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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斯特弹琴说爱的日子-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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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特将玫瑰平置在贝森朵夫的黑色上,他看着这可爱的花儿,内心满是幸福的喜悦。他已经给贝洛尼去了信件,准备开始一场音乐的远行。
指尖灵动,一串银铃般的音符在黑白琴键上流出。温暖可爱的轻灵的钢琴音色,仿佛有了白银的质感。
“这是帕格尼尼的曲子,你已经在写《 caanel》了吗?”
“ caanel?等我曲子写完,我就用这个名字做标题好了。”
“这么随意真的好吗,弗朗茨先生。”
“我很认真,夏洛琳小姐,毕竟因为你这首曲子我有幸能听三遍。”
“弗朗茨,如果你以后变成一个可以有自己作曲号的音乐家,你会用哪个字母取代o?”
“s。”
面对夏洛琳的惊奇,李斯特选择了缄默不语。
s,法语sort的首字母。
遇见你是我的最好的命运安排。
所以,亲爱的夏洛琳——
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巴黎?
第58章 巴黎没有李斯特
最近几天,李斯特的感觉越来越好了。
他重新找回了那个在钢琴上充满自信的自己; 那条和钢琴的鸿沟已经被夏洛琳的开解填平。
帕格尼尼的音乐不再是李斯特的梦魇; 不再是一座压在他心头的大山。它反而变成了一种类似道标的东西,变成了他可以为之奋斗的方向。
就像他最初的那个想法一样; 做钢琴上的帕格尼尼就好。
想起前几天和夏洛琳一起在巴黎漫步的情形; 李斯特就没办法停下自己嘴边的笑。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啊; 它该死的温暖、该死的甜蜜、该死的想让人贪图更多。
从未陷入过爱情的小提琴家; 迟钝得让钢琴家那颗心上上下下。这种新奇的体验出奇地有着一种魔力; 懵懂、青涩、萌动交织在一起; 那般教人迷恋沉溺。
什么都不知道的夏洛琳,却会下意识维护和怜惜李斯特所有的脆弱。不,应该说李斯特只会在夏洛琳面前展露着他所有的真实; 所有的不如意都会在她面前统统被摆平。
他不知道她是否察觉到他们之间应该是有些不一样的; 现在他十分享受这种可爱的亲昵。
李斯特可以跟夏洛琳谈人生; 可以跟她谈理想; 可以跟她谈工作; 甚至可以谈别人的感情、生活和趣事; 他可以跟她谈一切,唯独不会跟她谈“我爱你”。
还不是时候。
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指尖的旋律变得更加甜腻可人了。
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要等到她察觉到爱情的来临,要等她会为自己的靠近而慌乱脸红; 要等她把心分给音乐之外的时候; 才是他去收取回报的时机。
就当是一笔投资吧; 李斯特的浑身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亲爱的夏洛琳——
我把爱情长期存放在你那里,等我取出来的时候,我可要收取巨额的利息。
等他抽离了思绪,再次将注意力放到钢琴上的时候,李斯特发现自己又弹起了那段被夏洛琳称作是“ caanel”的旋律。
帕格尼尼的这首曲子让他印象深刻。不知为何,他对它的喜欢甚至超过了贝多芬,这太不寻常了。
或许,和某个小提琴家有关?
李斯特停下了演奏,他有些无奈地按了按额头。自那天以后,某个人名字总是频繁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仿佛他的一举一动都和她有关似的。
大概中毒了吧,中了一种叫夏洛琳的毒;
大概上瘾了吧,染了一种叫夏洛琳的瘾。
李斯特想起那朵可爱的玫瑰,在被他修整了一番后夹在了雨果送给夏洛琳的那本《巴黎圣母院》里。
大概是因为那句提在扉页的话,他固执地认为,小提琴家无悔的爱情,只能和自己有关。
甩了甩头,他决定好好地试着弹弹那首可爱的“小铃铛”。在他的脑中,他可是有了至少三种改编这首曲子的想法呢。
等李斯特好不容易放空自己,专注于音乐本身、沉浸在钢琴演奏中了,越来越响的敲门声却粗暴地打断了他。
他皱了皱眉,有些不耐地离开钢琴去开门。
“……”
见开门的是一位英俊的先生,门外等候的人顿时有些僵硬,脸上的笑容立即停滞了。他仔细地打量了下门里的人,眼神暗了暗,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自信傲气起来。
“您好,请问夏洛琳小姐住在这里吗?”
“你找她有什么事?”
被打断演奏的李斯特本就有些心烦,再被门外少年这种无礼的、比较的眼光审视了一通后,他竟还能压下心中的不快平静地问询,简直是不可思议。
“哼,真是无礼的人。”
少年因这有些冷漠的回答低低地吐露着自己的不快,他昂起头,高傲地向李斯特说明来意。
“我倾心于夏洛琳小姐的音乐,我想请她教我钢琴或者小提琴。请问您能让开让我和她详谈吗?”
“哈?”
李斯特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除了感叹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某宅邸。
“瓦莉塔,你怎么一大早就来找我?”
“当然来跟你分享些好玩的事啊,薇诺娜。”
“什么事有趣到你能忽略时间?”
“还记得那个你眼瞎看上的少年吗?哼,要不是我从中作梗,你肯定要被他伤害。”
“……有事直说,不要揭短,失足难免。”
“我有情报说他最近盯上了你那天带过去的那位小姐哦,指不定这会已经在人家家门口求爱了。”
“… …我从不知道,你会这么热衷于这些小事。”
“小事?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你那位朋友被骗吗?”
“哦,她和我的老师住在一起,有我老师那样的人在,她才不会看上那样的家伙。况且我十分怀疑,某人或许连她的面都见不到就被赶出去了吧。”
“唉,你的老师,谁呀?”
“李斯特。对,就是你想的那个李斯特。”
薇诺娜轻描淡写地抖出猛料,全然不顾某位小姐的惊呼。
李斯特仔细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轻人。
嗯,考究的衣着,精致的打扮,宝石的领口,浓郁香水味。再看他的手,指甲修的很好看但过于长了些,指尖根本没有一丝琴茧。
这分明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
倾慕夏洛琳的音乐?这要是真心话,他李斯特就跟帕格尼尼姓!
“钦慕音乐?想学钢琴或小提琴?”
“请问有什么问题,不可以吗?”
“需要我明说吗,小先生?你的来意不是音乐而是某个人吧?”
他眯起眼,满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就、就算是这样,您也不能阻止我,我有表达爱意的权利!”
少年被盯得有些怯懦,却依旧为自己鼓气。
李斯特彻底被逗笑了,他操起门边那根放过夏洛琳琴弓的手杖,神情漠然地指着少年。
“先、先生?”
少年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向后退了一步。
“第一个问题,她当然住在这里。昨晚她太累了,现在还在卧室休息。”
李斯特的声线忽然充斥着寒意,唇边扬起讥讽的冷笑。
“第二个问题,当然不可以。你一大早当着我的面对我的妻子示爱,请问你想怎么出去?”
落荒而逃的少年让李斯特觉得无趣。他用力地关上门,放好了手杖后继续坐在钢琴前。
发泄式地敲了几下中央c,他不高兴地哼了哼。
哼,夏洛琳,你到底在什么地方,招惹了这样一只讨厌的小虫子。
还是说,不止这样一只小虫子呢?
弹琴。
等某人回来,就从头到尾考察一下她的超技吧。
还没等李斯特再次进入状态,烦人的敲门声又响起来了。他愤怒地起身,今天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日安,弗朗茨?”
被满脸怒气冲冲的李斯特震慑到的男士,将问安改成了疑问语气。
“我、打搅到你的作曲了?”
“是你啊,贝洛尼,进来吧。你没有打搅我,我只是还没从刚刚的情绪里抽离出来。”
见到熟人的钢琴家立马舒缓了神色,笑着将客人领了进去。
“唔,看来你是真的过得不错呢。房间布置得很有情调,天哪,你的工作间竟然没有手稿乱飞!”
贝洛尼显然被李斯特大变样的居家状态惊讶了。
“嗯,这要感谢某位小姐的玲珑心思。”
被经纪人一提,李斯特满是温情地赞扬着他的小提琴家。
“哦,就是这次你想带着一起出行的小姐吗?我突然觉得你似乎做了件十分正确的事呢。”
“请不要怀疑我做的每一个决定。李斯特永不出错。”
这样散发着光芒的李斯特是贝洛尼最欣赏的。年轻的钢琴家被赋予了神赐的才华,理当是这样郑重却又自信的。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一路都会伴着鲜花和掌声度过了——当然还有那些女士们的狂热与尖叫。啊,但愿这位同行的小姐对此可以接受良好。
“你怎么今天来我这了,贝洛尼,是手续出手没问题了吗?”
“……弗朗茨,你难道忘了我们是今天出发吗?”
“哦,该死!和你的通信我没让夏洛琳看,这是个惊喜。但没有她的提示我总会不记得日程!”
“马车就在楼下了,我亲爱的弗朗茨。你的行礼收拾好了吗?还有那位小姐呢?”
“等我一下,我去换个衣服。行李都准备好了就放在楼下我母亲的房间,一会我给你钥匙。夏洛琳出去了,估计马上就会回来。”
说完,李斯特扔下贝洛尼,回自己房间打理自身去了。
无奈叹气的贝洛尼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合作者这副模样了。李斯特哪都好,勤奋努力不惹事,也不怕舟车劳顿漂洋过海,就是会时不时出一点小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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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贝森朵夫旁,看到谱架上那几张手写的曲子,打发时间般地阅读了起来。
“先生,请问您是?”
回到家的夏洛琳发现有人在随意翻阅着李斯特最近的手稿。这个人她从没见过,门都没关她就过来确认了。
“夏洛琳,这是贝洛尼,我的经纪人。喏,拿去,这是钥匙,你先下去帮我搬行李吧。”
还没等贝洛尼介绍自己,收拾好自己的李斯特就三两句打发了他,并让他变成了任劳任怨的随从。
他叹了口气,向夏洛琳行了个礼,然后乖乖下楼忙活去了。
“弗朗茨,你这是?”
“来不及解释了,我前两天让你准备的行礼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但是……”
“没有但是,现在听话,去把行礼取过来。”
这间房子里李斯特最大。夏洛琳虽然一头雾水,却也顺从地将准备好行礼箱搬了出来。
“弗朗茨,所以你让我准备这些到底是要做什么?”
“夏洛琳,愿意跟我一起去旅行吗?”
“唉?”
“我是说离开巴黎的那种旅行,我要去法兰西以外开音乐会了,去感受可以放进我钢琴里的世界!”
这是出国的意思吗?
夏洛琳有些激动,她也可以跟着李斯特去看看和现代不一样的欧洲吗?
“咳,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弗朗茨,洛琳,你们这是要出去吗?”
温柔的话语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他们转过头,看到了肖邦优雅地迈着步子靠近。
“我敲过门了,显然你们没有听到。另外,房门没关,我便自己进来了。”
肖邦看着自己的朋友平静地解释着。
“所以,你们要去哪里呢?”
“弗雷德,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我最近实在太过忙碌。现在我要离开法兰西去开演奏会,等我回来一定好好招待你。”
李斯特向好友诉说着歉意。
“所以,洛琳也要和你一起去?”
肖邦的话音有些难以捉摸的飘忽。
“是的。夏洛琳,把你的证件取出来给我,一会儿会需要检查。”
“证、证件?”
夏洛琳如遭雷劈的表情让李斯特心下不安,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事超出控制了。
“怎么了,夏洛琳?”
“弗朗茨,我恐怕去不了了。我没有可以使用的证件……”
“你在说什么呢,夏洛琳,这个玩笑不好笑!”
“我、我在遇见你的那一天,证件就遗落在那辆马车上了。所以证件……我拿不出来。”
李斯特震惊到失声,哑口无言良久。没有证件就意味着夏洛琳是个黑户,一旦被查出来,她就会面临驱逐!
楼下的马车铃密集地响起,贝洛尼在催促他了。
他深吸一口气,放弃了带她出行的计划。
“听我说,夏洛琳,从现在起直到我回来,你好好保护自己,不要牵扯进麻烦里知道吗?证件我会帮你想办法。”
李斯特认真地望着夏洛琳,在她没有反应过来前,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珍视的吻。
夏洛琳睁大眸子,耳朵里环绕着他低沉的话语。
“乖乖在家,别乱跑,等我回来。”
李斯特转身拥抱了他的好友。
“弗雷德,很抱歉我要这么匆忙离开。夏洛琳就麻烦你看着她、照顾她一下。”
“我会的,放心吧。”
肖邦回抱了他,向他传递着他的承诺。
夏洛琳呆滞地用手抚着额头那个留下的温热印子,连李斯特离开都没发觉。
她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周身的温度在渐渐升高。
然而这一切,却被那个温和的男声打断了。
“洛琳,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你要不要跟我探讨下‘我的证件遗落在那辆马车上了’是个多蹩脚的理由?”
肖邦优雅地坐在了沙发上,饶有趣味的注视着夏洛琳。
“嗯,‘来自未来的小提琴家’小姐?”
夏洛琳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被寒战袭击了一通的她僵硬地转过身子,尴尬地冲着肖邦笑着。
“弗里德,嗯,这个……哈、哈?”
第59章 三色堇与玫瑰花
“想好说辞了吗; 我亲爱的洛琳小姐?”
肖邦坐在沙发上; 极尽优雅的姿态; 却认真到丝毫不允许某个小提琴家打哑谜掩饰过去。
“弗里德; 我、我先去泡茶,让客人这样干坐着实在太失礼了。”
夏洛琳咽了咽口水,虽然某个钢琴家知道自己的来历,但这样被戳穿借口确实很难为情。
“洛琳,难道你泡完茶回来; 某些事就可以不存在了吗?”
他慢悠悠地诉说着客观事实; 成功地让她离开的身形停住了脚步。他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温暖。
“回来吧,我们之间; 应该不缺这杯茶。”
“你真的连一点逃避的时间都不给我吗,弗里德?”
夏洛琳叹了口气后无奈地走到肖邦身边坐下。见身边多了个热源发散体; 肖邦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我真的很好奇,根据你的故事; 你应该来巴黎时间不算短了; 然而没有碰到过一次查验证件的事吗?”
肖邦有些好奇地看着她。毕竟他可是经历过刚来巴黎没几个月就被当局通知逗留期限已至; 要不是帕尔先生帮忙,他估计早就被遣送出巴黎了。
“可能是因为我是突然出现的吧; 所以和你不一样,我在这边甚至没有入境记录。”
被勾起回忆的夏洛琳细细在脑中过了一遍要牵扯到使用身法证明的事件; 发现搜索结果竟然是零。
“我从来巴黎起; 就住在了这里。期间找到的工作也不需要我出示相关; 只是签了个合约。其他的; 我真没想到什么还需要用上证件的地方。”
“小姐,银行呢?您从未涉及过财政方面的事务吗?”
“我亲爱的弗里德,您是不是对您可怜的朋友的资产有所误解?她的全部周身家当,李斯特先生提供的桌子抽屉就够用了。”
哑口无言的肖邦才想起,眼前的这位小姐在这个时代孑然一身,她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抱歉。”
“说什么呢,弗里德。我对现状非常满意,这样的日子已经非常棒了。”
再次听夏洛琳平静地说着自己一切都好的肖邦,本就动容的内心下定了主意。
他想帮这朵三色堇,能够不受春寒,开出她最好的姿态。
“跟我坦白吧,洛琳,你的身份问题,或许我可以解决。”
“唉?弗里德你要怎么帮我?”
“伪造点证件这样的事,目前的我还是能够做到的。”
“请问您还是肖邦先生吗?伪造?这可不是正统的他会说出的话!”
故作惊讶的夏洛琳用夸张的表情成功逗笑了肖邦,他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不轻不重的力道却有着些意味不明的亲昵。
“洛琳,说说吧,你身上那种和‘夏’这个姓来源的国度所矛盾的气质告诉我,你应该不止是单纯的来自东方。”
“弗里德,你……你怎么发现的?我是否应当赞美你的敏锐?”
她的难以置信成功取悦了他,他挑了下眉,藏起了那份带着得意的愉悦。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还有一半贵族的血统对吗?”
“!”
“不用那么惊讶,毕竟我和你出席过几次沙龙。虽然你已经尽量隐藏了,一旦和那些上流人物有交涉,你会变成另一个夏洛琳。”
“所以,说清楚些吧,如果能知道这些相关,或许给你捏造的身份能更合理些。”
浅笑的肖邦轻易地就勘破着所有的秘密。这样敏锐的人应该是让人心生惧意的,但夏洛琳从未觉得他难以接近。
这份信任永远没有距离。
“重新认识一下,弗里德。我是夏洛琳·德沃克林,我的另一半根源,来自于德意志。”
这是她第一次以一个高贵的姿态向他介绍着自己,就像个真正的贵族一样。
不,她本来就是。
“德沃……克林?”
他几近呢喃着吟着她的姓,似乎抓到了些什么却又被溜走了。
“我真的很好奇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我和弗朗茨在一起了那么久,他从来都没有察觉过这些呢。”
她凑近了他,喜笑盈盈地瞬间丢掉了身上另一个她的气质。
咫尺间的她,打断了那丝闪光。这极近的距离,他情感上在雀跃,理智却又在压抑。
“大概……我对这些礼仪之类的比较敏感吧。”
“不用解释啦,弗里德。我去取样东西,然后我会好好告诉你我的另一半故事。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给我的这个身份,可以填上这个姓氏。”
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琴室里,心里不知为何却接连冒出了他上段未说完的话——
我关注着你的这些细微之处,而那个匈牙利人却只看见了你本身。
回到家中的肖邦坐在他的写字台前,手中摩挲着一枚小小的戒指。
荆棘缠绕的异化指环,隐藏着晦涩的家族首字母,那朵白色的蔷薇似乎昭示着什么。
这是夏洛琳给他的一枚家族戒指,用于助他合理的为她捏造身份。
单纯的小姐啊,这样一枚戒指可以做出很多文章,它甚至可以让你重回家族的庇佑。
这样轻易给我只是为了一份虚假的身份证明,有些大材小用了啊。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我愿意为你实现它。
肖邦铺开信纸,提笔给门德尔松写了封长信。
菲利克斯,一位不想牵扯到家族却只想要个名字的小姐的身份证明,你应该可以办得漂漂亮亮吧。
几天后,肖邦收到了来自门德尔松的回信。
“我亲爱的弗里德,你完全不知你给我的这封信和那枚戒指带给我多大的震惊……
就凭这个和夏洛蒂一样的姓氏,我就一定会帮你把这件事办好。原来你的这位朋友,和我是如此有缘分……
她不想正式回归家族是吗?好吧,果然姓德沃克林的人都是那么有个性。戒指我先带走,我回国一趟。
放心吧,等我下次再来巴黎,你的这位小姐就永远能够合法踏足每一片欧洲的土地啦……”
门德尔松的信写得少见的语焉不详,虽然看起来事情可以圆满解决了,但肖邦隐隐却有种好友似乎绝不会低调着办完这件事的预感。
他笑了笑,摇了摇头。
嗯,菲利克斯的承诺,我不应该怀疑。
那可是,门德尔松呀。
距离帕格尼尼拿走夏洛琳的小提琴已经一周了。
这期间发生了太多事,有些昏头的夏洛琳算算日子才发现,是时候去找某位大师把琴取回来了。
李斯特已经离开两天了,空寂的房子让夏洛琳十分不适。
她已经习惯了每天可以见到 一个人,和他一起畅游在音乐的世界,一起分享日常的细细碎碎……他的离开,突然让她的心空了一半。
夏洛琳摇摇头,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找点什么事做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不然那种可怕的孤独感袭来,真的会难过到想哭。
她怔了怔。
想哭?原来她的坚强,全是建立在他的身上吗?
弗朗茨,两天,你大概还没离开法兰西,而我已经在期盼你能快些回来了。
去找帕格尼尼,去拉小提琴,去把每天的时间都排得满满的,不然她一定会沉浸在想念之中的。
你还是没发现吗,夏洛琳。
喜欢一个人,从在意他开始;
而爱一个人,从渴望见他开始。
夏洛琳顺着那张帕格尼尼给她的地址找到他的住所的时候,清晨已经过去良久了。
这栋住所四周被茂密的梧桐树环绕着,葱郁的绿色让人的心情平静,仲春的树叶总是充满着生机。夏洛琳的心情一下子就好起来,看来出来走走果然比一个人闷在家里要好得多。
穿过这条园中小道就能到那栋住宅的门庭了,卵石铺成的小路走起来别有一番滋味。她突然童心大发,见四下无人,便开始像个孩子般在这小路上踮脚跳着走。
等她越接近那栋房子,她便越能清晰地听到一阵琴声。
是小提琴!
夏洛琳闭眼听了会,是帕格尼尼随想曲的第二十四首。
但这拉琴的风格,有帕格尼尼的味道在里面,却绝对不是他本人。
这般娴熟的技巧、这般漂亮的理解,到底是谁在如此完美地演绎帕格尼尼?
夏洛琳眼中焕发着光彩,她像找到了什么让她兴奋的东西。她快步朝着琴声传来的方向奔去,越来越清晰的乐音让她越来越惊喜。
这段琶音和颤音伴着有力和弦的演奏,这激情却让人意犹未尽的结尾,将她牢牢地吸引住了。
这种音色就像是玫瑰花瓣上跳跃的金色阳光,它带着馥郁的芬芳,如此的迷人。
究竟是谁?
她迫切地想要认识这个拉琴人!
等夏洛琳转过角,她慢慢停下了脚步,她不敢在靠近了,这大概是精灵在演奏吧。
高挑的青年沉醉在小提琴里。棕黑色的双鬓卷发随着他的身体摇曳着,修长有力的手指在琴弦上操纵着旋律,琴弓的上下就带出这完美的音乐,演奏对他而言就像是呼吸一般自然。
他睁开眼,灰褐色的眸子带着绵延的深情。阳光自叶间流泻下来,在他身上留下些斑驳的光亮。风动,这些斑斓在他身上变幻。但他毫不在意,对着那扇紧闭的窗子用琴声诉说着他的心意。
g弦上的咏叹调。
巴赫的g弦之歌,不同于夏洛琳熟悉的后世的提琴版本,就像是瞬间想到了这首曲子的旋律随意在提琴上顺手拉出来一样,那是最初的近乎本源的赞美。
虔诚的心就像是透明的水晶一样,他深情的祷告期待得到回应。即使一切无声,他的心依旧那般温柔,就那样静静地望着、等着,然后变成永恒。
夏洛琳控制不住想要靠近的心,却因无意间踩上了枯枝惊醒了精灵。
青年停下了琴弓,愣愣地看着宛若从天而降的少女。他听到她说话,第一次被轻易的击中心灵。
“先生,我在您的琴声里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海因里希·恩斯特,他好像于今日,找到了他遗失的那朵玫瑰。
第60章 你可信一见钟情
全心全意沉浸在演奏中的恩斯特; 唯一的愿望就是能用他的琴声敲开面前这扇紧闭的窗户。
这几天他就在这里将帕格尼尼的二十四首随想曲从头至尾地拉了一遍。追寻了这位大师这么多年; 他对帕格尼尼的习惯已经十分熟悉了。
帕格尼尼对他想必也是十分熟悉的。
想到这点的恩斯特就不由得扯出一丝苦笑。
帕格尼尼对他而言,已经是最重要的老师了。这位大师不在意青年用耳朵接近他、学习他,也不会对青年那狂热的追逐生气驱逐; 甚至像这样的窗前音乐交流,他都会示意青年他在听。
但就是; 不见他。
随想曲最后一个弦音落下; 恩斯特知道自己今天的日常已经结束。但那纹丝不动的窗子让他充满活力的卷发随着他的一声叹息萎靡了弧度耷拉垂下。
青年不知为何,并没有在曲子结束后离去。他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冲动,音乐不该停在这里; 它应该继续。
在宫廷表演中拿到只剩一根g弦大提琴的巴赫; 或许会和现在的自己是一样的心情。
只不过巴赫可以写出一根琴弦的咏叹调,而他的期待遥遥无期。
这首本该是用大提琴演奏的曲子,如此自然地就在小提琴上被恩斯特吟唱出了主旋律。
他无暇顾及乐曲改编的规则; 也无心去为它加上华丽的技巧,随心随性的演奏着自己心中的渴望。
帕格尼尼先生; 我想和您好好交流一次小提琴
帕格尼尼先生,请许我满怀敬意叫您一声老师。
我怀着感激之心; 祈求众神的垂听;
我的小提琴,能不能走进听者心里。
枯枝被踩碎的声音干脆而清晰; 这不和谐的音符猛然闯进了这片旋律的世界。
琴弓迟疑了一瞬没有拉下; 演奏被打断。
恩斯特有些惊讶地看向声源处; 还会有谁会像自己一样来到这般偏僻的地方呢?
灰褐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少女轻缓前进的步伐; 他仿佛可以嗅到青草被踏足而散发的清新气息; 他看到她的裙摆随着步履移动一点点地吻过那些细幼的叶尖,听着草地发出沙沙的轻微声响。
阳光、空气、时间,一切似乎恰到好处。
当她的脸孔在他的世界里清晰浮现的时候,他的眸子骤然亮了起来。
是她呀——
那个在帕格尼尼音乐会上,用两首曲子就让他再也忘不掉的女孩子。
“请原谅我的失礼,先生,因为您的琴声太美妙了。它吸引着我不断靠近,我没有办法做一个安静的听众藏在墙边。”
夏洛琳像个朝圣者一般,每一步的接近都是敬意与欢喜。她的虔诚与喜悦感染着青年演奏家,他甚至忘记了将小提琴放下,继续维持着拉琴的姿势。
“我在您的琴声里,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恩斯特不知怎么形容,因为这句话,他就瞬间被击中了心脏。
“把那些隐秘的期待与欣喜,都放在了一朵花里。先生,您的表达真的温柔到了极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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