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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牛角-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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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做才算适当;老友,体放心,我会有分寸的……”顿了顿,他一指前面的那片城镇道:“广若一镇就在前面,我们在那里打尖过夜,明晨启程,再行百里,我就要和你们分手了,一月之后,老友,我们在你们两位师父那里见面,他们是住在‘小青山’下吧?”周云颔首道:“是的。”这时,一直沉默了许久的艾小玫也开了口,她柔和地道:“秋大哥,到时你可一定要来,别失信啊,你在天山曾打了我几下,我还没有向你要赔偿呢……”豁然大笑起来,秋离连声道:“行,行,我一定重重赔偿,而且在这里先对你正式抱歉,以后,永远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一伸舌头,艾小玫做出一副惊惧的表情道:“还能再有呀?

就那一次已经够受了……”于是在他们欣悦的笑声里,三骑很快驰向了远处的“广若镇”,有微风吹拂着,虽是深秋了,今天,却是多么温暖,多么和熙碍……这是一幢看上去十分朴实但却异常坚固的房舍,用风火砖墙围绕着,墙高有两丈还多,黑漆的大门,大麻石的阶堤,还有那生长在檐边的疏落瓦松,一切的外貌都显得那么淳厚,又那么宁静,这幢房舍,便坐落在“金化”县城的城东“老大街”上……假如,以这幢房子的外形来预测住在房子里的人的身分,那可就要错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这幢房宇的主人,决非象。他的宅居一样这般忠厚而老成,他不是营商,更非务农,又不是做官,若说是个儒士那就更谈不到了,这幢房了的主人乃是江湖黑道上极负盛名的一位枭雄,名震四海的”铁臂”方元。方元虽然名头混得大,但却晓得“急流勇退”、”韬光养晦”的道理。因此,就在他于道上闯得最红的时候便收了山,半隐居似的住到“金化”这个小地方来,自他住在这里之后,武林中的纷争他就不愿再多插手了,日常的大小事情,也多半由他的徒子徒孙们去办理,他亦极少过问,除非,除非碰上了比较麻烦,而利润也相当高的事儿,他才亲自出马,现在,他算是碰上了。

‘在这幢房宇的后面一间类似密室的小厅里,秋离正大拉拉地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铺着锦垫的太师椅上,他微眯着眼,吊儿郎当地聆听着面前那个秃顶、大鼻、厚唇、下巴刮得虚青的魁梧老人谈话,这位容貌奇特令人一见便难以忘怀的老人,昭!正是不惜奴颜卑膝,遣人以厚礼恭聘秋离来此的主儿——“铁臂”方元!

“……秋离兄,如今兄弟我虽则派了不少门下好手把持在那座宝山的翠苗发现之处,但焦老儿也早遣了他的一些虾兵蟹将照样驻守在那里,现下等于是大家僵在一道,谁也不能先动,谁也不敢先动,’因为只要有一边下手枪宝,场面就马上要乱起来,势必流血不可,固然兄弟我自付吃不住焦老儿,但焦老儿却也压不住兄弟我,大家都有顾忌,深伯翻下脸来弄个两败俱伤,但双方却谁也不甘就此罢休,将这座山拱手让出,因而兄弟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请到了秋少兄,焦老儿那边,风闻也正派人四出邀约高手,换句话说,只要我们与焦老儿那边,有一边认为力量已足,可以吃定对方,那么,一场火并就即将爆发了……”侧旁另一个面目清癯,神态精悍沉稳的中年人也接着道:“幸亏秋兄慨允赐助,否则,干将起来只伯我们这边有些吃不住劲呢,姓焦的那边已准备破釜沉舟,硬拼到底了……”似笑非笑地撇了撇唇角,秋离道:“除了我,你们还请了些什么人?”方元忙陪笑道:“本来还另外请了五六位道上颇有名气的朋友,但兄弟我一得到少兄答允相助的消息后,那几位朋友也就没有再继续接头了。这真的,只要少兄肯来,光是伸伸指头,也足以抵得上千军万马的威势,少兄一己之力,又何啻武林中百名高手联抉的霸悍?所以说,如今兄弟我及门下一干孩子们的强弱存没,能不能再混口饭吃,也全赖在少兄的援手上啦……”哈哈一笑,秋离道:“用不着太客气,方老哥,如此一来,你也可节省不少花费哪,请一个到底比请六七个人的代价来得便宜……”搓搓手,方元有些尴尬地笑道:“呢,少兄,兄弟我倒不是全把算盘敲在花费上面,主要的,也得看我们请的人够不够分量……”秋离淡淡地道:“那么,我够不够得上分量?”方元咧着大嘴,一个劲地笑道:“够,够,太够了,秋离兄,你这一来,就象来了我们的救命活菩萨,呵呵,喜得兄弟我就差跪迎十里了……”放下翘起的二郎腿,秋离又道:“好,我们先小人,后君子,方老哥,那座发现翠苗的秃山,蕴藏量是不是极其丰富?”怔了怔,方元谨慎地道:“当然,要不兄弟我又何若费这大的功夫来争取?”秋离平静地道:“若是折算黄金,以你得来的消息,可以折算多少?”咽了口唾沫,方元小心翼翼地道:“大约,呢,这个……大约有十五万两之谱,不过这只是初步估计,将来掘出来的翠块是不是值这么多,实在还不敢预料……”一扬眉,秋离笑道:“也就是说;将来掘出来的翠块超过十五万两黄金的价值亦末可定,是么?”方元十分明白他现在对谁说话,因而他一丁点滑头也不敢耍,干笑两声,他低促地道:“少兄,你是晓得的,我们搞这玩意多少也得担点风险,说不准大大地捞他一两下,但不一定,得不偿失就砸了锅!”点点头,秋离道:“我明白,我这个人喜欢干脆,这一点小小的毛病方老哥你是知道的,而且也能以谅解的!”方元忙道:“这个自然,呢,这个自然。”秋离冷冷地道:“这一次,承方老哥看得起我,托人千山万水把我找了来,目的是对付那个和你分庭抗礼却怀着同一企图的‘黄虎’焦坚,姑不论姓焦的那边是如何硬朗,如何强横,我也得接下来了,酬劳是黄金七干两,是么?”心里有如十五个吊桶般七上八下,表面上却又不得不堆满笑容,方元忐忑地道:“不错,少兄,正是这样……”摸着下领,秋离道:“但是,这只算我对付姓焦的一伙人的代价。那座宝山,方老哥你难道就不想分点油水肥一肥我么?”干笑道,方元低声下气地道:“应该的,应该的……”秋离安详地道:“这才象话,老哥体吃面,汤我总得沾一口呀,假如说值十五万两黄金的买卖我姓秋的只能分得七干两,分得太薄且不去说,叫外人论起来,呢!我姓秋的不和跑龙套的小角色一样了么?”抹了把冷汗,方元嗓子似带着疙瘩,他讷讷地道:“不知……呃……不知少兄想分多少?还请,呢,示下一个数目……”脸一沉,秋离道:“那座宝山之内所含蕴的翠苗,的确值得十五万两么?”点点头,方元道:“实实在在,实实在在,兄弟我在少兄面前岂敢有所虚言?”一拍手,秋离道:“好,我要分三万两黄金,将来挖出来的翠宝多卖少卖全算你的,我决不沾边!”咬着牙,方元肉痛地道:“成,就此一言为定,秋兄,三万两黄金!”秋离改正道:“三万七千两,方老哥,不可忘记先前你允诺的还有七千两!”苦着面孔,方元沙着嗓子道:“是的,三万七千两……”秋离斩钉截铁地道:“今晚先付七千两,事成之后再付三万两,这是指事情我替你完全办妥来说,如果办不成,我一分一毫也不要!”诚惶诚恐地拱着手,方元急切地道:“少兄言重了,言重了,凭着‘鬼手’秋离还有办不成的事?设若少兄你都弄不妥,换别人就更连毛也摸不上一根啦,你放心,少兄,咱们包管指日可饮庆功酒,而少兄你的三万七千两黄金也可稳稳当当地进入口袋……”哧哧一笑,秋离道:“希望是如此了……”说着,他一斜眼,目注那形容清癯精悍的中年人道:“朱兄,现在请告诉我焦坚那边有些什么好手?他们请到了些什么样的牛鬼蛇神?”这位看上去十分老练世故的朋友先干咳一声,然后低沉地道:“老焦那边,除了他本身的功夫智谋俱属超绝之外,他手下最厉害的角色是‘一龙双鹫’及‘断尾佛’、‘三眼凤凰’等几个人,这几个人都是相当难惹难缠的冤神,此外听说这一次,他更请到了‘赤骑八龙’中的两个辣手人物及名扬黑水白山的‘金胡子’古丹,以’耍斧头积威大江南北的“霸斧’常庵,‘还有天下武林闻名头痛的‘生死一笑’章琛父女……这些人物,再加上老焦原有的班底;力量之大,就相当令人含糊了……”秋离笑笑道:“看样子,古人说‘冤家路窄’的那句话可还真叫灵验。”“冤家路窄?”方元反应极快地道:“莫不成焦坚所请的那些高手中有与少兄你结过梁子的?”秋离道:“不错,方老哥你好聪明。”方元忙道:“不敢,只不知是谁?”一撇唇,秋离道:“赤骑八龙!”有些吃惊,方元道:“是他们?”微微颔首,秋离道:“所以说,这一次替你办事只伯是非要流血不可了!”方元略一犹豫道:“少兄;呢,赤骑八龙可是凶横阴险啊,少兄与他们结下梁子之际不晓得吃了亏没有?”豁然大笑,秋离道:“你这算是掂我的分量么?便告诉你吧,方老哥,你看我秋离象是个愤于吃亏之人么?”老脸一红,方元窘迫地道:“不,不,少兄过疑了,兄弟我对少兄你可以说佩服得五体投地,无以复加,对少兄你的、本事岂会有忧虑之理?哈哈,过疑了,少兄过疑了……”挥挥手,秋离道:“我们不谈些事,老焦那边可知道你请了我来?”方元摇头道:“不可能知道,请少兄来此,我们一直保持着最高秘密,守口如瓶,绝未泄出一点消息。”秋离满意地道:“很好,这样才可以攻其不备,教他们高深莫测。对了,朱兄,老焦所请的帮手可已到齐了?”那中年人道:“一部分已经来了,‘赤骑八龙’中的两个和‘生死一笑’章琛父女听说要在明日午间始能赶到,设若他们一到,老焦那边就会马上开始占宝山,现在他们所以还按兵不动,一则人手尚未齐集,再则也想利用这火并前的间隙探清对方虚实,老焦精明得很,他也知道我们不会这么老老实实拱手退让的。”点点头;秋离道:“但愿他们还没有探明什么。”方元道:“他们一定得不到什么秘密,托请少兄来此相助,只有兄弟我及朱贤知道,另外,就算那个派去请少兄的桑毅晓得了,桑毅是兄弟我的义子,绝对是可靠的,共总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此事,姓焦的那边一定还为我方这般镇静而纳罕呢,殊不知我们早给他们请来了阎王爷啦,呵呵……”懒洋洋地,秋离道:“先不要这么兴奋,鹿死谁手如今当不敢逆料,我们固然不是省油之灯,人家那边却也俱非泛泛,干将起来大伙儿全是把老命摆上去玩,谁玩得过谁,还真要费点斟酌呢。”—边,那叫朱贤的清癯中年人低声道:“不过,秋兄在此,不能说吃稳了他们,至少也没有便宜给他们占……”哧哧一笑,秋离道:“老兄,你大概看准了我姓秋的好戴高帽子吧,硬生生地就取他一顶朝我头上盖?”朱贤陪笑道:“岂敢岂敢,我全说的真心话。”右手拇指与中指一弹,发出“拍”的一声脆响来,秋离舒服地朝太师椅背上一靠,慢条斯理地道:“不用紧张,如今江湖上人心日险,诡谋百出,路子是越来越窄了,事情也逐渐难办,而三万七千两黄金不是小数目,你们付了出来,我收进了荷包,休说对得起各位,便是看在这三万两黄澄澄的玩意儿上,我也多少要略尽绵力,至少不愧于这一批黄金才行。俗语道:呢,不看人面看金面,二位,是也不是?”方元与朱贤俱不由感到啼笑皆非,但两位仁兄哪敢丝毫表露于面上?他们齐齐点头一迭声地道:’”对,对,完全对。”伸出舌头来润了润唇,秋离道:“好吧,告诉我,方老哥;你手下象样子的角色有几个?记着,那些鸡零狗碎的小子不要算进来。”方元略一沉思道:“兄弟我有三位把弟,五个弟子,另加我那干儿子,功夫都过得去,遇上事也还可以撑上一撑!”秋离道:“比诸老焦手下的什么龙什么没有翅膀的者雕们如何?”朱贤插嘴道:“不敢说包准赢他们,至少也不会差到哪里,大家是半斤八两,谁也不要想骑到谁的头上!”笑了笑,秋离道:“很好,难怪你们双方谁也不敢先动手,这确真是有点两败俱伤的架势,我生平就最讨厌这种场面,要死不活的。这一次,昭,此等秋色平分的局面就要改观了,或方老哥你这边完全垮台;或是,老焦那一面整个溃散,结果绝不会出此二者!”方元沙着嗓子道:“秋兄在此,看情形老焦完蛋的机会比大。”似笑非笑地,秋离道:“难说,难说呢。”凑近了一点,朱贤道:“不知秋兄将如何对付老焦那边,可有了腹案?”秋离道:“有了。”方元显得有点紧张地道:“尚请少兄赐告。”一耸肩,秋离道:“很简单,明天凌晨开始行动,由方老哥你带领手下的人马强占矿穴,假如老焦那边有人出来拦阻,我就下去斩杀!”朱贤低沉地道:“秋兄,他们是一定会出来阻止的。”“嗤”了一声,秋离道:“所以,我也就一定会上去斩杀,如若毫无事端发生,你们也不会耗此重礼前来聘我,是么?”方元忙道:“是的,少兄说得是。”想了想,秋离又道:“告诉你的手下准备好,明天一早就开始行动,特别交代他们,这不是去逛庙会,大伙儿都拿点精神上去。”方元顿首道:“放心,兄弟我会告诉他们。”说到这里,事情总算有了决定,告了段落,方元长长吁了口气,笑吟吟地道:“秋少兄,明早大战即临,你有没有点紧张?”“啧”了一声,秋离道:“方老哥你每天吃三顿饭的时候有没有点紧张?”呵呵一笑,方元道:“没有,当然没有,吃饭怎么会紧张?”点点头,秋离笑道:“这就是了,我在黑道上奔闯了这许多年,办这些狗屁倒灶的邪事就好象你们吃大米干饭一样,早就随便得不带一丁点儿感触了;又何来紧张之有?老实说,简直烦透了。”“烦透了?”方元讷讷地道。

秋离一笑道:“不错,但看在金银财宝的份上,就是烦,又有什么法子呢?”方元苦笑一声道:“少兄的心情,兄弟我多少也可以揣摸一二,—这种日子确实叫人腻味,所以兄弟我早就金盆洗手,退隐于此。但,但生来就是这种命,若大一批弟兄仍然需要生活,碰上了好财路,又不能眼巴巴地放过,不得已之下却还非亲自出马不可,这种滋味,唉,就是莫奈何埃”又摸摸下颔,秋离道:“不过,只要这一票你能够得手,以后的日子,就不须要喊莫奈何了,方老哥,是么?”大嘴一咧,方元打着哈哈道:“是的,呢,当然是的。”伸了个懒腰,”秋离道:“谁去拿金子?七千两,我全要扁形的金叶子,给我装在一条可以围在腰上的皮鞘内。”方元立即挥手叫朱贤到前面去取黄金,他一边关切地道:“这么重的黄金,少兄,你用自己的力量去承负不嫌太累赘么?”哈哈一笑,秋离道:“这是我的事了,咽?”尴尬地直搓手,方元又一迭声地道:“是的,呢,当然。”翌日,拂晓,一座看上去呈现着灰褐色的秃山。

大地仍是一片迷蒙,沉沉的薄雾飘浮在四周,飘浮在天地问,飘浮在极目所至的混浊里,当然,也飘浮在这座完全是灰、褐两种枯涩色彩的山石所组成的溜溜秃山上……晨问的空气是清新的,也是冷凛的,偶而有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在吱喳着,而这清脆的鸟鸣声却也隐没于周道纱缦似的氤氲中,听起来,也宛如隔得十分遥远而虚渺了……这座秃山,方圆不大,也不算高,曾经有个名字,叫“和尚山”顾名思义,是取它寸草不生的外貌来命名的。本来,它是如此默默无闻,如此令人们不屑一顾,但是,如今却不同了,自从在一个偶然的机缘里惊人地发现了山上某一处所蕴藏的翠宝之后,它的身价立即提高了干百倍。如今,在人们的眼中,它决不再似它外表那样不受人欢迎,更不似它组成的山石本质一般卑贱,陡然问它成了室,成了一座人们心目中的金山,于是,它竟显得那样珍罕,那样奇妙了,又那样神秘及煞气腾空了。

现在—

于迷蒙的雾氲之中,有幢幢人影往山前移近,他们没有骑马,全是步行,但却个个脚步轻快,身影矫健,咽,大约有百人之众,逐渐地,他们走近了,可以看出俱是一些穿着青色劲装的魁梧大汉,除了其中一个,他单独罩着黑衣,扎着黑布——秋离!

和秋离走在一起的,便是“铁臂”方元,方元之后,紧跟着朱贤,在朱贤身边,则是另一个面如紫血,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大汉,他们两人身后,随着三个相貌英挺,气宇轩昂的年轻人,那面如紫血的中年大汉,乃是方元的三位把弟之‘的“赤面金刚”严伟,三个年轻人,全是方元的得意门徒。

银牛角……第十六章 鬼泣神惊

第十六章 鬼泣神惊

中间一个特别俊美的人称“玉狼”单耀宗,右边那个双眼炯亮,唇角下弯的是“袖中绝”金榆,左边这位个子较矮的是“迫云驶风”田冲,三个人都生得仪表堂堂,有如玉树临风,走在一起,相当地衬得巧妙,能予入一种和谐的感觉。

—于是,他们来在山脚下了。

秋离仰首朝着这座早先的秃山如今的宝山细细打量了一番,方元在旁边又为他确实指点了好半晌,秋离完全将地形地貌记住了,他朝着四周再看了看,神采奕奕地道:“我们就开始行动吧。方者哥,你说在山上守住翠宝,正与对方互持着的人马有五十余众,由你另一位把弟“指日戟”徐恩率着你门下另两个弟子及你的义子共同守着?”点点头,方元道:“不错。”秋离又道:“老焦那边也有入守在左近?”压着嗓门,方元低促地道:“是的。”秋离平静地道:“守在那里的人是老焦属下的‘双鹫’及‘断尾佛’?没有错吧?”方元笑道:“少兄好记性。”摆摆手,秋离道:“现在不是你给我戴高帽子的时候了,我们马上就开始行动,由朱兄与老哥你门下这三位十分英伟的弟子合同强占矿苗,假如对方阻拦,便与他们硬于,我想老焦那边只有三名好手在此,你们这一面总计有五名能手,大约不会收拾不下来吧?”方元道:“没有问题!”秋离又道:“设若万一还成不了事,山上你的那位把弟徐思也可领着他的人立即援助,如此一来对方再怎么硬也只有被赶将下去了。”搓搓手,方元担心地道:“但是………赶他们下山容易,他们会马上到城里把所有他们那边的硬把子请来对付我们,那时……”哧哧一笑,秋离道:“那时,方老哥,你以三万七千两黄金重聘而来的人就要发生作用了,他就要向这些可爱的黄金付出代价了。”干笑二声,方元道:“少兄之意,就在山上干?”秋离道:“莫不成还要挑个好风水的地方?”打了个哈哈,方元忙道:“当然不用,呵!当然不用。”忽然,方元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他道:“少兄,兄弟我的把弟朱贤,甚至徐恩,如同我的五名门徒,一名义子合力对付老焦驻守在山上的人马,但严伟呢?他留着作什么?”秋离一笑道:“问得好,严兄率着这百余名哥们,便隐藏在半山为奇兵,以备随时策动应变,胜可拦截于敌,一网打尽;败么,也能以忽然杀出,扰敌阵脚,予我等反扑之机。方老哥,记着用兵要活,不可拘泥于一点,否则,就成了自规方圆之内的呆鸟了!”大嘴一咧,方元颔首道:“便是如此。朱老二——”后面的朱贤立即上来,低声道:“大哥,开始么?”方元简洁迅速地把先前秋离所定的计划进述了一遍,然后,催促着朱贤带领他的三个弟子如飞去了,方元又交待了严伟一阵,严伟也匆匆率着后面的近百名手下急忙攀向半山隐蔽。

很快地,这里,只剩下了秋离与方元两个人了。

揉揉脸,秋离道:“咱们也上去吧,方老哥。”方元忐忑地道:“少兄,我们要不要赶到一旁掠阵?”秋离毫不客气地道:“我想不一定有这个必要,方老哥,设若你的这批把弟与门徒连这点小事都承担不下来,未免也就太窝囊了。”老脸微热,方元窘迫地道:“兄弟只是不放心罢了,这点小事,他们是定准可以办得妥当的,朱贤与兄弟的三名嫡传“锭弟,再加上山上的徐恩与两名徒儿及兄弟我那义子,共计有八人之多,又全是兄弟我这边的硬把子,设若再对付不了他们那边带头的三个角色,那……那也就真个不象话了……”抿抿唇,秋离道:“说的是,方老哥,现在,让我们抱着悠闲的心情逛上山去,放轻松点,只当是散散步,练练筋骨罢了……”哈哈笑着,方元果真携手与秋离向山上闲闲行去。但是,他表面上装成悠哉悠哉的模样,骨子里却蛮不是这么回子事,心头就象燃着一把熊熊火,连一双眼也几乎被焦急灼红了。

大摇大摆地踱着方步,秋离边道:“现在,他们该已到达山头了。”方元苦笑道;“马上就会冲进那矿穴之内了,老焦的手下便驻守在距离矿穴不足百步之处,他们必定会立即上前相阻。”点点头,秋离飞起一脚踢抛了一块石头,淡淡地道:“当然如今可能已干将起来了。”喃喃地,方元道:“八对三……我们八个人,他们三个人……另外,我们尚有五十名小角色,他们也有五十名左右的小角色……”秋离安详地道:“我们这边稳占优势了,那什么‘双鹫’什么‘断尾佛’不会应战的,他们一看场面不对,就将马上奔回城去报警。”顿了顿,他又道:“于是,老焦就会急毛窜火地领着他的徒子徒孙加上他邀请来的一千能人异士们匆匆赶来。”方元咽了口唾沫道:“那时,乐子就大了。”秋离领首道:“场面也就更热闹了。”吁了口气,方元正待说什么,目光微拾之下却不由一怔,他用手朝右侧方的远处一指,急促地道:“少兄,快看!”秋离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恩,一抹古怪而奇妙的笑意却不禁浮上了唇角,可不是么,薄雾正在散向远处的半山间,果有点点人影亡命般往山下飞奔,于这点点人影之后,山岩层石之中,右有一拨拨的青色身影在起落如风似地追赶着,一眼即可以看出,前面的是在逃,后面的是在撵。

哧哧一笑,他道:“果不出山人预料,老焦的那些人一看场面不对就会马上回去讨救兵了,他们不会呆在那里恋战的。”紧张地注视着那边的情景,方元急迫地道,“少兄,我们可要上去截杀?”摇摇头,秋离道:“截杀这些二三流货色?不,他们无足轻重,便是杀光了这些人也没有什么大益处,反招来他们以众凌寡,以强欺弱的口实。我们等着,等他们的首脑人物到齐了才一次解决,这样,事情会简单得多,明快得多!”有些不由自主地担心,方元道:“少兄,你,呢,有把握吧?”秋离吊儿郎当地道:“如果没有把握,我独自逃命总还不成问题。”晓得触怒了这位名震天下的“鬼手”了,方元尴尬不安地懦弱着道:“对不住,少兄,兄弟我一时说溜了嘴,你大人大量,千祈恕过,便当兄弟我是在放屁,放狗臭屁。”微微一笑,秋离道:“俗语说得好,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方老哥,如若我只是空顶着一张嘴,任什么本事全没有,我也敢跑到这里丢人现眼么?当场出了彩是小事,把自己一条老命摆在刀尖上耍才真叫不上算。方老哥,或许你年纪大了,活得已有些不耐烦,但我不同,我还想多享受几年哩。”涨红着老脸,方老油构地道:“呢,秋少兄,说得有理……

有理。”没有再答话,秋离大笑一声,迈开步于,往山顶行去,方元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口,掘蹶着屁股闷着声紧取在后面,汗水已自他的脑门上渗将出来了。

片刻之后,他们已来到山顶,这个“和尚山”真是名副其实的“和尚山”,山顶光秃秃的,连株杂树也难得寻到,假如定要找些什么来点缀,就只有生长在石空里的几丛野草了,整个山顶,全是嶙峋突凹的灰、褐两色的山石布满,看上去是那般单调,那般枯涩,又那般不顺人眼,就宛似在人心里打了几个结一样,有一种别别扭扭的感觉。

就在山顶靠左边一点的地方,有一个显然是用人工挖掘成的洞穴,这洞穴方圆约有寻丈,倾斜着向地底延伸。穴口,有一圈就着山上石块堆砌起来的不规则石墙,这圈石墙当然是临时围起来的,以至特别地杂乱不雅,留着一个两尺宽窄的进出口。由进出口,直望进去,可以看到伸向地下的黝黑穴洞,当时挖出的泥沙石块都堆集在洞口两侧,高度几乎和穴口外面草草砌成的石墙连平了,现在,穴口处满地弃置着铁铲、锹、镐等挖掘工具,围墙外则到处散抛着筐、磨砂轮子等输运及鉴起翠块的用器,……隔着矿穴左右各百步,皆搭着大大小小各式不同的帐篷十多座;令人一眼望去,就可以体会出都想截夺这座矿穴的两边人马当时是如何壁垒分明,虎视眈眈,又是如何地对峙着互不相让了。现在,左边的帐篷内外早已空无一人,除了有几柄遗弃在地下的兵刃还在闪闪泛着寒光,就只剩几摊尚未干涸的殷红血迹了。帐篷旁边,有三处用石块堆成的火灶,灶上还摆着锅盆,底下,昭,仍有青烟煤……。由这些情形看来,便能想见方才朱贤与徐恩等人突然发动攻势皮下焦坚那边的朋友是如何惊慌狼狈,措手不及了,他们一定做梦也没有想到在他们认为吃定了的敌人竟会蓦地抢先发难。而且,一上来就是这般凶猛暴烈……

此刻,整个山顶上除了矿穴前面还有十来个青衣大汉之外,焦坚那边的人马是连鬼影也看不到一个了,这些青衣汉子们一见方元与秋离走了上来,立即个个喜形于色奔到这边,为首一个面容冷沉,神色精练的年轻人一面匆忙行礼一边道:

“义父,我们已把老焦那边的喽罗们赶下山去了。”这个年轻人,秋离也认得,他就是前些日子专程来求自已,能说善道、表情丰富的桑毅,号称“青鸿剑”,是方元义于。

桑毅又转朝秋离,形态更为恭谨地道:“有劳秋大侠了。”露齿一笑,秋离道,“桑毅,没想到你手上功夫,也不差于嘴皮子上的造诣。咽,不错,有两把刷子。”面孔微热,桑毅道:“鲁班门前弄大斧,倒教秋大侠见笑了!”摇摇头,秋离道:“岂敢,我对你是真的有点欣赏!”这时,方元插上话来道:“毅儿,方才你两位师叔带着八人强占矿穴与追杀老焦的人马时,可有什么失闽没有?”桑毅有些兴奋地道,“没有,朱师叔带着三位师兄上来便直朝老焦那边的人冲杀过去,我们发觉之下连问也来不及多问亦跟着扑上,朱师叔一面与老焦手下的“断尾佛”拼斗,一边吆喝我们占领矿穴,徐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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