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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敬余生-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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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估计是这样,毕竟全公司就我长得最好看,只好牺牲一下了。”
    余笙和他贴的太近了,觉得有点儿热,忍不住推了他一下,“你真自恋!不过你是不是二缺,这都要告诉我。”
    姜博言却再次把她捞进了怀里,扣在她腰上的手沿着衣服边缘钻进去,像条小心翼翼的蛇,缓慢而又谨慎地游走着,“为表我坦荡的内心,我觉得我还是提前表现一下的好。”
    “……”余笙已经嗅到了一丝阴谋和**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你直接说你想要得了,绕这么大圈子,真是辛苦你了哦!”
    “那我想要,要给吗?老婆!”姜博言从善如流地改口。
    余笙被他摸得浑身发麻,脚踩在他的脚背上,“这儿?”
    “这儿?你挺会找刺激啊!”姜博言低着头看她,余笙望进他的眼睛里,黑漆漆的眼瞳,里面却燃着火,隐隐发烫。
    “……我是问你呢!”余笙仰着头看他。
    “那就这儿吧!”姜博言一边解她的衣服一边低头去咬她的耳垂,余笙身上很敏感,耳后,锁骨,胸口,后背,都很敏感,他惯会折腾她,摸得清清楚楚,往往没几下,余笙就已经气喘吁吁。
    “那你快点儿!”余笙跟他讲。
    姜博言却笑了,“哪种快法?”
    余笙知道他故意曲解她意思,忍不住踢了他一脚,抬腿那一瞬间,却被他的手扣住膝盖,然后用力,将那条腿挽在手臂间,往外分开,找了着力点让她靠着,然后倾身过去。
    余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凹了个羞耻的姿势,“换……换一个吧!“
    姜博言闷声笑了下,“你害羞什么,好歹你是我老婆。”
    ……害羞你个大头鬼啊!
    路易斯被挡在了衣帽间之外,它有点儿不开心,原地追着自己的尾巴转了两圈后,在无聊与被忽视的失落中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它去敲门了,两只爪子使劲扒拉着衣帽间的门,几十公斤的体重压上去,砸得门咣咣响。而此时,余笙正抵在门背上,差点儿被吓得心脏病发,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我错了,我应该把它弄走的。”
    “不用管它,没人理它自己就走了,专心点儿,嗯?“
    路易斯竖着耳朵听,不太明白为什么里面明明有人却没人给它开个门,它更起劲地闹腾。大有一副不开门就不走的架势,哪有半分要离开意思。
    余笙从来没有一刻觉得比现在更刺激的了。
    前有狼后有狗,还一个比一个凶!
    刀刀站在阳台上,目光往下扫过去,一个不甚显眼的长镜头藏在葱翠的林木间,有人鬼鬼祟祟地四处探视着,是几个记者,尾随鬼妹而来,这会儿估计是不知道鬼妹进了哪间房子,像群无头苍蝇一样乱窜着。
    刀刀拿起电话打给保安室,“喂,你好,我是三号别墅的业主,麻烦你们注意一下,有一些记者混进来了,这会给我和其他业主造成困扰,拜托你们尽快处理一下。”
    这里是一处高档别墅区,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非富即贵,安保系统一向好,白天入内拜客的都会直接身份证登记。总共也没几户人家,保安也知道三号别墅里住着一个明星的女儿,还是个模特,自然是非常忌讳记者的。
    而会伪装成访客带相机进去的,多数不是不入流的小报记者,就是狗仔。
    无论是哪个,都不太让人觉得愉快,毕竟追到私人住宅,这事怎么都有些过分了,即使是明星,也需要私人空间的。
    “您放心,我们马上处理。”
    刀刀握着手机,靠在阳台的柱子上,今天是个好天气,不过她的心情并不太好。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扭头问鬼妹,“你真要回域城吗?”
    “嗯!”鬼妹点点头,“把我姐的骨灰带回去。”
    “她不会想葬在那里的。”
    “那就由不得她了。”鬼妹靠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却没抽,只拿在手里把玩着,“她自杀的时候,就早该料到,身后事,不由她做主。”
    “能说说吗,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不,准确来说是恨她?”怎么说呢,从认识鬼妹到现在,一直觉得她和卫峥的关系很微妙,“我有些看不懂,有时候感觉你对她很纵容,有时候又觉得你对她很残忍。”
    鬼妹抬起头,看了一眼刀刀,旋即又垂下眼,“不,我只是怕她!她就像一条毒蛇,潜伏在阴影里,你知道她就在那里,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扑过去咬断你的脖子。”鬼妹露出些许嘲讽的表情来,“我不恨她,我爱她,我怕她,我对她无可奈何。”
    刀刀略意外地挑了下眉头,“说实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鬼妹靠在沙发上,闭着眼摇了摇头,“有机会再说吧!我这会儿很累。”
    刀刀点点头,并不强求。
    鬼妹闭着眼,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卫峥的脸,那张脸瘦削,颧骨高高耸着,眼眶陷下去,是死前最后一次见她的样子,鬼妹知道,那是卫峥长期服用精神类药品的结果,她劝过卫峥无数次,去看看医生,不要总是依赖药物,但是她不相信医生,也从来不会听自己的话。
    十年前的卫峥,二十年前的卫峥,在她脑海里已经变得很模糊了,她甚至都记不清卫峥最开始的样子,那个她记忆中最爱的最美丽的姐姐,恍惚像是空中碎裂的泡沫,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只留下临死前有些狰狞有些可怖的模样。
    “阿嵘,没有人可以伤害你,我会永远保护你。”唯有这句话,清晰地刻在骨髓里,在每个孤寂难眠的日子给她一丝安慰,所以她永远不会恨卫峥。
    “域城大部分人都有家族性精神病,我母亲三十五岁时犯病,神志不清的时候,谁也不认识,包括我和卫峥。”鬼妹突然睁开眼,对上刀刀的眼睛,“那一年我们十二岁,我母亲有好几次差点儿掐死我。那一年年尾,我母亲死了。”
    “发病死的吗?”
    “不是,卫峥杀了她。”
    上午姜博言去了公司,余笙去见了律师,卫峥的委托律师是个女人,看起来很年轻,不超过三十岁,一般长相,眉眼却很冷历,看起来有些凶。
    律师事务所里只有十几个人,人人都很忙碌,余笙见到委托律师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对方就直接甩给了她一沓文件,“遗嘱复印件,还有赠予合同,”她指了指合同的下方,“这里签字。”
    言简意赅,似乎一句废话都不愿意多说。
    但是余笙今天来可不是为了什么狗屁遗产,“抱歉我是个法盲,什么也不懂,但是来之前我问过,赠予合同是需要双方都同意才能生效……抱歉,我不接受。”余笙把那些纸张都推回去,“我今天来只想知道原因,如果您知道,烦请告知,这件事困扰我很久了,如果不知道,抱歉打扰您了。”
    委托律师挑了下眉,提醒,“对方遗产还算丰厚,缴纳完税你最后所得至少也有七位数,我时间有限,跟律师直接一点儿就可以,假意推脱没有丝毫意义,请想清楚再说话。”
    余笙笑了笑,“对于我这个穷人来说,这的确很诱人,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来历不明的东西,我从来不想染指。”
    委托律师最后把一个u盘推给她,“她留给你的。”
    余笙回去打开看的时候,里面只有一个音频文件。
    “笙笙,我答应过你,资助你去环游世界,我想我不能言而无信,钱不多,我只能尽一份心力了。”
    余笙听见卫峥声音的时候,莫名有点儿难受,眼泪往上涌,差点儿从眼眶溢出来,她想过无数的理由,甚至阴谋论地猜测是卫峥讨厌姜博言,所以故意借舆论中伤她。
    她想来想去,却没想过,竟然是这个原因。

☆、第68章

余笙想起去年冬天的时候; A市第一场暴风雪来临之前; 那天鬼妹来给杂志拍封面; 摄影棚,余笙和卫峥靠在楼梯拐角的窗台前; 天气很阴沉; 窗外黑云翻滚着往下压。
    卫峥问她,“你的梦想是什么?”
    说这话太需要场合了; 需要长足的铺垫,最好还要加点儿煽情bgm,让脆弱而敏感的心脏慢慢打开; 然后促膝长谈,才不显得突兀; 而此刻; 干巴巴毫无防备地问出来,太让人猝不及防。
    余笙没回答; 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梦想这东西; 有没有是一回事; 说出来又是一回事,于是岔了话题。
    可是后来卫峥又问了句。
    “我的梦想是环游世界。”余笙只好回应; 然后歪着头看着她笑,“是不是很俗?”她热爱这世界,山川湖海,草木虫鱼; 想用足迹去丈量世界是从很小就萌生的想法,也谈不上梦想,就是个心心念念多年却从未付诸实践的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过幻想了多年倒是真的。只是很多话是不适合说出口的,一说出口就难免流于矫情。她觉得有点儿尴尬,只好用笑来缓解。
    卫峥却摇摇头,挺认真地回说,“不俗,有梦想谁都了不起,就像鬼妹。”
    那天她谈起鬼妹,言语间都是赞赏,却没说鬼妹是自己的亲妹妹。
    ……
    并没有过去多久的事,余笙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记忆变得很淡,需要刻意去回想才能记起每一个细节。
    有窗外铅灰色低垂的云,细细长长的烟卷夹在卫峥的手指间,余笙劝她说,少抽些烟吧,对身体不好,她垂着眼,脸上是一种无奈的神色,她说她知道,就是戒不了。卫峥的眼睛看着窗外,窗外是大片大片的铅灰色的云朵,有些压抑,冷风胡乱吹过来的时候,带着刀割一样的锋利感。她迎着风,没有躲。
    很多事情要穿过重重的迷障才能在很远的后来露出些许端倪,那个场景如今再回忆的时候才觉出点儿别样的悲戚的意味,卫峥的脸很瘦削,自杀前的几个月,她一日比一日瘦,两颊凹进去,颧骨高高地耸着,两颗眼珠似乎要从凹陷的眼眶里掉出来了。那副躯体,似乎要变成一尊骨架,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裹着,她经历了什么,她在想什么,都似乎是个谜。
    余笙一直觉得她死的突兀,但其实早已经有了端倪,只是她没发现罢了。
    “她后来说,如果这次杂志社能翻身,就帮我完成梦想——环游世界。我一直觉得这是句说笑的话。”余笙把U盘拔了,扭过头去看姜博言,“你说,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余笙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样一个人,太矛盾了,“她还没看到杂志翻身,就自杀死了。”
    她有时候会觉得卫峥是个很厉害的人,有时候又觉得这个人有些可怕,更多的时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余笙看不懂她,从哪个角度都很难解读。
    她身上有着太多的矛盾点。
    余笙有些后悔,她当时应该问一句,“你的梦想是什么?”
    一个把梦想看得很重的人,她内心最渴望的会是什么东西?
    “如果要我说,我会觉得她是个很极端的人。”姜博言靠在沙发上,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低头思考了片刻,“我一直怀疑她有心理障碍,但是她拒绝去看心理医生。”说实话他也很意外,没想到卫峥留给余笙财产会是这个原因。
    余笙坐下来,问他,“极端?”
    姜博言沉吟片刻,“她自己似乎也知道自己有心理障碍,但是极度排斥心理医生,自杀后医院安排了心理医生给她做心理评估,但是她发疯似的抗拒。”
    “或许她看过心理医生,但是失望了。”
    “或许吧!每个人都是依靠自己的逻辑活着,你要站在她的角度上去思考才能看出些轮廓,想不通的就别想了,毕竟你不是她,而且很多事根本就没有逻辑。”
    余笙“哦”了一声,“学哲学的人,是不是都像你这么绕?”
    “你对哲学有什么误解?”
    “……”
    余笙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越是想不通的事就越是去想,晚上动身去刀刀那里的时候,她一路上脑子还在高速运转着,思考卫峥生平的点点滴滴,虽然她什么也想不明白,但不耽误她天马行空。
    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到后来相处的每个细节,余笙都忍不住放在大脑里去咀嚼。
    下车的时候,姜博言一巴掌拍她脑门上,“瞎想什么!”
    余笙吃痛,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感觉我体内涌动着难以抑制的洪荒之力,一种强烈使命感在召唤着我。”
    姜博言没搭理她这瞎扯淡,又拍了她脑袋一巴掌,“下车了!”
    敲门,刀刀来开门,看了一眼一前一后站在一起的两个人,露出一点笑意,侧身说了句,“快进来吧!”
    “刀刀姐!”余笙微微点了点头算打了招呼,进门,弯腰换鞋,起身的时候就看见了走过来的鬼妹,她站在前方,修长的腿,完美的身形,脸上一如既往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看见她的时候,也只是点了点头,“我想和你商量一些事。”
    余笙点点头,轻声说了句,“好!”
    她知道,鬼妹要说的事一定和卫峥有关。
    刀刀带她们去了书房,下楼的时候,姜博言正站在客厅里仰着脸看墙壁上的照片,那是一组风景照,从余笙那里拿来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能看出来照片背后的摄影师是谁,这会儿看的入迷。
    或许是心有灵犀,他在这满屋子的装饰物中,唯一去关注的东西,它的原主人还是他的太太。
    “鬼妹要回域城,可能要带笙笙一起,你会同意吗?”刀刀走过去,和他并排站着,侧着头看他,“我记得,你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余笙高二的时候去邬西山脉的时候,你没有拦着。”
    余笙偷偷跟着陆绍安去邬西山脉,出事的时候,姜博言是知道的,那天是他找了人去带余笙回来,带她去看医生,又送她回家,如果不是姜博言妥帖安排,余笙的父母估计早就知道那件事,或许从那以后就该把余笙给锁家里再不让她出门了。
    不过余笙那时候状态太糟糕,大概是没印象发生什么事了。
    刀刀还记得那时候公司有出差,几个人一起待在澳洲,姜博言那天紧张地一整日神情不安,不停地看手机,直到委托的人打电话过来说把人安全送回来家了,他紧皱的眉头才平缓下来。
    姜博言把目光从墙上移下来,回头去看她,“她不是个小孩子,有自己的判断,我尊重她的选择。”余笙是个心很野的人,她的灵魂永远在高处飘着,随时准备奔赴远方。
    爱情会让人陷入自私和控制的禁区,他不希望自己变成束缚余笙的那根绳子,因为从一开始,余笙就被控制的太严了,她到现在还有很多后遗症,就像那次邬西山脉之行。
    他希望她做一个自由的鸟,前方是刀山也好,火海也好,他都没有拦着她的道理,她有能力保护她就保护她,没有能力也不要斩断她的翅膀,人生毕竟是自己的。
    “笙笙很幸福!”刀刀说。
    “你也会幸福的。”
    “谢谢。”
    相对无言,两个人再无话说。像以往的每一次,除却必要的对话,两个人几乎没有任何闲聊的余地,她以前一直觉得两个人的性子如此,其实再沉默的人,也总有一个人能打开他的话匣子,可惜那个人不是她。
    刀刀忽然觉得有些好笑,竟忍不住笑出声来,“幸好我们没在一起。”不然半生下去,估计都要疯掉。
    本来也不该在一起。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怎么都不合适。
    没有道理可讲。
    姜博言坐下来,手搭在沙发背上,目光落在她身上,不动声色岔了话题,“不说这个了,还回欧洲那边吗?”
    如果是以往,她会毫不犹豫地回一个是,但现在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和鬼妹不一样,我在那边虽然也能生活,但毕竟异国他乡,步履维艰,不如在国内自在些。”到了陌生的环境,身边太多厉害的人,她那点家当,甚至都不够拿出去说的,所以很多时候她会觉得,鬼妹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巨大的名气,背后是巨大的压力。
    “留在国内也好,家里人能多照顾一些。”刀刀是个外冷内软的人,表面看起来冷冷的,心里却很柔软,她适合当一个公主,不适合去战场厮杀。
    “罗阳也这样说。”刀刀低了低头,有些不好意思。
    姜博言却抬了眼皮,从刀刀的脸上似乎看见了什么别样的东西,顿时笑了,“他对你操心过剩,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刀刀脸越发红,她知道姜博言已经看出来什么了,于是心里再无顾忌,坦白说,“我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就觉得和他在一起挺舒服的,你说,我该回应他吗?”
    “这要看你自己了。”姜博言语重心长地说,“考虑太多有时候也是种罪过,刀刀,有时候想得简单一点儿,会快乐很多。”
    “对我来说太难。”刀刀笑了笑,“不过我可以尝试。”
    刀刀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都升华了不少,面对昔日挚爱,要多久才能放下心结?她以为至少也要三年五载,为此她都打算远赴重洋,今后不再相见了,没想到隔了才没多久,她就可以如此平淡地和他讨论这些问题了。
    果然人是种神奇的生物。
    更神奇的一件事要做“说曹操,曹操到!”
    罗阳敲门进来的时候,刀刀险些把门甩上,这惊吓不亚于做了个白日梦,醒来发现是真的。他前几日说要过来她随口应了声随时欢迎,只是没想到他这时候会过来。
    “刀刀姐,我有话想跟你说……”罗阳今日难得穿了一身正装,还打了领带,正式的像是要参加婚礼似的。
    “你先进来,今天我这里……”还有客人。
    然而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罗阳抬手打断了,“不,刀刀姐,你先听我说完,我……我有点儿紧张,你别打断我,好吗?”他是真的紧张,一手抱着一捧玫瑰,一手不住的扯领带,好像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他不仅紧张,还脑子短路,花都忘了送出去。
    “可是……”刀刀看着他的样子,隐约猜到了些什么,于是也紧张起来。
    她一路后退,他一路紧跟。
    “姐,有件事我想了许久,我觉得还是要说出来,不说出来我憋的慌。我也害怕某天一觉醒过来你就又飞国外去了,那样我会遗憾一辈子的。我知道,我给不了你什么,我一直想,再等等,等我赚多一些钱就跟你讲,可是我怕再等等你人就离开了,刀刀,我不叫姐了,以后就叫刀刀吧!我比不上六哥,也没六哥那么优秀,但是他脾气那么臭,嘴巴又毒,这一点儿我至少……”
    终于退到了客厅的位置,听了半天戏的姜博言歪着头,搭在沙发背上的手抬起来指了指自己,又挥了挥手,“脾气又臭嘴巴又毒的……你六哥,向你问好!”他抬了手腕去看表,挑眉说:“七点三十三分,我记得你今晚要加班到九点的。”他抬了头,戏谑地去看罗阳,“旷工来我妹妹家做什么?”
    罗阳看了看刀刀,又看了看姜博言,张了张嘴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最后是刀刀挡在他面前,“好哥哥,你别逗他了。”刀刀成年后第一次叫他哥,两个人同岁,说起来刀刀还比他大几天,只是刀刀的母亲喜欢哥哥妹妹的设定,硬生生给她缩小了年龄,小时候没少哄骗她叫他哥哥,只是后来长大明白了就不叫了。
    这一叫把姜博言也叫愣了,反应好一会儿才扯了下唇角,对着罗阳示意,“抱着花傻站着做什么,难不成是送给我的?”
    罗阳悄悄冲他竖了中指,终于把花塞进了刀刀手里,把没说完的话给说完了,“我想你在一起!”他紧张的手都是抖的。
    刀刀没回答,只是接过花,低声说,“我去找个花瓶!”
    等人走了,罗阳搓了搓脸,问姜博言,“她这是答应了吗?”
    姜博言斜了他一眼,“你脑子被什么踢了!”
    罗阳从来没觉得六哥的毒舌这么感动人心,他这会儿差点儿喜极而涕。
    激动地有些不会说话,只目光热切地看着不远处找花瓶的刀刀,只觉得她美得惊心动魄,他有点儿不敢相信,只好再次狠狠地搓了搓脸。
    “出息!”姜博言踢了他一脚,“过去啊!你脑子不合适?”他抬着下巴朝着那边刀刀的方向点了一下示意罗阳。
    罗阳后知后觉,恍然大悟地挪了过去。姜博言摇了摇头,这么迟钝,能找到女朋友,还真是不容易。

☆、第69章

余笙坐在那里; 半个小时一动不动; 听鬼妹在讲故事。
    鬼妹实在不是个讲故事的好手; 平铺直叙,从开头讲到结尾; 期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给余笙说; 也不管她有没有听懂,也不管她是不是在听; 只管垂着眼一股脑地讲。
    余笙这会儿脑子有些不够用,只觉得生平所有的想象力都用出来,也无法想明白卫峥和鬼妹以前的生活。
    “她起初有精神分裂症; 最明显的症状是幻听,她时常听见有个声音在她耳边儿说; 要她去死。她有这个症状是十二岁左右; 那一年她把我母亲杀了,准确来说也不算杀死; 她只是对我母亲的死无动于衷。她一面觉得解脱; 一面又自责愧疚; 然后有一天醒来; 她耳朵里就有了这样一个声音!”
    鬼妹和卫峥是对儿异卵双胞胎,长相天差地别; 卫峥模样很周正,但鬼妹长相却很怪。鬼妹很小的时候,被当做怪物,只是因为她那又长又尖像獠牙一样的虎牙。域城是个很迷信的地方; 交通不便,信息闭塞,人类文明的熊熊火焰似乎从来没能燃烧到这个地方,那里的每一个人甚至每一根草木都透着原始而野蛮的气息,思想也荒蛮的可笑。
    鬼妹六岁的时候跟随母亲居住域城,同年差点儿被惧怕她的人给骗到悬崖边推下去。
    一个六岁的小姑娘有什么可怕的?鬼妹的母亲气得跺脚,但是也没什么办法,同愚昧本来就没什么道理可讲,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但是他们实在是没有钱和资本,母亲和父亲的婚姻中,母亲向来是处于弱势的一方,离婚之后,母亲什么也没得,官司也没敢打,一来心虚,二来不懂。
    一个从小生活在闭塞的域城,没怎么上过学,虽有野心,但无本事的年轻母亲,最后落得个这境地,似乎也解释的通,从宏观上来看,这就是个必然的悲剧事件,但从母亲个人的角度来看,这是场不幸的灾难,母亲自从回到域城之后,整日郁郁寡欢,神情越来越恍惚,如果不是两个女儿让她还迸发着母爱的光辉,或许她早就不想活了。
    人生若是从内心里觉得生活不如意的时候,似乎处处都是和自己作对的人和事,域城人谈不上友好,尤其是对鬼妹这种异类,母女三个人像是活在牢笼的困兽,整日都担惊受怕。
    必要的人际关系一概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像旁观者一样生活着,孤独刻到骨子里去。
    虽不至于死,但是比死更难受。
    母亲在不到一年的时候就有了异常,精神失常,经常大哭大笑大闹,有时候不认识卫峥和卫嵘,连自己是谁也不认识,有时候会突然正常一些,然后充满迷茫地悲哀痛哭,低声呢喃着“我要是不在了,我的女儿可怎么办啊!”
    不发病的时候,母亲就坐在门口,呆呆地看着门前川流的山溪,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或许什么都没想,只是那神情,总是盈满绝望,像是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
    起初卫峥和卫嵘很害怕,小小的她们虽然很多事情还不懂,但是已经有了些许直觉,已经能预感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就要来了。
    害怕母亲离去是每个孩子都有的本能,那时候她们会紧紧地抱着母亲,好像少抱一会儿就会少一会儿。母亲的怀抱很温暖,尽管有时候她发病起来让人害怕。
    后来母亲的病越来越厉害,从起初的时好时坏到最后彻底坏下去,似乎没有花费太长时间,母亲生病不到一年就开始彻底神志不清了,没有医疗条件,病情一天比一天糟糕,她到处砸东西,又喊又叫,眼神里总带着凶狠,脾气变得很暴躁,有一次差点儿把鬼妹给掐死,一边攥着她的脖子一边儿叫嚷着抓怪物,清醒的时候母亲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有人骂她的女儿是怪物,没想到到最后却是她自己叫的最大声。
    域城的人都说母亲是被魔鬼诅咒的人。
    鬼妹和卫峥开始越来越怕母亲,曾经最温暖的地方,忽然变得冷飕飕的,吹着地狱的寒风。
    那个怀抱也不再温暖了,只剩下可怕。
    外婆把母亲关在两公里外的山洞里,一日送两餐,生活起居都是外婆亲自照顾,那之后卫峥和鬼妹就没再见过母亲,两个羽翼未丰的雏鸟,对所有的一切都有种无能为力的茫然,母亲没有了,温暖的怀抱消失了,留下的只是冰冷的,带着点儿悲凉的现实,所幸两个人还小,对命运没有过多体味的她们,拥有着惊人的适应力。
    之后的几年,在外婆的庇护下,两个人的生活并不算太艰辛。愚昧总是抗拒文明,只要将自己变成同等愚昧和无知的人,一切会变得容易很多,而她们这样的年纪,适应力总是惊人。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对她们来说,只要能安安稳稳不被人嘲笑和挤兑,就已经很好了。
    直到她们十二岁那年。
    那一年是个寒冬,大雪封山,物资严重匮乏,饥饿是会把人变成魔鬼的,每家每户都紧紧地护着自己唯一一点儿粮食,方圆能吃的东西都被人搜刮干净了,但是无济于事,冬天漫长的让人绝望。
    母亲在这样严峻的形式下依旧坚强地活着,外婆依旧每日两餐送着,早上天没亮就过去,晚上等天黑,域城的人以为母亲早就死了,她只是用这样一种方式悄无声息地活着罢了。
    外婆是青堂的管事——那种类似佛堂一样的地方。青堂的供奉都是外婆在掌管,那一年冬天,什么都吃绝了的时候,外婆把供奉偷偷拿了出来,有不少粮食,但是总归也是不够分的。
    外婆说是家里余粮,但大家都知道,这样的情况下,谁家里会有余粮,只是大家都默契地装作不知道这是青堂的敬奉,生死之下,坚固的信仰也崩塌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任何事都能触碰到每个人脆弱的神经,比如一个疯子,像个动物一样锁在山洞里,却按日被供着吃食,正常的人都快要被活活饿死了,一个被魔鬼诅咒的人,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活着?
    甚至有人猜测,域城的厄运,都是那个女人带来的。
    外婆忧心忡忡,知道事情瞒不住了。
    很快,群众的怒火越烧越旺,大家在一个又冷又饿的早晨聚集起来,打算替天行道。
    鬼妹清楚地记得母亲死去的那一天是个严冬的早晨,域城人靠天吃饭,冬日冷的呵气成冰,顶多也就烧个木炭取暖,连炉子这种东西都很少见到的地方,更遑论暖气了。
    那天早晨极冷,水缸里的水结了有半尺厚,屋檐上冰碴子像半透明的刀刃,寒气逼人。
    鬼妹醒来的时候找不见姐姐,外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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