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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江湖-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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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不早了啊,”青蕾抬手放到额头上,眯眼看着已经升起来了的太阳,“你不用急着回去吗?你的那些女病人应该已经在等你了。”
“你这么一说,我反而不想回去了。”蓝潇雨闷闷地说。
“为什么?”青蕾好奇地看着他,“你不管你的病人啦?”
“她们啊,”蓝潇雨叹了一口气,“那叫花痴病,治不好的。”
“哈哈……”青蕾大笑着,“你还真敢说啊!”
“本来就是嘛!”蓝潇雨说,“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喜欢来我的医馆捣乱,赶也赶不走。我只能胡乱给她们开一些宁神补脑的药,不过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用。”
“你赶快娶个老婆不就好了?”青蕾忍不住逗他,“最好是凶一点的,一定能把她们全都镇住的。”
“说得也是呢。”蓝潇雨抬起头看着青蕾,轻抚着下巴作做起了沉思状。
青蕾忽然感觉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忙岔开话题,“你不回去也不行啊,要是真有危急病人送到怎么办?”
“说得也对。”蓝潇雨又叹了一口气,把药筐挎上肩,“那,我们回去吧。”
正说着,旁边的斜坡上突然滚下一个东西来,摊在路中间不动了。
居然是一个全身血淋淋的人!
蓝潇雨急忙上前,蹲下身试了试颈脉,“已经死了。”他说。
青蕾抬头看向斜坡顶端,只能看到隐约有几个人的影子。因为太阳从背后射过来的关系,看得不是很真切。
不过,没等青蕾看真切,坡顶的人自己跳了下来。
那是六个着装奇异的男人。
“被人看见了。”其中一个开口问旁边的人,“怎么办?”
“讨厌,这么早也有人啊!”另一个阴阳怪气地说,“那就只有灭口喽!”话音刚落,他左手一扬,一把细针闪着银光就直奔青蕾而来。
青蕾立刻闪身全数躲过。
“哦?”那娘娘腔睁大眼看着青蕾,道:“这小丫头身手不错嘛!再接我这招如何?”说着,他又一扬手,作势向青蕾投针,然而,脱手的银针却没有奔向青蕾,而是向着还蹲在尸体旁边的蓝潇雨而去。
“小心!”青蕾急忙扑过去,把蓝潇雨扑到一旁。
不过,动作还是慢了一步,蓝潇雨倒是没事,她的手臂上却已插上了几根细针。
蓝潇雨忙帮她拔下针,看着隐隐泛着绿光的针头,大惊失色地叫起来:“针上有毒!”
“废话!”那娘娘腔继续阴阳怪气地说:“没毒的针投出去干嘛?”
“你快走,进到杭州城内他们应该不敢追了。”青蕾凑到蓝潇雨耳边,轻声说。
“那怎么行?你怎么办?你还中毒了……”
“别这么多废话,叫你走你就走!”青蕾一把推开他,站起身来,笑道:“你们还真是笨啊!要不是自己跳下来,我连你们长什么样都看不清楚,怎么知道人是你杀的?”
“你!”娘娘腔生气了,双手一扬,许多银针就奔着青蕾飞来,比刚才的多了很多,也快了很多。
这时,蓝潇雨正在青蕾身后,青蕾自然不能闪开了。
只见一阵青蛇乱舞,空中的银针一个不落地被青蛇卷落地上。
娘娘腔愣住了。
青蕾手拿着一条青绿色的鞭子,站在原地,笑着说:“再来啊,把你的针全都投过来吧。”
蓝潇雨在青蕾身后站了起来,焦急地说:“你别动得这么激烈啊!毒会行遍全身的,到时……”
“不是叫你快走了么?还在这啰嗦什么?”青蕾有些恼他。
“小元,你不行啊!还是让我来吧。”旁边一个壮汉走上前来,他手里的一柄长刀也隐隐地闪着诡异的绿光。
“你说什么?”那被叫做小元的娘娘腔气得不行,跳上前来要和他理论,旁边一个人急忙拉住他,“小元,你别气。你的毒针对付鞭子吃力不讨好的,还是让阿武用长刀去比较好。”
看来他们都是喜欢用毒的,青蕾暗自寻思着,不过,她的头已经开始有些发蒙,被针扎到的右臂也有些发麻。她定了定神,提醒自己撑住。
突然,一只手拿了个药丸送到她嘴边,蓝潇雨在她耳边低声说:“先把这个吃了,应该能有点用。”
青蕾看了看他,听话地吃下药丸,不过,被他的手指碰到嘴唇的感觉让青蕾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叫你赶快走吗?怎么还在这里?”青蕾忽然想起来,皱起眉头又说他。
蓝潇雨张了张嘴,还没说出什么来,那个叫阿武的大汉已经挥舞着长刀砍了过来。
青蕾忙舞鞭迎战。
那大汉的刀上有毒,青蕾已有防备,尽量注意着不让他的刀碰到自己。喜欢在武器上涂毒的人一般来说武艺都不会太高,因为,高手一般都清高,不屑于这样做,这样,即使赢了,也不光彩。
所以,青蕾认为,就算是中了毒,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应该也能应付得了他们几个。
不过,她还是低估了这几个人的无耻程度。
看那叫阿武的大汉在她这里讨不到半点便宜,旁边的三个人也毫不客气地拔剑上前来帮忙,只有那娘娘腔和刚刚拉住他的人还站在一旁没动。不过,他们也没闲着,娘娘腔的银针时不时抓着空隙就打过来,让青蕾不得不分心打掉。娘娘腔旁边那人更是离谱,他瞅着空隙,手指一弹,一个药丸状的圆球就向青蕾打来。因为不知道他的底细,青蕾谨慎地躲了开。那圆球打进旁边的一棵树里,顷刻便化成了数条白色小虫开始啃噬起树木来。
蓝潇雨急得不行,在旁边大喊大叫起来:“别打了,别打了!我们不说出去就是了,我们什么都没看见啊!别打了,再打下去就死人了!”
“就是要你死啊!”娘娘腔大概闲他烦人,抬手便向他投去了一把银针。
“快闪开!”青蕾疲于应付围攻她的四个人,而且,虽然吃了蓝潇雨给她的药丸,青蕾手臂上的麻木感觉还没有消失,头脑也越来越模糊,根本没法抽出身来救他了。
#奇#然而,娘娘腔的银针却落空了。
#书#一个身影飘过来,把青蕾从那四个人的重围中拉了出来。
#网#青蕾努力定了定神,抬眼看着正把她抱在怀里的这个人。
居然是蓝潇雨!
只是,他的眼神变了,和平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旁边的娘娘腔和那个使虫子药丸暗器的人扑通一下倒在地上,喉咙处开了一个大洞,正咕噜咕噜地往外冒着血。
“你!”剩下的四个人大骇,抽身想跑却一时迈不开脚来。
蓝潇雨放开了青蕾冲到他们面前。
青蕾因为头脑已经不清楚,刚才又被蓝潇雨抱着,这一下失去支点,有些站立不稳,正要倒下的时候,蓝潇雨已经回来又拦腰抱住了她。
而那四个人,也和旁边的两人一样,喉咙处开了一个血洞,毫无生气地倒在了地上。
青蕾努力调整着眼睛的焦距,看向蓝潇雨。
他正定定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是说了会死人的吗?”
他,到底?
青蕾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二
好晕,头很晕!
黑漆漆的一片,却有着隆重的眩晕感,似乎有什么在旋转着……不,应该是一切都在旋转着!
光?有光?是,月亮吗?
青蕾猛地睁开了眼睛。
屋子里很昏暗,清冷的月光从窗户斜斜地洒进来,照到床前。
青蕾摸了摸盖在身上的被子,旋即坐了起来。
已经是,晚上了吗?
她晃了晃还有些发蒙的脑袋,抬了抬右臂。看起来,中的毒已经没事了。
青蕾默默地坐在床沿上,努力回想着早晨发生的事情。
是蓝潇雨救了她吗?
想着那六个人躺在地上的惨状,青蕾感到有些不寒而栗——原来蓝潇雨这个人一直深藏不露的,连她也没看出半点端倪来。不过,他的武功虽高,却是残忍了些。
对了,他人呢?现在应该还是在他的医馆里吧?
青蕾一面想着,一面起身走出房门,站到了院子里。
客厅和厨房都黑漆漆的,没有一点灯火。他不在家吗?
青蕾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和昨天一样,是满月,只是更圆了一些。
每到满月的时候,她的心里总是特别的伤感。听说,满月是团圆的象征,可是,她却连一个可以团圆的人都没有。
青蕾暗暗提了提气,还好,可以运气。她轻轻一跃,上了房顶。
房顶上,已经有人在了。
是蓝潇雨。
他正躺在瓦片上,双手枕着头,静静地看着天空。
“原来你也喜欢房顶!”青蕾笑着说。
“是啊。”蓝潇雨看见她,忙坐了起来。
“特别是圆月的时候,”青蕾走到他身边坐下来,“我常常一个人坐在房顶上,看着月亮。”
“这一点我们倒是挺相似的。”蓝潇雨说。
两人静静地坐着,半响,都没有再说话。
“或许,”还是蓝潇雨打破了沉默,“你会觉得我这个人很奇怪吧?”
“还好,”青蕾回答,“我已经做好听故事的准备了。”
蓝潇雨转头看着她,笑了,“好,那我就给你讲一个真实的故事。”
“我杀的第一个人,是我的师父。”蓝潇雨定定地看着夜空中明亮的圆月,幽幽地说。
第三篇 医者不自医(三、四)
三
蓝潇雨离家出走的时候,只有十岁。
那一天,是他娘病故的日子。
灵堂里充斥着一片假惺惺的哭灵声。蓝潇雨冷冷地站在棺材旁,扫视了好几遍整个大厅,始终都没有找到他爹的影子。
于是,他擦干了眼泪,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离开了这个不再让他有任何留念的家。
那是一个深秋的夜晚。天空阴沉沉的,看不到一点星光,冰凉的风从领口灌进脖子里,让他禁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你不要再缠着我了,我说过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一个尖利的女声从旁边的小巷子里传了出来。
蓝潇雨停下脚步,好奇地探着脑袋看过去。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只见一个打扮十分古怪的男人死死地拉住一位美艳少妇的袖子,低声下气地说:“只要你不离开我,以后我都会听你的话,奇Qīsūu。сom书你想要我做什么都行,好不好?”
“别拉拉扯扯的!”少妇没好气地打开男人的手,“你怎么做都没用,我不可能再跟你一起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你也太绝情了!”男人恼怒地皱起眉头,却仍旧不敢对她吼,只得强行压低了声线,说,“你才认识那个男的几天啊?怎比得上我们这么多年来的夫妻情分?”
“哼!”少妇冷笑一声,“你想跟他比?你除了会捣鼓几下你的那些狗皮膏药你还会什么?”
“你!”男人拽紧了拳头,晃了一晃,最终还是没有举起来。“那,”他长长地吐出一闷口气,又问,“凝儿呢?凝儿怎么办?”
“留给你吧,毕竟你也就这一个根了。”少妇看也不看他,兀自抬手理了理自己鬓角上的头发,心不在焉地说。
“她才5岁啊!你就让她没有了娘?”
“那我管不着……”少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走了,你别再跟着我。”话还没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巷子。
“等等!”男人一下没抓住她,急忙跟了出来。
少妇走到巷口,突然一转身,手一扬,一团紫红色的粉末迎面扑在了男人的脸上。
男人手捂着脸,痛苦地蹲下身去。
“哼!”少妇冷哼一声,拿眼角撇了撇愣在一旁的蓝潇雨,然后转头视若无睹地走了。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男人仍旧捂着脸,头也不抬地说。
蓝潇雨一惊,左右前后看了一遍,发现这周围只有他和男人两个人。他又仔细地看向男人捂着脸的两只大手掌,奇怪他是从哪里看见自己的。
“你过来。”男人突然拿开一只手,冲蓝潇雨摆了一摆。他的刚手一从脸上拿开,就把蓝潇雨吓得一跳,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你,你的脸!”蓝潇雨手指着他那已经肉皮外翻了的大半张脸,惊骇万分。
“这样你就怕了?”男人抬眼看了看他,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了两粒黑黑的药丸来。他忽地伸出一只大手,一把抓住了蓝潇雨的胳膊。
“啊?你做干什么?”蓝潇雨吓坏了,大叫一声挣扎起来。
“别动!”男人掰开蓝潇雨的一个小手掌,把那两粒药丸捏成了黑糊糊的小粉粒,堆在了他的小手心里。
“给我涂在脸上烂掉的地方。”男人不容置疑地说。
“啊?”蓝潇雨犹豫地看着男人那张显得十分狰狞可怖的脸,不敢动弹。
“这有什么可怕的?”男人不由分说地拿起蓝潇雨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按,“你见过腐烂了的死人吗?那可比我恐怖得多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撕牙裂齿地忍着疼。
蓝潇雨小心翼翼地往他脸上涂着那黑黑的药,渐渐地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的害怕了。他看到男人脸上涂上药的地方,那些外翻的皮肉都渐渐地收回原位,惊奇万分地瞪大了眼睛。
“这婆娘真狠心!”男人叹息着,抬眼看了看蓝潇雨,问他:“你爹娘呢?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在大街上闲逛什么?”
“我娘死了……”蓝潇雨小嘴一瘪,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起了转。
“怎么我女儿刚走了娘,我就碰到一个没娘的?”男人皱起眉头,仔细地打量着蓝潇雨,忽而展眉一笑,说:“不如,你跟我走吧!”
四
男人叫做徐榄,江湖人称徐老怪。
他的医术很高,世间一切的疑难杂症看在他眼里都只是小儿科,就算是被全天下的大夫都下了死亡通知书的危急病人,他也有本事从黄泉道上给硬生生地拉回来。
之所以有“老怪”这个称呼,那是因为,他的脾气之怪比他那高明的医术更加的出色,在江湖中远近闻名,无人能出其右。
这一点在他收取诊疗费的时候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江湖中人都有这样一个共识:不到万不得已的生死关头,绝对不去找徐老怪看病!他从来不收金钱银票之类的诊金,他只会跟你要他看得上眼的东西。天知道他会看中些什么?或许是你家世代相传的无价之宝,又或许是你赖以生存的独家兵器,甚至,还有可能是你长得十分精致漂亮的一只耳朵。
“不就是一只耳朵嘛!你不还有一只吗?这么吝啬干嘛?”他曾经对一个生得玉树临风的青年剑客说。
于是,江湖上便少了一个风流倜傥的英俊侠客,多了一个畏畏缩缩不敢见人的独耳隐士。
而这一次,他看上的是一块传国玉玺——当然,是前朝的。
当他说出“传国玉玺”这四个字的时候,坐在他屋子里的三个人全都一惊,相互传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徐前辈,您在说什么啊?”其中一个开口道:“我们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别跟我装傻。”徐榄微微地笑着,用早已看穿了一切的眼神直直地看向那个人,“要不是我救了你,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说话?”
“那是,那是。”那人连忙抱了抱拳,“十分感谢前辈的救命之恩,晚生无以报答。昨日已差人回去取纹银万两,不日即可送到。”
“那种东西,我用不上。”徐榄瘪着嘴,缓缓地摇了摇头,“如果你在江湖上听过我的名头,应该知道我最讨厌人跟我讨价还价了!”
“不敢不敢,”那人急忙摆摆手,“只是,那种东西,叫我们到哪里去弄?”
“还装?”徐榄皱了皱眉头,斜眼看了看旁边正襟危坐的两个人,指着其中一个人怀中那个鼓囊囊的突起,说:“我看就在那里吧?”
那被他指着的人一怔,下意识地缩手抱在了胸前。
“那……”先前的那人忙说,“那是他准备送给他妻子的礼物,只是一个普通的首饰盒子。”
“正是,正是!”藏着东西的那人也连忙应道。
“普通的首饰盒子用得着遮遮掩掩,全天候派人轮流看护着?”徐榄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干啥的。你们身上的伤和胸腹里的毒气全是前朝古墓中惯用的机关所致,前些天半死不活地跑到我这里时,所有人的身上尽是一股腐尸的味道。”
“这……”一直开口说话的那人不禁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悄悄瞟了瞟另外两个人,那两人也没有主意地看着他。他只得又冲徐榄抱了抱拳,“前辈请息怒!我们几个确实是盗墓的,只是这个行当不宜声张,所以才有所隐瞒,还望前辈见谅!”
“放心,我没兴趣说人是非。”徐榄不耐烦地摆摆手,“快把东西给我吧。”
“是!”那人抱拳行了个礼,然后对旁边的人说:“快把粽子口中的那颗夜明珠拿出来恭送前辈。”
徐榄闻言大怒,拍案而起,伸手就向着藏宝那人怀里的那一块突起抓去。
那藏着宝的人忙两手一挡,挡住了他的手,就势向后跳出几步,旋即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来。另外两个人也闻声而动,各自亮出了兵器。
“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徐榄来回地看着他们几个,轻轻转了转自己的两个手腕。
“前辈,”领头那人又拱了拱手,“不瞒您说,我其实是前朝皇室后裔,这块玉玺是要做复国之用,还望前辈成全!墓中其它的宝物我们一定全数奉上!”
“你复不复国关我什么事?”徐榄皱着眉头扬起下巴,道:“我就是看那玉玺漂亮,拿来做个收藏挺好。要不,我干嘛那么辛苦救你啊?”
“如果不是为了这玉玺拼了命地去盗墓,我们又怎么会弄得要你救?”怀里藏着宝那人一直压抑着的火气终于爆发了出来,“公子别跟他废话了,这老头看来是活太久有点腻了!”
“老头?我才四十岁出头!”徐榄跳了起来,勃然大怒地指着藏宝那人,“我倒要看看是谁活腻了,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话音刚落,徐榄的一只手已经直冲藏宝那人怀里伸去。藏宝那人立刻挥舞匕首来削。谁知徐榄只是虚晃一招,另一只手已经迅速捏住了他的脖子。藏宝人忙抬起匕首划向徐榄的手腕,却划了个空,徐榄的手早已收了回去。
藏宝那人举着匕首又要上前来攻,才迈出一步,突然“啪”的一声就扑倒在了地上。
另外两人吃了一惊,顾不得徐榄,上前扶起藏宝人,只见他的喉咙上已经开了一个血窟窿,正汩汩地向外流着血。
此时,蓝潇雨正在距屋子一里开外的小溪旁整理着各种新鲜的草药。
他在清清的溪流中小心地把草根上的泥土洗净,然后把阔叶植物的叶子都展开来,晾晒在岸边的卵石上。
清澈的溪水里忽然出现了一条红红的血线,那血线蚯蚓似的游动着向下游伸展开去。
蓝潇雨一惊,抬头向上游看去,正好看见一个人一头扎倒在溪水中间。
蓝潇雨忙放下手里的草药,站起来向那人跑去。当他把那人湿漉漉地从水中扶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他是前几天被抬到到徐榄这里来治伤的李公子。
“李公子,出什么事了?”蓝潇雨见他浑身是血,一时又找不到伤口在哪,十分着急地问。
李公子十分虚弱地睁开眼睛,看见是他,顿时一惊,急忙推开了他向后退去,却又一个站立不稳,扑通一声坐倒在水里。
蓝潇雨正在奇怪他的反应,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怪笑,连忙转过身来。
“跑得倒是挺快的。”徐榄冷笑着走到岸边,鄙夷地看了一眼坐在水中心大喘着气的李公子,然后偏过头对蓝潇雨说:“去他身上把那个玉玺拿过来,我懒得踩水。”
“师父,你……”蓝潇雨吃惊地看着徐榄,“你不会是把他的两个同伴全杀了吧?”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你第一次见到我杀人么?”徐榄漫不经心地说。
“可是上次你已经答应我不再杀人了啊!”
“我只是说尽量不杀人啊,”徐榄摊了摊手,“今天是他们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乖乖把玉玺拿出来不就结了?”
“不!”水中的李公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坚定地说:“我就算死也不会把玉玺交给你的!”
“好啊,那你就死吧。”徐榄伸脚就要踏进水中,却被旁边的蓝潇雨一把拉住了。
“师父,你放过他吧,李公子是个好人。”
“我管他好人坏人?我徐榄想要的东西还能拿不到?”徐榄有些生气,他甩开了蓝潇雨的手,又要踏进水中。
蓝潇雨一急,伸手拉着他的衣领就把他拉了回来。
“潇雨!”徐榄气得瞪起了眼睛,“怎么,你要跟我打架吗?”
“师父,真的不要再杀人了。”蓝潇雨带着哀求的语气说,“我们是医生啊!医生是救人的,怎么能杀人呢?”
“你还教训起我来了?”徐榄吹胡子瞪眼地说,“你的医术和武功,哪一样不是我教的?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可不是让你来教训我的!”
“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要是很有闲的话,就去把凝儿给我找回来,那疯丫头不知道又疯到哪里去了。”徐榄转头不再理会蓝潇雨,轻轻地一踏脚,起身跃到了对岸,伸手就要去抓勉强爬上了岸的李公子。
背后一阵劲风袭来,徐榄一惊,放弃了眼前的猎物转身来挡,正好挡住了蓝潇雨直取他心窝的一抓。
“潇雨,你要干嘛?”徐榄吃惊地问。
“师父,我不能再让你去杀人了!”蓝潇雨紧紧皱着眉头,语气变得冰凉了。
“是么?”徐榄看着他,嘴角挑起来一个笑容,“你应该很清楚,我的武功可不是用来打架的,而是用来杀人的。”
“我很清楚。”蓝潇雨点点头,依然冷冷地说。
徐榄认真地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已经越来越像我了。真是我的好徒弟!”
“杀了你之后,我不会再杀人。”蓝潇雨异常坚定地说。
“这可不是你所能决定的。”徐榄说完,缓缓地抬起手来,摆开了架势。
第三篇 医者不自医(五)
五
“这一战是不是打得很辛苦?”青蕾听到这里,不禁紧张地问。
蓝潇雨转过头看了看她,忽的笑了一笑,说:“其实,我只用了一招。”
“一招?”青蕾差点叫起来,“你只用了一招就……”说到这里,她忽然觉得有点不妥,急忙打住了话头。
“对,我就用了一招。”蓝潇雨轻轻点了点头,“我就用了师父最惯用的那一招,抓破了他的喉咙……他死的时候,居然还在笑……”
青蕾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他。她很明白,他此刻的心情,一定和当年弑师的时候一样,很复杂,很无助,很孤独。
青蕾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希望能给他一些安慰。
蓝潇雨看着她,感激地一笑。
“一流的医生,也是一个一流的杀手。”蓝潇雨继续感叹着说,“只可惜,当我明白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我全部都学会了……”
“你是一个好医生!”青蕾由衷地说,“而且,杀的也是该杀的人,没有错。”
蓝潇雨感激地冲她笑了笑,说:“我还是不愿意杀人。我宁愿自己只记得他的医术,不记得他的武功。”
“怪不得你平时装得那么柔弱!”青蕾笑着说。
“柔弱……不是吧?”蓝潇雨也笑,“对了,老是在说我多不公平,也说说你啊!”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青蕾撅了撅嘴,轻轻耸了耸肩,“我四岁被人在杭州捡到,带到蒙古养大,现在回来,举目无亲。就这样。”
“啊?”蓝潇雨愣愣地看着她,“这么凄惨的身世,怎么会被你说得这么轻描淡写的?”
青蕾笑了,“我觉得还算好啊。至少有人把我养大,有人教我武功,我还能回到杭州来。我觉得还挺幸运的呢。”
“哇。”蓝潇雨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女孩子不是都喜欢撒娇的么?三分事情都要说得十分严重来招人同情的,你怎么会这么轻松?”
“你看我是一个会撒娇的人么?”青蕾觉得很好笑。
“那难说。”蓝潇雨轻轻挑了挑眉毛,“或许,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而已。”
青蕾不置可否地笑着,没有答话。
“等等……”蓝潇雨忽然浑身一怔,很认真地看向她,说:“我忽然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青蕾奇怪地问。
“你是不是有一个白玉耳坠子?”蓝潇雨举起一个手指指着青蕾,认真地说。
“有,”青蕾奇怪地扑闪着眼睛,“你怎么知道?”
“你等我一下。”蓝潇雨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跳下房去,钻进了他的卧室里。
不一会儿,他又跳了上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布包。他在青蕾的眼前,小心地把那布包打开来。布包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精致的白玉耳坠。
青蕾急忙也拿出了自己的白玉耳坠,和蓝潇雨的放在一起,正好是一对!
青蕾惊讶万分地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蓝潇雨,“你……”
“这不是我的。”蓝潇雨连忙说,“这是卓清风的。”
“卓清风?!”青蕾更是惊诧了。
“对!”蓝潇雨使劲点了点头,说:“原来你真的是他一直在找的妹妹。”
卓清风是……哥哥?
青蕾禁不住思潮澎湃,她想到了他从房顶上英姿飒爽地跳下来的样子,又想到了在小树林里相见时他温文尔雅的样子,还想到了他最后倒下去的时候胸口赫然插着的那一柄长剑,又不禁黯然神伤起来。
“别担心,说不定还能再见到的。”蓝潇雨宽慰着她,实在不忍看她那心情低落的样子。
“嗯。”青蕾抬起头,脸上做出了一个微笑来。
真没想到,失散了这么多年的亲人,好不容易找到了,都还没来得及相认,就又失散了……
青蕾抬头看着夜空中那一轮圆圆的月亮,暗暗祈祷叶秋儿能找到可以救活卓清风的人。
“对了,”青蕾调整了一下心情,笑着看蓝潇雨,“突然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蓝潇雨忙说。
“我们相遇的那天,就是你从悬崖上掉下来那一次。”青蕾比划着说,“你在悬崖上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
“看到了。”蓝潇雨露齿一笑,立刻回答。
第四篇 山河易碎,情缘不了。(一、二)
一
清晨的空气里,充斥着一种湿润的泥土味道。
青蕾乘着雪儿,慢慢地向着西南方向进发。
想起告别时蓝潇雨那透着些微不舍的眼神,青蕾不禁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一再地告诫自己,不要去在意。他有这么多的江南美女每天来陪他,还有一个莫小兰天天给他做饭,她还要去搀和什么呢?
她可不想成为他圈养的众多小鱼其中的一条。
回头看去时,杭州的城墙早就已经远得看不见了。
向前走吧。去苗寨,找叶秋儿和卓清风。
真心的希望卓清风能够平安无事!青蕾摸了摸挂在腰间的百无,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地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太阳渐渐地升上了半空,炙热的阳光冲散了清晨的薄雾,给世间万物罩上了一片亮眼的金黄色。
路旁汩汩的流水在前方减缓了脚步,慢慢形成了一片浅蓝色的湖泊。青蕾拉了拉缰绳,雪儿会意地向着那谭湖水走了过去。
真的是一潭很清凉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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