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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江湖-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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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这么说,青蕾这才注意到,邀月一身素衣,发间也戴上了一朵小小的白花。

“那么,你已经决定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做冯家的小妾了?”

“哪有什么心甘情愿的?”邀月又是无限凄婉地一笑,“只是,我一个柔弱女子,又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还能怎么样?或许,能够加入冯家,也算是我的福气了吧!”说完,她又轻轻的叹出了一口气。

那叹气声,听在青蕾的耳朵里,却是幽怨万分,环绕不去。

“你想清楚了么?”青蕾担心地看着邀月的眼睛,觉得里面已经少了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灵动的彩韵,“跟着那个冯爷,你会幸福么?”

“我在这里吃得好穿得暖,也不用辛辛苦苦抛头露面地讨生活,况且冯爷他对我也很好。”邀月抬起头,对着青蕾又是轻轻地一笑,笑容里满是凄苦的感觉,“一个女人的幸福不也就是这样了?相夫教子,无忧一生,就够了。”

“那你喜欢他吗?”青蕾问。

“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呢?”邀月定定地看向湖心,幽幽地说。

“当然有关系。”青蕾说,“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相对一生,你的心里会真正地感到幸福吗?”

邀月怔怔地看着水中的浮萍,轻轻地一笑,“反正,邀月心中的那个人,根本就不会把邀月放在心上。既然如此,邀月跟什么人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说的,难道是在你的船上题诗的那个人?”青蕾听她这么说,忽然想起了在邀月画舫上曾看到过的那首诗来。

碧水之滨,寻盼依依。天籁之音,邀月共聆。如果不是对作诗的人有意,又怎么会起名为邀月呢?

“姑娘真是聪明。”邀月对着青蕾抿嘴一笑,“其实夏公子会到邀月的船上来,并不是为了邀月。他只是来找一个叫柳依依的女人罢了。”

“柳依依?”青蕾听到这个名字,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是了,那首诗的重点根本不在邀月,而在依依!

“是啊,柳依依。”邀月点了点头,奇怪地看了青蕾一眼,不明白她听到这个名字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那个夏公子他叫什么,长什么样子?”青蕾也顾不得邀月的诧异表情,急急地问。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是知道他姓夏。”邀月回想起往事,不禁微微一笑,这个笑容明显比刚才的笑容要开朗得多了,“他长得玉树临风,文质彬彬的,而且气质儒雅,待人又温文有礼……”

看她几乎把所有能用的赞美的词汇都用上,青蕾不由得理解地一笑,又问:“他多大年级了?是什么时候到你的船上写下那首诗的?”

“其实他来我的船上写诗听曲,已经是五年以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也才刚刚年满十六。至于他的年纪嘛,虽然不算太老,但也不是很年轻了。”邀月歪着头想了想,又说,“不过,面容依旧很清爽俊秀。”她转了转眼珠,看向青蕾,奇怪地问:“姑娘你怎么对他这么关心啊?”

青蕾闻言,轻轻地一笑,道:“实不相瞒,他要找的这个柳依依,正是我娘。”

第九篇 幸福是什么?(三)

 三

碧水之滨,寻盼依依。天籁之音,邀月共聆。

邀月口中的这个夏公子,跟娘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和卓叔叔以及完颜伯伯一样仅仅只是画舫之上的客人而已?又或者……

青蕾一路低头寻思着,忽而一抬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的竟走到了那条熟悉的街头。正在眼前的,就是那间已经坍塌了一半的破旧小屋。

站在这当年和哥哥失散的街头,青蕾的心里禁不住百感交集。

如果当年自己能在这小屋里多撑一日,又或者哥哥没有被杀手重伤昏迷了三日,又或者她没有在那个梨摊前遇到完颜伯伯,那么,今天的一切就都不会是这个样子。

可是,世事哪有这么多的如果呢?只有结果和后果而已!

看着面前这个熟悉的小屋,看着它那早已没有了门板的黑漆漆的门洞,就像在呼唤着她一样。青蕾情不自禁地抬脚走了进去。

就在她的一只脚刚刚迈入小屋的门洞,另一只脚还没来得及迈入的时候,眼前忽然寒光一闪,一柄长剑霎时已欺到了眼前。

青蕾急忙一仰头,向后一倒,躲过这一击的同时也伸出腿去,踢向拿剑那人,趁着那人收回手里的银剑躲闪这一踢的时候,青蕾就势双手撑地向后一个翻身,退出了小屋。

那人也立刻紧跟着跳出小屋来到了大街之上。

在明晃晃的月光下,那人手握着长剑,一身黑衣黑带地站着,赫然就是白天在城郊拦路同柳烟打斗的那个黑衣杀手!

“是你!”青蕾心里一惊。眼前站着的人却面无表情,眼睛里散发出一股逼人的寒意,在清冷的月光之下直刺人心。

青蕾被他那冰凉的目光刺得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立刻毫不犹豫地抽出了袖子里的鞭子。她已经从黑衣人的眼睛里看了出来,这个人,绝对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更何况,面对的是她这个早已在他们的死亡名单之上的人!

“你以为在我的手上还会有活路?”黑衣人见青蕾拿出了兵器,冷冷地一笑。

“有没有活路,打过才会知道。”青蕾一挑眉毛,挥鞭就向着黑衣人攻去。

她知道,这黑衣人并不容易对付,只有先出手,抢得先机才是上策。

只见黑衣人身形闪烁,在青蕾的青鞭密集的舞动线条之中穿梭飘逸,游刃有余。青蕾不停地转动着手腕控制着手里的鞭子,不敢有丝毫停滞,只怕一旦松懈,让黑衣人抓住了破绽攻来,会让她难以招架。

谁知那黑衣人忽然扬起左手,直接迎上了青蕾的鞭子。青蕾收势不急,鞭尾直接就扫在了他的手臂之上,瞬间便在他的手臂之上缠绕了几圈,最后在他的手背上拉出了一条显眼的血痕来。黑衣人眉头也没皱一下,只是顺势轻轻地一抓,便把鞭子的那一头抓在了手里。

青蕾急忙用力拉了一拉,想要收回鞭子,却是为时已晚,鞭子的另一端,已经被黑衣人牢牢地抓住了。

黑衣人捉紧了青蕾的鞭子,又一声是冷笑,手中的银剑已经毫不客气地刺向了青蕾的喉咙。

青蕾一时甩不开手里的鞭子,黑衣人的出剑又太快,转眼间,那柄长剑已经闪着耀眼的寒光逼到了她的面前。

看来今日是要死于此地了。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青蕾思绪飞转,一时之间,似乎看到了哥哥和娘亲笑意盈盈地站在眼前,向着她伸出了手臂。

娘,哥哥,小蕾来找你们了!青蕾在心里暗暗一声叹息,抬起头来,竟毫无惧色地迎上了黑衣人的长剑。

就在青蕾以为自己就要被银剑刺穿了的时候,那银剑竟在距离她喉间的肌肤半寸来远的地方,忽然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剑上的寒气也在那一瞬间消失殆尽。

青蕾眼睁睁地看着长剑在喉前停了下来,胸中一直压着的那一口气一下子全吐了出来。等她抬眼看去时,却看到黑衣人平平地端着长剑,睁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

“是你!”还没等青蕾问出口,黑衣人已经抢先开了口。

“我?”青蕾不禁偏了偏头,奇怪地皱起眉头来。

“你就是当年在这里躲藏的那个小女孩?”黑衣人剑锋一转,指向了旁边那已经坍塌了一半的小破屋。

青蕾随着他的剑看向小屋,旋即点了点头,“我是曾经在这里躲藏过两个晚上。”

“什么时候?”黑衣人直直地看着青蕾,眼睛在月光下微微地闪烁着,眼神却早已没有了一开始的那股冰冻和寒冷的气息。

“大概是在十五年前吧。”青蕾抬起头看着明亮的月光,想起往事来,心里不禁又涌起了一阵悲戚。

“果真是你。”黑衣人嘴角轻轻地一挑,竟然挑起了一丝笑容来。这个笑容,和他一直以来的那些冷冰冰的笑容简直有着天壤之别,这个笑,出乎意料地竟给了青蕾一些亲近的感觉。

不过,这个笑容转瞬即逝,他的脸瞬间又恢复了那副满面冰霜的样子。青蕾甚至有些怀疑,刚才的那个笑容是不是她的幻觉。

黑衣人的银剑已经收回了剑鞘里。他转过身,向着街道的另一端走去。

“喂,”青蕾疑惑万分,情不自禁地叫住了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顿了一顿,只说出了一句:“你不是来杀我的吗?”

黑衣人微微偏过头看了看她,又是微微地一笑,“你最好把那对耳环收起来,否则,只要是摘星楼的人看见你,都一定会出手杀你的。”说完,他转回头,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丢下了青蕾一个人满脑子疑惑地站在原地发愣。

“单飞!”迎面走过来一个盈盈的绿色身影,原来是萋萋。她看到黑衣人,立刻高兴地迎了上来。就算是个陌生人也看得出来,当她的眼睛看向黑衣人的时候,里面盛满了浓浓的情意。

黑衣人没有理会她,一步也不停地向前走去。萋萋并不在意他的态度,依旧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就在黑衣人走过她的身旁的时候,她一转眼,便看到了不远处正愣愣地站在那里的青蕾。

“是她!”萋萋手指着青蕾,惊叫了一声,“单飞你看,那个女的就是我们这次的猎物!”

黑衣人闻言停了下来,斜着眼睛冷冷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不准你动她!”

萋萋被他盯得浑身打了个冷战,旋即又笑了起来,“我知道了,你要亲手杀她对吧?我不会跟你抢功的,放心吧!”

黑衣人不再言语,他转回眼看着正前方的街道,继续向前走去。

没有人知道,他那颗冰冻了多年的心,在这一刻,竟然泛起了丝丝的暖意。

第九篇 幸福是什么?(四)

 四

夜空干净而晴朗,一轮已经圆了大半的明月悬在半空中,静静地铺开了一层绝美的银白色光芒,照得漫天的星辰都黯然失色。

月光如丝。

水银色的光丝穿过屋顶的破洞斜斜地洒了进来,轻轻地滑过了她柔顺光泽的头发,她微微颤动着的黑色睫毛,还有那颗躲藏在她眼角的灰色小痣,最后覆在了她光滑细腻的脸蛋上,泛起了一层如梦似幻的幽幽荧光。

她的脸有一半深深地藏在了墙角的阴影里,只有一半曝露在了月光之下。那曝露的半张脸颊上,泪痕尚未干透,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地透着一线光晕,令人看了着实心疼。

“哥哥……”她的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嘴里呢喃着轻轻喊了一声,伸手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单飞看着她那已经干裂了的双唇,猜想她一定是跟自己一样,一整天都没有进食了吧?

单飞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伸手拿出了一直捂在怀里的那个包子。

这是今天包子铺卖剩的包子。傍晚的时候,屉子里就只剩下这一个包子了,包子铺老板收拾蒸笼的时候把它给拣了出来,随手就往门外一丢,早就守候在门口的乞丐们霎时一哄而上。

单飞虽然年纪最小,但是他也最机灵。他看着包子铺老板刚一扬起手,立即就扑了出去,在那包子还没落地前便稳稳地接住了它,一下将它压在了身下。

其它的乞丐自然不愿放弃,他们全都围了上来,对着单飞一阵拳打脚踢,单飞死死地趴在地上,把头埋在了手臂间,谁也没办法让他移动半分。僵持了好一会儿,乞丐们实在拿他没辙,也只得渐渐地散开了。

可以说,这个包子,可是他拼了命才抢到手的。

单飞看着手里的包子,使劲咽了一口淡得发清的唾沫,又看了看昏睡在墙角的小女孩,一时之间大脑一片混乱,竟然没有了主意。

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响了起来,单飞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发现不是他的肚子在叫,是她的。

罢了罢了,就当做一回好事吧。

单飞咬了咬嘴唇,决绝地把包子塞到了小女孩的手里。他想了想,又把包子拿了回来,撕掉已经沾上了不少灰尘的外皮,然后又把已经显得白白净净的包子小心地放在了小女孩的手心里。

他把撕下来的外皮全塞进了嘴里,转身便走出了小破屋。

他沿着街道直直地往前走着,头也不敢回一下,生怕自己一个回头,就会跑回去又把那个包子给抢了回来。

月光淡淡地洒下来,照得路面上的青色石板微微地泛着一种诡异的青白色光芒,晃得单飞的两眼直发晕。

该去哪里好呢?现在这个时候,还能到哪里找吃的?只怕是小饭店的潲水桶都已经被人清空了。

真是的,明明只是一个连自己都顾不了的小乞丐,还去学人家发什么善心?单飞一边在心里嘲笑着自己,一边在青石路面上晕晕乎乎漫无目的地走着。

迎面走过来两个人。单飞停下脚步,眯起眼睛看过去,只见那两人虽然穿得人模人样的,走路却走得东倒西歪七晕八素,一看就是刚刚喝完花酒出来的醉鬼。

虽然知道这种人很难缠,但是单飞此刻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大爷,”他急急地迎了上去,向他们伸出手来,“大爷,给点吃的吧!”

“去去去!”其中一个人一挥手,便把单飞推到了一边,“小叫花子,别来破坏大爷的雅兴。希希,来我们再喝啊!”说着,他伸出手一把抱住了旁边另一个醉鬼的脖子。

“冯大少,你弄错了,我不是希希。”另一个醉鬼急忙拉开他的手,指着前方空荡荡的街道口齿不清地说:“你看,希希她……跑到那边去了啊!”

“希希,别跑啊,来,再唱一曲啊!”那醉鬼一边看着前方的空气,一边醉醺醺地摇晃着向前走去。

“冯大少,等等我!”另一个醉鬼想要跟上去,却被自己的左脚绊到了右脚,一下重心不稳,摔倒在了地上,就再也没爬起来。

单飞斜着眼睛,恨恨地看着那醉鬼渐渐走远了的背影,又看了看醉倒在大街正中央的另一个,忍不住啐了一口,骂道:“都是些该死的酒囊饭袋!”

骂完,他索性就坐在了地上,抬起头看着半空的月亮,暗暗叹息着人生的不公。真不明白,像他这样的人,为什么要生在这个世界上?从懂事开始,他就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身边只有一个年逾花甲的老乞丐带着他沿街乞讨过活。老乞丐过世以后,他便孤身一个人过着这种沿街乞讨、摇尾乞怜的生活。对他来说,每天都能填饱肚子,已经是最大的奢望了。

“唉……”他长叹了一声,忽然发现找不到每天都要努力填饱肚子的理由了。如果要这样子过一辈子,再像老乞丐那样的死掉,那还不如现在就死掉了,免得再受这么多年的苦!

“你才多大啊?怎么叹起气来却像个老人家?”头顶忽然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

单飞抬起头看去,正好对上了一双满含笑意的眼睛。

“你是谁?”单飞仰着头,愣愣地看着他。

“我叫秦穆。”那双眼睛的主人从他的背后转到了他面前,原来是一个黑衣劲装的少年。他低头看着单飞,眼睛里依然笑意不减,“你是喜欢仰着头看人呢,还是喜欢别人低着头看你啊?”

“都不喜欢!”单飞忽然不知从哪里涌出来了一股傲气,他立刻站了起来,身材却只有秦穆的一半那么高,还是只有仰着头看着他。

“不喜欢就好。你这种眼神我很喜欢。”秦穆看着他使劲挺起来的胸膛,不禁赞许地点了点头,“我只问你一遍:你敢杀人吗?”

“有什么不敢?”单飞立刻毫不犹豫地扬了扬下巴。

“那,”秦穆拔出了一把匕首递到他眼前,指着躺倒在路中间的那一个醉鬼,说,“你现在就去杀了他。”

“他?”单飞转头看向醉鬼,犹豫起来,“他都醉成这样了……”

“你不是说敢杀人的吗?”秦穆弯下腰紧紧地盯着他,眼睛里早已没有了那种温暖的笑意,有的,全是一股冷冰冰的寒意,“如果你真的敢杀人,就不必问为什么要杀,也不用管该不该杀,更不用理会杀得光不光彩。一个杀手要的,永远只有结果!”

单飞看着秦穆那双透着丝丝杀意的眼睛,虽然感觉到背脊已经阵阵地发凉,但他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的闪烁和避让。

“好,我杀!”他一把从秦穆手里夺过匕首来,走到了那醉鬼身旁。

醉鬼翻了个身,嘴里呢喃着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侧躺着身子又不动了。

单飞看着他,眼神变得越来越冷。他缓缓地举起了手里的匕首,那匕首的刀刃在清冷的月光之下不停地闪耀着刺眼的白光。

就在他刚要用力朝醉鬼的面门扎下去的时候,一只大手从背后伸过来,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好了,你跟我走吧。”秦穆的眼睛又笑了起来,刚刚的那阵寒气似乎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不杀了么?”单飞回头看着他,奇怪地问。

“杀他有什么用?又拿不到钱。”秦穆笑着拉起单飞的手,向着街道的另一端走去,“况且你那种杀法也不对。你拿匕首朝他的脸捅是费力不讨好的,不但一下子杀不死他,还会让他脸上的骨头把匕首弄断了。”

“那应该扎肚子?”单飞抬起头看着他,好奇地问。

“扎肚子和扎胸膛都不好,都不能一招致命,只是空流血多而已。”秦穆微笑着,就像在谈论洗澡吃饭一样的随意,“最好的方法是用刀刃划破喉咙,不过这需要手腕的力道和下刀的位置都恰到好处,才能一招致人于死地而又不会留下任何证物。这个是得多加练习和实践才能做得好的,我会慢慢教你。”

月光下的青石路面上,一长一短两道朦胧的身影渐渐地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了街尾的阴影之中。

第九篇 幸福是什么?(五)

 五

青蕾并没有听单飞的话,把那对白玉耳环藏起来。

虽然知道他说的很对,但是如果真的把耳环拿下来,只怕她就连这唯一能找到自己身世的线索也没有了。就算危险,至少,从被派来的杀手身上,或许还能问出一些雇主的信息来——如果她打得过的话。

只是,她没有想到,杀手会来得这么快。

在她看过了仍旧活蹦乱跳的柳烟之后,回到客栈自己的房间里,刚刚准备睡下时,就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

是迷香!

青蕾急忙屏住了呼吸,不动声色地和衣躺在了床上。

静静地过了好一会儿,房间的窗户地打开了,一个人影在窗边探了探头,然后悄悄地摸了进来。

那人踮着脚,毫无声响地慢慢走向躺在床上的青蕾。月光从敞开了的窗户射进来,正好照在他的手上,只见寒光一闪,那个人影的手里已经亮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来。

他走到了床边,向着青蕾伸出手去,手里的匕首闪着冰冷的寒光毫不犹豫地划向了青蕾的喉咙。

就在那把匕首快要挨到青蕾脖子上的皮肤的手,青蕾适时地伸出手去,一把就扣住了他手腕上的脉门。

那人吃了一惊,浑身不由得一颤,本能地想要缩回手去,却被青蕾牢牢地扣着,分毫也移动不得。

青蕾紧紧地扣着他的脉门,坐起身来,伸出另一只手来一把便扯下了他的面罩。

“是你!”青蕾就着月光看清了那人的脸,发现竟然是个熟人。

没错,那人就是萋萋。

“你还没放弃要杀我么?”青蕾看着她那张娇俏的脸,不禁笑了。

“对!”萋萋瞪起眼睛看着她,伸出另一只手又向青蕾袭去,却又一下被青蕾扣在了手中。

“说心里话,”青蕾看着萋萋,忍不住轻轻地摇了摇头,“作为一个杀手来说,你的身手也太差了。”

“我已经成功杀了十九个人了。”萋萋不服气地说,“你是第二十个。”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十九个都是男人吧?”青蕾微微一笑,“可惜,我是女的。”她刚说完这句话,忽然感觉有些不对。

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的关系,她的视线渐渐有些恍惚了起来,脑袋似乎也开始不太灵光了。

“我说了,你是第二十个。”萋萋微笑着的红唇在青蕾的眼前来回晃动着,“你以为屏住气就没事了?其实我早就在你的枕头涂上了药。”

萋萋大笑了两声,见青蕾已经开始迷糊了,她便一使劲挣脱了她的双手,手中的匕首旋即又毫不客气地向着青蕾的喉间划去。

忽然,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轻轻地搁在了她的脖颈上,“我警告过你,不准对她下手。”单飞冷冰冰的声音从萋萋背后的黑影里传了出来。

“单飞?”萋萋霎时定格了在原地。她不敢回头,只是嘴角僵硬地歪了一歪,挤出了一个十分别扭的笑来,“单飞,你做什么呀?”

“你知道的。”单飞微微动了动手里的长剑,长剑的锋芒带给萋萋脖颈的冰凉感觉又加剧了几分。

“你是跟我开玩笑的吧?”萋萋不解地皱起了她那对修饰得十分漂亮的柳叶眉,“反正都是要这个女人的命,你就让我杀嘛!”说着,她竟然习惯性地撒起娇来,身子也不自禁地轻轻地晃了一晃。

单飞的剑没有避让,硬生生地随着萋萋的动作在她那白皙细致的脖颈上拉出了一条显眼的红线来。

“啊!”萋萋感觉到脖颈上的刺痛,惊叫了一声,急忙向旁边跳了开去。她伸手在颈间一摸,竟摸下来了两滴血珠。她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单飞,“你要杀我?”

“如果你真的想死的话。”单飞斜着眼睛看着她,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冷冰冰地说。

“你疯了!”萋萋不敢相信地摇着头,一步步地退向窗户旁边,“疯子!”她又大喊了一声,旋即转身便跳出了窗外。

“你……你是来救我的?”青蕾的浑身已经是不上力气了,她软倒在了床上,迷迷糊糊地使劲睁着眼睛看向单飞,“还是,要来杀我的?”

单飞转眼看向她,轻轻把手里那柄寒冷的长剑收回了腰间的剑鞘里,走到了床边。

他看着青蕾,僵硬的嘴角微微上浮,面上的表情开始融化,就连那对原本可能会冻伤人的眼睛,也渐渐地变得柔和了起来。

“放心睡吧,”他开口了,却是谁也没听过的一种温和语气,“谁也杀不了你,我不会让你死的。”

第九篇 幸福是什么?(六)

 六

青蕾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清晨的阳光从敞开着的窗户射进来,斜斜地照在她的脸上,晃得她的眼前全是一片金黄色的光晕。

单飞坐在窗户旁边的椅子上,怀里抱着他的银色长剑,眼睛却直直地看到她的脸上。

青蕾眯起了眼睛,躲过了太阳的直射,也直直地看向单飞,没有开口说话。

他们就这样沉默着对视了半晌。

最终,还是单飞坚持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醒了。”他的眼睛避开青蕾垂向了地面,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喉咙,说。

“嗯。”青蕾点了点头,接着就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嗯……也不是……”单飞居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和前两次见面时的那个冷面杀手完全判若两人。

看到他这副杀意全无的样子,青蕾的心里暗自的一松,脸上不禁浮起了一丝笑意来。她下得床来,走到单飞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为什么才过了一个晚上,你对我的态度就翻了个转呢?”青蕾饶有兴致地看着单飞问道。

单飞抬眼看了看她眼角的那一粒灰色小痣,微微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好吧,你不愿意说就算了。”青蕾悄悄转了转眼珠,又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要杀我?”

单飞依旧看着青蕾,没有答话。

“这个也不能说啊?”青蕾不禁失望地撅了撅嘴,“你们做杀手的规矩可真多。”

“虽然确实是不能说,不过也不是我不愿意说,”单飞见她失望的样子,心里突然微微感到有些不忍,“这个雇主我也只是见过一面,而且她还穿了一件黑色斗篷,让人看不清楚样貌,也不知道她的底细。”看到青蕾更失望了,他急忙又说,“不过我能看得见斗篷帽子底下露出来的一个白皙尖细的下巴,上面涂满了铅粉,可见她一定是个女人。而且她身上的脂粉味很浓烈,再加上她走路的姿态,不似一个少女,更像是一个妇人。依我看,会在深夜里坐着马车到摘星楼和秦老大见面的这个女人,一定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

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这样的人,为什么会买凶杀她呢?

青蕾紧皱着眉头,正沉思间,思绪却被突然推门而入的柳烟给打断了。

“青蕾!”柳烟几乎是冲进来的,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出来意,就看到了坐在青蕾旁边的单飞。“是你!”他指着单飞大喊了一声,立刻掏出了扇子毫不犹豫地向他攻了过去。

单飞离开了椅子,闪过他的攻击,立刻也拔出了长剑,毫不客气地对着柳烟就刺。

“别打!”青蕾急得大叫了一声。

两人却谁都没有理会她,就在屋子里缠斗了起来,弄得桌椅茶杯摔烂了一片。

青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得上前一步,站到了他们两个人中间。

这一招果然奏效,两个人都不想伤害青蕾,手中的兵器就都在距离青蕾衣服一寸远的地方定格了下来。

好在这两人都是高手,招式都已达到了收放自如的境界。如果只是普通人,青蕾可是万万不敢这么玩的。

“青蕾,你别碍事。”柳烟的眼睛越过青蕾的肩膀直直地瞪着单飞,“让我杀了这只乌鸦,免得你有杀身之祸。”

单飞面对他的挑衅,只是冷冷地一哼,“你有这本事吗?”

“别闹了。”青蕾无奈地转过头对着柳烟说,“你们现在根本就没有打架的必要。”

“怎么说?”柳烟不解地看着青蕾。

“他现在不会杀我了。”青蕾耐心地回答。

“真的?”柳烟歪了歪头,不相信地看了看单飞。

单飞则直接无视了他,一言不发地收起了长剑,坐回了窗户旁没有被砸烂的椅子上。

“你看他多嚣张!”柳烟见状又气得七窍生烟,正要发作,却又被青蕾拦在了身前。

“好了好了。”青蕾轻轻压下了他的扇子,“你来找我什么事?”这时,青蕾忽然看见,柳烟的脸上,从两鬓到下巴,竟有两条模模糊糊的黑色污渍。她不禁皱了皱眉头,指着那两条污渍问他,“你脸上是什么?”

“什么,还没弄干净?”柳烟见状急忙伸手在脸上使劲擦了两擦,“都是那个可恶的巫马小贼干的好事,趁我昨天太累睡得太死,居然半夜三更跑来在我脸上画花……”

“画花?”青蕾闻言仔细一看,发现那两条黑线果然是黑墨留下来的痕迹,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笑!”柳烟急忙打开扇子遮住了自己的脸,“不行,我得再去好好洗洗才行。”他一边说着,一边向着门口退去。

就要迈出门槛的一刻,他又折了回来,一边小心地遮着脸一边把一直握在左手里的那一筒卷轴递给了青蕾,“对了,这是巫马小贼留给你的。”说完,他保持着扇子遮脸的别扭姿势快速地退出了屋子。

青蕾看着大门的方向,笑着摇了摇头。她低下头来,看着手里的卷轴,卷轴上还像模像样地贴了个封条,封条上书:青蕾亲启!旁人勿动!她不禁又是一笑,无奈地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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