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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夏花绚烂里-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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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默默地将它放到一边去,拿起毛巾继续给她擦澡。
    *
    回到广州之后,何冉总算是见到韩屿了。
    一切又回到两年前的状态,何冉待他冷若冰霜,他对何冉嗤之以鼻。
    这一次无论杨文萍和韩太太怎么从中调解都无济于事。
    韩太太倒是时常带着各种名贵药品来医院探望何冉,与她谈些交心的话。
    虽然都身为名门贵妇,她和杨文萍的性格却截然不同。
    杨文萍一贯的职场女强人,雷厉风行。
    韩太太则一心在家相夫教子,温柔和善,并没什么主见。
    在那个家里,韩屿才是众星环绕的小太阳,他的一切事情都是自己做主。
    之所以有今天的坏脾气,也都是被家里人纵容出来的。
    何冉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韩太太和杨文萍的脾气能调换一下,韩太太不会允许韩屿娶一个薄命的女人,杨文萍也不会再一味逼迫她嫁一个不爱的人,她与韩屿那则可笑的婚约早就不了了之了。
    偏偏天意弄人,在这样的环境铸就下,韩屿就是那块怎么甩都甩不掉的牛皮糖。
    *
    过年期间,薛医生特许何冉出院几天,放松心情。
    于珍却没那么幸运,她仍旧不能下床走路。
    何冉出院当天,于珍充满羡慕的目光一度令她的步伐变得沉重起来。
    看着于珍日益消瘦的面庞,她也不知应该作何安慰。
    萧寒的住处还是在小洲村里,何冉只要有时间就会去找他。
    杨文萍问起来,何冉只说去跟同学见面。杨文萍略有察觉,却也拦不住她。
    何冉还是爱美的,每次出门之前都要戴假发、化淡妆。
    或许是因为停了化疗,这几天她的胃口变好了,做事也有精神了。
    如果不是经常晕倒,她看起来就与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情人节那天,何冉意外地收到了萧寒送她的玫瑰花。
    在她的印象中,他并不是会制造浪漫的人。
    萧寒对此的解释是,开了花店之后自然就懂一些了。
    何冉踮起脚,回赠他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谢谢。”
    之后,他们就像所有的普通情侣一样,并肩走在大街上,十指无时无刻不是相扣的,脖子上围着同一条围巾取暖。
    中午看完电影后,他们在商城五楼的一家茶餐厅吃饭。
    冤家路窄,竟然一进门就遇见韩屿和他的新女友。
    萧寒看向何冉,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何冉选择视而不见,拉着萧寒径直往里面的位置走去。
    韩屿显然也看见他们了,他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跟在他们后面。
    何冉入座之后,韩屿就坐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位置。
    服务生过来给二人倒茶水,趁着这缝隙,何冉侧过头睨了韩屿一眼。
    她忍不住调侃道:“真够阴魂不散的,你在北京,他就留北京,你回广州,他也回广州,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爱上你了。”
    萧寒仍旧未能领会到她的幽默感,只闷声喝茶。
    正如何冉所料,这餐饭吃得并不平静。
    即使她刻意不去理会韩屿频频的眼神挑衅,最终韩屿还是按捺不住,主动找上门来了。
    彼时何冉正在喝汤,韩屿大摇大摆走到他们桌前,装腔作势地“哟”了一声。
    “真没想到你们会来这种高级餐厅约会啊。”韩屿假笑连连,望向何冉,“让我猜猜,这餐一定是你买单吧?”
    对于他的恶意挖苦,何冉和萧寒都不约而同地保持视若无睹。
    何冉只看着萧寒,将切好的一块牛扒送到他盘子里,轻声说:“你试试这个。”
    韩屿目光移向放在桌旁的一捧玫瑰花,不明意味地扯了扯嘴角。
    他伸手拿起花束,指尖逗弄两下,无情地拔掉一片花瓣。“你不是花店老板吗,怎么这么小气啊,过节才送一捧花?要我说,应该送一车才对。”
    对面两人还是无动于衷,旁若无人地共进午餐。
    看着何冉坐在萧寒身旁小鸟依人的模样,韩屿前所未有的心烦气躁。
    他耐心终于耗尽,脸上的笑意再也装不下去。
    用力一掌拍向桌面,韩屿大声吼道:“跟你们说话呢,听不见是吧?!”
    突然拔高的分贝吓了何冉一跳,她手没抓稳,调羹“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韩屿变本加厉,双手在桌上一扫,所有东西都瞬间被打翻,地面上杯盘狼藉。
    滚烫的汤汁溅在何冉的脸颊和裙子上,她冷静地拿起纸巾,一一擦干净。
    桌布底下萧寒暗暗握紧了拳头,正要站起身,何冉按住他的手,轻微地摇了摇头。
    一个巴掌拍不响,何冉深谙其道,韩屿一个人发疯就够了,他们不需要奉陪。
    韩屿注意力转移到萧寒身上,悠然走到他旁边,斜着嘴笑:“那一次我失手伤了你,实在不好意思啊。”
    一边说,伸手握住他的左臂。韩屿面目狰狞,狠狠用力捏下去,“不知道你现在还痛不痛?”
    萧寒不着痕迹地皱起眉头,一声不吭。
    何冉站起身,招手叫来服务生。
    她简单说明了状况,几个保安立即将情绪失控的韩屿拖了出去。
    何冉横眉冷眼,出声呵斥站在她面前的女服务生:“你们餐厅什么水准?连这种打扰别人用餐的精神病患者也放进来?”
    服务生一脸歉意,低着头说:“非常抱歉,是我们疏忽了,向您保证绝对不会再次出现这种情况。”
    何冉并不买账,“道歉有什么用,现在我们点的菜全被打翻了,这一餐的费用谁来负责?”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生连连哈腰,“我马上下单叫师傅为您重做一份。”
    “再做一份得等到什么时候?”何冉得理不饶人,“我们现在赶着去下一个地方。”
    女服务生被她说得满脸为难,站在原地束手无策。
    最后,他们把大堂经理叫了过来才解决问题。
    经理亲自给何冉赔礼道歉,让厨师立即为他们重做一份双人餐,并且免了这一餐的费用。
    吃饱喝足后,何冉满意地挽着萧寒的手离开餐厅。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里,何冉冲萧寒挑了下眉毛,有些得意地说:“帮你省了一餐饭钱,不夸我么?”
    萧寒抿着唇并不笑,眼底若有所思。 


☆、第45章 
????或许是受韩屿的影响,整个下午的时间,何冉感觉到身旁的人话变少了许多。
    她几次看向他,后者都微微敛着眉头,心不在焉的模样。
    何冉也不多说,只是默默地牵紧他的手。
    这几天杨文萍看得比较严,何冉不能夜不归宿。
    吃过晚饭后,萧寒就送她回家。
    他们步行进墅区,没有坐电瓶车。
    牵着手漫无目的地散着步,不知不觉就来到何冉家附近。
    夜色下的林荫小道有种幽暗的美,一枚明月挂在交错的树杈之间。
    黑暗中隐约可见一点光亮,那是萧寒嘴边的烟。
    虽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然而此时此刻,应该是聚多离少吧。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张石凳旁,何冉说停下来歇一会儿。
    身上没带纸巾,萧寒胡乱用手在石凳上抹了几下,把灰赶走,才让她坐下来。
    寒风袭人,何冉嘴里呼出一口暖气,用力搓着双手。
    萧寒说:“外面太冷了,你早点回家吧。”
    何冉靠在他怀里不动,“没事,再坐坐。”
    萧寒的衣服够大,他拉上拉链,将她整个人包围起来。
    何冉的脸埋在他的衣领间,靠近他脖子上的动脉。
    从这个部位,她可以深切地感受到他身上的味道,还有他的心跳。
    何冉轻声细语:“萧寒,我明天要回医院了。”
    “嗯。”
    她问:“你什么时候回北京?”
    “月底吧。”
    想了几秒,她要求道:“那你回去之前至少要来看我一次。”
    萧寒点头:“好。”
    何冉忽而感觉到脸上一阵刺痒,原来是萧寒正低头用下巴摩挲着她的脸颊。
    不过几天的时间,他的胡子又长出来了,细细碎碎地布满在下颚和鬓角旁,质感微硬。
    何冉抬起头,在寂淡的月光中仔细地观察他。
    与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印象一样,萧寒眉目深邃成熟,古铜肤色,这样的五官与络腮胡组合在一起,很容易联想到牵着骆驼走在茫茫大漠里的阿联酋男人。
    何冉不由笑了笑,“你留胡子挺好看的。”
    萧寒没回话,他向来宠辱不惊,没觉得自己哪一处长得好看。
    又坐了一会儿,何冉轻唤:“吻我吧。”
    萧寒用手摸了摸胡子,略犹豫,“有点扎人。”
    何冉微笑:“没事。”
    她闭上眼睛,等待他缓慢地埋下脸来。
    双唇相贴,身周的温度在拥抱与亲吻之间一节节传递、升高。
    被呵护,被环绕,即使萧寒不用任何的技巧,也能让她得到莫大的满足。
    灵魂之所以痴迷留恋人间,似乎只是为了这一刻的温存。
    就算有一天她终将离去,至少不虚此行。
    萧寒一边缠着她的舌,一边紧紧焐着她的两只小手,可它们仍旧冷冰冰的。
    何冉久久没有要结束的意思,萧寒不得不提前抽离。
    他直起身子,严肃地说:“你现在身体一定不能受凉,快点回家。”
    何冉盯着他,目光不舍,萧寒板着脸不改色。
    她轻轻蹭他的嘴角,他也不为所动。
    何冉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好了,走吧。”
    *
    舒适的热水澡驱逐了身上的寒气,何冉从浴室里出来,下意识瞄了一眼墙上的摆钟。
    十一点。
    距离萧寒离开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以往这个时候,萧寒每隔一阵子就会发一条短信,告知自己到哪里了,今天何冉的手机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放不下心,再一次给萧寒打电话。
    前几次都是响了一分钟没人接,这一次竟然直接关机了。
    何冉不再犹豫,拿上一件大衣和背包便往外走去。
    杨文萍在楼梯口将她拦住,皱着眉头问:“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
    何冉没心思解释,绕开她就径直走出大门。
    夜更深,没有了房屋的阻挡,外边天寒地冻,狂风呼啸。
    何冉一路走来,被逆行的风吹得面无血色。
    她不停地沿着来时的路往回找,试图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在刚刚与萧寒散步的那片树林尽头,何冉忽然听到一阵激烈的打斗声,人数应该不少。
    她心口一紧,下意识地往远处望,夜色幽暗,目光无法穿透。
    丛林深处间或传来男人怒气冲冲的吼声,何冉认出那是韩屿的声音。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叫你滚远点!”
    “你怎么这么犯贱!不见棺材不落泪是不是!”
    “给我狠狠记住这个教训!再让我看见你一次,我找人打残你!”
    那样愤怒的声音充满狠劲,在寂静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厉。
    可最揪心的是,何冉一直没有听到萧寒的声音。
    心中的不安被放大到极点,她加快脚步朝那个方向跑去。
    最不想看到的那一幕,最终还是出现在她的眼前。
    何冉无法分辨出那个被包围在中间的人是不是萧寒,但她认出了那台摔烂在地上的手机,是她陪萧寒一起去买的,现在已经变成了几块四分五裂的残骸。
    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萧寒的身上,他一声不吭,不知是没力气出声,还是已经晕过去了。
    目光移向站在外圈的韩屿,何冉的声音比夜风更冷:“叫他们住手。”
    韩屿嘴角露出一抹残酷的笑,并不理会。
    “没听到吗?”何冉几乎歇斯底里,“叫他们住手!”
    韩屿不慌不忙道:“你觉得有可能吗?我的大小姐。”
    “韩屿,你真是让我恶心透了!”喊出这句话,何冉不屑再多看他一眼。
    何冉朝人群里走去,试图拉架,以她瘦弱的身体自然无法撼动任何一个人。
    混乱中不知哪个人的拳头抡在她身上,力道很大。
    何冉往后一趔,摔倒在地,手心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磨破。
    “都给我停手!”韩屿突然大喊一声。
    那群人终于停下殴打的动作,韩屿疾步朝何冉走过来,伸手扶她。
    何冉无视他,她双手撑在地上,靠自己的力量艰难地站起来。
    勉强站稳之后,何冉毫不犹豫地朝另一边瘫倒在地上的人扑过去。
    “你怎么样?”她着急地查看他的伤势。
    萧寒大半张脸上爬满了血痕和泥土,眉骨处破开条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淋漓。
    他身上同样也是伤痕累累,左臂无力地悬挂在肩头,何冉撸起衣袖看,那些青紫色的淤血令人怵目惊心。
    她无法想象如果自己晚来了几分钟,看到的会是一个怎样的他。
    所幸萧寒还有意识,他耷拉着脑袋,努力扯了扯嘴角,“没事。”
    何冉将他一条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尝试扶他起来,“我们去医院。”
    萧寒一半的体重都施加在她身上,堪堪站起身来。
    韩屿挡在他们面前,“我有说放你们走吗?”
    何冉皱着眉头,冷冷地瞪着他,“让开。”
    韩屿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我偏不让。”
    何冉咬着牙齿,她从来不曾这么直接地显露出自己的厌恶。
    后患无穷,今天必须有个了断。
    她将萧寒扶到一边,让他靠着树站着,“等我一下,很快解决。”
    转过身大步走到韩屿面前,何冉毫不犹豫地从包里拿出她剃发时用的剪刀。
    猝不及防的,那把剪刀的尖端猛地戳在韩屿胸口,仅保留了几分力道。
    因为愤怒,何冉拳头握得很紧,目光如炬,语气却是平平的。
    “你说你要打残他?在那之前我会先杀了你。”
    韩屿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
    “杀了我?”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肩头不停地抖动,“何冉,你会不会太夸张了。”
    “一点都不夸张,你应该很了解我。”何冉声音冷彻入骨,眼神亦是如此,“如果你再来打扰萧寒,下一次这把剪刀就会果断地刺进你的心脏里,我说到做到。”
    何冉眼底寒光涔涔,如利刃一样直直地钉在韩屿脸上,她每个字都铿锵有力,郑重得如同在宣誓。
    这不是在开玩笑,也绝不是在吓唬人。
    “说得吓人,但是你敢吗?”韩屿仍旧坏坏笑着,不以为意。
    他握住何冉的手,让她更加用力,往自己胸前带,“你现在就可以刺进来试试。”
    “我为什么不敢?”何冉毫无畏惧地对上他的视线,“大不了就是坐牢,坐牢也没什么恐怖的,被你和我妈禁锢着,不比坐牢自由到哪里去”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对峙了良久,一场无声的激战。
    何冉的愈发慑人,韩屿的节节败退。
    难以想象,一个看起来娇小柔弱的女人,可以拥有如此剑戟森森的眼神。
    也是那样凌厉的眼神,使得她瘦小的身躯看起来比巨人更无坚不摧。
    韩屿脸色渐渐凝固住,惊惧交加,难以置信。
    他咬牙切齿地说:“何冉,你是不是疯了!”
    “我跟你从小就认识,你跟这个男人在一起才多长时间,你要为他跟我拼命?!”韩屿指着萧寒,越说越激动:“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为什么就不肯跟我在一起!”
    “我早就跟你说过,一眼定生死。”何冉心如止水,面上不起风澜。
    她回头望向萧寒,眼里有万千语言,萧寒也拧着眉头看她。
    他辛苦地喘着气,似乎想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何冉转过头,继续对韩屿说:“今天就算你把他打死了,我跟你也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一条生死决判下来,终生无法翻身。
    韩屿缓慢地往后退了好几步,仿佛浑身失了力气,背靠在一棵树桩上站着。
    有人过来扶他,被他愤怒地一手推开。
    韩屿站在原地,心里的悲凉蔓延至全身。
    他固执地瞪着何冉,这个看起来无害的女人,却总能在出其不意的时候给你致命一刀。
    他平生第一次露出这种失魂落魄的表情,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现在一定逊极了。
    “何冉,算你狠。”韩屿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趁我还没后悔之前,赶紧带着这个男人滚!”
    何冉退后一步,松开手里的剪刀,任由它掉落在地上的枯叶堆里。
    她转身走到萧寒身旁,对他露出一个极浅的笑,然后扛上他的胳膊,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寒风刺骨,卷起枯草落叶,狂风地从眼前刮过,如群魔乱舞。
    “就算我放过你,你妈也不会放过你的。”韩屿没有温度的声音伴着凛冽的风从背后传来,“这就是你的命,你逃不掉的!”
    何冉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走。
    *
    何冉将萧寒送到医院,做了一次全面检查。
    他头部遭到重物撞击,有轻微脑震荡,左臂的伤本就没有痊愈,这次又雪上加霜。
    其余部位则暂时没发现大问题,具体还得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何冉被石头磨破的手仍旧血流不止,也劳烦医生一起处理了。
    上完药包扎好伤口后,萧寒被转移到普通病房里,何冉留下来陪护。
    他们搬进去的是个多人病房,墙边摆放着五六张床,却没有人睡,偌大的房间里空旷而寂静。
    萧寒躺在病床上,目光一动不动地定格在何冉脸上。
    何冉坐在床边,也不说话地凝视着他。
    萧寒额头和眉骨附近缝了好几针,黑色的细线横七竖八地交织着他的皮肉,光是看都觉得痛。
    知道那些伤是为她而受,何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也知道只要有朝一日他们还在一起,他脸上、身上的伤,只会增添,不会减少。
    何冉的耳边仍旧盘旋着离开时韩屿说的那句话。
    这是她的命,逃不掉?
    她不信。
    二堂姐选择终结生命,而她会用另一种方式反抗并改变。
    脑海里突然催生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何冉急切地握住萧寒的手,“萧寒,你带我走吧。”
    萧寒看着她,眼中透露出不解。
    何冉加强了语气,坚定道:“带我离开这里,去哪都行。”
    ——私奔。
    这个大胆的念头来得汹涌而剧烈,无法压制。
    之前何冉从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想法,可当它突然冒出来的时候,就像在困境中找到了唯一的出路,令她疯狂。
    萧寒听懂了她的意思,却沉默不语。
    他抿着被风吹得干裂的嘴唇,嘴角的血迹已经结成一块硬硬的痂。
    不知过了多久,萧寒才开口:“不行。”
    何冉哑然,睁着双眼看他。
    萧寒继续说:“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身体养好。”
    千言万语被堵在喉咙眼里,何冉在那瞬间强烈地想要倾诉些什么。
    许多复杂的思绪在心口里百转千回,可最终她还是忍住不要与萧寒产生争执。
    何冉紧闭着嘴不说话,病房里的气氛逐渐转变得沉闷而僵硬。
    半晌,她站起身,疾步朝病房外走去,“我自己静一下。”
    萧寒想要伸手拦她,何冉人影已经迅速消失在门外,他的手只抓到了一团空气。 


☆、第46章 
????何冉站起身,疾步朝病房外走去,“我自己静一下。”
    萧寒想要伸手拦她,何冉人影已经迅速消失在门外,他的手只抓到了一团空气。
    霎时,空荡荡的病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视线漫无目的地看着四周,刷得苍白的墙壁显得太过清冷,就连身下一尘不染的白床单也没有生气,令人的心情也变得糟糕。
    等了十分钟,何冉还没回来。
    萧寒开始担心,准备下床去找。
    正要坐起身,走廊远处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萧寒仔细聆听了几秒,辨别出那不是何冉的脚步声。
    自然也不是护士们,在医院这种安静的地方工作,不能穿会发出噪音的鞋子。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萧寒的病房前。
    一个贵妇打扮的女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她面目冷艳,看起来有几分眼熟。
    女人直直地朝着萧寒走过来,站在病床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
    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盛气凌人的气息与韩屿如出一辙。
    萧寒心里已经猜到个大概,就听那女人冷冰冰地说:“我是何冉的母亲。”
    *
    距离萧寒消失已经是第五天。
    何冉终于停止了每天打无数个电话、却都毫无例外收到关机提示的行为。
    她隐约能猜到萧寒为什么离开。
    那天晚上,何冉拿着热水壶回病房。
    走到门口时,竟听到杨文萍咄咄逼人的声音从里传来。
    何冉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什么时候来的。
    杨文萍与萧寒的对话她也只听到了一小部分。
    “情情爱爱暂且都不谈,我就只问你一句话,如果我把女儿交给你,你以后要怎么担负她的医疗费?”
    “别怪我说话不好听,就算你倾家荡产,也治不好她的病。”
    何冉推开门进去,脚步声很轻,悄无声息地走到两人身后。
    杨文萍转过身看着她,闭上了嘴。
    何冉垂下眼眸,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她将开水瓶放在桌面上,下了逐客令:“他现在需要休息,你先请离开吧。”
    杨文萍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扬长而去。
    她尖锐的高跟鞋留下一连串的回音,在走廊里无限回荡着。
    杨文萍走后,何冉若无其事地坐下来,倒水喝。
    萧寒躺在床上,脸上没有太多情绪,沉默不语。
    “她说的那些我根本不在意。”何冉将一杯白开水递给他,表情淡淡的,“所以你也不要在意。”
    当时萧寒只是安静地接过水,没有说话。
    第二天醒来时,何冉发现自己睡在萧寒的病床上。
    而他已经不告而别,什么都没留下。
    *
    何冉回到医院后的治疗并不顺利,甚至一度陷入了瓶颈。
    药物过敏是这其中最痛苦的一次经历。
    那天午后,她照常在病房里输液。半瓶药水打完后,身体突然感觉到强烈的排斥与不适。
    那是一种真实的面临窒息的感觉,混沌中有人在用力掐自己的脖子,她却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呼吸变得越发困难,胸腔里膨胀得几乎要炸开,她仿佛能看见灵魂正在缓慢地抽离自己的身体。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身下的床单就被何冉的汗水浸透了。
    终于有护士发现了她的异常,凌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从四面八方奔赴而来,那些声音太过嘈杂,践踏着她的每一条神经。
    迷迷糊糊中何冉感觉到有人将氧气罩戴在她的脸上,身子就像被从水底救起,她终于有了大口呼吸的力气。
    白花花的身影不停地从她费力睁开的一条眼缝前晃来晃去,带着强烈的催眠效果。
    何冉想自己一定是产生幻觉了,不然怎么会看到萧寒站在磨砂窗户外焦急地看着她。
    她的视线模糊不清,眼前产生了好几个重影。
    凭着仅存的一丝力气,她颤颤巍巍地朝那些萧寒们伸出手,几秒后又颓然垂下,她晕了过去。
    并没有过去太长的时间,何冉就恢复了意识。
    睁开眼睛时,氧气机已经被取下。
    她手背上扎的针换了另外一种药,身体的不适感也在慢慢消散。
    就跟经历了万种劫难的人一样,何冉从不曾像此刻这样憔悴过,脸色苍白得发青。
    守在一旁的护士告诉她这是药物过敏的正常反应,不需要太过担心。
    从这位护士的口中何冉得知,萧寒刚刚确实来过,但在她情况稳定下来之后就离开了。
    何冉麻烦护士帮她把桌子上的手机递过来。
    也许是因为浑身没有力气,她竟觉得手中这块几寸大的金属变得沉甸甸的。
    毫无意外,萧寒还是处于关机状态。
    何冉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即使知道他很有可能不会收到。
    “我有话跟你说。”
    *
    薛医生将今天的突发状况汇报给杨文萍,吃过晚饭后,杨文萍来医院看何冉。
    知道萧寒的突然离开与她脱不了干系,何冉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面对她的态度更加冷淡。
    杨文萍倒是极有耐心地在她的床边坐了很久,或许是心怀愧疚,她始终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给何冉倒水喝。
    直到何冉准备休息了,杨文萍才不得不起身离开。
    走到病房门口,她驻足良久,几番犹豫后又折了回来。
    何冉严严地盖好一层被子,背对着她。
    杨文萍盯着她的后脑勺,低声开口:“你到底是我的女儿,我不能放任你不管。”
    何冉一动不动,罔若未闻。
    杨文萍继续说:“你现在就好好配合治疗,别想其他事,趁这个机会彻底断了吧。”
    话说完之后半晌没有得到回应,杨文萍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
    两天后。
    何冉在草坪上散步时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萧寒。
    下午三四点的阳光懒洋洋的,何冉坐在石凳上,写生对面的一剪寒梅。
    她戴着口罩和帽子,全身上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抓着炭笔的手是暴露在空气中的。
    萧寒默默地坐在何冉身旁,只安静地看着,不忍打扰她。
    如果他也有一双会画画的手,他最想定格在画面中的是她画画时的样子。
    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何冉才将素描本合上。
    她转过身看向萧寒,缓缓叹了口气,“你来之前为什么不说一声,我没戴假发。”
    萧寒伸手帮她正了正头顶的帽子,“没必要,这样挺好。”
    何冉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愁眉不解:“我是不是变丑了?”
    她叹气不止:“唉,人一生病,脸上的色素沉淀就都出来了。”
    萧寒语气不变地说:“没有,别瞎想。”
    何冉看向远处,目光放空,不知想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毫无预兆地问出:“萧寒,你要放弃我了吗?”
    萧寒微怔,尔后视线不着痕迹地从她脸上移开。
    何冉接着问:“说得直接一点,你是不是要甩了我?”
    萧寒皱着眉头,几秒钟后才说:“没有。”
    何冉轻笑:“可你现在并不是像没有的样子啊。”
    萧寒抿着唇,目光黯淡下来。
    他说不出话的时候总是这个表现。
    何冉看似不经意地问:“你什么时候回北京?”
    萧寒答:“一个星期后。”
    话题又被她绕了回去:“这会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吗?”
    “……”
    等了半晌都没有等到他的回答。
    何冉勾起嘴角,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所以,你被我妈说服了?”
    “小孩……”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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