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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飞霜-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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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仙歉疚道:“都怪妾身,不该多事……”

韩伯虎深深一叹,道:“这不怪白女侠,那小子对杨姑娘……”突见金鹏去而复返,随着萧姣姣入厅,急忙把话止住。

金鹏却已听见,趋前急问道:“韩大叔,您说姓秦的小子,把杨姑娘怎么了?”

韩伯虎一怔,为难道:“这……以后再说吧,当急之务,咱们一定要找到那小子。”

金鹏断然道:“不!请韩大叔告诉晚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韩伯虎有所顾忌,不便贸然说出杨瑶受辱之事,目光转向王守义道:“王兄,此事……”

王守义略一沉吟,当机立断道:“事情既已发生,纸包不住火,迟早要揭开的,不如就告诉他吧!”

韩伯虎微微颔首,神情凝重道:“贤侄务必冷静……”

正值此际,突见陈凡匆匆入报,恭然道:“镖主,地鼠门郭总瓢把子求见!”

韩伯虎起身道:“有请!”

郭兆南已至厅外,直接入厅,双手一抱拳,道:“好极了,各位都在。”

韩伯虎迎上前道:“郭兄可是已有消息?”

郭兆南道:“总算不辱使命,查出了骷髅教行踪!”

韩伯虎精神一振,急问道:“哦?他们藏匿何处?”

郭兆南答道:“距此十数里,一处隐蔽岩洞内,据在下所获消息,骷髅教聚集了数十之众,似在等待跟那疯任杀手见面,有所行动。”

王守义振奋道:“机会难得,我立即向洛阳府借调官兵,赶去围剿,把他们一网打尽。”

郭兆南道:“王大人,此事不宜惊动官府,若人手不足,地鼠门弟子可全体出动。”

王守义欣然道:“如此甚好,韩兄,请选一批镖师,加上地鼠门弟子,有韩兄、白女侠、郭兄及在下,相信人手已足够了。”

萧姣姣急道:“还有晚辈呢?”

王守义道:“萧姑娘请留下,跟黄姑娘协助谭老前辈,照顾杨姑娘吧!”

萧姣姣心中暗急,道:“有谭婆婆跟黄姑娘就够了,疯狂杀手既不在洛阳城里,这里不需留太多人手啊!”

其实韩伯虎是有私心,明知此去必有一场恶斗,不愿萧姣姣以身涉险,因而面有难色道:“萧姑娘,留守人力不宜过于单薄,以防万—……”

不料金鹏接口道:“韩大叔,萧姑娘说的不错,疯狂杀手既不在洛阳城,何必浪费人力留守。咱们的目标是他,且成败在此一举,必须全力以赴,晚辈尚可向大雄镖局,请石镖主方面,派出一批人手相助。”

韩伯虎尚未置可否,王守义已迫不及待道:“韩兄,事不宜迟,就如此决定吧!”

老镖主不便再反对,当即交代张总管道:“回头告诉谭老前辈一声,只需照顾好杨姑娘,不必为咱们担心。”

张总管恭应道:“是!”

韩伯虎选了六名镖师、六名趟子手,立即出发。

郭兆南带来几名地鼠门弟子,守候在大门外,吩咐一人去城东,通知全体出动。一人跟随金鹏,去向大雄镖局求援,以便带路。

他们这一行,包括王守义、韩伯虎、白玉仙、萧姣姣、郭兆南、六名镖师及六名趟子手,由两名地鼠门弟子带路,共计十九人,出了北城,浩浩荡荡而去。

行至半路,地鼠门弟子五六十人,已急急赶来会合。接着大雄镖局镖主石啸天,也亲自率领十余名镖师,随同金鹏赶来。

三方面的人马,将近百人,声势更见浩大。

韩伯虎精神大振,充满信心笑道:“好极了,今有大雄镖局、地鼠门共襄盛举,必可一举歼灭骷髅教与那疯狂杀手,为江湖除害了!”

石啸天豪气干云道:“兄弟以韩兄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韩伯虎敞声笑道:“好!好!石兄不愧是吾道中人,哈哈……”随即为各人一一引见。

石啸天双手一抱拳,道:“江南第一神捕,与白女侠二位的大名,在下仰慕已久,今日能有缘拜识,了却生平宿愿,实荣幸之至!”

王守义笑道:“能交上石兄这样义薄云天,肝胆相照的明友,才是人生一大快事!哈哈……”

韩伯虎看他们一见如故,大有相见恨晚之情,不禁也笑道:“王兄,石兄,咱们办完大事。回来再好好聚一聚吧!”

他们这才停止寒暄,急急赶路。

一行浩浩荡荡,直奔西北方向而去。

途中,金鹏故意跟萧姣姣走在一起,追问杨瑶之事。

但被白玉仙察觉,惟恐萧姣姣说出杨瑶受辱,影响金鹏情绪,加以劝阻道:“事有缓急,咱们当急之务,是要全力对付那疯狂杀手,其他的回来再说不迟。”

金鹏虽不便苦苦追问,心里却已料到了十之八九,愤慨之情,可想而知。

十几里路程,哪消半个时辰,已然遥见前面一片茂密森林。

地鼠门带路的弟子,向前一指道:“穿过那片森林就到了!”

韩伯虎双臂齐振,示意众人停止进行,遂道:“石兄,郭兄,咱们兵分三路,采取包抄!”

郭兆南道:“地鼠门弟子,人数较众,宜由正面入林,韩兄与石兄的人,先从左右两侧绕过去,以便互相接应,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韩伯虎颔首道:“好!咱们行动吧!”

石啸天是急性子,当即一马当先,带着十几名镖师,向森林左边绕去。

韩伯虎等十九人,则绕向森林右边。

地鼠门弟子居中,人数多达五六十之众,由郭兆南指挥扑向林内。

口口

口口

口口

岩洞外,林前情势正紧张。

一二十名黑衣骷髅,慑于蓝袍中年淫威,已纷纷摘下面具,露出真面目,此刻只剩下了最后—人。

他,就是秦忘我!

蓝袍中年见他尚未摘下面具,将手中银月飞霜一扬,沉声道:“现在只剩下你一人了!”

秦忘我力持镇定,振声道:“何必多此一举,不摘面具,你也知道我是谁了!”

蓝袍中年狞笑道:“对!对!我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银月飞霜正待出手,秦忘我忽道:“慢着!”

蓝袍中年道:“你还有什么遗言?”

秦忘我置之不理,转向金衣骷髅道:“在下可否请教教主一个问题?”

金衣骷髅暗自一怔,诧然道:“你要问什么?”

秦忘我振声道:“在下死不足惜,可叹阁下身为骷髅教教主,对投效贵教之人,竟然毫无保障,任凭外人宰杀,今后谁还敢为教主卖命?”

此言一出,群情哗然,他所说的这几句话,正是众人想说而不敢说的。

他既以此质问,顿使金衣骷髅难以答复。

蓝袍中年嘿然冷笑道:“好小子,你倒很会用心机,想挑拨离间么?”

秦忘我道:“只要教主撂句话出来,承认骷髅教的人,阁下有生杀之权,在下立即引颈受戮!”

金衣骷髅受他一激,果然脸上挂不住,向蓝袍中年提出异议道:“使者,此人可否交由敝教自行处置?”

蓝袍中年厉声道:“教主岂可受人蛊惑,在下并非攫夺贵教生杀之权,而是为贵教清除混入之人!”

秦忘我向黑旗堂主尸体一指,驳道:“他难道不是骷髅教的人?”

蓝袍中年怒从心起,手一扬,银月飞霜已出手,向秦忘我疾射而去。

一二十名黑衣骷髅,已见过这杀人利器的威力,纷纷逃避开去,惊乱成一片。

秦忘我手无寸铁,也不敢轻沾其锋,身形疾掠,冲入人数最多的青衣骷髅群中。

青旗堂以欧阳青萍为首,见状大惊,急向众青衣骷髅喝道:“大家快散开!”

但银月飞霜已转向疾飞而至,势如奔雷驰电,寒芒过处,只见两名青衣骷髅欲避不及,顿时人头落地,血箭四射。

欧阳青萍惊怒交加,猛提真气,一掌向银月飞霜击去。以为凭她数十年功力修为,必可以劈空掌力将之震落。

哪知短剑受她掌力一震,竟然加速旋飞而下。

百毒鬼婆这一着,完全估计错误,银月飞霜并非一般暗器,或飞刀之类。一旦出手,认定目标射山,发射之人即无法继续控制,若遇对方功力深厚,可凭掌力将之击落。

而这杀人利器,剑柄后连系天蚕细丝,仍由发剑者操纵,可随心所欲,转变方向。

眼看欧阳青萍惊慌失措,整条手臂将被削断,千钧一发之际,一块拳头般大小的鹅卵石,电射而至,击中剑柄。

虽是一块鹅卵石,以深厚内力射来,力道劲猛无比。剑柄被击中,顿时偏开数尺,欧阳青萍趁机收掌暴退,掠出两丈开外。

是谁在这紧要关头,出手救了她,保住这条手臂?

定神一看,正是那尚未摘下面具的黑衣骷髅,

他,正是秦忘我!

蓝袍中年的目标正是他,手腕—抖,短剑如同毒蟒反噬,以旋飞之势,向他折射而去。

秦忘我孤掌难鸣,且赤手空拳,心知凭一双肉掌,绝难与对方力敌,只有靠智取,身形—掠,到了金衣骷髅身后。

蓝袍中年果然投鼠忌器,惟恐误伤了这位骷髅教教主,手腕急带,收回了短剑。

金衣骷髅忍无可忍,愤声道:“复仇使者,你岂可敌友不分,滥杀本教的人!”

蓝袍中年怒形于色道:“哦?教主已承认,这小子是贵教的人?”

金衣骷髅亦非等闲之辈,他故意振声道:“使者不要逼人太甚……”突然出其不意地—回身,出手如电,一把扣住秦忘我腕脉。

银衣骷髅几乎是同时出手,手中剑一挥,压在秦忘我肩头上。只要他一妄动,剑锋就横划颈部!

秦忘我一时大意,想不到竟措手不及,受制于金银二骷髅。

投效骷髅教的是哪些人物,金衣骷髅身为教主,自然了若指掌。这叫所有黑旗堂众人,均已一一摘下面具,剩下秦忘我最后一人了。

金衣骷髅喝问道:“你不是铁掌甘成?”

秦忘我道:“谁说我不是!”

银衣骷髅剑一挑,挑去面具,秦忘我顿时无所遁形,现出了本来真面目。

只听蓝袍中年怒声道:“哼!我早就料到,是你这小子了!”

说时迟,那时快,秦忘我左手一甩,虽未将金衣骷髅紧扣腕脉的手甩脱,右手却骈指如戟,疾向他“华盖”穴点去。

一般武林高手,纵然武功再高,一旦腕脉被对方扣住,就如同蛇被抓住“七寸”要害,绝难挣脱,更遑论出手还击。

金衣骷髅这一惊非同小可,只得撤开扣住对方腕脉的手,急以双掌护响,同时全身暴退。

在他退后的同时,银衣骷髅的剑已刺出。

这一剑来势迅疾凌厉,直取敌人腰部,秦忘我闪避不及,急将身形一弓,腹部紧收,剑从腹前刺过,相距不过寸许,惊险已极。

秦忘我出手如电,一掌劈中银衣骷髅手腕,疾喝道:“撒手!”

银衣骷髅顿觉腕骨折断,痛彻心肺,剑已脱手坠地。第十七章 忘我对敌

此刻情势,极其复杂微妙。

按理说,金银二骷髅,乃是骷髅教正副教主,他们既双双跟秦忘我动手,黑、青、绿二堂的骷髅,势必全体发动。

但事实不然,他们非但按兵不动,反而全神贯注在蓝袍中年身上,惟恐银月飞霜再度出手。

尤其是黑、青两堂的骷髅?已见到那杀人利器的威力,眨眼之间,数人身首异处,使他们胆魂俱裂。

如果他们群起而攻,合力对付秦忘我,混战之中,万一银月飞霜发出,极易被误杀。

何况,蓝袍中年似已敌友不分!

有此一层顾忌,是以众骷髅均不敢轻举妄动。

而蓝袍中年也有顾忌,骷髅教虽未成气候,却是他的一部份“本钱”。

这些人尽管成事不足,败事则绰绰有余,只要能完全控制,操纵在股掌之间,确俱相当破坏力,至少可以利用他们,制造事端,兴风作浪。

由于派往罗家庄的十几名黑衣骷髅,非但未能完成使命,且全军覆没,使蓝袍中年跟骷髅教之间,为此发生争端,引起不快。

骷髅教方面不满者,认为蓝袍中年有意隐瞒对方实力,使他们遭遇强敌,无异白白去送死。

蓝袍中年则振振有词,反指骷髅教虚有其表,实际上不堪一击。

骷髅教自是不服,正副教主亲自出马,带来黑、青、绿三堂六七十人之众,聚集在此,约蓝袍中年来此相见,旨在展示其实力。

哪知匆匆赶至,适遇骷髅教正准备举行祭旗大典,且一眼认出,祭坛上那赤裸女子,竟然是杏花!

蓝袍中年不惜大开杀戒,逼常九出面,为的正是要追查,当年一夕之间,带走数百武林各派高手,江南神医赵百年之女赵幽兰的去向。

这杏花正是赵幽兰的侍婢,既然发现了她,还怕不知她主人的下落?

因此,她这个关键人物,实比常九更有价值!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蓝袍中年的振奋之情,可想而知。

岂料秦忘我早巳混入,乔扮黑衣骷髅,将蓝袍中年骗出洞外,趁机救醒杏花逃出。

蓝袍中年必知杏花不会武功,只需全力对付秦忘我,由那娇艳妇人去追,谅她插翅也难飞。

他原无意杀秦忘我,否则,在罗家庄落在他手中,早就下毒手了。

如今情势有了转变,既已有杏花,就无须利用秦忘我,逼出常九了。因而他当机立断,决心以银月飞霜,除此心腹之患。

更重要的是,趁此机会,试一试骷髅教赶来的这批人物,是否足堪大用,同时也让他们见识一下银月飞霜的威力,不敢不俯首听命。

一见金银二骷髅出手,蓝袍中年反而按兵不动了,想看看这两人武功究竟如何。

不料银衣骷髅甫出手,即被秦忘我一掌将剑击落,实令人感到失望。

金衣骷髅更是惊怒交加,狂喝声中,猛然欺身跨步,双掌交错而发,向秦忘我攻去。

折腕弃剑的银衣骷髅,未及抽身,突觉肩头一紧,已被秦忘我抓住,猛向身前一拖,成了他的挡箭牌。

金衣骷髅掌力已发,收势不及,只听得一声惨叫,银衣骷髅被一掌劈中背心,口喷鲜血。

秦忘我一撤手,银衣骷髅身不由主,向前冲跌出去,扑倒地上。

蓝袍中年再也按捺不住,振声喝道:“教主一旁掠阵,看在下来收拾这小子!”

金衣骷髅明知毫无胜算,但身为教主,岂能在众骷髅面前示弱,怒哼一声,不眼道:“不劳使者动手,本座……”

话犹未了,突见林内窜出数十人,来势汹汹。

黑、青、绿三色骷髅即时严阵以待。

蓝袍中年暗自一怔,冷声道:“是地鼠门的人,这小子交给在下,教主去对付他们吧!”

金衣骷髅尚未置可否,郭兆南已挺身上前,向秦忘我怒声道:“哼!原来你这小子,竟是骷髅教的党羽!”

秦忘我啼笑皆非,他身穿黑色骷髅服。一时有口难辩,只有保持沉默。

郭兆南眼光—扫,状至不屑道:“哦?鸳鸯大盗、了空大师、巢湖三雄也都加入了骷髅教!想必这些戴着面具的朋友,都是江湖上有头有睑的人物吧?”

黑燕子仇燕反唇相讥道:“哼!地鼠门不见得比骷髅教高明,阁下还不是寄人篱下,仰人鼻息!”

郭兆南强自一笑道:“好说,好说,在下只不过……”

金衣骷髅接口道:“姓郭的,地鼠门与骷髅教,井水不犯河水,阁下劳师动众,所为何来?”

郭兆南道:“教主既识得在下,想必是道上的朋友吧?”

金衣骷髅冷冷一哼,道:“是友是敌,立见分晓,阁下尚未回答在下的问话!”

郭兆南向秦忘我一指,愤声道:“此人奸杀地鼠门女弟子,咱们就是冲着他来的!”

他不愧老是江湖,箭头光指向秦忘我,表示师出有名。

蓝袍中年暗自冷笑,不动声色,冷眼看金衣骷髅,如何应付这个局面。

金衣骷髅也不是简单人物,讥道:“哦?为他—人,地鼠门竟然倾巢而出,未免小题大作了吧!”

郭兆南受他一激,目光转向蓝袍中年,沉声道:“还有这位朋友,地鼠门数十条人命,今日要向他讨回!”

蓝袍中年有恃无恐?哈哈—笑道:“好!好!阁下要先挑那一个,悉听尊便!”

郭兆南怒哼一声,又转向金衣骷髅道:“教主方才说过,地鼠门与骷髅教,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咱们要向这两人讨回公道,贵教是否要插手?”

金衣骷髅当机立断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郭兆南道:“好!有教主这句话,今日之事,地鼠门若有冒犯之处,改日定当登门谢罪!”言毕?大步向秦忘我走去。

态势已然摆明,他是要先处理,地鼠门女弟子遭奸杀之事。

蓝袍中年好整以暇,等着看这场热闹。

秦忘我顿成众矢之的,面对蓝袍中年、地鼠门、骷髅教三方面强敌,确实感到孤掌难鸣。

但他力持镇定,振声道:“前辈无凭无据,岂可一口咬定是晚辈所为!”

郭兆南道:“我有人证!”

花小芳掠身而至,手指秦忘我道:“就是他!”

秦忘我理直气壮道:“在下也有人证!”

花小芳怒斥道:“哼!你们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自然一鼻孔出气!”

郭兆南已逼近,左掌虽断,全身功力却运聚右掌,突然发难,雷霆万钧地一掌劈出。

秦忘我心知百口莫辩,急将身形一闪,避了开去。

冷不防花小芳跨步欺近,抖手一剑,直向背后刺去,使秦忘我虽及时闪避,黑衣却被剑锋划过,挑破一道长口,幸未伤及皮肉。

郭兆南一掌落空,回身又是一掌,来势更见威猛。

同样地,花小芳一剑走空,也是更激起了怒火,反手一剑刺出,直挑敌人心窝。

一掌一剑,攻的均是致命要害,秦忘我背腹受敌,又不愿出手还击。惟恐伤了对方,加深误会,唯一的选择,就是施展“移形换位”身法,化解险境。

只见他身形左右一晃,看似人在原地未动,一掌一剑却又击空。

这是什么怪异身法?

不仅是花小芳、郭兆南感到吃惊,在场的百余之众,无不看的目瞪口呆。

尽管他们见多识广,江湖阅历丰富,也仅知道,轻功中最上乘之境界,即是“移形换位”。

但他们方才所见到的,分明不是“移形换位”,而是更超出此一境界之罕见身法。

所谓“移形换位”,顾名思义;是在电光石火之间,仗绝顶轻功身法。能使身形迅速移动,方位变换,让敌方攻势落空,同时可趁机出手还击,令人防不胜防。

秦忘我自己也莫名其妙,他原欲施展“移形换位”,闪避同时攻来的—掌一剑,情急之下,不知怎样左右一晃,避开了二人的攻势,才发觉仍在原地未动。

他也知道这不是“移形换位”,但却不明白,怎会在不知不觉中,施展出这从未习过的怪异身法。

在场的人之中,只有蓝袍中年识出,这是仅听传闻,而从未见过的“太虚幻影”至高玄功!

正当众人惊愕之际,密林两侧,绕出两拨人马,又是数十之众,

蓝袍中年暗自一怔,大雄镖局的人较为陌生,虎风镖局的这批人,他几乎个个认得出!

情势又有了转变,对方不仅人数上占了优势,且增加了几个武林一流高手。

秦忘我不禁暗自叫苦,唯一可能站在他这一边的,大概只有一个萧姣姣吧?

一眼发现.萧姣姣走在韩伯虎身后,秦忘我急振声招呼道:“萧姑娘……”

哪知萧姑娘充耳不闻,来了个相应不理。

这一批人,所有的目光,均注视蓝袍中年,毕竟此人才是头号强敌。

只有王守义,目标是秦忘我,尤其见他一身黑色骷髅服,更怒不可遏,上前斥道:“原来你这小子,是骷髅教的人,难怪那日在罗家庄,未见你全力出手!”

秦忘我未及分辩,王守义又道:“姓秦的!你是自我了断,还是要咱们动手?”

韩伯虎也脸色铁青道:“秦老弟,大丈夫敢做敢当,咱们尚有更重大的事,不要耽误时间,你就干脆些,自己动手吧!”

秦忘我情急道:“萧姑娘,你怎么不说话?”

萧姣姣冷冷一哼,不屑道:“你所作所为,已犯众怒,我能说什么呢?”

金鹏突然冲上前,怒声道:“姓秦的,你自己说,究竟把杨姑娘怎么了?”显然他尚未问出个所以然。

韩伯虎一把拖住他,轻声劝阻道:“贤侄,不必当着外人追问……”

王守义已按捺不住,声色俱厉道:“姓秦的!老夫再问一次,你是自行了断,还是非要咱们动手不可?”

谁也料想不到,蓝袍中年竟挺身而出,为秦忘我撑腰道:“谁要动他—根汗毛,先问问我手中这柄银月飞霜,答不答应!”

所有的目光,不约而同,集中在蓝袍中年身上。

只见他手握短剑,摆出随时出手之势。

秦忘我却毫不领情,断然道:“在下的事,用不着别人插手!”

蓝袍中年嘿然冷笑,沉默不语。

秦忘我接着道:“韩镖主,在下别无所求,只希望跟萧姑娘说几句话,然后任凭处置!”

韩伯虎不便擅自作主,眼光向身旁众人一扫,道:“各位意下如何?”

王守义正待反对,见白玉仙微微点头,也就不便表示异议了。

石啸天那边是局外人,更无从表示意见。

萧姣姣却断然拒绝道:“不!跟他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秦忘我灵机一动,故意笑道:“哦?莫非萧姑娘为了杨姑娘之事,竟对在下恨之入骨?”

萧姣姣果然受激,娇叱道:“你胡说引么?”

秦忘我神色自若,莞尔一笑道:“在下要说什么,萧姑娘自己心里明白,如果萧姑娘有所顾忌,认为不宜当众说出,在下就不说了!”

一百多双诧异的目光,齐向萧姣姣射来,使她局促不安,窘迫万状。

白玉仙走近,轻声道:“萧姑娘,你跟他……”

萧姣姣情急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秦忘我趁机笑道:“既然没有不可告人之事,萧姑娘为何拒绝在下,莫非怕我把你吃了不成?”

萧姣姣怒哼一声,突然拔出红毛宝刀,昂然向秦忘我走去。

秦忘我不动声色,待她走至面前,始笑容可掬道:“萧姑娘,在下要借你手中宝刀……”

萧姣姣急欲退身,已然不及,秦忘我出手如电,如探囊取物,一把将她手中红毛宝刀夺下。

变生肘腋,众人无不大惊。

说时迟,那时快,王守义,韩伯虎双双扑来抢救,以为秦忘我图挟持萧姣姣,作为人质,以求脱身。

哪知大出意料之外,秦忘我夺得宝刀,身形一掠,竟向数丈外的蓝袍中年疾射而去。

这一着,连老谋深算的蓝袍中年,也意想不到,不禁为之愕然。

众人惊呼声中,银月飞霜已脱手飞出。

短剑挟破空呼啸声,向秦忘我电射而至。

秦忘我手握红毛宝刀,有恃无恐,身形一拔两丈有余,凌空挥刀迎击飞来短剑。

两件神兵空中相击,撞出“铮”地一声金铁交鸣,火星四射。

蓝袍中年手腕一抖,剑柄后所系天蚕细丝受牵动,立即改变方向,追踪向秦忘我斜飞而去。

秦忘我身已下坠,眼看双脚将被短剑所削,猛提一口真气,凌空身形又拔升丈许,逃过了一劫。

蓝袍中年哪容他缓过气来,牵动银月飞霜,如影随形,绕着秦忘我下盘飞旋,使他无法落身下地。

饶是小伙子轻功再高,既非背生双翅,绝不可能在空中停留过久,只要他身形一下坠,必难逃过双脚齐断之劫,甚至拦腰一斩!

众人见状,无不为之胆战心惊,暗替小伙子捏了把冷汗。

秦忘我一个鹞子翻身,头下脚上,红毛宝刀再度硬撞短剑,又是一声金铁交鸣,火星四射。

银月飞霜被震开七八尺,秦忘我哪等它飞回,趁机急施千斤坠功夫,身形急坠而下,双足一落地,就势猛一蹬,身如流失,向蓝袍中年疾射而去。

蓝袍中年暗自一惊,手腕猛一带,短剑飞回手中的同时,秦忘我正好扑近。

小伙子发了狠,形同玩命,红毛宝刀疾抡,出手就攻,一反常态,采取了主动。

蓝袍中年见他来势急猛,不由地冷哼一声,喝道:“找死!”短剑横胸飞出。

这是短兵相交,短剑与宝刀撞击,一声金铁交鸣,顿时激起一片火花。

双方均觉虎口猛然一震,各自暴退丈许,低头一看手中兵刃,毫无毁损。

果然是两件罕世神兵!

蓝袍中年惊怒交加,一双威棱的双目,杀机毕露,狞声道:“嘿嘿,想不到你这小子,功力居然如此深厚!”

话声甫落,长袍一掀,霍地拔出了青虹剑。

秦忘我暗自一惊,因对方长短两剑在手,长剑利于远攻,短剑利于近守,兵器上已占尽优势。

但小伙子毫无惧色,紧握红毛宝刀,双目凝视对方,严阵以待。

众人都屏息凝神,看出双方正运聚真力,将作立判生死的全力一搏。

白玉仙突然轻声自语道:“不可能,实在不可能……”

王守义诧然问道:“白女侠,你说什么不可能?”

白玉仙满睑困惑之情,道:“此人的体形、语气、甚至出手,都太像当年的‘二先生’……”

韩伯虎接口道:“但他早已死于天牢啊!”

白玉仙道:“所以我说不可能是他……”

话犹未了,蓝袍中年已发动,手中一长一短两柄罕世宝剑,随着暴射的身形,直向对方攻去。

秦忘我身形又是左右一晃,再度施展出,连他自己都叫不出名堂的“太虚幻影”。果然使蓝袍中年攻来的两剑,如泥牛入海,顿化无形。

心中方自大骇,秦忘我突自幻影中脱出,化虚为实,红毛宝刀挟雷霆万钧之势,趁虚由侧面攻入。

蓝袍中年旋身出剑,右手短剑封住门户,左手青虹剑直挑对方宝刀。

“当啷”一声清澈龙吟,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青虹剑一阵颤动,“嗡嗡”余音不绝。秦忘我却仗着身法轻灵,刀法迅疾凌厉,连连发动抢攻,势如长江大河,汹涌而至。

银月飞霜远攻威力无比,近身交手,则仅是一柄断金削玉利刃而已。

蓝袍中年虽有两件神兵在手,此刻全凭真才实学迎敌,兵刃上并未占到绝对优势。

所幸他功力深厚,纵观当今武林,可算得一流的佼佼者,秦忘我攻势虽猛,一时尚奈何他不得。

其实,秦忘我也暗觉惊诧,只因他自认为,熟悉天下武林各门各派武学,甚至旁门邪道的功夫,也不陌生,却始终无法看出,这蓝袍中年的武功路数。

否则他就可预知对方出手,尽得先机,不需硬拼硬打,耗费真力了。

常言道,当事者迷,旁观者清,那倒也不尽然,在场的不下百数十人,除白玉仙之外,谁也无法指出,蓝袍中年武功的来龙去脉。

这时白玉仙又喃喃自语道:“实在太像了,出手几乎跟他完全一样……”

韩伯虎轻声问道:“白女侠指的是‘二先生’?”

白玉仙微微点头道:“纵然不可能是他,至少也是师出同门!”

就这片刻之间,秦忘我跟蓝袍中年,已交手二十招以上,仍然势均力敌,旗鼓相当,一时难分轩轾。

众人均看得出神,如同置身事外,对这场惊心动魄,险象环生的激战,无不叹为观止。

双方都求胜心切,全力以赴,在秦忘我来说,惟有击败对方,夺回银月飞霜及青虹剑两件罕世神兵,始能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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