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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图不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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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走走也没有别的地方去,就是医院用来调节环境的花园,有一个不大的湖,她捧着特饮,两个人绕着湖边走。
  
  “妹妹,哥哥问你句话,你别介意。”赵雪城倒也直白:“你是不是还喜欢着景弋呢?”
  
  涂涂刹那间脸色绯红,手足无措,只好握紧纸杯,好在那牌子的LOGO醒目,她还有地方可以盯着看。
  
  见她小动作如此,赵雪城笑,说下去:“你要是还喜欢他,我想你一定对他这八年的生活一定很感兴趣。你知道的吧,景弋和我考上了宾夕法尼亚医学院,在费城,宾州某个小地方。”
  
  涂涂想赵雪城又在自嘲了。她就算概念再模糊,也该知道享誉美国最古老的城市和那个八大常春藤联盟之一的名校。因为当初知道徐景弋考上了宾夕法尼亚大学,她就查过了。
  
  说起来她得知这个消息的途径太讽刺——因为任何一所学校都不会放弃宣扬名声的大好机会,景弋的照片出现在学校杰出毕业生展示窗上。等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
  
  太委屈,连分手都是最后一个让她得到消息。
  
  见她不说话,赵雪城只好开始追忆:“那时候我们走的多风光啊,等到了那里才知道自己渺小的就跟沙滩上一粒沙一样。不怕你笑,老二的英语很好,可我们到了那里,连嘴都不敢张,有一次他跟教授提问,一连解释了三遍,最后还是写下来,那个美国老头才看明白。哈,把他给打击大了。”
  
  赵雪城微笑,忍不住长吁短叹:“你也知道,他有多要强有多能学,白天上课晚上自修,洗衣服的时间就跟我练口语,每天只能睡两个小时,有一次从图书馆回来一边洗脚一边看书,结果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从来不知道,骄傲如景弋,还有这么狼狈的岁月。
  
  “学校福利好啊,给我们配的台灯瓦数大,锃明瓦亮的,就那样他还睡得着,我去给他关灯,叫他醒醒,你猜他怎么着?”赵雪城一脸追忆似水年华:“他睁开眼人还没清醒,就拉着我的手,叫我涂涂。”
  
  那是他刚到宾夕法尼亚的时候吧,异国他乡,太过脆弱,又没人安慰,很容易会想起故人。
  
  涂涂没告诉过别人,后来她曾经去费城找过他。人海捞针那么不容易,她刚用蹩脚的英语拦住一个路人,就看到徐景弋骑着自行车路过,车上载了一个亚洲美女。那女孩一手揪着他的衬衫,一手捂着自己的长裙,靓男美女,看着就登对。
  
  后来恰好景弋回过头,她连忙躲到树后。
  
  赵雪城也陷在回忆里无法自拔:“后来他就醒了,眼睛都是肿的,他抹了把脸,就只剩出一口长气了。”他笑笑:“你知道阿喀琉斯吧,那个致命的脚踝,那时候我才知道,他的弱点就是你。”
  
  这都是真的?景弋还如此的在乎过她,而这些她都不知道。但如果是这样,他自行车后面坐的那个女孩怎么解释呢,还有景弋现在,对她拒之千里,又怎么解释?
  
  “有个消息透露给你,”赵雪城的笑容很欠扁:“他现在是一个人哟。”
  
  “那有什么用。”她终于说话,垂头丧气:“他又不喜欢我。”
  
  赵雪城向她伸手:“拿来。”
  
  她不解,拿来什么?
  
  赵雪城拿过她手里的塑料杯,把杯套转了个角度面向她,杯套上写了一串电话号码。能把数字都写得这么行云流水,而这笔迹她一直很熟悉。
  
  这是?
  
  ——怪不得她一直好奇,赵雪城的眼光怎么这么准,选了那么多口味中她最喜欢喝的一款。
  
  “号码是谁的你猜。妹妹,哥就能帮你到这儿了。”他两手抄兜,语气认真:“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赵师兄是电影看多了吧,念念不忘,真的会有回响吗?
  
  接下来整整一个下午涂涂都在纠结,瓦楞纸杯套已经被她打开,扇面一样摊开在桌上。已经把电话号码输进手机里,应该不会丢了,可她就盯着这串数字一直看,都能背过了还舍不得放起来,好像能看出来什么东西一样。直到宝珠回来了,她才很仔细的夹进钱包。
  
  “涂,什么东西那么小心?”
  
  “没什么啦,就是一个朋友的电话。”
  
  “哦?一个什么朋友?”
  
  一个很爱很爱很爱的,前男友。
  
  可她连他的一张照片都没有。钱包里面唯一夹着的那张,还是半个月前从杂志上裁下来的,她忍不住想他的时候,就一遍一遍的打开钱包,偷偷的看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连拥有一张他的照片都变成奢侈的事情了?徐景弋不爱拍照,从来没给她留下一张照片,连分手的时候都没有招呼一声。涂涂有时候就想,哪怕他最后送她回家那次说一声呢,她也好仔细多看他两眼,也不至于那么快就记不得他真切的样子了。
  
  还好他现在就在走廊另一头,她现在连他的电话都有了。
  
  深吸一口气,她终于掏出手机,发出一条短信。
  
  “景弋,我是涂涂。你现在过得好不好?”
  
  没有人回复。手机摊在桌面上一动不动,时间过去很久,久到她都疑心这根本不是他电话的时候,微微一震,手机进来一条短信。
  
  只有四个字:“安好勿挂。”
  
  这算什么嘛。她怄气得要死。
  
  上班都没有什么好心情了,偏偏33号床的小病号蔡小小不太听话,把手里的留置针搞得跑偏了,小孩子就嚷嚷着拔…出来。这下可好,再要重新扎针的时候死活不同意,又哭又闹,任凭一个病房的老少病友哄来哄去也不消停,最后宝珠只好出动全组长相最甜的涂涂去哄小孩,顺便完成打针的任务。
  
  涂涂第一次给小朋友打针,提前做好了准备,口袋里塞着糖,手里拿着折好的玫瑰花,可提到打针孩子就放声大哭,真是棘手,最后好不容易孩子的父母强行按住,涂涂又手软了。
  
  没有办法,小孩子血管本来就极细,又因为肥肥的有点肿,涂涂只怪自己学艺不精,半天都不敢下针,生怕一针打偏了让孩子多受罪。
  
  急出一身大汗都不敢下手,反倒是最后徐景弋来了。
  
  景弋一进门就是笑眯眯的,酒窝尤其深重,看到蔡小小在床上哭哭闹闹,他夸张地说:“哇,蔡小小先生,你在做什么呀,有这么漂亮的护士姐姐陪着你?”
  
  从没见过这样的景弋,可爱的简直不可思议。
  
  漂亮的护士姐姐?讨厌了啦。
  她并不晓得自己刹那间面若桃花的,只是下意识的想用双手把脸扶起来。

  ☆、第5章 VOL03(2)

  蔡小小和徐景弋交情甚笃,苦着一张小脸,连声音都皱巴巴的:“徐叔叔,我不要打针……”
  “啊,”徐景弋一脸大惊失色:“怎么会!是谁又要给你打针?怎么回事!我不是告诉他们不准给你打针了吗?”
  蔡小小直抹眼泪:“可是徐叔叔……妈妈说如果不打针、我就要一直一直住在这里,不能回家和小朋友玩……”
  “没关系啊,不打针的话,你可以在这里跟我玩,我帮你做手术,把蔡小小先生往小黑屋里一推,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欣长的食指点着自己的酒窝:“那样的话一点都不疼哦。”
  “不要!”小孩子从床上站起来就往他怀里钻,一头扎进去,眼泪鼻涕就往他纤尘不染的白大褂上来回蹭。
  徐景弋没半点敷衍,一把抱起来,掂了掂分量,念念有词:“哇,又胖了不少嘛,看来恢复的不错,我们说什么也不打针了。”
  小孩子哭的更凶:“不要!我要打针!”
  “诶!刚才谁说不打针来着?”
  “是甜瓜……”小孩子指指床上的毛绒玩具,从模样上看,甜瓜形似猴子。
  “哇,你居然有一只会说话的猴子啊,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我要跟他拍一张合照!”他当真腾出一只手把毛绒玩具拿给孩子,又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到自拍模式,伸长手臂让自己和孩子都在镜头之中,示意蔡小小看镜头:“一、二、三、甜瓜——”
  “咔咔”一声,小孩子泪痕未干,但总算不哭了,咧着一张嘴苦笑。
  景弋……他从来不爱拍照。
  “来,接一下。”徐景弋把孩子交给她,变戏法一样的拿出来一盒糖果,不大的一盒芒果奶糖,他跟小孩子商议:“让漂亮的护士姐姐抱着你,我给你打针好不好?徐叔叔保证,一点都不疼。”
  有糖吃,打针还不疼,孩子乖乖的说“好”。
  徐景弋微笑:“那你喂漂亮的护士姐姐吃块糖。”
  快乐的蔡小小满口答应。
  心情一下子好的不得了,糖化在嘴里,是她以前最喜欢的味道。甜甜的,简直甜到心坎里。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她最喜欢芒果口味,紧张的时候最爱吃奶糖。
  徐景弋从她那里接过器具,有意无意的触碰到她的指尖,感触微凉。
  奇怪,他不负责打针,手法却比她这个护士还要娴熟,绑橡皮筋,找准血管扎针,贴胶布条,末了还绑了一个小盒子在孩子手上,防止他再次捣乱。
  动作又轻又快,以至于结束的时候小小居然问他:“打完了吗?”
  他冲他挤眼,做了一个ok的手势。
  蔡小小欢呼雀跃,涂涂觉得松了一口气。小孩子嘛,很容易幸福,随随便便就可以把方才最大的苦楚给抛到脑后。哪像他们大人,“苦楚”就在眼前,却连句话都搭不上。
  直到出了病房,涂涂才找到机会,她惊讶于徐景弋对孩子的耐心和打针的技术。
  “练习扎葱叶。”他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小孩子的血管那么细,只有针扎进葱叶那一下子的感觉和介入器推进婴儿血管的感觉最像。回家买一捆新鲜大葱,勤学多练。”
  他说这段话的时候真的很像一个负责任的医生,在给护士传道授业,而讲完,他很随意的就走开。
  涂涂看他走远,心有不甘,追上去和他并肩:“谢谢你中午的果汁。”
  他一脸莫名其妙:“什么东西?”
  明知故问。她只好说得更清楚一点:“赵医生带来的芒果星冰乐,谢谢你。”
  他回答的很干脆:“我没有买过什么东西给你,你应该谢谢赵医生。”
  她尴尬的站在原地,他加快步伐走向办公室,她气极,追着跑上去,把他堵在回去的路上:“你给我电话又不理我,送我星冰乐又不承认。徐景弋,”她一字一顿:“欲擒故纵不是这么玩的。”
  他动作一滞,被堵住进路无法向前,声音冷冷的清醒:“苏护士,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你说的那些事情我一样都没做过。反倒是你,苏小姐,苦苦追求过去没有意义。”
  苏……小姐,他怎么叫的出口?景弋,你怎么能这么流畅的叫的出口?
  “没有意义?那你买我最爱喝的芒果西番莲怎么解释,还把你的电话号码记在杯套上?”
  片刻的思索,然后他微微蹙眉,“你说我把我的电话号码记在杯套上?”他眉头忽然微微一挑,想起来了:“苏护士,你要找的人是赵雪城,我想他大概把今天当做愚人节了。上午的时候我确实有把我的电话留在咖啡杯套上,不过那是记给病人家属,至于那个杯套最后到哪里去了,我想赵医生最清楚。失陪了。”
  他风度翩翩的略一颔首,错开一步向前走去,留她一个人又羞又愤。
  她怎么能允许他这么光明正大的把她甩开?凶巴巴的怒视,然后她上前猛地把他推到墙上。她早就留意过,今天是会诊的日子,他没有手术,所以衬衣系了领带。
  一把揪住领带,抓住他的手臂按在墙上,变成一个又羞耻又暧昧的姿势,她俏丽的明眸都要真的喷出火来,恶狠狠的问:“说,你心里面是不是有别人了?”
  他任由她把姿势摆的像在拍《本能》,只有一声冷笑:“我心里有没有别人,似乎都不关苏护士的事。”
  “徐景弋你这个混蛋你有种再说一遍?!”她看他真是忘了当年她的那些手段了!
  “你们在干啥?”宝珠惊慌失措的跑出来,她刚接到急诊部打来的电话:“徐医生,急诊120刚接了一个病人,说是在路上突发心脏病,距离咱们这里最近,急诊要你过去抢救!”
  他冷冷的看着她,视线又下移,她的手还揪着他的领带,并且拉出的每一道褶皱都带着线条的诱惑。她觉察不妥,猛地松手,他转身匆匆离开。
  涂涂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她都做了什么啊,不是说好不再动粗的吗?只好左手打右手一下,右手再打左手一下。还好有宝珠,要不是她及时出现,她还指不定要对景弋做出什么举动。
  宝珠的手指和她此刻的眼神一样扭曲:“那个,你们刚才在干啥?”
  什么干啥,在谈恋爱,难道看不出来吗?!
  “那个……徐医生啊!”宝珠突然大声喊:“急诊刚才说今天忙!要你把护士带上!”回头冲涂涂挤挤眼:“帮你到这里了……”
  呃……全世界都在帮一把的感觉真好。快点追上,电梯走了都没关系,她还可以跑楼梯。
  一路蹿到楼下,遍寻不到景弋的踪影,接着跑出去,看到他站在紧急通道处,刚好病人从救护车上抬下来。
  “不是心脏病突发。”徐景弋只接触了病人两下,眉头蹙的很深:“谁说是心脏病突发?”
  “病人母亲,说他有心脏病史……”
  “有心脏病史突发的就一定是心脏病?!”声色俱厉,这样的景弋,纵使是她也没有见过。
  急救医生被训斥的快哭了,涂涂上前解围:“别管这么多了,先推进手术室吧?”
  “来不及了。”他是医生,习惯性伸手,“手术剪刀给我。”
  上哪里给他找剪刀,还好急救的护士从器械盘里手忙脚乱抓出来。
  徐景弋接过去,也没含糊,甚至都没考虑到家属在场的感受,掀开病人的衣服,找到第二肋间锁骨,一剪子刺进去。
  血溅出来,家属一声尖叫,险些晕倒。
  “马上推进手术室!”徐景弋临阵不乱的指挥,扶着担架车跑。
  和生命赛跑就要有生死时速,他几乎都没有做其他,只简单消毒就开始手术。是气胸,刚才在车下幸亏他那一剪子,人才没活活憋死。他的手指灵巧的插针和缚扎橡胶手指套,就像个精通女工的绣娘,在完成一幅惊世之作。
  可惜他不是绣娘,他是个跟死神赛跑的医生,心电图发出蜂鸣的警报,死神还是比他快了一步——最不好的事情出现了,谁都不能保证一个气胸患者的心脏会停止于治疗过程中突发的肺源性心脏病。
  “心跳停止了!”
  “试一下心脏除颤。”
  “准备好了!”
  “200,准备,电击。”
  “未见有效!”
  “加100,准备,电击。”
  “未见有效!”
  “加100二次,准备,电击。”
  没有人再回话了,电击无效,能做的都做了,他们可以负责任的放弃生命了。
  医生向护士递了一个无奈的眼神,护士出门通知家属,只有徐景弋还在做心脏复苏,那种医护人员最基本的抢救措施。
  涂涂从业六年,从未做过手术助理护士,这样的直击死亡她第一回见,不能说不震撼。她很想安慰他,但是他似乎并不需要,他只是在做施救,尽一个医生的本职,就像这个人还活着一样。
  门外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哭诉,涂涂可怜那个前去通知家属的护士。那是个任谁去都不讨好的差事,因为谁也不会喜欢一个报丧的衰人,而且家属多半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们总不能接受半小时前还活蹦乱跳的生命,突然间就这么消失了。
  门外人声嘈杂,他终于放弃了无谓的施救,抬头才看了她一眼,下一秒手术室就九山河巨变,病人家属围攻了医生,并且撕扯着要找徐景弋算账。在他们看来,他们的至亲之所以死亡,病因不在于突发的气胸引起的心脏病,而在于徐景弋的那一剪子,家属上气不接下气的哭斥:“杀人犯!人就是给他一剪子捅死的……”

  ☆、第6章 VOL03(3)

  vol03(3)
  对于一个懂医学的医生来说,人是被一剪子捅死的,不能不说荒谬。
  人死于车祸、死于天灾,哪怕死在路上,在家属眼里都或许跟医院无关,可人偏偏是光天化日的死在医生手里,这就不叫因病去世,这叫犯罪谋杀。
  也是,他们不能阻止家属这样想:倘若没有送来这家医院,倘若接诊的是个有经验的医生,结果会不会不是这样?
  一个人躺在路上,你开车,不小心又撞了他,人死了,你说你不是故意的,可谁来相信这不是谋杀?医生是人,医生也是拿刀屠夫,多少人咽气在他们手下,却被冠以“抢救无效”的冤魂。
  可他们和屠夫并不同啊,虽然都拿着刀,但注定他们的使命是救人。而且医生也是人,没有神仙的本事还要站在阎罗王的对立面,跟人家抢人丁。
  有句话叫阴走三,阳走四,一声鸡哭分生死。涂涂觉得医生是拼搏在阴阳分界线上的工种,他们的使命从来都是在鸡哭之后,把阴三的人拼命拼命的拖在阳四。
  死者的母亲看到躺在手术台上的儿子,胸前的创伤还都是开着口的,揪着徐景弋的衣服又捶又打,一头撞向徐景弋:“你个杀人犯!”
  涂涂真的很想上前揪住这个女人,让她睁开眼看看清楚,摇着她问一问:他只是个医生,和你儿子素昧平生无冤无仇,你交钱给他创收,他为什么要谋杀你的儿子?
  这画面真是惨烈的难以形容。
  徐景弋很不好,他被撞的眼崩金星,扶着手术台,鼻子酸疼的眼睛都无法睁开,死者母亲抱着人嚎啕两声,两眼一翻,彻底晕过去了。
  场面更是混乱,死者的弟弟大概视他哥为全家顶梁柱,现在顶梁柱倒了,母亲又生死未卜,看见徐景弋撑在手术台上还捂着眼睛,捞起盘子里的手术刀就往人身上招呼。
  徐景弋根本反应不过来,涂涂叫了一声:“景弋!”特别快的,人就窜到徐景弋跟前,母鸡护雏子一样乍起毛来。
  家属眼睛是血红的,刀劈下来的时候她就拿胳膊一搪,手术刀子噗的一声划破护士服,又快又利的在她胳膊上留下一道口子。徐景弋反应过来一把攒住那男的手,再去看涂涂,那口子缓了两秒钟,血就突然冒出来,看的人心惊肉跳。
  在场的人都愣住,非要见到了血,人才能冷静下来。
  偏偏添乱的是,这时候心电图突然就又响起来,护士目瞪口呆的指着手术台上的人结结巴巴:“人、人活了!”
  捉着家属的胳膊狠狠一堆,徐景弋转身救人,确定人的确心脏复苏成功后,他才回过头去示意护士:“带她去包扎。”
  当然是指苏涂涂。
  家属已傻,还抻着头看,他怒斥:“你还待在这里,嫌细菌不够多?”
  家属也被押送出去。
  他开始安心做手术,可隐形眼镜在刚才的纠缠中丢了一只,两眼视力不一样,看东西异常困难,他只好眯着眼睛,格外费劲儿的治病救人。一直到他把人彻底从死神那里夺回来,才松了一口气。
  鼻子发痒,摘下口罩,伸手擦了一下,才发现鼻血横流,口罩早已染红。
  他觉得疼,摘了手套去找涂涂,结果一回头看到涂涂还掰着胳膊站在角落里。大概是因为疼,她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他突然觉得心慌,大步走过去看她的伤口。
  伤口基本没做处理,只是简单的包扎,缠了两圈纱布,血还是把护士服都染红了。
  这么不听话,真是让人生气。
  “不是让你去门诊处理一下?”他口气硬邦邦的很不好:“还站在这儿干什么,跟我去缝针。”
  她委委屈屈的跟在他身后,叫他:“景弋……”
  他停下,回头看她:“怎么了?”
  “我怕疼……”
  一股窒息的抽搐感从他心间穿堂而过。现在知道疼了?刚才挡在他前面的时候,怎么都不用脑子考虑一下的?苏涂涂,你是猪吗?
  叹一口气,人回到手术台上,换了一副手套和口罩,回过头看她,然后伸手招了招:“过来,坐下。”
  涂涂乖乖的听话。
  小心翼翼的拆了临时绷带,那么大一条口子,倒出来的碘酒闻着就牙酸,可是又不能不消毒,还是先打麻药吧。
  “你别动,就打一点麻醉药,你要疼,”他停住,顿了片刻才说:“疼,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难道还要像从前一样安慰她?再跟她说,你要疼,就掐我好了?
  调转视线看伤口:“忍着吧。”
  可是天晓得一针扎下去她会抖!疼得瑟瑟缩缩像只觳觫羊,真是让医者不忍心直观。只好动手把她揽一揽安慰一下,等到麻醉起效,才自由穿针。
  一个姑娘家,以后还要嫁人,这么一道疤留在胳膊上,将来谁要?还好他手术外科结打的一手好绝活,又用最细的针,想来将来长好以后,也不会太有碍瞻观。
  扔了手术剪,贴上特大号的防水敷贴,剥了手套扔掉:“这两天小心,别碰水。”想想她自己也是护士,他是多虑了。
  “景弋……”
  “又怎么了?”蹙眉,怎么会有把他名字叫的这么黏腻的女人?
  “你的鼻子,我帮你看看。”
  “我自己来。”
  “骗人,你就是再聪明,也看不到自己的鼻子,不信你试试。”
  眼珠向下划……她说的,好像有道理。
  伸手对他招招:“过来,坐下。”
  这话听着好耳熟,蠢蠢欲动。
  伸手按按他鼻梁上的一处凸起:“疼吗?”
  “嘶——”
  “还好没骨折。”她动手帮他擦擦抹到嘴角周围的血迹,棉棒蘸了药往鼻孔里捅了捅,在外伤上小心的贴了一块橡皮膏。
  仔细端详他的颜,真好。
  “没有毁容,还是很漂亮的哦。”她掏出一面小镜子,在他面前晃晃:“不信你看。”
  镜子、鼻子、橡皮膏……他看了一眼,突然想明白什么,不禁恼羞成怒。
  她居然敢耍他!奇怪!刚才他的智商是怎么被拉低的?居然相信了自己没办法看到自己的鼻子。混蛋啊,那要镜子干什么使的?
  友谊该走到尽头了。徐景弋站起来要走,余光瞥到那个行动不便,走路都依然觳觫的替罪羊。
  “脚怎么了?”
  “刚才……扭到了。”
  这个女人,真是没办法。深呼一口气,蹲下去看看她的脚踝,还好只是扭到了。
  “你还能走吗?”
  “可以。”
  耷拉下去的脑袋,情绪低闷的让他莫名恼火。分明是够呛,可还是逞强要坚持。
  声音冷冷的:“那走吧。”
  “哦。”
  他搀着她,一步一挪往外蹭,她咬着牙捱着疼,他终于忍不住说:“就坚持几步,到门口再说。”
  “哦。”
  好不容易挪到了门口,徐景弋把她扶到候诊椅上坐下:“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哦,好。”
  人走了两步又停下,回过头看她,终是不忍,又走回来,低头俯视她:“你以前,习惯在人群里面也能找到我,是吗?”
  “景弋……”她是说过。
  以前他被她追烦了,躲都躲不掉,终于有一天抓住她问:“苏涂涂,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跟着我不放?”
  她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摇摇头,特别无辜的反问:“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景弋,很奇怪,为什么我在人群里只能看到你?”
  当时他听了,真是颇感头痛。
  “那么,你现在看着我,无论我待会儿上哪儿去,都盯着我看,可以吗?”
  无辜又不解的点点头。
  他转身离开,两手抄在白大褂兜里,眯着眼睛,在人群里找准了人,然后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手拍在那人肩膀上。
  那男的回过头,表情瞬间尴尬无比:“徐医生,刚才……”
  很好,冤有头债有主。他一声未吭,拉弓,结结实实的挥拳,一锤把人打倒在地上。
  大厅本来就很乱很嘈杂,一拳下去周围顿时安静,一片唏嘘声里他走到她跟前,二话没说把她整个人横着捞起来,结结实实的抱着离开。
  “景弋……”头枕着他的肩膀,眼泪差点就要流下来。
  闭着眼睛也知道她要说什么,他目不斜视,口气淡淡:“那一拳我是为自己打得。”
  “……不是,我只是想问你,手痛不痛?”
  “不算痛。”实际上真的挺疼的,这还是他生平挥出的第一拳,毫无经验,真算那个男人走运了。
  “下次你再打人的时候,我教你方法。”
  “不会再有下次了。”
  呃,沟通又进行不下去了。但是刚才,景弋……真是帅的不能行。
  帅又不能当饭吃。
  整个护士站都在叽喳他俩的事迹,宝珠神色慌张:“别高兴了!我刚才看到江院长进徐医生办公室了。”
  面面相觑,全都变身猫科动物,贴着墙踮着脚,遛到徐医生墙根去排号。
  真是一帮闻八卦就起舞的狐朋狗友!就这么狠心抛下涂涂,害她一瘸一拐,好不容易也蹭到跟前,奈何门关得太紧,什么都听不到。
  八卦心不死,本着听不到也要窃取第一情报的观念,一众护士坚守门旁。
  门内,院长简直是生气:“胡闹!你怎么能动手打患者家属?”
  “谁跟我处的一样,都会这么做。”徐景弋用绒布擦擦镜片,把眼镜戴上,这世界终于清晰了。
  “幸亏患者家属没告你,否则赔偿那都是小事,还会吊销你医师从业执照,到时候你怎么办?”院长面上余怒未消:“你这个事,一定要在院会上提出批评!”

  ☆、第7章 VOL03(4)

  vol03(4)
  微笑不语,徐景弋喜欢看和他同龄的江院长发毛的样子,让一个优秀又有气度的男人无可奈何,总归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他非常明白年轻有为的江院长为什么会把这事说得如此严重,院长有私心,想留他在这所医院。
  不过,徐景弋一直想做一个自由执业医生,就如同他前一个阶段接受某周刊采访时说的那样:
  “我始终想做一名r(全科医师),那样可以周游世界,每到一个目的地,就到当地医院挂上bb机,如果有需要,当地医院就可以随时呼叫我。度假之余,人也能救,钱也能赚。”
  bb机这种东西,在老百姓这里已经淘汰的没踪影了,其实在医院,医生佩戴拷机,也算是他们医生最明显的特征。因为医院里面很多设备会受到手机网络信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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