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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给你给你宠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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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干杵着一动不动,沈莺莺意识到不对劲,随他目光望去,发现了沈樾。
蓦地伸手抓住陆朝衣袖,沈莺莺不想他走,她泪眼模糊可怜巴巴地仰头,仿佛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近乎歇斯底里地求他:“陆朝,我想离开这里,带我离开这里,我要走,我不想回家,我讨厌这个地方,没有像样的理发店,没有像样的服装店,我受够了他们一张张虚伪又嘲讽的脸,我……”
沈樾一步一步很快朝他们走了过来:“姐……”
“好。”坚决的字落,陆朝目光微沉,突然紧紧拽住她手,他牵着她不顾一切地狂跑起来。
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单车旁,不过短短一个瞬间,就这么骑着单车在街道飞奔而去。
望着他们消失在夜幕深处,沈樾愣了半晌,才顾得上生气。
什么啊?
怎么搞得他像阻止两人在一起的混球似的,这闹私奔还是闹啥?
他狠踢了墙角,急得要骂人。
很好,沈莺莺说他和陆朝之间什么事都没有,敢情欺负他懵懂好骗是不是?
单车没命地奔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
沈莺莺紧紧抱住陆朝的腰,风将她发丝吹得凌乱,还有她的裙摆,好像就要肆意地飞起来,直至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这种感觉真痛快,没有桎梏,没有囚笼,她是自由的。
要去哪里,要走多久,沈莺莺完全不在乎……
走啊走啊,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下来。
陆朝不能带她走很远,他要保证安全。
将单车停在槐树下,借着附近小楼窗户散出来的灯光,陆朝上前,隔着帽子,摸了摸她头。
最初的情绪崩溃已经过去。
沈莺莺坐在后座,藏在宽大袖摆里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
“陆朝,我没有开玩笑。”哭得狠了,她嗓音是沙哑的,疲倦又绝望,“我讨厌泓镇,一整条街才多长啊,它太小,小到什么都没有,小到连一个梦想都装不下,我要离开这里,陆朝,我得离开这里。”
“去哪?”
“我不知道。”摇摇头,沈莺莺沉默地盯着地面。
去哪里呢?她甚至不知道她的梦想应该驻扎在哪里。
但,至少不该是这里,不该是这么个狭隘的地方!
陆朝没有再说话。
他们年轻,谁还没想过要挣脱束缚飞去更高更自由的天空?
可沈莺莺和他又不一样。
她性格里的天真不谙世事,那都是家庭所赋予的,她受尽宠爱所以会有小性子,她单纯执着所以要追求梦想。
而他唯一牵挂的只是年迈老去的奶奶。
某种意义上说,她比他的牵绊更多,拌嘴置气后,她还是会回到那个充满爱意和幸福的家庭,她那条通往梦想的路,肯定不该这么决绝地去勇闯。
“总有一天,他们会理解你,会放你远走。”
“怎么可能。”沈莺莺哂笑着揉了揉眼角,一点都不以为意,“他们根本就不懂,没人懂,陆朝,你懂我吗?我们是一样的人对不对?”
她偏过头,期待地望向他眼睛。
陆朝静静与她对视,徐徐颔首。
过了会儿,他说:“沈樾追出来是担心你吧?”
“嗯。”
“看到你这样对他,他会伤心吗?”
“会吧!”沈莺莺有了些内疚。
陆朝没有再追问,沈莺莺明白了他意思,她微微抬起下巴,苦笑着问:“陆朝,你要带我回去吗?”
“至少……”上前两步,陆朝站定,离她不过咫尺之距,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是要去吻她。压抑住这股莫名其妙的想法,陆朝低眉望着她,声音压得很浅,“至少我没办法带你走。”
气氛沉寂半晌。
沈莺莺主动说:“回去吧!”
“嗯。”陆朝稳稳载着她按原路返回,一路上,依旧沉默。
途经他家时,陆朝看到守在他家栅栏下的沈樾,单脚落在地面,稳住重心,他扭头去看安静的沈莺莺,示意她往左前方看。
“姐。”挺直靠在栅栏的歪斜身躯,沈樾大步流星朝他们走去,面上流露出无法掩饰的焦切,“你别再任性了,爸妈其实都很担心你,我们再不回,说不定得出事儿。”又蹙眉看了眼她身上的黑色外套,说,“快脱下来,我把我衣服给你,免得待会爸妈看到。”
经他提醒,沈莺莺猛地盯着陆朝。
他把外套给了她,里面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针织衫,真的很薄。
她一路哭得忘情,只顾自己伤心,竟然都没察觉到陆朝的样子。
他大可不必迁就她,大可不必纵容她。
不冷吗?来来回回,夜晚的风那么刺骨,现在是冬天啊,他还把单车骑得那么快……
“不冷。”陆朝意识到她歉疚的情绪,重复说,“真的不冷,我身体素质好,没那么弱不禁风。”
“对不起。”猛地埋头,沈莺莺迅速把衣服脱下,眼眶通红地踮脚给他披上,望着他含笑的眼睛,她要哭不哭说,“陆朝,你千万别感冒啊!”
“不会,我很久没感冒了……”
沈樾默默在旁边听着看着,无话可说。
他把外套脱下,心底有那么点别扭,陆朝为她姐做到这步,他不能给他脸色看,可笑却是绝对笑不出来的。
把衣服塞给沈莺莺,沈樾撇了下嘴角:“穿上我的,反正我里面穿得多。”
破涕为笑,沈莺莺看他一眼,点头:“穿了秋衣毛衣和棉马甲,是不少。”
沈樾:“……”
第19章 十九章
十九章
晚上十点,姐弟两到家。
沈莺莺在栅栏前停步,目光从枯木缠绕的罅隙穿过去,院子里的狼藉已经收拾干净。
她眼睛忽的开始泛酸。
沈樾无从安慰她,他不觉得老妈错得很离谱,她自己也有错不是吗?
但双方只要稍微保持理智,情况就没必要发展到现在不可收拾的地步。
沈蔚一直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觑见他们,立马迎出来,面上有着几分讨好的笑容:“莺莺,没事了,你妈就是急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爸爸给你把东西收拾好了,全放在你房里,你待会去看看,东西都还算好着呢,剩下的东西没事儿,老位置,床底下搁着!”
沈莺莺不吱声,任由沈蔚揽着她肩进屋。
客厅里死寂,卢兰眼眶通红地坐在窗边,偷偷看他们一眼,立即把头往旁边扭过去。
“莺莺,饿了吧,爸去给你煮面,卧两个蛋行不行?”
沈莺莺摇头:“不饿。”她确实不饿,陆朝带她去吃了烤肉。
“我上去了。”把外套还给沈樾,沈莺莺安静地上楼,进房门,关上。
如沈蔚所说,东西全捡了回来。
她蹲下身,一件一件翻出来查看。
那么多小物件,她记不清都是她什么时候画的做的,有些在如今看来,真的丑陋糟糕到了极点。
可它们是她的青春啊!
是这些年她切切实实走过的岁月,稍微理解下她心情有那么难吗?
对卢兰,沈莺莺依旧有怨气。
麻木地坐在床边,沈莺莺眺望窗外。
整栋房子静悄悄的,许久,她推开房门,想下楼倒杯水。
厨房隐隐约约传来压低的对话声。
“你会不会煮面?一把年纪连煮面都不会。”
“哎呀,不就打了点结吗?”
卢兰冷笑一声:“你看鸡蛋,莺莺喜欢八/九分熟,你煮成了什么样子?还有西红柿……”
“你来你来,你来行吗?”
“她生我气呢,那么倔的性子不知像谁,要知道我做的,说不定一口都不吃。”
“后悔了吧?”沈蔚笑说,“那你刚才干嘛发那么大脾气,孩子大了,而且我们莺莺性格好长得又漂亮,以后有什么可愁的?”
“性格哪里好了?娇娇气气的,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她不好好念书永远都得留在这小地方,什么未来什么梦想,到头都是一场空,我可不能让她随随便便嫁给个一无所有的男人,但她不努力提升自己,身边只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男孩子,我绝对不能允许她……”
沈莺莺猛地转身,不敢发出动静地逃回卧室。
靠在门背,她眼泪簌簌往下坠。
她讨厌这种感觉,有愤怒有愧疚有后悔,也有深深的无奈和迷茫。
或许,她妈妈说得没错,或许,又不是那么的正确。
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生活似乎就这样,像湖泊,波澜时常起,最终还是会恢复平静。
家人之间,又哪有什么永久的记恨?
争吵后的第三天,氛围渐渐好转。
傍晚,沈莺莺从吞吞吐吐的沈樾嘴里得知,陆朝生病了,重感冒,上午见他在胡大夫诊所里输液。
沈莺莺一句话都没说,埋头紧咬着下唇,眼眶迅速泛红。
她可真自私。
陆朝生病全是因为她,但她却无能为力,丝毫都不能替他分担痛苦。
如果她那天晚上没去找他就好了。
又想,陆朝干嘛那么傻,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干嘛由着她纵容她?
沈樾受不了她琼瑶女主式的表情,模仿沈蔚的语气说:“女儿大了,真是管都管不住。”
沈莺莺:“……”
她一口气憋在胸中,正难受着呢,冷不丁被沈樾这么一逗弄,要哭不哭要笑不笑。
“行了行了,菜园里不有生姜吗?煮点姜茶去慰问慰问,也差不多了。”
沈莺莺眼睛一亮,哎哟,想一块儿去了。她说做就做,去屋后小菜园里拔了生姜,与红糖搭配着煮姜茶,最后在沈樾掩护下,偷偷跑去找陆朝。
网吧里没找到他人,沈莺莺跟王田宝打了招呼,知道陆朝这几天都没过来。
鼻子酸酸的,她走出网吧,用手锤了锤脑袋。
他都生病了,哪还顾得上游戏啊!
沈莺莺之前没进过陆朝家,站在他家栅栏门前左顾右盼,她仰头望着二楼窗户幽幽透出来的光亮。
那是陆朝房间吧?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想了又想,趁姜茶还热着,她鼓起勇气敲门进去,满脸不好意思地把姜茶交给陆朝奶奶,然后便要走。
奶奶笑得慈祥,虽心里有疑。但小姑娘笑得甜,说是朝儿朋友,又说是她害朝儿生病,所以赶着来送姜汤。
反正小姑娘说得有些乱,她耳朵不大好,只听了个七七八八。到最后,她还是坚持让小姑娘上楼去见见朝儿。
沈莺莺犹豫一瞬,点点头,提着姜汤小心翼翼上楼梯。
她是想见陆朝的。
而且陆朝奶奶人和善,似乎没想左,误以为他们关系不正常。
所以沈莺莺就很放心了。
轻叩房门,里面传来恹恹两字,“没锁”。
沈莺莺扭了把柄,悄声进屋。
男生的房间好像都差不多,沈樾的卧室也是干干净净,颜色单调且乏味。
目光投向床榻,陆朝整个人埋没在被子里,露出几缕柔顺的黑色头发丝儿。
“奶奶,我没事,您歇着去吧!”他声音嘶嘶哑哑的,隐隐透着几丝不耐和关切,似乎不愿老人为他操心。
沈莺莺揪起嘴,有点想哭。
陆朝真好,看起来冷冷的,心却比谁都热。
这么大的房子,空阔阔的,他偶尔会觉得孤单吗?他和他奶奶是彼此照顾彼此吧!所以他性格里才会有沉稳的一面。
“陆朝,是我。”
被子蓦地被掀开,陆朝眸中陆续闪过震惊愕然和慌乱,视线迅速在屋内绕了一圈,冷静下来。
沈莺莺装作没察觉,他房间可整洁了。
提着姜茶走到他床边,她愧疚地皱起鼻尖,笑嗔着说:“是谁说自己身体素质好,才不会感冒呢!”
面色尴尬,陆朝先嘀咕了句“你怎么来了”,又说:“一年上头不感冒不是好事,书上不说每年高烧一次对身体好吗?”
“你总是有理。”沈莺莺忍俊不禁,抿唇把姜茶打开,她不大自在地坐在床边,递过去,“我煮的姜茶,你要喝吗?”
“你煮的?”
“对啊,我尝了,甜的,你喝着试试?”
陆朝接过去,姜茶微烫,他慢慢喝着,尽管不喜那么浓郁呛鼻的味道,还是喝得一滴不剩。
“你,家里还好吗?”
沈莺莺开心地收起空掉的保温杯,神情滞了一瞬,点点头:“挺好的,我那晚……”
“莺莺,长大就好了,你很快就会长大。”
“嗯。”沈莺莺把玩着保温杯上的粉色丝带,认真说,“我想好了,就暂时不花那么多时间在学习之外吧,虽然我真的不爱学习,但考上大学我就自由了呀,陆朝,咱们考同一所大学吧,等我们离开了泓镇,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们长大了呀!”
“好。”
“那你能不花那么多时间在游戏上了吗?当然我不是不让你玩游戏,毕竟我也不会放弃我喜欢的东西啊,只是减少下时间。为了长远未来,暂时的退让是必不可少的,这也算是一种策略对不对?你说对不对,哎呀,你冲我笑什么意思?陆朝你还笑……”
“对,你说的都对。”
沈莺莺笑着瞪他,努嘴说:“你答应了哈?”
“嗯。”陆朝颔首,斜靠在床头,笑得很像冬日里的一抹旭阳。
“那我走了啊,你好好休息……”
沈莺莺离开前,还被陆朝奶奶硬塞了一把水果糖。
渐渐走远,她回头望向在黑暗中变暗的陆朝家的灯光,剥了颗糖喂入嘴中。
是甜橙味儿的……
冬去春来,沈莺莺过了个年,胖了三斤。
都怪陆朝,他爸妈回家过年,带了好多零食,糖啊巧克力什么的。
基本都进了她腹!!!
还有呀,陆朝期末考试进步了一二十名,他爸妈一个高兴,作为奖励给他买了电脑。
可羡慕死沈莺莺了,但她望着她那成绩单,连向爸妈讨个红包都没脸。
哎哟,人比人好气人呀,陆朝该不是个待开发的隐形学霸什么的吧哼哼……
开学后半月,周六,沈莺莺以踏春之名,以减肥之名,以纯粹的嫉妒之名,拽着陆朝陪她骑单车进城,去找表妹沈笑。
乡里春光好,田埂青幽幽中冒出一抹娇黄,是蒲公英花。
沈莺莺摘了两朵别在胸口当胸针,瞬间就很高兴了。
“你去找你表妹做什么?”路上,陆朝轻轻松松靠右手支撑着单车前行,扭头笑问。
“其实我不太亲近这个表妹啦!”沈莺莺吐了吐舌头,“主要是她妈妈,特别爱炫耀,所以沈笑也特别爱现,整天一副超高贵的样子,总爱笑话我做的东西又村又土气。”
“那你还去找她?”
沈莺莺噘嘴,不情不愿说:“过年的时候,沈笑不又冲我炫耀了嘛,说她一个姐姐送了她瓶香奈儿香水,大几百块钱呢,我妈干洗店过年一个月才能挣多少呀,所以也不能怪她那么嘚瑟。你知道的,我喜欢香水嘛,就让她带过来我瞧瞧,她不干,叫我自己去找她,还难得慷慨,说可以喷出一小瓶儿送我呢!”
“原来如此。”陆朝挑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去你的。”沈莺莺瞪他一眼,操控着自行车朝他撞去,一时之间,笑声满溢。
第20章 二十章
二十章
沈笑家在城南,那里没有高楼矗立,属于风格古朴的老城区。
沈莺莺一路穿肠入巷,领着陆朝拐入小胡同,最后停在类似四合院的建筑大门前。
伸出手指,沈莺莺指给他看:“沈笑住东边那栋楼,第三层,你在这里等我,还是和我一起进去?”
陆朝顺势望去:“咱们把单车放在她家楼下,我在那儿等你,就不进去了。”
“好嘞!”沈莺莺点头,“反正我就进去拿一小小瓶香水就好了嘛!很快的,陆朝你等我呀!”
“嗯,好!”
停好单车,沈莺莺笑嘻嘻冲他挥手,蹦着跑进楼梯,连脚步声都洋溢着满满的兴奋与快乐。
陆朝摇摇头,既无奈又好笑。
将近中午,哪怕是初春,光线也有些强烈。他走到不远处一棵常青树下,借枝繁叶茂遮挡太阳。
周围都是春色。
花儿绽开笑脸,树枝抽了绿芽,一派生机勃勃。
陆朝懒懒散散站着,目光漫不经心地扫向东边建筑。
突然,一抹身影跑出了阳台。
眯眼看,陆朝想,是沈笑吗?这确实是三楼,就不知他有没有认错,他对沈笑的记忆并不深刻,毕竟见得少,但她的身形却是有几分眼熟。
阳台上摆了几盆郁郁葱葱的绿萝藤蔓。
陆朝定定望着那个身影,从行动和姿态,他感觉她此刻很焦躁。
她还转身踹了下靠在墙壁的塑料盆,明显是在发脾气。
蹙眉,陆朝刚要移开视线,却见她从藤萝旁边拾起个东西,跑到阳台边角的洗手池。
他视力虽好,却受限于角度,并不能把所有细节都尽扫眼底。
这个大概是沈笑的女生忙碌了许久,一会儿拿起这个,一会儿拿起那个,最后还握着什么东西使劲摇了摇。
陆朝莫名其妙。
注视她松了口气般地从阳台走入客厅,陆朝耸了耸肩,目光随空中飞过的几只鸟儿远去。
果然没等多久,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吧,楼梯口,熟悉的身影欢快地跑了出来。
陆朝弯唇走去,低眉望着她笑得比花更甜的脸庞:“拿到了?”
“嗯嗯嗯,在这里哦!”献宝似的,从口袋拿出小小的透明喷雾瓶,沈莺莺犹豫了半瞬,有点舍不得地往陆朝脸上喷去,哪知他却反应极快,瞬间往后躲开。
“哎呀你干嘛躲?”跺跺脚,沈莺莺噘嘴不高兴,“只这么小小一瓶,我自己闻闻都舍不得,你居然还敢躲?陆朝你要气死我呀!”
摸摸鼻尖,陆朝很惭愧:“条件反射。”
“那你闻到了吗?好闻吗?”
面色僵滞,陆朝支支吾吾点头:“不错,还不错,嗯,挺好。”
“是吧?这可是香奈儿红了好多年的经典香水哦!”没听出他语气里的附和,沈莺莺面带得意地摇了摇小喷雾瓶,突然皱眉,嘀嘀咕咕说,“可我不知为什么,觉得好奇怪呀,这味道怎么有点清新剂和花露水的味道?难道是我今早涂了花露水的原因吗?”
陆朝笑出声来,顺势揉了揉她脑袋。
“哎呀你干嘛总揉我?”思绪转移,沈莺莺佯怒地踮脚,想以牙还牙,奈何陆朝太高,她够不着。
两人胡闹一阵,见她生气,陆朝不躲了,他微微弯腰,一副慷慨就义俯首称臣的模样,把脑袋低到她眼前:“喏,给你揉。”
“哼,谁稀罕!”把头扭开,沈莺莺哈哈大笑地跑去单车旁,“走啦陆朝,你不是说想去买键盘吗?趁早去瞧瞧。”
两人离开沈笑家,一路,沈莺莺都围绕着“香水”打转。
叽叽喳喳的,还说沈笑终于大方了一回,她决定以后再也不说沈笑装高贵的坏话了云云。
陆朝脸上保持着发自内心的微笑。
她的声音,他从不觉厌倦。
无论她说什么,好像都有种神奇的魔力,让他心情永远都是晴天。
可是——
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吱呀”一声,陆朝猛地停下单车。
走出好几米远的沈莺莺后知后觉,奇怪地问:“陆朝,怎么了?”
陆朝愣愣望着她,方才在阳台看到的一幕幕在脑海重映,他本来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可香水,她现在倍感珍惜放在口袋里的香水,真的是她想要的香水吗?
还有,沈莺莺一向对这些敏感,她方才也说了,味道怪怪的。
“莺莺。”他视线移到她口袋,眸色迟疑,“你有没有觉得香水……”
“嗯,香水怎么了?你继续说啊!”
“它的味道……”
“很好闻对吗?”沈莺莺立即兴奋起来,“哎呀呀,陆朝,香奈儿诶,什么时候我也能够制出一款风靡全球的香水出来就好了,哈哈哈,我要用……”
目光凝在她满满都是憧憬的脸庞,陆朝没办法再说出一个字,毕竟他也并不确定。
他忽地调转自行车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抛下句“我钥匙掉了,你就呆在这等我”,便风驰电掣般地沿原路返回。
第21章 二一章
眼睁睁看陆朝消失在视线, 沈莺莺想追。
又怕两人阴差阳错, 没法集合,只得老老实实蹲在路边, 耐着性子等。
没有手表,她不知时间过去多久。
等啊等,终于, 茫茫远处浮现出骑单车奔驰而归的少年。
沈莺莺高兴地迎上去:“找到钥匙了吗?”
陆朝单脚点地,望着她极慢地颔首:“嗯, 莺莺, 你听我说……”
“在哪找到的?”
“沈笑家楼下。”
沈莺莺不可置信:“掉那啦!还好找着了, 不然为了陪我去拿香水却害你丢钥匙,我多过意不去呀!”
陆朝沉默。
钥匙不过借口罢了,他只是去确定一件事。她手里的香水,究竟是不是她想要的东西?
叩开沈笑家门的那一刹,许是被他气势所惊吓, 没问几句, 沈笑全招了。
她哪儿有什么香水?
不过是特意冲沈莺莺炫耀罢了, 玩笑之言,不曾想沈莺莺当了真, 还巴巴地上门讨要。
没辙,沈笑只能随随便便敷衍她。
望着她不知真相一脸笑容的面庞, 陆朝眼睛刺痛。
蓦地移开视线, 他遥看远处。
他比谁都懂沈莺莺的想法,她不顾颜面跑去找并不亲近的沈笑讨要香水, 讨要的并不只是简简单单一瓶香水,在她心里,她是认为得到它,就能离梦想更近一步。她像站在地上摘星辰的人,尽管遥不可及,也要努力踮起脚尖。
多想,亲自摘一颗星星给她!
“唔,刚刚你是不是要跟我说什么?”沈莺莺想起来问。
陆朝眨了眨眼,眨去眸中的酸涩,摇头说:“忘了。”
“不是吧陆朝,你也太逗了。”
扯扯唇,陆朝望着她笑。
怎能告诉她?怎能忍心打破她此刻的憧憬?
沈莺莺是一个面皮多么薄的姑娘啊,他舍不得她难堪,舍不得她伤心。
“回家吧!”
“不看键盘了吗?”
“嗯,不看。”陆朝勉强维持笑意,与她并肩走出老城区。
路上,沈莺莺高兴得很,俨然是得来的香水让她心情大好。
但这次,她笑得有多甜,陆朝心底就有多酸。
陆朝的家比她近。
两人停在绿芽缠绕的栅栏门前,沈莺莺挥手:“你进去吧,我也走啦!”
“莺莺……”转身没走两步,陆朝突然回眸,开口叫住她。
“怎么啦?”
陆朝抿唇笑笑:“我最近可能有些忙。”
“哼。”沈莺莺噘嘴,“我最近也特别特别忙,才不会有事没事就来找你呢!”
陆朝眼中温柔如月光洒了一地,他颔首:“那就好!”
好什么啊?沈莺莺气倒,她怒气冲冲地一甩头发,直接骑单车跑了。
目送她远去,陆朝进门。
家里虽买了电脑,但玩起游戏总觉不尽兴。
换了件黑色运动外套,他兜上连帽,去光顾王田宝开的“流金岁月”。
网吧开了有一年多,从最初的另类新鲜到现在的日益接受,生意稍微好转。
掀开帘儿,进门。
和王田宝打招呼,在他阴阳怪气的调侃声中,陆朝好笑地走去老位置。
“你不说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吗?”
“家里摆着电脑,还到我这儿消遣?”
“唔,咱们莺莺妹妹呢,不和你鸳鸯戏水了啊?”
陆朝忙着加载游戏客户端,压低嗓音,浸着严肃:“说了,别总拿她开玩笑。”
王田宝瘪瘪嘴:“你有一阵子没顾游戏了吧?退出你们那固定团了?”
“嗯。”陆朝敲击键盘,指尖飞快,“不想耽误他们。”
耸了耸肩,王田宝转身离开,十分感慨地嘀咕:“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人诚不欺我,诚不欺我啊……”
不理他,陆朝戴上耳机,看了眼好友列表。
与他交好、从前是一个团的卧龙在天和晨曦姑娘正在幽冥岛参加最近的一场PK赛。
陆朝想了想,转去其他地图。
系统提示再过半小时,大BOSS怨遮天会出现在死亡岛。
只要打败这位BOSS,即有掉落不绑定顶级装备的几率,也就是说,玩家之间能相互交易。
陆朝曾和两位队友守过,碍于掉落几率太低,浪费时间,又没什么太大技术可言,便放弃了。
仔细盯着死亡岛地图,陆朝研究战略,他不想组团。一个人杀死怨遮天,系统计算的掉落几率肯定会更大。
一件装备,只要品质中上,就可以卖个两三百往上走,他手里也存了点钱,原本准备买机械键盘。之后再在游戏靠生活技能卖卖药之类,凑瓶香水的钱,应该不难。
就看能不能守到怨遮天的装备了……
晚上八点整,怨遮天出现。
每周必守的玩家不少,陆朝如今也成了其中一位。
首先是拉怪,引到预先圈出的最佳位置,再就是暴力胖揍以及闪躲BOSS的致命大招。
陆朝前期准备不够,只剩血皮的时候,怪被其他队抢走。
他打坐调息,没太大意外,毕竟今晚只是一场演习罢了。
去前台找王田宝拿了笔和白纸,陆朝蹙眉望着满屏花花绿绿,记住怨遮天的每个技能以及调息时间,还有他的走位。
白纸很快被各种线与圈填满,像儿童乱七八糟的涂鸦。
但是,只要精通这个游戏的人站在这里,一定会被这种新颖的战略大吃一惊。
离开网吧前,陆朝与卧龙在天晨曦姑娘打了招呼。
泓镇太小,哪怕去市里,也买不到一瓶香奈儿。
与两位队友相处这么长时间,陆朝知道,他们彼此熟悉,家境优渥,人人都向往能出国的年代,他们却如同家常便饭。为他买一瓶香水,显然轻而易举。
不过,他希望是在资金充裕的情况下才向他们提出这个请求。
第二周,陆朝守到了BOSS,他只剩最后一点点血时,怨遮天轰然倒地。
可概率事件拼的不仅仅是技术和策略,还有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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