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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火鸳鸯-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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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杀你……我救你,只是为了要你活下去,不怕死的人,一定怕活……”这是“黑纱女”说的,为什么?目的何在?那双脉脉含情的眼睛说明了一个事实,也透露了少女芳心的秘密。
武同春自嘲地笑了笑,心里在告诉自己:“别去想她,自己是有家室的人,也是一个心灵负了重创的人。”
于是,他把意念转到不义的拜弟许中和身上。
无比的恨,驱走了杂念。
他重出江湖,就是为了办这件事,唯一要了断的事,事完,江湖上就再也没有武同春其人了。
紫衣少女要他远走高飞,逃避“天地会”的追杀,他口里答应,心里却不然,他誓要手刃许中和,而许中和目前在这一带。
天明,日出。
武同春抬头远望,不由下意识地一震,不知不觉,竟然来到方大娘开店的小镇,他停步遥望小镇,激动无已。
方大娘和蔼亲切的笑容,依稀赴日,不久前的一幕,闪现心头,方大娘为了救他而自焚店房,到现在他还想不透其中的道理,为什么方大娘甘愿为了一个仅是熟捻而没有特殊渊源的人,付出这大的代价。
他想回头统向别处,但又遏止不住那想再看看现场的冲动。
方大娘人呢?她手下那些人呢?那无名的老叫化说方大娘的,后房是自焚,可靠么?也许……于是,他重新举步,朝镇上走去。‘到了现场,瓦砾依旧,武同春触景情伤。
“天地会”嚣张到这种地步,武林正义何存?突地,身后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道:“武兄,幸会啊!”
武同春转身一看,是蓝衫书生白石玉,他对他,实在无法表示好感,为了他,自己成了“天地会”追杀的对象,在堡内废墟中,他多事伸手,使自己坐失杀许中和的机会,当下淡淡地道:“幸会!”问白石玉显得很热络地道:“武兄,我们去喝杯早酒,谈谈如何?”
“喝早酒?”
“是呀!小弟赶了一晚夜路,刚到不久,见背影像是武兄,果然没错。”
“大清早,酒店开堂了么?”
“街角那一家,唯一例外,别家还有一个时辰才开门。”
“在下不习惯早酒……”
“哎!如萍偶聚,长空擦翼,既然不期而遇,杯酒谈心,亦属人生快事,武兄何必见却。请!”
武同春无奈,勉强点点头,随着白石玉到了街角酒店,只见桌上已摆了酒菜,原来白石玉已经进过店,又出来招呼自己的,店里除了他俩,没别的客人。
两人相对坐下,白石玉首先敬酒,然后劝菜,武同春问声吃喝,一句话也不说,他在废墟中,看到白石玉对付丑女“魔音女”的一幕,感觉出对方是个城府极深的人,是以提不起兴致。虽然白石玉也曾使他免于被司马一夫当场杀害,但谁知道这深藏的人,安的是什么心思?吃喝了一阵,白石玉开口道:“武兄是如何脱出‘天地会’之手的?”
武同着冷漠地道:“被不知名的同道所救。”
“哦”了一声,白石玉举杯道:“可贺,该尽一盏!”
武同春勉强干了一杯。
白石玉又道:“武兄,小弟有几句话,借此机会,向武兄剖白。上一次,小弟被‘天地会’的爪开所迫,武兄仗义援手,以至连累了武兄,小弟万分内疚。事实上,小弟是不得已而故示怯懦。一方面,‘天地会’势大如天,小弟惹不起;另方面,想以此杜绝丑女的纠缠,这一点请武兄曲谅,并非小弟有意做作。”
说完,避席深深一揖。
这一解释,情在理中,武同春原来对他的看法动摇了,讪讪地道:“白兄不必如此,在下心中并无芥蒂。”
白石玉坐下,又道:“武兄被对方带走,小弟曾尾随想伺机行动,但慢了一步,据一个老叫化说,武兄已被救脱困,小弟才放了心。”
提到老叫化,武同春心中一动,暗忖:“是不是上次引自己到荒林示警的无名老丐?”
听对方这一说,反而觉得自己未免大失风度,面现歉然之色道:“在下十分惭愧!”
白石玉道:“言重了,武兄何愧之有!”
稍作停顿,又道:“武兄系出名门,令先尊号称‘无敌剑’,武林同钦,与武兄相对,小弟自惭形秽。”
这不知是褒还是贬,但听在武同春耳中极不是味,无双堡已在江湖除名,而内里的变故更不足为外人道,如果传出去,简直就见不得人,当下苦苦一笑道:“在下不克守弟,坠先令志,实在没脸见武林同道。”
白石玉笑笑道:“武见太谦了,盛衰起落,是自然之理,武兄有日定能重振家声。”
武同春若有深意地道:“在下已无意江湖了,只待……”他不想说出心里的话。
白石玉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率直地道:“小弟猜得到,武兄所指,当是与那姓许的一段恩怨,这是武兄的私事,小弟无由过问。来,干杯!
干了杯,白石玉突然叹了口气。
武同春随口问道:“白兄因何叹息?”
白石玉俊面一沉,眸中射出了恨芒,咬咬牙道:“家门不幸,小弟羞于提起!”
武同春心中一动,听口气,这性白的难道也有与自己一样见不得人的遭遇?一触及这点心头就不自禁地起了隐痛。
当然,他不能追问别人的私事。
白石玉似是酒过了量,俊面一片酡红,加上他腮边那颗红痣,的确像个女人,如果改换女装,还是个美人。
早酒伤人,武同春也感到有些晕眩。
酒使人壮胆,也使人皮厚,平时不敢做的事,不敢说的话,在酒醉之后,理性的束缚撤去了,就能做得出来,说得出口.除非是理智极强的人,才能控制得住。
武同春没有问,白石玉却自动他说出了口:“小弟仆仆风尘道,为的是要找一个人,讨一笔债。”
武同春应道:“嗅!找人讨债,什么样的人?”
“小弟的妹夫!”
“妹夫?”武同春眼睛大了。
“不错,他毁了舍妹。”
“怎么说?”
“他怀疑舍妹不贞,横加折辱,舍妹含恨自决……”
武同春心头一震,所猜不错,真是同一类的事,脱回道:“白兄……要杀人?”
白石玉挫牙道:“不,杀了他太便宜他了,他必须付出合妹所承受的痛苦代价……”
武同春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颤,道:“如何付法?”
白石玉恨声道:“很简单,要他自我诛心,慢慢消磨那椎心刺骨,生不如死的滋味。”
身受其痛,武同春对女人多少有些成见,淡淡地道:“白兄,恕在下多嘴,令妹真是无辜的么?”
白石玉红着眼道:“一个舍得抛下亲生骨肉,自我结束生命的人,内心是如何痛苦?她临终还誓言清白无辜,她那无情无义的丈夫,拿不出证据,心却是铁到底。一个女人,名节受损,能活下去么?”
武同春默默无语,他在想他自己的事。
凝碧和许中和私通,是自己发现的,她因羞愤而引火自焚,如果不是许中和那人面兽心的东西引诱,凝碧不会失节,也就不会死。基于人道,他留下了孽种遗珠,没有被弃,但那是一根刺,看见她就想到她娘的恶心事,心念之中,不由忘形地脱口道:“孽种!”
白石玉惊声道:“武兄说什么?”
武同春自知失态,但在以酒遮脸下,反应便不如平时的锐敏,沉声道:“没什么,在下自想一件不相干的事。”
白石玉若有深意地道:“做人太难,不管是有心,或是无意,都不能错一步,否则就得付出可观的代价。但,一错到底不回头的,可怜而不可恕,武兄以为如何?”
武同春未加深思,脱口道:“犯了错就得讨相等或加倍的代价,根本不值得怜悯。”
白石玉扬眉道:“对,小弟的看法与武兄一样。”
就在此刻,外面传来了得得的马蹄声,到店门口停住,一个女人的声音道:“小姐,这家已经开门应市,歇歇吧?”
另一个声音道:“也好,把马拴下。”
武同春脸色骤变,酒意全消了,目光乱扫……白石玉皱眉道:“武兄怎么了?”
武同春惶急地道:“在下不想见门外来的人,不知这店有后门没有?”
白石玉困惑地道:“是仇家么?”
话声才落,两条窈窕身影,已出现店门。
来的,赫然是紫衣少女素心主婢。
武同春故意垂下头,他不愿沾染情孽,更不愿把惹黑白道江湖闻名丧胆的“黑纱女”,同时,对方的意图难测。
白石玉向店门张了一眼,悄声道:“武兄,这两位姑娘是谁?晤!天仙化武同春不答腔。
门外,小青高声道:“小姐,巧啊!他在这里,还有那……”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顿住了。
武同春可无法装作了,硬起头皮起身招呼道:“素心姑娘,幸会,请进!”
紫衣少女嫣然一笑,与小青进人店中,脆生生地道:“武大侠,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这位是……”
第四章
白石玉不待武同春引介,起身一揖道:“在下白石玉,与武兄是朋友。也是不期而遇。
姑娘与武兄想是……”
后面的话照样顿住,等对方的反应。
紫衣少女落落大方地道:“我们也是朋友!”
白石玉“啊”了一声,目光转向呆在一边的小二,道:“快收拾桌子,重摆!”
紫衣少女抬手道:“不必了,我有几句要紧的话,要跟武大侠谈,能找到他是运气。”
武同春内心一阵忐忑,不知道这天仙化人的魔女想要耍什么花样?白石玉相当知趣,立即带笑道:“在下也有急事要办,失陪了,后会有期!”
说完,抱了抱拳,煞有介事地匆匆离座,并且把一块银两塞在小二手里,然后扬长而远去。
紫衣少女笑容一敛,道:“武大侠,我们边走边谈!”
显然,她要谈的话不愿被别人听到。
武同春点点头,心里大感不安。三人出了店,武同春与紫衣少女并肩前行,小青拉着两匹马随后。
不久,到了镇外无人之处,停了下来。
武同春深深瞬了对方一眼,期期地道:“姑娘有何指教?”
紫衣少女面色一正道:“我有件事要警告你!”
武同春错愕地道:“警告在下,请问……什么事?”
紫衣少女稍事沉吟,道:“我自己也不知道做的是对还是错,不过……我忍不住要这样做,你不必问原因。我只有两句话要告诉你,头一句,你马上远走高飞,最好是不与任何人接触;第二句,如果你碰上一个伟岸的赤面老者,绝对要回避、别顾身份,别择手段,尽力设法躲开,不然……后果堪虞。”
武同春既骇且震,脱口道:“为什么?”
紫衣少女道:“我刚说过不要问,只照我的话去做就可以。”
武同春欲言又止,她口中的伟岸赤面老者,定是个十分可怕的人物,十有九是“天地会”的高手,她为什么巴巴地寻来警告自己呢?是了,她不止一次说过要自己活下去,为什么?这内中有什么蹊跷?紫衣少女锁眉苦想,突地一跺脚,像决定了一件大事,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逆向武同春,道:“这东西你收着、不得已时可以保命。”
小青急声道:“小姐,你不能这样做。”
紫衣少女苦苦一叹道:“不这样不行!”
小青道:“小姐,你没想到后果?”
紫衣少女不理小青,上前一步,道:“快拿去,好好收藏,不可落入人眼,不到生死交关之时,不许亮出来。”
基于好奇心理,武同春接过手来,一看,是一块彩玉,有半个巴掌大,没雕刻成任何形,就是一块玉,这玉能保命。
紫衣少女又道:“藏好,快离开!”
武同春心头一片凌乱,不明白对方的心意,也分辨不出自己的感受,茫然道:“在下……怎能接受姑娘的东西?”
紫衣少女大声道:“收起来!”像是命令,而且具有很大的威力,使人无法抗拒。
武同春无可奈何地纳人怀中。
紫衣少女挥手道:“你可以走了。”
此刻,不远的地方,一间草屋中,正有一对眼睛,窥视着这边的动静,他,正是神秘的蓝衫书生白石玉。
武同春定定神,鼓足勇气道:“在下只问一句话,答不答复在于姑娘。”
紫衣少女眸光一闪道:“你问吧?”
武同春定定神,沉疑十分地道:“姑娘是否‘黑纱女’?”
紫衣少女惊愕地道:“什么?我……‘黑纱女’?”
小青也跟着叫道:“什么?你说我家小姐是‘黑纱女’?”
紫衣少女接着道:“武大侠,你怎么会有这奇怪的想法?”
呆了呆,武同春讪讪地道:“在下说过,姑娘可以不回答的。”
紫衣少女道:“我问你为什么要这样想?”
武同春硬起头皮道:“昨晚在林子里,黑纱标记吓走了追杀在下的‘天地会’高手司马一夫一行,而当时,现场并没别人。”
紫衣少女喘口气,道:“我听见林外的叫声了,但我并不在意。”
武同春紧迫着追问道:“姑娘为什么不在意?”
紫衣少女道:“我也是女子,与‘黑纱女’河井不犯,她不会对我下手。”
武同春期期地道:“这么说,姑娘……不是……”
小青快口代答道:“当然不是!”
武同春心里并未释然,对方不承认,也是没法的事。
就在此刻,一骑快马,狂驰而至,马嘶声中,硬生生勒住,武同春定睛一望,不由暗道一声:“苦也!”
来的竟然是身段美好,声音迷人,而面目却奇丑的“魔音女”,一连串的故故,可以说全是她引起来的。
冷笑一声,“魔音女”跃下马背,走近前来,马鞭向空一挥,丑脸一下子扭成了个怪形,横眉竖眼,那模样,说多难看有多难看。
“魔音女”冷冷开口道:“好哇!原来是这么回事。”
紫衣少女粉靥一片冰寒.嘴角含着一丝冷笑,站着不动,小青却赶紧挪步,站到紫衣少女身后。
武同春兀立着,可一点也不担心,“魔音女”碰上了“黑纱女”,准有好看。
“魔音女”的目芒,在武同春面上一绕,然后射向紫衣少女,厉声道:“你不要睑!”
紫衣少女不屑地回敬了对方一眼,道:“我什么不要脸?”
“魔音女”道:“你凭着长得像妖精,迷惑男人。”
“男人,谁?”
“告诉你,他是我的人!”
“你的人?天下长得像样的男人都是你的?”
“你想死?”
“这句话还轮不到你说。”
“听清楚,找想要的东酉,一定要到手,得不到便毁掉。”
武同春机伶伶打了一个寒颤,但心里却觉得很奇怪,双方不通名问姓,见面就斗上,是素识还是曾经斗过?小青紧抿着小嘴,面上现出了鄙夷之色。
紫衣少女冷哼了一声道:“你无妨当面问问,他是不是喜欢你,只要他一点头,我马上放弃。”
“魔音女”怒极,欺身上步,“刷!”地就是一鞭。皮鞭,但却发出锐厉的破风声,不殊金刃,这份功力,着实惊人。
紫衣少女轻轻闪了过去,寒声道:“这一鞭算让你,再要不识相的话我就动手。”
“魔音女”却乘势一鞭挥向武同春,疾逾电闪。
武同春侧身划开,鞭梢擦衣而过,外衣被切开半尺长一道口,鞭风如刃,触肤土痛,小禁为上心头大凛。
“魔音女”两击落空,更加敞怒,举步再上……武同春手按剑柄,准备应战。
紫衣少女娇躯一弹,横在两人之间,大声道:“武大侠,你走,等看热闹么?”
“魔音女”厉叱道:“不许离开!”
紫衣少女从鼻孔呼出声来,道:“你阻挡得了么?”
“魔音女”阴声道:“我会留下他的命!”
紫衣少女道:“有我在你就办不到。”
“魔音女”道:“那就试试看!”
小青靠近武同春,用手拐碰了他一下,低声道:“大侠不走,等着看热闹么?”
武同春踌躇着,即使不计名声,如此逃命,也未免太窝囊了。
小青又道:“别使我家小姐为难,对方马上会有人来。”
“别使小姐为难”几个字打动了武同春的心,不管紫衣少女是否“黑纱女”,单只找来示警,并赠彩玉这一点就证明并无恶意,当下点点头举步便走。
“魔音女”大喝一声:“站住!”
斜里便挥鞭截到。
娇叱声起,紫衣少女素手疾挥,一道排山掌力,暴卷而出,“魔音女”被震得前跄八尺多。
武同春乘此机会,弹身电驰而去。
身后,传来“魔音女”的厉叫声:“你专门跟我作对,我跟你拼了!”
武同春一口气奔出四五里地,才缓下身形,他想:“紫衣少女素心,到底是不是‘黑纱女’?照‘无我大师’的说法‘黑纱人’黑纱蒙面,从未以真面目示人,又以黑纱作标记杀巴氏双虎,是自己亲眼看见的,根本连影子都不曾显露,而听口气,‘魔音女’与她并不陌生,如果她是‘黑纱女’‘魔音女’敢跟她斗么?如果不是,那昨夜在林子里黑纱标志惊走司马一夫又作何解释?只有一个可能,她有双重身份,明里一个,暗里一个,可是……仍然说不通‘魔音女’刚刚说专门跟我作对,这表示并非第一次发生争端……”
想不通,他索性不去想。
这一折腾,已是日头当顶了。
正行之间,忽然发现一条蓝衫飘飘的人影,走在前头,从背影,可以看出正是在镇上小酒店分手的白石玉。
这可就透着奇怪了,刚分手,又碰头。
白石玉没回顾,武同春保持距离跟着,一先一后,又走了两三里,武同春忍不住加速步子追上,白石玉回头一看,哈哈一笑道:“妙啊!武兄,我们竟走上了同一条路。”
武同春与对方并了肩,道:“是很巧!”
白石玉道:“那位姑娘堪称花中之花,是武兄的红颜知己?”
武同春道:“说笑了,在下是有家室的人,怎会有红颜知己?”
“那是普通朋友?”
“可以这么说。”
“不过……照一般的说法,男女之间,只有男女之情,没有友情……”
“在下不敢苟同,武林儿女,有别于世俗儿女,多半不拘小节。”
“话是不错,但以武兄的英俊倜傥,又是名门之后……”
武同春听得有些刺耳,不悦地道:“白兄把话说远了!”
白石玉一个劲地又道:“有诸内必形诸外,即使是一个说谎成癣的人,他身上有样东西不说谎,就是眼睛,那位紫衣姑娘一进店门,便已看出她眸子里流露的那份微妙神色。”
武同春为之语塞,这一点他不能否认,对方在有意无意之间,是有这意向。
白石玉猛一拍手道:“对了,小弟听一个老叫化说,武兄是被两位女子救走,就是她们俩么?”’武同春漫应道:“不错!”
“对方什么来路?”
“这……不知道。”
“天地会”势大如天,敢从对方手里救人,不但非普通人物,而且与武兄的关系定非泛泛才肯犯这大的险,武兄说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
“那就令人费解了。”
迹近盘洁的口吻,使武同春心中又升起了反感,闭上嘴不答,对付多舌好事的人,三缄其口是一剂妙方。
白石玉似有所觉,自我解嘲似地道:“小弟话太多了,不过,完全出于关切,没有别的意思。”
武同春在心里暗道:“谁要你关切?完全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白石玉又道:“武兄意欲何往?”
武同春淡漠地道:“在路由路,没有一定的去向。”
白石玉道:“小弟也是一样。”
武同春心里暗忖:“这姓白的人长得像女人,多嘴多舌也像女人,几次碰头,不能说全是巧合,他有点阴魂不散,意图何在?”
心念动处,立即起了戒意,随口道:“白兄不是说要找令妹夫讨债么?”
“不错,但谁知道人在哪里,只有去碰。”
“噢!”
“武兄不用说,还是要找那姓许的?”
“晤!”
突地,白石玉止步朝路边树丛一指,道:“武兄,你看那是什么?”
武同春转头一望,道:“像是个人!”
白石玉道:“我们去看看。”
武同春前车之鉴,实在不想多事,冷声道:“多半是不耐炎暑,在树卜纳凉打肫!”
白石玉道:“不对,像是个出家人,衣袍颜色是灰……”
仔细再看看,惊声道:“没错,光头,不是尼姑便是和尚。咦!这边草丛里……”人已弹了过去。
武同春跟了过去,一看,头皮发了炸,草里是具尸体,已经僵了,死者腰间别着斧头绳索,村俗打扮,看来是个樵子。
是被杀还是急症突发而死?由此断彼,树丛中那出家人恐怕也是具尸体。
武同春折身掠了过去,一看,脱口愣呼道:“怎么会是他?”
白石玉也靠过来,道:“他是……啊!这是恐怖的凶杀。”
横尸林中的,赫然是被尊为圣僧的“无我大师”。
是谁?有这么高的能耐,夺取“无我大师”的性命?还有那草丛中的樵子,不是江湖人,何以也被害?武同春激越非常,“无我大师”曾与他有数面之缘,且曾暗示想造就他成一个杰出的高手,而他拒绝了,想不到一代圣僧,竟抛尸荒野。
突地,“无我大师”的手动了动,武同春以为是眼花……白石玉俯身一探,栗声道:
“还没断气!”
武同春跪坐下去,试探之下,发觉人是没死,但脉息若断若续,极微,几乎难以觉察,他非歧黄高手,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处理,脱口道:“该怎么办?”
白石玉也蹲了下来,再次伸手触探,摇摇头,道:“心脉已断,神仙难救“不知是什么人下的手?”
“武兄认识这老和尚?”
“曾有过数面之缘。”
“能毁得了这老和尚,这下手的人,当是个相当可怕的人物。”想了想,又道:“小弟来试试看,能不能使他开口!”
说着,细嫩如女子的手指,按上“无我大师”的“脉根穴”,从指尖迫出了气,缓缓注人。
武同春一目不解地注视着。
只片刻工夫,”无我大师”居然定了呼吸。
武同春却紧张得停止了呼吸。
再片刻,“无我大师”的面皮微微抽动,最后,竟睁开眼来,但业已失了神,像一对死鱼眼。
“大师,大师,……”武同春轻唤着,声音是颤栗的。
白石玉右手输元如敌,左手并食中二指,连点“无我大师”十二处大穴。
“无我大师”瞳孔中放出一线光彩,口唇连连启动,发了话,声细如蚊,根本听不出说的是什么。
武同春激动地道:“大师,振作些,还记得晚辈武同春么?”
“无我大师”口唇仍动个不停。
武同春大是着急,如果老和尚一口气上不来,谜底便永远无法揭晓了,想了想,把耳朵凑近“无我大师”的口边,这下,勉强可以分辨了。
“少施主……缘法,老衲贴身……奉赠……结大善缘……”
武同春急声道:“大师,谁下的手,谁?”
久久,“无我大师”才又迸出一句蚊子叫般的声音道:“是……是……西门……”以下的声音沉默了。
武同春大叫道:“西门什么?”
白石玉喘口气道:“圆寂了!”
武同春直起身,咬牙望天,他在回想“无我大师”遗下的每一个字,又谈到缘,这确实是缘,偏偏这么巧,赶上老和尚最后一息,这的确是冥冥中的安排。
老和尚说,他贴身有样东西奉赠,要自己结大善缘,老和尚在初见面时提到过,那时自己根本听不进去,大善缘指的是什么?白石玉悠悠开口道:“武兄,看你的神情,跟这老和尚似乎不止数面之缘?”
武同春心中一动,暗忖:“他又要追根究底了,不得不防,说话得保留些。”
想着,深深望了白石玉一眼,站起身来,道:“侧隐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死者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先辈,又是位出家人,稍有人心的人,能不寄人悲愤?”
义正词严,白石玉拱手道:“是,是,是极了,武兄风范,今小弟折服。”
“不敢!”
“对方,武兄刚才说出西门二字……。”
“是老和尚的遗言,可能是凶手的姓,可惜……他不能全说出来。”
“西门……当今武林之中,黑白两道的拔尖人物里头,谁姓西门?……别的还说了些什么没有?白石玉意似不信,毫不放松地道:“武兄曾倾听了很大工夫,不止这一句吧?”
这一问又招武同春的猜疑,冷冷地应道:“是说了不少。一个字也听不清楚,只听清楚了西门二字。”
白石玉不再追问,转话道:“目前如何善后?”
武同春道:“只有就地掩埋了!”
白玉石道:“那我们动手吧?”
武同春心意一转,道:“白兄,我们分头做,烦你去掩埋那樵子,圣僧善后由在下处理,藉以表示相识之情,如何?”
白石玉不疑有他,点头道“好,就照武兄的意思。”
白石玉转身去料理料丛中的樵子。
武同春俯下身,迅快地伸手在“无我大师”贴身一摸,果然摸到一个纸包,忙取了出来匆匆扫一眼,塞人衣里,然后动手掘坑。
足耗了半个时辰,才掩埋妥当。
就地取材,树了墓碑,“无我大师”的碑上自然是名号,而那樵子却不知来历,白石玉可灵巧,在碑上指书:“无名采樵者凶死道旁,希其家属认尸归葬。”
料理完毕,武同春突地想到一件事,脱口道:“莫非是她下的手?”
白石玉一震,道:“谁?”
武同春道:“黑纱女!”
话出口,立觉不太妥当,但已无法收回。
话已滑出口,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把声音放低道:“死者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这是她的手法。”
白石玉道:“武兄检查过尸体?”
武同春怔了怔,道:“大略看了一下足以致命的部位。”
其实他并未看,只是猜测,事实上看了也没用,武术中能杀人于死而不留痕迹的手法,虽不常见,但却不少,而最主要的一点,是紫衣少女只报名而不道姓,安知她不是姓西门,又安知她报的名是真是假?白石玉笑笑道:“武兄不嫌太武断么?”
“何以见得?”
不见得凡是没有显著伤痕的死者,都是‘黑纱女’所杀。”
“这只有她自己知道。”
“武兄是认定了?”
“在下只是说可能。”
“好了,我们不必为这件事争执,反正人已死了,而武兄并非苦主。”
武同春本想再说什么,但想一想止住了,与姓白的争,的确太无谓,而且实际上只是怀疑,并没确切证据。
白石玉一抬手,道:“事情完了,我们该上路了!”
我们上路,他倒是一厢情愿,难道他是缠定自己了?武同春心里想着,口里幽幽地道:
“我们仍然同路么?”
“武兄不高兴与小弟同路?”
“不是不高兴,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武兄没有固定的去向,小弟也是一样,结伴同行,一方面个面多谈谈,增进彼此间的了解……”
武同春不想再听他的饶舌,一偏头,道:“如此,请吧?”
一条人影,拨草拂枝,歪歪斜斜地奔到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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