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劫火鸳鸯-第2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严格说起来,这种治法,近于残忍,一个盖世剑手,硬设法要他落败,实在是空前绝后的怪事。
武同春笑笑道:“这是晚辈愿意的,说不上恩,也谈不上情。”
“墨杖夫人”情意殷殷地道:“此刻距天明已经不远,无论如何屈驾容老身敬一杯水酒,少侠如要坚拒,便是不赏面了。
武同春暗忖:“白石玉说过,等候到日午前,现在已将黎明,他很可能不在原处,而且‘墨杖夫人’留客情殷,不答应便是无情!”心念之中,道:“晚辈应命!”
“墨杖夫人”下阶落院,拣起地上断剑,凝视了片刻,老脸泛起了一阵异样的表情,显然,她表面上故作无事,内心仍然不免有所感触,武人好名,千古定例,而她却毁了丈夫的名。
武同春胜了“乾坤一剑”,并没有欣喜的感觉,反而觉得空虚,他也无法分析,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久久,“墨杖夫人”才回过神来,道:“请随老身来!”
刚刚进人厅中坐定,那管家老者随即出现。
“墨杖夫人”道:“李管家,有事么?”
老者躬身道:“酒菜业已齐备,该摆在何处?”
“墨杖夫人”想了想,道:“就搬来此地吧!”
老者应命而去,不一刻,原先的两名侍女和两名粗婢,端来了酒莱器皿,拉桌布椅,只片刻便已舒齐,粗婢退下,两名侍女留侍。
“墨杖夫人”肃客入座,开始饮宴,富豪人家的派头,高贵的器物,配以精致的菜肴,在一般的酒店是享受不到的。
天明、日出,酒兴阑珊。
武同春正待开口告辞……管家的老者,形色仓惶,匆匆走了进来,栗声道:“禀夫人,天地会特使在外厅求见!”
武同春意外地一震。
“墨杖夫人”变色道:“什么,天地会特使?”
“是的!”
“怎么说?”
“要面见夫人!”
“奇怪,老身从不干预江湖事,天地会怎会找上门来??“夫人能接见么?”
“好,老身马上到!”
老者躬身退了出去。
武同春忍不住道:“天地会特使上门,准没什么好事!”
“墨杖夫人”皱了皱眉头,道:“少侠宽坐片刻,老身去去就来!”
武同春起身道:“夫人只管请便!”
他本待要走,听说天地会道特使来到,他不想走了,好歹得知道下文,说不定与自己有关。
两名侍女伴随“墨杖夫人”离去。
武同春枯坐了片刻,起身到小院中踱步,猜不透其中蹊跷,想出去看看,又怕节外生枝,给主人带来麻烦,因为他与天地会之间水火不容。
突地,侍女之一匆匆奔来,抓起“乾坤一剑”自折的两截断剑便走。
武同春心中一动,开口道:“姑娘,怎么回事?”
侍女吐口气,道:“对方要逼迫主人加人天地会!”
目芒一闪,武同春道:“要这断剑何用?”
侍女道:“夫人要以此证明家主人已经退出江湖!”说完,掉头疾走。
武同春心念一转,尾随而出,到了外厅边,只听一个极度春耳熟的声音道:“夫人,本特使奉命以礼敬请,请夫人三思!”
话声入耳,不由血脉贲张起来,他听出是天地会巡监童光武的声音。
“墨杖夫人”悻悻的声音道:“童特使,请上覆贵会主,拙夫已折剑为誓,退出江湖。”
“这很难!”
“什么意思?”
“敝会主一旦决定一件事,从不更改!”
“这……岂非强人所难?”
“尊夫当年名震寰宇,剑下无二招之敌!这等身手,弃之太可惜,该在武林中一展雄才,共襄伟业。”
“老身无法应命!”
“夫人可要想好了,本使重说一遍,敝会主不会改变已经决定的事。”
“又怎么样?”
“本会一向的原则是,非友即敌,而本会不轻易放过敌人。”
“是威胁么?”
“随便夫人怎么解释,本使告辞,明日午正,将再造府聆取回音。”
“不送!”
“免!”
武同春意念一转,赶紧门入角门,他不愿在此地现身动手,以免增加“墨杖夫人”夫妇的麻烦。
童光武昂首而去。
武同春疾趋厅门,抱拳道:“夫人,晚辈告辞,有急事待办!”
不等“墨杖夫人”的反应,立即转身向外走去,到了在门外,只见五骑马已在十丈之外了。
审视了一下形势,武同春斜里掠身抄截,疾逾鹰隼。
童光武一行五骑,奔到了岔道口。
“停住!”喝话声中,武同春现身出来。
童光武厉叫一声:“冷面客!”
四名随行武士,一听“冷面客”之名,登时面色惨变。
武同春冷极地道:“下马!”
童光武陡地一夹马腹,那匹坐骑拨开四蹄,狂奔而去,四名手下也跟着催马,武同春冷哼一声,展开身法,两个起落,与童光武的坐骑驰了个并齐。
手掌挥处,童光武离鞍而起,飘落地面,那骑空马,眨眼便没了影儿,四名手下,那敢停当,乘机溜去。
武同春兀立在童光武身前,寒声道:“姓童的,拔剑自卫!”
童光武自忖不是武同春的对手,但却脱不了身,硬起头皮道:“你准备怎么样?”
武同春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道:“杀你!”
童光武虽说不是武同春的对手,但也并非庸手,而且身为江湖第一大帮会的巡监,当然不能表现得太窝囊。
“呛”地拔出剑来,冷厉地道:“‘冷面客’,你少张狂!”
霜刃徐徐出鞘、横起。
随着武同春的霜刃出鞘,现场顿时充斥恐怖的杀机。
走不脱,只有拼命一搏,童光武聚气凝神,准备全力以赴,现在,他唯一的希望是有援手来到。
但,这只是梦想,事实上不可能,天地会中除了会主没与武同春交过手外,找不出堪与匹敌的高手。
武同春冷酷地道:“童光武,本人特别让你先出手,免得你死不瞑目。”
事实如此,童光武也不想口头上相斗,沉哼一声,手中剑倏然划出,意存拼命,出手的势道相当惊人。
他曾挑战过武同春,但当时武同春并未施展玄黄剑法。
白光腾起,闷哼倏传,童光武连退了四五步,脸孔起了抽扭,长剑下垂,持剑的手鲜血长流。
武同春欣身上步,寒声道:“姓童的,现在你死而无怨了!”
情急拼命,童光武猛然挥剑。
“锵”地一声,童光武的兵刃脱手飞去,武同春的剑尖,抵上他的心窝。
童光武面色倏呈死灰。
蓦在此刻,一个声音道:“你不能杀他!”
武同春收剑回身,一看,来的竟然是白石玉,登时杀机更炽,怒声道:“你什么意思?”
白石玉道:“我说你不能杀他!”
武同春咬牙道:“为什么?”
“当然有极大的理由!”
“什么理由?”
“将来你就知道。”
“白石玉,你也是本人要杀的对象,你自身难保,还庇护别人?”
“那是另外一回事!”
武同春冷极地哼了一声,道:“我先杀他再宰你。”
白石玉面不改色地道:“你绝对办不到,你下手,我便出手,现在我俩之间的距离是三丈,但我不会比你慢,他倒下,你一样倒下。”
武同春愤怒交迸,但也十分困惑,他想不透白石玉为什么要维护童光武,当下一挫牙道:“你无妨试试看?”
说着转身……白石玉厉叫一声:“躺下!”
武同春曾吃过他的亏,可真的不敢大意,闻声之下,藉转身之势,斜斜闪出两丈之外。
童光武乘机电闪而遁。
白石玉面带冷笑,看样子他没真的出手。
只是虚张声势,制造童光武脱身的机会。
武同春恨到了极外,一个飞弹,迫到白石玉身前八尺之地,半话不吭出手就是一剑。
白石玉似看准了武同春会来这一手,在剑芒闪动的同时,划了开去,动作快捷得似幽灵般。
套一句俗话,武同春气得七窍冒烟,对方凭仗身法,不肯正面应战,功力再高也是枉然,气极狂吼道:“白石玉,你是男子汉么?”
白石玉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随便,男人、女人,不都一样是人。”
武同春牙痒痒地道:“你庇护童光武的目的何在?”
白石玉道:“受人之托!”
武同春瞪眼道:“谁?”
白石玉一字字地道:“黑纱女!”
武同春心头狂震,张着口说不出话来。
“黑纱女”竟然会托白石玉庇护童光武,这的确是匪夷所思的怪事,“黑纱女”是天地会的敌对者,曾有不少会徒毁在她的手下。
而童光武是天地会的巡监,又是会主千金“魔音女”的爱人,这关系怎么也拉不上。
白石玉相当狡猾,一定是他信口开河,他之纵走童光武,一定另有原因。
武同春忍着气镇定了一下心神,寒声道:“白石玉,你说‘黑纱女’托你维护童光武?”
白石玉不假思索地道:“不错,正是如此!”
“为什么!”
第十七章
“她没说,在下也不知道,总是有原因的。”
“你不知道,而你答应了?”
“那是没办法的事,在下不敢拒绝她。”
“真的是如此?”
“假不了!”
武同春冷极地哼了一声,道:“你答应替她保护别人,她有没有答应保护你?”
白石玉眉毛一扬,道:“有的,有的,这是条件互惠。”
目中杀芒一闪,武同春脚步一挪,道:“我现在杀你,她也会现身保护?”
白石玉耸耸肩,微一莞尔,道:“兄台,如果在下不跟你正面交手,你便杀不了在下,而在下之所以改变当初的诺言,是‘黑纱女’一再交代的,并非在下出尔反尔。”
武同春不屑地道:“当然,很好的借口,但那是你与她之间的事,跟本人无涉,她保护你,本人杀你,是两回事,对么?”
白石玉声音一冷,道:“在下说过这件事是场天大的误会,兄台何不先问问华锦芳本人,明白情况之后,再找在下理论?”
武同春咬牙切齿地道:“眼见是实,还有什么好问的?你们可以诡词以辩……”
白石玉道:“兄台的心意在下明白,其实何必替武同春操心,他不会戴绿头巾的!”
这句话,像一柄利剑直插入武同春的心房,这是他心灵上无法弥缝的巨创,这巨创使生命对他失去了意义。
他曾经考虑到解脱,只是为了女儿遗珠,以及欠人的,人欠的,他必须有所交代,所以才活下去。
他开始发抖,目中的厉芒似乎锐利得可以杀人,一颗心在滴血……白石玉笑了笑,又道:“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肖,看开些,不必太认真。”
每一个字,都像钻心的利箭,这是有意而恶毒的讥讽,武同春双目几乎要喷出血来,狂叫一声,霜刃暴然挥出,森寒的剑气,裂空电卷。
一声惊叫,白石玉退射两丈之外,胸衣已裂了口。
武同春揉身疾进,又是一剑扫出。
白石玉飞泻而去,翩若惊鸿。
武同春狂喘着,是激愤过度的缘故,他没追去,他自知在身法上斗不过白石玉,追去是白费气力。
太阳已升得老高,武同春像置身在黑暗的激流中,旋转、升沉、撞击、昏昧,又像被宰割,撕碎,这是无形的炼狱。
“得!得!”是杖头点地的声音。
武同春心头一动,回到现实,抬头望去,来的竟然是“鬼叫化”,忙迎了上前,拱拱手道:“您老怎么会到此地来?”
“鬼叫化”道:“找您老弟呀!”
武同春收了剑,道:“您老找在下有什么指教?”
“鬼叫化”左右一张顾,显得很神秘地道:“附耳过来!”
到底什么事如此神秘?武同春挪步靠近前去,只觉穴道猝然一麻,连意念都不及转,便栽了下去。
“鬼叫化”老脸倏沉,再伸杖加点了武同春三处大穴。
武同春骇异莫名,他做梦也估不到老化子会对他猝然施袭,穴道被制,但口还能开,厉声道:“您老,这是怎么回事?”
“鬼叫化”语冷如冰地道:“小子,我老要饭的终生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错把你小子当一个人看待,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武同春满头玄雾,激动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叫化”厉声道:“别跟我老要饭的装佯,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明白!”
武同春瞪眼道:“在下做了什么?”
人影闪晃中,三名老丐与一名中年魁梧丐者,武同春认得这中年丐是“鬼叫化”的传人“大力丐”,膂力相当惊人。
四人现身之后,立即各占位置,每个人的脸色都相当难看。
“鬼叫化”一挫牙,道:“你为什么对本帮邱长老下毒手?”
心头猛然剧震,武同春惊叫道:“邱长老……这话从何说起?”
其中一个额有疤痕的老丐冷厉地道:“本帮规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杀害本帮长老,就得偿命。”
武同春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这实在是黑天的冤枉。
“鬼叫化”一顿手中打狗棒,狠瞪着武同春道:“你小子不承认也得承认,看这个……”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声破布,展开亮在武同春眼前。
破布上赫然是五个血字:“凶手‘冷面客’!”
武同春狂激地大叫道:“这从何说起?”
“大力丐”悲愤至极地道:“这是邱长老遇害临死前写在衣襟上的,我们在善后时发现撕下。铁证如山,老子今天要活割你。”
另一老丐接着道:“死人当不会说谎!”
“鬼叫化”紧跟着道:“杀人必有原因,小子,你杀人的目的是什么?”
武同春哭笑不得,喘了口大气,道:“根本就没这回事,您老何不静静地想想,在下有什么理由杀害贵帮长老?”
“鬼叫化”道:“现在就是问你理由。”
“没这回事,那来理由!”
“那是说死老诬栽你?”
“这当中……定有蹊跷!”
“你承不承认都是一样,反正罪证确凿,赖不掉的。”
武同春气极大吼道:“在下没杀人!”
“大力丐”脚步一挪,道:“师父,让弟子活裂了这狠子!”
“鬼叫化”抬了抬手,道:“且慢,反正他逃不了,非要他说出原因不可。”
武同春心乱如麻,怎么也想不通邱长老何以会留字指自己是凶手,深深一想之后,力持镇定道:“贵帮邱长老在何处被杀?”
“鬼叫化”道:“离三十里的龙头驿。”
“龙头驿?……在下根本没去过。”
“你还要狡辩?”
“怎么能硬指在下是凶手?”
“血字,还有……邱长老身上仅中一剑,没有反抗迹象,只你有这份能耐。”
“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
“昨晚?”
“不错,怎么样?”
武同春松了口气,道:“在下打从昨天下午起到现在,在替人办事,有人可以证明。”
“鬼叫化”眉毛一挑,道:“你替谁办事?”
武同春略一踌躇,为了洗冤,只好据实道:“墨杖夫人!”
“鬼叫化”动容道:“墨杖夫人,你替她办什么事?”
武同春道:“事关别人隐私,您老可以找她问问,在下不便绕舌。”
“她住在哪里?”
“离此不远,向西北行,可以看到一幢巨宅,那便是她夫妻住处。”
“夫妻……你是说她丈夫‘乾坤一剑’还在人世?”
“不错!”
“好,老要饭的马上去查,在事实真相未明之前,仍得要委曲你一下,先放开你三成功力……”说着,用杖头在武同春身上点了两点。
武同春站起身来,功力是回复了些许,但只能帮他行动,谈不上反抗或交手,他并不恨“鬼叫化”。“鬼叫化”对他如此,已经算是很宽大了。
“鬼叫化”一摆手,道:“你们在附近待命!”
四个丐帮高手,齐齐应了一声,施礼而退。
“鬼叫化”这才偏头问武同春道:“你带路,走吧!”
武同春无话可说,举步便走,他只希望“墨杖夫人”能证明他的无辜,然后再追查这桩公案。
如果死者所留血字是真,那无疑是有人冒名行凶。
不到半个时辰,来到了“墨杖夫人”居住的巨宅,武同春上前扣动门环。
奇怪,许久没人应门,连半点回响都没有。
“鬼叫化”冷冷地道:“你如果玩花样,老化子要你好受。”
武同春报以一声苦笑,继续叩门,久久,仍无任何反应。
“鬼叫化”不耐烦地道:“你到底捣什么鬼?”
武同春不答他的腔,心里想:“自己离开此地到现在,至多是两个多时辰,大白天又不是晚上,是不愿见客么?”
心念之中,报出了名号,还是寂然。
“鬼叫化”又开口道:“这真是‘墨杖夫人’的住处?”
“是的!”
“为何没反应?”
“不知道!”
“别敲了,越墙而入吧!”
“这……”
“别这那的,我们进去!”
两人越墙进入。
武同春凭记忆穿门入户,一路不见人影,心里大为嘀咕,不久,来到与“乾坤一剑”较量的小院,仍是一片死寂。
入厅一看,只剩下些粗重家俱,那些精致值钱的摆设,全不见了,窒了窒,脱口道:
“搬了家了!”
“鬼叫化”冷冷地道:“你是说宅主人弃家他去了?”
“除此别无解释。”
“这证明了什么?”
“……”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没有?”
“在下可以发誓,绝无半句虚语。”
“那本帮的邱长老,是死说谎的了?”
武同春木然呆立。
“墨杖夫人”夫妻会弃在而去,这是做梦也估不到的事,没了人证,说什么也不能使人采信。
“鬼叫化”冷森森地道:“这里本是个空无人住的庄宅,你故意信口编了这故事,企图脱罪,是吗?嘿嘿,你未免太幼稚了。”
武同春努力一咬牙,喃喃地道:“怪事,三个时辰不到,人去宅空“鬼叫化”怒声道:
“你到底想打什么至主意?”
武同春万般无奈,只好把昨夜入在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及迄童光武以天地会特使的身份,来此威迫“乾坤一剑”加盟的经过,说了出来。
“鬼叫化”眉头连皱,思索了片刻,道:“你等着别离开!”立即越屋而去。
真是人如其号,形同鬼魁,武同春没有逃的念头,他知道丐帮弟子遍天下任何人也逃不过追踪,事出蹊跷,逃不能解决问题。
目前,他急于要做的是自解穴道,恢复功力。
于是,他就地跌坐,急运“玄黄经”所载的至上心法,仅仅盏茶工夫,被制的穴道竟然冲开,他喜不自胜地站起身来。
“鬼叫化”去而复返,紧锁着眉头道:“老要饭的相信你的话!”
武同春大感惊奇地道:“为什么?”
“鬼叫化”道:“各厅房箱笼什物不少,而且很干净,没有积尘,证明不是空屋,厨下还有酒菜剩余,证明是匆匆离去。
“你不逃走,证明你胸怀坦荡……嗯,如果老叫化的判断不错,宅主人是为了逃避天地会的凶焰。”
武同春大为叹服“鬼叫化”的观察入微,析理合情,点头道:“在下拜服您老的察微观理!”
“鬼叫化’”冷冷地道:“这只是说你小子所说的关于宅主人的话不假,并非相信你没杀邱长老。
武同春从鼻孔里嘘口气,道:“在下与邱长老无半面之缘,连听都没听说过,有什么理由杀他?”
“鬼叫化”凌厉的目芒直照在武同春面上,沉疑地道:“邱长老在本帮中号称智多星,做人修养都到了家,他不会无中生有,留字陷害你。
“还有,武少堡主久不出面,而你用他的剑,又有‘玄黄经’的武功,你提不出合理的解释,老要饭的认定你是一个心怀叵测的可怕人物。”
武同春很想抖露真面目,考虑了片刻之后,又打消了这念头,淡淡地道:“您老现在准备把在下怎么样?”
“鬼叫化”一字一句地道:“杀人者死!”
武同春功力已复,根本就不在乎了,目芒一闪,道:“您老的意思,是要取在下的性命?”
“鬼叫化”道:“不错,就是这意思!”
武同春道:“您老恐怕难以如愿了。”
姜是老的辣,“鬼叫化”目珠一转,厉声道:“你已经自解了穴道?”
武同春道:“正是这句话。”
“鬼叫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愕然望着武同春。
武同春泰然地道:“关于贵帮长老遇害的事,在下认为是一项恶毒的阴谋,您老冷静地想一想。”
“鬼叫化”期期地道:“邱长老所留的血字……”
武同春道:“这便是症结所在,杀人嫁祸,必有目的。
“鬼叫化”目中凌芒一闪,沉重地道:“你完全否认做过这件事?”
武同春断然地应道:“是的!在下郑重否认!”
“会是谁干的呢?”
“在下一定要追出嫁祸的凶手。”
“本帮也不会放过!”话锋一顿,又道:“不过,话说在头里,在真凶没追出之前,你老弟仍脱不了嫌疑。”
“当然,这点在下明白。”
“鬼叫化”闭口锁眉,脸色不断变幻,似在考虑一件重大的事,半晌之后突地一拍脑袋,道:“对,只有这么办!”
武同春迷茫地道:“您老想到了什么?”
“一个妙策,可以使对方自动现形。”
“噢!什么妙策?”
“你必须死一次!”
心头一震,武同春栗声道:“死一次?……人,能死几次?”
“鬼叫化”趋近武同春身边,低语了一阵,道:“如何?”
武同春深深一想,道:“好是好,不过……如果对方不上钩呢?”
“鬼叫化”道:“好歹总得要试上一试,行不通再想别的办法。”
点点头,武同春道:“好,就这么办吧!”
“鬼叫化”吐口气,道:“老要饭的这就去安排,你也开始行动,记住时间地点,如果中途情况有所改变,老要饭的会差人通知你。”
武同春道:“您老请吧!”
官道上,武同春踽踽独行,他保持最高警觉,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行人。不久,果然发现被人盯上了梢,暗忖:“这第一步算成功了,希望不露破绽。”
正行之间,一个黄衣白发拄杖老人,迎面而至,他立即明白这是行动的第二步,这场戏必须演得逼真。
双方接近,黄衣老人沉喝一声:“站住!”
武同春停了下来,他身后跟踪的人也停下来,蜇向道边林中窥视。
黄衣老人上下打量了武同春几眼,宏声道:“你……莫非就是‘冷面客’?”
武同春冷冰冰地道:“不错,在下正是,您老有何指教?”
黄衣老人脸色一沉,道:“两月之前,有个叫裴永昌的年轻剑手,死在你的剑下?”
武同春道:“有这回事,但那是公平决斗。”
“公平么?”
“当然,各凭艺业,并未使任何手段。”
“不对吧?”
“什么意思?”
“比武较技,旨在互相切磋,应该点到为止,你为何杀人?”
“兵凶战危,难免有失手。”
“他已经认输,你不放过他,继续施杀手,这并非失手,是有意杀人。”
武同春目芒大张,寒声道:“您老是兴师问罪之?”
黄衣老人不假思索地道:“不错,老夫要替爱徒讨回公道。”
武同春故意大声道:“裴永昌是您老的传人?”
“嗯!唯一的传人。”
“这公道如何讨法?”
“你自己说过的,各凭艺业,生死不计。”
“那是死亡挑战了?”
“可以这么说。”
“您老如何称呼?”
“黄衣修罗!”
武同春怔了怔,向后挪了一个大步,振声狂笑起来。
黄衣老人怒喝道:“有什么好笑的?”
武同春敛住笑声,目芒一闪,道“您老真的是‘黄衣修罗’?”
“为什么不是?”
“听闻传言,“黄衣修罗”三十年前,死于东天目主峰之顶,难道说死了的人还会复活?”
“那是以讹传讹,老夫只是藉此归隐而已。”
“您老真的是……”
“半点不假。”
“就在此地解决么?”
“不,那会惊世骇俗,同时老夫也不希望这事传出江湖。”
“三日之后,老夫在伏牛山通天岩等你,不见不散,不死不休,你敢来么?”
“笑话!”
“一言为定,在日后在通天岩见面,老夫再说一遍,不许第三者知道此事,希望你不会怕死而失约。”
“怕死?哈哈哈哈,到底死的是谁,现在言之过早。”
“很好,三日后见!”
黄衣老人扬长而去,武同春也举步离开。
那盯梢的从林中现身出来,点点头,从侧方狂奔而去,武同春有意无意地回头瞟了一眼,顺官道缓缓行去。
日头歇山,万道霞光染得通天岩一片璀璨。
岩头寸草不生,朝西的一面下临绝壑。
此刻,一个黄衣老人兀立在岩顶上,映着晚霞,仿佛一尊金身神像。
这老人,正是“鬼叫化”所安排,化身“黄衣修罗”,与武同春约斗的一位丐门长老。
在另一边的峰头林间,隐伏着三条人影,在监视岩上的动静,相距约莫三十丈,中间是一个马鞍形的山凹。
不久,一个儒衫飘飘的人影。轻登巧纵,上了通天岩,他就是践约的武同春。
双方对立,不知交谈些什么。
然后双方对峙,作出准备交手之势。
黄衣老人用的是杖。
两条人影,在晚霞中僵化了,绝顶高手决斗,是不同凡响。
良久,日头沉落山巅,剩下山头一片近照,岩头顿呈黝暗。
剑杖交挥,双方终于动了手。
远望,分不清招式,但可以看出打得相当激烈,杖剑碰击之声,遥遥可闻,这是一场生与死的决斗。
约莫盏茶工夫,剑杖突然交叉胶着,激烈的场面,顿时变成冷寂,双方拼上了内力,人影移动,互有进退,显示功力相等。
在没结束前,无法预测究竟鹿死谁手,可惜的是岩头光秃,藏不住人,没有人能近观,只能遥望。
人影逐渐迫近岩边,从拉锯的情形看,双方有意把对手迫落悬岩。
又僵持了盏茶时间,变化突起,剑杖分开,交击,人影踉跄,分而又合,然后,双双坠落绝壑,一切寂然。
剩下空落落的岩头,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暮色苍茫中,三条人影登上了岩头,探视了一阵之后,也离开了。
岩下约莫三丈的壁间,是一个凹人的石窟,无论上望下视,都看不出来。
窟里,武同春、“鬼叫化”、“大力丐”和黄衣老人围坐。
黄衣老人已去了化装,回复了乞丐的本相,他是丐帮排行第三的长老“千面神乞”尤五常。
武同春显得余悸犹存地道:“在下实在担心万一下面的绳网没兜住,那可真的要假戏真做了。”
“鬼叫化”笑笑道:“人命关天,哪能马虎!”
“千面神乞”道:“虽说是表演,老叫化可真捏了把冷汗,剑是不长眼睛的。”
“鬼叫化”耸耸肩,道:“总算过去了!”
目光扫向“大力丐”,又道:“你陪尤长老先离开此地,连络小子们,看看这一着棋的结局。”
“大力丐”应声站了起来,“千面神乞”相继起身,拿起备好的飞抓,出窟揉升而去,窟里剩下武同春与“鬼叫化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