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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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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她自言自语,“不,应该是我看错了……”
  “到底褚什么?”风轻轻好奇死了,拉着顾弥想下去看看,顾弥站在原地,死死不动。
  不行。
  不可以。
  顾弥脑子一片浆糊翻搅。
  “顾弥!”
  身后骤然一声低吼,惊起顾弥快要停滞的心跳。
  她猛然转头,珀色的瞳孔倒映出一道被风吹起衣摆的瘦高身影。
  “过来。”他脸色发白,朝她伸出手,衣服被山崖上的猎猎长风吹得扬起,嗓音发哑,掺着海水的咸涩,再次重复,“过来。”
  顾弥用力眨了下眼,不太敢相信本该回H市的男人竟然会出现在这座私人岛屿上。
  她不由扭头看了眼山崖侧下面那块方方的石碑,随或的出现似乎印证了她半分钟之前的那个不可思议的猜想。
  不会的。
  她忍不住摇摇头,自我说服。
  随或眼睁睁看着她转头又扫了眼山崖下的那块石碑,海浪滔天,巨大的浪涛狠狠击打到坚硬石壁上,发出沉重的哀鸣,宛如鸣钟。
  男人清瘦的身形不知为何微微一晃,漆黑的瞳孔蓦地涣散。
  顾弥心口重重一跳,慌忙跑过去,正好抱住他站不太稳的身体。
  随或呼吸急促,双手紧紧抱住她,勒得她呼吸困难。
  海风带着听不清的声音远去,最终落入沉沉大海。
  随或抱着她,深呼吸,牙根发紧,尽力用平稳的声线说:“怎么去那边了?很危险。”
  说话间,抱着她的力道却半点也没松懈。
  “就,就到处转转,正好经过这里,想看会儿海来着,只是想看看海。”顾弥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磕磕绊绊解释。
  “别过去了。”随或搂紧她,把头埋进她颈窝,短发发梢侵/入她衣领,停留在她锁骨上,他低声说,像是请求,“以后都别过去,真的很危险。”
  骨骼快要被勒得咯咯作响,顾弥有点疼,听见他几乎带了颤音的声音,她乖乖点了点头,下巴蹭到他凉凉的鼻尖。
  随或抿唇,抬起头,猝不及防地吻到她下巴上,接着像是在搜寻什么,循着熟悉的气息往上亲吻。
  薄唇离她的双唇不过咫尺,灼热的唇息即将相互纠缠,他的动作却戛然而止。
  海风从冰凉的唇缝之间温柔地抚过,留下细腻的呼吸的味道。
  顾弥看着他的眼睛,声音轻如呢喃。
  “褚……或?”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再解释。
  今天更三章了,昨天的补回来了!!!可还行!!!再坚持几天,保持这个速度下去就快结束了!!!


第33章 
  随缘从高助理那里得知随或去了褚家那座岛时,电脑键盘差点被他摁断。
  “你再说一遍?!他去哪了?!”
  高助理老老实实重复了一遍。
  随缘再也不管那些个键盘鼠标老婆本,拎着外套加就往基地外面跑,身后跟了一串队友问他去哪儿。
  “去杀人!”随缘吼着。
  高助理苦口婆心劝说:“二少爷,你冷静点,你现在去也没用,你不知道那座岛具体位置啊。”
  “我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随缘骂道,“我不管,总之今天中午之前我要是到不了,我就跟我爸说你怂恿我哥回褚家!”
  高助理:“……”
  做人好难哦。
  “给我准备艘船……算了,我哥不是有架私人直升机么,你给我调来……真是够了,好不容易才从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滚出来,现在好了,自己又滚回去了!”
  “顾小姐也在。”高助理冷静地说。
  随缘:“……”
  他停下脚步:“你说谁在?”
  高助理说:“顾小姐参加了一个节目,今天正好最后一天。”
  “开什么玩笑?哪个节目组胆子这么大敢上那座岛?”
  “随总同意的。”
  “……”随缘被气得脑仁疼,“他是嫌死一次不够,还想死第二次吗?”
  “不会的。”高助理肯定道,“顾小姐还在,随总舍不得的。”
  好像有点道理?
  知道随或暂时没什么事,随缘稍微放松下来,等直升机过来的时间里,他有点受不了地和高助理唠叨:“你说我大哥怎么突然就想去那地儿了?以前不是连提都不能提的么?”
  废话,任谁被关在那种隔绝人烟鸟不拉屎的地方整整五年,谁都不会想提那地儿的。
  高助理尽职尽责发挥助理的作用:“二少爷,顾小姐在那里。”
  随缘卡了一瞬:“哦对,我忘了这茬,我哥去那儿……该不会是打算摊牌了吧?”
  高助理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二少爷,你看过顾小姐演的电视剧和电影吗?”
  “看过啊。”
  “你知道随总回来之后,连续一个月不间断给顾小姐送蝴蝶吗?纸折的那种。”
  随缘“嚯”了声:“送纸蝴蝶,这么变态?他送那种东西干什么?纸做的东西怎么看都有种不吉利的意思,大嫂没打死他么?”
  高助理声音平静:“当然没有。”
  要不然随总这次也不会自己作死跑回去了。
  随缘遗憾地嘀咕了两句:“那他送蝴蝶干什么?不会是被关了五年,把脑子关坏了,把假蝴蝶当成了真蝴蝶?”
  “并没有。”高助理说,“只是因为那五年,岛上所有存在并且能被眼睛所捕捉到的生物中,随总只会折蝴蝶。”
  “……”这理由太他妈硬核了。
  高助理催促道:“二少爷,你不好奇为什么随总要把折出来的蝴蝶送给顾小姐吗?”
  “老实讲,我不是很好奇……”随缘吐了个槽,“好吧我承认,我还是有点好奇的。”
  高助理轻轻呼了口气,站在楼梯口,稳重道:“随总五年来从没停过折蝴蝶,他送的其实不只是蝴蝶,还有他这五年以来的……”
  “我知道我知道!是思念,寄托,爱!对不对?!”随缘得意洋洋,“我高中的时候语文还挺好的,这种寓意我还是懂的。”
  高助理无情揭露答案:“可惜并不是。”
  随缘骂骂咧咧:“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设置悬念引出下文这种东西我烦死了!”
  高助理终于不卖关子了:“是道歉。”
  一共57832只蝴蝶,1894天。
  随或从这座囚笼里走出去那天,其实并没有想过追回顾弥,他甚至想过,也许这五年里,顾弥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只是隐瞒得比较好,再或许,不久之后,她就要结婚生子。
  他当然没资格再去干扰顾弥如今平稳的生活。
  直到在学校门口碰见顾杉辰。
  小小少年脸上扬着大大的笑,周身干净温暖。
  顾杉辰比五年前高了许多,稚气的脸庞慢慢长开,看得出来以后也是个小帅哥,只是智商似乎还停留在七八岁的时间段。
  但奇妙的是,顾杉辰很聪明,情商很高。
  随或没想到顾杉辰还能认得他,当顾杉辰迟疑地喊着“姐夫”并且慢慢走近他时,随或听见不知道哪里的冰层在慢慢碎裂。
  “你……还认识我?”随或缓缓蹲下,看着顾杉辰透亮透亮的眼睛,男人苍白的面容映在小男孩琥珀色的眼底,像镜中花。
  顾杉辰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你是姐夫呀,姐姐最喜欢的姐夫,你以前还给我买过很多玩具的。”
  说到这,顾杉辰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有些玩具被姐姐偷偷拿走藏起来了,姐姐太笨了,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知道呢。”
  那一刻,随或心尖犹如承受重击,原本早已麻木的心脏慢慢灌入新的血液。
  从顾杉辰口中,随或知道了不少事。
  比如说,顾弥偶尔会做梦,梦里喊他的名字。
  比如说,顾弥并没有谈恋爱。
  再比如说,顾弥从来没有在顾杉辰面前说过他一句不好。
  因此,在年幼的顾杉辰心中,这位姐夫还是曾经的那位姐夫,对姐姐很好很好,对他们家也很好很好。
  随或几乎五年没有出过岛,很少有人知道,他刚出来那段时间其实十分恐惧外界的环境,恐惧到排斥和任何陌生人面对面进行对话,更是连一句道歉的话语都没办法对顾弥说出口,甚至见都不敢去见顾弥。
  如果不是顾杉辰,随或不可能那么快从阴郁中走出来,这一切过程高助理都看在眼里。
  顾弥从二楼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正好听见高助理在和随缘通话。
  高助理结束通话,一回头就看见顾弥站在他身后不远,静静地看着他。
  “我……”顾弥指了指他身后的楼梯,“只是打算去拿些牛奶上来。”
  高助理认同地点点头,侧身让开路,等顾弥走到近前,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顾小姐……”
  “高助理……”
  高助理等顾弥主动询问很久了,刚才和随缘那通电话其实也是他故意打的,就是等顾弥出来好偷偷说给她听。
  随总和顾小姐两个人,一个不问,一个不说,关系不明不白的保持了好长一段时间,高助理实在摸不清这俩人究竟想干什么,正好今天机会来了,他打算趁此机会和顾小姐偷偷说两句。
  高助理一听顾弥终于肯开口了,心中雀跃不已,面上却刻板理智地说:“顾小姐,您先说。”
  顾弥眼神闪烁,不太好意思地说:“我不知道牛奶放在哪儿,你知道牛奶在哪儿吗?”
  高助理:“……”
  他还以为她会问他随总怎么了呢!!!
  “下楼左转,厨房隔壁的房间。”
  顾弥道谢之后,慢慢走下两层台阶。
  高助理望着她不紧不慢的背影,内心戏跑了十多轮,实在没忍住开口喊住她:“顾小姐,你不想问问随总的事吗?”
  顾弥下楼梯的脚步顿了顿。
  高助理觉得有戏,连忙补充:“什么事都可以问的哦。”
  顾弥转身,有点无奈:“为什么一定要问?”
  “因为知道答案之后,你说不定就能理解随总了。”高助理强调,“真的。”
  “可是,不知道答案的话,我就不可以理解他了吗?”顾弥反问。
  高助理愣住。
  ……
  顾弥端着牛奶回房时,随或正坐在窗前看海。
  窗帘被拉开到两边,海风吹进来时仍然能拂起薄薄的帘子,从窗户望出去,正对着的恰好是她先前和风轻轻坐着的那片山崖。
  顾弥站在门口,饶有兴趣问:“你刚才就是从这儿看着我们的?”
  随或回头,抿唇不语。
  顾弥走过去,把热过的牛奶递给他,随或嫌弃脸,顾弥教训他:“喝了。”
  随或有点委屈,眼底像掺着薄薄的海水,颇有几分病美人的意思。
  顾弥纹丝不动:“你有点意思啊,自己不喜欢喝牛奶,以前却老是让人给我送牛奶,你什么意思?”
  随或理亏:“……”
  他伸手接过牛奶,皱着眉勉强喝了一口,评价道:“膻。”
  “你知道就好。”顾弥表示非常满意,“以后还让不让人给我送牛奶了?”
  随或瞥了她一眼,仰头直接喝了大半杯,然后把杯子放到桌上,不咸不淡说:“送。”
  牛奶营养高,顾弥脸上身上都没几两肉,以后得多吃点营养高的。
  这么想的同时,随总径自忽略了他自己因厌食症而导致的身体更没有多少肉的事实。
  他抬手指了指窗外,冷不丁说:“从这里,每年都能看见成群的蝴蝶。”
  “哦。”顾弥随口应和。
  随或感慨:“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你知道我每天最大的乐趣是什么吗?”
  顾弥被海风吹得脸上黏黏的,她有点想关窗了:“什么?”
  随或眸光自她脸上滑过,唇角勾着笑:“我以前没事干的时候就会站在这里,看蝴蝶生孩子。”
  顾弥:“……”
  草。
  顾弥恨恨关上窗,转身警告他:“你老实待着,要是再敢突然跑出去吓人,我就把你从这扔下去。”
  当然只是一句没有任何威胁力度的狠话。
  只是随或从二楼跑下去的时候,可吓坏了楼下节目组一众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住在楼上的幽灵大白天出来吓人了。
  好在回来的时候都解释清楚了,这栋别墅就是随或的,不,应该说这座岛,也是随或的。
  至于为什么外界人一直认为这座岛的主人姓褚,仍无从得知。
  顾弥在山崖上叫随或“褚或”时,随或并未否认,也就是说,随或可能有两个姓。
  顾弥现在一看见这扇窗,脑子总是不由自主浮现出两只蝴蝶这样那样生孩子的画面,怎么删都删不掉,于是她低骂一声,愤愤想下楼冷静冷静。
  脚步越过随或时,胳膊被他抓住。
  原先惬意躺在椅子里的男人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手腕稍稍用力便将顾弥拉了回去,整个抱在怀里。
  耳根逐渐发热。
  顾弥偏了偏头,下巴碰到他的发梢,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萦绕鼻尖。
  他今天早上洗了澡么?
  顾弥漫无目的地想。
  随或蹭了蹭她耳朵,低声说:“顾小猫,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
  这种事,她怎么可能知道?
  随或往前一步,顾弥被他抱着,不得不跟着后退一步,几步下来,腿弯撞到柔软的床垫,顾弥心里一紧。
  随或没给她反应时间,长腿一用力,简单粗暴地把她放倒在了床上。
  床垫在重力作用下狠狠凹陷,弹力不够,韧力倒是不错。
  男人居高临下,半压着她,不重,就是有点喘不过来气。
  顾弥长发凌乱,鬓边一缕长发挂到睫毛上,视线模糊。
  随或抬手拂开那缕长发,俯首轻轻亲了下她温温的额鬓,嗓音低哑,近距离传来。
  “我在想,等春天到了,我就带着我女朋友来这儿看蝴蝶,蝴蝶待在外面造孩子,我们就在屋子里造。”
  顾弥:“……”
  随或亲和地和她商量:“你喜欢哪间房?我觉得这间就不错,迎光,视野也广,最重要的是,这张床我睡过。”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打算写个整四十章完结,希望能正好写完。
  后面几章不双更了,慢慢写吧。


第34章 
  “所以呢?”
  顾弥躺在他身下,面无表情,半点也没有此时此景应该有的羞涩。
  随或沉默了一下,慢吞吞松开钳制着她手腕的手,翻身躺到她身侧,声音闷闷的:“我困了。”
  昨晚来了这儿之后就没怎么睡,主要还是睡不着,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女人怨恨的诅咒,以及那张摔得血肉模糊的脸。
  随或抿了抿唇,看着顾弥白皙的侧脸,伸手捏了捏她白白嫩嫩的耳垂。
  顾弥拍掉她的手,是时候工作了,她想起身,上半身刚坐起来一点儿就被他硬按了下去。
  “九点多了。”她压着眼睑盯他,阴森森的语气,“按照正常情况,节目组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工作十多分钟了。”
  随或眨眨眼,用她的话反问:“所以呢?”
  “我要去工作。”
  “这栋别墅是我的,整座岛也是我的,你在我的房间里讲工作?”随或掐着她肩膀将她翻了个面,正对着他,摆出一副好商量的表情,“当然,你要是坚持去工作的话也不是不行,等我睡着你再去。”
  顾弥:“……”
  好烦啊这个人。
  凭什么?
  “几分钟?”她忍了忍,算了,懒得跟他计较。
  随或佯装思考了一会儿,竖起两根手指头。
  顾弥皱眉:“二十分钟?”
  随或懒洋洋纠正:“应该两个小时?”
  顾弥一巴掌呼他脸上:“你想得美!”
  真要等两个小时,节目组工作都能完成一半了。
  随或顺势抓着她的手揣进被子里,然后拉了拉被角,把她裹紧,舒舒服服地抱着她,蹭蹭她的脸,含糊不清地说:“我真的很困,你陪我会儿,你要是不陪我,我就把你们节目组的人全送回去。”
  这人疯起来什么事做不出来?
  顾弥被塞进被子里的手触到他的胳膊,衣服料子十分柔软,顿了顿,她妥协了:“……非得这样睡?”
  随或点头,柔软的下颌轻轻抵着她的耳尖,呼吸落在她发顶,撩起几缕细长的棕红色发丝。
  顾弥在心里默数,不知何时注意到发顶的呼吸趋向平缓,慢慢退出他的怀抱。
  随或真的睡着了,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神情安稳,唇角微微上扬,睡前的心情很不错。
  顾弥揉了揉酸疼的胳膊,凌空比了个拳头,想了想,还是收回了手。
  楼下节目组已经开始拍摄了,顾弥少拍的那点时间不耽误事,毕竟到时候剪辑也不知道得剪辑掉多少没用的情节。
  节目组的人一看她下楼了,一个个不约而同停下手中的动作,纷纷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目光瞅着她。
  风轻轻最大胆,等顾弥走近了,她特地凑近看了看顾弥脖子,光滑一片,啥痕迹也没有。
  有点失望。
  等镜头转过去之后,风轻轻戳了戳顾弥胳膊,小声问:“顾哥,你是不是和随老板已经……?”
  顾弥看她一眼:“你想多了。”
  “不,我绝对没想多。”风轻轻信誓旦旦说,“实话不瞒你,之前拍《燃尽》那次,我就觉得你们关系不一般了。”
  顾弥思索,疑惑:“你这么早就知道了?”
  “是啊,嗐,其实也是个意外。”风轻轻摊牌,“有次你不喝醉了么?随老板来接的你,那么——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不过随老板不让大家说,也就没人敢在你面前八卦,而且你第二天不是没事人一样来拍戏了吗?我们还以为是随老板单恋你,你懂的吧?”
  顾弥:“……”
  说的这么详细,就算不想懂也懂了。
  镜头再次扫过来,风轻轻立刻拎起拖把认真拖地,等镜头瞥过去,她才继续和顾弥八卦:“随老板这次应该是特地过来找你的?”
  “不知道。”顾弥想到随或先前在山崖上的表现,内心不安,更何况她还看见了一块寓意不详的石碑。
  褚或。
  随或。
  别想了。
  ……
  随或很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回来之后,最开始是夜夜被噩梦惊醒,梦里的女人坐在床上面无表情盯着他,嘴里神经质地诅咒他。
  “丧门星。”
  “灾祸。”
  “去死去死去死你怎么还不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如此种种。
  偶尔,这些话宛如实质,化为针尖,一点一点扎进他的手臂,沿着血脉缓缓向里推进,疼,却无法□□。
  随后画面一转,床上的女人站在山崖边,山崖底下波涛汹涌,浪花雪白一片。
  “小或,你和外婆一起去死好不好?”
  女人一头黑白交杂的长发,穿着长长的白裙,光着脚站在悬崖边,面色苍白,眼神空洞,唇边却满满的都是说不出来的笑。
  她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再往后退一步就会跌入大海,可她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用魔鬼的嗓音诱惑对面的男人。
  “小或,你快来啊,外婆带你去见你妈妈。”
  她伸出手,温柔地凝视着随或,随或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褚或!”女人崩溃地尖叫,长发缭绕,“你为什么还不去死?!为什么还不去死?!”
  她往后退,美丽脸上的狰狞一瞬间转换成温柔,她放轻声音,慈祥地注视着随或:“小或,都是外婆的错,都是外婆把你困在了这儿,外婆走了,你也快回去吧。”
  女人张开双臂,毫不留恋地向后倒去,海浪击打石岸,水花溅起一层又一层。
  随或扑过去抓住她的手腕,手臂青筋暴起。
  女人坠在他手下,柔弱的身体被海风吹得摇摇欲坠,她脸上的慈祥突然消散,再次切换成阴狠暴戾。
  她狠狠抓挠着随或的手臂,嘴里不断地诅咒着:“来吧,小或,我们一起走吧,你一个人活着有什么好?你不是也快疯了吗?”
  随或始终一言不发,不敢松手,眼底映着惨白的浪花,痛苦一层层蔓延上来。
  劲瘦的手臂多出一条又一条血淋淋的抓痕,女人指甲缝里塞满血肉,血腥气夹杂在咸涩的海风里,呛得人呼吸困难。
  女人像是在在哭,又像是在笑,突然之间,她平静下来。
  “小或。”
  她温柔呢喃,张开五指,似乎想要放开试图把她拉上去的他,然而口中吐露的一言一语却处处都是恶毒。
  “其实你也想我去死的吧?”她的长发在身后飞舞,表情安详得像是正在晒太阳,“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留在这里,你是不是也很想回去?可是只要我活着,你就回不去啊,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有没有默默地告诉自己,只要我这个老太婆死了,你就可以彻底解脱了呢?”
  随或眼瞳狠狠一颤。
  “我是不是说对了?”女人尖声笑起来,“你也想我去死的吧?我现在这个样子,其实你巴不得吧?”
  随或紧紧抿唇,眼神深深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回答:“没有。”
  从来没有。
  “哈哈哈哈哈!”女人疯狂大笑,随即脸色一沉,厉声反驳,“你有!褚或,你有!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一天不能从这个地方走出去!不只是你,随家那些人肯定也都巴不得我去死!只要我死了,你就可以回去,既然如此,你何不放手?只要放开手,所有人都可以解脱了啊。乖孩子,快松手吧。”
  她诱惑他:“快松手啊。”
  可是随或始终不肯松手,他想把她拉上来,她不配合,他敢动一下,她就动两下,看看到时候是他先把她拉上去,还是她先把他拉下去。
  “你给我松手!”女人红着眼嘶吼,“松开手,你就是杀人凶手!你这辈子都不要想出去!杀人凶手!你是杀人凶手!”
  是啊,他是杀人凶手。
  随或看着山崖下面那片滔天海浪,耳朵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他忽然平静下来。
  “对,您说的对。”他蓦地笑了起来,这是他五年来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笑容,口吻温和,带着一点点遗憾,“外婆,对不起。”
  女人猛地睁大眼,眼底映出男人不断往下滑的身体,她突然害怕起来。
  “你要干什么?!”她大吼大叫,“你给我松手!松手!”
  可就像他一直不肯听话一样,这次,他也没有听她的话。
  随或抓着她,陪她一起跳了下去。
  “随或!”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重叠成另一道熟悉的声音。
  随或往下坠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幸好他和顾弥分手了。
  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原本就不该抱有侥幸,当初更不应该不管不顾地去撩拨顾弥,最终还是自食其果了。
  海水的腥涩慢慢漫过口鼻,身体被某种柔软的东西紧紧包裹住,浑身上下疼得不行,骨骼像被打碎重组,海水越来越多,呼吸越来越困难。
  随或猛然睁开眼,噩梦如潮水散去。
  他重重喘着气,背后湿了一大片,额前的汗水打湿了头发,他眼睛发红,失神地不知道盯着哪里看,眼前久久聚不起光,暗黑一片。
  他没死。
  他回来了。
  随或渐渐回过神,手指不安地往被褥旁边摸索着,空的。
  他望着紧闭的门,深深皱起眉,脸上的惊惧一闪而过,连鞋子也没来得及穿,掀开被子光着脚跑出了房间。
  楼下的拍摄剧组扔在忙碌工作着,某个摄像机镜头高高悬挂,正好扫过站在二楼扶拦边的随或。
  身形瘦高的男人衣着凌乱,脸上的表情极其恐怖,平日总是潋滟多情的桃花眼此时布满阴鸷,正在寻找着什么。
  镜头跟着他的视线扫过去,毫不意外地落到某位女主角身上。
  在场众人纷纷倒抽一口冷气。
  顾弥毫不知情,她正在和一位男性化妆师聊天,她出去了一趟,脸上的妆有点花了,化妆师便拿着化妆品给她重新上妆。
  其实普通正常地上妆也不算什么,尤其剧组的人都知道这位化妆师小哥喜欢男孩子,大家就更不会认为小哥哥会和这里的哪位女嘉宾搞暧昧。
  可他们知道,楼上那位大佬不知道啊。
  然后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方互相瞪眼。
  气氛不对,但是没人敢当勇士。
  于是,等顾弥后知后觉感觉到不对劲时,站在二楼扶拦边的那位大佬已经眼也不眨地撑着扶拦跳了下来。
  是真的直接跳了下来。
  整个剧组的人都惊呆了,摄像大哥张大嘴巴,真的是头一次看见不需要吊威亚就能如此轻轻松松从二楼跳下来的猛男。
  问题是,这位大佬他看起来一点事也没有!安稳落地!
  大佬眼睛漆黑,周身气场令人不由自主退避三舍,剧组众人乖乖让出一条道,直通顾弥那边。
  接着,大佬面无表情抓住顾弥胳膊,把她拎了起来,顺便看了眼化妆小哥。
  化妆小哥吓得手里的化妆棉都掉了,赶紧捡起化妆棉噌噌退出三米远。
  顾弥懵逼地被随或扯着胳膊带了个面,她感到莫名其妙:“你怎么了……”
  话没说完,人便被他用力抱进怀里。
  ——哇哦。
  顾弥感受到来自身后身前的各色目光,真真切切的如芒在背,她僵着身体,有点尴尬,只好小声问他:“你到底怎么了?”
  随或始终不出声,呼吸有点重,身体也不对劲。
  顾弥迟疑了一下,抬手碰了下他的背,试探性回抱他,手心的触感叫她霎时怔住。
  湿的?
  “你到底怎么了?”她蹙眉,抓住他后背的衣服,他穿的黑色衣服,从后面看应该看不出来他衣服湿了。
  “我想见你。”随或终于肯开口了,嗓音沙哑,藏着几不可察的惊恐,他重复,“想活着来见你。”


第35章 
  随缘到的时候,节目组的工作差不多刚到尾声。
  节目组最后是在外面收尾的,别墅里空荡荡的,一楼只有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
  高助理正在楼下等随缘,直升机刚停,他就把随缘带进来了。
  “随总在二楼,情况还算正常。”
  高助理领着随缘往上走,楼梯是螺旋状的,看似高级,实际上却是木质的,年岁已久,踩上去难免发出轻微的声响。
  随缘走了两步,头皮发麻,忍不住说:“能不能找人把这楼梯修修?实在不行,换了也成,这么走着真的不担心楼梯断掉吗?”
  “老夫人生前不让换。”高助理也挺无奈,“随总回去之后,这边基本没人会再过来了。”
  随缘嘀咕:“那不就是荒岛了么?拍个翻拍版的《禁闭岛》正好。”
  说话间,两人到了随或房门口,高助理敲敲门,毕恭毕敬地喊:“随总,二少爷来了。”
  他用的是“来了”,而不是“到了”,说明随或并不知晓随缘今天会过来。
  等了会儿,里面依然没什么动静,随缘瞅瞅高助理:“我哥在不在里面?”
  “随总进去之后就没出来过,按理说是在的。”高助理一板一眼地解释。
  “我大嫂呢?”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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