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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落星河的记忆[四部全集]-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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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寻看得目眩神迷,喃喃问:“你是会魔法吗?”
  殷南昭笑着解释:“靠近蓝色沙滩的海水里生长着一种单细胞浮游生物,遇到人血就会发出红色荧光。因为族群效应,只要有一些变了,其它浮游生物就会跟随着一起改变,最后全部变成同一种颜色。”
  骆寻惊叹,人类再聪慧,都比不上大自然的随意一笔。
  “怎么旅游资料里没有写?”
  “是岛上的奴隶私下相传的小秘密。大家怕告诉了岛主,就会有人拿奴隶去放血讨好客人。所以都严守秘密,岛主一直把海潮的颜色变化当成随机的。”
  
  海风吹拂,隐隐约约中,从远处传来人们惊喜的叫声。
  骆寻禁不住笑起来。估计毕竟是用血去染红海潮,应该很少发生。岛主怕游客失望,就没有写在公开的旅游资料里。
  殷南昭拥着她,在她耳畔轻言细语:“奴隶们从小在一起学习,长大后在一起工作,时间长了,免不了有人暗生情愫、心心相印。可是,身为奴隶,身无一物,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属于自己。说不定,今日还能在一起说话,明日就会有一个被买走,从此下落不明,余生再不能相见。所以,他们在一起时,会十分珍惜相聚的日子,分别后,只希望对方能平安活着。这个海滩就是他们给自己偷偷举办婚礼的地方,不管多贫穷,只要用自己的鲜血为引,海潮就是他们的宾客,天地就会为他们送上贺喜的鲜花。”
  海潮澎湃声中,骆寻怔怔看着沙滩上的浪花。
  红色的水晶花开得如火如荼,从她脚下一直漫延到天际,虽然短暂易逝,却不亚于世间任何一场婚礼的美丽。
  骆寻回头,定定地看着殷南昭,眼中有星星点点的红色光芒在熊熊燃烧。
  突然,她把手指伸进嘴里,想要咬破手指,把血滴落到海水里。
  殷南昭握住了她的手。
  骆寻困惑地问:“不需要我的血吗?”
  殷南昭微笑着摇摇头。
  他用手为笔、以血为墨,在她额头上仔细地绘下一个图案。
  骆寻记得,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忍不住好奇地问:“什么意思?”
  殷南昭半开玩笑地说:“据说可以祈福,赐予你智慧、力量、勇气,保你平安。”
  骆寻噗哧一声笑出来,靠在殷南昭肩头,望着海天之间,红浪翻涌不休。
  一会儿后,她低声说:“谢谢!
  殷南昭沉默地抱紧了她。应该说谢谢的是他,他只是给了她一场美景,她却让他一生都化作了美景。
  那个徘徊在海边,想要挣脱命运的十六岁少年绝对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不但能挣脱命运,还能遇到一个他愿意用鲜血绘下血誓的女子,拥着她在这里完成仪式。
  少年朝他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身影慢慢消散在红色的浪花中。
  一轮圆月挂在黛蓝的天空中,银色的月光洒满海面。
  浪翻潮涌,千朵万朵的红色水晶花,摇曳变幻,犹如燃烧的火焰,从他们脚下一直盛开到了海天尽头。

Chapter 5………1
  骆寻和殷南昭在琉梦岛住了一夜后,第二天启程离开泰蓝星。
  飞船升空后不久,骆寻看到一栋宏伟的建筑物突然爆炸,滚滚黑烟腾空而起、直冲云霄。
  她下意识地看向殷南昭。
  殷南昭若无其事地说:“泰蓝星的中央智脑。监控和交通都会陷入混乱,应该要两三天才能恢复。”
  骆寻立即反应过来,如果有奴隶想要离开泰蓝星,完全可以趁这个机会逃跑。
  她心底积郁的一口浊气终于吐了出来,一瞬间觉得阳光都变得更明媚了。
  “看上去驾轻路熟,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了吧?”骆寻打趣。
  殷南昭没有否认:“以前会被关禁闭,当了执政官后,就没有人为这事找我麻烦了。”
  骆寻噗哧一声,大笑出来:“自己可以包庇自己犯罪了。”
  殷南昭沉默地看着监控屏幕里迅速远去的泰蓝星。
  这个美轮美奂、处处织造着琉璃梦境的星球,承载了无数异种的希望和绝望,也许终有一天,一些人的美梦不是建立在另一些人的噩梦之上。
  骆寻轻轻握住他的手:“一定会有那一天。”
  殷南昭唇畔露出一丝笑意,反握住了骆寻的手。
  
  ————·————·————
  
  骆寻和殷南昭回到北晨号时,发现气氛诡异。
  在隔离区外的金属门前,一群荷枪实弹的军人和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察正举枪对峙。
  哥舒谭将军站在军人前面,持枪对准棕离,棕离站在警察前面,持枪对准哥舒谭。一眼望去,都是黑压压的枪口。
  骆寻一脸茫然,这是在干什么?难道刚终结了外战,就要打内战吗?
  
  宿七正焦灼不安,看到执政官,才放下心来。
  她急忙跑到殷南昭身边,小声把事情汇报了一遍。
  原来,北晨号回到奥丁星域后不久,棕离就来了。
  他带着一群警察,想要带走辰砂变成的异变兽和特级战犯英仙叶玠。
  如果不是殷南昭提前有命令,哥舒谭将军对移交战犯没有多少抵触,可他不愿意交出异变兽。
  哥舒谭来自第一区,和辰砂同一年加入军队,是一个战队里历练出来的生死交情。他很清楚,只要异变兽离开了北晨号就会凶多吉少,所以一直拖延着不肯移交。
  他好言好语地哄着棕离,想拖延到执政官回来。
  碰到其他人也许就能把时间混过去,但棕离性子独、行事毒,和谁都不结交,也谁的面子都不买,看哥舒谭一直在打马虎眼,一怒之下就要动用武力,想强行把人带走。
  哥舒谭是见过血的军人,怎么可能允许一队警察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
  两方越闹越僵,都拔了枪,情势一触即发。
  
  殷南昭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冷声训斥:“你们想干什么?把枪都给我收起来!”
  所有人看到殷南昭,陆陆续续地把枪收了起来,眼睛却依旧恶狠狠地瞪着对方,似乎随时都能打起来。
  棕离对殷南昭敬礼,硬邦邦地说:“请阁下把异变兽和英仙叶玠转交给我,押送回阿丽卡塔。”
  殷南昭饶有兴趣地问:“什么时候你可以干涉军队的行动了?”
  棕离一板一眼地大声回答:“从阁下以研究为名,不执行军规击毙异变兽开始;从阁下在战争没有陷入绝境,却下令南昭号撞击英仙号开始;从阁下放纵私人感情,不肯交出英仙叶玠开始。”
  殷南昭轻笑一声:“去弹劾我。”
  “是!”棕离啪一声并拢双腿,抬手敬礼,“我会尽快提交弹劾议案。”
  “在你没有弹劾成功前,我依旧是执政官,异变兽和英仙叶玠留在北晨号。”
  棕离气急败坏地质问:“为什么要把英仙叶玠也留在北晨号?难道阁下不但想保异变兽的命,还想要保特级战犯的命?”
  殷南昭没有理会棕离的质问,对哥舒谭说:“北晨号是军事禁地,任何人擅闯军事禁地,都立即击毙。”
  “是!”
  哥舒谭抬手,所有士兵再次举起了枪。
  棕离刚才敢和哥舒谭气势汹汹地对峙,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摆在那里,哥舒谭胆子再大,也不敢真开枪击毙一个公爵。否则,别说一队警察,就是拉一支部队来北晨号,也会被全部歼灭。
  但现在有了殷南昭的命令,哥舒谭明显已经敢真开枪射杀他。棕离只能强压下怒火,下令所有警察撤退。
  已经快要走出隔离门时,棕离突然停住脚步,回身盯着殷南昭。
  “当我决定进入治安部工作时,老公爵说,你真不是个聪明人,现在局势复杂,为什么要选择这么麻烦的一条路?我说,因为我喜欢做警察,可以维护社会安定。老公爵大笑起来,笑完后告诉我四个字,‘行独、性毒’。奥丁联邦有一个中央行政区、七个自治区,关系盘根错节。身为执法者,如果和谁交往密切,就会无形中生了偏颇心;如果想要不得罪人,行事时就会有顾忌;想要不偏不倚,不为人情左右,必须独行。执法时,最大的困难不是来自有法可依的部分,而是来自那些‘无法可依’或者‘有法也依不了’的部分,必须毒性,不怕诘难、不怕憎恶、不怕后果,才能寻根究底。”
  棕离语调阴冷,面色阴沉,茶褐色的眼睛冷冰冰地盯着殷南昭。常年的独来独往、克己薄情让他不管任何时刻都像是一条盘踞在黑暗里的毒蛇,冷眼盯着周围,观察着异动。
  “我曾经很尊敬阁下,以为阁下也是行独、性毒;现在,我对阁下很失望!”
  殷南昭一言未发,袖手而立,平静淡然地看着棕离。
  棕离扯扯嘴角,讥嘲地笑了笑,转身大步离去。
  
  骆寻心情沉重地看着殷南昭。
  棕离虽然为人刻薄寡恩,和谁都不交好,但对殷南昭一直很敬重,现在却当众表达不满,可见他对殷南昭的所作所为极不认同。
  殷南昭侧眸,目光柔和地对骆寻微微摇了下头,似乎在安慰她不要多虑。
  骆寻明白,“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但是,前面还有一句,“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殷南昭让哥舒谭召集北晨号的所有高层将领开会,似乎还有重要的事情安排。
  骆寻等哥舒谭离开后,对殷南昭说:“我去看看异变兽。”
  “你去吧!我已经告诉安教授你回来了,他忙完手头的事,就会去找你。”
  骆寻开心了一点。她可以和安教授好好交流一下这段时间的研究,两个人集思广益,也许能有什么意外收获。
  
  ————·————·————
  
  骆寻走进关押异变兽的禁闭区,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非常熟悉的地方——辰砂在阿丽卡塔星的住宅。
  宿五明显花了不少心思,虚拟情景做得惟妙惟肖,连周围的金属栅栏都在视觉上隐去了,完全以假乱真。
  落地大窗前,纱帘飘拂。
  屋内的一桌一椅都是骆寻熟悉的模样,连角落里的黑色钢琴都一模一样。似乎眼睛一眨,就能看到一个眉目英俊、气质冷峻的男子端着杯红酒,慵懒地坐在椅子上。
  骆寻心里黯然,往前走了几步,隔着“玻璃窗”看出去——
  阳光和煦、微风吹拂。
  一只通体雪白的野兽卧在花园里,四周绿草萋萋、落英缤纷。

Chapter 5………2
  骆寻直接穿过玻璃窗,走到花园里,直到面前的金属栅栏将她阻挡住。
  骆寻蹲下,探手过去,摸了摸异变兽温热柔顺的皮毛。
  她像是对正常人一般正常地说着话:“辰砂,我度假回来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骆寻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闲话,一边帮异变兽顺毛。
  异变兽沉沉地睡着,也许觉得很舒服,表情十分安详享受。
  骆寻注意到它的犄角已经几乎全缩回去,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角露在外面。
  她摸了摸,觉得还蛮可爱,像是一个小巧玲珑的玩具,不再是一个杀人的凶器。
  不知道它的眼睛有没有好转?
  骆寻的脸紧贴着栏杆,双手都探过金属栅栏,想要掰开异变兽的眼皮,看看它的眼睛变化。
  突然,异变兽睁开了眼睛。
  骆寻被吓了一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本来以为自己又要再去做一次断肢再生手术,没有想到异变兽并没有咬她。
  它定定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睛里满布着猩红的血丝,就像是两枚摔出裂纹的玛瑙石珠子。
  骆寻和它怔怔对视。
  一瞬后,她满怀紧张,试探地叫:“辰砂?”
  它没有丝毫反应,却也没有像之前一样狂躁攻击,骆寻忍不住头往前倾了倾,满怀期望地叫:“辰砂?”
  “嗷——”
  一声怒吼,异变兽张开血盆大嘴,猛地咬过来。
  隔着金属栅栏,它没有咬到骆寻,却依旧不肯罢休地狠狠咬着金属栏杆。
  希望骤然落空,骆寻心里满是难过。
  刚才有多紧张期待,这会儿就有多失望沮丧,她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呆呆地看着异变兽。
  
  安教授把她从地上拽起来:“到它自由活动的时间了,出去吧!”
  骆寻低声说:“我刚才差点以为……”
  “它第一次没有立即狂化攻击时,我也以为辰砂回来了。”安教授苦笑着摇摇头,“只是镇定剂的副作用。它的狂化在明显好转,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平静下来,变得像是一只普通野兽,不会再无缘无故地攻击人。”
  骆寻沉默。
  安教授即是自我安慰,也是安慰骆寻:“不管怎么说,它不再随意攻击人了,宿五他们照顾它,我们做研究,都更加容易了。”
  骆寻勉强地笑笑。
  这个时刻,她又会忍不住想,如果是龙心,应该能更快地研究出治愈异变的药剂吧?
  
  ————·————·————
  
  隔离区。
  一道道金属门打开,又关闭。
  骆寻和安教授一边往实验室走,一边讨论着异变兽的各种状况。
  突然,警报响了几声,走廊上的红色警报灯亮起。
  骆寻和安教授停住脚步,彼此相视一眼,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骆寻急忙联系宿一,宿一回复异变兽一切正常。
  骆寻刚松了口气,通信器的蜂鸣音又响起。
  来讯显示是殷南昭,骆寻的心又提了起来,急忙接通。
  “怎么了?”
  “叶玠出事了,你尽快过来……”
  骆寻没等殷南昭的话说完,就开始狂奔。
  安教授叫了两声没叫住,只能看着她一溜烟地消失不见。
  
  骆寻一口气奔到关押叶玠的地方,看到整个牢室都被炸毁了,形状各异的机器人忙忙碌碌,有的挥舞着机械臂灭火,有的在清扫维修。
  黑烟中,殷南昭开路,两个医疗兵抬着只剩下半截身子的叶玠,从炸毁的牢室里走出来。
  “叶玠!”骆寻扑过去。
  躺在担架上的叶玠,两条腿炸没了,剩下的半截身子焦黑,如同被火烧过的枯木。半张脸还能依稀看出往日模样,半张脸却血肉模糊,耳朵眼睛都没了。
  电光火石间,骆寻脑海里浮光掠影,闪过无数画面——
  花园里,叶玠踏着夕阳而来,隔着窗户,微笑着把一束野生的迷思花递给她。
  画架前,叶玠指着亲手绘制的水彩画,给她讲述他们以前捡胡桃、做胡桃松饼的事。
  岩林里,风沙漫天,叶玠为了保护她,遍体鳞伤,被石头割掉了一只耳朵。他明知道是她设局杀他,仍旧毫不犹豫地把只能容纳一人的岩石缝隙让给她;他明明被她扎了两刀,却依旧想用身体帮她挡去风沙。
  龙血号太空母舰上,叶玠很开心她回来了,她却先用寻昭藤麻醉他,又开枪射伤他的一只胳膊和一条腿,他悲怒交加,拿枪对准她,但是最终仍旧没有开枪,放过了她。
  ……
  不知不觉中,骆寻已经泪流满面。
  “叶玠,你不能死!”
  叶玠仅剩的一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里面盛满了牵挂和担忧。
  他已经完全说不出来话,却努力动了动下颚,似乎想挤出个笑来安慰她。鲜血从他的嘴里、鼻子里汩汩往外冒。
  “你不要动,不要动……”骆寻哭着说。
  两个医疗兵把叶玠小心翼翼地放进医疗舱,立即关上舱门,启动了紧急抢救程序。
  麻醉喷雾已经开始全身麻醉,叶玠却拼尽全力,挣扎着抬起一只焦黑的手,颤颤巍巍地在透明的舱门上用血写下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骆寻以为他是要说什么至关紧要的大事,没想到他竟然是想安慰她。
  “我没事……不哭……”
  骆寻泪落得更急,急忙胡乱地抹去脸上的泪,“我不哭,只要你活着,我就不哭。”
  叶玠的眼睛闭上,手无力地垂下,陷入了完全昏迷。
  两个医疗兵推着医疗舱,匆匆忙忙往手术室赶。
  骆寻一直跟在后面跑。
  
  等到手术室,骆寻正要跟进去,殷南昭一把揽住了她。
  “我已经通知安教授和宿五做好手术准备,一位经验丰富,一位技术娴熟,交给他们吧!”
  隔着玻璃门,骆寻看到安教授和宿五已经做完全身消毒,换上了蓝色的手术服,随时可以开始手术。
  不管是安教授,还是宿五,哪一位都不比她差,毫无疑问殷南昭已经做了最好的安排,骆寻放弃了自己去做手术的打算。
  
  殷南昭扶着她走到手术室隔壁的观察室坐下。
  骆寻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现在可是奥丁联邦的公民,刚才的反应却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奥丁联邦公民。
  骆寻十分心虚,嗫嚅:“南昭,我……”
  殷南昭温柔地吻了下她的额头,没有让她继续解释:“我都明白,我也不想让英仙叶玠死。”
  骆寻松了口气,疲惫地闭上眼睛,靠在殷南昭肩膀上休憩。
  突然,她想到什么,立即睁开了眼睛。
  “为什么会发生爆炸?这里可是北晨号!”
  “棕离来过,想带走叶玠。”
  “棕离做的?”
  “不是他,是他手下的一个警察,趁着哥舒谭和棕离争吵叶玠的去留时,悄悄安置了炸/弹。”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难道他不知道自己会被处死吗?”
  “他知道,但牢室里关押的人是英仙叶玠。”
  骆寻哑然。
  为了杀死英仙叶玠,有多少异种愿意付出自己的性命?只怕消息传出去,所有奥丁联邦公民都会视他为英雄,觉得他是为民除害。
  殷南昭看完安冉发来的现场检查报告,说:“炸/弹是最新型的隐形炸/弹,市场上没有公开出售,一般的警察不可能拿到,他背后有人指使。”
  “谁?”
  “和英仙叶玠合作过的内奸。”
  内奸怕叶玠招供出他?骆寻刚要说话,观察室的通信器响起蜂鸣音。

Chapter 5………3
  
  骆寻急忙站起来,冲到观察窗前,看向手术室。
  宿五依旧在专心致志地做手术,六只手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两个手术机器人围在手术台周围,帮他递送着手术器械。
  安教授走到观察窗前,对骆寻和殷南昭说:“爆炸发生时,病人体内的体能抑制剂正在活跃期,就像是身体打开了大门,欢迎盗贼入内,现在情况很不乐观,如果按照常规手段抢救,即使勉强保住性命,也会脑死亡。”
  骆寻脸色发白,脸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非、非……常规手段呢?”
  安教授问了一个但凡懂点基因就知道答案的问题:“在最开始时,人类为什么会给自己的基因加入异种生物的基因?”
  “因为……”骆寻明白了安教授的意思,“因为人类想要身体变得更强壮,想要在危险的星际开拓中有更多机会活下去。”
  “只要给病人导入异种基因,他就能健康地活下去。”安教授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现阶段,健康地活下去。”
  “现阶段?”
  “是的,现阶段。将来基因会不会因为排斥,出现紊乱、崩溃、异变,没有人知道。”
  
  一边是保持基因的纯粹,但是死亡;一边是导入异种基因,但能活下去。
  骆寻额头抵在观察窗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叶玠对异种的痛恨举世皆知,他怎么可能愿意自己以异种的身份活下去?
  她没有意识地喃喃低语:“该怎么选?究竟该怎么选……”
  “活下去!”
  骆寻霍然睁开眼睛,看着殷南昭。
  她完全没有打算让殷南昭来帮她做选择,因为和叶玠有关系的人是她,不是殷南昭。而且这是一个不管怎么选都是错的选择,做决定的那个人不但有可能承受叶玠的憎恨,还有可能要承受一辈子的心灵折磨。
  殷南昭揽住她的肩膀,对安教授说:“采用非常规手段,让英仙叶玠活下去!”
  骆寻鼻子发酸,眼中泪光隐隐。
  殷南昭是为她做的决定。他知道她不管再挣扎纠结,最终一定会选择让叶玠活下去,他想帮她分担做选择的痛苦和自责。
  安教授重重叹了口气:“这件事,除了你们俩,就只有我和宿五知道,希望大家在手术完成后,就彻底忘记这件事。”
  “我明白。”骆寻郑重地点点头。
  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安教授和宿五不仅会成为人类的死敌,还会成为异种的死敌。
  安教授看气氛凝重,故作轻松地开了个玩笑:“往好处想,病人有可能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变成了3A级体能。”
  没有人笑的冷笑话,安教授自己干笑了两声,开始准备基因手术。
  
  ————·————·————
  
  十六个小时后,手术成功完成,叶玠的性命保住了。
  宿五指挥着机器人把叶玠放入术后康复舱,叶玠的身体慢慢浸入蓝色的高浓度药液,直至被完全淹没,再也看不到。
  宿五密封好康复舱后,安教授最后检查了一遍,确认一切都没有问题。
  他对骆寻和殷南昭说:“十五天后,病人就会苏醒。”
  骆寻感激地说:“谢谢!”
  安教授摘掉手术面罩,满脸疲惫:“年纪大喽,熬不住了,我先回去好好睡一觉,醒来后再来看他的康复情况。”
  宿五对骆寻说:“你们也回去休息吧!这边我会盯着。”
  骆寻知道自己的确没有什么能做的,与其在这里干耗着,不如回去休息一下,然后开始努力工作。因为现在等待治愈基因异变药剂的人又多了一个。
  
  ————·————·————
  
  一次接一次的密集爆炸,建构精密的实验室一寸寸坍塌,变成了废墟。
  楚天清怔怔盯着全息屏幕上的画面,完全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已经真实发生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
  一夕之间,百年心血化为灰烬。
  他状若疯狂,已经分不清真实和虚幻,奋不顾身地扑进熊熊燃烧的‘火海’里,想要抢救出信息存储器。
  因为只是全息投影,他没有被火灼烧到,却因为腿部残疾,整个人跌到地上。
  他挣扎着往前爬,想要拿到信息存储器,声嘶力竭地吼:“研究资料,我的研究资料……”
  一个穿着作战服的男人出现在屏幕里,恭敬地汇报:“教授,我们找遍了所有废墟,都没有找到。实验室被完全炸毁,所有研究人员被全部杀死,信息存储器要么毁在了爆炸中,要么已经被人拿走了。”
  楚天清表情狰狞,双眼泛红,怒吼:“是谁做的?”
  “对方的手段十分高明,像是乌鸦海盗团。”
  “殷南昭!”
  楚天清悲痛交加、气怒攻心,整个人几欲癫狂。
  功亏一篑,又是功亏一篑!
  几十年前是殷南昭,几十年后又是殷南昭!
  
  ————·————·————
  
  殷南昭在北晨号上待了七天,紧锣密鼓地安排妥当一切后,带骆寻乘飞船返回阿丽卡塔。
  回到斯拜达宫,骆寻发现整个阿丽卡塔都沉浸在沉重肃穆的哀悼氛围中。
  不管是星国旗,还是各个区的区旗都降半旗,悼念百里苍和南昭号上阵亡的将士。
  斯拜达宫前的大广场上,每天都有人络绎不绝地来献花。
  那艘从公主星救出来的太空飞船已经安全抵达阿丽卡塔,有人录制下了百里苍异变战死的一幕,上传到星网上后,迅速引起举国关注。
  每天的新闻反反复复地播放着百里苍变成异变兽,勇往直前,血战到死的事迹。
  百里苍成为了大英雄,他最后的遗言更是被广为传颂,甚至变成了每个异种的信念。
  异种不再像以前那么排斥异变兽,星网上到处都是年轻人,一手举着百里苍和异变兽的图像,一手放在心口,诵读百里苍遗言的悼念视频。
  与对百里苍的狂热崇拜不同,殷南昭的威望几乎跌到历史最低点。
  虽然看上去奥丁联邦取得了胜利,可南昭号撞毁后,相当于奥丁联邦折损了一半的太空战斗力。
  因为奥丁联邦在星际中的孤立局面,两艘星际太空母舰,一艘负责防卫、一艘负责进攻,彼此配合、攻防得当,让奥丁联邦在星际战争中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现在只剩下了北晨号,还是失去了指挥官,在战争中遭受重创的北晨号,战斗力大打折扣。
  可以预见,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奥丁联邦即使发动战争,都只能以防御性反击为主。

Chapter 5………4
  骆寻冲完澡,走出浴室,看到殷南昭靠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新闻。
  主持人播报:
  明天早上将在阿丽卡塔星军事基地的英烈堂举行追悼会,祭奠G2299战役中阵亡的将领和战士。届时,执政官和几位公爵都会出席。
  主持人说完,又开始播放百里苍异变战死的视频。
  骆寻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说:“我不相信百里苍的异变是巧合,他和封林、辰砂一样,是那个内奸的牺牲品。”
  殷南昭挑了挑眉,笑看着骆寻:“你知道内奸是谁了?”
  骆寻不满地哼了一声:“这又不难猜!辰砂虽然做事直来直去,不喜欢玩弄阴谋诡计,但他又不是傻子,任由别人陷害,恰恰相反,他十分警觉聪明。那个内奸能暗害到辰砂,不过是因为辰砂非常信任他,视他如兄弟手足,对他没有任何防备。”
  殷南昭拍了拍手,表示骆寻说的很对。
  “还有封林,内奸能利用封林故布迷阵,甚至利用封林做坏事,也是因为封林没有提防他。五位公爵中,既让辰砂信任,又让封林信赖的人,除了楚墨,还能有谁呢?”
  殷南昭点点头,表示她的分析有道理:“不过,封林不是楚墨害死的。”
  “我知道。封林突然死亡后,楚墨的震惊悲痛不是假装出来的,正因为他的悲痛难过发自内心,当时我才没有怀疑到他。”
  “那封林是谁害死的?”
  骆寻笃定地说:“楚墨的父亲,楚天清。辰砂妈妈画的那张图,一位是安教授,一位是楚教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安蓉是觉得两位教授都有问题。实际上,安蓉的怀疑完全正确。因为安教授在背着所有人做克隆实验,楚教授在背着所有人研究如何催化异变,两个人做的事情都大逆不道。我们自然知道安教授没有问题,但安蓉不知道。她秘密联系你,想让你暗中调查。没想到没等到你回去,楚天清就暗害了辰垣,让执政官和指挥官同时遇难。”
  殷南昭鼓掌,笑赞:“小寻真聪明。”
  骆寻可不接受他的糖衣炮弹,气呼呼地问:“你还打算纵容楚墨和楚天清到什么时候?等他们把紫宴和其他公爵也都害得异变吗?”
  殷南昭说:“百里苍不是被人陷害,他是自己注射的药剂。”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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