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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爱同罪-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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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反复的,无所适从的,后知后觉的情绪不过是因为忽然拥有了傅征。她从未尝过两情相悦的滋味,毫无敬意也从未有过期待。
  当这诱惑,从心底破土而出时,她才发现,她无法抗拒。
  ——
  傅征对燕绥有心思起,迟疑过犹豫过,但始终没有停止朝她迈去的步伐。从索马里到国内,征途万里。
  他也记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盘算着和她走到这一步,也许是在摩加迪沙,她说“你也就是占了时间的便宜,放几百年以前,你这样可是要娶我的”开始,也许更早,在索马里相遇那晚。
  他一早知道燕绥对他十分真心用三分,设路障,放靶圈,或撵或设套,一步一块糖,哄着她尝到了甜头继续向他走来。
  本以为她是缓过清晨的迷糊劲,看懂了算清了,想不认账了,就是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他沉默着俯低身子回抱她。
  他不说话,燕绥心里反而没了底,她想看看他的表情,刚一动,被傅征抱得更紧。
  耳边,他的呼吸声微沉。片刻后,他说:“我知道了,我会更有耐心。”
  傅征的话通常都是可以当做承诺听的,他说出口的必然会做到。
  燕绥心念一动,莫名有种自己亏欠了他不少情债的愧疚感。
  当初是她先撩他的吧?也没管他同不同意。哪怕后来发觉自己这一步一步跟踏进他算好的陷阱里一样,可燕绥千方百计的,不就是为了达成和他不清不楚的目的吗?到后来,欲擒故纵的是她,搅和进他生活里的也是她,现在尘埃落定了要他屈就的也是她。
  这么掰着手指算,条条框框,她是真的欠了他不少。
  于是,自觉自己情债累累的燕绥沉默了一路,直到车停在小妹餐馆,她从副驾下车和傅征并肩而入时,想起一事:“先瞒着其琛?”
  话落,在他的眼神下立刻改口:“好好好,不瞒不瞒。我就是觉得他一知道,不出二十四小时,全世界都知道了。”
  傅征脚步一停,意味深长地问:“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燕绥:“……”她刚才怎么就没哑巴了呢!
  ——
  郎其琛等了半个多小时,上蹿下跳,抓耳挠腮。趴在二楼包间窗口看到燕绥从傅征的座驾出来时,激动得险些从没二楼直接跳下去,欢天喜地地下楼迎接:“姑!”
  他自动屏蔽傅征,揽着燕绥左肩往楼上走,一路碎碎念。
  从训练多辛苦教官多不近人情念到他有多想念燕绥,傅征有多公报私仇,小妹端上来的菜都没能堵住他的嘴。
  燕绥生怕傅征现在不动声色,回头却一笔笔再跟郎其琛秋后算账,那时候她可真就鞭长莫及了。于是,她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你姑爷爷回来了。”
  郎其琛怔了几秒,吮着蟹腿有些不敢置信:“那他还走吗?”
  燕绥还没回答,他自顾自接了一句:“最好别走了,留下来给你物色对象。他认识的青年才俊能排个南辰市的头尾,还不是任你挑任你选。”
  燕绥:“……”这回真是神仙难救了。
  果不其然,傅征筷子一搁,面无表情道:“两个选择,要么把这句话咽回去,要么回去负重越野五公里。”
  平时,别说傅征面无表情了,他就是眼锋一扫,郎其琛双腿都打颤,怂得完全没眼看。但今天不一样,他姑就在边上看着呢,死也不能认怂。
  “我说错了什么了你就让我把话咽回去,就许你跟我姑暧昧不清拿我姑当备胎不许我姑去找男人啊。”他下巴一抬,傲娇无比。
  傅征低笑了声,一字一句道:“不然你问问你姑,你哪里说错了?”
  “她说的话,你总该信吧?”


第六十章 
  郎其琛被郎誉林接到大院后,整个童年,甚至少年期、青年期,贯穿他这些时期最重要的人就是燕绥。
  他的使坏耍小聪明是和她学的,他的嘴甜会讨长辈欢心是和她学的,他对理想的坚持和努力生活的态度也是和她学的。
  要说一开始郎其琛见着燕绥有些得意忘形从而忽略了不少细节,这会他被傅征一激,发热的头脑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要是真跟燕绥求证,那才遂了傅征的意。
  郎其琛又不傻,傅征和他姑什么情况他心里还能没点数?
  他剥了只梭子蟹夹进燕绥碗里,拐着弯道:“姑,我跟你说,找男朋友不能只看皮相。长得好有什么用,你得照着我这样的找。”
  燕绥给傅征递了个眼神,很是配合帅侄子,问:“你哪样的啊?”
  郎其琛嘴甜人暖,最会哄人:“我姑这样长得好看又会赚钱的女人,不得配个会心疼人的?别找糙汉,也就满足下视觉效果,相处起来毛手毛脚,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
  “姑你看,你进来我先给你拉椅子对吧,伺候着你坐下了,端茶倒水冲洗碗具,哪件事让你动一下手指头了?上了菜,第一口热的先往你碗里夹,你眼睛往哪瞟一眼我就立刻把菜给你送到嘴边。数十年如一日!”
  最后那句话,真挺着腰杆,掷地有声。
  燕绥咬碎蟹壳,漫不经心地又问:“那你觉得傅征是哪样的啊?”
  郎其琛先不屑的哼一声:“我不说,他小心眼起来能让我负重越野十公里。”
  燕绥接过傅征递来的湿巾擦了擦指尖,横了他一眼,轻轻柔柔道:“他敢!”
  傅征失笑。
  往常总是面无表情铁血铮铮的人,忽然露出这样一个无奈又柔软的笑容,郎其琛都看呆了……
  妈的,这两人一唱一和,真当他傻呢!
  郎其琛正委屈,忽听燕绥叫他名字,不是什么小兔崽子小狼崽子,也不是连名带姓的郎其琛,而是和姑爷爷姑奶奶一样,叫他“阿琛”。
  燕绥叫他“阿琛”的次数屈指可数,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他不知道第几次分手后,她去酒吧接他。
  冰天雪地里,她把他拎到对面的洗车店,抢过洗车工手里的水枪从头浇下,直浇得他神智清醒,发着抖站在门口。印象太深刻,以至于每次她要说正事,叫他“阿琛”时,他都能回忆起那天深入骨髓的冷意。
  郎其琛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正襟危坐:“姑,你说。”
  燕绥没卖关子,稍作整理,便道:“我跟傅征在一起了。”
  ——
  不意外。
  一点也不意外。
  从起初听燕绥跟他打听傅征起,眼看着就要一年了。他早从当时的不敢置信,到觉得他姑就是牛逼,挑男人都挑骨头最硬的啃。心路历程在历经山路十八弯后,早已理所当然。
  别看郎其琛整日嬉皮笑脸没个正形,有事没事就爱给傅征添堵。傅征在部队,无论是战士,教官,队长,每个身份都让郎其琛打从心眼里敬畏。
  燕绥就更别提了,他姑宇宙第一完美,只有男人配不上她,谁敢挑剔她一点不好,他急眼了能把他脊椎都给拧断。
  刚才他就有预感,这会由燕绥亲自告诉他,像是松了口气,可等缓过劲来又觉得心里涩得厉害。
  郎其琛消化了会,抬眼看燕绥,扯起唇角露出笑意:“你开心就好,我就想看到你开心。”
  这笑容维持了没几秒,他的表情一垮,端起茶杯仰头灌了一口茶,衔住到嘴边的茶叶呸了声。
  他转头盯住傅征,眼睛揉得通红:“我姑怕水,所以我学游泳,水性好。她不爱喝酒,酒量全是为了应酬练出来的,她怕酒后失德被人算计。只要我休假,无论多晚都会送她回家。我姑睡眠不好,姑奶奶说她是小时候吓着了容易梦魇,你晚归千万别吵着她。”
  燕绥侧目看他,这是她第一次听郎其琛说这些。
  往常他总是嘴贫,说的话十句里九句都在耍滑头卖弄小聪明。头一回这么郑重其事,她心里一软,眼尾一柔,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没插话,也没打断,听他把话说完。
  郎其琛说:“以前这些事都是我做,以后就交给你了。”
  傅征话不多,认真听他说完,举杯,杯座在玻璃转盘上轻轻落定,发出一声轻叩。两个男人之间隔了一个她,像是缔结盟约一般,语气庄重:“放心。”
  郎其琛做事颇具仪式感,但等这仪式感一过,他立马原形毕露:“姑,我是第几个知道的?”
  “第一个。”燕绥舀了勺蛋花,眼也没抬:“恭喜你,可以给全世界报信了。”
  被看穿,郎其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他的寸头,又问傅征:“你们会结婚吧……不然我刚才那些话就白说了,我难得文采好一次。”
  傅征缓缓眯眼,语气危险:“有本事站我面前再说一遍。”
  郎其琛觉得傅征对他的胆子一定有误解,他立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安静了没片刻,又一惊一乍跳起来:“卧槽,恋爱报告我押的半年后!”
  这回轮到燕绥皮笑肉不笑了,她觑着自家缺心眼的帅侄子:“去跟小妹要副针线,我看看能不能缝上你的嘴。”
  郎其琛:“……”真社会底层人员!
  ——
  郎其琛是自己走回去的,走出几步还特意回头问站在车前目送他的燕绥:“姑,我的背影看上去是不是特别失魂落魄?”
  燕绥“嗤”地笑了声,反问:“你要是不哼《小跳蛙》,看着应该能更失魂落魄些。”
  他听了直笑,这次转身直接过了马路,挥了挥手,没再回头。
  
  傅征送她回公司,半路进加油站加油。
  靠近市中心,加油站车流较多,队伍纵向排了不少,只有自助加油机还有空位。
  傅征停好车,取了油卡,推门下车。
  燕绥嫌下车麻烦,从未试过自助加油机,看他动作熟练地把加油卡插进磁卡孔,输入密码按下确认。
  她往常从不关注这些,顶多百无聊赖地看着加油机显示屏上的数字一格格飞快跳跃。这会看他提了油枪加油,从敞开的车窗里半探出身子。
  傅征开了油箱盖,手指往上扳动油枪手柄,扣上锁扣后他松手,侧目看她。
  鸭舌帽的帽檐压得有些低,他的眼神就贴着帽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许是加满要一会,他没一直站在车后,走了几步倚着车门,从口袋里摸了块水果糖递给她:“买烟,零钱找不开我就换了一把糖。”
  他又摸出块糖,剥了糖纸喂到她嘴边。
  燕绥张嘴含住,礼尚往来地剥了自己手里那块喂给他。
  晒了数小时的车厢气温闷热,她上车起就脱了外套,只穿了一身衬衫,衣袖半卷,露出一大截雪白皓腕。腕上系着根编织精巧的黑绳,坠了粒精致的铃铛。
  傅征的目光凝在她的手腕上,停留了数秒。
  燕绥以为他在打量那根手链,晃了晃铃铛:“铃铛芯拔掉了,所以没声音。”
  这是郎晴在她到燕家一周年送她的礼物,铃铛会发出声音,老师不让带。她又实在喜欢,后来还是燕戬捏着小镊子拔掉了铃铛芯。她这才偷偷带着上学,小心地藏在袖子里。
  时间久了,编绳磨损严重,几乎每隔几年都要换一次。从红绳子渐渐换成黑绳子,大部分时间都没舍得取下来。
  油箱加满的提示音响起,傅征回过神,咬着水果糖,拔油枪架回托槽,关紧油箱盖,取卡,打印。他从车尾绕过来,开门上车。
  车来车往,燕绥嗅着这混着汽油味道的烟火气,咬碎了那颗水果糖,含糊不清地叫了声他的名字。
  傅征转头看了她一眼,握着档把的手越过中控牵住她。
  他的掌心温热干燥,从握住她起,手指就不安分地沿着她的指缝根根插入,直到最后严丝合缝地和她十指相扣,他终于满意。
  分神看了燕绥一眼,他咬着糖,学她刚才的语气,问:“怎么了?”
  “有个事要跟你说。”燕绥酝酿了下,解释:“前两天网上曝出过一个我的视频,视频里不止有我,还有你。”
  傅征很少上网,自然也不知道这回事,闻言,凝神听她继续往下说。
  “是那天在泰拳馆的监控录像……”她轻咳了声,绕过彼此心照不宣的那件事,说:“我第一时间处理了,对你不会有影响,但这件事还是要知会你一声。”
  傅征对来龙去脉不了解,但他了解燕绥,她说处理了那就是解决了,知不知道这件事对他而言,一点影响也没有。
  他琢磨了几秒,趁路口红灯,沉吟道:“李捷那边有新进展了。”
  燕绥“嗯”了声,显然很感兴趣。
  “李捷被拘留两天后,来过一个备注叫程姨的电话。他交代,这个程姨是他的远方亲戚,但亲属关系里并未查明,所以刚开始调查时遗漏了。”
  燕绥唇边的笑意微敛,她确认道:“程姨?”
  “对。”傅征顿了顿,见她脸上笑意尽褪,眼角锋芒又似冰棱般锐利,有些心软,只是这句话不得不说:“确认是程媛无误。”


第六十一章 
  燕绥对警局办公的流程了解不多,傅征又向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人,见她目露迷茫,解释道:“目前只确认程媛和李捷有往来,警方在以程媛为突破口,继续审讯调查。”
  “如果能进一步获取有用的信息或者核实证据,就能传唤程媛配合调查。”傅征意味深长道:“不过李捷口风严实,大概是觉得警方搜查不到什么证据,绝口否认和程媛有过密往来。我今天一大早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
  “我明白了。”燕绥听懂他的暗示,李捷这事她也不急于一时,更让她感兴趣的是傅征。
  “你是不是悄悄找人帮我盯着这件事了?”燕绥是生意人,和工商局打交道是常有的事。但警局,她一不惹事,二不惹人,经过警局门口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提交情了。
  她虽然对警方办案不了解,但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
  燕绥多少知道案情进展如果不是受害者主动询问,警方很少联系受害者告知进展,更别提傅征这样能知道这么多实时进展的。
  “悄悄?”傅征对她的用词很不满:“我有名分,光明正大。”
  好好好,有名分惹不起。
  ——
  辛芽收到燕绥微信起就等在公司楼下,在风口吹了二十多分钟后,终于看到熟悉的越野车出现在路口。
  她迎上去,见燕绥下了车又没急着走,识趣地站在原地等两人说完话。
  过了一会,燕绥挥挥手,转身,走向辛芽。
  周末,公司除了值班的前台和少数工作没完成在加班的职员,整个办公区都空荡荡的,没有人气。
  燕绥跟辛芽上了楼,问了燕沉在哪,接过她整理好的文件抬步去会议室。
  下午的工作轻松,主要听燕沉汇报虹越债务危机一事,这事燕沉在电话里说得差不多了,两人没再细聊,做了工作交接。
  所有公事谈完,燕绥回办公室,刚起身要走,听燕沉叫住她:“阿绥。”
  燕绥脚步一顿,侧目看他。
  燕沉背着光,深靠着椅背,整张脸都隐在阴影中,唯有那双眼睛清亮,锁住她。
  燕绥不动声色地坐回去:“你说。”
  燕沉沉默了良久,就在燕绥渐渐失去耐心时,他才开口:“你上次让我替你留意房源,现在还需要吗?”
  因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对燕沉,燕绥总归是有些心软,她放下文件重新起身,端了辛芽刚送进来的暖瓶给他倒了水:“不需要了。”
  她目光专注地留意着水位线,水线及半,她把纸杯递过去:“你说巧不巧,这小偷闯了一次空门不甘心,又来一次。”
  燕沉握住纸杯,递到唇边抿了口。
  苍白的发干到起皮的唇被温水一润,微微刺痛。他又喝了一大口,温热的茶水烫得发干的嗓子一疼,他抬眼,苦笑了声:“你不用试探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被看穿意图,燕绥也不觉得尴尬,她撑着桌子坐上去,漆黑的双眼看着他:“堂哥,三年前你在我身后推着我走,跟教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孩一样,扶着怕学不会,放手又怕摔着,一点一滴教会我。我这人涉及利益的时候挺没心没肺的,是我的东西谁敢跟我抢我能立刻翻脸不认人。唯独你,这几年,给你再多我都怕亏欠你。”
  燕沉握着纸杯的手指缓缓收紧。
  “我知道,能留住你是因为这家公司是燕家的,要不是……”
  “留住我的是你。”他打断燕绥,那双眼倏然看向她,眼里的阴鸷就如此刻包围他的阴影:“我也不是你堂哥,我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燕绥怔住。
  燕沉手里的纸杯被他捏出声响,他似没有察觉,猛得把纸杯揉成一团掷出去:“燕绥,你如今是想质疑我对燕氏有窥视之心吗?”
  “燕安号在亚丁湾被海盗劫持,我不赞同你亲赴索马里,你有听我吗?虹越这些年版图扩张太快,野心太大,我让你终止合作,你有听我吗?我让你放弃利比亚的海外建设项目,你又听我了吗?”他一句一句,语气渐沉,说到最后已是压着怒意,嗓音沙哑。
  燕沉从未对她说过重话,即使是工作上有不合有摩擦,他的语气顶多公事公办,这么多年,他始终温文尔雅,温和客气。今天忽然发作,像是积怨已深,再也攒不住藏不了的恼羞成怒。
  “如果我窥视的是燕氏,”燕沉一顿,无声地笑了笑:“燕氏早就是我囊中之物了。”
  他眼睑下方染着青黑,面容疲惫。可说这句话时,丝毫没有因为他此刻的疲乏失去任何力度。
  三年前的燕绥尚浅稚嫩,燕沉若要设计她,不过是多费一番功夫的事。如今她羽翼渐丰,虽不好对付,但真与她为敌,长久的疲劳战术必能拖垮她。
  只是以前他从未想过,更不想站在她的对立面。
  ——
  辛芽在会议室外听着里头隐隐约约传来的暴怒声,急得团团转。明显两个人意见不合吵起来了,可没开门她又不好这时候进去,万一听见什么不该听的,别说年终奖了,她估计等会就能卷铺盖走人了。
  她跺了跺脚,长长叹出一口气,愁眉苦脸地继续守着。
  燕沉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显然不止是为了朝她发发牢骚,燕绥隐约有预感,眉心狠狠一跳:“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靠回椅背,像是用尽了力气,声音虚浮:“辛芽私下接触孙副总。”
  他自嘲地一笑:“不是你授意的,还能是谁?”
  燕绥心里咯噔一声,暗道:完了。
  ——
  辛芽不知道第几次双手合十默念阿弥陀佛时,会议室的门终于开了。
  燕沉站在门口,目光在她身上微微一定,随即跟没看见她一样,径直越过辛芽,往电梯走去。
  谈、谈完了?
  她抖着小心肝,目送着燕副总进电梯,听着电梯下行时滚带运作的声音,不安地转脸看燕绥。
  会议室的门大开,里面一盏灯也没点,她就坐在会议桌上,魂被勾走了一般,一动不动。
  辛芽迟疑了数秒,还是迈进去。
  她捡起扔在地上被揉成一团的纸杯顺手投入垃圾桶里,瞥见桌上的文件被打湿,又匆忙抽了纸巾铺在打湿的地方吸水。回头见燕绥仍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那,一声不吭,心里的恐慌终于到达临界点。
  “燕总?”
  燕绥抬眼看落地窗外高低错落的楼盘,商务区高楼鼎立,远望这座城市,能俯瞰它如棋盘般规整的分割和划立。
  她眼前却出现了一片虚影,尽头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出现了海湾,出现了港口,她看见船只忙碌着,以一种肉眼可见的缓慢横渡海平线,渐渐消失在尽头。
  “你让我一个人待会。”良久,她说道。
  辛芽带着那份打湿的文件退出去,边烘干边回忆着燕绥刚才那恍如没有焦距的眼神,越想越心惊肉跳。
  偏偏她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会只能干着急,什么也做不了。
  直到燕绥的邮箱传入一份燕沉发来的标题为“辞呈”的电子邮件,辛芽瞬间僵立在原地,骇得双目圆睁,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两位大佬,怎怎怎怎么直接就谈崩了?
  ——
  燕绥一直坐到日光西沉,暮色降临。
  她看到路灯在六点准时亮起,像一条长河蜿蜒,一路点亮。
  辛芽悄悄进来了好多次,给她泡了茶,茶凉了又换奶茶,奶茶也凉了她就煮了水果茶。茶壶架在铁架上,底座点了蜡烛一直加热。
  可哪怕蜡烛都烧尽了,她也一口没动。
  眼看着时针指向八点,辛芽点亮了灯,斟酌一番后,说:“燕总,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坐久了,腰背僵直。
  燕绥转身看了眼站在门口怯生生望着她的辛芽,似终于想起来她还没走:“你先回去吧,我叫司机。”
  太久没说话,开口时她的声音沙哑,像含着一口砂砾。
  她清了清嗓子,问:“现在几点了?”
  “快八点了。”辛芽轻声细语的,生怕刺激她:“燕副总下午发了份邮件给你,傅长官也打过几次电话,他的电话我帮你接了……”
  她小心翼翼觑了眼燕绥,见她没什么表情,才道:“就说你还忙着,别的什么也没说。”
  燕绥听完,点点头:“你下班吧。”
  她声音虽寡淡,语气却不容置喙。
  辛芽这会再担心也没用,乖乖应了声,留下燕绥的手机后,关上门又退了出去。
  燕绥又坐了会,晚上降温,会议室里没开空调,干坐着没多久就手脚冰冷。她不是自虐的人,这种冷意传达到大脑,她看了眼时间,算了算下午被她虚耗掉的时光,终于起身,离开会议室。
  临走前,她回了趟办公室,开电脑看了眼燕沉的辞呈。
  辞呈一板一眼照着模板写的,只改了首尾称呼和日期。
  想了想,燕绥公事公办地回复:“不予批准。任命你的是董事会,我无权决定你的去留。”
  发送成功后,她合上电脑,离开公司。一路下到一楼,只剩下巡夜的保安,见到她指了指公司外,提醒:“燕总,你男朋友在那等你很久了。”
  燕绥接收到“男朋友”这个称谓时,怔了几秒,才想起晚上约了傅征。
  顿时心虚。
  她绕着侧门出去,背靠立柱探出半个身子张望了眼。隔得远,并不能看清他是否在车里。她缩回来,给他拨电话。
  铃声刚响了一声,很快被接起。
  傅征的声音清晰又悦耳:“喂?”
  风吹得有些冷,燕绥往柱子后又缩了缩:“是我。手机放在辛芽那,刚拿回来。”
  “嗯。”他应完,问:“忙完了?”
  手机那端有呼呼的风声,他的声音虽然被模糊,燕绥仍是听清了,她笑:“下午遇到了点事,忘记和你约好了。你先说没关系,说完我就忙完了。”
  ……
  傅征就没见过燕绥这种无赖,他轻笑一声,压低了声音,混着风声,一句话模糊到燕绥连蒙带猜才听懂。
  他说:“等我说没关系不如你先想好怎么把我哄高兴,这么好的机会不能跟你大度。”
  燕绥差点翻白眼,她之前怎么就看清傅征是这样一个人呢?
  她懒得再藏,适可而止那叫情趣,不宜过度。真让他继续等下去,她才舍不得。
  满打满算他的休假只有一个星期了,等他出了海,就是不知时日的音讯全无。他们,没那个时间可以浪费。
  燕绥正打算从立柱后绕出来,眼前光影却先一暗。
  她抬头,诧异地看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傅征,惊得半晌没说出话来。
  傅征挡在风口,把刚买的热饮塞进她手心,连带着握住她冰凉的手,似笑非笑地低下头,嗓音低低的,带了几分笑:“自觉罚站,嗯?”
  燕绥挑眉,跟着他笑:“那你呢,战术包围?”


第六十二章 
  立柱的角度刁钻,又离公司正门甚远,四下无人。唯一还会出来溜达巡视的安保也因今晚起势突然的妖风躲回了大厦内。
  她人就站在自己面前,笑意嫣然,顾盼生辉。
  傅征心念一动,从上到下拉开大衣拉链,上前一步把她整个裹进自己的外套里。他低下头,似无奈似叹息:“嘴是真的贫。”
  燕绥正欲反唇相讥,没等她开口,他吻下来,一声轻到几不可闻的“欠吻”像是融进了尘埃里,又揉碎在风中,掠过她耳畔时,只余回响。
  无法不心动。
  这男人一言一行都在撩拨她,偏偏他又不是刻意的,这种无力抵挡的诱惑才真正叫燕绥着恼。
  手里还握着他递来的热饮,燕绥能自由活动的只有左手。起先还克制的只攥住他的衬衣,不料傅征丝毫没有浅尝即止的意图,他越吻越深,从摩挲她有些干燥的嘴唇到轻轻啃咬,唇纹相触,他似更不满足。虚揽在她后腰上的手忽然用力把她压进怀中,重重吮住了她的下唇。
  他的舌尖顶入,含着,吮着,轻咬着。彼此可闻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越来越炙热。
  傅征的强势和主导就像是嘣次着往外溅火花的火苗,引燃了燕绥的引信,本就摇摇欲坠的山石崩塌,瞬间悸动。攥着他衬衣的手攀着他的胸膛直至揽住他的后颈,燕绥踮脚,指腹摩挲着他脸侧,咬他的舌尖,咬他的嘴唇。
  她不会轻吻,全靠本能的亲近,学他一样,一寸寸,攻城略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退回来,轻吻着她,从唇角到唇珠,慢慢厮磨。餍足的男人兴致极佳,未开口先带三分笑意:“饿了没有?”
  燕绥乖巧点头。
  何止饿,她还困,身体复苏后的所有生理反应她都有。
  下午和燕沉的谈话一塌糊涂,她不止情绪,连带着心态都处在最坏的状态。
  思考,反省,预算,筹谋。
  所有会发生的可能性从最坏到最好都想了无数遍,她会面临董事会的压力,会面临失去燕沉的压力,还要面临整个公司因为高层人事变动反射给她的压力。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自己能否顶住这些压力,寻求到最佳的解决方案。
  能走到这一步,谁都不无辜。
  燕绥不觉得自己防着燕沉是错了,她唯一需要反省的是在接触孙副总时太过贸然。燕沉怎么知道的她已经不关心了,她只知道明天睁眼醒来,她要面对的是一个紧迫万分的局面。
  可这会,她什么都不想思考。
  因为见到傅征治愈大半的心情,愉悦又满足。如果明天她就要进入地狱,那也等明天再说。
  ——
  傅征在董记订了位置,也提早订了菜。
  两人到后没多久,服务员撤了桌上的装饰品,斟了茶,陆陆续续开始上菜。
  傅征应该特意叮嘱过,菜量比燕绥上次看到的分量少了不少,菜目虽多,到最后竟也没有浪费。
  “我今晚回南江。”傅征看着她上车,关了车门,绕到驾驶座,边系安全带边说:“迟宴有个大哥,迟盛。在S市的警局工作,调任之前,他在南辰待过一阵。”
  傅征和迟宴是发小,想来迟盛和他的关系也很好。既然调任前在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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