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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似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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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代江家掌管天星阁的闵家,虽然这件事闵冲也一直被蒙在鼓里,江清流也未对他心生嫌隙,但每次提起他心中不免愧疚尴尬。他能想到这个主意,也是因为当时江清流用了类似的方法才从包围重重的天星阁总部逃了出去。当时的江清流年仅十四岁,后来又以雷霆手段突击了天星阁,亲自手刃了几个起了反意的阁中元老,血流成河,当即便震慑住了所有人。之后又大刀阔斧地将天星阁的成员重新调配任命,彻底掌握了对天星阁的控制,手段之狠之果决,现在想起来都有些胆战心惊。他偷偷瞧了眼江清流,见他神色如常,心也放下了,回道:“确是借鉴了四爷当时的计策。”
江清流微微颔首,又道:“你传信于天行,让他晚上悄悄来见我。”
闵冲得令退下了。候在一旁的秦子明立即凑了上去,对江清流道:“公子,我回来了。今天只采买了些必要的细软之物,正房里要配得大件家具没来得及买。”
“恩,不妨事,那些东西之后自有人安置。今天辛苦你了,去歇着吧。”江清流道。
秦子明却略有些为难地道:“那公子您今天在哪里安歇?今天过来这么些伺候的人,我瞧这宅子的倒座房里都有些挤不下了,刚刚一位管事的问我要不然安排几个人住在后院?”
“不行!”江清流下意识地否决,皱了皱眉道:“今天我就住这西厢,我瞧那东厢房也算齐全,晚上你就和闵冲住到那里去。再跟那管事的说,明天务必把宅子里缺的东西添置齐了,只留两个人下来,其他人都带回去。”秦子明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悦,赶紧抹着冷汗退下去安排。
夜半时分,忙碌了许久的江家新宅终于安歇了。万籁俱寂之时,一条黑影无声蹿入了江清流居住的西厢房。
“…天行,严家船行和远福镖号的人来了吗?”江清流身着月白中衣,盘腿坐于榻上,问道。
“属下昨日已收到讯息,两家的人明日就能抵达扬州府。”被称作天行的黑衣人答道。
“恩,你务必要保证他们的安全。等他们安置妥善后,告诉他们后日晚上我会在仙客来为他们接风洗尘。”
“是,属下明白!”
“漕帮近日可有什么异动?”
“据属下观察,并无异常。那李泰最近正忙着朝廷吩咐下来的调粮的事情,暂时顾不上咱们这边。”
“恩,你继续严密监视于他,有消息便来报我,不可擅自行动,去吧。”
“是,属下告辞。”天行抱拳行礼,恭敬地退下了。
江清流轻轻闭上眼睛,放在膝上的手渐渐握紧:若是成立票号一事顺利,江家于钱财方面再无担忧,自己也算对得起母亲和江家了。以后他再不会让那些人决定自己的命运,他要的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第十五章 开始
话说王槿带着种子店的人赶着牛车回到家已经是一个多时辰后的事情了。路上遇到一些正在地里忙活的村里人,看她这样就猜她是买了种子回来的,都热情地和她招呼,离着她家近一点的还说要来给他们帮忙。王槿婉言谢绝,说明天要去田庄那头说事的,到时候一起麻烦大伙。
到了家门口,她轻巧地跳下车,陈氏几人听到声响已经走了出来,见她拖了两辆车回来,急忙招呼那伙计进屋歇会喝口水。那两个伙计心中还惦记着掌柜的交代,连忙推辞,说把货卸了要赶回城里。陈氏便引着他们将几大袋子扛到了前面的仓房里,又听了王槿的话,取了四两银子并八百文钱交给那两个伙计,道:“二位小哥请收好,今天麻烦你们送这一趟,多的几个铜板拿去买碗茶喝。”那两伙计很是意外,略略推辞了一番便收下了,心中甚是高兴。
等他们赶着牛车离开后,陈氏便拉着王槿问她今日去扬州城的经过。知道江清流一行人已经安顿好后,不由叹道:“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江小公子,真是个顶出色的孩子呢。”王槿听了很是吃味,她冲王牧挑挑眉毛故意道:“大弟,你听听咱娘的话,不知道的还当那江公子才是娘亲生的呢!咱们这四个加起来都比不上人家!”陈氏听了不由拿手点点了她的脑门,嗔怪道:“就你这嘴巴不饶人,我就不能说点江公子的好了。”
不料王牧一反平日里从不搭腔的惯例,颇显失落地道:“我也希望能再见到江公子,这些日子得他指点,时常有醍醐灌顶之感,我在学业上也大有进益。江公子有真才实学,也愿意悉心教我,若是他能留在咱们家就好了。”
王槿听他语气里极为落寞,又心疼又不甘,道:“这不还有你姐我嘛,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我也可以教你啊。”自己好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教个十岁小孩还能有问题?
王牧听了连白眼都懒得翻,只说了句:“我还是等家里安顿好了,去了塾里请教老师吧。”便给了王槿一个背影,回了房间。
王槿瞪着弟弟的背影,暗自运了半天的气才缓过来。这边两个小萝卜头从屋外跑了回来,围着她转,期待地问道:“大姐去了城里,有没有带什么好东西回来呀?”王槿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完全把这事给忘记了,她只好冲可爱的弟弟妹妹谄媚地笑道:“今天姐姐去城里忙了好多事,你们瞧,那么多种子都是姐姐买回来的,就不能帮你们带东西了。等下回,下回大姐一定给你们买好吃的好玩的带回来好不好。”一边说,一边摸着两个萝卜头柔嫩的小脸。
棠儿倒还好,听了她的话乖巧的点了点头,王轼却不买账:“大姐不是坐牛车回来的吗,怎么不能带,我看大姐是忘记了吧?还是江哥哥好,有好东西都会分给我和妹妹。”说完就拉着王棠去找王牧了。他是个小滑溜,知道这番话说完王槿八成要发威,先溜为妙呀!
此时王槿只想大喊一声:众叛亲离啊!!!为什么她之前还会觉得江清流是个好人,分明是个心机腹黑男!瞧瞧,才在家里呆了几天,就已经把她王槿十几年经营下来的在弟妹中的威望踩在了脚下。这收买人心的本事这么厉害,怎么不去宅斗啊,在她这个乡下人家里祸害谁呀!哎哟喂,她气得肝疼,心里将江清流从上到下埋汰了一遍,才郁郁得去帮陈氏做晚饭了。
第二日一早,她就领着陈氏和王牧去了田头那草棚子。因提前得了消息,这次给王家租了棉花地的村民家都有人过来了,待王槿几人到了,他们人也齐了。王槿见大伙这么起劲,心里也很是高兴。她先脆生生地向大伙问了好,又说起家里买的种子,道:“昨天我家买了种子的事情想必大家伙也都知道了,待会要请几个力气大的叔伯帮着搬过来,咱们按各家的亩数分了,也好早些准备,免的误了播种。”
下面的村民纷纷点头,这误了农时可不是小事,当即有几个壮汉吆喝着要去搬种子。
王槿赶紧先摆摆手,提高了声音道:“大家伙先别着急,我还有几个事情一齐说了再分种子。”等下面的人稍微静了静,她接着道:“我问了老村长咱们往年拿了棉种,都是到了日子就种下去了。今年咱们试着按照书上的来,这种子拿回去后,先用水泡出瘪籽,再选个天气好的日子,放在簸箕上晒个两三天,晒到种子摇动能听到声响就行。”
她见村民皆是一副仔细聆听的样子,心下满意,又道:“这棉花地也要麻烦大家伙再整一下。重新翻土,要挖得深些,地要整得平整,疏松,干净,这棉花苗才能出得好。”身后的村长听得连连点头,他以前翻地就比别人勤快,后来棉花苗出得也好些,这书里说的果然没错。只听王槿又道:“播种前咱们就先这样弄吧,有什么不明白的再来问我和弟弟就成。原本我是打算自家把这种子拾掇好再分给大家,但是我家那点地方实在摊不开,就先把种子发下去,各家自己弄了。刚刚那几位叔伯,这就麻烦跟我跑一趟吧,村长给咱们借了副牛车使呢。”她满脸感激的对村长道。
这边村民里已经有好几个壮汉站起来了,王槿一瞧,估计跑一趟就够了,便带着他们往家去。剩下的村民则围着王牧问了很多细节的问题,幸好昨天王槿已经拉了他恶补了一顿,答起来也没什么纰漏。等王槿一行人赶着牛车,扛着袋子过来,各人便按着一亩6斤的标准领了种子,若是种的时候缺了点再来补一些即可。乘着众人还未散去的档,王槿又开口道:“各位乡亲,我早先说的要雇人帮我家种棉花的事,今天也想和叔伯婶子们定下来呢。”
其实村里也有好些人惦记着这事,毕竟也是一门好进项,此时听她一说,都眼带希冀地看着王槿。王槿有些心虚,她早就想好要招哪些人了,毕竟这可是关系到她种棉的独家法门。不过乡里乡亲的,招你不招他,恐怕会得罪人,因此她还提前想好了说辞,道:“前几日我上村长家专门请教这请人的事,生怕弄不好惹得长辈们心里不痛快。村长他老人家就教导我说,咱们乡里请人干活,要先考虑那些家里困难的,能帮就帮,也是结个善缘,比如村西的栓子哥家。”她顿了一下,见众人皆微微点头,舒了一口气,接着说:“然后是家里劳力富余,田地却不多的。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像咱们村头的杨大伯家可有五个儿子,一顿饭可要吃掉半缸子米呢!”众人听了皆善意得哄笑起来。那杨大伯也在人群中,听了王槿的话觉得简直说到了他心坎里,不由应道:“王家闺女这话可是说到了大伯心里,每次吃饭看见这些小的们跟饿鬼投胎似的,大伯生怕他们把房子都啃了呢。生这么多儿子一点福都没享,都是来讨债的!”王槿抿唇笑道:“杨大伯也不能这么说,咱村上谁不羡慕大伯家人丁兴旺呀,现在吃点苦,大伯享福的日子还在后面呢!”众人听了也都点头同意,那杨大伯心里也有些美滋滋起来,说到底,在这些农家百姓看来,儿子多虽难养些,但总归是有福气的。王槿又道:“村长还说,除去前面提到的,还有那庄稼把式特别好的,也要请几个,这样才能把活干好咯。”接着她也不等人反应,笑语晏晏道:“我觉得村长说的话句句在理,回去就让我大弟在村里打听了一番,这几天把名单理了出来,这会就公布出来,若是各位叔伯婶子有意见,咱们再商量。”又道:“因着各家都有不少农活要干,总不好为了我家的地把自家的活都耽搁了。所以我们家的五十亩沙地按五亩一个人头雇的工,想必两头都能顾得过来了。”王牧收到了她的眼色,淡定地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纸,展开后念了十个名字,底下的人听了,有失望有惊喜的,表情不一。王槿瞧着便道:“各位叔伯可有觉得不妥的地方,毕竟我家也是第一次雇人,说不得有什么没考虑到的呢。”不过,她虽然挑的都是自己觉得人品信得过的人家,却也都贴合了之前的三种情况,即便有些人心里会有意见,但乡里人家大多沾亲带故的,也开不了那个口。村长见这情形就开口道:“王家闺女这名单我前头就瞧过了,我看没什么问题,这十个人要是都同意了,就这么着吧。日头也不早了,散了吧,还要回去干活哩。”老村长一锤定音,众人也没了旁的心思,也就收拾了种子各回各家。那十个雇工却都默契的留了下来,聚到王槿周围。
栓子也在其中,他不好意思地道:“多亏妹妹还惦记着我,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王槿玩笑道:“当然要好好干了,徐爷爷还等着栓子哥挣大钱,享清福呢!”栓子姓徐,从小和爷爷相依为命,家底清贫,日子很是清苦。因此王槿选了他,众人皆没有意见。
见其他人也瞧着自己,王槿便道:“这会也是快晌午饭的时辰了,各位吃完饭歇个晌就来我家吧。我把这种棉的章程给大家伙说说,也好早些开始上工准备。”
人群散去后,王槿便带着家人回去了。栓子家也住在村西头,便帮着她把剩下的几十斤种子一起扛了回去。
王槿心里干劲十足,这一步步走来虽然费了很多心思,但总体还算顺利。至于这清水村村民,只要她不小气,能带着更多人一起致富,她家在清水村就能如鱼得水,越过越好!
☆、第十六章 章程
王槿回到家,和陈氏快手快脚地烧水下了面条,一家人草草对付了午饭。饭后又将两个小的哄去睡觉,她们三人在堂屋里轻声商议着待会要和雇工说的章程。
“槿儿,这一下子就招十个人会不会有点多啊?”陈氏略显担忧道。
“娘,不多的,这种棉花也不是种下去就好了,后头还有好多事呢。不多雇几个人到时候忙不过来,可是会耽误收成的。”王槿解释道。
“娘你不用担心,这雇几个人是我和大姐前头就算好的,不多不少。不过姐,你招这么多人过来,有些还是长辈,会不会不好管啊?”王牧对王槿问道。
“这个我也考虑过了,咱们也不是白让人干活的,既拿了钱,就要照着要求办事才行。待会等人来了我自会说明的,你就放心吧。”王槿胸有成竹道。
三人又絮絮说了一番,外面传来栓子的声音:“王婶子,可在家?”
“在的,在的!”陈氏立马迎了出去,王槿和王牧也跟过去,只见栓子和其他四个雇工正在院门外站着,就赶紧将人请进屋里坐。
这几个雇工坐在王槿家宽敞明亮的大瓦房里喝着茶水,样子稍显局促。他们一边悄悄打量着比自家好上无数的青砖房和件件齐整美观的家具,一边心里赞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家即使落败了,家底也比他们这些农家好上不少;再看陪他们坐着的年幼的王牧和忙着端茶倒水的王槿以及陈氏,又觉得王家如今只能靠着他们孤儿寡母的守着这份家业,只怕日子也过得煎熬,不知道哪一天出点问题就撑不住了。先前的那几分眼热便也消退下去,变成了一丝同情之心。若是王槿知道了这般变化,肯定会大叹人心之复杂吧。
闲聊一番后,剩下那几名雇工陆陆续续都来了,寒暄几句后,王槿就切入了正题,道:“今日请大家到我家来这一趟,是想在正式上工前把该有的规章说一说,若是有什么地方不妥的,咱们再商量了定下,免得日后出了问题说不清楚谁的责任。按村长的话说,这叫把丑话说在前头。”雇工听了皆笑了起来,又见王槿继续道:“这第一条,就是上工时间的问题。你们都是我家请来的村里干活的好手,最是勤快,自然是不会偷懒的。但是这办事都得有个标准,不然怎么知道办得好还是坏呢?”一位三十许面向憨直的大汉道:“这个我晓得,咱们都是家里有活的人,王家侄女担心也是有原因的。不过你尽管放心,叔既然给你家做工,肯定会给你把地伺候得好好的!”
王槿听了笑道:“许叔叔的话我当然相信了,不过我是想这会把上工的时间定了,你们和家里人也好说个准,以后要是有个冲突的时候也有个依据是不是?”众人听了也觉得有理,都点点头。
王槿继续道:“这种棉也有忙有闲的时候。我想着忙得时候,比如播种,大家就从早上辰时开始到傍晚申时结束,闲的时候只要早晚各来一趟瞧瞧就行了。不知道大家伙觉得妥不妥?”王槿定的时间实际上和他们平时的劳作时间差不多,因而也未觉不妥,只有那先前的许大叔又问:“那吃晌午饭的时间咋算?”
“许叔问的极是,这个我和我娘也商量了下。因着各家远近不一,若不是特别忙得时候,中间留一个时辰大伙回去吃饭歇晌,若是忙不过来的时候,就由我家统一给你们做了饭送去,也省的你们来回跑了。”王槿微笑回道。
“那怎么好意思呢,咱们几个大男人一顿可得吃不老少,可别把你家吃穷了。”那许叔玩笑道。
“怎么会呢,也就那几天功夫。大家伙都使了劲给我家干活,做点饭也是应该的呢。”王槿接着询问道:“既然都没有意见,那这上工的时间就这么定了?”见众人纷纷点头,她继续说:“这第二条就是因着这种棉花的技术是我大弟从古书上自己学来的,也算是我家的家传之秘,所以之后我家单独教你们的一些技巧未经允许,不得随意外传。如果有违反这条的,我家虽不好太过为难,但也要扣下所有工钱,再罚银十两以示惩戒。”王槿说完就停下打量众人神色。果然大部分人脸上都有些意外,略带点为难和犹疑。她也不着急,静静地等待他们开口。
约莫沉默了一盏茶的功夫,那先前说话的许大叔小心地道:“王家侄女,这要咱们不外传倒也不难,就怕有心人学了去,到时也说不清楚哪!”立即有人出声附和道:“是啊,大侄女,这种田的好法子放在咱们农家谁都会眼热的,又是明晃晃长在地里的东西,人家懂行的看一眼说不定就能猜到其中的门道,可不好藏哩!”王槿听了一笑,道:“大伯这话说得在理,我家也不是想藏私。只是这些东西虽是从书上看来的,咱们却也从来没试过,万一哪里不对,又早早传开了出去,岂不是带累了别人家辛辛苦苦的收成?这罪过我家可担不起。”她见众人若有所思,又道:“我虽不让大家伙特意外传,但也不会防着咱们村里人自己去看,去学,说不定他们能琢磨出更好的法子呢。等过几年咱们也把这里面的门道摸清楚了,心里有了底,再找机会把这些技术传出去,那才是真的造福乡里。”
那些雇工听她说以后会把这些技术教给村里时,顿时惊喜万分。之前他们有所犹豫也是觉得照着王槿的说法,那他们就算是学会了里头的窍门,也不能在自家种,未免不甘。现在听了王槿的解释,觉得她的顾虑很是合理,又感激她大方不藏私,这要是放在清水村其他人家,恐怕谁也不会舍得拿出来吧。因此哪怕要等上几年才能真正学会掌握这种棉的技巧,这些雇工也觉得值得,并且十分期待起来。当下众人皆表态道在未经王槿允许的情况下,绝不向别人透露这种棉之法。王槿心中松了口气。她一直避免在村里人面前表现得太过强硬,凡事尽量商量着来,遇到这种特别敏感的问题,也总是尽量从道理上说服众人。其实她完全可以强行要求雇工们严守机密,违者重罚,毕竟是她出了钱请人干活的,要放在别家就是算是雇佣长工了,规矩严苛,更不可能这样好商好量的。但一来这样人心不齐,干活肯定积极性会差一些,二来若是有些事情上强人所难,反而会埋下祸根,惹出事情来。现在这些雇工们已经被她说服,人心已收拢,以后做起事自然事半功倍了。
王槿又说了几条零零碎碎的注意事项,最后才提到奖惩和工钱的事情。众人纷纷竖起耳朵,炽热的眼神齐齐望向她。王槿心中知道,她早先向那些租地的人家许的报酬也算得上丰厚了,村里人心里也给她贴上了慷慨,大方的标签,待她家也更加亲近热情起来,这次雇工大家自然对这工钱也很期待。王槿并不生气,反而觉得欣慰,若是她特意多分些利益给村里人都捂不热他们的心,那恐怕她就要考虑换个地方住了。
因为她轻轻喉咙,略微提高了声音道:“首先是大家伙的工钱,按月结算,每月三百文。”见众人脸上微有喜色,她又道:“每人负责的棉花田总产量最高的前三位,再分别奖励三百文,两百文和一百文。但若是因为自身疏忽造成了大幅损失的,则需扣除一个月的工钱。大家觉得如何?”雇工们听得种的好还有奖励,心动不已,又听得要罚钱,不禁有些惴惴,哀怨地想:这个王家侄女,每回说话都让人又是喜又是惊的!
一个黑脸的中年大叔道:“王家出得这工钱我们只有欢喜的,十里八村恐怕都找不出这样丰厚的了。不过这最后一条,具体该怎么算得有个说法,毕竟谁也不能保证每棵苗都长得好的。”
王槿笑道:“蒋大伯,您别担心,我这里说的大幅损失,除非你十天半月不好好照看地里,让棉花都旱死了,这样的才算的。只要大家平时多往地里跑几趟看看,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我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
众人这才舒一口气,又见王牧走过来,手里拿了一沓契纸,递给了王槿。王槿笑眯眯地分发到他们手里,道:“这契纸上写的就是我刚刚和大家伙说的几条章程,奖惩以及工钱的发放,若是没有意见,咱们就签了这契约,明儿就正式上工了!”众人瞧着手里的契纸,面露尴尬,这字认识我,我不认识它呀!不过他们也没多问,这些条款他们都没有意见,也信得过王家,便都干脆地按了手印。一式两份,各人收好后,约好明日辰时前来上工,都向王槿告了辞。原本他们都有意今天就先将种子收拾起来,被王槿推拒了,让他们今天回去先把上工的事情和家里报备好,还要好好休息一番,明日再开始动工。众人听了,更觉得王槿体贴厚道,暗暗鼓足了劲头要好好替他们把这地种好。
众人离开后,王槿瞧着天色还早,便去后院将两个刚刚醒过来的弟弟妹妹梳洗一番,领着他们出门挖野菜了。
☆、第十七章 准备
四月的天气甚是明媚,春风和煦,阳光温暖,草长莺飞,生机勃发。王槿领着弟弟妹妹一路边挖边玩,向着她们平时打水洗衣的小溪流走去。溪边野草丰茂,婆婆丁,马齿苋,柳蒿草等等长得很是肥嫩,王棠看得眼睛发亮,急急忙忙挥动手里的小铲子,欢呼着上前挖起来。王轼则对这些菜啊草的没啥兴趣,乌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那流水潺潺,十分清澈的小溪,蠢蠢欲动,却碍于姐姐在一旁看着不敢擅动。王槿瞧见他这幅表情,轻轻笑了笑,从他手里接过篮子,问道:“想玩水呀?”
王轼眼带乞求朝她点了点头,王槿摸摸他的脑袋道:“我记得你在这里藏了个网兜子?”
王轼一下子警惕起来,生怕她生气没收了去,他小心翼翼道:“那个早坏了,我就扔了,都不知道扔哪里了。姐,你可别告诉娘去。”
王槿却指指前面的蒿草对他道:“把那蒿草割些回来,割完了咱们摸些小鱼小虾的带回家。”
王轼听了一蹦三尺高,他满脸兴奋地道:“真的吗,大姐,我可以下水摸鱼?”
“你不是一直想玩吗,今天难得就让你疯一回,不过可得听你姐的指挥哦!”王槿道。
“嗯嗯,我一定听话,那我先去割草了。”说着王轼便提了一把小弯刀跑开去了。
一边王棠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也停了下来,见她萌萌的小脸蛋笑得眉眼弯弯地道:“大姐,我也可以下水吗,棠儿也想下水玩。”
王槿走过来蹲在她身边,陪她一起挖着野菜,口中温柔地道:“棠儿还小,下水可是会生病的,你就在岸上帮我和二哥捡鱼虾好不好?”
王棠乖巧地点点头,又埋头和野菜们较起劲来。
不一会儿,王轼便跑过来,指着自己刚刚割下来的一堆蒿草对她道:“大姐,我割好啦,弄了好多呢,你瞧够不够?”王槿伸着脖子看了一眼,果然一堆蒿草整整齐齐的码在了边上,不禁赞道:“手脚够利索的嘛,平时看你只知道玩,做起事情来倒也不赖。行了,我这野菜也挖的差不多了,你去把你藏着的网兜拿出来吧,咱们下水去。”
王轼听了姐姐的赞扬不免得意,也不记得自己之前说的把网兜扔了的事,屁颠颠得跑去附近的一个灌木丛里,掏了个脸盆大的网兜和一个有些破了边的陶盆出来,跑到王槿面前献宝似的道:“大姐,你瞧这网兜,是栓子哥给我做的呢!还有这陶盆,待会捉到鱼就放在这里带回去。”见他这么兴奋,王槿也不想说些训诫的话扫兴,便接过那陶盆舀了些水装着,又温声嘱咐王棠待会捡了鱼虾就放在这里面,才转头对早已迫不及待地王牧道:“下来吧。”
“扑通”一声王牧急急挽好裤腿,就下了水。这条溪流很是干净,地下不是淤泥而是铺满了石子石块,水也不深,只到王轼的膝盖。水里没有大鱼,但是小鱼小虾却是不少,只是不好捉。王槿让王牧站在下游,架好网兜,自己则在上游驱赶鱼虾,虽然十次里面只能成功个两三次,却也有不少收获。王槿见鱼虾挺多的了,就开始翻岸边的小石头,掏起了螃蟹。王牧一见立马把网兜扔在岸边,学起姐姐的样来。如此,不多会那陶盆里鱼虾蟹就凑得满满当当的了。王槿瞧着天色不早了,便把还想再赖一会的王牧提上了岸,端起来那陶盆,三个人满载而归了。
走到半路,遇见了出来寻他们的王牧,王棠很是高兴地上前冲他晃晃手里的篮子道:“大哥,你瞧我们挖到这么多些野菜呢,又可以吃香喷喷的菜包子和馄饨了!大姐和二哥还逮了好多小鱼呢!”
王牧接过她手里的篮子,摸摸她的小脑袋,难得地露了个笑脸道:“是,我们棠儿最能干了。”又瞧了眼王槿和王轼,眼神里透着责备和不赞同。王槿知道这个小学究又要挑刺了,不等他开口,赶紧解释:“今天天气不错,溪边又清静没旁人,我想着偶尔吃回小鱼小虾的也算新鲜,你看,弄了不少呢。”她又朝王轼使眼色,果然小机灵会意过来,也应声道:“是呀,大哥,我们就在那常去的小溪边逮的,也没往别处去,下去一会就上来了。”
王牧本想好好教育他们几句,但看他俩一副我们都很知道轻重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无奈道:“恩,快回家吧,娘都催了。”便一手牵着小妹,往家走。
王槿和王轼松了口气,脚步轻快地跟了上去。
到了家,陈氏瞧见这些鱼虾就知道他俩下水了,不免要训斥几句,可惜一个王槿甜言蜜语,一个王轼插科打挥,硬是让她忘了这茬,投入晚饭的工作当中。
王槿让陈氏把抓来的鱼虾蟹一锅炖了,最是鲜美,自己则用糯米粉面粉和青蒿做了清香软糯的粑粑当主食。晚饭的时候,小王棠和王轼吃得手指上都沾满了青色的粑粑,直呼还要,王牧则闷不吭声地喝鱼汤,还吃了好几个粑粑,王槿见他们这样爱吃,心里也很高兴。等饭快吃完了,她温柔地对弟弟妹妹道:“今天的饭菜是不是很好吃?”见他们猛点头,又继续道:“以后咱们家会经常有做工的人来,事情很多,大姐可能管不到你们,你们可要乖乖听话,听话就有好吃的,好不好?”
王棠自然脆声答应,王轼则有些迟疑,心里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王牧瞥了他一眼,对王槿和陈氏道:“这段时间我会拘着二弟在家读书写字的,你们放心吧。”
王轼的脸立即苦了起来,他对王牧喏喏地道:“我不会调皮的,有人来的时候我也不去捣乱。可不可以就在家里呆着,不要读书写字…”他越说声音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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