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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似你-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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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任何犹豫,李明乾点头道:“好。”
  王槿从袖子里取出提前拟好的协议递给他,道:“内容我已经拟好了,每年收购的价格会根据市场价相应调整,不会让公子吃亏的。”
  李明乾将协议收下,点头道:“我自然信得过姑娘。”
  “第二件事,”王槿顿了顿道,“李公子应该认识漕帮舵主朱鸣吧?”
  李明乾心中微异,点头道:“生意上有所往来。”
  王槿笑了笑:“我想请李公子帮我查一查,一年以前漕帮出事的那起海运从筹办之日起所有经手之人以及投资商户的名单。”
  “是因为伯父?”李明乾心中微叹,道:“这件事牵涉有些广,知道太多对姑娘只怕有害无益。”
  王槿淡淡一笑:“这么说公子是知道其中有异了?不论如何,这件事我是一定会查到底的。”
  见她似乎心意已决,李明乾点点头道:“其实这件事我一直派人在追查,待确认事实后便将所得情报告知姑娘。”他面色有些郑重道,“但是希望姑娘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我知道,我还有家人,不会做傻事的。”王槿轻轻一笑。
  李明乾的心微微一抽,她的笑里分明透露出一丝决绝之意。再想到手里的这份十年协议,他更是有不好的预感。
  “这件事比你想的要复杂许多,”李明乾斟酌道,“其中牵涉了朝堂之争,李家在那次海运里损失了近十万两,也只能静观其变,姑娘…”
  王槿轻轻摆了摆手,笑道:“仙人打架,与我这个凡人有何关系。我只要找出事实真相,以告慰父亲在天之灵。”
  李明乾眉头微蹙,心头那抹不妙的预感更是强烈。
  “那还请姑娘耐心等待,我一旦确认消息就告知姑娘。”他微一沉吟说道,“另外姑娘的琉璃小鼎已经找稳妥的工匠修补好了,过几日就会送来。”
  “恩,有劳李公子费心了。”王槿道。
  “应该的。”李明乾道。
  二人坐在院子里喝茶,各怀心思,静默无言。
  晚间,回到李府,李明乾唤来随星。
  “上次派出去的那些人查的怎么样了?”李明乾问道。
  “那帮船员的底已经摸得差不多了,四川那里的情况还没有彻底查清楚,尚需些时日。”随星道。
  “再派些人手过去,年底前一定要查清楚。”李明乾道,手指轻敲桌面,“那个叫叶青木的也派人再细查一番。”
  随星领命而去,李明乾静坐沉思,眼里闪过坚定之意。
  

☆、第九十一章 进学

  晚上,王槿拉着陈氏进了房间,将今日收的银讫交给她。
  “娘,这是卖棉花得的钱,我直接存在了通利钱庄,您拿去收好。”王槿道。
  “这么多?!”陈氏虽不大识字,四百八十两这几个字却是识得的,当下又是惊讶又是欢喜。
  “是呀,这可是扣除了工钱成本剩下的纯利润!”王槿也很开心。
  “那加上卖粮食的钱,今年咱家一共挣了有六百两银子?”陈氏心里一盘算,有些不可置信道。
  “恩,我和李公子还签了十年的契呢,以后弟弟们举业,小妹出嫁的银子就都有了。”王槿笑道。
  陈氏连连点头,将银讫收好,伸手轻抚王槿的头发,怜爱地叹道:“为了挣这银子,这一年我的槿儿吃了不少苦,以后这些事都交给娘吧,你就在家养着。娘要把你养得漂漂亮亮,白白嫩嫩的!”
  王槿把头靠在陈氏肩上,轻轻点了点头,心底却有一声浅浅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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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匆匆如流水,转眼就进了腊月。
  自从忙完了棉花的事,王槿就空闲了许多。每天变着法的做各种好吃的喂饱弟弟妹妹们,其中有许多菜式都是学着江清流信中描述来做的。
  说到江清流,这段时间他的信来得很频繁,几乎五六天一封。多是写些每日里的见闻之事,流水账一般,却恰好可以给闲来无事的王槿打发时光。
  当然她的回信也多了,天龙八部更是已经写到了后半段。她的房间也在不知不觉间多添了许多小物件。
  比如梳妆台上那面精致的玻璃小镜,茶案上的一套汝窑青瓷茶具,窗台上一盆幼嫩初生的绿植,帐前悬挂的一小串竹铛风铃。
  她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父亲在时的模样,无忧无虑,时时便有些小小惊喜。
  这日已是腊月初八,王槿将早早泡上的豆子们熬煮了一个上午,给村长家和其他相熟的人家送去些,一家人围坐在厨房的饭桌前,品尝着香甜的腊八粥。
  “槿儿,上次江公子送来的那匹布娘已经给你和棠儿做成了衣裳,待会试一下,看合不合身。”陈氏说道。
  “这么快?”王槿惊讶道,随即又有些生气,“娘肯定又熬夜了!”
  陈氏笑道:“哪里要熬夜,你以为娘做针线和你一样磨蹭啊?”
  王槿讪讪一笑,连忙岔开话题。
  吃好后收拾了碗筷,陈氏先带王棠回屋试衣服,王槿将灶台柴火收拾归拢一番,王牧在她身后神情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姐,”他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我打算年后去金陵雍学书院进修,等过几年学有所成了再参加院试。”
  王槿心中一喜,面上却惊讶道:“去金陵?”
  王牧点点头道:“江大哥写信给我,说已经在书院替我安排好了,年后就过去上学。”
  “雍学书院是金陵,哦不,整个省内最好的书院了。”见王槿沉默不语,王牧急忙解释道,“江大哥想必花了很多功夫才替我争取到这个名额的,姐,我…我能去么?”他声音渐低,原本雀跃的心情也沉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王槿走到他身边,柔声道,“我们在家过完年,就早些去金陵,看看有什么要准备的。”
  “嗯!”王牧连连点头,抑制不住地欢喜起来。
  “不过我们得再和娘商量商量这事。”王槿笑道,“娘要是不准,我可没办法!”
  果然陈氏听到这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舍不得。不过在王牧王槿的劝说下,最终勉强同意了,更是决定过了元宵就启程去金陵。
  晚间,王槿回到屋里,给江清流回了信。对他如此神速高效的行动力给予了高度赞扬和佩服之情,并且告知了自家年后去金陵的计划。
  不知为何,她心中似乎有一丝淡淡的期盼。
  几日后,京杭运河上一艘桅船内,江清流收到了来信。
  他这次在外奔波了近三个月,前几日才结束了京城之行,此时正在乘船回金陵的途中。
  “要来金陵么?”他的心情忍不住欢愉雀跃起来。
  回到江府,第一时间自然要去看望母亲。
  甫一进门,冯老太太便拉着他在身边坐下,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一番。见他精神极好,只稍稍瘦了一些,身姿越发挺拔,才放下心来。
  “你这一走就是几个月,每次回信就那么几句话,让我和淑儿好一阵担心。”冯老太太瞥了眼一旁正一脸关切看着江清流的淑儿,嗔怪道。
  “儿子在外行走惯了的,能照顾好自己,母亲不必忧心。”江清流笑道。
  冯老太太眼里闪过一丝疼惜和隐隐的自责,想着他这般风尘仆仆的模样定是还没来得及休息,忙道:“我让下人备好了热水的,你先去洗个澡睡一觉,晚些再过来一起用膳。”
  江清流点点头,便回了卧溪别院。
  丫环捧着他换下的衣服准备送去浣衣房,迎面走来刚得了消息的沈淑儿,她急忙停下脚步行礼。
  沈淑儿朝她微微一笑,经过之时却瞥见衣服上的香囊似乎有些异样。
  她停住脚步,拿起那枚香囊细细打量。既没有掺金银绣线,用的也不是什么名贵料子,针脚只能算得上整齐,绣的那个圆滚滚胖乎乎的动物倒是有几分憨态,尚能入眼。
  这肯定不是江府绣房做的东西。沈淑儿可以断定。
  这样普通甚至拙劣的香囊,表哥也不会特意去买,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她的心倏忽一沉,原本见到江清流的喜悦期待一扫而空,只觉心中一痛。
  将香囊放回衣服上,她走进院内,朝一个丫环问道:“表哥身边的那个护卫在哪里?”
  那丫环福着身子,指了指院外道:“秦护卫去清点爷带回来的货物,这会应该要回来了。”
  果然秦子明不一会儿就进了院子。他见到沈淑儿吃了一惊,连忙行礼。
  “秦护卫不必多礼,”沈淑儿此刻心乱如麻:“淑儿有一件事想问问护卫。”
  “表小姐请讲。”秦子明垂着眼,恭敬道。
  “表哥出去的这几个月里,有…有遇到过什么姑娘吗?”她轻咬嘴唇道。
  秦子明不知她用意,想了想如实道:“爷这次出门见的都是生意上的人,若是说女子么,有些场合难免少不了,不过爷未曾和哪个风月女子有过多接触。”
  “那除了这些…女子,”沈淑儿忍着羞意道,“表哥没有再见过其他姑娘么?”
  “没有。”秦子明道。
  沈淑儿心中急痛微缓,脸上重新有了笑意:“多谢护卫告知。”
  她顿了顿又道:“还请秦护卫不要和表哥提起此事,不然表哥又该说我总做姨母的斥候了。”
  她语气带了一丝娇嗔,秦子明连忙答应,头垂得更低。
  

☆、第九十二章 端倪

  晚间,江清流去了浣葛居陪冯氏和淑儿用膳。
  淑儿见他腰间系着的赫然正是之前的那个香囊,心中又是一紧。
  不是拿去洗了么,怎么表哥又戴上了?她有些食不知味,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扒着碗里的米饭。
  “哎哟,我的小心肝,怎么尽吃白饭,都不夹菜了呀?”冯氏嗔道,给她夹了几筷子胭脂鸡脯。
  沈淑儿勉强一笑,见江清流正看过来,神情亲切,不知从哪里生出了一股勇气,脱口问道:“表哥,你这香囊别致的很,哪里来的?”
  江清流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向别人讨来的。”
  讨来的?这下冯氏也好奇起来,凑过去端看了几眼,更觉奇怪。
  “我瞧你这个做工粗糙得很,咱家绣房做的不好吗,你还要向别人去讨?”冯氏笑道,“不知道的还当是咱们江府没落了呢!”
  若是槿儿知道自己辛苦半月的成果被说成粗糙得很,只怕会气得瞪眼睛吧!江清流默默想道,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笑意。
  冯氏看得一愣,觉得其中只怕另有缘由,不想打草惊蛇,便不再追问。
  待江清流走后,沈淑儿陪着冯氏将这几个月江清流寄来的书信又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冯氏略一思量,喊来钱妈妈吩咐了一番后,对沈淑儿笑道:“也不知道你表哥这回是不是真的开了情窍,不晓得是哪家的姑娘,姨母好奇地很哪!”
  沈淑儿却连勉强的笑都做不出来,已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冯氏心头一惊,连忙把沈淑儿搂进怀里,连声哄道:“这是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告诉姨母,姨母给你出气去!”
  沈淑儿再也忍不住,眼泪涟涟,泣不成声。
  她呜咽着,声音断断续续:“淑,淑儿…不想…离开姨母…要…一直留在…姨母身边…”
  冯氏初时以为她又被哪个堂姐妹欺负了,便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哄着。但听她翻来覆去说这一句话,再联想到晚膳时她的异常,心里便明了几分。
  她极为心疼地抹去沈淑儿的眼泪,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不由抱着她叹道:“我的痴儿哟!”
  沈淑儿哭得迷迷糊糊,突然小腹一痛,身下有股热流涌至股间,不由眉头蹙紧,哭声骤停。
  “怎么了?”冯氏见她小脸发白,心头一紧道。
  “肚,肚子疼…”沈淑儿捂着小腹道。
  冯氏想到了什么,掀开她的裙摆果然看到一抹红色。
  “我的淑儿长大咯!”冯氏毫不忌讳这抹血迹,抚着淑儿的头发欣慰笑道。
  唤来丫环准备好换洗衣服,冯氏亲自教沈淑儿怎么用月事带,冲了红糖水喂她喝下。哄着她在自己榻上睡着后,冯氏轻抚着她柔嫩的小脸,心中疼惜至极。
  这个自己放在心尖尖养了十几年的宝贝终于长大了,也开始有烦恼了。
  冯氏心中有个念头徘徊不去,却无法下定决心。
  替沈淑儿掖好被角,小人儿的睫毛上依然沾着水光。渐渐地,冯氏的眼神变得坚定…
  ******************************
  转眼便到了腊月二十六,离新年还有短短四天。
  今年收入丰厚的清水村,家家户户都有了余钱置办吃食和新衣新裤,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腊月二十六,杀猪割年肉。今天村头黄大婶家要杀年猪,为她家猪肉铺暴涨的销量做出主要贡献的王槿一家则被邀请过去吃杀猪饭。
  同村还有几户人家这两天也请了黄大叔上门帮忙杀猪,村里人都被各家请去吃杀猪饭,热闹非凡。
  接连两日下雪,地上积雪已然能没过脚踝。王槿一家人都穿着兔皮靴,厚厚的棉袜,帽子也戴的严严实实的。
  到了黄大婶家,村里乡亲来了不少,男人们在外面看热闹,女人们带着孩子在屋内聊天。
  “哎哟,你们可算来了,大伙都等着你们呢!”黄大婶站在门口,把陈氏和王槿几人迎到了正房。
  “等我们?”王槿奇道,“大婶,我们又不会杀猪,等我们干啥?”
  黄大婶笑道:“大伙都说今年年成好,过年能多买些肉吃,全托你们王家的福,所以啊今天非要等你们来了再杀猪呢!”
  她将王棠抱起,拉着陈氏和王槿进了里屋,王牧和王轼则去后院看杀猪。
  随着一声痛嚎,这头近三百斤的大肥猪便一命呜呼了。
  黄大叔动作熟练,手起刀落间,已将一整头猪拆分好。将一大盆猪血和十几斤猪肉送进厨房,黄大婶就炖起了杀猪菜,一时间院子里飘散着极为诱人的香气。
  剩下的猪肉被陆陆续续买走了,几乎每家都买了十斤左右,最后只剩下了些剃的干干净净的骨头被王槿包圆了。
  在屋内聊天时,王槿就发觉这些大娘婶子小媳妇个个都对自家十分客气热情,有的还拐着弯地打听自己两个弟弟有没有定亲。到吃饭的时候更是抢着给自己一家夹菜,弄得她哭笑不得。
  临走的时候,黄大婶在给她装骨头的篮子里又多塞了几斤肉。王棠的怀里多了许多糖和点心,陈氏手上捧着手帕荷包之类的东西,王牧和王轼则收获了一大堆的称赞和寒暄。
  好不容易和热情的乡亲们告了别,回到家后,王轼长出一口气道:“大姐说得对,这免费的午餐果然不是那么好吃的!”
  王槿深表同意。
  把肉抹了层盐挂在篮子里晾着,大骨倒进锅里汆水后炖煮,王槿开始研究年夜饭的菜式。
  馄饨是肯定要包的。天气这么冷,家里有的蔬菜不是很多。肉类倒是不少,鱼肉鸡肉羊肉猪肉牛肉甚至野兔肉都有。
  王槿将手靠近灶里火堆烘烤,顿时觉得一阵暖意传来,心想就吃火锅吧,容易准备又驱寒保暖。正好这一锅大骨汤可以用来熬成汤底。
  正想着辣锅底该怎么准备,王棠跑过来说送信的大哥哥又来了。
  算算时间倒也差不多,只是这时候家家户户都忙着过年,王槿以为最近不会收到信了。
  那护卫穿着大氅,肩上还有未融的积雪。他小心翼翼地从马上取下一个木筐,从里面搬出一株盆栽摆在了正厅茶几上。
  这盆栽约莫一尺来高,叶片深绿小巧,最诱人的是其中结了几十颗大小如樱桃般的果子,颜色有鲜红,淡紫,嫩黄,米白,煞是漂亮。
  “五彩椒?”王槿惊讶道。
  “姑娘认识?”那护卫奇道,“不过这东西名字好像是五珠登科,是海上带回来的东西,爷特意让我们送来的,说看着喜庆,正适合过年的时候在家摆一盆。”
  原来还没人知道这是辣椒,王槿围着这株彩椒上看下看,颜值还真不错呢!
  “那请护卫替我带句谢给你家爷,不过让他最近就别再往这边送信了。不然大过年的你们不能好好休息了。”王槿笑道。
  护卫讪讪一笑:“爷若有吩咐,天上下刀子我们也是要做到的。前半句倒是可以给姑娘带到,后半句就是借我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哪!”
  王槿不禁笑自己蠢,哪有人敢跟老板说别让自己干活的。于是她跑回屋内,写了张字条塞进信封递给护卫道:“那你就把这个给你家爷看吧!”
  见外面雪势又大了些,王槿强硬地让护卫留下吃碗热腾腾的面,等雪小了些再启程。
  “这五彩椒想来应该很贵重,不知道你家爷得了几盆?”趁着等待的功夫,王槿好奇问道。
  护卫吃了面身上暖和了许多,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想了想道:“听说是爷的一位专走海运的朋友送的,一共送了两盆,还有一盆在老太太房里。”
  “只有两盆?”王槿吃惊道。这礼可有些重,自己就回一句谢好像不太合适。
  不过想想自己屋子里摆的挂的那些东西,她只好破罐子破摔地想,反正债已经这么多了,肯定还不完,就继续欠着吧!
  

☆、第九十三章 过年

  江清流收到信打开一看,只有寥寥几句。
  “谢谢你送的盆栽,摆在家里很漂亮。马上就要过年了,槿儿预祝江公子新的一年诸事顺心,万事如意!哦,对了,送信的贾护卫之前瞧着还二十出头的样子,如今倒像三十多岁的汉子了,江公子想必很体恤下属,年关的时候就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吧!”
  “对别人倒是关心得很。”江清流不知是叹还是哼道。
  不久贾护卫就被唤去账房领赏钱,足足有五十两银子,还有二十天的假,顿时乐得偷笑。
  江清流捧着信出了会神,披起一件灰鼠大氅,踩着雪去了浣葛居。
  “清勉刚刚来过了,今年还是在如福堂吃年夜饭,三房一起。”冯氏揉着太阳穴,面有疲倦之色。
  “儿子知道了。”江清流道,“母亲最近操办年节之事,可是累着了?”
  “人老了,不中用了。”冯氏叹道,“幸好还有淑儿还帮着我料理,不然还真顾不过来了。”
  江清流微微皱眉道:“可要请大夫来瞧瞧?”
  “嗨,大夫来了还不是那几句话,要养着,多休息。”冯氏摆摆手道,“我这是年纪到了,精神不济,可治不好哟!”
  江清流心中微沉,安慰道:“那儿子有空多来陪陪母亲。”
  冯氏闻言欣慰地拉起他的手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男儿自在四方,娘怎么好把你拘在这小小的院子里,有淑儿陪着我就够啦!”
  “再说年后你三个嫂子就带着几个侄子回金陵读书了,到时候娘有的是人陪着,热闹得很!”冯氏想起几年未见的孙儿们就要回来了,心里满是欢欣。
  母子俩正聊着,沈淑儿带着一身寒气从外面小跑着进来了。
  “姨母,表哥!”她脆声打了个招呼,一把捧起冯氏面前的热茶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终于暖和了!”她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你这是跑哪里去野了,冻成这样。”冯氏见她斗篷上还有些雪花,嗔道。
  丫环上来替她解了大红色的斗篷,沈淑儿今日穿了一件茜色琵琶襟花袄,格外娇艳明媚。
  “前几天让给姨母做的抹额还没有好,我就去绣房瞧了瞧,顺便看看过年做的新衣。”沈淑儿坐到冯氏身边,挽着她的胳膊道。
  “哟,让你帮着管了几天家,这还真上起心了!”冯氏笑道,“不过这事让下人去传个话就好了,何必你亲自过去。”
  沈淑儿嘟嘟嘴,靠着冯氏不说话。
  “淑儿既然有心学习中馈之事,母亲就由着她吧。”江清流微微一笑道,“她将来总要嫁人的。”
  沈淑儿望向江清流,眼神微闪,轻轻垂下脑袋,好像害羞的样子。
  冯氏拍了拍沈淑儿的手,疼爱的眼神中含着一丝莫名之意。
  **************************************
  转眼就到了除夕这日。
  王槿一家早早起来吃过早饭,祭拜过父亲,将家里再打扫一番。虽不能贴对联福字,但王槿还是尽量把家里布置得有了过年的气氛。接着一大家子围着桌子擀面调馅包馄饨。
  去年时王槿一家尚且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惨淡中,年都没有好好过。这次王槿花了很多心思,光馅料就准备了很多种。用特意腌制的酸菜调的酸菜猪肉馅,冻得有些蔫的油冬儿泛着甜味,混着猪肉拌成馅也很是鲜美,生命力顽强的韭菜自然也少不了,和鸡蛋肉丁和成馅。另外还准备了鲜美诱人的冬笋,配上木耳猪肉鸡肉,准备做一屉三丁包子。
  全家五口人齐上阵,中午下了点刚包的馄饨垫了垫肚子,直到下午才忙完。三百多个馄饨鼓着肚皮,憨态可掬,几十个白胖的包子更是肥嘟嘟地诱人食欲。
  王槿一家年夜饭前都要沐浴再换上新衣,涤去过去一年的霉运和不顺心,清清爽爽地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厨房的灶台从早上就一直煮着东西,火也没有熄过,连着浴室里也已经热气蒸腾,十分暖和。
  王牧和王轼洗好后换了衣服,听王槿的话回了房间休息。之前接连几日他们二人替村里各家写了许多春联,腰酸背疼,都有些累得慌。今天又包了很久的饺子,想着晚上还要守岁,王槿就让他俩先回房睡一会。
  王槿将自己和小王棠剥得光溜溜的,一起泡进了浴桶里。略烫的热水一下子漫过肩膀,王槿舒服得叹了口气。
  王棠抓着桶沿,让王槿给她搓背,小身子在水里晃来晃去,荡起阵阵热气。
  抓住她扭来扭去的小身子擦洗好,王槿鼻尖沁出了一层汗。
  “小调皮鬼,洗个澡都不安分,瞧,水都给你泼到外面去了。”王槿嗔道。
  王棠嘻嘻笑着,胳膊围住王槿的脖子,亲昵地蹭来蹭去。
  “咦,大姐,你好像长胖了!”王棠突然说道。
  王槿上下打量自己一番,疑惑道:“真的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王棠指指王槿的胸前,奶声奶气道:“大姐这儿的肉变多了!”
  王槿顿时一头黑线,脸上泛起一丝粉色,含糊道:“这不是胖,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怕她再语出惊人,王槿忙道:“洗好了就起来吧,不是等着穿新衣服嘛!”
  一听到穿新衣,王棠果然转移了注意力。麻利地从浴桶里爬出来,刚刚擦干身子就迫不及待地抓起新衣穿上了身。
  红色镶白边的斗篷款上袄和棉裙,帽沿袖口缝了一圈雪白的兔毛,帽子上还有两只长长的兔子耳朵。胸前挂着一双兔毛红手套,手套上面还缝有一只可爱小兔子。
  王棠喜欢得不得了,再看王槿一身与自己同款,只是颜色不同的新衣,更是高兴地拍起了小手。
  陈氏将晚上火锅的配菜准备好,馒头上了蒸屉,也去洗了澡换上一件同样款式的茶色新衣。
  母女三人站在一起,虽是一样款式的衣服,却各自穿出了不同的味道。
  穿着红衣的王棠如年画娃娃般玉雪可爱;藏青色愈发显得王槿肌肤白嫩,斗篷的设计消除了这个颜色的沉重感,反而有股难言的清丽;陈氏本就面容姣好,穿着这样的款式更显得年轻了许多,茶色也衬得她气质端庄。
  年夜饭的时候,一家人团团围坐,厅里摆着江清流送来的那盘五彩椒,桌子下面点了暖炉子,整个饭厅温暖又温馨。
  桌子中间的火锅腾腾冒着热气,周围摆了一圈的食材。
  晶莹剔透的各种肉卷,鲜嫩欲滴的菠菜小青菜还有豆芽,一大盘木耳香菇等山菌,雪白的粉丝,一碗嫩嫩的猪血旺,一碟子蛋饺。王槿还特意拿了一壶果酒出来。
  王棠看着火锅一边雪白一边红彤彤的汤底,好奇道:“大姐,这火锅颜色真好看,是用什么做的?”
  王轼凑上去闻了闻,胸有成竹道:“这白的肯定是大姐熬了好几天的骨头汤,这味我都记住了。红的嘛,应该是辣椒做的吧,昨天我听大姐和娘在厨房一个劲的打喷嚏呢!”
  “就你脑瓜子聪明!”陈氏嗔道。
  听得外面震天响的炮仗声已过了一轮,王槿笑道:“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开吃吧!”
  王轼和王棠一阵欢呼,纷纷拿起筷子,朝自己垂涎已久的美食而去。
  “娘,大姐,这一年你们辛苦了,牧儿敬你们一杯。”王牧端起酒壶替王槿和陈氏斟满酒,认真而恭敬地道。
  陈氏慈爱地看着他,欣慰道:“你们个个乖巧又懂事,你读书向来也不用娘操心,娘有什么辛苦的。倒是你大姐这一年忙里忙外地,个子抽条了不少,肉倒是没长一斤。”说着,陈氏就有些心疼起王槿。
  王槿握住陈氏的手,安慰道:“娘,我这是苗条,不是更好看嘛,别人想瘦还瘦不下来呢!”她看向王轼,语气温柔:“你年后就要去金陵了,要好好照顾自己,也别光顾着埋头读书,多结识些朋友也很重要。”
  王牧点头答应,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淡淡的伤感。
  “还有轼儿,”王槿朝着正和碗里的涮肉片较劲的王轼道,“明年你也要去博雅书院上学了,可要上进些,不然夫子可是要打手心的!”
  王轼闻言,放下筷子,小脸肃然道:“知道了姐,我不会给咱家丢脸的!”
  自确认了王牧去金陵进学的事情,王槿和陈氏就去了博雅书院找到夫子,想把王轼年后上学的事情安排好。
  本是有些赶的,但夫子体念她家突遭变故,又很喜欢王牧的聪慧,想来他弟弟也不会差,便答应了。因此年后王轼就要寄宿在书院读书了。
  令人惊讶的是王轼知道这个消息时并没有不高兴,反而很干脆地答应了,看起来劲头十足。
  “大姐,棠儿也要上学认字!”王棠鼓着腮帮道。
  “哦?为什么呀?”王槿笑道。
  “我要和大姐一样学看菜谱,做好吃的!”王棠脆声道。
  “哈哈,那二哥就等着吃棠儿学做的饭菜咯!”王轼嘻嘻笑道,王棠一个劲地点头,自信满满的样子。
  说说笑笑间,一家人足足吃了一个多时辰才收拾了饭桌。
  月上中天时,大家都困意渐浓,王槿拿出牌来,取出几大串铜板,拉着全家玩起了诈金花。
  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困意也消了。到王槿连输第十把的时候终于到了凌晨时分。
  “时间差不多了,都去睡吧,早上起来还要拜年去呢!”王槿将牌收好道。
  “我看大姐是输怕了吧,嘻嘻!”王轼偷笑道。
  王槿瞪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那咱俩单独来一局,就赌你刚刚赢的那串铜板。”
  想起以前大姐逢赌必赢的运气,王轼突然明白过来今日她是故意放水,立马谄媚地抓住王槿的袖子嘻嘻笑道:“大姐最厉害了,我肯定输!”说着,紧了紧怀里的一大串铜钱,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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