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相爱尚不晚-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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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心里却有些气恼——他没工夫多正常啊！我叹什么气呢！
　　难道真的像赵佳佳说的，动了歪心思？
　　江柔自顾自的在心里鞭策着自己，却没留意一旁方子明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看着她那两缕清秀的眉毛都快打成了结，方子明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心情大好。

　　☆、第013章　贴心服务

　　其实，能在方创入职的策划，每个人都已经能独当一面，两天的时间真的不必江柔费心什么，不过她还是汇总了一下工作进度，将这两天会离开滨城的消息公布，又和几个成员商量了一些和项目有关的事情，才在前台办理了外出登记，重新下了楼。
　　滨城离帝都差不多两个小时的飞机，两人下飞机取完行李，刚刚中午十二点多，一出机场就已经有车在等，方子明的私人助理叶召站在车边，恭恭敬敬的接过两人的箱子放好，又转头拉开后座的车门，请两人上车。
　　“方总，这边的酒店和午餐已经安排好了，您看是先去放东西还是先用餐？”
　　车子发动后，叶召坐在副驾驶上询问。
　　方子明听了却转头看着江柔，“你觉得呢？”
　　“我都可以的，方总您决定吧！”
　　没想到他会问自己的意见，江柔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
　　“那就先吃东西吧！”又看了她两眼，方子明才开口吩咐。
　　前面叶召立即点头，司机好像也是早就知道他的安排，不用他多说，就直接将车开到了一家西餐厅。
　　叶召订的位置是靠窗的卡座，高高的真皮沙发完全隔绝了前后桌的视线，侧边还有一串珠帘，算是一个很有格调的小包间了。
　　因为事先已经安排好，所以江柔和方子明刚刚坐下没多久，一道道精致的餐点和牛排就送了过来，由叶召亲自端上桌。
　　其实关于叶召这个人，江柔之前只在凯迪威活动现场见过，平时在公司里倒是很少和他碰面，所以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他是从很多年前就跟在方子明身边，经手的事不仅仅有方创的工作，还包括方式集团其他事物，但凡是方子明授意，他都会尽心处理，好像，一直很受方子明重用。
　　所以看着他亲自端着牛排给自己送上来，江柔的心里是有些忐忑的，赶紧站起身来接过并道谢。
　　对面方子明看着她的反应，不由得挑了挑眉，到底没出声阻止，只是对她说了一句：“快吃吧。”就低头动手切起牛排来。
　　江柔忙不迭点头说好，只是，旁边站着一个不苟言笑的叶召，她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何况，她也有好几年没来这样高档的餐厅吃饭了，多少有些不适应，吃着吃着，就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走了神。
　　想当初，她还在青川的时候，江家也算是三代从政的名门，和苏青认识，也正是小时候在帝都的一场晚宴。只可惜，现在江家没了，苏家，也因为苏青的病而没落。
　　她从大小姐变成需要自己打工赚学费的孤家寡人，再变成苏家的少奶奶，再到如今，又重新回了职场，为苏紫筹钱治病……
　　这些年的事情，到现在回想起来也是历历在目。
　　餐桌上再精致昂贵的菜肴，此时此刻入了她的嘴里也如同嚼蜡。
　　忽然，她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晃过，抽回神来仔细一看，竟然是方子明将切好的牛排和自己面前被切得乱糟糟的牛排换了个个！
　　“方总！”她有些惊讶，毕竟方子明这样的人，应该不至于做出这么贴心的举动。
　　偏偏人家却觉得没什么，只是拿有些无奈的眼神瞪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埋怨还是关心，“我要是不给你切好，恐怕这牛排凉了你都吃不进去！”
　　“对不起，方总……我之后不会再走神了！”察觉方子明的不满，江柔赶紧道歉。
　　可他却优雅的切了一小块牛排放进自己嘴里，咀嚼了好一会，又就了一小口红酒，很是享受的吃完后，才摇头一笑，“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不必这么拘束。”
　　说完，看江柔还要开口，干脆故作生气的拉下脸来，“难道你忘了我说的话么？我们其实也是合作伙伴！”

　　☆、第014章　三千万美金的聘礼

　　果然，听他这么一说，江柔到了嘴边的话就咽了下去。乖乖巧巧的对着他笑了笑，然后低下头开始认真用餐。
　　只是看着她这模样，方子明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江柔，实在是太拘谨，太乖顺了。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和他不熟的表现罢了。
　　吃完饭，叶召和司机带着两人直接去了帝都最豪华的酒店，两间商务套房，房里有卧室和客厅，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方子明就住在江柔隔壁。
　　倒是很符合他一惯的作风呢！
　　略微打量了房间一会，江柔在心里暗暗评价。
　　方子明这个人就是沉稳内敛，虽然家财万贯，却从来都不张扬，给人的感觉也是平易近人，身上完全没有豪门子弟的纨绔，用赵佳佳的话来说，就是低调奢华有内涵……实在是个很好的老板！
　　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拿出来挂好，江柔看了看时间，两点多，想起方子明说过下午四点出门，还有一个多小时，倒是可以休息一下。
　　隔壁，方子明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支烟，正闭着双眼听着叶召的汇报。
　　——江柔，原青川市市长江必为的独女，江必为死后一个人到滨城半工半读上完大学，24岁嫁给苏家长子苏青，次年苏青逝世，江柔生下一个儿子，现在儿子3岁，她28岁。
　　“应该是在16岁到17岁左右，和梁立辉之间有些暧昧关系。”
　　直到叶召最后一句话说完，他的眉心才终于动了动，掀起眼皮凉凉看了叶召一眼，“我要的不是应该。”
　　“对不起，方总，只是梁立辉这个人的身份一直很隐蔽，相关的消息都做了封锁，我们也是花费了很大工夫，从江柔那边入手才打探到这点。”叶召低下头，脸上多了一丝畏惧。
　　“再查！”
　　“是。”说完，叶召有些迟疑的抬头看了看方子明，正在犹豫要不要把最新得到的消息说出来，被烟雾笼罩着的男人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他的动静，叶召和他的视线一碰上，赶紧开口继续说道：“昨天，梁立辉派人向苏家提了亲。”
　　“提亲？”方子明眯了眯双眼，直起一直靠在沙发上的背脊，等着叶召后话。
　　叶召点点头，肯定道：“向江柔提亲……聘礼的数目高达三千万……美金。”
　　三千万？美金？
　　听到这个消息，方子明一直保持着镇定的脸色终于变了变，这个梁立辉，回国后别的事情不做，怎么就盯上了江柔，还愿意花三千万美金，也就是两个多亿人民币向苏家提亲？
　　“那江柔知道了么？”
　　“沈婉君昨天已经收了聘礼，并且给江柔打了电话，只是，江柔好像还没同意。”
　　呵……
　　她没同意！
　　连方子明自己都没察觉，刚刚那一瞬间，松了口气。
　　叶召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却是心如明镜。
　　“那方总，您看，我们需不需要做点什么？”
　　“继续盯着梁立辉和沈婉君，还有他和江柔的事情，一定要查清楚。”沉了口气，方子明重新靠回沙发上，说完，抬手吸了一口烟，想起昨天江柔站在雨中的情形……
　　青川江家现在只剩下江柔一个人，梁立辉找到沈婉君提这个事，虽然有些出人意料，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苏青死了四年，她要改嫁，也是正常的，而现在，和她有点关系的，也就只有苏家了。

　　☆、第015章　你是我的女伴

　　三点半，江柔定的闹钟响起，可躺在床上的她却根本没有睡意。
　　因为沈婉君又给她打电话了，问她考虑好没有……
　　她能怎么说？
　　不过是将在出差的事告诉了她，说等她有时间，和梁立辉谈一谈，再决定。
　　拖一天是一天吧！
　　深呼吸了一下，她从床上坐起来，开始收拾自己，准备出门。
　　刚刚穿好鞋，门铃就响了，她习惯性的打开猫眼看了看——是叶召。
　　“江小姐，这是方总为您准备的礼服，因为这次的研讨会汇集了国内外的专业人士和众多知名企业，所以主办方特别举办了一个接风宴。”
　　江柔扶着门框，看着站在外面捧着一个大盒子的叶召，竟然觉得他的笑容亲切了许多！
　　至于方子明准备的礼服……
　　她琢磨着叶召的话，恐怕这所谓的接风宴，也有拓展合作伙伴的意思，那么方创自然也不能落后。
　　这么一想，方子明准备得妥当一些，倒是理所当然了。
　　“帮我谢谢方总！我会尽快装扮好。”她说着，就伸手接过了叶召手中的盒子。
　　“江小姐不必着急，晚宴六点半才开始，方总已经预留了为您做造型的时间，您换好衣服后直接出来就行。”叶召好心提醒道，说完，不等江柔答话，就自己带上了门。
　　余下江柔站在门里边，低头看着精致的盒子，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想不到，电视剧里面出现的情节也会在她身上遇到。
　　只不过……人家都是男朋友带着去做造型，然后惊艳全场，她却是因为工作。
　　男朋友……
　　江柔摇头叹了口气，像她这样的女人，哪里还能奢求什么！
　　将脑袋里胡乱冒出来的想法全部扔掉，她心无杂念的拆开盒子，却在看到里面的淡紫色单肩礼服时又愣了神。
　　不为别的，只是，这礼服实在是太漂亮了！
　　等到江柔换好礼服与配套的首饰，鞋子，敲开方子明房门的时候，叶召和方子明心头也是和她一样的惊叹！
　　实在是太漂亮了！
　　淡紫色用在她身上，果真是极为适宜的！
　　特别是腰间的收束，配上那一簇镶了钻的紫罗兰，将她的腰线勾勒得更加流畅，玲珑，再加上脚底那双同色系的高跟鞋，让她的身材更显高挑。
　　方子明轻轻咳了一声，抽回神站起身来，正面对着她。
　　这下，江柔才发现，他已经系好的领带是深紫色的……配上他一身纯白的西装，虽然与她这一身很搭，可是，却总觉得有些冒昧。
　　她眼底的那一丝纠结没能逃过方子明的眼，不过，他还是很满意的朝她走过去，右手微微弯曲，用眼神示意她，“今天晚上，你是我的女伴。”
　　原来是这样……
　　江柔听了，悄悄松了口气。
　　男女伴出席晚宴，穿配套的礼服倒是合情合理的，站在一起比较协调。
　　虽然她已经快记不起上一次出席晚宴是什么时候，但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好的，方总。”她扬起笑脸，轻轻抬手挽上他的手臂，仪态万千。
　　可心里，却在埋怨自己一惊一乍！
　　方子明看着她的小动作，眼底笑意更甚，“虽然你散着头发已经很好看，不过，还是要去做一下造型，让他们好好看看，我们方创的风采！”
　　“好！”
　　摆平了心里那个东想西想的小人，江柔这一次点头点得格外干脆！
　　就连站在两人身后的叶召，听见那活力满满的声音后都忍不住挑了挑眉。
　　这个江柔，除了在活动现场是女汉子，办公室里又特别讲规矩外，还是有别的风格的嘛！

　　☆、第016章　原来方子明这么火

　　“把这个拿上。”方子明抬手从门边的储物格上拿了一只珍珠白的小包，递给江柔。
　　看着躺在男人手中显得过分小巧玲珑的包，江柔愣了愣。
　　因为完全没准备要参加晚宴，所以她这次来帝都，什么都没带，刚才她出来的时候已经将手机和钱包都锁在屋里了，手里只捏了一张房卡，原本是想交给叶召帮忙拿着的，没想到方子明准备得这么齐全！
　　连礼服都穿上了，一只手拿包她当然也不会拒绝。
　　于是伸手接过，对方子明道了谢，又回到自己房间去装了些随身的东西进包，才重新关好门出来，跟着方子明出了酒店。
　　等到为江柔做完造型，几人再赶到帝都最豪华的商务会所时，刚刚下午六点十五分。
　　江柔把手机放好，看着已经下车，站在车门边向她伸出手的男人，心里对他的信任莫名又多了一分，因为她也有比约定时间早十五分钟抵达的习惯。
　　没让方子明久等，她提起坠感十足的裙摆，一手礼貌而含蓄的搭上他的手，抬脚下了车。
　　闪光灯从她的手露出车门的那一刻就没歇过，她一下车，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周围闹哄哄的一片，好像都在喊着“方总”。
　　她下意识抬眼一望，才发现有许多记着被安保人员奋力的拦在离车子五米开外的距离，这会见她露了脸，更是一个个拼了命似的往前面挤，挤不过的，便干脆直接站在人堆里举着话筒大喊：“方总！请问您身边的这位女士和您是什么关系？”
　　“方总，请问您之前一直不带女伴参加活动，是因为这位小姐吗？”
　　“方总，您的女伴这么漂亮，请问您……”
　　“方总，这位女士是您的……”
　　……
　　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不断被提出，又被更大的声音淹没，但是几乎所有的问题都围绕在方子明好他的女伴身上。
　　所有人的目光和灯光也都汇集在江柔身上。
　　而被记着们当成大新闻的江柔，却是一脸呆萌，直接被这些问题给砸懵了圈！
　　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怔怔看着站在自己身边，被这一身白衣服称得更加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男人，连手还被他握着都没发现。
　　她知道方子明一直很火，但是没想到，会火到这种地步！
　　平时没事的时候上上财经杂志，商业杂志的封面也就算了，怎么连娱乐记者都开始关注他了？难道他也要进军娱乐界？
　　还有像这样的商业活动，有几个记者出来采访一下也算正常，但是为什么问的都是这种私人问题？
　　还有还有！
　　方子明为什么笑得这么……
　　爽快？
　　没等她想明白，一只大手就将她的手拾了起来，牵到自己的臂弯里放好，还顺手理了理她耳边的碎发。
　　这一幕，更是让不少年轻的女记者们尖叫出声！
　　闪光灯啪啪啪的拍了一通，俨然已经将这组照片当做了明天的头条新闻！
　　可方子明却根本没搭理这些记者，只是重新将左手放在江柔的手背上，拉着她，长腿难得小步小步的迈着，好像特意在就着她的步子一样，和她一起进了会所大门。
　　余下叶召默默转过身子，对着一众记者说了一句：“请大家尊重方总和江小姐的**，江小姐面薄，就先不接受采访了，谢谢大家的关心。”
　　说完，扭头跟着自己老板，扬长而去。
　　这这这……
　　这不是明着在说，这位江小姐就是跟他们老板关系不一般吗！
　　记者们相视一望，个个眼冒金星。

　　☆、第017章　方案有诡

　　进了会所，耳边再也没有那些花边八卦，江柔稍稍松了口气。
　　这才发现方子明放在自己手背上的手……
　　她听着优雅的音乐，环视着大厅里端着高脚杯，或坐或站轻声细语交谈的人，终究没有开口提醒，只是悄悄动了动，想引起方子明的注意。
　　方子明当然没错过她的表情和动作。
　　不过，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让她没办法在自己面前客客气气，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所以方总就这么拉着她，将她锢在自己的身边，大摇大摆的往大厅中央走去，和周围的人点头寒暄，直到发现身边的人纠结到不行，才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松开了手，还不忘俯身下去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光顾着和他们打招呼了。”
　　说完，站直身子对着附近的应侍生招了招手，等人过来后顺手给她端了一杯饮料，自己也取了一杯酒，面色如常的和她碰了碰杯。
　　一切动作都是行云流水，自然得不得了。
　　心头直打鼓的江柔也只好将之前的尴尬抛开，含着笑抿了一口饮料。
　　刚喝完，就听见方子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给你介绍一个人。”
　　这语调，比之前正式了不少，江柔心头一定，知道该书归正传，好好谈事了。
　　于是扬起得体的笑容，顺着方子明的目光一望——迎面走来的这个中年男人，竟然有些眼熟，可她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这是宝琳集团的董事长，林先生。”方子明和林世豪打过招呼，转头向江柔介绍。
　　对面，林世豪也打量着江柔。
　　他和方子明不过前后脚到的，进门的时候那些记者们还在谈论着方子明的女伴，想必，就是这一位……
　　看着江柔端庄大方的模样，他暗暗点了点头，看来，那些人说的话不是空穴来风。
　　江柔听见方子明的话，立即对林世豪欠了欠身，“林董事长。”
　　“你好！”林世豪颔首回应，一张线条硬朗的脸泛出一丝笑意，看向方子明，“不知，这位小姐是？”
　　“说起来，林先生刚刚看过她的方案。”
　　方子明含笑，说完，就察觉挽着自己胳膊的小手紧了紧。
　　江柔尽量保持着笑容，可是心里却有些惊讶，她给宝琳的方案只有一个，就是被宝琳拒绝过的那个关于初心系列新品上市推广的……
　　昨天她在办公室就是因为这个方案被王晗当众训了一顿，后来方子明说过会解决这件事，但是她却没想到，他会直接把方案递给宝琳的董事长！
　　虽然对自己的方案很有信心，但是，想起宝琳的反馈邮件……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不过这会儿既然有方子明在，自然也用不着她开口。
　　这么一想，她又放松了些，却根本没发现，自己对方子明那种莫名的信任感。
　　“原来这位就是江小姐！”林世豪能在滨城的商界混出一番名头，自然也有自己的本事，这会听见方子明这么一说，立即就想起了方子明亲自派人给他送过去的方案，又想到之前在外面听见的言论，对江柔笑得愈发和蔼，“你的方案我已经看过了，不论是策略核心，还是推广理念都非常符合宝琳的要求。”
　　说着，又对方子明笑了笑，“方总手下能有这样的得力助手，真是如虎添翼啊！”
　　“谢林先生吉言。”方子明微微一抬手中的高脚杯，意味深长的看了林世豪一眼。
　　关于这次江柔的方案被驳回的原因，他心里可是透亮得很。

　　☆、第018章　还不愿认我么？

　　方子明和林世豪站在一起，很快便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纷纷往这边走来，在滨城，方家为首，林家也是排得上号的集团，而滨城在国内，则是一等一的商业巨城，这种场合，自然少不了被人奉承几句。
　　江柔一直安安静静站在方子明身边，手里端着那杯果汁，面上保持着微笑。
　　只是走来的每一个人，都从未将她当做一只真正的花瓶。
　　因为自从方子明五年前离开方氏，独自创建方创之后，他的身边再无女伴。
　　所以这些纷沓而来的人，或多或少，还有些要试探江柔的意味。
　　只不过这些人精的巧妙，肯定不会让江柔察觉出来。
　　又多了许久，直到大厅悬挂的大摆钟指向八点，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晚宴早已经开始，这个时间，谁会来？
　　江柔原本背对着大门，但是看着周围的人都迈腿往门口去迎了，也忍不住有些好奇，于是转过头，看见了被众人拥簇着的梁立辉。
　　那种意气风发，偏偏又冷清得可以的气场，让人心底发慌！
　　挽着方子明的小手一僵，他自然察觉了。
　　“想不到梁总也来了。”看着大步流星直接往这边走来的梁立辉，方子明率先伸出手来。
　　梁立辉的视线在他和江柔之间拐了个弯，也伸手与他轻轻一握，“方总，又见面了。”
　　那一眼，说不出是什么意味。
　　两个男人的手一触即散，梁立辉直挺挺的站在面前，江柔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还是跟上次一样，下意识的，她想逃！
　　可是也不知是不是她的意图太明显，方子明竟然又将手放在了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好像是宽抚一样，身子朝她那边倾了倾，温和的介绍道：“江柔，这是梁总。”
　　那模样，礼貌又亲密。
　　刚刚离去的人都跟着梁立辉重新站在了周围，看着方子明的举动，个个心如明镜。
　　可江柔这会又哪里还有那份心思去想别人在想什么！
　　就连方子明手下的动作都没察觉似的。
　　虽然听见了他的话，可是却只知道呆呆傻傻的看着梁立辉，全无回应。
　　脸上一直挂着的笑意早就消失不见，整个表情全然龟裂！
　　尴尬只在一瞬间，好像觉得周围的人差不多都看出了江柔的异常，梁立辉才有些满意的勾了勾嘴角，薄唇轻启，说了一句：“柔柔，还不愿认我么？”
　　这话一出，周围那些人的眼神就更有意思了！
　　这不摆明了是在说方子明的女伴和他早就认识，压根不用方子明介绍么？
　　不但认识，还有点什么情况，要不怎么不说好久不见，而是还不愿意认我呢，那语调也不知道是不是梁立辉故意的，明明白白就是又迁就又委屈的样子。
　　再加上江柔刚才的反应，氛围倒是比之前还要尴尬几分。
　　就连一直春风得意，沉稳优雅如方子明，都不由得微微变了变脸色。
　　只是下一刻，他看着梁立辉，忽然笑了笑，又侧过头对江柔说道：“还不给梁总打招呼？”
　　“梁总。”也许是方子明握着她的手稍微用了点力，江柔抽回神来，猛然想起了现在的场合，对着梁立辉礼貌一笑，扬了扬手中的酒杯。
　　虽然已经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过站在她身侧的两个男人还是看见，她的手有些颤抖……

　　☆、第019章　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只是偏巧，两个人竟然都心照不宣，仿若没有看见一样。
　　梁立辉也没在意江柔“没认他”，不过又笑了笑，对着方子明淡淡点了点头，便抽身离开。
　　呼……
　　江柔合了合眼，轻轻舒了一口气。
　　如果梁立辉再在这里站上一会，连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挺下去。
　　这两天，沈婉君给她打的两通电话又浮现在她脑海中，怎么挥也挥不去。
　　好在方子明没追问她什么，反而有些体贴的带着她找了角落里一处沙发坐下，又给她叫了一杯热水来，等她情绪缓和下来，才微微一笑。
　　“过一会就回去。”
　　这意思，好像是在宽她的心。
　　可是她又不懂了，刚刚自己那么失态，他不生气么？
　　看着她一双带着疑惑的眸子，方子明了然得不得了，“你不想说，我不会问你。”
　　“方总……”
　　不得不说，江柔真的很感动。
　　从宝琳的方案，到今天这件事，她都非常感动方子明的体谅和信任。
　　虽然不过短短两天时间，可是她却觉得好像过了很久很久，被他那样温和的视线笼罩着，有那么一刹那，她竟恍然觉得，如果他问，她一定会老老实实的揭开伤疤说清楚自己为什么失态的。
　　可是他没有。
　　因为还没等她再开口，就觉得对面光线一暗，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便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方子明，你来了半天，就当真没看见我？”
　　那声音有些轻佻，有些冷清，傲气十足。
　　江柔抬眼看着坐在对面，穿着一身深蓝色手工西装，一脸倨傲的男人，只觉得用天之骄子四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
　　明明是张扬分明的脸，那一双眼睛却透亮得让人心里发冷，不同于方子明的温文尔雅，不同于梁立辉的霸道邪性，就只是往那里懒懒散散的一坐，平添几分贵气。
　　“程总这样的人，走到哪里不是焦点？”看见来人，方子明不但没在意他那不羁的语气，反倒很是熟络的对他举了举杯，还不忘跟江柔说道：“这是程家的大少爷，程总。”
　　程家大少爷？
　　听见方子明的介绍，饶是江柔还对梁立辉的出现心有戚戚，也忍不住震惊！
　　都说帝都有个程家，世代从军，时至今日，程老爷子手里几乎掌握了国内大半的军事，原以为老了老了能有个接班人，什么路都铺好了，可这程家大少爷却偏偏不爱从军爱经商。
　　能在帝都被称为程家大少爷的，也就只有程尘一位了！
　　正在江柔呆怔的时候，方子明又对程尘介绍道：“这是江柔。”
　　“江柔？”程尘俊眉一挑，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端庄秀丽的女人。
　　被他喊了一句，江柔也不好再不做声，赶紧将心思抽回来，对着他礼貌的笑着点了点头，“程总好。”
　　谁知道程尘下一句却是——“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连带着眼底的那股清幽都抹了去，变为锐利的考量。
　　江柔嘴角抽了抽，快速垂了垂眼，又莞尔一笑，“大概是我大众脸，程总认错了。”
　　这话说得半点毛病也没有。
　　只是程尘还有些不甘心似得，沉默着又看了她一会儿，才随意点了点头，之后便和方子明说起话来，看上去并没再将这事放在心上。
　　江柔坐在一旁，眼神有些放空，竟是一句话也没再听进去。
　　毕竟，十几年过去，如今这世上除了她，又有谁还记得青川江家？

　　☆、第020章　骨子里的害怕

　　因为第二天还有正式的研讨会，大家又都是从世界各地纷纷赶来，所以晚宴并没有持续太晚，只不过，让江柔没想到的是，这次研讨会的主办方会是程尘。
　　看着他站在舞台上一本正经的说着结束语，以及对本次研讨会的期待，江柔只觉得有些恍惚。
　　也不怪她没能一眼认出他来，记忆中的程尘哥哥，根本不是这样的……
　　不过转念一想，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高跟鞋鞋尖——她自己不也变了么？
　　又有什么好值得感慨的。
　　只是站在曾经的朋友面前，她实在是并不觉得现在的自己有多好。
　　***
　　跟着方子明出会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刚刚一迈出大门，便有一股凉风吹来。
　　想不到，在帝都，五月的夜里，比滨城更凉。
　　她刚刚一呆，就觉得肩上一暖，低头一看，竟然是方子明的白色西装外套。
　　“方总，我不冷的。”她下意识开口，本想说“这样不太好”但又觉得说的太直白了也不好，只得拐了个弯，说的含蓄了许多。
　　可方子明却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你昨天晚上淋了雨，今天不要再受凉了。”
　　说完，不等她再回话，就迈开步子下了台阶，叶召早已经站在私家车旁等候。
　　方子明这个人……倒是一直都很细心。
　　轻轻叹了口气，江柔跟着走了过去，不再推脱。
　　毕竟在上流圈子里，从小的教养就应该是男人绅士儒雅，女人矜持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