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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来了叫我喔-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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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我,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办。”
如果是陆允信,那个沉默寡言不问旁人的陆允信。
他会说:“没有如果。”
不知是那天晚上风太大,还是残蝉太吵,陆允信衣服被吹得鼓鼓胀胀,眼前好像就是小姑娘一步三回头,担忧的眼神。
陆允信说:“如果是我,我会直接退赛。”
宋易修现在的成绩,是北三参加奥赛以来,同阶段冲的最高的成绩。
如果用宋易修的方式逃避,学校、老师会给他扣上资质平平的帽子,北三被淘汰掉的同学会埋怨他在其位不谋其事,还有父母的失望……
如果用陆允信的方式,虽败犹荣,北三不会追究责任只会惋惜,同学不会抱怨只会惋惜,给一个望子成龙的父母足够的谈资……
没到结果,才有无限结果。
极其野心而壮阔。
那是从来都是利己主义的陆允信。
第一次,鬼使神差地,说出这样的话……
宋易修沉默良久:“幸好,你不喜欢她,”转念想到什么,他说,“她以前写过一篇关于爱情的文章,说她妈妈虽然嫁了她爸爸,但她更倾向妈妈那个竹马,外交官,退下来到地方从…政,虽然没听妈妈提起过名字没看过照片,但感觉就是一个风度翩翩温文儒雅的人……有一种命中注定,大概是我的梦想型,刚好吻合她的理想型。”
那天晚上,宋易修在厕所里,陆允信在阳台上。
隔着一扇“嘎吱”作响的门,宋易修说了很多,陆允信话很少。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宋易修从厕所出来,边洗手边笑:“你说,她知道我因为鸡汤拖垮了身体会愧疚吗?”
对于无故退出奥赛的学生,每个学校都会私下警告,而对于有故退赛的学生,奥赛组委会会严查理由。
在奥赛结果下来之前,陆允信揣着一颗定…时…炸…弹,选择沉默。
而在奥赛结果下来之后……
她不停问宋易修,不停担心宋易修的前程,不停说“万一”,每个字都重合着宋易修的字眼……
陆允信的心一团乱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自己推到这样的境地,他不知道她对宋易修的关心是真关心还是假关心。
抑或,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让宋易修全身而退,用一种他曾经极度不认同、近乎“江甜”的处理方式……
他的校服上有肥皂味,江甜很喜欢。
他的手骨节分明,江甜很喜欢。
就连他的书,都比别人叠得更好看……
电影进入后半段,高…潮层叠。
不少女生吓得抱在了一起,江甜听着尖音,双手顺大流地攀住陆允信的腕。
江甜说:“那篇喜欢外交官的文章,是为了符合题材拿奖。”
江甜说:“愧疚是有的,关心是真的,但真的就是普通同学的愧疚和关心,说出来的万一,都不衷心。”
“最不能接受的,是你说我和宋易修,”江甜停一下,“在一起……”
“那是二十五天前的陆允信说的,不是我,”陆允信说,“但仍然道歉。”
他指尖缠着她的发梢,微微倾身,薄唇附到她的耳旁,寸寸阖上眸:“对不起……”
为她想说话时自己的离开,为那些漠不关心,为所有拒绝求和。
“然后……”陆允信话锋轻滞。
江甜与他缠着小指,转头,恰好撞进他深邃而专注的眸。
“江小姐,”沉闷又认真地唤,“陆允信的耳朵说它以后不想听你那么频繁地说一个男的名字,即便不衷心。”
“好。”江甜心里某块地方,不自知地陷了进去。
“陆允信的眼睛说,它希望以后看不到你明明找得到他的作业,却不肯给他交。”
“好。”江甜眨眼,心软得不成样子。
“陆允信的手说,它希望以后可以少帮你找不见的卡、铅笔、圆规、叉子、三角板、直尺。”
“……”
“陆允信的鼻子说,它希望你以后少吃垃圾食品,比如泡面、辣条、薯片、果冻。”
“……”
“陆允信的腿说,”斟酌措辞,“它很麻,你可不可以稍稍挪一下——”
“麻烦陆允信的腿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他事儿太多,江小姐驳回,得寸进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江甜嘴上嫌弃,脑袋却是稍稍抬了抬,让他终于动动腿。
下一秒,她陷着两个小酒窝,眉眼弯弯望着他,一副“我就是有坏习惯你打我”的表情立马枕下去,甚至,借着恐怖片的高节奏和课桌遮挡,她还悄然环上了他的腰……
陆允信身体微微僵,然后,尤为无奈地抬手,迎着江甜写着“我的天你不会真的要打我”睁大的眼睛,将她不小心吃进嘴里的发,轻慢缱绻地撩开……
陆允信失笑着:“你总是……”
“刷刷”开灯,骤亮打破黑暗。
紧接着,东郭焦急的声音踩着小跑的步伐从教室门口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女士:脸痛。:)
第45章 《在路上》
“办公室的女生回来没有?人齐没有?我看看; ”郭东薇视线扫到教室后面; “江甜呢?江甜在哪里?”
一切来得太陡。
江甜一手刚从陆允信腰上松下,另一只手还没来得及解开他拉链从他卫衣通兜里抽…出来; 便听到了自己名字。
她暗叫不好; 可东郭已经向这边走来——
说时迟那时快。
冯蔚然拧开一瓶矿泉水,用胳膊撞沈传; “哗啦”一声; 一瓶水直接从后面泼来。
陆允信的手臂、江甜的后背登时湿哒哒。
沈传飞快踢支笔到江甜眼下,冯蔚然一边慌乱给陆允信和江甜抽纸,一边搡着沈传; 骂骂咧咧:“卧槽船长,老子喝水你别乱动好不好; 你特么是有多动症吗?”
沈传砸书:“你特么自己小脑萎缩你自己不知道!”
“行了行了快坐好。”东郭先劝。
虽说校服面料防水; 见江甜湿着背乱着头发捡笔起来,班主任还是没忍住地抡了一把冯蔚然后背:“会不会好好喝水,你看看人江甜的衣服……”
郭东薇说着帮江甜擦; 全然没注意江甜捡笔之前在做什么,擦几下后,快步折回讲台:“两件事,第一; 刚刚你们叫太大声,隔壁二班投诉咱班看恐怖片,待会儿会有教务处老师来问,大家统一说纪录片听到没有。”
这种事情会让东郭扣津贴; 同学们纷纷应和:“什么叫统一说,我们就是在看纪录片啊。”
“对啊,太精彩叫叫又怎么了嘛,二班那群就是事儿多。”
“……”
郭东薇挥手,笑着示意大家小点声:“第二就是刚刚教委发紧急通知,最近几天有红色飓风预警,中小学全面停课,具体复课时间提醒你们的父母关注家校通。”
郭东薇话刚说完,整栋楼“啊”地接连尖叫。
郭东薇无奈提醒大家“注意安全”“储粮少外出”,转身刚出教室,同学们“咚咚”拍桌子地拍桌子,站椅子上打电话的打电话,收东西的收东西……
空前沸腾。
陆允信没什么要带的,等江甜间隙,朝后面两人颔首:“谢了。”
“见外,”沈传嘁道,“祝脱水缩合,脱水缩合。”
冯蔚然挤眉:“早生贵子,早生贵子。”
江甜停下装书的手:“祝脱水缩合是什么意思啊?”
“交汇一下DNA什么什么,融个磷酸二酯键什么什么……”冯蔚然嬉皮笑脸地瞥两人,调侃十足。
江甜红着脸悄悄瞟陆允信。
“快收。”陆允信不露声色。
在江甜看不到的地方,他一脚踹上踹冯蔚然小腿,冯蔚然浮夸地“咿呀哟”。
………
晚上八点多,天还没有黑透。
江甜一路盯着陆允信,盯着盯着就抱住他胳膊,有些不敢相信地傻笑。
陆允信撞上后视镜中司机诡异的目光,唇角抽搐,别过脸佯装看风景时,眸里却是噙了丝温柔。
两人下出租,说着话,单元门上光影掠过。
陆允信扶门,江甜侧身进。
两人站定等电梯时,江甜垂头望着地砖上两道平行的暗色,轻扯着书包带:“我很高兴,”她咬了咬唇,“你愿意解释给我听……”
愿意让我知道……你心里,似乎有比之前的一丢丢多了一丢丢的,属于我的位置。
江甜说完,仰面注视陆允信。
她玛瑙般的眼睛灵动黑亮,皮肤白腻,睫毛扑闪,鼻子秀气,菱唇宛如点着一抹朱砂。
“你以后不要这样看我。”陆允信插在兜里的手微动。
“有什么问题?”江甜眨眼。
“你话很多。”
“叮咚”电梯到,陆允信视线从她唇间移开,一派从容地迈进去。
听小姑娘委屈小媳妇似地“哦”一声,陆允信不自知地扬唇,视线触及电梯门板两人模糊的身形,他又放平唇角,稍稍蹙了眉。
他一向不爱吃甜品,为什么会被她唇似甜似软地,搅了心神。
陆允信屈指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松衣领。
鬼知道,他刚才有多想……试一试。
吁……
而一楼,住户放报纸邮件的大排柜后面,明瑛不敢相信地问老太太:“陆允信先认软?甜甜也太厉害了吧。”
“哪有,”老太太推说,“甜甜就一小孩心性,得亏你家小孩懂事儿,”老太太若有所思,“我就说她当时才转来,怎么会那么服水土……”
“想想快一年,”明瑛掰指头,“算算甜甜二十岁,小子二十二,刚好法定年龄结婚,玩个几年要小孩,如果第一个是二十五岁要,那么第二个差不多二十七八……不要也没事儿,但我还挺想带孙女,年轻漂亮的奶奶。”
老太太认同:“女儿贴心。”
“是啊,对了,”明瑛按电梯,无意问,“今年还出去玩吗?还是青姐过来?”
“老头在松口了,过年再看看吧,”老太太叹气,“按说都这么多年了,可偏偏父女俩都是倔脾气,当初说出去的狠话,谁也不肯先让步。”
“始终是女儿。”明瑛帮老太太拎上口袋。
老太太到家,江甜帮忙把她手里的东西张罗好。
“放假放几天”“有作业没”“想吃什么”,老太太耳朵略背,江甜大声回说:“要不然我学学做饭?做给你吃?”
江外婆“诶”一声,连连摆手:“算了算了,我本来就是老骨头了,还想多活两年,”见江甜撒娇瘪嘴,又挠她耳朵,“厨房东西杂,炒菜油万一溅你身上,白白嫩嫩的皮肤留个疤多难看。”
“万事开头难嘛。”江甜陪江外婆聊到江外婆困,接毛线电话提醒她“赚钱别赚得不要眼睛”,然后洗澡,把头发吹得半干。
11月12日。
假装不喜欢他的第11天,还在喜欢他的第511天。
我的味觉一定出了问题,外婆买的养乐多明明是前天才出厂的,为什么喝着……那么甜。
丝丝缕缕,溪泉般,沿着浅隙甜过心坎,混着月色,甜到心尖尖。
………
放假第一天晚上没动静。
第二天晚上,就在同学们担心明天会不会复课时,狂风海卷,粗壮的叶榕枝被吹得和地面平行,细小的植株连根带起,土尘漫天,黑暗中,“吼吼”风嘶夹着“扑扑”砸窗声,宛如末日浩劫,惊骇恐怖。
江甜紧紧裹着被子,顺着熟悉的节奏,脑海里适时浮出《死亡录像》里“呜呜”嗜血的丧尸,成群结队追赶救援官兵,救援人员关上门,丧尸们匍匐在窗外“啪啪”连击。
江甜翻来覆去,越想越怕……
陆允信吃完宵夜上楼,接到某人电话,声音又细又小:“我有点怕。”
窗外影子一动,都吓得屏住呼吸。
陆允信掀开被子:“把窗关好,窗帘拉好,戴上耳塞。”
“可我闭上眼还是怕……”
“……”陆允信不知怎么接话。
一秒,两秒,三秒。
安静被打破。
“陆允信,”江甜怯怯地打商量,“我可不可以到你房间来啊,我一个人在房间很怕,真的怕。”
“……”
“我不会占很大位置的,你给我一张小板凳让我缩在角落就可以了,真的。”
“……”
“你可以做你的事情,我保证乖乖的,”隔着屏幕陆允信都能想象她并指举起的认真模样,“你如果要做什么不想让明阿姨知道的,我保证一个字也不外说,”她大概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停几秒,伴着鼻音地瓮,“好不好嘛……”
“不好。”陆允信重重揉着眉心。
………
五分钟后,两边同时开门。
陆允信给江甜递了一根塑料凳,江甜踩着站上隔台。
风吹得她的发往脸上扑,江甜弯身,小心翼翼踩陆允信这边的凳子,陆允信单手插兜站旁边,先在风中按住她裙摆,转而扶她手让她下来,瞧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眉梢轻动:“小儿麻痹。”
“你才——”
江甜怼了个头,转念想到是自己有求于人,从善如流地“噢”了一声,面条跃过去叼着板凳回来,陆允信把小板凳递给她:“喏。”
“哗哗”关门。
江甜按照约定端着小板凳去角落,陆允信则是钻到被子里,自然地舒展身体玩手机。
陆允信的房间结构和江甜的完全对称,只是装饰简洁硬朗些,江甜堆娃娃的地方他堆着大大小小一排望远镜,整齐是陆强迫症的必须,甚至,他还把天文望远镜的支架重心摆在同一条直线上。
赏心悦目。
江甜坐姿乖巧,轻轻嗅他房间里清淡的木质香。
陆允信按手机的声音有规律。
江甜收回打量的目光:“这个塑料凳有点硬……”她指着一个方向,斟酌着轻声问:“我可以换到那里吗?”
“……”
靠床的贵妃榻陆允信只能倚着,江甜却能像缎面上的花枝一样,以一种合掌枕头的姿势,曲折着躺进去。
两分钟后。
“我睡相不是特别好,这样会不会掉下来啊,或者我可以把这贵妃榻搬到床边,这样掉也掉不出去。”
“……”
再两分钟。
“我肚子有点冷,忘了带薄被过来,”江甜软软地,带着点小可怜地问,“你可以借一点点被子给我吗?”
“……”
江甜躺在贵妃榻上盖着被子这端心跳如雷,陆允信躺在床中间盖着被子那端玩着手机。
被子宽敞,两人中间牵着的空隙也庞大,有风灌进去。
再过两分钟,陆允信放下手机,熄掉夜灯。
黑暗里,江甜把被子一点一点递还给他:“外婆说不能凉到肚子,要不然你开一下灯,我还是回去拿——”
陆允信倏地探手揽住她的腰,顺着江甜“啊”地低呼,屈肘施力,类似打横抱地将她整个人从贵妃榻捞到床上、身旁。
“快睡。”
被子重新掀起,再落。
江甜的世界,仿佛都随着这轻微的弧度,静止了。
陆允信把她捞过来没放开,手臂受力搭在了她腰朝上的位置。
江甜敏…感地、又不知如何开口地承受着他臂上线条,她手不小心碰到他、又触电般收回,脚尖直着不对,绷着也不对,不知如何是好。他身体热烘烘,江甜一颗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扑通通”,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两个人都想避免惊动,偏偏其他感官越放越大……
“江甜。”陆允信唤她,嗓音低低的,有些哑。
“嗯……”细若蚊蝇。
“你没有,”陆允信阖住的眸光邃暗,“……穿,内衣吗?”
他想撑住平静,喉咙却克制不住地一滚,再滚。
作者有话要说:
允哥:calm down……
第46章 《安全体系》
窗外风雨大作; 嘶吼漫天。
室内两人同榻; 安静一片。
黑暗中……
江甜轻轻“嗯”一声:“穿着睡会不舒服,而且我妈妈说; ”她咬唇; 声音更小了,“会影响发育。”
话落完; 又是沉默。
大抵是刚才的问题太敏感; 也可能是风雨退远了些。
几分钟后。
“江甜。”陆允信又唤。
“嗯?”江甜脸红透。
陆允信本来是趴着,半边脸蒙在枕头上,他朝旁边转了转; 仍是闷,“你喘气可不可以小点声。”
“我是正常呼吸啊; ”江甜好脾气地补充; “我妈妈说我以前会磨牙,后来都不磨了,好像小孩子磨牙是因为肚子里有蛔虫。”
她声音和棉花一样; 絮絮软软。
陆允信“嗯”应下,自己的呼吸更重了……
第三次沉默。
“陆允信。”轮到江甜唤人。
“嗯?”像从喉咙挤出来。
“你可不可以把手放到别的位置,”江甜咬着唇,耳根热得发烫; “你刚好压到了那里,”她弱弱地,“有一点痛……”
“嗯。”陆允信额上冒了层薄汗。
他抬起搁在她身前的手,转为面朝她; 顺势给她掖被角时,视线触及她颊上绯红,眉眼压笑地一字一顿:“飞机场。”
“飞……”
江甜学了一个字,羞恼蹙眉,抡起拳头冲他胸口轻捶,“你才是飞机场,你才是飞机场,别人比我大说我就好了,”江甜忿得直揉他,“你都没有凭什么说我嘛……”
她手软,力气不大,两手挠他时,整个人几乎贴在了他身上。
空调恒温,两个人睡衣都薄,陆允信可以不漏分毫地想象出她还在发育的线条,然后嗅着她发丝间、若有若无的香。
“江甜。”陆允信试图去探她的腕,眸光暗,身体热。
他发声艰难,“别闹了……”
“我也绝望,你还笑我,”江甜可怜道,“我也想美美的有曲线撑个墙一仰下巴前…凸…后…翘性…感尤…物……”
陆允信蓦地擒住她双腕,腾腰翻身,将她摁在身…下。
他两腿夹着她两腿,一寸一寸朝中间拢,裹胁,压迫。
江甜话在喉咙,完完全全发不出声响……
“性…感尤…物的妈妈没有告诉过性…感尤…物,”陆允信朝她徐徐倾身,“大半夜和男生单独待在一张床上,”他声线压得极低,“会有不可预知的危险……”
唇落在她耳下,尾音哑得不成样。
一滴汗,顺着他粗硬的发梢,“哒”地微响,滑落至她细白的颈间。
痒意。
喘…息。
滚…热相抵……
“陆允信。”江甜不否认自己故意的成分,可真的当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嗅着逼仄的荷尔蒙味道,身体轻颤着,“我们冷静一点……”
陆允信阖着眼,呼吸发烫,随着胸膛明显的起伏,洒在她耳边。
“冷静一点……”江甜放轻声音,带着点安抚的意味,手一下一下顺着他后背。
“冷静一点。”感受到他的调整。
“冷静一点。”感受到他握在自己腕上的手渐渐放松。
“冷静一点。”江甜顺着他背脊落到逼近尾椎的位置,没注意地落下。
陆允信喉咙里溢出个闷音,蓦地推开她,翻身下床,掀起被子,朝上一扯,整个蒙住她的头……
一切发生得太快。
江甜整个人懵在被子里,等她反应好,拂下被子露出半张脸时,房间开了夜灯,把他的影子拉得长绰绰。
“你做什么?”江甜细细咬字。
“洗澡。”
“嘭咚”甩门。
“现在风很大,天然气点不了火,你怎么也要点温水吧,洗冷水澡会感冒……”
“咔擦”,门后的陆允信身体倾斜,眸色蛰着一两缕未灭的焰:“你是想,我马上过来,”音节穿过空间,更低更哑,“……办了你?”
他斜勾唇,舐得缓慢危险。
“没,没……”江甜吞口水。
陆允信微挑眉,朝她定格一个极有深意的笑,慢条斯理再关上门。
江甜望着没雾的厕所门,脑子里“嗡嗡嗡”震着,震着震着双腿夹住他被子,倒在他柔软的大床上。
天呐,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呐,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天呐,他在做什么……
从床头滚到床尾,滚得口干舌燥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某人这才蓬乱着头发,钻出热烘烘的被子。
两个小时。
凌晨一点。
“咔咔”,阳台上天然气发出式微的摩擦声,又被风吹熄,再“咔咔”,再吹熄。
江甜朝厕所瞥一眼,飞快下床,赤着脚到他桌上随便拿了两本书,打开阳台门。
飓风呼啸灌耳,把她头发吹得乱扑脸。
江甜怕得不敢朝外看,闭紧嘴,夹紧裙子,把两本书高举在热水器通风口,隔着点距离挡飓风。再“咔”一声,里面“呼呼”燃起蓝色的火。
江甜在风中冷得浑身筛糠般抖,手更是酸得要命,抬头瞟见手里两本砖头样的牛津高阶双语大词典,眼前差点一黑。
………
陆允信收拾好,折到门口锁了门,再回床上时,江甜整个人缩成一团,眼皮直打架。
陆允信小心地掀开被子到床上,江甜循着热源找到个舒服的姿势,眼皮合上。
江甜手脚被风吹得冰凉,陆允信屈腿用脚包住她的脚,再把她双手攥在自己掌心。江甜受着温热,舒服又迷糊地哼哼两声。
陆允信稍微起身,关掉夜灯,借着灯座慢慢熄掉的荧光,他目光扫至桌上两本大词典,停下。
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小心思,怎么会不知道她在黑暗的风里。
怎么会不知道她害怕,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悄悄的,一直等着自己……
一声叹息几不可闻。
陆允信把她手包得紧些,更紧些,一道低音徐缓,无奈,蕴着似认命又似无法抗拒的温柔……
“晚安,小傻瓜。”他唇角噙着不自知的弧度。
一个吻,轻若羽毛地,落在她眉心上。
江甜眉心微微动了动。
第47章 《小羚羊的经验》
这天晚上; 百年一遇的飓风没有停歇。
这天晚上; 南城的故事很多。有被树枝砸到后背、落得半身不遂的外卖员,有双程国际两位创始人共计八位数的捐款; 有组织抗风救灾出现在各大新闻版面的秦政; 有为救护车让行的殡仪车,也有当红漫画家、作家记录下的众志成城……大人物; 小人物; 群像幢幢,悲欢离合。
这天晚上,江甜在陆允信怀里; 被抱住手脚,睡梦安然。
这天晚上; 陆允信把江甜搂在怀里; 满心满眼都是她身上、发间香波的味道,是她均匀绵长的呼吸,是她细腻滑凉的肌肤; 是她的眉、她的眼,也是她落在自己胸口,挠得胸膛略略发痒的发梢。
陆允信心跳时快时慢,眸色时深时淡。
他控制不住自己; 又不愿放手,不愿放手,又舍不得动,就简简单单抱着她; 反复燥热,反复平息,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后背的汗湿又干涸,这才昏沉闭眼,入她梦里……
………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
江甜醒来,望着全然陌生的天花板,整个人懵住,好几秒后,无声弯唇。
清晨,他怀里,不用上学,如果他没有强迫症地拉了窗帘,再洒点阳光进来,还有什么能比现在更完美?
陆允信还没醒,江甜稍稍抬脸,便能看见他比白日柔和太多的五官,眉骨工整,阖在一起的眼睫长而密,鼻挺,唇薄,下颌线条好看又敛然……
江甜肘撑在枕上,一手托腮,一手描绘。
他的耳骨曲折明晰,江甜抿唇看着,松唇,没忍住地下手轻轻捏一下,触感登时到了心尖。
“老太太说,耳朵软的男人听老婆话,”江甜表情像遇到好吃的东西,忍住没吃,整张小脸难耐地皱起来,“你以后娶我当老婆好不好……”
对方不可能有回答。
“不要以后,”江甜撇撇嘴,用自己发梢去缠他的发,“古人说,结发可以到白头,我们现在结了发,我们以后一起变老好不好……”
陆允信头发短,江甜想系在一起,却怎么缠怎么滑。
几次之后,她没了耐心,轻软地抱住他:“我不管,我不管,就算已经缠上了,我们以后考同一所大学,然后恋爱,毕业,在同一个地方上班,然后结婚,生小孩好不好……”
江甜认真想想:“我想要一个和你长一样的小正太,不过没你冷淡,又白又可爱,最好脸胖嘟嘟,像楼上楚教授家的小伊人一样,捏起来超舒服……”
“江甜!甜甜!”老太太叫吃饭的嗓门惊天动地。
“哎呀哎呀,”江甜憧憬被打断,不想回去又必须马上回去,她犹犹豫豫地掀被子,最后还是没忍住地退回来,“虽然不知道你喜欢我多少了,但我还是好喜欢好喜欢……”
“你”字没有说出口,她捧着他的颊,轻轻吻在他的眉心,然后,作贼般提着裙摆溜走……
一室静谧中,陆允信眉梢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眼。
听隔壁“啊”地尖叫,他眉目蓄起款款的笑意。
………
江甜回卧室就蹦上床转圈,转到快要昏厥了,翻到书桌前,掏出日记本把“和他睡”写到手软,写到字都不像字,这才换衣服下楼。
“你会不会好好走路?你蹦这么高做什么?我眼晕。”
“你瞅着鸡腿傻笑啥?要是只整鸡都能被你笑诈尸。”
“会不会好好吃饭,真的是在楼下叫都叫不应……哎哟哟我的小乖乖你别冲我笑,你笑得我脑仁疼……”
江外婆的嫌弃发自肺腑。
而隔壁,叫儿子吃饭、发现儿子不对的明女士也拧了眉:“怎么突然锁门了,你以前不是不怎么锁门吗……”
“想锁。”
“准备吃饭,”明女士手正要松开门把,鼻子闻到什么,嗅了嗅,站进来,“你房间怎么有股味道,平时没有的……”
“你鼻子出了问题。”
“不可能,”明瑛很肯定,“你的洗发水沐浴露都是我买的,空气清新剂,然后是那些破铜烂铁味,今天明显不一样,有股薰衣草香,还是牛奶味,”明女士眼尖瞥到,“还有你床怎么滚得这么乱?”
“面条。”
“哈?”明瑛嗤一声,抱着臂一板一眼学:“我不在的时候,来亲戚来朋友都不要进我房间,更不要睡我的床,我不喜欢掉毛的东西,面条已经是极限,”明瑛走近了些,更觉熟悉,“对对,就是这味道,我绝对在哪闻过,而且隔得很近——”
“明女士你管得很宽,更年期爱幻想你怎么不去演福尔摩斯。”陆允信不耐地扔下电脑起身,路过床时,格外耍脾气地扯了一把被子……遮住小姑娘掉的几根长发。
陆允信插兜,步伐、表情均为松散。
明女士被少年怼了一个长句,杵在原地。
几分钟后,她味道也不闻了,饭也不吃了,蹬蹬蹬下楼抱起手机发动态——天呐,小子竟然吼我了!天呐,他是不是要叛逆了!天呐,幸福来得太突然怎么办嘤……
吃饭时间,群里在线的人多。
不减肥成功不改名(霍星叶,楚太太,美甲)艾特她:“恭喜明麻麻。”
青青柳色(程思青):“羡慕,江渊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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