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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娶记_布衣祺-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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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皎皎被他牵着,低头嘟着嘴,还非常恶劣地冲齐国公世子做了个鬼脸!
宋璟气得肝疼,在乾清宫接见得他们。
看着跪了一地的人,看着那苏皎皎。
宋璟忍无可忍,怒从心头起,当下走过去,一脚将苏皎皎踢翻在地。
然后苏皎皎轻轻松松地就地滚了滚,起身揉了揉自己被踢疼的肩膀。
宋璟的眼角跳了跳,一时他的心肝脾肺肾一齐都在疼。
“你给朕跪下!”宋璟怒喝。
苏皎皎于是嘟着嘴跪下了,一边警惕着宋璟的一举一动。
宋璟再次压抑住自己打人的冲动。
他指着苏皎皎,半晌才呵斥出声来:“你给朕讲清楚!”
苏皎皎抬头,不以为然地道:“有什么好说的!就是长公主的琼花宴上,几位姐姐嘲笑指责我不知廉耻,失了名节还妄想良家子,我知自己出身卑微,没有姐姐们高门大族的规矩修为,便请教姐姐们,若是她们遭遇此厄运,该当如何行事。”
苏皎皎顿了一下:“我感谢几位姐姐的教导,只是不知道她们是否言行合一光明磊落,遂与姐姐们开了个玩笑而已!”
宋璟气道:“玩笑!有你这样开玩笑的!”
苏皎皎睁着大眼睛道:“怎么不是开玩笑?几位姐姐受伤了吗?受辱了吗?还都是冰清玉洁的处子之身,我又没找人真的欺负她们,怎么不是开玩笑!”
宋璟气得说不出话,上去就是一巴掌。
苏皎皎被打得扑倒在地,然后宋璟看到苏皎皎贴着地面的一双寒凉、隐忍、危险而不驯的眸子。
宋璟吸了口冷气,头脑倏尔冷静下来。
这样的眼神他并不陌生。
那些濒死的被围猎的动物,在孤注一掷不惜一切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眼神。
每当沈子苏下定决心痛下杀招甚至不惜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时候,也是这种眼神。
宋璟道:“不过就是几句口舌,你何至于此!”
苏皎皎冷笑:“几位姐姐如今也不过是受几句口舌而已,皇帝哥哥何至于此!”
宋璟突然便哑口无言。
苏皎皎道:“何况姐姐们品性高洁,不是自裁就是青灯古佛,她们将用自己的忠贞刚烈扬我大周贵女的名节而彪炳千秋,连口舌都不会惹的!只会令天下交口称赞!”
宋璟呵斥道:“你闭嘴!”
这丫头,毁人名节还不算,竟是不死不休!
苏皎皎将头一扬:“我为人所强,不过是自己讨了一点公道,她们就恨我伤风败俗不去死!如今她们不过被开了场小玩笑,就天怒人怨的,既没有纨绔强娶,也没有恶霸□□,她们既不用动刀,也不用杀人,屁事都没有,皇帝哥哥你一国之君,诸位全是公侯权贵,至于这么大惊小怪没见识吗!”
说完她侧首回眸,睥睨全场。
那个瞬间,她有了一种幽独于世不可一世的霸道美艳。像是温驯如猫的豹子露出指爪,像是藏锋于鞘的刀亮刃出鞘!
她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冷淡,言笑道:“诸位不服,那就来吧!有什么手段使出来啊!反正你们最多也不过就是想让我嫁入夷秦罢了!那几位姐妹若是没人要,没关系啊,做我的媵妾,我不嫌弃的!”
众人倒吸口冷气。然后听到內侍回禀:“陛下!锦衣王求见!”

第十四章 琼华宴(五)

宋璟其实松了口气。
依着他的气恨不得把苏皎皎给掐死,可他也知道,苏皎皎是罪不至死的!
而且如今这个局面,一方面是各方权贵,还包括自己的女儿,一边是苏皎皎与锦衣王,这样僵持起来,不若锦衣王自己出面解决!
有些筹码,也只有锦衣王才能开!
苏岸进去见过了皇帝。
他的面容如常,长身玉立笑睨了苏皎皎一眼,出口的话却是对宋璟讲的:“陛下,皎皎年幼,把几句激将当真,闯下如此祸端,是臣下教妹无方,请陛下降罪臣下!”
宋璟顿时难受死了!降罪!他锦衣王带着不世之功而今赋闲在家,让他降什么罪,怎么降!贬为庶人吗?
但是毕竟不能这么算了的!
宋璟于是皮笑肉不笑道:“子苏啊,皎皎这丫头意欲远嫁夷秦,你这做哥哥的不会阻挡吧?”
不管怎么样,先把夷秦这桩事解决了,从此那个丫头滚蛋,落个眼不见心不烦!
不想苏岸微微一怔,他目光看向苏皎皎,温和慈爱像是一把刀,刺得苏皎皎瞬息间热泪横流。
那丫头明显挨了打,苏岸走至她身侧,伸手揉着她的头顶柔声垂询:“皎皎是当真对那夷秦世子心仪仰慕,还是自暴自弃走投无路?”
那声音当真是温存和煦体贴极了,任是谁听了这话,也会感激涕零痛哭流涕。
果然苏皎皎一把抱住了哥哥的腰,失声哭道:“是她们先欺负我!”
刚才的霸道美艳、玩世不恭满不在乎全然烟消云散,此时的苏皎皎就是一个受了委屈见到亲人的小女孩子。
苏岸拍着她的背,轻声叹了口气。
“哥哥谤满天下,也是让人随便骂。若都像你这般任性使气,还不早都气死了。”
苏皎皎哭道:“哥哥!”
苏岸柔声道:“好了,哥哥知你委屈。”说着回头看了众勋贵一眼,那神态太过于风轻云淡了,以至于让人误会是有什么春风和煦的好事情。
“家妹无状,自是在下教妹无方。不过诸位教女教妹,也不比在下强。”苏岸说着看向宋璟,“便是陛下,也未免对静怡公主太过宠爱纵容,要知道这天底下,出来混总要还,没有谁会任凭谁,一直颐指气使捏扁揉圆。泥人尚有三分性,何况是皎皎。”
一时众人不说话,他们知道和锦衣王探讨这些根本没有胜算,何况皇帝还在呢,还是皇帝出面比较好。
不想宋璟异常地客气:“那依子苏之见?”
苏岸道:“首先这事皎皎不该做,可既然已经做了,就是得这般斩草除根釜底抽薪,从此普天之下,上至贵女下至平民,纵然腹诽鄙夷,见到皎皎也只能万马齐喑道路以目,再没人敢卖弄伶牙俐齿到眼前添堵,故而在下就事论事,觉得皎皎做得没错,做得很好!”
宋璟的眉心跳了跳,这个沈子苏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合着他妹妹一言不合毁人清白,还是手段高超干的好!
苏岸复又道:“我等男子,家族事业科举从军,何处不能出头,心底光明,对那些构陷诽谤自然不屑一顾付之一笑。可是女子不同,陛下和诸位觉得只是女孩子的几句口舌,可是对女孩子本身来说,毁人姻缘,无异于男子仕途无望抄家灭族,皎皎殊死一搏,再正常不过。若诸位不同意我这话,认为女子闺誉形同虚设,那在下也不明白诸位因何这般兴师动众怨气冲天了。”
一时众人面面相觑,礼部尚书颜光华怒道:“这怎么一样!”
苏岸人在笑,眼神却形同一把刀子:“怎么不一样?还是在诸位眼里,你们女儿妹妹的闺誉是闺誉,我妹妹的闺誉就不是闺誉了?”
这话无人敢接。过了很久礼部尚书颜光华还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冷笑道:“请问明月县主还有闺誉可言吗?”
苏岸人笑得如同清风朗月:“那依颜大人之见,如今令千金,上至公主下至贵女,都没有闺誉可言了?”
颜光华突然觉得像吃了只苍蝇般难以下咽!
可是事实上他真的这么想的!要是女儿还有闺誉可言,他还因何这般怒气冲天!可是这话真的不能说,他在官场上这么多年,纵然耿直得罪人,可也知道这话万万不能讲的!
苏岸以一种保护之姿,温柔地将苏皎皎纳入肩怀,然后环视众人,静声道:“皎皎虽然莽撞,但事情做的也是有度有节。一个人就是要对自己的行为言语负责,对别人喊打喊杀,自己就得有横下心赴死的自觉。貌似诸位的女儿妹妹,都是严于律人,宽于律己!皎皎若当真心怀恶毒,夺了诸位闺秀的清白易如反掌,诸位便从来只觉得自家人无辜,没想过皎皎一念之善吗?”
“再者,”苏岸轻声道:“皎皎做这件事,抱着粉身碎骨九死未悔的勇气,她早算到了诸位的不依不饶打打杀杀,也料到了我或许无力解救,她让自己最好的出路,便是远嫁夷秦!即便如此,她还没有玉石俱焚,给你们的女儿妹妹留了一线出路,皎皎如此刚烈,而你们的女儿妹妹在恨不得别人死的时候,想的恐怕只是自己荣华富贵高高在上吧?”
苏岸这一语落,宫殿一时静得针落可闻。
“我的皎皎,被人强抢,遭人□□,是她自己不畏暴恶以身相搏!如此勇,如此善,落得天下诽谤嘲笑,但不知诸位家的闺秀,又有何德何能,能免天下悠悠众口?”
“我身为卖酒郎,皎皎遭人强抢,她心无依仗,偏激行事,我无力护她。而今我为锦衣王,公主欲毁其容,贵女欲其身死,她还是心无依仗,宁愿远嫁,铤而走险,只为自己讨还公道。”苏岸略一苦笑,“故而究其根因,是我无能,哪是什么皎皎的错!”
苏皎皎一时再也不能控制,抱着苏岸嚎啕大哭!
苏岸抚着苏皎皎的背,对宋璟道:“远嫁夷秦,我不同意!”
众人本来还被他说得有那么一点点唏嘘,此时突然他斩钉截铁来了这么一句,当下惊愕至极!
“我虽无能,可并不是死的!除非皎皎与夷秦世子两情相悦,否则让皎皎代嫁,不成!”
宋璟一时也有点懵:“那你意欲如何?”
苏岸看向他的目光有那么一点点的寒凉:“那是陛下事,舍不得闺女,便拒了亲事。夷秦想反就反,大不了我再带兵出征,反正我造的杀业无数,不在乎多一桩还是少一桩!”
众人倒吸口气,是啊,有这么个杀神在,夷秦有什么不好打发?有锦衣王在,夷秦也不敢轻举妄动好不好!
“用我妹妹,换夷秦欢心,当真天大笑话!十多年前陛下尚还有拒婚之勇,怎么陛下现在喜欢用这些无脑子的人商议朝堂大事!”
这话乍听无礼,细思也无懈可击。给夷秦皇室灭族打得服服帖帖的人在这儿,却妄图用人家的妹妹议婚,当真也是没有脑子!
苏岸回头看向众人:“至于今日诸闺秀事,少与我妹妹废话,要杀要剐,悉来找我!”
他的目光淡静,是那种狮子猛虎无视山林的淡静。
说完他朝外面道:“子虚!送进来!”
听了他这话,一身黑衣的子虚托着一只金盘躬身呈给宋璟。宋璟有些动容:“子苏,你这是干什么!”
苏岸仪容平静,语声薄凉:“与其称王让皎皎受人欺辱听凭摆布,不如回家卖酒!”
那金盘里呈的,是锦衣王的王印信物。
宋璟望着那孤单单的盘子,一动不动,一时情怀抽痛!
苏岸从苏皎皎的拥抱中抽身,跪地道:“我的妹妹,得罪了陛下女儿,还望陛下念昔日旧情,给在下一个不杀之恩!”
宋璟唏嘘,仰天方忍住眼底热泪。
一时其余众人面面相觑,是跟着求情,还是袖手旁观拭目以待?
不及众人反应,宋璟垂着手悲怆道:“罢了!”
众人一惊,皇帝陛下这是准许锦衣王成为庶民再次离京了?
不想宋璟道:“静怡与皎皎何来龌龊,究其根因还不是因为你奉旨剿灭甄家,令甄贵妃自杀?算了,她们小儿女的口角玩笑,咱们做大人的,就不要掺和了!”
众人脸色一白,再次面面相觑。
陛下金口玉言,说了这是口角玩笑。那这举世皆知沸反盈天的,就只能是个玩笑了?
宋璟道:“诚如锦衣王所言,明月县主心存善意,玩笑开大了一点!女孩子嘛,不过就是嫁人,他们原有亲事的,朕下旨恭贺赏赐,尚未曾有婚配的,若双方有意,朕下旨赐婚。她们皆能嫁得如意郎君,将来和和美美儿孙满堂,还有何不可,万不可提什么寻死出家之语!”
如此一锤定音了!
众人仔细想想,竟是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解决办法。
他们闹也不过是心疼自家女儿,有陛下表态,在婚事上无碍,虽然不可能真的无碍,但已是将损失降到最小的程度了,他们也得懂见好就收的道理。至于名声,有皇帝带头说是玩笑,也没人再敢有其他微词了。
何况,公主身在其中,这于自家的名声是最大的好处和护身符了!
苏皎皎被苏岸牵着手,上车,回到锦衣王府。
一路上苏皎皎只窝在苏岸的身侧,沉默不语。苏岸一路无话,却是在下车的时候,对苏皎皎道:“皎皎,你来!”
沈嬷嬷和阿荷本来来接,但见苏岸有吩咐,还以为会责罚教训苏皎皎,不由面露担忧。沈嬷嬷开口求情道:“王爷,县主刚回来……”
苏岸没有听她的,只是对苏皎皎道:“过来!”
苏皎皎提步跟了上去。
上午的春阳明媚,暮春的光影于小径间轻松摇曳,小径旁雪色的荼蘼盛放,四溢飘香。
天高,碧空,云闲舒卷。
远远的黄鹂舒展羽翼,落在一株娑婆银杏树上。
苏岸的脚步放得轻缓,待苏皎皎跟上,就在身边,苏岸停了步。
他摘了朵荼蘼花,戴在苏皎皎的鬓角,然后揉了揉她的头,问道:“刚才怕了没?”
他的话里带着丝笑意柔宠,然后不等苏皎皎回答,笑骂了一声:“傻丫头!”
只这一语,令苏皎皎复又热泪奔流!
苏岸的手指拢上她被打的脸庞,柔声道:“别哭了,还疼吗?”
苏皎皎便哭得像个任性的孩子,无所顾忌,又娇:“疼!”
苏岸从袖子里拿出个小瓷瓶,整个人便凑了过去,对苏皎皎道:“我看看,来,上药。”
动作温柔细腻,近得呼吸可闻。
丝丝的清凉很快缓解了红肿的灼痛,苏皎皎停了抽噎,苏岸拉她在花荫中坐下,随声道:“以后打算怎么办?”
苏皎皎抽了抽鼻子:“我再也不嫁人了!”
苏岸将她揽在肩侧,苏皎皎往他袖子上一钻,闷声道:“我就和哥哥过!”
不想苏岸行云流水□□无缝般地应道:“好啊!哥哥爱慕你,皎皎不如便嫁给哥哥吧!”

第十五章身世(一)

苏皎皎骇然从苏岸的怀里钻出来!
苏岸的眼底含着笑,从容淡定温柔和煦地对苏皎皎道:“便嫁给哥哥好不好?”
苏皎皎傻乎乎地反应不过来。其实她很想说“好”的,可是她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说不出来!
苏岸笑着自我推荐:“哥哥年纪大点,可是玉树临风,当真不丑啊!哥哥是开成二十一年两榜进士第十三名,说来成绩也算不错,比你那个沐大哥可强多了!”
苏皎皎继续魂不守舍发傻之中。
苏岸抚着她的肩颈柔声笑语:“不只是你那个沐大哥爱你欣赏你,哥哥更欣赏心疼你,他不过在个小酒馆里,刮风下雨的去守护了一个冬天,哥哥却是,从情生意动,便如同守戒的和尚般若无其事守护了好几年。若说真心痴情,也并不输给谁。关键是,他有一个以死相逼的寡妇娘,哥哥上无父母,一人独断!”
然后苏皎皎被苏岸搂在怀中,花影浮动暗香袭人,苏岸低了头狎昵耳语,更似种无赖缠磨:“所以便嫁给哥哥,好不好?”
苏皎皎的脸陡然娇红起来,连同耳后脖子一齐也红了。
苏岸低笑,隐秘般耳语诱惑:“嫁了哥哥就是一品王妃了,将来任是哪个见了你,也只有卑躬屈膝行礼的份儿,皎皎照样,可以横行霸道扬眉吐气。”
“谁要横行霸道扬眉吐气,”苏皎皎微微躲避,嘟囔着,“以后我再不想看见她们!”
“不想见便不见!”苏岸允诺道,“便像你云姐姐,喜欢见谁就见谁,哥哥在外面又不需要你去应酬!”
苏皎皎一不小心被带到沟里,此时听到“云姐姐”三个字,骤然清醒了起来。
哥哥内心爱慕的,不是云姐姐吗!怎么成了她了!
再说哥哥怎么会爱慕她呢!
苏皎皎困惑地看了看身前日光,这莫不是自己,白日做梦了!
于是她半梦半醒地喃喃道:“哥哥喜欢的,不是云姐姐吗!”
苏岸微微一怔,转而笑了:“这都是哪辈子的事了,她连这个竟然也跟你说!”
“没人说啊,”苏皎皎下意识反驳,“我自己看到的!”
苏岸有些嗔怪:“这个阿瑶,我送给她的东西就那么不小心!”
苏皎皎嘟了嘟嘴,苏岸却是用指头刮了下苏皎皎的鼻尖:“皎皎不会这么快吃醋了吧?”
苏皎皎讨厌地拨开苏岸,然后这傻丫头愣愣地伸出胳膊自己咬了一口!
苏岸爽朗地大笑。
苏皎皎觉得疼,她猛地站起来对苏岸喊道:“哥你刚说什么!”
苏岸高大的身影站起来,俯首,逼近前,然后一把将苏皎皎揽在怀里,箍住,对她耳语道:“我说让你嫁给哥哥!”
说完便一口咬住了苏皎皎的耳垂,然后移位,吻住了苏皎皎的唇!
苏皎皎一个下午闷在屋里,睡不着,只翻来覆去,梦游般笑,又埋头在床上,让自己快点清醒来!
竟然是哥哥!
向她表白求婚的,竟然是自己哥哥耶!
哥哥!
那是个高山仰止般的存在,世间所有所有的男人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无论是谁都比不上,即便是皇帝也比不上的!
嫁给哥哥真是太好了!不用侍候婆母,也没有大姑小姑大伯小叔,三姑六婆统统没有,她什么规矩都不用守,什么委屈都不用受!自己哥哥呢,在他面前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她自由自在却只有受宠!
那岂不是神仙般的日子!
苏皎皎的脸一时红,一时烧,一时又想整个人跳一跳,弄弄清楚难道真的不是做梦!
然后在一个清醒的间隙,她猛地意识到,嫁给哥哥不止这般好处,还有很多坏处。
要是嫁给了别人,受了委屈还有哥哥给他撑腰,可是嫁给哥哥,受了委屈便也只能受了!而且哥哥这么多年,几乎长兄如父,习惯管教自己!
不好不好,这样岂不是让哥哥管束一辈子!
可是,貌似被哥哥管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吧?
自己这跟了哥哥十年,貌似哥哥也没让她受什么委屈。
所以?还是嫁给哥哥算了!
哈哈哈,原来不是一定要成为云姐姐那样的才女,才有资格嫁给哥哥的!
而苏岸敲门进来,就看见苏皎皎一副患得患失傻笑白痴的模样。
苏皎皎坐在床上也没有动,只扬头看着苏岸,苏岸走过去坐在床边,伸手抚了抚她脸边的头发:“足足一下午,皎皎考虑得怎么样了?”
苏皎皎突然想起上午的那个吻,这混蛋,亲都亲了,还问她考虑得怎么样!
苏皎皎本想做出一副傲娇的模样,可是扭了头“哼”了一半,便忍不住笑了!
苏岸便笑眯眯地捧起她的脸:“皎皎不说话,哥哥就当是同意了!”
苏皎皎推了他一把,然后一下子扑过去抱住他的脖子,苏岸不曾防备,被她扑得忙用手撑在床上,苏皎皎却是欢乐地娇嗔道:“哎呀你好讨厌你好讨厌!”
苏岸也不再强撑,索性任她扑倒在床上,任苏皎皎在自己身上色厉内荏一副张牙舞爪!
苏岸用手枕着头,甚是餍足地微微笑了。
黄昏的日光斜射半屋,伊人青葱娇美如花绽放。
是他想念已久的模样。
他只轻轻一拽,苏皎皎便躺倒在他身旁,她如不安分的小兽般乱动,苏岸禁锢不及,用一种极为隐忍的克制,轻斥道:“别动!”
苏皎皎怔楞一下,然后很快感到了与往日不同。
平日里对哥哥的认知,是极为温柔和煦的,想是初春的暖阳,暖暖的柔柔的,是很合适的温度。
只而今热度陡然上升,便从温柔和煦的兄长,变成了男子的灼热与强悍。
让她有一点不安全感。
这种不安全感她不是非常陌生,那两次不很愉快的经历,让她知道了那个是,勃发的,独占的欲念。
她一下子噤若寒蝉,非常的乖顺小心。
苏岸轻轻搂了她。然后停了很久,轻轻地唤她。
“皎皎。”
“嗯。”
“从此和哥哥在一起好不好?”
苏皎皎有点羞涩地并未作答,苏岸用脸颊轻轻摩挲着苏皎皎的面庞。
“我们像从前那样,开开心心过日子,好不好?”
这份温存熟稔,让人沉迷。
苏皎皎窝在他的颈窝,抱住他的脖子。这个动作昭示着她内心对这个男人的依存与信赖。
是啊,在这个世界,如果信不过哥哥,还能信得过谁?
于是苏皎皎软软地笑,脆生生地坦率道:“好!”
遇到好男人,就得这样干干脆脆绝不拖泥带水!这回,不是有什么变故发生了吧?
而且这次与众不同,就算是有,也有哥哥挡着哥哥去解决!
苏皎皎突然跳了起来,她穿着中衣光着脚,披头散发在秾艳的霞光里手舞足蹈大声道:“哥哥肯娶,我自然愿意!我愿意!”
苏岸便觉得,那真像个小精灵,乘风破浪举着花在跳,长发飘飘!
任凭几番起落,任凭她曾心有所属,但毕竟最终,她是我的了。苏岸看着看着,不由“噗”一声笑了。
谁的爱,会让她这么开心?
谁的爱全部包容,无所挑剔。
谁的爱源远流长,一生不改。
苏岸仰面笑叹。皎皎啊,感恩上苍,世间有你。而且这世间也只有我,这一点你终究慢慢会懂。
几家欢乐几家愁。沉香楼“玩笑”事件的阴霾尚笼罩京城上空,锦衣王府的喜讯又对世人宣布了!
“你说什么!锦衣王!”
西山的明月庵里,乔老太君失声惊站起,手里的念珠一下子落在地上!
桂嬷嬷满脸微笑,将念珠捡了起来。
乔老太君回神半晌,坐在椅子上,桂嬷嬷便把念珠又交还给她。
乔老太君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皎皎,跟锦衣王?”
桂嬷嬷的笑意舒心极了:“就是啊,多好的一桩姻缘啊!”
“可……”
桂嬷嬷伸手拍在乔老太君肩上,打断她的话:“可什么可啊!你想想还有谁再比他们两个人相配的啊?锦衣王对皎皎,从小宠着的,哪会给什么委屈!都说皎皎桀骜不驯,可是身边的人是锦衣王,那可是什么都能镇得住的,真是天作之合再般配不过了!”
乔老太君被桂嬷嬷说得也笑了起来。
再细一想想,还真是。
有锦衣王那么一个人,她的皎皎只需小鸟依人贤妻良母就行了。不用和谁争,谁也不敢和她争!
再说皎皎那个性子,别人视若狼虎,在锦衣王面前,也不过是只小野猫罢了。
而且皎皎是他养大的,脾气秉性无一不熟悉,再细细琢磨,简直就是锦衣王为自己量身定做的!
拿得起笔,做的了饭,说得来诗,扯得来皮。毫不影响他们花前月下嬉笑打闹,而且他们已经花前月下嬉笑打闹很多年了,如今不过是换个身份,继续花前月下嬉笑打闹下去而已。
乔老太君这一番想通,脸上的皱纹仿似都舒展了。
而且越想越舒心,越想越中意。
锦衣王啊!那可是锦衣王啊!如今岂不成了自己的外孙女婿!
花满山谷,天心月圆。乔老太君一时觉得往事如云烟,而今竟一切圆满。
于皎皎而言,世上再没有比锦衣王再圆满的归宿了。
消息传来,各世家勋贵不由面露惊诧骇然。
开始觉得不可思议,再慢慢想,竟然也觉得那两人还真是天作之合。
那两个人,娶了谁嫁了谁都不太配对,可是他们结为连理,却是再和谐般配不过!
竟有郎才女貌神仙眷侣的错觉。
只是禁不住心里酸酸的,内心里有那么一点难以启齿的遗憾。
那可是锦衣王啊!
事实上只要锦衣王想娶,任是谁,都是很愿意把女儿嫁给他的!
可他命犯孤星,人又煞气重不好说话,没人敢上赶着提亲啊!
主要是觉得自家的女儿,不是很配啊!
可是竟这般,便宜了苏皎皎!
锦衣王那般卓绝极品的美男子,竟然便宜了苏皎皎啊!
岂不是让人扼腕叹息的事!
大家习惯了他孤身,不习惯他要成亲了可怎么办!
而宋青彦在自己愁云惨淡的府里,在花园温暖的阳光下,突然若有所失。
为什么明明同一个人,当要说给自己的时候,他觉得只堪心仪把玩不堪主持中馈,而她要嫁给别人了,他却猛然觉得,她主持中馈完全没有问题?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了呢?怎么他竟会有一种失之交臂的怅然若失?
然后他心绪复杂地想起母亲,想起妹妹,乃至于想起祖母,想起父亲,他家里的一切分裂震荡,皆是源于一个人,苏皎皎啊!
那天在乾清宫,他是和大哥一起的。
他见了她硬朗疏狂、艳美而不驯的一面。他再次见她,仍然怦然心动,仍觉无可把握。说穿了不是苏皎皎剑走偏锋不合闺秀礼仪,而是他自身不够强悍强大不敢碰触交融,世上女子千百种,他只敢娶一个中规中矩的管家闺秀。
也罢了。世间覆水,岂能收回。
皇帝宋璟,也是怔楞了半天没有说话。
他应该很了解沈子苏,可是十年不见,有些事情他的判断出了偏差。
偏偏这十年,沈子苏越发修为得喜怒不形于色,看他的脸色神情,根本看不出他内在的心思。
他竟是对苏皎皎动了男女的心思!
这心思有朝一日天下昭昭,宋璟才回味过来是怎么回事!
靠!可这再不是沈子苏的风格,他既动了心思,竟然没有近水楼台直接独占,而是为她议亲选婿这般曲折轮回!
这厮深藏不露,也太特么避人耳目了!
自己竟然想把苏皎皎嫁入夷秦!真的是一不小心就和沈子苏结了个夺妻之恨啊!
他这个当皇帝的都快要冤枉死了!
然后有內侍通禀,说夷秦世子觐见。
宋璟猛然间眉心跳了跳!
据人回禀,那苏皎皎在做事之前与夷秦世子有过交往,不会是许了什么诺言,却又突然要和锦衣王成亲,人家夷秦世子不干了吧!
这个苏皎皎,唯恐天下不乱!也不知沈子苏是哪只眼睛瞎了,看上这么个姑娘!

第十五章 身世(二)

宋璟打眼这么一看,夷秦世子奇诺,高大英俊,礼仪周全。
若不是生在夷秦,而是普通的权贵官宦,还不被世家贵女抢破脑袋?
那苏皎皎倒也不是全无心机,真的把那些闺秀坑一把,自己自请嫁入夷秦,有这么个人为夫婿,大周还得封她贵为公主客客气气!
壮士断腕!如果在大周找不到好亲事,如今和平时期,纵马夷秦也未必不是好事。真的受了气,她还有要人命断人子孙根的绝招,她还有苏岸这么个强大后援!
仔细想想自己家的女儿才真的是没有脑子!
甄家大势已去,贵妃身死,三皇子,不出意外也没甚前途了,她还不知死活和苏皎皎硬磕,唉,真是,朕的智商也不错,甄贵妃也有几分权衡利弊的精明啊!
难道是随了她皇祖母?
她皇祖母样样不如当初的嫡皇后,天意弄人的是,当初的嫡皇后生下太子撒手而去,而偏偏高氏一个婕妤,又生了儿子!
宋璟这一晃神,就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夷秦的世子,还行礼等着呢!
忙让奇诺起身,有內侍上了香茶点心。
看奇诺气色轻松愉悦,不像是被夺妻背信的气愤样儿,那他前来,所为何事?
奇诺道:“臣下来恭喜明月县主与锦衣王的喜事!”
宋璟惊异之余,忍不住嘴角发抽,这孩子,到底是处在边境礼仪不熟,你说你恭贺明月县主与锦衣王的喜事,你去锦衣王府啊,来朕这乾清宫干什么啊!
刚想委婉指点一下奇诺来错了地方,但是不想奇诺又是起身一礼道:“只是尚有一事请陛下允诺。明月县主是我夷秦王室的小公主,还请陛下准许她从夷秦出嫁!”
呃,宋璟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了!
这,这信息量太大太突然,他完全消化不全啊!
苏皎皎,夷秦王室的公主?
怎么可能!沈子苏那厮怎么可能养个夷秦的公主!
但他的脑袋陡然绷紧,有根弦开始轻微地颤动。
他想起了碧心郡主,想起了苏皎皎与咸阳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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