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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以后(安素)-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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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妮尔,对不起。”这些年来,他从没有尽过一个父亲所应该拥有的温柔,他对她,从来都是严呵的,因为,他想要她有着大家闺秀的气度。
  只是,他却忘却了,身为黑道女儿的她,怎么可能会有那娴静的气质。
  他,竟是在无形间,将芯的一切,加诸在她的身上。
  “达妮尔,艾菲尔是你的哥哥。”如果这刻的她仍安好于世界,当她得知了这个消息,她内心所得到的反应,会是崩溃么?
  记忆中,达妮尔对艾菲尔是多么地爱慕,她的目光只会围绕在艾菲尔的身上。
  曾有一天,她再也压抑不了自己的感情,在他的面前爆发。
  而他只是平静地迎接那双愤愤的黑眸,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这句。
  “达妮尔,你就放弃吧。”
  这个女儿,唯有这眼睛像他,其它的,都像她的妈咪,浅褐色的头发,高挺的鼻端,西方的脸形。
  “我不。我绝不要放弃。嗲地,为什么?明明你也很认同艾菲尔的能力,为什么就是不能支持我?”达妮尔愤愤大吼,目光中,有着受伤的伤痛。
  她喜欢他很多年了,可是,为什么她喜欢了他这么多年,嗲地却一直冷眼看着她痛苦的挣扎,仍是不赞同他们之前的来往。
  她相信,只要嗲地认同了,那么,艾菲尔自然也会答应,因为,没有人敢抗拒嗲地的命令。
  “达妮尔,你和他,不可能。”沉声宣布,睿胜旭眼中的温度沉了几度。
  “不,为什么不可能。艾菲尔明明是这般出色,就算是作为赤焰旭爷的你,明明就肯定了他的才华,为什么却是不允许他和你的女儿来往。”声撕力竭地大吼,达妮尔不再沉默。
  她已经沉默太久了,而这一路以来的沉默,她得到的,只是虚无。
  这刻,她要勇敢地争取自己的爱情,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后悔。
  记忆中,她愤怒的脸渐渐地在眼前浮现,睿胜旭紧抿的唇边,渐渐扬起了一丝苦涩的弧度。
  曾经,他因为以为艾菲尔是杰西的儿子,对他产生了无比的恨意,所以才会阻止达妮尔和他之间进一步的关系。
  而现在呢,在得知他竟是自己的儿子,他和她,更是不可能会在一起。
  “不知道真相,其实也是一种幸福。”喃喃地说出了这句,睿胜旭抚摸着她脸颊的手停落。
  就像他,真的相鲜血淋漓地在眼前揭开,他得到的,就只有无比的心痛,以及永无休止的悔恨。
  涩然地收起了这苦涩的思绪,睿胜旭再一次看着她苍白的脸。
  “达妮尔。你在天上,就好好地看着你妈咪,别让她做出毕生后悔的事。”
  他承认,对于她这个妻子,他其实并没有真正爱过。
  只是,这么年来的相处,他真的不希望她走错一步。
  他对她是抱着内疚,因为相处的这些年来,他看到她对他的好。只是,他的心早已给了另一个人,他无法用真心回报她。所以这些年来,他给她的都是更好的物质,以及将赤焰发展得更加壮大。
  然而有些事如果一错再错,他并非可以轻易原谅。
  …………
  ……
  时间,悄悄流逝,不知不觉中,昊浩天和夏雪惜相处的时光,就只剩最后的几小时。
  现在正是晚上10时。
  这个时候,他们倚在大厅的沙发里。
  电视并没有开启,又或者说,自从来到美国后,她都从没有开启过电视。
  有一个佣人手拿着托盘,轻轻走进。
  将托盘放在桌上,她微微一躬身,便退了下去。
  昊浩天看着托盘上那两个精美的瓷碗,上面盛载着的,竟是红豆沙。
  “我刚才煮的,吩咐了她,在红豆沙微凉的时候端过来。”沙发上,夏雪惜直起了身,看着他,轻笑着解释。
  上前,端过一碗,手掌在碰触到瓷碗时,传来了恰当的温感,令她唇边的笑意浓了几分。
  看来,那个人真的非常用心去完成她的吩咐。
  转身将手上的碗递至他的手上,她轻柔地笑着,“给你,最后一次了。”
  不记得,小时候曾和他尝过了多少次的红豆沙,又或者红豆冰。
  只是,这一刻,这将会是他和她最后的一碗。
  昊浩天微怔,眸光中,似有什么在晃动,然而却只有那么零点几秒的时间,他便伸出了手,轻松接过,“谢谢。”
  她微仰着头,看着他不变的神色,经由他刚才轻松的语气,看来,对于她的离去,他更多的应该是放松吧。
  也是,离开了他,她便可以离开和他有关的生活,这样,他就不怕她会陷入与他有关的斗争,就不怕她会受到任何的伤害,也不怕她会成为别人要挟的对象。
  唇边始终挂着那抹轻淡的笑意,她的离去,其实确是最好的选择。
  转身端起了托盘里唯一剩下的红豆沙,她再度直起了身,浅浅地翻搅着碗内褐红的豆沙。
  褐红的豆沙,有着暗沉的色泽,这种色泽,其实一向没有被用来表示幸福的色彩。
  这刹那,她竟会无故想到这层。
  失笑地浅浅摇头,她舀起了一勺红豆沙,慢慢地送至唇中。
  粉粉的豆沙在口中漫延,不用经过任何的咀嚼,沿着喉咙,直坠腹中。
  属于豆沙的温热,在途经之中,留了一口微甜的味觉,逐将沿途的喉咙、胃部,乃至是心脏,也一并温热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总会认为在品尝红豆沙,或者红豆冰之际,会有幸福的感觉涎生。
  不过,甜食确是会让人心情舒畅。
  轻轻地搅动着碗中的豆沙,当看到那翻动的轨迹时,她的眸光浅浅地垂下。
  “浩天哥哥,今天谢谢你愿意陪在我的身边。”
  当任性的要求被他所允许时,其实她心底里,有的并不是欢愉。
  今天在经过自己的争取下,她要的只是一份可以回忆的记忆。
  当独自一人在外生活时,起码,这份回忆不会让她感觉孤独。
  当然,以后的生活,她不会让他知道。
  就让他一直认为,她将会和霍正东共渡一生吧。
  昊浩天原本舀起一勺的豆沙,在听到她的话语之际,楞在半空。
  伸手放下,勺子和瓷碗相碰间,发出了‘叮咛’的细微声响。而那坠入碗底的勺子,在豆沙的表面,掀起了一层层的波纹,他注视着那层轻微的痕迹,浅笑着回答,“傻瓜。”

☆、如果你胆敢伤她半分,我绝不放过你

  傻瓜,很亲昵的叫唤,却只是源于她一直都是他心中美好的妹妹。
  心中有着苦涩的涟漪在漾开,她再度舀起了一勺豆沙,吞入腹中。
  当那温热的感觉仍旧存在,她紧捏着这段时间,开口:“明天,不用送我了。”
  他一怔,抬头看她,,这刻,她仍旧低垂着头,让他无法窥到她的情绪。
  然而就算看到,又可以如何呢?
  “今天,已经足够了。明天,我不想看到,又或者让你看到,别离的背影。”搅动着豆沙的手渐渐松了开来,她放下了勺子,平静地说出了这句。
  离开,可以。
  然而当面临离别之际,她并非可以做到无动于衷。
  或者,今天的她仍旧可以快乐地笑着,可是,明天,当别离的那一刻到来,她自问没有能力可以继续绽开这平静的笑脸。
  当看到那离别的身影,她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会哭出来。
  而这不平静的情绪,她并不想让他看到。
  “小婧……”昊浩天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这个要求,他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
  明天,是最后的一天,也是她离开的日子,如果他就这样让她离开自己,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离去,他一定会留了一地的遗憾,再也无法弥补。
  “这是我最后的要求,答应我。”她低垂的头顶,忽而抬高,那张白净的小脸,在灯光的照射下,有着浅浅的笑弧。
  而曾经给他可爱感觉的两颗贝齿,这刻却在灯光的映射下,泛白得刺入他的眼底。
  这是,她最后的要求,他可以拒绝吗?
  唇边的笑弧在一凝后掀起,他垂低了眸光,浅浅地舀着一勺红豆沙,吞入腹中。
  “嗯。”
  低沉的声音,仿如以往,只是,在尾音之际,有着他知道的苦涩。
  “谢谢你。”她笑着,倾身,将手上的瓷碗放置在桌面,起身,浅浅地道,“我上去整理行李。”
  “嗯。”他轻轻点头,任由她转身从眼前离去。
  当她瘦弱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底,昊浩天这才收回落在前方的视线,然而视线在回收之际,落入那碗被搁置在桌面的瓷碗时,停落。
  满碗褐红的豆沙,仿佛未动分毫。
  正仿如谁人的心,看似平静,却少了那么一角。
  ……
  清晨,当夏雪惜两手空空地现身在大厅之时,她看到了恭候在一侧的严浩军。
  看着前面的他,她的唇角间,扬起了一抹轻淡的笑意。
  他,果然还是很尊重她。
  昨晚,在得到他的应允后,她回到房间想要整理行装之际,才猛然发现,原来自己竟是一样值得带回去的物品也是没有的。
  是呀,她是被人强行绑来,而那时的她,其实身上也是一些物品也没有。
  这样的她,其实还可以将什么带回去呢。
  或许,就只有回忆吧。
  淡笑着敛下了双眸,她安静地用完了早餐,便随严浩军来到了医院。
  当看到了两天没见的霍正东,他的精神仿佛好了许多,这刻,他已经整装完毕,安静地坐在轮椅之上。
  “真的要走?”这是,当她准备上前推动他轮椅之际,他第一句问出的话。
  她的手骤然一怔,只停顿了那么一秒,便推动了他的轮椅,直接向前。
  “嗯。”轻声应着,声音虽不高,然而却可以清楚地传入他的耳际。
  而他点了点头,似是确定了什么,“好。”
  她不再出声,只是安静地推动着他的轮椅,一同步下了大楼。
  当安置好霍正东后,严浩军便将他们二人直接载到了停靠在某一地点的飞机处。
  “雪惜。”在送别他们之际,严浩军望着夏雪惜转身的背影,突然出声。
  “嗯?”夏雪惜停落,放开握着轮椅的手,半转过身,望着前面的他,静待他接下来的话。
  说真的,在美国,其实她和他之间,真的没什么交流。
  每次的交流,如果不是针锋相对的询问,就是平凡的客套交际。
  这和在中国的他们,实在相差得太远了。
  或者,她可以私下认为,在没有重担的环境下,在中国的严浩军才是真实的他?
  “……保重。”对面,严浩军深深看了她一眼,启唇,像是想要说什么,然而却又是什么也不说,最后,只是沉声说出了这句。
  夏雪惜微微怔了一怔,抬眸看向他这刻仍旧平板的神色,其实,她不是从没发现,只要是浩天哥哥身边的人,他们都将自己的真实神情收起,不再在他人面前显露。
  或者,这就是他们身处这样的环境,所必要的伪装,以及保护吧。
  了然地勾起了唇角,她放柔了态度,轻轻点头,“你也保重。还有……”
  轻柔的声音在一顿凝滞下,她转移了眸光,看向前方那个被阳光照得通体发亮的机场入口。
  闪耀的白光,花了她的眼眸,她难受地收回停在那里的眸光,只觉被那刺目的白光刺痛了双眼。
  “请你继续帮助他。”一如既往地留在他的身边,帮助他解决困难的问题。
  “……”严浩军闻言,微微怔了一怔。
  “你会帮他的吧?”她笑着仰高了头,用着确定的眼神,望着身前的他。
  这是第一次,在美国,他看到她为他而绽放的真心笑脸。
  心,在这一刻,就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块小小的石块,竟然体积细小,却无可压抑地漾开了一丝又一丝的涟漪。
  然而这丝涟漪,他清楚知道,并非为她。
  “有时,其实顺从自己的心意,或者会更幸福。”
  并非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并非不了解他们的相处模式,只是,在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其实,她这个局外人,比他们这两个当局者,更能看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或者,严浩军有着他自己所必要的任务,或者,他无法可以掌控自己的生活,然而在他看似波澜不惊的神态里,她总是会在某些时刻发现,他对浩天哥哥的异样神情。
  而浩天哥哥呢,明知道他的别有心意,却不可以防范,或者,在他的内心里,他其实是选择相信他的吧。
  只是,他们二人,都将这感情深埋,不让对方窥视半分而已。
  “我走了。”微微点头致意,她重新扬高了眸光,深深地看着前方的入口几秒,转身重新推动着霍正东,步上了飞机。
  不来,是她的安排。
  不来,是她的希望。
  可是,其实这一刻,她仍旧希望可以看到他的身影。
  闭眼,平息下眼中的灼热,她的步伐却仍旧没有停下。
  这一切,是时候该画下休止符,他和她,就永远停在昨晚那个时刻吧。
  远处,那间被阳光映射得刺目的入口里,在巨大的落地玻璃前,站着一抹修长的身影,,他伸出了手,指尖停落在干净的挡风玻璃前,而那双落在前方的黑亮眼眸,则剧烈地闪烁。
  他骗了她,尽管他曾答应她,不会前来。
  可是,这一刻,他做不到,也不想做到。
  只要不让她发觉就好,这样,他的背影便不会落入她的眼中而她也不会知道,她离去的身影曾映入他的眼帘。
  “再见了,小婧。”当飞机的门舱被关上的那一刻,他停落在玻璃上的指尖弯曲,闭眼,轻声道下这句。
  哪怕相距这么遥远的距离,他仍旧用着最轻微的声音,和她告别。
  这样轻微的声音,正仿如他的心意,从不敢让她知道。
  属于飞机的引擎声从前方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响了一地。
  无比响亮的环境里,他再度睁开了双眼,满目不捨地看着那辆直升飞机从原地升起,卷起了一地的烟尘,上升到半空。
  他的任务,完成了。
  当那抹笑意浮上唇角,能得到的,却只是更深的酸涩。
  他呆呆地看着飞机渐变渐小的身影,仍旧没有从中抽离回神。
  满室的环境里,只剩寂静的苍白,这里是隶属赤焰的飞机场,所以,除却了安排的飞机,这里从来都是寂静的。
  就宛如他往后的心情,只剩冷然一片。
  静静地在原地站立良久,突然,寂静的室内响起了一阵刺耳的铃声,昊浩天这才收回飘散的思绪,脸上再度回神那千篇一律的笑脸。
  “喂?”慵懒的声线,在隔了一段时日后,再度回归。
  只有这些,才真正属于他的。
  这样想着的他,却在下一刻,猛然变更了脸上那惯有的神情。
  “你在哪里?!”冷声质问着对方,他握着手机的手,青筋突现。
  他懂得现在的形势,所以,才会故意安排了几个比较信任的人将他们带离,可是,这一刻,他还是算漏了一步。
  他们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好,我和他会准时到达。不过,迈克斯,我告诉你:如果你胆敢伤她半分,我绝不放过你。”
  声音中,有着令人畏惧的窒息冷意,昊浩天半眯的眼瞳,透出了阴鸷的冷芒。
  ‘啪’的一声,关闭了通话,他却仍旧停在原地,没有离去。
  ‘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拳头直接砸在眼前的玻璃上,,钢化玻璃被砸得凹了一个大洞。
  而那只停落在玻璃里的手,因玻璃突出的尖梢,而流了满手的血迹。
  “一次又一次……”他到底要给她带来多少次的伤害才足够。

☆、那个女人,真的这么重要?

  当昊浩天来到睿胜旭的面前时,睿胜旭看着他冰冷的神态,终是忍不住,轻微一叹,“对不起。”
  短短的一句话,却包含了许多的深意。
  芯受了这么多年的痛苦,对不起。
  他的童年错失了嗲地的存在,对不起。
  芯的悲惨离去,对不起。
  让他看着妈咪离去的血腥场面,对不起。
  这些年来的黑暗生活,对不起。
  将夏雪惜绑来,对不起。
  现在也因为是他,他爱的人再一次遭遇绑架,对不起。
  他欠他的,实在太多太多,就算这辈子走完,他可能也偿还不了给他。
  “看来,她有打电话给你。”讽刺地笑着,昊浩天对于他放柔的态度,丝毫不以为然。
  如果不是他,他的生活会这样天翻地覆?
  如果不是他,他亲爱的妈咪会受到这么多的痛苦,还含着巨大的屈辱离去?
  如果不是他,惜惜会一次又一次地受到这么多的伤害?
  这一切,全都因为是他,现在他以为只要放低了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他便会对他感激涕零?
  “你们两个人的事,有必要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吗?”他不想知道他们之间因他的出现而爆发的问题,更不想知道接下来他们之间的发展将会演变如何。“如果她受到一分伤害,我绝不会放过你。”
  冷冽的声调,在经过一段时间后再次在他面前响起,而导致它出现的契机,都是由于那个女人。
  “你真的这么在乎她?”睿胜旭望着眼前的他,终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曾经,他不会在意,因为,未懂得他的身份。
  可是,这一刻,在清楚知道他的身份之际,他真的无法可以做到不介怀。
  那个女人,他知道,她是随行一同离去的男人的前妻,曾经被抛弃的她,不仅拥有了一段婚姻,更在中国落得了狼籍的声誉。
  这样的她,怎么可以配上他这个出色的儿子,尽管知道她是他小时候的恩人,可是,这并不代表需要用他一生的幸福去回报。
  昊浩天并没有应声,只是淡淡瞧他一眼,而那一眼,却蕴含了无比的讽刺笑意。
  睿胜旭抿了抿唇,尽管他对自己诸多抗拒,可是他却仍旧坚持将自己的想法说出,“你确定你对她的不是感动?而是爱?”
  他们最初的相遇是多么遥远的记忆,而那时的他也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小伙子而已,这样的他,真的懂得了爱吗?
  还是他将自己内心一直存在的感激,当成了虚无的爱慕?
  “似乎,这和你无关,不是吗?”昊浩天懒懒侧眸,目光里的嘲讽深了一层。
  难道,他以为他身上流着他的血,他就必需承认他的存在?
  “我的事,从来都不需要你过问,从前如此,以后也是如此。”冷冷地扔下这句绝情的话,昊浩天转开了身,“走吧。”
  睿胜旭看着他狠心的背影,只觉心底一阵悠长的涩然。
  颓然垂下眼眸,视线径他挺直的背影落在他身侧的双手时,他的眸光骤然一紧。
  “等等。”出声阻止他的离去,他上前,“你的手先包扎一下。”
  “死不了。”懒懒垂目,目光在对上那只斑驳的大掌时,昊浩天淡淡地嘲讽。
  之前腥风血雨的杀戮,他满身伤痕,他都不曾慰问一声,而现在就因为得知他的身份,所以连这么一小个的伤口也要表示关心?
  睿胜旭,你是不是太虚伪了?。
  “你应该也知道,接下来将会应对什么问题,你这个样子,就不怕会延误到救她的时机吗?”睿胜旭看着他毫不领情地转身终是沉下声,将现在的形势分析下来。
  昊浩天因他的话而停在原地的身影,确实,任何有关她的事,他都做不到冒险。
  “我来吧。”突然,有一抹熟悉的声音响起,随即,洛桑琪从一侧走出,来到昊浩天的身侧,动作熟练地替他挑出玻璃残渣。
  “还好吗?”昊浩天并不拒绝,低头深深看了为他处理伤口的她,轻声问着。
  她处理伤口的举动并没有丝毫的停顿,而落在他手上的目光仍旧平稳,只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底的情绪是不是仍如表面一样平静。
  “我已经将她转到我的麾下。”睿胜旭的声音从一侧传来,然而昊浩天并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他仍旧低着头,看着前面的洛桑琪,“为什么?”
  很简短的一句话,也很平常的慵懒语调,然而他们都知道,在这中间所包括的深意,却是如此地不同。
  终于,洛桑琪流畅的动作顿了一顿,她垂下了眼睫,却在下一刻继续手上的动作。
  她从来都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所以对于他,她从不奢望能得到什么。
  而且这一刻,是前往营救那个女人的时刻,就算只是一分钟的时间,他也不会愿意浪费。
  “因为,我不能看着你在我面前死去。”她低声解释,也不再隐藏自己心底的情绪。
  她知道,他其实早已知晓,她是达莱西派来放在他身边的内奸。
  可是,这么些年来,他却从不拒绝她的存在,甚至,任由她继续亲近他。
  如果有人会说,这是因为他对她产生了感情,她只会一笑置之,因为,在这些年来,她和他的关系,也仅维持在床伴而已。
  她洛桑琪从来不是那种会自作多情的蠢女人。
  “所以,你选择背叛了她?”昊浩天的声音并没有丝毫的起伏,黑亮的视线仍旧停在她褐色的发丝上,“值得吗?”
  他从没想过,当有一天,她竟会为了自己,而背叛了她。
  这些年来,他之所以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只是因为无所谓而已,既然身边已经有一个监视的人存在,那么再多一个,又会怎样呢。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她竟然早在几年前就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而这个身份,她竟然一直隐瞒,为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她将这个身份告诉达莱西,肯定可以得到达莱西的重用。
  然而她并没有这样做,反倒替他保守了这个秘书,也不向睿胜旭报告。
  如果不不是对她有着几分的了解,或者他会认为她是想取得他的好感,然后来个鸠占鹊巢。
  洛桑琪处理伤口的手终是一顿,,她侧开了身,从自己背包上取过包扎用的药布和药膏,慢慢地涂抹上药,然后包扎起来。
  她对他真的很重要呢。
  就是因为她,所以,他才会意气用事地一拳扎在玻璃上吧,这样不懂控制情绪的他,她从来没有看过。
  “好了。”淡淡扬声,她没有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径直将药膏和药布收起。
  昊浩天也没有追问,只是深深地看她一眼,随后收回了视线。
  或者有些事,是不可以去深究,如果继续深究,可以得到的,可能只是痛苦。
  “出发吧。”敛尽了思绪,他转开了身,朝大门走去。
  “我随你们一道去。”洛桑琪的声音自他后响起,昊浩天还未表明态度,睿胜旭已经点头应允。
  “你随严浩军一起,带着一帮兄弟,一同前来。”
  昊浩天只是意有所指地转身挑眉,这里面该有他所不知情的计划在运转吧。
  “路上说吧。”睿胜旭看着他挑高的眉毛,心底一阵唏嘘,这个儿子,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得到他的认同。
  芯,谢谢你,为他生了这么一个出色的儿子。
  昊浩天眉眼间闪过一阵抗拒,却只一秒后,顺从地走至他的座驾上。
  时间不多,他不想要因为迟到一分一秒,而令小婧受到任何的伤害。
  睿胜旭看着他顺从的态度,心底闪过一丝慰藉,然,在感到安慰的同时,却也夹杂着一丝无法抹去的忧郁。
  那个女人,真的这么重要么?
  当睿胜旭上车后,车子缓缓驶出了华丽的别墅,昊浩天懒懒侧头,目光清冷地睨视着身侧的他。
  睿胜旭抿了抿唇,在沉默了一段不长的时间后,开口:“达莱西这些年来,一直暗中维系了一部分当年的势力,现在这部分人却突然从中消失,所以这次的会面,怕是会有什么事会发生。”
  昊浩天沉默着,抬眸看向前方挡风玻璃外的场景,他却突然嗤笑:“原来鼎鼎大名的旭爷,竟无法令自己的老婆完全放下戒心。”
  睿胜旭看着他唇边讽刺的弧线,只叹息着收回了目光。
  这孩子在得知事情的真相后,就永远对他竖起了敌意。
  怕往后很多年的时间,他也不可以得到他的正视,更别论一丝一毫的关怀。
  可是,芯,我不会放弃,这是你力尽艰辛,为我留下的儿子,无论要我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会努力将彼此的关系改善。
  他知道,在另一个世界的她,一定不希望看到他们两父子之间有着这么大的隔膜。
  …………
  ……
  不知名的地点,仓库里面
  “为什么要将我们捉来?”淡淡地问着眼前的人,夏雪惜这刻没有惊慌,只是镇定地看着他们。
  如果在之前,她被他们突然捉来,或者她还会惊慌。
  因为不懂得他们的目的,也不清楚浩天哥哥的身份。
  可是这刻,看着对面那个熟悉的人影,她知道这两个人一定和赤焰有关。
  然而明明已经允许他们离去的赤焰,为什么会突然将她们绑来?
  “夏小姐,很好没见。”迈克斯笑着打招呼,仿佛这刻将她无故绑来的人,并非是他,“我只是想请夏小姐帮一个忙而已。”
  “你们想干什么?”轮椅之上,昊浩天满目寒意地扫向对面的二人,挥手双手,笨拙地推动着轮椅,挡在夏雪惜的身前。
  昊浩天已经和他说过,赤焰允许他们的离去,他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得到这个承诺。可是,他知道身为一个集团的首领,自然会对自己许下的诺言做过一诺千金,尤其身为黑道帮派的他们,更要承诺口头协议。
  然而这一刻,这二人无故的反悔行为,一定是事有蹊跷。
  “我说了,只是想你们帮一个忙而已,等笑面虎来了,你们便可以功成身退。”迈克斯仍旧不急不缓地笑着,对于霍正东抵触的态度丝毫不以为然。
  “你想对付他?”霍正东皱起了眉。
  对于笑面虎这个称呼,他已经不再陌生,在中国惜惜被绑架的时候,那个男人也是这样称呼昊浩天的。
  只是,身为赤焰的同伴,竟开始了自相残杀的行为,看来,是想要谋反吗?
  因为,若是同伴之间的摩擦,绝不可能胆敢违反赤焰已经颁布下来的命令。
  如果不不是想要谋反,他绝不敢这样做。
  可是,抬眸,冰寒的眼底映入那个贵妇的面容,这个女人,应该是赤焰的成员,看着她浑身上下所散发的高贵气质,她理应是一直保护周全的对象。
  这一刻,这样的一个女人参与其中,能说明什么问题?
  她的身份一定是不简单。
  “这些,你们不必理会。又或者,当笑面虎来到后,一切自会揭晓。所以,现在我劝你们省省力气与精神,好好休息吧。”迈克斯不再和他们交流,转身走至一侧的达莱西身边,笑着。
  “很快,他们便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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