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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火机与公主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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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貌似是另一个方向的长篇大论,朱韵换了个姿势拿手机。
母亲条理清晰地发言了二十几分钟后,总结说:
“……好了,虽然认真念书很重要,但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多出去逛逛,别总呆在屋里。”
“嗯。”
朱韵刚准备说结束语,母亲又开口——
“还有,你们还太小,没有接触过社会,价值观很不成熟。千万不能拿无知当成乐趣,拿无礼当成性格,知道吗?”
“……”
以为一句话能把话题转移,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放下电话,朱韵刚好跟外面回来的方舒苗碰了个头。
方舒苗满头大汗跟朱韵说自己跟张老师的沟通结果。
“张老师的意思是让班委先接触一下,如果没效果再让他来说。他说毕竟刚开学,直接让老师去跟学生谈,太正式了。”
朱韵点点头,然后就看到方舒苗一脸期待的表情。
“……”
方舒苗拉住朱韵的手:“救命。”
“…………………………”
朱韵参考了一下刚刚母亲的话,说:“也行,你让我去找谁谈?”
方舒苗:“最难的就是那俩咯。”
“都让我去?”朱韵一头汗。
方舒苗:“那你选一个。”
“任迪。”
方舒苗深吸一口气,“行,那我去找李峋。”她悄悄告诉朱韵,“刚刚我看见任迪了,她在操场。”
朱韵往阳台外望去。
天色渐暗,远处的操场一片漆黑,像吞人的猛兽。
“我去看看。”
朱韵在楼下买了两杯奶茶,准备等会谈心用。
一天的课都上完了,大批学生向生活区的方向走,朱韵逆行在青灰色的水泥路上。
操场被高大的铁丝网围着,朱韵绕到入口处,一抬眼,看见了两抹身影。
按理来说这么暗的天色下,很难看清什么。
可架不住有个人走哪都喜欢带电脑。
操场上零星有些锻炼身体的人。中央是足球场地,本校的足球场质量不高,草不新,甚至有些荒凉感,被很多爱踢球的同学抱怨过。
朱韵倒是觉得这里不错。
设想哪天一对情侣坐在这片荒草地里,一同看没有星星的夜空……这种永久且过时的文艺范,还挺吸引人的。
然后,现在——
朱韵回过神。
两个目标人物都在前方。
上,还是不上。
这是一个问题。
第四章
做了两分钟心理建设,朱韵上前。刚巧任迪往外走,两人撞个正着。
然后,任迪就那么背着吉他,径直从朱韵身边走过去了。
朱韵:“……”
天太黑了?
“任迪?”
她试图叫住任迪,但对方的注意力完全没在这上,她从黑暗的角落里拖出一辆电瓶小摩托,骑上去,一溜烟地不见了。
这就很尴尬了啊。
现在目标人物只剩一个。
朱韵内心很想掉头,但想起方舒苗沙哑的嗓音和母亲的谆谆教诲,站了几分钟后,朱韵还是决定硬着头皮顶上去。
“那个……”
李峋这次没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见声音,看过来。
他的额头因为抬眼的关系,压出几道浅浅的纹,眉眼和发色在屏幕冷光的映衬下,平添凉意。
后悔了……
后悔了后悔了后悔了。
她就应该直接回寝室独自享用两杯奶茶。
“干什么?”李峋问。
朱韵胃里直钻筋,先自我介绍说:“那个,你好,我叫朱韵,我们是一个——”
“什么事?”
“……”朱韵尽量平复心态:“是这样的,学校最近查出勤,早晚自习……”
李峋低下头接着敲键盘。
“……”
你能不能让人把一句话说完?
朱韵好声说:“因为刚刚开学,所以老师盯得很紧,现在班长也很犯愁,她不想给你们报上去,一直都瞒着,但如果——”
面前忽然多了一物。
话又没说完。
李峋坐在草地上,单手举着电脑,另一只手从兜里摸出烟来,点着。
吹口气,冲朱韵说:“拿着。” ?
“拿着。”
朱韵把奶茶放到一旁,双手捧着电脑。
屏幕上是一个编译器。
“按空格。”
“啊?”
“你听不明白人说话?”
“……”
朱韵按空格键,蹦出一个小窗口,里面有个黑黢黢的像素小人,手持一把剑。
游戏?
“上下左右控制移动,躲避上面飘下来的小球,过到河对岸。”
李峋坐在荒草地里,背靠足球门框。他手夹着烟,长腿一收,冲她抬抬下巴。
“三次机会,没死我就去早自习。”
呀嘿?
也行,玩游戏总比跟他沟通轻松。
朱韵深吸一口气,单击开始键,哐当!天上登时砸下来个球,朱韵浑身一抖,死了。
这叫“飘下来”的球?
她抬眼,看见李峋一脸轻松。
朱韵:“一共几个球?”
李峋无声地伸出两根手指。
那就行了。
朱韵心说,三次机会,两个球,第一次的落点她已经知道了,第二次试出下一个球,第三次正式过。
再次按下开始,朱韵马上往后退一步,顺利躲开第一个球,然后继续前进,到路尽头的时候,又一个球砸下来。
朱韵已经以最快速度按键盘了,还是被砸死了。
她抬眼,李峋扯着嘴角看着她。
你设计的这个破游戏……这根本就不是人能反应过来的速度。
不过不要紧,还有一次机会。朱韵让自己放松,攥了攥手,发现手心竟然出汗了。
最后一次机会。
朱韵顺利躲过第一个球,继续,走到路尽头,她精神紧绷,在球有落下苗头之际,以把键盘戳漏的气势按下去,终于躲过第二个球。
朱韵松了口气,直接跳过河。
死了。 ????
朱韵眼珠子差点要瞪出来了。
另一边李峋闷着头,笑得肩膀乱颤,烟灰随风飘散。
朱韵忽然注意到一直在角落里默默运行的编译器。
她心里一动,顾不得李峋的嘲笑,把编译器调出来。
他们还没开始正式学习编程,但编译器里的代码非常简单,跟高中数学里的流程图差不多,框架清晰,她一眼就看到了最初的函数判断。
过河,死。
死nmlgb。
电脑被扣上,抽走。
朱韵抬头,看见李峋站在面前。
这么近的距离,她发现他真的很高……但高不高不是现在的问题……
“你这个……”朱韵想了想,小心地说:“你这个游戏设计得是不是,稍稍有点不合理啊。”
李峋没有说话,拍拍裤子上的灰。
朱韵笑了笑:“被球砸中是死,过河也是死,弄错了吧?”
“没有。”
他低着头,咬着烟,说话声音显得有些低沉。
朱韵:“那怎么玩都会死啊。”
“对。”
“……”
朱韵谨慎措辞:“那这游戏是必输了?”
“嗯。”
“那为什么还让我玩?”
“看你不顺眼。”
wtf?
朱韵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因为我看你不顺眼。”
标标准准普通话,声音还挺好听。
朱韵愣了半天,才又问了一句。
“为什么?”
李峋终于拍完身上的灰,直起身。
朱韵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还能注意到他皮肤很细腻,也是没谁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拿掉嘴边的烟,淡淡地说:
“你这人,太他妈假了。”
*
北风辣个吹。
朱韵来到图书馆。
不看书,看风景。
她在开学第一天的时候就发现,图书馆为了通风,夏天夜晚,顶层是开门的,可以直接上到天台。
图书馆一共六层,顶楼没有栏杆,坐在地上可以直接眺望远处的喷泉广场,视野一片开阔。
妈妈小时候对她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去开阔的地方深呼吸,内心也会开阔,那些琐碎的杂事会变得不那么重要。
朱韵冲着远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闻到角落油漆桶的味道。
“咳咳咳!”
……还是算了。
朱韵席地而坐,捅开一杯奶茶喝起来。喝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一声短促有力的——
“操。”
她回头,看见一个黑影站在后面。
天色黑,影子的脸看不清,但背后那把吉他朱韵还是很眼熟的。
“任迪?”
影子走过来几步,果然就是任迪。
朱韵身子侧过去,给她让开地方,“你怎么来了?”
任迪蹙眉:“你呢?”
朱韵不好细说,就道:“我出来吹吹风,凉快一下。”
任迪毫不留情地质疑:“宿舍里有空调,你上这凉快?”
朱韵大萝卜脸不红不白:“这里是自然风嘛,总吹空调容易落病,还是自然风好。”
任迪眉头紧皱。
朱韵赶紧问她:“你呢,你怎么来这了?”
任迪不情不愿地坐下,说:“我在这练琴。”
“在这练琴?”
“宿舍练被人投诉了。”
“……”
朱韵看任迪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递给她一杯奶茶。
“喝不喝?”
任迪瞥她一眼,似是在犹豫。
朱韵:“就是时间久了,冰都化了。”
任迪终于接过奶茶。
夜色之中,任迪弹起曲子。
朱韵叫不出曲名,而且任迪刚刚学琴不久,手法非常生涩。可不知为何,朱韵听着听着,刚刚被金毛怪刺激的心情竟慢慢平复了。
音乐的力量真神奇。
练习过后,朱韵想起方舒苗的嘱咐。
“那个……”
“嗯?”
“你怎么不去早自习呢?”
任迪咬着奶茶吸管。
“不去,有事。”
“天天都有事?”
“嗯。”
“什么事啊?”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任迪转头看她,“我不上早自习又不影响你。”
“不不,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方舒苗工作也不容易,缺勤率太高的话——”
“我没举手。”
“啊?”
“当初她选班长,我没有举手投票。”
朱韵犹豫了一下,说:“你不喜欢方舒苗?”
“跟她没关系,谁我都不会选的。”
“为什么?”
任迪一脸超然地看着朱韵。
“特地选一个人出来管自己,有病吗?”
“……”
“从小我就不选这些。”任迪冷笑一声,“不过我举不举手也没人在乎。但对我来说,我没投她,就不受她管。”
“……………………”
朱韵被任迪这匪夷所思又自圆其说的逻辑震撼当场。
任迪瞥她一眼:“你真喜欢替她管这些事?”
朱韵一顿,小声说:“毕竟都是同学嘛。”
“是么。”任迪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又坐了一会,任迪收起吉他,起身。
朱韵也跟着起来,“一起回去吧。”
任迪摇头,“我晚上有事,要出去。”
“这么晚了?”
“没事。”
与任迪告别,朱韵独自回到宿舍。坐在凳子上没一会,上了好几趟厕所。
方舒苗关心地问候她,朱韵连连解释:“奶茶喝多了。”
*
一间破旧的酒吧,音乐震天响。
李峋和高见鸿与另外两个二班的男生坐在沙发里聊天,李峋现任女友柳思思贴着他坐着。
不一会,一个人从人群里挤过来,站到他们面前。
高见鸿看过来:“任迪,怎么来这么晚?”
任迪:“没事。”她冲里面道,“李峋,过来一下。”
柳思思看她一眼,李峋起身,从拥堵的沙发里两大步跨出来。
任迪跟他走到一旁。
“那事能定下来吗?”任迪问。
李峋靠在吧台上。
“能啊。”
任迪皱眉:“真的?你说话算话?”
“嗯。”
任迪认真地说:“好,以后有收益了,按说好的倍率还你。”
李峋笑了笑,“行。”
任迪松了一口气。
李峋看着她:“这么紧张干什么,怎么来这么晚?”
“哦,被人拉着教育了。”她看李峋一眼,“我室友,朱韵,认识吗?”
李峋啊了一声。
任迪想起什么,蓦然笑了。
李峋:“怎么?”
任迪往李峋身边凑了凑,扯着嘴角说:“她不老实。”
“嗯?”
任迪冲李峋挑挑眉。
“我刚去练琴的时候,看见她在天台上抽烟。”
第五章
某新课程开课前一天,朱韵照常翻开书本预习。
第一课是入门的理论知识,朱韵浅浅地浏览一遍,然后随手往后翻。
后面的内容让朱韵慢慢睁大眼睛。
虽然她还不知道那些具体的函数意义,但这些程序的基本架构给她留的印象太深了。
这不就是过河死么?
朱韵翻书的手越来越快,质量一般的教科书在她手里稀里哗啦地响。
撸完最后一页,朱韵深吸一口气。
合上书。
看着封面斗大的加粗字体。
“c语言……”高考结束后,朱韵第一次对某一门课程燃起了熊熊斗志。
当晚她看书看到后半夜,早上不到六点就睁开眼睛,接着看。
等到上课的时候,三章的内容都被她啃完了。
c语言的老师姓林,听说是个很有来头的教授,五十岁冒头,头发已经秃了,而且本来搞程序的都显老,他又很喜欢笑,直接导致脸上的皱纹倍增,生生一个小老头模样。
上课的地点是多媒体教室。
这种教室上课最容易溜号偷懒。
首先几排电脑同时开着,跟着人一起散热,超过半小时就闷得不行。加上有屏幕这道天然屏障,只要老师不下讲台,在下面睡成什么样都没人管。
但朱韵也不知道跟谁较劲,下定决心好好学这门课,进教室后直接坐在离老师最近的第一排。
上课铃响。
朱韵眼神不自觉地飘来飘去。
没来?
……不至于狂成这样吧。
刚这么想着,李状元就大踏步地进屋了,可能是午睡刚醒的原因,李峋的金毛乱得像超级赛亚人一样。
进屋后他径直走向最后一排,刚走到,一个同学就告诉他:
“这台开不开机,坏了。”
“……”
李峋起身,环顾周围。
朱韵心里好笑——大学教室后方位置都是靠抢的,这都不懂,还睡午觉?
林老头备完教案,泡完茶,清完嗓子,正准备开讲,赫然发现李峋金鸡独立在教室后方。
他冲李峋招招手,指了指朱韵的方向。
朱韵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
果然,林老头接着道:“那位同学,这里还有位置。”
朱韵内心:“no————!”
赛亚人走过来,一屁股坐下,朱韵面无表情地低头看课本。
林老头开始上课。
他捧着茶杯,对下面的学生说:“有没有谁之前已经对c语言有所了解的?或者已经尝试过用c语言写一些小程序的?”
朱韵在心里斜眼李峋。
你举手啊,你不是会过河死吗?
见无人响应,林老头笑着说:“大家还是很腼腆啊。”
他放下茶杯。
“大家都知道,现在是信息化时代,计算机的发展速度非常快,各种编程语言发展得也非常快。c语言与这些新兴的语言相比,就像我站在你们面前一样,已经垂垂老矣。”
林老头一脸慈祥,笑得有些顽皮。
“但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老也有老的好处,它丰富且严谨。将来不管你们是想继续研究算法,还是研究编译、数据库、操作系统,你从c语言里学到的技能,足以成为你所有编程的基础。”
“但有一句话,我要在课前先对大家讲,你们一定要记住,就七个字——功夫都在技巧外。”
下面的同学都悄然无声地听着。
林老头伸出一根手指,目光炯炯。
“你们能考来这里,是非常值得骄傲的,但记住,千万不要犯好学生通常喜欢犯的病——死磕书本。”
朱韵感觉自己被噎了一下。
“大学四年你们会学习到很多编程语言,但不论任何一种语言也好,你们要记住,不要沉迷奇技淫巧,一定要从大视角来看待问题,即使是最简单的程序。”
“好了,我现在说这些恐怕大家也不能完全懂,只能从学习过程中慢慢体会了。现在大家看屏幕,开始上课。”
朱韵细细品味刚刚林老头的发言,一不留神看到旁边李状元正在低头玩手机。
李峋个子高,一双大长腿简直不知怎么摆放才好。刚开始的时候还知道收敛,后来越来越放松,一点一点地侵蚀着朱韵的地盘。
到最后朱韵只能像个日本女人一样,两腿并拢收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腿好僵。
好想动一动。
这课上得好痛苦……
“所以,学习c语言首先要搞懂它的历史和特色,那么大家谁能谈一谈,c语言的发展历史?”
林老头提出课堂第一个问题。
朱韵平日不是在课堂上主动回答问题的类型,但现在她实在太想活动了,手像不受控制一样举了起来。
朱韵坐得近,林老头一眼就看见她。
“这位同学。”
昨晚预习的功效显现出来,朱韵起身,流利地将答案背了一遍。
回答一次问题,浑身血液得到充分循环,就像上完厕所一样轻松。
朱韵舒爽地坐下,一斜眼,看见李峋正偏着头看她,似笑非笑。
“是你啊。”
合着你才看到我?
朱韵冲他点点头,以示礼貌,然后看见李峋露出嘲讽一哼,再次低头玩手机。
“……”
林老头说:“所以说你们就是腼腆,刚刚我问有没有人对c语言有所了解,一个都不举手。”他看向朱韵,“你叫什么名字?”
朱韵连忙回道:“朱韵。”
林老头在签名册上找,然后打了个勾。
“你是课代表了。”
朱韵:“?!”
我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愿啊老师!
忽然身边一声浅笑。朱韵侧目,李峋还低着头,也不知道是笑她还是笑手机。
第一节课主要讲基础知识,只在最后的时候教了一点非常基础的代码内容。
刚讲完,下课铃就响了。
林老头也不压堂,扣上茶杯盖:“编写完程序的可以走了,电脑不用关,课代表留下检查一遍。”
李峋放下手机,在键盘一阵噼里啪啦。
说是一阵,其实五秒不到他就起身离开了。
林老头把名册拿到朱韵这,说:“做完的打勾,没做完的打叉,辛苦你了。”
“……”
程序非常简单,同学们陆陆续续完成,朱韵拿着名册,首先看向李峋的电脑。
空格键运行。
屏幕上瞬间出现一行字——
“helloworld”
朱韵看着看着,也不知道为何,忽然就笑了。
*
开学半个多月后,班级早晚自习的缺勤率已经高得不得不让班主任亲自出马了。
朱韵早就料到有这天。
并且,她一直觉得从金毛怪和蛋糕女的奇葩性格来看,班主任注定要打一场恶战,可出乎她的意料,这场战争刚开始没两天,就和平结束了。
那李峋他们老老实实来上早自习了么?
并没有。
是班主任都管不了他们了么?
也不是。
消息是方舒苗告诉朱韵的。
要说这个李峋,真的是能想邪招。
就在班主任找他谈话的前一晚,他将之前准备好的一系列文档资料上交到系部,然后第二天,系主任亲自批下来,建立一个大一新生的“数字技术实践基地”。
这个基地主要有三项特权——
一:归为第二课堂实践活动;
二:加学分;
三:基地活动期间免早晚自习。
“……”朱韵听完,干巴巴地发问:“所以这个基地,应该准备二十四小时活动了吧?”
“对啊!二十四小时!全天候不间断!”方舒苗拍着大腿:“这样也好,一劳永逸!我再也不用担心出勤率了!”
基地的领导人名义上是系主任,但其实人老人家根本就没露几次面,剩下的全是李峋在管理。林老头倒是兴趣浓厚,挂名指导老师,有事没事就去活动中心看看。
此事一出,系里是一片哗然。
一时间,各种流言蜚语像雪花片一样飞来飞去,主题很统一,大家都在猜测李峋的家庭背景。
八方人马各显神通,朱韵几乎每天都能听到不一样的版本,每个版本都绘声绘色,斩钉截铁得宛若真理。
日子一如既往地过着。
某天朱韵去给林老头送作业,碰到李峋正在跟他讨论问题。
林老头带着一副眼镜,正在操作李峋的笔记本,目光严谨得让朱韵不敢上前一步。
终于,他们讨论完,李峋夹着笔记本往外走,碰见朱韵,扬扬下巴,漫不经心道:“哟,课代表。”
“……”
朱韵将作业放在林老头的桌面上,林老头笑眯眯地喝茶,心情大好的样子。
旁边一个老师路过,对林老头打趣说:“您这学生可个性哈。”
林老头哼哼两声。
老师又说:“传言好像很凶啊。”
林老头脸一拉:“那都是扯淡!我告诉你们——”
那老师手机忽然响了,冲林老头挥挥手,转身接电话。
林老头一口气没顺下去,干脆扭头跟朱韵说:“告诉你们——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 ?
朱韵站了两秒。
知道什么您倒是说啊?
林老头开始讲作业的事,话题终了。
一周之后,实践基地的事渐渐平息了,但李峋这简单上口的名字,却不懂声色地印在了很多人的心里。
学长们提起他,模棱两可,同届们提起他,闪烁其词。
而李峋本身,还像之前一样。
缺早晚自习,敲最快的代码,睡午觉,永远顶着一头杂草般的金色短发。
第六章
实践基地的诞生受到诸多非议,但在往后的日子里,大家用实际行动生动形象地演绎了什么叫做“嘴上说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早上多睡一会觉,晚上多上一会网,对于还没有接触社会与金钱利益的学生来说,已经是最难以拒绝的诱惑。
于是,在实践基地成立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陆陆续续地有几十人找李峋了解情况。
李峋来者不拒。
谁想来都行,谁报名都收,没有任何条件限制。
最后甚至连方舒苗都过去挂靠了。
方舒苗给出的解释是:“学生会竞争压力太大,我得挤时间去校领导面前混脸熟。”
她还不忘好室友:“你想来不?我帮你跟李峋说。”
朱韵婉拒:“谢谢,我暂时先不用了。”
朱韵父母都是老师,在她从小受到的教育里,参加早晚自习是学生理所应当该做的事,算不上痛苦。
而且,她到现在也没有弄懂那个所谓的“实践基地”到底是干什么的。
对于传言所说,是系里因为李峋家庭背景过硬而开得小灶,朱韵一个字也不信。
为什么不信?
不为什么。
过了一段时间,事情渐渐有了变化。朱韵发现,好多之前为了不上自习而去基地挂靠的学生陆陆续续都回来了。
方舒苗又带回了前线第一战况。
“太扯淡了。”她皱着眉头说,“项目太难,我们现在也就学了基础,才见过几个代码啊,就要搭那么复杂的程序,头都炸了。”
“很难?”
“难!”方舒苗斩钉截铁。
朱韵有点想问是什么项目,但临时想起什么,又问:“那任迪呢?”
就朱韵担任课代表的c语言一科来说,任迪的作业都是直接复制她的,看不出对编程有任何兴趣。
一提起任迪,方舒苗的语气明显含糊不清起来。
“她啊……她没参加项目。”
“那怎么留下了?”
“李峋让的呗,项目开始第一天就把她名字写进去了,也不管她来不来。”
“这样啊……”
方舒苗耸耸肩,然后偷偷瞄朱韵一眼,小声说:“告诉你,任迪几乎天天晚上都去找李峋。”
朱韵挑挑眉。
“李峋也是。有好几次本来很忙的,但任迪一来,他放下手里活就走了,到半夜都不回来,谁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神奇吧?”
朱韵刚想说话,方舒苗又道:
“诶,也不算谁都不知道吧,高见鸿知道,但不讲。”她边说边撇嘴。“呿,神神秘秘,一男一女还能有什么事,都成年人了,怕鬼啊。”
“……”
“任迪也是,蠢得要死,谁不知道李峋女朋友换得比衣服还快,她图什么啊。”
方舒苗说完,翻了个白眼,施施然离开。
朱韵一句话都插不上。
实践基地的项目难度唰掉了九成的混子。
另外一个值得考究的现象就是,这些人在回来之后,就很少参与那些讨论李峋的话题中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所有人都老实起来,期中考试到了。
这是开学以来第一次正式考试,占期末成绩百分之三十的比重,大家都格外重视。
朱韵也是,尤其是对于她担任课代表的这门c语言。
也不知道是暗地跟谁较劲,朱韵每天都泡图书馆,电脑上装了各种运行软件和编译器,不知疲倦地将一道题换着花样写。
每次想放松的时候,朱韵的脑袋里就自动浮现出那个拿着宝剑的像素小人,卡巴卡巴朝她一剑捅来,然后她马上就斗志昂扬了。
等到考试那天,朱韵摩拳擦掌来到考场。这种涉及编程的课程都是计算机答题,考试开始后,朱韵直接拖到最后一道编程题。
题目竟然是“用程序画一个爱心”。
朱韵皱眉,林老头出题实在太过随性,这题简单得有点过分了……
她当时的感受就是,一个大厨准备了一套做满汉全席的食材,可最后发现客人只想吃泡面。
朱韵一气呵成做完程序题,再转头去做理论。
她复习得全面,题目很快做完。在她想要交卷的时候,忽然发现隔着几台机器坐着的李峋还没有起身。
呃……
不知为何,朱韵已经放在“提交”键上的手松开了。
她将考题翻来覆去检查十几遍,实在不知道还能改哪里。最后一道程序题运行结果也非常顺利,一个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爱心图案,而且……
让她有些得意的是,刚刚她无意中瞥了旁边的高数课代表吴孟兴一眼。虽然看不到他的具体代码,但编译器中的代码长度她看到了,将近是她的四倍长。
也不知道写的什么东西。
啰里啰嗦。
李峋终于交卷了。
至此,朱韵已经干坐了十几分钟。看着李峋离开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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