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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婚契约,大叔,笑一个-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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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那疯女人没有三番两次的对小萌以及苏爸爸苏妈妈动手,我自然不会闲来没事,去管这事。”
  “……她打了苏家人?”
  “小萌上次从成都回来的时候,头都破了,隔着电话,我听到那女人扇小萌巴掌。”
  “……”
  “爸,我有分寸,只是我没想到,周文秀会做这样的事。”
  “……”
  “即便不是我,苏建义一家年底前也不会好过。”
  “从商不言政。我和你说的,你都忘了?”
  “从商不言政……其实只是个理想状态,如果说将来时青大哥不服气,那他一定会从政治上下手。”
  “……”
  “我不觉得在苏建义这件事上,我做错了什么,我只知道,苏建义一家受的惩罚还不够。”
  殷绍辉的手掌握着拐杖的龙头,神情陷入沉思。
  殷时修站了起来,
  “爸,这事,我会善后。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殷绍辉轻轻吁出一口气,
  “老四啊,你纵然再有本事,也有很多事情不可控。我不管苏建义被拘捕这事你参与了多少,但你有参与这个事实确实走漏了。”
  “……”
  殷时修抿紧了唇。
  “如果不是那花店的小工替苏成济挡了一下,小萌就永远没有父亲了。”
  “如今,小萌的父亲回来了,但另外一个年轻人,没了命,对方家里,有多痛苦?”
  “那苏建义一家,原本就是不义之人,做的都是些不义之举。那女人做的是玉石俱焚的打算。她无所惧,可你呢?”
  “……”
  “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一次。”
  殷绍辉沉着眼如此说着。
  殷时修眸子眯了眯,
  “她不是无所惧,她只是个蠢货。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并且会做的更绝,让那蠢货连哭喊的力气都没。”
  “……”
  殷时修走出了房间。
  殷绍辉坐在沙发上,愣了好半晌,慢慢的,似乎才意识到……
  自己怕是,真的老了。
  他已然忘记自己青壮年时期,浑身上下流窜的那份热血。
  不是无畏无惧,却也不会因为有所畏惧而做些怯弱的事。
  ……
  周文秀被带进酒店的空房间时,苏小萌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她看着面前,虽然很遭自己厌恶,却也叫了很多年大妈的女人。
  周文秀此时穿戴的依旧是她所喜爱的那些名品。
  身上的香水味依旧让人觉得刺鼻。
  脸上还是画了很是浓艳的妆,仿佛她的双手没有沾上鲜血。
  她看起来还是很年轻的样子,脸上没有皱纹,皮肤没有松弛。
  她看到自己面前的人是殷时修和苏小萌时,扬了下那画上去的柳叶细眉,
  “苏小萌,你长本事了,就这么对长辈说话——”
  周文秀话没有说完,苏小萌拿起茶几上的凉水直接泼到了她脸上。
  再艳,再精心的妆容,此刻也只剩下了狼狈。


第238章 命运多舛,谁能掌控?(已修)
  她看到自己面前的人是殷时修和苏小萌时,扬了下那画上去的柳叶细眉,
  “苏小萌,你长本事了,就这么对长辈说话——”
  周文秀话没有说完,苏小萌拿起茶几上的凉水直接泼到了她脸上。
  再艳,再精心的妆容,此刻也只剩下了狼狈。
  “苏小萌!”
  这一杯水直接让周文秀怒了,当时就要去扯苏小萌!
  恨不得拳打脚踢的弄死她!
  好在文哥一手擒住周文秀的手腕,用巧劲儿把她的手臂折过来,让她一时只能痛呼,却不能动弹。
  “苏小萌,你敢这么对我?你们这对狗夫妻,你不就是嫁了个暴发户丈夫,横什么啊?!”
  “蛮横的是你吧,周文秀大妈。”
  “我蛮横?”
  “花钱买凶,让人拿着大砍刀去我爸爸的花店,把花店砸了,砍死了店员宏树,差点儿也砍死了我爸爸!你做的事情是人做的出来的么?”
  “苏小萌,我警告你,你别在这血口喷人,什么花钱买凶,什么杀人,你再在这里放屁,我就——”
  “那些人在昨晚都已经被抓了,一个没落,你给他们的三百万,现金都用手提包装着。”
  苏小萌静静的看着周文秀,她看的清楚这张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愿意用三百万去买人命,也不愿意多给你自己儿子留条后路,周文秀,你为什么要这样?”
  周文秀深吸口气。
  “什么人被抓,什么三百万,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小萌死死的看着她,
  “你和苏建义大伯都是从农村出去的,三爷爷早年丧妻,后又丧女,就只有建义大伯这一个儿子。”
  “农村的日子当然没有城市的好,建义大伯考上公务员,全家上下,谁不替他高兴?”
  “你们一心想离开农村……”
  “好,没问题,你们离开农村,在市中心生活,大伯事业蒸蒸日上,你也摆脱了苦日子。”
  “多好啊?谁的眼睛不是朝前看?可周文秀,你公公,你丈夫的老父亲,就被你们甩在了脑袋后面!”
  “成功大伯把他当亲爹养,自你们离开,就鲜少回去,每次回去,不是要田就是要家产……”
  苏小萌说着这些话,越说着,越觉得很可笑……
  “田亩和家产都是我们的,我们为什么不要?”
  “钱,你要,老人,却不肯养。”
  “你胡说什么!”
  “对,你养了,送进养老院养,把他当个犯人一样关起来养!周文秀,人心怎么能像你这么险恶?”
  “你该要的,哪一样三爷爷没有给你?”
  “当年你嫁给大伯时,你不要三爷爷和三奶奶传下来的金戒指,非要和人家城里的女人一样,要钻戒!”
  “三爷爷把金戒指卖了,甚至把妻子留下来的那点嫁妆都卖了,才勉强凑了个小钻戒给你,就怕你不肯嫁。”
  “三爷爷把你当亲女儿疼,哪怕你嫌这嫌那。”
  “老头子人老了,活到头了,你把这也赖到我身上?”
  周文秀觉得苏小萌说这些都很可笑。
  她从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她只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很不容易,好不容易摆脱了苏家村,可以挤进上流社会。
  绝对不可能让一个糟老头使她掉价。
  “原本是不能赖在你头上,但现在,你连买凶杀人这种事都做得出,我觉得逼死三爷爷,对你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苏小萌,我劝你不要再继续胡说八道。”
  小萌见周文秀死不承认,便拿起茶几上的录音笔,把那几个犯人的口供放给她听。
  周文秀脸色慢慢变得白……
  “这些混账,明明说好拿钱做事,就算被抓也不会说的!”
  苏小萌听了这话,真心觉得周文秀很可笑,可偏偏……她笑不出来。
  “那是杀人啊……我爸爸好歹也叫你一声堂嫂,你丈夫和我爸爸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啊!文秀大妈,你怎么下的去手?你怎么能……”
  周文秀看着苏小萌不能理解的面孔,哼了声,
  “你别在这一副可怜样,别一脸你最无辜,我最邪恶的表情看我,苏小萌,你当我不知道?”
  “……”
  “建义没能通过调查,职位一次一次的往下降,到如今被关进监牢!全都是你们在暗地里搞得鬼!”
  “……”
  “那个副市长在牢里自杀前和建义说了,说我们得罪了殷时修。呵呵……得罪了殷时修?”
  周文秀看向殷时修,
  “你不就是个暴发户?你有什么了不起?你是不是看不惯你岳父被我丈夫踩脚下,所以才暗地里使手段?!”
  “你能花钱弄得苏建义身败名裂,弄得我家破败,我不能花钱让你们也尝尝看这种滋味?”
  “那苏成济看着老实,其实比谁都精明!有个有钱的女婿,不知道怎么炫耀才好!”
  “你敢说,不是苏成济在你耳边说我们的不是,让你来搞我们?”
  殷时修看着她,
  “你觉得我这么闲?”
  “什么意思?”
  “官场如战场,站得高,就会被越多人盯着,就你丈夫坐的那张椅子,觊觎的人少么?”
  “贪污,受贿,不孝,不义,光这四条罪名,就足以让你丈夫没有翻身之地。需要我去弄?还花钱去弄?”
  殷时修扯了下嘴角。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
  “你丈夫被披露的那些罪名,被查出来的那些证据,究竟是真的,还是伪造的,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他做了这样的事,就该受到这样的惩罚。”
  殷时修冷眼看着周文秀,
  “一个贪官,难不成还想继续步步高升下去?”
  “你这就是在狡辩!我知道是你!如果不是你搞鬼,根本没人会去查他!”
  “副市长都下台了,你丈夫算根葱啊?”
  “周女士,就你们,根本不值得我出手。”
  殷时修的轻蔑让周文秀气的眼睛发红。
  他就是要让周文秀犹疑,就是要让周文秀恍惚摇摆不定。
  就是要让她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你的胆子倒是很大,买凶杀人……挺好的。真的。”
  “你什么意思?”
  “你丈夫应该会很高兴,原本不过是坐个十几年牢,出来以后还能养个牢,现在蛮好,有一个杀人犯妻子陪着,只要再加上一条,恶意诬陷,蓄意报复,夫妻二人共同谋杀……”
  周文秀脸上的冷汗往下冒……
  后背都湿透了。
  “夫妻本应同生共死。你丈夫会有今天这个下场,全靠娶了你这么个好女人。”
  殷时修走到墙边上的一个摄像头前,说道,
  “你爸妈能解脱了,但你呢?苏黎浩同学……你有没有想过,你会被表面上那么爱你的妈妈,害到如今这个地步?”
  周文秀瞳孔蓦地瞪大。
  殷时修移开身体,好让周文秀能够看到摄像头。
  “浩浩……浩浩……”
  苏小萌看着周文秀的样子,浅吸口气,
  “人心不足蛇吞象,周文秀,像你这样心思歹毒的女人,恐怕心里眼里就只有你自己一个人……”
  “你从未真正替你丈夫考虑过,做事也好,为人也好,你只想要奢华的生活,你也从没替你儿子考虑过。”
  “我爸爸命大,没有死,但是另一个人,很无辜很无辜的人,死了……“
  ”没有人逼你们,没有人陷害过你们,杀人偿命,恶有恶报。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我没有杀人!”
  至此,周文秀突然又吼了出来,她似是发现事件的后果,她承受无能……
  殷时修和苏小萌离开了房间。
  小萌只觉得胸中很闷很闷……
  她实在是不能理解……
  这世上,怎么能有这样歹毒的人,对着家人,对着血亲,不顾子女,不顾丈夫……
  做出这样残忍的事。
  看着周文秀那张可恶的脸时,苏小萌觉得自己在一瞬间化身成了一个恶魔。
  浑身的热血只往脑袋上冲,几乎要将她给冲昏头。
  还有一部分热血就往手心冲……
  恨不得,恨不得找把匕首,直接戳向周文秀的心脏。
  她知道,如果父亲真的死了,她一定做得出!
  殷时修能明显的感受到小萌颤抖着的肩膀,气愤,不平,怨恨……
  当殷老爷子和他说,对于苏建义的事,他插手的太过草率时,他不承认,甚至觉得就算再来一次,他也会这么做。
  但就是看到小萌这会儿像个傻瓜一样,被一个恶毒妇人的行为所震动,所怨恨的时候。
  他是有一点点后悔的……
  也许,就应该顺其自然,也许不要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能处理的好,能替小萌解气,能——
  “你是不是觉得我会怪你?”
  小萌突地问道。
  殷时修身形一震。
  小萌抬头看他,深吸口气,
  “你是不是怕我会认为,如果你没有插手苏建义的事情,爸妈不会被报复?”
  “……”
  殷时修看着她……
  他没法摇头否认。
  “时修,我记得很清楚,是我让你替我报仇的……”
  “……”
  苏小萌心里很难过,
  “你知道当时我让你替我报仇的时候,心里有多痛快么?”
  “就觉得你有权有势的真好……是我的想法太恶劣,所以才让爸妈遭罪,是我——”
  “别说了。”
  殷时修听不下去,他把她搂进怀里。
  “呜呜……”
  “萌萌……我们没有错。真的没有错……”
  “呜呜呜……”
  “苏建义贪污受贿都是事实,我所做的,顶多算的上举报。如果连这都是错,那这个社会未免变得太可怕……”
  小萌揪紧殷时修的衣服……
  “周文秀会报复,没人能想得到,那个年轻人会死,也没人能预料到。”
  “我觉得好伤心……她怎么能这么歹毒?我们家欠宏树家一条命……我觉得好沉重。”
  小萌内心很受煎熬,一想到有人为了她的父亲而死掉。
  一想到这种血案就发生在自己家,就觉得后背发寒……
  “我保证,萌萌……再不会有这样的事,再不会。”
  殷时修这会儿才是真的意识到……
  人这一辈子,真的不是有钱,有权有势,就能掌控的了一切。
  命运多舛,根本谁也控制不了。
  ————
  隔天,成都下起了雨,夹着秋风,天仿佛一下子就冷了起来。
  苏小萌从北京来的匆忙,衣服带的不多,在酒店和医院还好,在路上走着,就觉得冷了。
  周文秀被送进了看守所。
  殷老爷子前*便给自己的私人律师打电话,律师连夜赶了过来。
  上午便和殷时修一块儿去了警署。
  这两天,苏成济一直都没有醒,但值得庆幸的是,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处于恢复状态。
  依照那个技术不错的外科医生的话,今天晚上不醒,明天也一定会清醒过来。
  小萌知道爸爸还是回来了。
  可这几天来的担忧,迷惘,恐惧,难解,压抑,崩溃……却并没有因为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而消散。
  苏小萌觉得心头像有千斤重的石头压着,难以喘息。
  睡到半夜,也会被梦中那惊悚骇人的场面给吓醒。
  即便是靠在沙发上稍微眯一下眼,也会走进一个梦境,梦里——
  爸爸和妈妈老了,病了,而她却在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
  飞机仿佛要从世界的一头飞到另一头似的,漫长到让她的眼睛都变得干涸。
  独自走在人行道上,沿着有屋檐的地儿走着,雨滴打在屋檐上的声音淅淅沥沥的。
  风吹着她的胳膊,凉飕飕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需要闻一闻这潮湿土地的味道,需要被这不温和的风吹一吹,需要让心头那千斤重的石头,慢慢被放下……
  小萌记得这条街道,离家最近,也是最繁华的一条街道,再往前转两个弯,是很有名的锦里和宽窄巷子。
  她很喜欢锦里最深处的一家甜品点。
  但她小时候胖,妈妈常常会很认真的告诫她不许吃,即便吃也只能少量适量的吃。
  可她喜欢啊……
  哪有小孩子不贪食的呢?
  好在妈妈是个老师,早上去学校,晚上才回来。
  爸爸总是在炎热的下午,从花店偷偷溜到锦里,给她打包甜品送回家。
  他总是叮嘱她,
  “这可千万不能让你妈妈晓得哦!老爹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给你买着吃啊!吃完一定要把证据销毁干净!”
  “……恩!”
  她重重点头,然后每次吃完甜品,就把甜品的打包盒塞在鞋柜的最深处。
  还一本正经的和爸爸说,已经把证据销毁干净了!
  爸爸见她笃定,也就很是放心,结果……
  当那个鞋柜已经堆不下甜品的打包盒后,也终于是被妈妈逮到了!
  看到发霉的一堆甜品打包盒,蚂蚁都在鞋柜上蠹了洞后……
  搓衣板一扔,然后老爸就特别的乖的跪了上去。
  之后她就在一旁一声不吭,深怕自己受牵连。
  她记得,记得从她上幼儿园开始,爸爸就每天送她上学,接她放学,风雨无阻……
  记得爸爸很懒,他觉得开车很麻烦,就喜欢蹬他那辆老式的自行车。
  老爸长得很英俊,这件事在她学校都很有名,每次开家长会,她都贼骄傲,把自家爸爸抱得贼紧。
  却不知道,那时候,每次家长会,爸爸都会被说一两句……
  “人家都说笨鸟先飞,这小萌怎么就一直不长进呢?”
  “小萌这学生,太粗心,对待学习很马虎,要是上心点,成绩肯定比现在好很多。”
  “苏爸爸啊,你要多看紧一点小萌啊,这马上要中考了,万一……”
  “是是,是是是……”
  她是记得的,爸爸低着头,老师说什么,他都听的仔细,回去后就教训她,可是每次说的重了,她就哭……
  她一哭,爸爸就又心软了。
  有那么一次,大概是自己卷面上的分数太惨淡,爸爸真的怒了,竟拽过她,抬手就狠狠打了她的屁股!
  疼的她就只能哭。
  爸爸说,
  “老爸养你一辈子都没问题!可我养不了一辈子啊!你这傻丫头……”
  雨越下越大,风吹得路边的大树,枝丫乱颤。
  大约是走得累了,小萌走进了一家咖啡馆。
  点了杯冷饮,她就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行人撑着雨伞在雨中匆忙走过。
  泥水被一双双外表光鲜的鞋子溅起。
  蓦地,她眼睛就红了,而后泪水充盈着她的眼眶,再然后滑落。
  她埋面于手胳膊间,哭声掩不住,惹来店里店员和其他人的侧目。
  桌边的手机震动……
  她抬起哭红的眼,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叔”。
  眼泪更是有些止不住的往下淌……
  手机震动了一遍后,又开始另一遍……
  小萌拿过手机,划开屏幕接起……
  她没掩饰自己的哭声,只是很无助,很惘然的喊了声,
  “叔……呜呜……”
  “……”
  于殷时修来说,苏小萌就是有这样的一种能力,只哭上一声,就能紧紧揪住他的心。
  “叔……呜呜,我难受……呜呜……啊啊……”
  她觉得压抑,觉得呼吸困难,觉得天外这黑压压的乌云就像压在她胸口。
  殷时修深吸口气,
  “开一下手机的定位,我来接你。”
  “呜呜……恩。”
  挂了电话后,殷时修看着手机上发来的位置消息。
  还好,离自己不算远。
  他和身边的金律师说了两句,大意是要为苏建义夫妇争取到最“合理”的刑罚。
  金律师是四大律师事务所里的金牌律师。
  殷老爷子很信任他,殷时修自然也不例外。
  和金律师说完话,他便顺着手机上发来的位置一路跑了过去。
  约莫一刻钟后,他站在苏小萌所在的咖啡馆外,隔着那块印着可爱小碎花的透明玻璃,看到她趴在那张小桌子上,止不住的哭。
  肩膀不断颤动……
  殷时修喉头像被什么硬生生的堵住。
  心口一缩一缩的疼。
  深吸口气,他走进咖啡馆,走到柜台前。
  “先生,您好,需要点什么?”
  “冰美式。”
  “好的,稍等。”
  “请问……那边的女孩子……什么时候来的?”
  “唔……大概有半个小时了吧?进来没多久就开始哭,一开始哭的很伤心……”
  “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唔,我们店长倒是去问过,但那女孩子以为店长是去赶他,说了句“sorry”就要走,我们店长忙表示不是这个意思,并且让她想哭就哭吧……”
  “然后……就真一直在那儿哭哭停停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伤心事……”
  “……谢谢。”
  店员说着把做好的咖啡递给他,
  “先生,您认识——”
  店员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殷时修捧着咖啡走到女孩对面的位置,拉开座椅坐了下来……
  小萌闻声这才抬起头,对上殷时修,刚消停下去的眼泪又大颗大颗的涌了出来……
  “你,你来啦……”
  殷时修轻叹口气,抽过湿巾擦着她的眼泪,
  “你要是给不出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我绝对让你好看,苏小萌。”
  苏小萌看着殷时修……
  她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会让他很难受……
  可是……她不想骗他。
  “为什么?恩?”
  “我……不想回北京了……”
  “……”
  “我不想离开他们……叔,我不能离开他们……呜呜……”
  苏小萌的话像榔头一样重重捶在殷时修的心脏上,让他受到无比大的震动。
  她握着他的手,
  “怎么办?我一想到,如果爸爸最后没有醒过来……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我一想到,将来的某天,他们很需要很需要我,我却不知道……”
  “叔,他们只有我一个女儿……只有我一个女儿……呜呜……”
  殷时修吸了下鼻子,看向窗外。
  小萌低头,看着这黑色的木桌,缓慢而艰难道,
  “我永远没法忘记那天我们赶到医院,妈妈那不得不坚强挺直的身板……”
  “我更忘不掉,医生第一次从手术室里出来时,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的那番话,忘不了我当时心里的悔恨……”
  “我恨自己,只顾自己的家庭,只顾自己的人生,他养我二十年,我却没有回报过他一分……”
  “叔……我觉得不公平。我真的觉得我对他们很不公平……”
  如果她还有一个哥哥或者弟弟也好,能够留在他们身边,可……没有。
  他们只有自己而已。
  “一千七百多公里……不是北京和成都的距离,是我和生我养我的人的距离……这个距离好可怕……”
  殷时修回头看向苏小萌,
  “如果你不回北京,瑾兮怀瑜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知道双双煌煌需要我,可爸爸妈妈同样需要我……”
  “……”
  “我就是知道,实在有太多的无奈,我就是知道这世上太多的事难以两全,所以我才难受……”
  “……你很后悔嫁给我。”
  小萌摇头……
  “你后悔跟着我去北京生活……”
  小萌摇头……
  “你后悔为我生下两个孩子,让他们成为你的牵绊……”
  苏小萌拼命摇头,
  “没有,没有……时修,我没有后悔,我只是很苦恼,我只是很苦恼……”
  “嫁给你,和你去北京生活,努力经营我们的小家,还准备去留学进修……为你,为孩子,为自己……”
  “未婚先孕,爸爸妈妈护着我,生孩子坐月子,爸爸妈妈陪我,就连后来回了北京,因为兼顾不了学业,妈妈停下半年的工作来北京帮我……”
  “可我为他们做过什么……”
  她不可能在孩子和父母之间选择,这本身就不能成为一道选择题。
  正因她不能选择,甚至她知道,如果一定要选,她不会勾父母的这个选项。
  所以才感到痛苦。
  她太明白,在爸爸妈妈心里,她毫无疑问是第一位。
  殷时修心里不好受,但庆幸的是,他知道她哭的这么伤心的原因。
  “起来。”
  “……”
  小萌看着他……
  殷时修朝她伸手,
  “回家了,在这哭,实在太丢人了。”
  “……”


第239章 他养我二十年,我却没回报过一分(4000+)
  隔天,成都下起了雨,夹着秋风,天仿佛一下子就冷了起来。
  苏小萌从北京来的匆忙,衣服带的不多,在酒店和医院还好,在路上走着,就觉得冷了。
  周文秀被送进了看守所。
  殷老爷子前*便给自己的私人律师打电话,律师连夜赶了过来。
  上午便和殷时修一块儿去了警署。
  这两天,苏成济一直都没有醒,但值得庆幸的是,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处于恢复状态。
  依照那个技术不错的外科医生的话,今天晚上不醒,明天也一定会清醒过来。
  小萌知道爸爸还是回来了。
  可这几天来的担忧,迷惘,恐惧,难解,压抑,崩溃……却并没有因为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而消散。
  苏小萌觉得心头像有千斤重的石头压着,难以喘息。
  睡到半夜,也会被梦中那惊悚骇人的场面给吓醒。
  即便是靠在沙发上稍微眯一下眼,也会走进一个梦境,梦里——
  爸爸和妈妈老了,病了,而她却在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
  飞机仿佛要从世界的一头飞到另一头似的,漫长到让她的眼睛都变得干涸。
  独自走在人行道上,沿着有屋檐的地儿走着,雨滴打在屋檐上的声音淅淅沥沥的。
  风吹着她的胳膊,凉飕飕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需要闻一闻这潮湿土地的味道,需要被这不温和的风吹一吹,需要让心头那千斤重的石头,慢慢被放下……
  小萌记得这条街道,离家最近,也是最繁华的一条街道,再往前转两个弯,是很有名的锦里和宽窄巷子。
  她很喜欢锦里最深处的一家甜品点。
  但她小时候胖,妈妈常常会很认真的告诫她不许吃,即便吃也只能少量适量的吃。
  可她喜欢啊……
  哪有小孩子不贪食的呢?
  好在妈妈是个老师,早上去学校,晚上才回来。
  爸爸总是在炎热的下午,从花店偷偷溜到锦里,给她打包甜品送回家。
  他总是叮嘱她,
  “这可千万不能让你妈妈晓得哦!老爹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给你买着吃啊!吃完一定要把证据销毁干净!”
  “……恩!”
  她重重点头,然后每次吃完甜品,就把甜品的打包盒塞在鞋柜的最深处。
  还一本正经的和爸爸说,已经把证据销毁干净了!
  爸爸见她笃定,也就很是放心,结果……
  当那个鞋柜已经堆不下甜品的打包盒后,也终于是被妈妈逮到了!
  看到发霉的一堆甜品打包盒,蚂蚁都在鞋柜上蠹了洞后……
  搓衣板一扔,然后老爸就特别的乖的跪了上去。
  之后她就在一旁一声不吭,深怕自己受牵连。
  她记得,记得从她上幼儿园开始,爸爸就每天送她上学,接她放学,风雨无阻……
  记得爸爸很懒,他觉得开车很麻烦,就喜欢蹬他那辆老式的自行车。
  老爸长得很英俊,这件事在她学校都很有名,每次开家长会,她都贼骄傲,把自家爸爸抱得贼紧。
  却不知道,那时候,每次家长会,爸爸都会被说一两句……
  “人家都说笨鸟先飞,这小萌怎么就一直不长进呢?”
  “小萌这学生,太粗心,对待学习很马虎,要是上心点,成绩肯定比现在好很多。”
  “苏爸爸啊,你要多看紧一点小萌啊,这马上要中考了,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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