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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影无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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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头,未尝不在武林中又添上一段佳话。”
那少年却“嗤”的一声冷笑,道:“我爹爹堂堂大丈夫,岂能与你们同流合污?”
程青鹏怒道:“你说什么来?”
那少年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们掘墓盗坟,连这等有伤天理之事都做得出来,到底要不要脸?在武林中又添得什么佳话?”
程青鹏一向颐指气使惯了,何曾被人如此数落,脸上如何挂得住,喝道:“大胆小辈,休得口出不逊!今日你不招出来历,别想生离此地!”
那少年反唇相稽道:“我若要走,你拦得住么?”
程青鹏道:“好,既然你想伸量伸量神龙堂的道行,便叫你如愿以偿。”他身为一派宗师,终不能当着许多武林豪杰之前,与一个晚辈动手过招,便向后一摆手,说道:“神龙堂弟子都听见了,谁来下场向这位小英雄请教请教。”
一干神龙堂弟子巴不得坛主有这句话,人群中登时跃出四个大汉,均是背负钢刀,却不拔出,来到那少年面前,两手在胸前一插,说道:“小子,出手吧。”
那少年淡淡一哂,道:“拔你们的刀!”
其中一个大汉哈哈大笑,转头向同伴道:“天下竟有这等狂妄的小子,敢叫咱们拔刀?嘿,大爷便空手跟你玩玩吧。”其余三人都纵声大笑。
那少年道:“你们自己不愿拔刀,一会儿吃了亏,可别怨我没把话讲在前面。看好了……”一言未毕,身子微晃,踏上一步,呼的一掌,便往那大汉面门拍去,这一掌神速如电,掌到中途,左拳突然穿出,无声无息,却后发先至,直击对方软肋,招术之诡异,实属罕见。
那大汉万料不到对方说打便打,事先更没半点征兆,出手如电,拳掌均是劲风霍霍,自己再想拔刀招架已然不及,只得双手一错,以小臂往外硬崩。他更没料到那少年这一招乃是虚招,双臂崩出,却架在了空处,跟着眼前掌影一闪,便听喀嚓喀嚓两声脆响,左右腕骨齐折。
那少年这一招分筋错骨手好不厉害,刚劲到处,那大汉腕骨立时断成数截,寸寸碎裂,不成模样。他身子不停,连发四掌,连断了四人的腕骨,所使的身法招式,一模一样,四招皆是如此。神龙堂这四个大汉都是堂中的硬手,拳角功夫着实了得,可是那少年出手实在太快,刹那一刻,给他奇兵突出,攻了个措手不及,还未及转念间,已落得腕断臂残,惨声向后退去。
程青鹏见状暗惊,心想这四名神龙堂弟子练功数十年,均是内力深厚,在江湖上已然少逢敌手,要论武功底子,确在那少年之上,只是论到招术的奇巧奥妙,却又远远不及,偏偏他们太过轻敌,一上手便遭了道,与其说是输招,还不如说是中了奇袭暗算。
程青鹏双目微微一眯,眼底闪过一线杀机,厉喝道:“好小子,果然有些门道!来啊,八刀齐上!”随着喝声,人群中八名大汉手举钢刀,分从四面抢上,占据了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方位,将那少年围在当中。
程青鹏纵横江湖多年,阅历极富,各派各家的武功,十九在他心中,自信对方不论是何方高人,数招之内必能瞧出他的来历,然而,今日见那少年连伤自己四人,却全然不识这门手法,在他还是从未有过的事。因此对属下吩咐道:“不忙取他性命。缓攻游斗,耗他力气!”
八名大汉齐声喝道:“遵命!”喝声未绝,八柄钢刀已同时向那少年劈出。只见漫天刀影劈天盖地席卷而来,唰唰唰唰的金刃破空之声惊魂荡魄,把那少年围在核心,四面八方,无处不是刀锋,无处不是杀机。
狄梦庭虽处在刀阵之外,也觉得寒沁心脾,见神龙堂以八敌一,如此狠打,那少年势难脱险,大声叫道:“以大欺小,好不要脸。”只是他虽用尽力气大喊,但刀风呼啸,连他都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那少年身在重围之中,宛若身在一道旋涡的中心,被刀风压得喘不过气来,只道对方已下狠手取自己性命,当下身子猛地一旋,右臂一振,掌中已多了一柄长剑,抖手刺出,只听嗤嗤嗤嗤几声细锐急响,剑气激荡,刀光骤消,八名神龙堂刀手齐声大喝,向外栽倒,咽喉鲜血喷射,气绝而死。
这一下全场皆惊,程青鹏当先喝出:“这……这是‘一剑八芒血连环’!你……你到底是谁?”
众人听到“一剑八芒血连环”七字,年轻的不知厉害,倒也罢了,各派耆宿却尽皆变色,不少人已大声叫喝起来。原来这招“一剑八芒血连环”剑法,乃是当年萧铁棠纵横天下的绝学,江湖中死在这招剑法之下的高手不计其数,此刻昔年魔剑之威再现,所有人都为之一凛。
那少年一剑出手,连杀八人,便知不好,急忙拉住狄梦庭的手,叫道:“快走!”拔腿便跑。
程青鹏喝道:“想跑?哪里走!”身随声起,向两人直扑而去。他知道今日掘墓事败,若想得知萧铁棠的下落,全在那少年的身上,说什么也不能放他走了。
一旁,钱士权打得也是一般的心思,一见程青鹏出手,他也拔身而起,抢先一步向那少年抓去。
他们两人都是势在必得,一出手便施展出全力,袖底劲风狂溢,方圆数丈之地皆被掌力笼罩,势道之强,威力之盛,较之方才的刀阵,又厉害了数倍。
四周围观的群豪见铁衣山庄与神龙堂两大高手联手一击,直有石破天惊之势,那两个少年绝难逃脱,心中都是一紧,一时全场鸦雀无声。
作品相关 第四章 神剑再现
便在此时,空场上忽然响起一声低啸,声音虽不哄亮,却带着一股撼人心旌的霸气,数百豪杰无不为之一凛。随着啸声乍起,空场四周的五六十枝火把同时熄灭,大地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钱士权只觉眼前一黑,暗道一声不妙,但他毕竟身为当世一流高手,虽慌不乱,心中记着那少年所在的方位,一招“八方风雨”,抖手向四周疾抓,只听指力“嗤嗤”作响,却都抓在了空处。钱士权暗自一惊,心想:“我这招‘八方风雨’一经施展,方圆丈内之物无不手到擒来,百无一失,难道……难道那小子有遁地之术么?”
一转念之间,身侧忽然袭来一阵轻微的掌风,钱士权反应奇速,右掌一翻,迎着掌风来处还了一掌,只觉对方掌势来得极快,啪的一声轻响,双掌相交,钱士权身子一震,不由自主地倒退半步,心中大惊:“此人掌力恁地浑厚!”黑暗之中,看不见敌人模样,只得施展听风辨器的功夫,左掌防身,右掌攻敌,拳来腿往,顷刻间拆了七八招。
数招一过,钱士权已对那人的掌法套路了然于胸,心中暗道一声:“惭愧!”猛地撤掌跃到一旁,高声叫道:“好一路‘天罡神掌’!是程坛主么?”
几乎与此同时,那人也飞身跃开,说道:“我道是谁?天下除了钱护法,哪个还能接得下我这路掌法。”他们两人都是江湖老手,登时明白过来,有人打熄火把,趁混乱之刻将两个少年救走,反使自己两人对打了一阵,幸亏是在黑暗之中,否则让群豪看见,岂不又是一个大大的笑话。两人一般心思,同时提气喝道:“大伙儿别慌,掌灯!”
群豪这时也已安定下来,纷纷将熄灭的火把重新点燃,片刻间空场又是亮如白昼。
众人借着火光望去,只见空场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人,却是一个乡农一般的人物,约莫四十多岁年纪,神色愁苦,垂眉低目,若不是身在此地,定然会被人看成一个含辛茹苦的老农。他一手拉着那少年,一手拉着狄梦庭,对四周的群豪却连正眼也不瞧上一瞧。
钱士权与程青鹏对视一眼,均知便是此人从自己二人掌下救出人去,这等功夫委实了得,心中不敢丝毫怠慢。钱士权当先说道:“阁下是谁?”
那人却不理睬他,低头对那少年说道:“今日到处找不见你,一猜便在这里。哼,昨夜爹爹说过什么话来?难道你都忘了么?”
那少年视江湖群豪有如无物,对爹爹却甚为惶恐,小声说道:“您说不许我来这里看热闹,即使遇见江湖人物也不许出手过招,更不许杀人。”
那人道:“好啊。难得你还记得爹爹的话,可你是怎么做的?”
那少年一指狄梦庭,道:“爹爹,你定然也看见了。他不过笑了一声,便要被处死,哪有这么凶强霸道的?孩儿看不过眼去,才出手相救。”
那人听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少年又说道:“今日之事既由咱们而起,便不能袖手旁观。这位小兄弟虽不懂武功,却敢当众耻笑铁衣山庄与神龙堂的卑鄙勾当,远胜无数成名豪杰,孩儿决意与他同生共死。”
那人道:“你口口声声说同生共死,可知道这四个字中的含意?”
那少年昂然道:“孩儿知道,便是宁肯抛下自己的性命,也不舍友独生!”他见爹爹不置可否,又道:“爹爹,孩儿是怎么想的便怎么说,您不怪我吧?”
那人一笑,道:“你看中的朋友,我怎会怪你。”他默默拉过狄梦庭的手,与儿子的手握在一起,缓缓说道:“青麟,你既然说出同生共死四个字,便是将他当成过命的兄弟。你须记住,大丈夫轻生死、重义气!今日之事只怕难以善了,一场恶斗势在难免,你要拼出自己的生死,保全朋友的安全,那才是英雄所为!”
那少年点头道:“是,孩儿记住了!”
听着这一番话,狄梦庭只觉胸口热血滚涌,抓住那少年的手,说道:“我狄梦庭这些日来,亡命奔波,从未有人这般奋不顾身的来救我性命。我……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从今往后,我就叫你一声大哥了!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说罢俯身下拜。
那少年跪倒相扶,两人便当在天下群豪之前,搂土为香,朝天八拜,义结金兰。
一旁,钱士权与程青鹏暗暗生怒,他们在那人没到之前,飞扬跋扈,以江湖魁首自居,然而那人一到,虽未向群豪瞧上一眼,但那股逼人的霸气,衬得自己黯然无光,不由得大为恼火。眼见那人低头望着两个孩子跪地结拜,程青鹏毒念暗生,向后一挥手,从神龙堂人群中飞身跃出两个大汉,各自高举钢刀,同时疾向那人背后劈去。
程青鹏才一挥手,钱士权与他心意相同,也是一扬臂,铁衣山庄队伍里两名剑手挺剑而出,无声无息地潜上,运剑疾刺那人后心要害。
这一下双剑双刀齐上,事先绝无半分朕兆,顷刻间白刃加身,令人实难防备。不料那人虽未回头,背后却似长了眼睛一般,当刀剑及体的一刹那,他陡然一旋身形,反手抓出,已将当先刺来的一柄长剑抢到手中,抖手挥剑划出一个半弧,寒光吞吐,将其余的一剑双刀罩在其中。只听喀嚓嚓一阵脆响,一剑双刀应声而断。
程青鹏与钱士权见那人以一剑震断三刃,全凭将内劲运至剑上,绝无半分取巧的余地,心中不胜骇然,自忖这等本事自己虽然也能勉强办到,但使出之时定然刚猛霸道,决不能如此人这么举重若轻,更决不以如此迅捷。
那四个大汉一招之间便失了兵刃,明知不是对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断刃一扔,挥拳齐向那人攻去,均想:“背后偷袭的不要脸勾当都已当众做了出来,今后颜面何存?若不死战将他格毙,自己也没命回去交差。”是以出手尽是同归于尽的拼命招术。
那人见这四人一付死缠烂打的模样,哪屑得与他们纠缠,往后微退半步,喝道:“饶尔一命,别不知死活。滚吧!”这“滚吧”二字,已将一股纯阳真气含在胸口,猛地催动内劲,对准那四人喷去。
喝声传出,程青鹏与钱士权站得稍近,已觉得脑心震荡,不由自主倒退三步。连他二人都已如此,那偷袭的四人更加禁受不住,蓦地里均感天旋地转,身体剧颤,如遭电击,同时栽倒在地,人事不醒。
那人发声震倒四人之后,将长剑往空场当中奋力一掷,那柄长剑激飞数丈,笔直的插在地上,青光闪耀,虽是一柄无生无觉的长剑,却也是威风凛凛。
群豪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无不神驰目眩,半晌说不出话来。
那人将目光扫过群豪,缓缓说道:“各位英雄,我父子二人隐居西湖十几年,与世无争,只道有生之日,绝不再染指江湖之事。哪知今日却又卷入这场事端之中,唉,此乃天意,谁能预料?我斗胆向诸位求一个情,大家不伤和气,让我保得两个孩子的周全,远离此地,你们只当世上根本没有我这样一个人。”
群豪见他武功惊人,一出手便令铁衣山庄与神龙堂铩羽大败,都担心此事难以善了。哪知他大胜之后,反而罢手求和,言语甚是谦冲。见他如此,许多前辈英雄均想出言解劝,令双方化干戈为玉帛,只是程青鹏、钱士权两人却都不作声,这是他们两大门派之事,旁人倘若多管闲事,强行出头,一句话说不好,势不免得罪了铁衣山庄与神龙堂,由此惹下杀身之祸,自以明哲保身的为是。
沉默了片刻,程青鹏先开口道:“阁下方才一喝,用得可是西昆仑至高无上的内功‘冰罡小重阳’么?”
那人道:“雕虫小技,贻笑方家。”
程青鹏笑道:“这若是雕虫小技,天下高手岂不全成了三脚猫么?”他话音一顿,脸色忽沉,又道:“据我所知,这路‘冰罡小重阳’内功乃是西昆仑独门秘技,向来是昆仑派的镇门之宝。二十七年前,有人夜闯昆仑西峰三因观,盗走这部内功秘籍,并连伤昆仑派一十六位高手,气得掌门人涵虚道长当夜呕血而亡。这是昆仑派的奇耻大辱,以至当今几大弟子无一人学全此功,却分成五个支派,终日为博得一个正宗之名,明争暗斗,把偌大一个门派闹得四分五裂,日趋式微。如今提起来,谁还把昆仑派放在眼里,其实真正的祸根却在二十七年前便种下了。”
那人听了这段往事之后,默不作声,脸上亦没流露出任何表情。
程青鹏接着道:“二十多年来,这门‘冰罡小重阳’内功已在昆仑派失传,此事已成为江湖一大悬案。可是阁下方才一试身手,分明已深得这门内功的精髓,犹在当年昆仑派掌门涵虚道长之上。”
那人道:“那又如何?”
程青鹏冷冷一笑,说道:“江湖中不乏青出于蓝之辈,阁下武功出众,原也算不了什么。不过,二十七年前,夜闯昆仑山,盗走内功秘籍的人,正是如今在江湖中大名鼎鼎的萧——铁——棠!”
“萧铁棠”这三个字从程青鹏口中缓缓念出,声音充满怨恨和阴毒,仿佛来自地狱中涂满鲜血的诅咒,向空场四周传了出去,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禁一凛。
那人却依然不动声色,连眉梢也不曾微颤一下,似乎“萧铁棠”这个令天下人为之寒心的名字,此刻是第一次听见,与他毫不相干。
程青鹏见对方镇定如恒,心下暗怒,蓦然暴喝道:“你便是萧铁棠!”
这一声大喝如闷雷陡然炸响,全场俱惊。那人抬起头,两道目光直射程青鹏,低声说道:“萧铁棠又算得什么?你说我是,我便是了?”
程青鹏道:“你若不是萧铁棠,只须说出一个‘不’字,我立刻命人送你离去,谁敢与你为难,神龙堂绝不与他善罢甘休。”说到这里,他双目也直盯在那人脸上,道:“不过,我却知道萧铁棠也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哪有连自己名字都不敢承认的?”
那少年闻言,满脸胀得通红,大声叫道:“爹爹!”
那人却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早在十六年前,那无恶不作、杀人如麻的萧铁棠便已死了,你一再打听他的下落意欲何为?”
程青鹏哪里肯信,道:“这么说,阁下毕竟不敢承认自己的身份了。好,你只须当在自己儿子面前,大骂三声萧铁棠不是人,程某拔腿便走,从此不再踏入江南地境一步。”
那人听程青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重重一哼,往前跨出两步。他从一现身,便始终垂目低头,一付愁苦不堪的模样,不料就这么向前一站,登时如渊停岳峙,俨然大宗匠的气派,尤其那两道目光,如电似炬,射到谁的身上,谁就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不敢与他的眼神相接。只听他一字一字说道:“这些年来,我自知罪孽深重,因此收敛狂性,去恶向善,然而天下人毕竟不肯给我留一条重生之路。唉,时也命也,还复何言!不错,我正是萧铁棠!”
一言出口,全场哗然。群豪先是齐声发出一声惊呼,跟着兵刃之声大作,所有人都把兵器掣在手中。萧铁棠早年杀戮太重,此时聚来的各路英雄中,不少人的亲属朋友,便是死在他的剑下,因此虽对他忌惮惧怕,但想到亲友血仇,忍不住高声叫骂。
骂声一起,登时越来越响。群豪眼见萧铁棠仅带着两个孩子,算在一起不过三人,动起手来,铁衣山庄、神龙堂再加上九大门派与四大世家的高手,以数百人围攻萧铁棠,就算他真有通天的本事,那也决计难逃重围。声势一盛,各人的胆气也更加壮了。
萧铁棠早年纵横江湖,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群豪虽然声势强大,他却也没放在眼里,侧头对孩子道:“青麟,你怕不怕?”
萧青麟年纪不大,却生得胆气过人,他没回答爹爹的话,转头对狄梦庭道:“兄弟,他们人多,想要杀咱们,却也没那么容易。你跟在我身后,咱们闯出一条血路去。”
狄梦庭望见各路英雄人逾数百,个个要杀自己三人,不由得激起了侠义之心,全然忘记自己毫无武功,大声说道:“大哥,做兄弟和你结义时,说过什么来?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一言既出,生死不渝。”他这些日来奔波逃亡,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这时眼见情势凶险,胸口热血上涌,决意与义兄同生共死,以全皆义之情。
萧青麟大喜,道:“好,咱兄弟生死与共。”一手横剑,一手拉着狄梦庭,傲视群豪。
全场杀气弥漫,沉寂无声。群豪虽有一拼之心,却谁也不敢首先上前挑战,人人均知,萧铁棠武功已至登峰造极之境,每次出手,剑下决无活口。群豪凭着人多,虽然战到后来终于必能将他击毙,但头上数十人却非死不可,因此数百英雄齐声叫阵,却无人敢向前多跨一步。
程青鹏见此情景,朗声一笑,提气说道:“姓萧的,你仗着一手快剑,视天下英雄有如无物,嘿,旁人也还罢了,神龙堂可看不过眼去,程某不才,前来领教阁下高招。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天下英雄俱是见证。”
他这几句话的用意其实是收揽人心,以为己助。群豪一听神龙堂上场欲打头阵,不由得精神为之振奋。霎时间喝采声响彻四野。
萧铁棠听程青鹏挺身挑战,道:“萧某早年杀戮虽重,咱们之间却没有结下梁子,与神龙堂更没有什么深仇大怨。何况神龙堂远在辽东,我父子隐居于此,十余年未出江湖,与你们素无嫌隙,你又何必乘人之危,苦苦相逼?常言说得好:杀人也不过头点地。”
程青鹏冷笑道:“不错,咱们之间没有梁子,可天下英雄之仇,便是神龙堂之仇,此仇不共戴天。姓萧的,你要是当真怕了,向我们磕三个响头,神龙堂便向天下英雄替你求个情,大家既往不咎,前事一笔勾销。”
萧铁棠脸上丝毫不见怒色,淡淡说道:“程坛主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萧某横竖都得接着,你们也不用讲什么江湖规矩,单打独斗也好,一拥而上也罢,萧某只有一个人,一口剑。哪个先来?”
程青鹏向后一招手,从神龙堂队伍中走出五个僧人,均穿血红色的袈裟,身形错动,便如一片红云洒开,将萧铁棠围在核心。
萧铁棠道:“素闻神龙堂八大坛主,一城双鹏五血僧,想必便是诸位了。”
那为首的僧人并不回答萧铁棠的话,反手拔出一柄戒刀,肃然吟道:“天地元通出五行。”其余四僧接口齐喝:“星行电征落玄冥。”五僧脚步不停,围着萧铁棠周围疾行奔走,越转越快,到最后竟如足不点地凌空飞行一般。
萧铁棠见五僧穿来插去,忽左忽右,步法丝毫不乱,五柄戒刀组成一道刀网,却始终不向自己递招。他本着敌不动、己不动,敌一动、己先动的宗旨,抱元守一,凝神观看对方的身形步法,待那五僧走到三十余步时,已瞧明其中之理,心中暗忖:“你们好生狡猾,口中叫明这是五行刀阵,其实暗藏两仪与三才,两大阵法生克相辅,变化莫测。倘若我一不留神,按金、木、水、火、土五行方位去破解,立时陷身在两仪与三才阵中,难逃杀伤。”
他正想着,忽听对方为首的僧人大喝一声:“萧施主,咱们点到为止。请赐教!”戒刀一摆,当头直劈,这一刀招术之狠,劲力之猛,直是欲置萧铁棠于死地,哪里是点到为止的行径?
萧铁棠滑步往后一让,左手衣袖拂出,一股劲风,将这一刀荡了开去。另外四僧同时运刀疾进,直劈、斜砍、横削、侧挑,分从四个不同的方位攻入,五僧配合得天衣无缝,严密无比。萧铁棠本也料到他五人联手,定然极为难斗,果然两大奇阵联在一起之后,阴阳相辅,此攻彼援,你消我长,竟没丝毫破绽。
月光之下,血衣五僧连攻九次,五柄戒刀盘旋往复,联成五道光环,将萧铁棠罩在其中。四周的群豪瞧得血脉贲张,采声如雷,越来越是响亮。
萧铁棠全身皆为刀风所胁,心下并不畏惧,却怒气渐盛,心想:“我萧铁棠退隐江湖,这些年并未招惹到谁,你们却苦苦相逼,非置我于死地,难道以为萧某是好欺负的么?”他身形向后一退,连取九招守势,这九招一守,登时将战局拉平。他吐气开声,啸道:“你们攻够了吧,且试一试萧某的功力如何?”
他双臂往外一展,左掌一拍,用的是大力金刚重手法,掌心所含的俱为阳刚之力,劲风中隐隐带着风雷之声,势道极是惊人;右掌一带,用的却是无极小星天掌力,其阴柔的韧劲天下无双。这一拍一带,掌上的劲道迥然不同,前拍之力固然极强,斜带之力则更加厉害,便如在身畔陡然涌起了一个旋涡,将血衣五僧卷在其中。
血衣五僧只觉掌风袭体,戒刀几乎把捏不定,就似有一股大力向外拉扯,要将手上戒刀夺出一般。为守那名僧人大骇,急道:“抢同人,转归妹,移无妄。快退!”五僧施展移形换位,连退七八步,才稳住阵脚。
他们退得虽快,然而萧铁棠的掌力一经伸展,便如大海潮涌,波涛激荡,一浪强似一浪,连续不断地冲击而来。血衣五僧拼命招架,虽处下风,但每人仍是各守方位,阵势严整,足见平时习练的功夫实在不小。
这一番剧斗,将群豪看得怦然心动。只听血衣五僧刀上生出嗤嗤声响,刀气纵横。萧铁棠运掌如风,掌风呼啸,步步进逼。
程青鹏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急,忖道:“血衣五僧与我同为神龙堂坛主,人人功夫都与我不相上下,他们以五打一,尚且不是对手,我便是加入团战,也未必能有多大作用,这该如何是好?”
一旁,钱士权也暗皱眉头,他虽与程青鹏钩心斗角,一心盼望神龙堂能在天下英雄之前出一个大丑,但这时见血衣五僧不敌萧铁棠,却也不禁担心,暗想:“今日在场的群豪中,论功夫无人强过血衣五僧联手,倘若他们一败,谁还敢上前与姓萧的叫阵?正所谓兔死狐悲,看来我须得帮神龙堂一把了。”他心念陡转,望了一眼湖边观战的萧青麟与狄梦庭,登时有了主意,身形微矮,突然呼的一声弹将出去,劈手直抓萧青麟的面门。
萧青麟全神贯注为爹爹观阵,冷不防头上掌风飒然,虽未抬眼,已知有人偷袭,不假思索便拔剑出鞘,一招“举火烧天式”,斜向上方疾撩。
钱士权身子在半空一闪,让开剑锋,双掌招术不改,依旧抓下。萧青麟却趁对方一闪之隙,向斜刺里横移半步,躲过钱士权的双掌,跟着一剑刺出,剑尖微颤,寒光流闪,疾点钱士权的面门、咽喉、胸口三处要害。
两人这一交上了手,出招均快,顷刻间对攻了十七八个回合。
萧铁棠与血衣五僧激斗虽酣,但心思始终未离开两个孩子的身上,此刻见钱士权突向儿子痛下杀手,用心好不狠毒,厉声怒道:“姓钱的,你有种就冲我来,欺负一个孩子,你要不要脸!”
钱士权阴森森道:“姓萧的,你本事高强,钱某自量不是你的对手,但斩草除根,责无旁贷,钱某只好乘人之危。哼,对付你这等恶魔,原也不必讲什么江湖规矩。”他口中说话,出手却一招紧似一招,毫不容情。
萧铁棠听他说得这般无耻,心知这伙儿人为杀自己,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今日之事多说无异,于是凝神聚气,猱身而上,双掌擒、拿、劈、打、点、勾、戳、抓,便如是一对厉害兵器一般,遇到血衣五僧的戒刀劈砍而来,往往硬打抢攻,力求尽快击倒对手,去救儿子。
然而萧铁棠出招虽猛,但血衣五僧也是久临大敌,身经百战,此刻都已看出双方的胜负之机,倘若钱士权擒下萧青麟,则能要胁萧铁棠就范,因此五僧沉住了气,将戒刀舞得泼风似的,紧守门户,绝不贪功冒进。
这么一来,局势变得扑朔迷离。虽然血衣五僧要将萧铁棠击败,势比登天,但只求自保,萧铁棠一时也奈何他们不得。斗到此时,观战的群豪心中雪亮,场中的萧青麟与血衣五僧同居下风,倘若血衣五僧支持不住,被萧铁棠脱身救子,那便是神龙堂与铁衣山庄败了,若是钱士权先一步擒下萧青麟,萧铁棠则要受制于人。
出手相斗的八人更加明白这中间的关键所在。钱士权心中渐燥,他着着抢攻,双掌如刀如剑,逼得萧青麟守势多而攻招少,但萧青麟剑法绵密沉稳,朴实无华,偶然间锋芒一现,又即收敛,竟寻不见丝毫破绽。钱士权不禁寻思:“这少年果真了得,我要在几招间取胜,着实不易。血衣五僧苦撑强敌,时候久了只怕支持不住。”
他目光一转,瞥见站在一旁的狄梦庭,毒念陡生,猛地右掌疾劈三记重手,左掌突起,直抓向狄梦庭的前胸。这一招突兀之至,萧青麟“啊”的一声大叫,心中担心拜弟的安危,不假思索地抖剑削钱士权的左臂。这一下正中钱士权下怀,他突袭狄梦庭本是诱敌之计,见萧青麟救人心切,出招稍老,当即右掌中宫直入,三根手指闪电般从萧青麟右肩划过。萧青麟只觉右半身一震,长剑把捏不住,脱手而飞。
四周的群豪见钱士权出此奇招获胜,却只传出几声稀稀拉拉的采声,不少前辈高人都暗暗摇头,心下微感惭愧,均觉钱士权以大打小,本已无理,又用这种手段擒住萧青麟,实在胜之不武,连自己都不免内疚于心。
与此同时,萧铁棠也心念急动,他见血衣五僧都是内力悠长之辈,五柄戒刀组成一片光幕,四面八方的密密包围,不知何时才显疲累之象,若要立刻取胜,非出奇招不可。他突然双手一撤,既不出招攻敌,也不回掌护体,一任周身空门大开,笑道:“尔等还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吧!”
血衣五僧的刀阵一经施展,无孔不入,最善捕捉对手招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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