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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影无痕-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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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梦庭点了点头,心道:“我答应过惜惜,要让她一生幸福喜乐。现在凌府有难,我岂能无动于衷?只是铁衣山庄与神龙堂的势力遍及江湖,凭我一人之力,怎能阻挡他们统治江湖的野心?”说道:“大哥,我一人岂能敌得过两大枭霸?你要帮我。”
萧青麟微微一笑,道:“我不是已经带着雪儿搬来了么?凭我这一口剑坐镇凌府,谅那般宵小之徒也不敢轻举妄动。”
狄梦庭大喜,心中的石头便落了地,道:“咱们兄弟双剑合璧,天下谁人能敌?还惧什么铁衣山庄、神龙堂?”
正说着,门外脚步声响,走进一个家丁,来到两人身前,施礼道:“哪位是狄公子?”
狄梦庭道:“我是狄梦庭。有什么事?”
那家丁道:“我家府主有请。”
狄梦庭一怔,道:“凌府主想见我么?”
那家丁道:“”是。府主有有件紧要的事,要和狄公子商议。
狄梦庭应了一声,心想:“经过昨夜发生的事,凌关山见我,必有重要话说。”对萧青麟道:“大哥,我去见凌府主,你且稍等片刻。”说罢,随那家丁出门而去。
那家丁引着狄梦庭往后院走去,穿过两条甬道,来到一个月洞门前。月洞门门额上写着“静庐”两字,以蓝色琉璃砌成,笔致秀逸柔舒,当是出于凌惜惜的手笔了,过了月洞门,是一条彩廊,通到三间木屋之前。屋前屋后十余株苍松夭矫高挺,遮得四下里阴沉沉的。
那家丁走到屋门前,通禀道:“府主,狄公子来了。”
屋中传出一个声音:“请进。”
狄梦庭走入屋中,只见好大的一间房中,除了一张檀木几、四把椅子和一架屏风之外,空荡荡地一无所有,心想:“世人只知道凌府家财亿万,谁知凌关山的居室竟布置得这般简朴。”
只见凌关山站在窗边,望着狄梦庭进来,拱手道:“狄公子驾临敝府,真令蓬荜增辉。未曾远迎,恕罪恕罪。”
狄梦庭躬谢道:“久仰府主大名,今日拜见清颜,实是有幸。”
寒暄几句之后,两人坐在椅上。凌关山闭口不提昨夜之事,狄梦庭也不便询问,两人彼此端望打量,沉默了好一会儿,凌关山突然开口道:“狄公子,你对经商有没有兴趣?”
狄梦庭一怔,想不到凌关山何有此问,不知该如何回答,不解地望着他。
凌关山又道:“凌府持家百余年,生意遍布天下,犹以东南四省最为兴隆,可谓是财源滚滚。狄公子若不嫌弃,我便将这四省的商号钱庄都划归你的名下,算是你的产业了。”说着,他取出一张烫金礼折,放在桌上,推到狄梦庭身前。
狄梦庭道:“这是什么意思?”
凌关山道:“这张礼折上记载了凌府在东南四省的全部产业,堪称凌府的半壁江山,请狄公子笑纳。”
狄梦庭将礼折推回,道:“多谢凌府主美意。只是狄某无意从商,更不能接受这份厚礼!请您将礼折收回。”
凌关山见狄梦庭拒绝,道:“狄公子是江湖道上的英雄人物,自然看不上些许薄财。不过,这些年来,我还收藏了一点古籍,写得都是武林中的玩艺,我是看不懂的,或许狄公子能够理会。”他又取出一张纸笺,放在狄梦庭面前。
狄梦庭不知他搞得什么玄虚,接过纸笺,打开一看,登时吓了一跳,只见纸笺上写满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第一行是“少林派七十二绝技”,第二行是“武当派两仪剑法”,第三行是“昆仑派混元掌法”,第四行是“峨嵋派气锁玄关十二式心法”,如此罗列了江湖各大门派的独到武功,无一不是天下绝学。狄梦庭心下踌躇:“这些绝技心法,都是江湖各派的不传之密。凌关山不知用得什么手段,竟收集周全,定是花费了无数心血。”
凌关山道:“这些武功心法的图谱经籍,都已装箱,请狄公子收下。”
狄梦庭奇道:“这些武功心法都是武林瑰宝,凌府主为何要赠给我?”
凌关山摇头笑道:“不过是百余本秘籍,哪算得瑰宝?”
狄梦庭正色说道:“江湖中各大门派都有独到的武功,浩如瀚海,一个人纵是盖世奇才,也决无可能练成各派绝技。但若了解到各派武功的奥妙,虽然未必练成,却能博采众家之长,于自身修行大有益处。”
凌关山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可惜这些秘籍放在我这里,全无用处,真是暴殄天物。倘若落到狄公子手中,日后勤加修炼,当可无敌于天下。”
狄梦庭却想:“什么暴殄天物?凭你凌府主的心智与见识,岂能不知这些秘籍都是江湖中的无价之宝?”他心念一转,暗中揣度对方心意,眼见凌关山先送与巨资家产,又将武学秘籍相赠,实是煞费一番苦心,料想他定是有所企求,便道:“凌府主,您若有事要我出力,我责无旁贷,自当全力以赴。这些礼品却是万不敢收。”
凌关山望着狄梦庭,淡淡一笑,道:“狄公子理会错了。我对你绝无所求。狄公子若觉得我是想用这些东西收买你,可将凌某瞧得小了。”
狄梦庭忙深深一揖,说道:“晚辈失言,这里谢过。”
凌关山抱拳还礼,道:“狄公子是个明白人,我便把话照直说了。我送重礼给你,是想请你去一个地方。”
狄梦庭道:“什么地方?”
凌关山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天涯海角,随你安身。我只要你离开临安,离开凌府,离开惜惜。”
这三个“离开”说出口来,便如三柄重锤狠狠击在狄梦庭心上,不由得心潮激荡,大声道:“为什么?”
凌关山道:“惜惜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这些年来一直深居闺阁,未曾出过临安一步。因此江湖中那些歹毒之事,她从来没有听闻,自也不知世间人心险恶。”说到这里,他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当年她父母惨遭不测,把襁褓中的惜惜留给了我。我对大哥的灵位发誓,今生今世,要保护她周全,决不令她受到丝毫伤害。”
狄梦庭道:“惜惜和我在一起,定然不让她受到伤害。”
凌关山缓缓说道:“我却怕你会伤她最深。”
狄梦庭吃了一惊,忙道:“我怎么会伤害惜惜?”
凌关山道:“凌府家财亿万,别有用心的人总是有的。”
闻听此言,狄梦庭一腔热血顿时冲到头顶,道:“凌府的亿万家财与我有什么相干?难道……我别有用心么?你……你……”情急之下,竟说不出话来。
凌关山冷冷一哼,站起身来,走到屏风旁,道:“这些年来,到凌府提亲的人络绎不绝,从侯门世家到江湖大派,都想要与我结成亲家。”说着,他猛地拉开屏风,只见屏风后是几只紫檀木箱,箱盖大敞,里面装的都是金银珍宝,实是价值连城。凌关山却满脸不屑之色,道:“这是铁衣山庄几天前送来的聘礼。哼,薛野禅安得是什么心,世人尽知。凭这几箱东西就想要走惜惜,可将我凌关山忒也看小了。”
狄梦庭道:“惜惜是不会答应铁衣山庄的。”
凌关山道:“不错,惜惜这孩子外柔内刚,她若不愿答应的事,就是摆上一座金山,她也不会动心。这几年薛冷缨没少打惜惜的主意,赵士德也常常来作说客,可是惜惜决意不从,根本不与他相见,连每次送来礼物都原封不动的退回。”他目光突然一转,落在狄梦庭身上,又道:“惜惜的眼光清高,连我都想不出她会看上什么人。现在我总算知道了,她倾慕的心上人原来是你。”
狄梦庭怦然心动,道:“是么?”
凌关山道:“我看着惜惜从小长大,她有什么心思怎能瞒得过我?狄公子,惜惜是用一片真心待你,这份感情受不得半分亵渎!我奉劝狄公子,你若看重凌府的家产,那也不必如此费心,随你开出价来,我定然叫你如愿以偿。只要你别再缠着惜惜,最终令她失望伤心。”
狄梦庭默默听凌关山把话说完,按了按心头的火气,低声道:“你认定我是图谋凌府的财产,才赠我巨资、秘籍,只为要我离开惜惜。”
凌关山道:“我在生意场上几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财富与权力,每个人都想得到的!狄公子,现在只要你收下这两张礼折,便如天降横财,将来再练成天下最厉害的武功,那时江湖任你笑傲纵横,岂不快哉。”
狄梦庭摇了摇头,道:“我只是一个飘游江湖的过客。虽然两手空空,一无所有,却也没将财富与权利放在心上。”
凌关山脸色一沉,道:“难道为了惜惜,你甘心放弃这个发财的大好机会?”
狄梦庭叹了口气,道:“凌府主,你看惯了生意场上的尔诈我虞,总提防着江湖中的险恶凶机,生怕别人来算计你的财产。可是在我的心中,就只有一个惜惜,她有亿万家财也好,身无分文也好,我都会好好地待她,让她一生一世幸福喜乐。”他拿起两张礼折,放在掌心,跟着双掌一合,潜运内力,将礼折压得片片粉碎,扬手撒入风中,道:“只要两心相许,又岂是金钱能够换取的?我与惜惜在一起,哪怕荒山草庐、粗茶淡饭,胜过世间一切荣华富贵。”
凌关山道:“你对自己说过的话不后悔么?”
狄梦庭道:“不后悔!”
凌关山回手一指铁衣山庄送来的聘礼,道:“铁衣山庄垂涎凌府已久,薛冷缨更是挖空心思想得到惜惜。你不怕得罪了江湖第一黑道势力?不怕惹来杀身之祸?”
狄梦庭冷冷一哼,道:“当年铁衣山庄害我师父、毁我家园,这笔帐还没有清算。他们敢来找我,正是求之不得!”
凌关山道:“你与铁衣山庄结下的过节,该当由你自己了断。凌府乃是江湖中的一块净土,我不能让惜惜陪你冒险,不能让她去面对险恶风波。”
狄梦庭皱了皱眉,忖道:“如今铁衣山庄对凌府虎视眈眈,偌大的基业,已经危在旦夕。你还说什么江湖中的一块净土?倘若铁衣山庄发难,立刻掀起血雨腥风,你又怎能保护惜惜不受伤害?”想到这里,他站起身,道:“既然凌府主执意要我离开惜惜,我也无话可说,告辞了。”转身向屋外走去。
凌关山道:“你要走么?你去哪里?”
狄梦庭道:“我去找惜惜。”
凌关山道:“你找惜惜什么事?”
狄梦庭转回身,一字一字说道:“我去找惜惜,把你刚才说的话对她再讲一遍。如果她觉得和我在一起担惊受怕,不能幸福喜乐,我决不勉强她陪我受苦!”说到这里,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又道:“如果惜惜甘愿随我共渡风雨,我也决不离开她!无论是铁衣山庄还是你凌府主,都不能把惜惜从我身边夺走!”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
凌关山也不禁动容,道:“你想怎样?”
狄梦庭取出玉笛,放在桌上,道:“我没有金银珠宝,不能象铁衣山庄那般气派。这枝玉笛便是我的聘礼,我要娶惜惜!我要她一辈子和我在一起,永不分离!”
凌关山脱口道:“你要娶惜惜?”
狄梦庭道:“不错,我要娶她!”
凌关山道:“我若不答应呢?”
狄梦庭道:“你答应不答应都无所谓。我对惜惜一往情深,这份情缘谁都挡不住、阻不断!”
凌关山盯着狄梦庭,一言不发,过了良久,终于叹了一口气,提高声音道:“孩子,你都听见了,这便出来吧。”
随着话音,里间屋的门帘一挑,走出一个人来,正是凌惜惜。
狄梦庭心中大奇,望了望凌惜惜,又望了望凌关山,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关山微微一笑,向狄梦庭深施一礼,道:“狄公子,方才多有失礼,抱歉,抱歉。”
狄梦庭连忙回礼,疑惑道:“这……这是……?”
凌关山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年来,不少人都在打惜惜的主意,以求婚为名,旨在图谋凌府的产业。如今狄公子与惜惜相恋,我不得不多留一个心机。不想错怪了你这番情意,真是惭愧之至。”
狄梦庭一呆之下,登时醒悟过来,原来凌关山让凌惜惜藏在里屋中,又故意带自己到这里来说这一番话,自是句句要叫凌惜惜听见。倘若自己见财心动,与凌关山讨价还价,甚至接受了这份厚礼,可就堕入了他计中,那时惜惜可再也不会理睬自己了。言念及此,不由得暗道:“江湖中偏有这许多心机,真是……”侧目向凌惜惜望去。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照进,只见凌惜惜眉梢眼角,笑意盈盈,说不尽的娇媚可爱,想是他方才与凌关山这番对答,都叫她一一听在耳中。虽然狄梦庭顶撞凌关山,言辞中颇有不敬之处,她心中非但没有怨意,反而听到他背后吐露心曲,对自己竟是如此刻骨铭心的相爱,情意恳切,自是禁不住心花怒放。
凌关山拉过凌惜惜的手,放在狄梦庭的手中,道:“庭儿,从今以后,我就把惜惜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待她。”
这一声“庭儿”叫得狄梦庭心头一热,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更不会让惜惜失望!”
凌关山道:“好,我看事不宜迟,这便着手把你们的婚事办了吧。”
凌惜惜脸色一红,小声道:“一切全凭叔父做主便是。”
凌关山点了点头,道:“江南凌府嫁女招婿,可不能草草行事,须得公告天下,也须得谴人告知铁衣山庄与神龙堂。”
凌惜惜皱眉说道:“他们行事好不卑鄙,早就垂涎咱们凌府的家产,几次出手相害。告知他们干什么?”
凌关山道:“礼数可不能缺了。待咱们查明确实,掌握了他们害人的证据,再请天下各派英雄评理。”
狄梦庭道:“凌府主言之有理。只是正值多事之秋,婚事不必过于铺张,免得分散精力,叫那伙别有用心的人有机可乘。”
凌关山明白他的心意,说道:“你不愿惊动江湖中的那伙人,那么届时不请他们,也就是了。但咱们总得定下一个婚典拜堂的日子,通知四方。”
狄梦庭心想凌府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富豪之家,婚事倘若太过草草,未免有损凌府盛名,点头称是。
凌关山取过一本历本,翻阅一会儿,说道:“六月十三,六月二十五,七月初九,这三天都是黄道吉日,大吉大利。你们觉得哪一天合适?”
狄梦庭素来不信什么黄道吉日、黑道凶日那一套,转头对凌惜惜道:“你说哪一天好呢?”
凌惜惜却想婚事越早越好,来府里拜见的人越少,可就免了不少事端,便道:“五月里有好日子吗?”
凌关山道:“五月的好日子倒也不少,不过都是利于出行、破土、开张等等,要到六月里,才有婚姻的好日子。”
凌惜惜道:“那怕什么的?既便是普普通通的一天,经过我们的婚礼之后,便也变成最好的日子了。”
狄梦庭也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道:“惜惜说得对。便把婚礼定在五月吧。”
凌关山不愿拂逆两人的心意,道:“既然如此,便定在五月二十七吧。”
作品相关 第十九章 喜堂惊变
五月二十七日清晨,狄梦庭起床出来,只见凌府每一座屋子前悬灯结彩,布置得一片喜气洋洋。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凌惜惜亲自布置的,连一纸一线之微,也均安排得十分妥贴,心中不禁柔情荡漾,想道:“从今天起,惜惜便是我夫人了。苍天待我实是不薄,将惜惜恩赐于我,以后无论风风雨雨,我若叫惜惜受到半分委屈,当真枉自为人了。”
此刻时辰尚早,他本想回房等候,偏又心神不宁,脑海中翻来覆去都是凌惜惜的影子。索性出了房间,一路信步走去,穿过两道回廊,来到凌府的后花园中。
这日凌府大摆喜筵,宴请天下宾朋,处处都是人声喧哗,惟独后花园却是一片沉静。狄梦庭避开众人,只往树荫深处行去,转过一座太湖石山,只听得溪水淙淙,左手一排绿竹,四下里甚是幽静。
一阵微风徐过,风中隐隐送来晨花叶草的清香,狄梦庭深深吸了一口气,顿觉襟怀大畅。忽听竹林后传来脚步声响,侧头一看,却见萧青麟与宫千雪携手走来。两人穿着一身朴素的青布衣衫,虽不华丽,却洗得一尘不染。萧青麟脸上仍是蒙着半块黑布,遮住受伤的面颊。狄梦庭童心忽起,心想:“我躲着不动,听他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一会拿这些话取笑大哥,看他羞也不羞?”
只见两人走到溪水边,找一张青石凳相依坐下。过了好一会儿,宫千雪轻声说道:“再过一会儿,就是二弟与惜惜的婚礼了,咱们去不去呢?”
萧青麟道:“去啊。这是二弟一生中最紧要的日子,咱们怎能不去?”
宫千雪道:“可是惜惜差人送来了新衣,你为什么退了回去?”
萧青麟神情一黯,道:“那两套新袍,是凌府用天竺的金丝缎缝制,端的光鲜照人。我从没有穿过这样好的衣衫,可穿不惯呢。”
宫千雪心底一叹,知道他面容被毁,不愿穿着新衣在人前招摇,于是微微一笑,道:“我眼睛不方便,可不愿在外人前抛头露面,咱们一会儿到喜宴上喝一杯喜酒,便悄悄离开,谁也不要惊动,好不好?”
萧青麟如何不知她的心意,暗想:“你是在体恤我,偏说自己不愿抛头露面。”轻轻握住她的手,道:“雪儿,我的脸被毁伤,那是命中注定的劫数,我已不再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委屈了你,心中可真是……真是不忍……”
宫千雪道:“麟哥,你怎的又来说这话?我把自己交给了你,日子快快活活的,从来没觉得受了委屈。”
萧青麟道:“我懂得你的心情。其实啊,我比你还要快活。这些天来,我有时半夜醒来,望着你睡在我身边,真不知怎样爱怜你才好,心里只想,我闯荡江湖这些年,好象一场大梦,开始都是血腥争斗的噩梦,如今终于转成了美梦,若不是你甜睡在我的身畔,真要怀疑此刻兀自身在梦中。”
宫千雪心中一热,道:“我只要你这一句话,便什么都够了!”
萧青麟又道:“这些天来,我见凌府上上下下忙着为二弟操办婚事,心里真是羡慕。只想若有一天,我的雪儿身穿红装,戴着凤冠霞帔,与我拜堂成亲。从此再不必躲躲藏藏,也再没有宵小之徒蜚短流长。你堂堂正正的来做我的妻子。唉,若能看到那一刻,该有多好。”
宫千雪道:“那也不难。我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却能听得到锣鼓的喧响,能嗅得到花烛的香气。一会到了喜宴之上,你牵着我的手,便当那锣鼓是为我们而响,那花烛是为我们而燃,好不好?”
萧青麟微微苦笑,本想告诉她:“那不一样的。”然而望见宫千雪脸上全是祈恳的神色,当即点头道:“好啊,我便当那喜宴是咱们的喜宴。”
宫千雪紧紧握着萧青麟的手,道:“我还要和你牵红线、拜天地,一生一世,永不分离!”随着话音,她嘴角露出微笑,脸上都是满足之色。
萧青麟将她轻轻搂在怀中,想着她说“一生一世,永不分离”,她明知前途满是荆棘,却也甘受无悔,心中感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狄梦庭听到这里,心中也为他们的深情感动,不敢出声打搅,悄然后退,沿着来时的路默默离去。
这日上午,凌府前院热闹非凡,前来送礼到贺之人络绎不绝。府中上下众人都换了新衣迎宾。拜天地的礼堂设在前堂的大厅上,张灯结彩,装点得花团锦簇。
申时一刻,吉时已到。只听得锣鼓声喧天,跟着砰砰砰一声炮响,凌关山走到厅首,躬身抱拳,向众人团团行礼,朗声说道:“今日是凌府大小姐与狄公子大喜之日,诸位光临到贺,都是凌府的嘉宾。全府上下,同蒙荣宠,不胜感激。”
磬钹声中,赞礼生朗声赞礼。狄梦庭身穿大红缎袍,有如玉树临风,气度非凡,满堂众人无不暗自喝采:“好一个清俊儒逸的少年。”跟着丝竹之声响起,众人眼前又是一亮,只见八位红颜少女,陪着凌惜惜婀婀娜娜的步出大厅。凌惜惜头戴凤冠,身披霞帔,脸罩红巾,轻轻盈盈来到厅前。众人都听说凌惜惜是江南第一美女,但见过她的人却没有几个,此刻见她出现,都不禁一阵沉默,心中均想:“好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男左女右,新郎新娘并肩而立。赞礼生朗声喝道:“拜天!”
狄梦庭和凌惜惜正要在红氍毹上拜倒,忽听门外有人高声喝道:“且慢!”呼喝声中,只见大门口昂首直入五个人。人人身穿黑衫,腰缠金带,背上负着长剑。居中那人长手长脚,双目精光灿然,甚有威势,足见内功极是深厚。他手执一面锦旗,旗上绣的是一条张牙舞爪的金丝巨龙,足踏五色祥云,随风展动,宛如活物。许多人认得这面旗子的,心中都是一凛:“铁衣山庄的令旗到了。”
满堂宾客一见这面令旗,登时局促不安起来。人人皆知薛冷缨对凌惜惜怀有情意,今日凌惜惜出嫁,薛冷缨怎能忍下这一口恶气?铁衣山庄定要报复,只是没想到来得这样的快。一时,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喉头,紧张得连大气也不敢出。
凌关山的脸色先是一变,随即恢复了镇定,道:“原来是铁衣山庄的贵宾到了。阁下是八臂猿侯总管罢?”
那人正是铁衣山庄的总管侯牧野,他平素极少在江湖上走动,是以声名不显,但在铁衣山庄中,仅遵薛野禅一人号令,权势不在护法之下。他听得凌关山知道自己的名字和外号,心中不免得意,微微躬身,道:“凌老板请了。”
凌关山打量了一眼他身后的四人,只见都是铁衣山庄的精干好手,便道:“贵庄的赵护法没有一起来么?”
侯牧野不阴不阳的一笑,道:“赵护法另有调遣,月中便赶往滇南去了。”
凌关山心想赵士德是惜惜的亲舅舅,铁衣山庄既然存心与凌府为难,必然碍着他的面子,因此将他支开,才好下手。想到此处,他已知铁衣山庄是有备而来,脸上不动声色,拱手说道:“赵护法不能来,真是遗憾。不过,侯总管能来光临到贺,也是鄙府的荣幸。来,来,请这边上坐观礼,回头凌某再敬侯总管三杯水酒。”
侯牧野道:“先不忙着喝酒。我有一件事要向凌府主请教,要你给个交代,事毕我们便走,决不再行叨扰。”
凌关山道:“好说,好说。侯总管有什么事,待行礼之后再办不迟。”
侯牧野冷冷一哼,道:“行礼之后,已经迟了。”
凌关山听他口气生冷,知他今日是存心前来搅局,无论如何要立刻阻止,免得将一场喜庆大事闹得尴尬狼狈,满堂不欢。当即踏前两步,说道:“凌府与铁衣山庄没有仇怨,咱们今日宾主尽礼,侯总管务请自重。”
侯牧野嘿嘿一阵冷笑,道:“我务请自重?依我看,应当自重的倒该是你凌府主!”
这句话声音并不甚响,但说得骄矜异常,大厅上众人听见,无不为之变色。
凌关山大怒,向侯牧野道:“这是从何说起?”
侯牧野道:“上个月初,铁衣山庄将少庄主的求亲聘礼送上门来,凌府主全收下了,便是答应了这门婚事。如今铁衣山庄正准备迎娶凌小姐过门,你却将凌小姐嫁给旁人。嘿,这件事于情于理可说不过去。”
凌关山道:“不错,铁衣山庄的聘礼确在凌府之中,日后如数奉还。”
侯牧野道:“凌府主此言,可将铁衣山庄忒也看得轻了。当今江湖,没人胆敢如此不把铁衣山庄放在眼里。你既然已收了铁衣山庄的聘礼,又将凌小姐下嫁旁人,不知是哪一门规矩?”
凌关山道:“依侯总管说,此事如何了结?”
侯牧野道:“收了聘礼,断无退回之理!此事未了断之前,凌小姐不得与姓狄的拜堂成亲。”
他这几句话冷冷说来,凌关山气得身子微微发抖,大声道:“这……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你们……太欺侮人了!”
侯牧野道:“侯某此番前来,是与凌府主讲理的,不曾欺侮任何人。”
凌关山双目一瞪,道:“好,既然侯总管把话说到这里,咱们便把事情摆明了,请天下朋友给评评理,看是我凌关山不通情理,还是铁衣山庄强人所难!”说罢,他右手一翻,从袖中拔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来。
厅间众人见凌关山亮出兵刃来,都吃了一惊。
侯牧野道:“凌府主是想动武么?”
凌关山道:“凌某不通武功,哪是侯总管的对手?只想请问侯总管,铁衣山庄在上月初派遣轻功高手夜闯凌府,不单留下礼盒,还将这柄匕首插在我寝室的门楣上,这是什么道理?哼,我虽不是江湖中人,这等投刀寄帖的把戏却见得多了。这柄匕首唬不住人,请侯总管原物收回!”说着将手一松,“当啷”一声,把匕首丢在侯牧野的脚下。
侯牧野道:“凌府主不是江湖中人,怎知江湖险恶?铁衣山庄留下这柄匕首,是想让凌府主身边多一件趁手的兵刃,以备万一之需。你可不要会错了意。”他口中说着话,脚下跨前半步,踏在那柄匕首上,足心暗暗使劲,竟将匕首踩得嵌入了方砖之中,刃与砖齐,甚是平整。
众人一见,都是大为惊奇,知道他露这手功夫,一来是向凌关山炫耀武力,二来是警告满堂宾客知道厉害,不要多管闲事。
凌关山见此情景,便知今日的婚礼难以顺利完成,不禁心思急转:“铁衣山庄虽然势力庞大,但如此咄咄逼人,难道这里千余位宾客朋友,谁都不挺身出来说句公道话?”当下郎声说道:“侯总管,你武功高强,凌府上上下下没有人是你的对手。不过,凌某若为你的武力所屈,从此没脸再与亲朋相见,更无面目立于天地之间!今日你不准举行婚礼,嘿,恕难从命!”说罢,他大步往前堂走去,口中喝道:“拜堂!”
侯牧野叫道:“慢着!”跟着一挥掌中的令旗,只听屋顶上、大门外、厅角落、后院中,前后左右,数十人齐声应道:“铁衣山庄弟子前来拜见,请凌府主收回成命!”几十人的声音同时叫了出来。声既响亮,又是出其不意,满堂宾客都吃了一惊。但见屋顶房前闪出十余人,身穿一色的黑色劲衣。大厅中的诸人却各样打扮的都有,显然是早就混了进来,暗中监视凌关山,在一千余人之中,谁都没有发觉。
凌关山勃然变色,喝道:“侯总管,这是什么意思?”
侯牧野道:“凌府主恕罪。只因薛庄主发下话来,说什么也要劝阻凌府主,请你推迟婚礼。我深恐凌府主不听劝告,才出此下策……”
不待他把话说完,凌关山抢声道:“侯总管,请不必再说!今日我敬你是客,让你三分,若再为所欲为,哼,当着天下英雄面前,铁衣山庄难逃公道!”
侯牧野道:“倘若我偏要一意孤行,那又如何?”
凌关山双眉一轩,昂然说道:“凌某头可断,志不可屈。”说罢,他转身向前堂再喊一声:“拜堂!”
侯牧野低声道:“那便只好得罪了。”探掌抓向凌关山的肩膀。此刻两人相距三丈之远,侯牧野微一晃身,便已到了凌关山背后,身法快逾奔马,确是内家高手,大非寻常。
哪知他才到凌关山身后,突然间眼前红影闪动,一人挡在凌关山之前,红袖中伸出一只手掌,骈指似剑,疾向侯牧野点来。这一下兔起鹘落,迅捷无比,出手的正是新郎狄梦庭。
侯牧野大吃一惊,眼见对方指尖晃动,将自己上半身十余处大穴尽数笼罩,竟不知他要点的是哪一处穴道,正因不知他点向何处,数处穴道皆有中指之虞。急切间难以招架,他腰背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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