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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影无痕-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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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从凌府大门前经过,沿府墙走出半里地,又拐进一条深巷,走了约莫二三十丈,停在一个圆月角门前。只见车门帘一挑,走下一男一女,正是狄梦庭与凌惜惜。
凌惜惜忧心忡忡,道:“这次不辞而别跑出府去,玩了许多天,连一个信儿也没带回府。叔父不知气成什么样子,一会儿见到我,怕不给我好一顿数落。”
狄梦庭道:“你害怕了?”
凌惜惜摇头道:“我是不怕的,只是……唉……”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狄梦庭道:“你不怕叔父责怪,却怕他看不上我,不肯应允咱们的婚事。对不对?”
一句话正说中凌惜惜的心事,她叹了口气,道:“你既无媒妁,又无聘礼,冒冒失失便来上门求亲,天下哪里有这样办事的?换了我是叔父,也不会应允你。唉,事情到了这般地步,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说着,伸手一推角门,没有推动,却是里面上了门闩。她奇道:“这道门原是不锁的,怎么上了门闩?”
狄梦庭道:“不妨事,让我来。”单掌抵在门上,微一吐劲,门闩轻轻一响的断了,角门打开,两人闪身进入院中。
只见院中黑沉沉一片,没有一点灯火,侧耳倾听,亦无声息,偌大一个院落中竟似无人。
凌惜惜道:“奇怪,府中平时人来人往,灯火辉煌的,如今怎地这般冷清?”
狄梦庭道:“我帮你看看周围有没有人。”
凌惜惜一把拉住他的手,道:“不要。让人看见咱们在一起,羞死人了。最好谁也不要惊动,悄悄回到闺楼中去。”
两人沿院中的小径走去,拐过一道门,进入一个花园。月光下依稀可见小桥流水,花木森森,两人从花丛中穿过,闻到一阵阵淡淡花香,登觉烦俗尽消。狄梦庭想不到府中竟有如此佳景,正要称赞几句,忽听左首路旁脚步声响,跟着长草中人影一闪,站起一名家丁,手持钢刀,瞧模样是要上来喝问。狄梦庭反应奇快,双臂一抄,将凌惜惜抱在怀中,倏地飞身掠过。那家丁擦了擦眼睛,还疑心自己眼花,怎地似乎有人,转眼间却又不见了。
狄梦庭怀抱凌惜惜,低声说道:“凌府世代经商,从未沾惹江湖中事,怎么家中处处设伏,剑拔弩张,倒象是武林世家。”
凌惜惜道:“以前府中的晚上,只布置几名更夫守夜,哪用如此兴师动众?只怕真出了什么变故。咱们先回我的闺楼,再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狄梦庭不再说话,心想凌府之中布满卡子,定是出了大事,当下展开轻功,向院里疾驰。凌府中戒备森严,树后、草中、假山间、怪石旁都有家丁埋伏,幸亏凌惜惜熟悉路径,不住指点,两人的行踪才不被发现。连续穿过几个院落,但见三步一岗,五步一卡,哨位越来越密。这些家丁武功虽然不高,但人数极多,要尽数避过他们的眼光却也不易,到了后来,凌惜惜已指点不过来,狄梦庭索性飞身上了屋顶,在房脊前檐间穿行,宛如足不点地飞行一般。
又过了几个院子,凌惜惜小声道:“前方那栋小楼便是了。”狄梦庭精神一振,提气连续几个起落,直欺到楼前。只见楼前一块悬匾上写着“听风小筑”四个字,笔意柔婉,甚是秀丽。狄梦庭暗想:“小姐的闺楼定然防范严谨,我若冒然冲入,难免给他们发觉。”四下打量,见楼前生着一株古松,苍劲挺立,枝桠高出楼檐许多,心中登时有了计较,飞身上了松顶,轻轻一纵,如一溜轻烟般窜入楼窗之中。
屋中站着一个绿衫少女,正是小丫鬟洁蕊。她坐在桌边默默想着心事,冷不防见狄梦庭与凌惜惜闯入屋中,吓了一跳,手捂心口,叫道:“啊呀!小姐,你要吓死我了。怎么从窗户进来的?”目光瞥见狄梦庭,奇道:“咦,你把他也带回来啦。若叫老爷看见,那可不得了!”
凌惜惜犹然被狄梦庭抱在怀中,羞得满脸通红,急忙挣脱下地,嗔道:“死丫头,你大惊小怪什么?要吵得全家人都知道么?”
洁蕊十分委屈,道:“这几天府中出了大事,我好担心你的安危,谢天谢地,你终于平平安安回来啦!”
凌惜惜急忙问道:“府中出了什么大事?”
洁蕊道:“前几天远威镖局给咱们保了一支大镖,听说是价值连城,由西域千里迢迢送来,好容易到了临安城外,却被人劫了去。那伙强盗还放出话来,凡是凌府的生意,有一宗劫一宗,吃定了咱们。”
凌惜惜奇道:“有这种事情,奇怪?咱们凌府做的是规规矩矩的生意,可没得罪江湖中的人物,这伙强盗指名道姓要吃定咱们,那是什么缘故?”
洁蕊道:“是啊!这事可透着十分蹊跷。许多年来,凌府的生意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咱家老爷虽然不是江湖人物,但与武林几大门派的领袖都有交情,说出的话在江湖中也大有斤两。这伙强盗敢劫咱们的镖,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么?”
狄梦庭忍不住插嘴道:“洁蕊姑娘,你说押镖的是远威镖局?”
洁蕊道:“不错,远威镖局。听说总镖头姓马,叫什么金枪的。”
狄梦庭沉声道:“巨灵金枪,马元霸。”
洁蕊道:“对啦,是叫巨灵金枪马元霸。咦,你怎么知道?”
狄梦庭皱了皱眉,道:“远威镖局在江湖中声名显赫,镖师们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这几年从未失过一趟镖。临安地界的黑道上并无厉害的角色,谁有诺大本事,竟劫得下他们的镖?”
洁蕊撇了撇嘴,道:“远威镖局哪有你说得那么厉害?这次乃是马老镖头亲自押镖,不但被人劫了镖,还折损了十几号人手,连少镖头都叫人擒走啦,到如今生死不知。哼,说来还是咱们府里的人不会办事,花费了不少聘金,却请得一群脓包来押镖。”
凌惜惜道:“江湖中的事,你原本不懂,怎地又来瞎三话四。”
洁蕊兀自不服气,道:“我只气那些江湖人物妄自尊大,仿佛身怀多大的本领,其实都是自吹牛皮。”
凌惜惜听她越说越无礼,叱道:“女孩儿家说话不知检点,这种粗话也说得出口?”
见小姐生气,洁蕊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
狄梦庭却想:“远威镖局在北五省四大镖局中排行第二,总镖头马元霸年纪虽大,却仍是镖行中的顶尖人物,一口巨灵金枪威猛无比,乃是当式使枪的第一高手。那伙强盗居然从他的枪下把镖劫走,手下的功夫可不简单哩。”
凌惜惜见他沉思不语,轻声道:“你想什么呢?这事……可要紧么?”
狄梦庭摇头道:“没事。凌府家业庞大,难免遭到宵小之徒眼红,那也没什么奇怪。你放心,很快就会没事的……”话未说完,忽听院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胡哨声,一声接一声响起,片刻间传遍全府,显是出了要紧的事情。
凌惜惜叫道:“怎么啦?”
狄梦庭道:“走,咱们看看去。”
作品相关 第十七章 楼兰宝图
狄梦庭与凌惜惜出了闺楼,来到凌府的正堂前。只见堂前站满了手持棍棒的家丁,足有百余人。一见凌惜惜来了,有人低声道:“小姐回来了。”纷纷往两旁闪开,让出中间一条路来。
两人走入堂中,想堂内瞧去,只见宾位上首座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神态武猛,甚有气概。他下首站着七八人,从装束上看,都是远威镖局的镖师,更下首又站着二十余人,是镖局中的趟子手。这些人除了那位老者之外,都带着伤,有几人鲜血殷透绷带,伤势着实不轻。他们身边都有椅子,却仍强撑着站立。
狄梦庭小声道:“他们都是远威镖局的人,那位白发老者便是总镖头马元霸。”
凌惜惜道:“他们失了镖,跑来府中干什么?”
狄梦庭道:“不知道。”
便在这时,忽听有人叫道:“府主到!”隔了片刻,从屏风后转出一人,这人四十七八岁年纪,长身玉立,举止华贵雍容,只这么一露面,便有轩轩高举之概。他向远威镖局众人抱拳一礼,道:“贵客上门,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马元霸站起身来,回敬一礼,道:“凌府主,马某上门拜访,是向你赔罪来的!”
凌关山微微一笑,道:“马老镖头何出此言?你来到凌府,便是凌某的贵宾,休谈‘陪罪’二字。请坐。”说完,坐在主位上,家丁端上香茶点心。
马元霸喝了口茶,叹道:“说来惭愧,出了这样的事,马某真是无颜与凌府主相见。”
凌关山道:“人在江湖,哪有一帆风顺的。一时之败,那也在所难免,无损马老镖头一世英名。”
马元霸摇了摇头,道:“我这远威镖局开设三十年来,什么样的生意都接过,可从来没出过半点岔子。想不到这次栽在江南道上,失镖伤人,丢人现眼,把一辈子拼命挣来名声都扔下了。凌府主,我今天厚着老脸找上门来,一是退还镖金,二是算清这一趟镖的损失,远威镖局倾家荡产也赔给你。”
凌关山道:“这次失镖,乃是对方太过厉害,远威镖局人人受伤,显然尽了全力,我已深为感激。”顿了顿,又道:“远威镖局凝聚了马老镖头一生的心血,若为此事落得倾家荡产,就算你舍得,我还不忍心哩。”说着,他从衣袋中取出一张纸,放在烛灯的火焰上,顷刻间化为灰烬。
马元霸看得清楚,他烧掉的正是这趟镖的保单,不禁叫道:“你……你……这是为何……”
凌关山道:“我虽是个生意人,却知钱财身外物,仁义值千金。马老镖头若拿我当朋友,就不要再说赔偿之事。”
马元霸白眉颤动,神情激动,道:“凌府主一片仁义之心,马某心领了。但镖行中的规矩,却不可坏在我的手中。”他也取出一张纸,展开放在桌上,道:“这张字据是我亲笔写的,上面是远威镖局的各处产业、财物、人力的清单,马某一辈子闯荡江湖,便只挣下了这点基业,全写在上面了。”说罢,他咬破拇指,在纸上摁下一个重重的血指印。
凌关山道:“马老镖头,你这是干什么?”
马元霸道:“这次所押之镖价值连城,却在我的手中丢了。嗨,马某无话可说,只有把远威镖局赔给凌府主了。”
凌关山一惊,道:“马老镖头给那伙强盗气糊涂了,怎能把远威镖局赔出来?你先消消火气,大伙再商量商量。”
马元霸从身畔拿出一杆折成两截的镖旗,重重拍在桌上,道:“还商量什么?凌府主请看,远威镖局的镖旗都让人给折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凌关山虽不是江湖中人,却知道这件事当真犯了江湖大忌,劫镖的事情常有,却极少做得如此绝的,除非是有解不开的死仇,决意以死相拼,才会折旗相辱。
马元霸接着说道:“镖旗被折,那是奇耻大辱。马某若不把这趟镖夺回来,誓不为人!倘若有个三长两短,远威镖局便麻烦凌府主照看了。”
凌关山忙道:“这可万万使不得。”
马元霸道:“怎么,凌府主莫非信不过马某之言?”他转头对属下喝道:“你们都听清楚,我将远威镖局托付给凌府主,从今以后,凌府主之言便如我之言,但有所命,便当遵从。”
他身后的众镖师与趟子手齐声喝道:“是。”
凌关山道:“这件事还须从长计议,切不可一时冲动,做出莽撞之事。”他沉吟片刻,说道:“那伙强盗劫得下远威镖局,身手必是十分了得,马老镖头可否看出什么端倪?”
马元霸神情一凛,道:“此事怪便怪在这里。不是我夸口,远威镖局的几十位镖师各有各的玩艺儿,聚在一起,并不输给江湖中的哪家门派。可是这次遇到的强盗,出手的功夫甚杂,却都极是高强。我们几十名镖师,加上趟子手,实力原本不弱,可非但没有收拾了对方,反而折损了十多人。”说到恨处,他重重一拍巴掌,道:“这伙强盗都算得上一等一的好手,却来做这等打家劫舍的勾当,好不无耻!”
凌关山眉头微锁,道:“江湖中的事,我略有所知,与黑、白两道的朋友也有点交情,可想不出黑道上哪一家有这么多好手。”
马元霸道:“是啊。以他们的武功,便是开宗立派也绰绰有余,何苦却做强盗?哼,空有一身技艺,一辈子见不得人。”
凌关山却知事情决没有这么简单,道:“听说少镖头也落在他们的手中?”
这句话正说在马元霸的痛处,浑身的劲气一下子消弱了不少,低声道“也不知道他们被抓到哪儿去了,现在是死是活?”语意甚是凄凉。
凌关山道:“马老镖头不必担心,我料定他们不会发生意外。”
马元霸“喔”的一声,道:“你怎么知道?”
凌关山道:“这伙强盗劫镖,其实只为一张地图,那是我费尽好大心血才弄到的一张藏宝图,记载着去往戈壁深处魔鬼城的路径,那里是楼兰古国的遗址,若能找到那里,打开楼兰王的宝窟,便能得到富可敌国的财富。”
马元霸惊道:“楼兰古国的财富,那可是倾国之富,怪不得惊动了这么多好手争夺。”
凌关山道:“他们虽然抢去装地图的箱子,但没有开箱的钥匙,谁也别想得到宝图。那只铁箱是外域巧匠精心打造,加入玄铁之英,便是宝刀利剑也休想伤它半分。除非他们用烈火把箱锁熔了,可那样一来,藏宝图也化为灰烬。”
马元霸听后却显忧色,道:“这伙人得不到藏宝图,岂能与你善罢甘休?”
凌关山道:“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这伙人定会找上凌府,抢夺钥匙。”
便在这时,忽然堂外快步走进一个家丁,来到凌关山身前,小声低语几句。
凌关山神情一惊,道:“来了?这么快。”望了马元霸一眼,道:“说他来便来了,我倒要看看是哪路豪杰与凌府为难。有请。”
那家丁领命前去,不多时,带进一个黑衣汉子。那人径自走到凌关山面前,躬身行礼,道:“这位想必是凌府主了。”
凌关山点了点头,道:“我是凌关山。你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那人道:“小人贱名不足挂齿,想要干的事凌府主定也猜得出来。我家主子想开一只宝箱,恳情凌府主带着钥匙随小人走一趟。”
凌关山冷冷说道:“你家主子要我随你去,我便随你去么?”
那人不卑不亢,说道:“我家主子还说,藏宝在怀,只会惹火上身,凌府不同于江湖门派,若对此物死不放手,只怕全家从此永无宁日。凌府主是个聪明人,不会不明白这桩事理。”
听到这里,马元霸再也忍耐不住,喝道:“小子好大的胆,敢在这里胡说八道!凌府主乃是何许人,岂能不明不白便跟你走?”
那人道:“这位定是马老镖头了。你先别急,一会儿少不得也要麻烦你走一趟。”
马元霸重重一哼,道:“你认得我?好,你带个信儿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就在这里等他,他若想见我,便到凌府来。”
那人依然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劝你还是跟我走的好。不要忘了,远威镖局还有十几位镖师落在我们手中,倘若有个三长两短,贵局的少镖头首当其冲。”
马元霸勃然大怒,厉声喝道:“我的人若有丝毫损伤,我把你碎尸万段。”
那人道:“事到如今,只怕也由不得你了。”
马元霸急怒之下,突然抢到那人身前,啪啪啪啪四响,连抽了他四记耳光,喝道:“你口中无礼,教你知道些好歹!”
那人竟不还手,任脸颊被抽得肿起多高,却对马元霸毫不理睬,向凌关山道:“凌府主,远威镖局为凌府押镖损失惨重,连少镖头都被擒走,你若不随我走一趟,他们定然没命。你为了一张藏宝图,却要害得十几条性命白白牺牲,你于心何忍?”
马元霸怒道:“胡说!远威镖局没有贪生怕死之人,你们胆敢伤害一人,我决不与你们善罢甘休!”
凌关山却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罢了,我随你去。”
那人大喜,道:“凌府主当机立断,果然是位了不起的人物。”
凌关山冷冷说道:“我可以交出钥匙,不过,你也要保证远威镖局众人毫发无伤,倘若伤亡一人,我宁可将钥匙毁了,你们也别想得到。”
那人道:“好,一言为定。小人领路,凌府主请。”转身便行。
马元霸见状,急道:“我也去。”快步跟上。在他身后,所有镖师和趟子手纷纷跟随,一齐往堂外走去。
那人猛的停下脚步,朗声说道:“我家主子颁下严令,只带凌府主与马老镖头两人前往,若是多来一人,小人首级固然不保,那些人质的性命也难保无恙。”说完大步向前,再不回头。
马元霸恨恨一跺脚,大声对属下道:“你们都回去罢。我与凌府主前去赴约,谁都不要跟来!”三人走出府门,只见门前早停了一辆马车,凌关山与马元霸进了车厢。那人坐到车头,打马驾车,绝尘而去。
凌惜惜追到府门口,眼见马车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她满脸忧色,紧紧抓住狄梦庭的手,道:“叔父随他们去了,那可怎么办?会不会发生意外?”急慌之下,话中已带了哭音。
狄梦庭低声安慰她道:“没事的,你放心。那伙人只想劫财,并非害命,凌府主定能逢凶化吉。何况还有马老镖头跟着,身边总是有一个照应。”
凌惜惜摇头道:“不行的。只有马老镖头一个人,怎能抵挡对方人多势众?他若真有那么大的本事,也不会失镖了。”
狄梦庭微微一笑,道:“马老镖头一人不行,再加上我便就差不多了。”
凌惜惜眼中一亮,道:“你也要去?”见狄梦庭点了点头,不禁喜上眉梢,道:“好,我随你一起去。”
狄梦庭道:“你不会武功,去了也帮不上忙,不如留在府中等候佳音。”
凌惜惜道:“我要去!”这三个字说得声音甚低,却是充满了一往无悔的坚决之意。
狄梦庭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心中一阵感动,道:“那便一起去吧。”伸臂将她轻轻抱起,微一提气,一股浑厚的内力起自足底,呼的一声,身子向上跃起,向府门前的古树飞去,竟高过了树顶。
一跃之劲,竟致如斯。凌惜惜吓得将脸藏到狄梦庭怀中,心想这一落下来,怕不跌得骨断筋折,那可如何是好。哪知狄梦庭双足在树枝上一点,那树枝一沉,并未折断,反弹上来,将两人弹出数丈。狄梦庭在空中横跨一大步,又点在另一棵大树的枝头,这一次弹得更高更远,只听得耳畔风声呼呼,身子去势迅急似箭。
凌府墙外的树林绵延数里,狄梦庭抱着凌惜惜在树枝上纵跃自如,便似猿猴松鼠一般,轻巧迅捷。凌惜惜在他怀中,渐觉有趣,惧意尽消,喜道:“这法子真好!这么一来,很快便能追上他们了。”
眼见树林将到尽头,忽听得马车轮声传来,狄梦庭右足在树梢上一点,身子一沉,轻轻落下,手中虽然抱着人,却落地无声。凌惜惜小声道:“叔父他们上的就是这辆马车。”狄梦庭点了点头,悄然跟在车后。
那辆马车在城中的小巷穿来走去,越走越是偏僻。约莫过了一柱香的功夫,马车来到城东北角边,停在一座破庙前。那驾车的汉子打开车厢门,道了一声:“请!”将凌关山和马元霸让进庙中。
只见这庙年久失修,已破败不堪,山门腐朽,轻轻一推,竟而倒在一边,走进正殿,见正中的神龛上供奉的神尊红面长髯,乃是关帝,左右分别是关平捧印,周仓立刀,三尊神像都已十分破损,半边斜倒,到处蛛网灰尘,想来香火断绝已久。
那人道:“两位请稍候片刻,我去通禀一声。”匆匆从后门走出。
凌关山走到神像前,见周仓手中青龙偃月刀的刀头、刀簇都已不见,只剩下一根刀杆,仿佛握着一条长棍。他叹了一声,对马元霸道:“我年幼时来过这里,记得周仓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乃是银刀头、铜刀簇、精钢刀杆,重达百余斤,为镇庙之宝,故此庙又称铁刀庙。当年香火极盛,想不到如今神尊蒙尘,竟破败成这等模样。”
马元霸却没在意他的话,目光打量四周,道:“这座破庙又偏僻、又破落,人烟罕迹,对方将咱们引到这儿,只怕没安好心,须得小心谨慎!”
凌关山道:“这伙人只为图财,总不至于害了咱们的性命。”
马元霸道:“那也说不准。这伙人杀人越货,什么事做不出来?哼,这次远威镖局栽了,决不算完!回头我撒下英雄贴,邀上北五省、南七省镖行中的高手,再与他们一拼,看看是谁厉害。”
凌关山摇了摇头,道:“这伙人来历古怪,武功又高,便将镖行中的高手合在一起,也未必能赢得了。远威镖局失了这一趟镖,已经大栽颜面,倘若连累别的镖局伤人损命,以后在江湖中再也抬不起头来。”
马元霸道:“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
凌关山道:“今日咱们把人质救回去,便也不要追究了。江湖中打打杀杀,输的固是一败涂地,赢的也是大伤元气,又有什么好处?你们吃镖行这碗饭,更加要体恤自己。”
马元霸兀自不服,还要辩解。忽听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走进一个人来,黑布蒙面,只露出两只眼来,径直来到两人之前,背手而立,也不施礼,甚是倨傲。
马元霸气往上撞,道:“阁下便是主使之人么?请报上万儿来,马某倒要听听是哪一家的英雄豪杰。”
那人冷冷说道:“咱是做没本钱生意的,难道还能以真名示人?阁下问这一句,未免太苯。”
马元霸第一句话便说错了,给他驳得无言可对,一怔之下,道:“不错,是我问得苯了。阁下自甘堕落,做无耻强梁,还是不说姓名的好,没的辱没了祖宗。”
那蒙面人眼中精光一闪,随即收敛,转头对凌关山道:“凌府主,你把钥匙带来了么?请交给我吧。”
凌关山道:“远威镖局的人在哪里?你先让他们出来。”
那蒙面人将双掌一拍,从殿外走来十几个人来,穿的都是远威镖局的衣服,人人都被拇指粗的麻绳反绑双臂。当前一个大汉一见马元霸,神情顿时大变,叫道:“爹,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马元霸道:“我来救你们回去。”走到来儿子身前,右手并掌如刀,在他身上重重捆绑的麻绳自上而下急划而落,七八重麻绳立时纷纷断绝,当真是利刃也未必有如此锋锐。他掌下不歇,接连将十几人的绑绳都斩断。
那蒙面人冷哂道:“好一招‘快刀斩乱麻’,果然名不虚传。”又对凌关山道:“我将人放了,你也交出钥匙吧。”
凌关山点了点头,道:“好,我把钥匙给你。不过先将一句话说在前面,我是破财免灾,从今以后,你们不得再来骚扰凌府!”
那蒙面人道:“行,我答应凌府主了。”
凌关山取出一个黄缎丝帕,扔给那蒙面人。他伸手接过,只觉掌心一沉,打开一看,见里面是一枚钥匙,通体竟为黄金所铸,难怪入手沉重,笑道:“凌府主果然财大气粗,一出手便是十几两金子,想来也找不出第二人有这般阔绰。”说罢,他将钥匙收入怀中,转身便走。
“慢着!”蓦地里一声大喝,只震得大殿中回声嗡嗡作响。
那蒙面人猛的回身,只见马元霸双手握拳,向自己怒视而来,道:“你要干什么?”
马元霸道:“留下钥匙再走!”
那蒙面人冷声道:“你作梦!”
马元霸道:“那便将命一起留下吧。”话音方落,呼的一掌,便往那蒙面人胸口拍去,竟是中宫直进,径取要害。
那蒙面人抱元守一,单掌横在胸前,硬接这一掌。只听得一声闷响,两人身体为掌力所激,各自往后退了七八步。马元霸只觉对方掌力刚猛雄正,乃是正宗纯阳功夫,绝不在自己之下,心中并无取胜的把握。他目光一瞥,望见周仓手中握的刀杆,当即飞身跃起,将刀杆抓过,顺势一抖,直刺对方的咽喉。
他在江湖人称“巨灵金枪”,乃是使枪中的第一高手,这枝刀杆长达九尺,虽然比普通的枪长出许多,但在他手中施展开来,仍然矫健如同神龙。那蒙面人不敢等闲视之,双掌一翻,手中已多了一对精钢短杖,架开刀杆,喝道:“姓马的,我早知道你不守信用,我放了你的人,你便来向我出手。”
马元霸道:“对付你这种恶徒,哪用得着讲江湖信用?”口中说话,手上丝毫不歇,一枝刀杆上下翻飞,枪花乱洒,越来越快。
那蒙面人一对短杖左右封挡,将门户守得密不透风,不论马元霸枪招如何变化,始终从容化解,刀杆与双杖相碰之声密如暴豆,偶尔撞出星星火花,煞是好看。
马元霸越战越是惊骇,对方实是生平罕见的强敌,心想:“迄此为止,他已换了五六门招法,诣在防御,却未露出一招本门武功,显在竭力隐藏自己的门派来历。这人如此诡秘,不知道心中怀得什么鬼胎?”转念又想:“再拆六七十招,我当可渐占胜势,那时他若不认输,便得露出真相。”
两人以快打快,身形如风,一转瞬间便或攻或守的交换三四招,因此没多时便拆了六七十招,果如马元霸所料,他的枪影已将对手全身罩住。那蒙面人若再不使出看家本领,仍用旁门杂派的武功抵挡,非吃大亏不可。马元霸看出此点,臂力愈发加重,但毫不盲进,只是稳持先手。
眼见那蒙面人非变招不可,蓦地里他一声大吼,左手短杖点地,身子凌空飞起,右手短杖当头直砸,跟着右杖点地,左杖砸下,双杖循环往复,身形如同苍鹰飞击,招法极其诡异,却凌厉无比。
这一招飞身扑击虽然厉害,却非惊世骇俗的武功,但马元霸一见,竟似看到了天下最难以置信的事情,叫道:“你……你……”,刹那间茫然失措。高手过招,岂容片刻失神,那蒙面人出手似电,左手短杖疾掷而出,喝道:“着!”马元霸右腿中杖,短杖从大腿贯穿而过,登时摔倒在地。
这两下交手实如电光石火一般,四周众人还没回过神来,马元霸已经中杖倒地。他腿上伤口血如泉涌,咬紧牙关,猛的将插入大腿的短杖拔出,喝道:“这是‘鹰击八式’,你用短杖施展钢鞭的路数,你……你是……”
那蒙面人冷笑数声,将脸上的黑布扯下,露出一张长满虬髯的脸来,道:“姓马的,你认出我来了。”
马元霸“啊”的一声大喝,浑身颤抖,道:“夏侯震南,咱们同为镖行中人,想不到是你害我!”
夏侯震南道:“不错,是我害你,远威镖局的镖旗也是我折的,那又怎样?”
马元霸惨然道:“罢了,我马元霸瞎了眼,这些年来一直把你当成朋友。你问问自己的良心,是谁把你带入镖行道上的?当年你的宏安镖局刚入江湖,门庭冷落,是谁介绍给你第一笔生意?在你最难的时候,又是谁暗中接济于你?你竟恩将仇报,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来!”
夏侯震南恨恨说道:“这些年来,你马老镖头对我确是不薄。可是我不甘心只做一家镖局的镖头,我的宏安镖局要吞下北五省十九家大局,成为天下第一的镖局。多年以来,远威镖局一直压在我的头上,是我最大的绊脚石,若不把你除了,我的大业便没有完成的希望,所以才要这样对付你。马老镖头,要怨也只怨你自己,谁叫你你名声这么大,压得同行没口饱饭吃。”
马元霸道:“你好大的野心,不过,只凭你宏安镖局的家底,想做到天下第一的镖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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