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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鸽子-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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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爱上一只野鸽子怎么办?
被鸽八年之后,梁孟冬在他音乐会的后台,遇到了正在执行任务的十音

那是本应与他同台的爱人

决定我们一生的,无非是遗传、境遇、偶然。
上述这些,如果自第一项起就被人为篡改,结局是怎样?
警花vs小提琴演奏家
破镜重圆,主打悬疑
he

本文缘起,是打算写一个身世+罪案题材的言情故事。
当时正好看到一位出色演奏者左手指尖上的茧,脑子里生出了本文第7章的场景,所以一开始它叫《指纹》。
作者微博:赵吴眠1812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余十音,梁孟冬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不眠之夜 一
  不眠之夜 一
  知道余十音听觉超常的人不多。
  比如此刻,她站在火锅店外接电话,而人声嘈杂的店堂深处,锅底咕嘟咕嘟在沸腾、牛肉片投入时溅起几滴红油、队友们正把酒欢饮,说了几句有口无心的话。
  这些声音统统钻进了她的耳朵。
  “音音回来疗伤,难得聚个餐,领导都不放过,汇报个没完。”有人在抱怨。
  另一人笑他:“背后给余队用这么肉麻的昵称,她本人知道么?”
  年轻明媚的女声在问:“音音?我只听云队这么叫过余队。”
  “咳咳。”“唉。”
  引得一阵唏嘘,有人在嘀咕,怨她哪壶不开提哪壶。
  冷不丁地冒出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我听说,余队这次从驻训场地中途返回,就是为了云队的事。”
  旋即就有人骂他不是人、没良心,余队明明是旧伤复发。
  有人在警告,一会儿不许乱说话,惹得余队难过。
  “也不知道云队怎么样了。”也有人幽幽叹息。
  每一种声音都清晰可辨,它们来自十音朝夕相处的、那些可爱的人。
  现在包厢内静默了。
  十音只能隐隐辨认牛肉片在锅中浮沉翻涌的细微声响,不过,它们很快就被一种、由未知位置传导而来的弦乐湮没。
  那音色微弱,却又仿佛每一个音符都清晰可辨。细细的声线轻轻穿透鼓膜,像要直接刺进人心里去。
  这不大寻常。
  十音的耳朵并非无所不能。
  刚才这段时间,她之所以得以分心,是因为电话那头的人,正在临时接听另一个来电。
  这里是人民中路,距离去年竣工的南照音乐厅步行十分钟可达。按照常规,这个距离,她的耳朵捕获不到音乐厅的任何声音。
  中年男声在唤:“十音。”
  电话那端的人,结束了另一个通话。
  “怎么打那么久?我去看看余队。”包厢内,有人打破了沉默。
  南照市地处西南,如今已经是十一月,气温始降。
  这里天黑得始终不早,天幕暗下去却是很快。
  离开包厢,走到店内视线通透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玻璃门外那抹黑色的身影。店门的灯柱别出心裁用了明火,这夜风略大,火苗迅速鼓胀窜起,又倏地瑟缩成个小点。
  夜风很肆意,黑色薄冲锋衣勾勒不出她优美的肩颈与手臂线条,反将那身影衬得单薄。
  十音在说话,偶尔点头。她的侧颜半隐于灯影中,神情未明。
  “音乐厅西门8号入口,分局特警队的人在那里接应你们。”电话那头,领导在吩咐,“明白了吗?”
  “明白。”十音答。
  “注意安全。”
  十音回到包厢,她没有入坐,脸上笑意也敛了:“我买了单。”
  有人认命般地撂下筷子,大好的周末,怎么突然有临时任务。
  十音示意众人接着吃,只对其中一人说:“吴狄,你去停车场,穿装备。”
  “就你俩?”
  十音解释,分局特警在南照音乐厅,临时请调人手增援排爆。
  “你们几个喝了酒,不方便。”
  这不是分内事,有人不解:“市特警队有三个专业排爆组,排爆为什么找我们队?”
  “来不及解释,你们一会儿把下半场的地点发到群里,我们完事就过来。出发。”
  二十分钟前,音乐厅后台休息室发现疑似爆|炸物。
  分局紧急上报市局,可巧不巧,一小时前,南、北、西城郊先后接到报案,三组排爆队分头赶赴。排爆手此刻都在郊区进行排爆作业,人一个都赶不回。
  市局临时调配排爆警力,市局直属626刑警中队的副队长吴狄,系排爆兵退役,队长余十音也已领命,二人火速赶往现场支援。
  每年6。26,即国际禁毒日,顾名思义,可知626队的日常职责。
  分局特警队长在电话里催促:“到了么?”
  “快了。”十音答。
  不远处似有乐句的收稍,优美尾音气若游丝般绵延……而后是不绝的掌声,远远的就像夏夜闷雷。
  特警队长就在8号入口守候,将他们引入后台长廊。十音边走边问:“什么性质的音乐会?为什么不暂停演出、疏散人群?”
  对方告诉她:“小规格爆|炸物,事态可控。”
  十音无言以对,她看看吴狄身上的防爆服,场内上千人命,你说可控就可控?
  “刚才我们领导请示过市局长,他们五分钟前定下的方案,如果二十分钟内爆|炸物无法转移,立即疏散。”
  这队长是个熟人,倒不见外,一针见血地告诉她,要真疏散的话,分局这锅就背大了。
  今晚的演出重大,分局之前是接了安保任务的。故而这里警力充足,入场安检也算密不透风,万万没想到后台会出这纰漏。
  “吴狄搞定没问题。”特警队长指指楼梯,率一队特警先行上楼,“在三楼。”
  “他比我还信任自己。”吴狄口气揶揄,他扛着排爆设备,跟随十音往楼上奔突。
  他跑了几步,忽然回过头,刚才余光扫见一个人:“你几时跟来的?”
  跟来的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是队里除十音之外,唯一的女队员:林鹿。她出发得晚、跑得也狠,喘得说不上话,咬着牙跟随众人一气奔上楼。他们匆匆掠过那些廊边海报,一路没有稍停。
  弧形长廊中段的一扇门前拉着封锁条,特警本能地放缓了脚步。
  “我来营救心中的神。”林鹿缓过一口气,点着其中一张海报,轻声告诉吴狄,“吴队,你们一出门我赶紧搜音乐厅,有阵子没刷微博,我都不知道他会来南照,刚搜完我疯了!真人估计比海报更帅……”
  “不要命的,是个明星就追?”吴狄不大喜欢听说有人比自己帅,照着海报念,“小提琴协奏音乐会,梁孟冬……没听过。”
  十音在前方,身形一滞。
  林鹿在辩:“不是明星,是演奏家。”
  本来最心焦是那特警队长,他本想越过手下特警,亲自挪开挡路的警戒条,没想到十音一个箭步,径直将它们冲破!
  吴狄不明白,十音何以突然发了狠?穿了装备的是他。
  “我来。”
  吴狄抢身进了休息室。
  他手中的排爆仪发出冰冷的嗡鸣声,他本来神情凝重,蹲在那只敞开的问题道具盒边,忽然就泄了气一般,垂手笑骂:“我操!酒瓶做的土炸|弹,绑一只老诺基亚。林鹿,门口蓝色1号工具箱,帮忙盛水,三分之二。”
  特警队长安排分局的人先去了。
  十音望着那只琥珀色的香槟瓶,死命攥紧的拳头缓缓松下来,手指尖一层凉汗。
  可控倒是实情,不用疏散了。
  吴狄剜了一眼那队长,这种爆|炸物普通特警会搞不定?拆个炮仗请排爆专家,杀鸡用牛刀,搅了队里难得的欢聚。
  音乐会的中场休息时间,台前乐声已歇,乐池内偶有弓弦的轻微擦撞,乐手低声在交谈,观众在笑语,热烈而欢畅……
  休息室是大套间结构。警员们身在外间,内间持续有个陌生的男声,不断地聒噪、抱怨,不过没有人与他对话,回应他的只有毫无情绪的调弦声。
  十音想,他那根E弦……偏高。
  她本想同着队友出休息室,排查一圈其他区域,被那特警队长一嗓子将人喊住:“等你们的时候,由南到北我们排查了两遍,建议全体留在这里响应。”
  吴狄鼻子里出气:“看不出有什么可响应的。”
  “后台应该有其他休息室吧?”十音低声问,“刚才为什么不安排音乐家去安全的休息室?”
  “吵的那个是经纪人。其他工作人员、包括梁先生的助理,已经都转移去了南一休息室,”特警队长手擦着汗,指了指里间,“这间休息室直通前台,五分钟前上半场结束,梁先生刚刚回来。我本来还担心怎么安抚,结果这位淡定得可怕,走过来看了一眼,居然说得出燃爆距离。”
  “……哦。”
  他是在解释,分局特警为何对着一只玻璃瓶炸|弹如履薄冰。梁先生是省委和文化厅出面请来的贵宾,上头对这场音乐会非常重视,前场很多电视台和媒体。
  “刚刚一个排爆手都不在,我实在是不敢随意处置,这东西威力是有限,但万一发出半点动静……”
  十音点头,表达理解。
  里间,经纪人的音量又升了级,吴狄听不下去,恐吓道:“那东西声控的!”
  这样做倒有奇效,里头瞬间安静了。
  E弦已经调妥,琴弦上泛起一串低速滑动的双音。
  林鹿竭力压抑着呼吸,她并不惧怕土炸|弹,只是在聆听那不过是随意流淌的琴声,竟如此动人。
  1号工具箱盛满水,吴狄拉下面罩,用排爆钳把道具盒整体钳住,再与一名特警合力控住那钳,将盒子缓速按入水中。
  所有的眼睛都紧盯工具箱,眼看冷水灌入道具盒,继而浸没了香槟瓶、手机。水从瓶口渗入,填充到瓶身里,瓶中的硫磺碎屑迅速饱胀成舒展的姿态。
  众人发出如释重负的叹息声。
  休息室里间的门边探出半个脑袋,那只飞机头光可鉴人,比吴狄的发型招摇百倍。
  飞机头很快看明白过来,他再次嚷:“我绝不认同你们南照公安的做法。杀伤力再小也是恐怖事件,光压住就行了?最后倒霉的是公众,应该第一时间披露给公众和电视台,万一前场也有怎么办?明天我一定要去问问你们文化厅和省委,谁来负这个责,凭你么?”他在质问一名特警。
  那人被他盯得心烦,索性背对那个门站。
  危险解除,十音打算先行收队,危险品需要撤离到空旷区域处置,他们可以帮忙带出去。
  “分局长刚才指示,爆|炸物由我们负责处置,请你们留到音乐会散场。”特警队长说。
  十音:“我们……”
  “余队,类似安抚受害人这种工作,我们特警实在是没有经验。”对方打断她,打苦情牌相求,“前场安检绝对万无一失,道具盒就是跟着他们一起从后台进来的……在里头还闹上了!”
  特警队长下了二楼,几名特警留在休息室,作最后一轮的内外排查收尾。
  吴狄走到十音身边,咬牙低骂:“老狐狸!”骂得是对方那位队长。
  林鹿本来对要留下的安排很兴奋,不解问:“怎么了?”
  吴狄分析:“哪有什么受害人需要安抚?今天很明显是有人蓄谋制造恐慌,分局的人被玩恼了,想查,又怂,怕飞机头搞事,怕得罪文化厅和省委。烫手山芋正好甩给我们。”
  林鹿说:“可我们626不管这类案件。”
  “分局的人急了,管你来的是谁,反正市局派我们来的。”
  “别想复杂,按程序办。”十音打断他俩,“我刚才又请示过了,分局刑警队一会儿到,我们配合做完交接就撤。吴狄一会儿配合特警,再做一轮排查,林鹿在群里打个招呼,就说我们晚些收工。”
  二人应着,吴狄竖个拇指:“十哥英明。”
  亲近的人爱叫她十哥,类似昵称。
  林鹿忽然有些遗憾:“看来一会儿散场,是分局刑警负责现场笔录啊?”
  “那么想加班?”吴狄知道她想什么,给她一个冷眼,“那种人,肯不肯配合笔录都是个问题。”
  前场的人声逐渐寂灭,想来场间的灯火已经调暗,还剩五分钟,下半场的音乐会就要开场。
  十音刚步入走廊,打算透一口气,里间休息室有人高唤:“余队!”是一名相熟的特警。
  她不想动,吴狄会处理。
  又过了会儿,那人竟唤得更大声了:“余十音!”
  里间还在调弦,十音在想,G弦偏低,为什么……更低了。
  林鹿以为她走神,过来轻拍她:“余队,吴队和对方……”
  里间有嗡鸣声,她的确在走神。
  “绷”,那根G弦断了。
  刚才,飞机头与警方再起冲突:“孟冬的琴盒绝无问题,有问题的是你们的机器!”
  吴狄带来的是今年配发的新型排爆仪,传感器极度灵敏,扫到那只琴盒,嗡鸣声骤起。
  那名特警很客气:“仪器响不一定就是爆|炸物,请您配合开盖,排除一下危险。”
  飞机头:“孟冬的琴盒向来只在意大利定制,要是损坏我都赔不起,你赔?”
  吴狄看不下去,硬挤出一个笑来:“所以,我们才请梁先生亲自配合开盖。”
  “亲自?建议你去百度,梁孟冬一只手贵,还是你们的这间南照音乐厅贵。”
  吴狄咬着牙:“次奥……”
  防爆仪持续的嗡鸣扰人心绪。
  特警队长在二楼,在场的其余特警不敢擅言;626中队的吴副队血气方刚,空气中的火|药味,比爆|炸物尚未撤离时还要浓。
  前场的弓弦相触声又起,乐手正在微调椅子、交头接耳,指挥的皮鞋不耐地轻击地面……
  梁孟冬视线垂着,在取那根断弦。
  十音走进里间的角度,正好可以看清他的侧脸。
  久违的人。眼窝更深邃了,鼻梁亦更高挺。岁月的沉潜淬砺,让他所有的棱角变得更为坚毅分明,当年薄唇边常挂的讥诮,已经几不可查。
  他始终没有抬眸,声音很沉,嘱咐那经纪人:“麻烦你告诉指挥需要稍等,我在换弦。”
  飞机头瞪了一圈这屋子的警员,扫到十音脸上,他的目光却顿了几秒。十音并不认识他,他大概也没能想起什么,转身从边门进入前台。
  十音走过去,轻轻挪开那柄防爆仪,屋内骤然寂静。
  像是可以听见血管里的血,它们无法顺畅流淌,只能一顿一顿,在脉络里暗涌。
  十音低声说:“应该是松香。”
  吴狄不是很明白:“松香?”
  那双正在装弦的手顿在原地。他的白皙手背上,有一道新的细痕,是刚才被断弦末端抽滑而过的痕迹。
  他的骨节因为着力,微微泛起青白。
  这屋子里有些东西,足以灼穿她的身体;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扼住她的心脏。
  “一种……二级易燃固体。梁先生,”十音的目光再无可避,撞向那双黑眸,“请问,能否开盖确认一下?”


第2章 不眠之夜 二
  不眠之夜 二
  十音的手虚虚地比在那个琴盒的开口,又问了一遍:“梁先生,可以么?”
  她的手被那人不耐地扫开,琴盒应声而开,盒内一端的附盒内,露出枚琥珀色的物件。它是嵌在盒子里的,形状隐于其中,分辨不明。
  但十音认得,那的确是松香。
  她回头给吴狄点点头,示意没有危险,又在心里斟酌致歉的话。
  话未及出口,那只久违的手往那附盒内一抓,将整枚松香紧捏在手上,奋力往眼前空地上一砸……
  松香砸落在地,碎屑四溅。碎块蹦开去,散了好几处。
  空气中隐隐浮动着松节油的气息。
  **
  “冰山之下,岩浆奔涌。”
  次日微博,知名古典乐评人如是评价。
  说的正是梁孟冬在南照音乐厅下半场的演奏曲目,勃拉姆斯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作品77号。
  前面还以褒扬为主,到了结尾部分,画风稍稍变味。
  “厚重、炽热、如箭在弦……可见他此前的沉寂和缄默是正确的,演奏家被负|面新闻缠身,最有力的武器还是良好的状态、绝伦的演奏。”
  后面更甚。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昨夜梁孟冬临时谢绝了一切采访,我没能进入后台。伤病初愈的演奏家昨夜状态惊艳,究竟是否杯中物的功劳,依然不得而知……”
  林鹿将手机往桌上重重一拍:“我刷了这乐评人之前的微博,长期含沙射影,暗示男神酒精成瘾,但他根本拿不出实锤。我真想告诉他,我昨夜就在现场,他绝不可能酗酒!”
  吴狄问:“之前也没见你追星,怎么突然神神道道的?”
  “演奏家!不是明星。吴队您肯定不记得了,我刚来时转过梁大师的奏鸣曲专辑,云队余队都点过赞!余队说不定都忘了。”
  吴狄横她一眼,拿过手机来翻看了半天,没刷到爆|炸物的消息。徐奎不知放了什么大招,把飞机头安抚住了。
  看了会儿他义愤道:“什么乐评人,南照交响乐团被他贬成了上课的小学生。”
  “是有夸张的成分,但不得不说,我们南照虽是古城,但在西方古典艺术普及方面,这才刚刚起步。文化厅盛情请来梁先生,用心良苦。”
  “你请调去文化局算了,”吴狄越听越不靠谱,继续浏览微博,“这么一说,倒解释得通了。我昨晚看他就像是喝多了,脸色煞白煞白的。”
  “那是冷光灯映的。”林鹿调亮手机,“您看配图选得还算厚道,台上垂眸这张。转发刷屏了,都说冷酷得像个杀手,有一种别样的性感。再说遇上那种事,还能冷静到令人发指,酗酒?不可能。”
  “他要是没喝,昨晚余队说过半句让人不舒服的话么?一言不合直接摔!摔碎?”
  “毕竟没有受过心理特训,普通人遇到那样的事故,表面再淡定,内心还是有点焦虑吧。余队都没说什么,您别那么计较。”
  “摔的不是你家队长!?”吴狄一听巨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姓梁的受了多大委屈。”
  林鹿想起昨夜休息室的气氛,是有几分说不清的诡异。
  余队特别有大局观,陪着笑,说了三次对不起。梁孟冬居然连道歉都没有,冷脸装弦调弦,而后径自去了前台。
  演出圆满成功。
  梁孟冬不尊重女性?
  她不算铁粉,但知道他在英、法、德有多年求学、演奏生涯,以英国居住年份最长。
  后来分局刑警来做笔录,对方也有女警,他虽惜言如金,态度分明就很谦和。
  林鹿想不明白,悄悄收集起那些松香碎块,包了回来。
  “浪费证物袋。”吴狄扫见她的桌面,“值班可没让你闲着,有空可以改你那份报告。”
  “余队下月才正式归队,她说到时交得出就行。”
  “小丫头!本事没学会,老油子的坏毛病先学上了!”吴狄正骂着,抬头却见十音,“明天就走了,今天还不好好休息?”
  十音笑:“来等江岩,他要陪我去戒毒所取几份报告,我明晚得带着走。”
  吴狄奇怪:“你俩没在一块儿?”
  “我一早从保县过来。”
  昨晚音乐厅任务结束,全队找了家KTV,才热闹了约半小时,十音始终心神不宁,说是有事提前要走。
  大家都以为她是太累了,怎么那么折腾?
  “去看云旗了?”林鹿正好走开了,吴狄问。
  “没。”十音摇头,“云旗在学校。”
  那去保县做什么?保县在西城城郊,昨夜发生什么了?
  但要真发生什么,十音一般不会不说。
  有另一件事情,吴狄还是决定问:”十音,云队的房子……”
  “江岩在招合租,”十音完全没介意,“正打算拜托你们打广告,租金小贵,胜在地段黄金、房间也大,哈哈还有我和江岩两个专业的免费保安。租金好商量,看房找他!”
  吴狄又问:“没问题。不过,那房租够付云旗的课费么?”
  “这个我会搞定。”
  十音绕过吴狄办公桌,视线落在林鹿桌上,凝住了。
  证物袋上摆了一坨。
  吴狄摇头,小丫头居然无聊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把碎块粘合成型了。
  “十哥!”林鹿倒水回来,献宝似地说,“十哥你猜,梁孟冬怒摔松香为哪般?bingo!他不是针对我们,绝对是防着外媒那些八卦记者!”
  “你神经了。”吴狄凑过去看她桌上那坨,“残破的心?幼稚。”
  “本来又不破,心形松香,没想到大师还有那么柔软的一面。”林鹿一双杏眼仿佛冒着心,“中间应该烧了字,只看得出两个加号?摔得面目全非,辨认不清了。”
  林鹿接着八卦,说那些坊间传闻。一说梁孟冬的绯闻女友是他老师的女儿,一说是个超模,除了漂亮,要么酗酒、要么嗑药。
  “不喜欢老外,国内的也不配他,是个弹钢琴的小姐姐。弱不禁风的,我不喜欢,而且据我分析,那亲密照是借位拍的,捆绑男神炒作!唉,一个个害他负评缠身。”
  “呵呵,他最干净。”
  林鹿辩:“吴队,您不听他的音乐,进入不了他的世界。梁大师不是什么明星,不需要任何绯闻来博取眼球。他应该是那种,轻易不动感情,一旦动了……山崩地裂!他怎么可能喜欢嗑药的女人?他肯定有洁癖,而且应该异常偏执,只会练琴过度把自己搞得浑身伤病。”
  十音一直没说话,听他们聊得欢,随口问:“什么伤病?”
  “腱鞘炎,去年还受过背伤。”林鹿比划着,“腱鞘炎,云队总拉琴,不也有一点么。”
  十音点头。
  又是云队!
  吴狄阻止都不及,也不好骂人,只能不怀好意道:“幌子吧,物以类聚、游戏人间,谁知道他有什么病?以我职业的看法,随便嗑随便玩,开心就好,只要有天别玩脱了,栽到我们手上。”
  林鹿:“吴队……”
  十音不忍听:“吴狄,别这么说。”
  林鹿笑了,比了个“V”字手势,晃到吴狄眼花。
  “丫头鬼迷心窍,哥有义务点醒她。”吴狄用笔敲一记林鹿脑门,“两个世界的人,你知道他是人是鬼?回魂吧,不然你只能下岗,去替那些八卦记者翻垃圾桶!”
  “分局那边,”十音问,“有什么新消息?”
  吴狄:“我们不用管吧?”
  十音面不改色:“魏局说了,经手过的事情不要不闻不问。”
  “我刚问过市中分局的同学!”林鹿抢着答,“我同学说,上头有人给分局发了话,梁大师是好容易请来的贵宾,安保工作那么不到位,让人受了惊,分局专门派人去酒店道了歉。”
  十音倒吸冷气,看来力气没用在案子上?
  十音迅速拨通分局刑警队:“酒店监控里出现的那个黄毛陈,这会儿人找到了么?”
  回复是:没有,家人说大半个月没回家了,已经去他经常出入的几家场所盘问。这会儿还是白天,好几处都没营业。
  “上月刚出来的那个黄毛陈?”吴狄讶异,“你昨晚和分局的人去查酒店监控了?梁孟冬演出前的?你怀疑他?”
  “当然不是。”十音摇头,“昨晚三个城郊不是都有爆炸案么,当地派出所在保县报案地没抓到嫌疑人,但在现场发现一枚那家酒店的临时工牌。”
  这么说来,她几乎就是没休息过。
  笔录上显示,香槟瓶是梁孟冬的,里头的酒是他前夜和经纪人一起喝完的。
  爆|炸物不可能带去后台装配,酒店到音乐厅路途极短,前几个小时内在酒店完成的可能性最大。
  黄毛陈在他那个楼层出现了三次。十音判断,他是负责望风的。另外有一个人,装扮成酒店服务员,进入过存放道具盒的屋子。”
  “吴狄,分局刑警队对黄毛不熟,你帮忙跟进一下。”
  “好。”吴狄说,“不过黄毛我也不算熟。四队在外有个特情,是黄毛从前的老大……”
  “那我去找厉队帮忙。”
  “十音你吃错药了?为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案子求他!我们自己先找。黄毛多半是受雇于什么人,如果有人故意针对梁孟冬,查他在本地的社会关系,会更有效。还有三个处市郊的爆|炸物报案追踪,什么人报的案……”
  十音笑:“那辛苦你都顺便查一下。”
  “顺便?你逗我!除非我们手头的活别干了。”吴狄气乐了,“十音,你在担心梁大师的人身安全?人家可未必领情。”
  吴狄猜测,这案子是不是另有隐情,不然十音为什么要追踪一夜?
  “找到黄毛再说。”
  干这行就活该以德报怨吧?吴副队嘀咕着走了。
  十音伸指,轻轻拨了拨桌上那块松香。那颗心就散了。
  她有些歉意地望向林鹿,林鹿赶忙摆手:“没关系的,我下班重粘。”
  **
  “平时忙,没什么时间回家,也不敢回。今天你也看到了,一回来,老爷子就催婚!”
  某个傍晚的车库,吉普车后座上,一位相貌清俊、笑容颇有感染力的年轻人,对着身旁人叹,“羡慕你小子,常年跑得那么远,处境比我好多了。”
  对方没说话,笑得揶揄。
  比起说话那位的亲和模样,这位面部轮廓冷硬得多,深眸薄唇,有种拒人千里的漠然。
  假如每个人有各自的色彩,前者是缤纷的暖色,后者就是夏末将雨未雨的黄昏,深空里的寂寂的灰。
  “代驾怎么还不来?”依旧是先前那人。
  “代驾”其实是他就近喊的同事,小姑娘远远地朝车子挥手:“江法医!江老师!”
  “我铁哥们队里的新鲜人,勤快、性格好,特别热情。”江法医介绍,“哎哟干嘛这种眼神,不是女朋友!”
  他朝窗外招呼:“林鹿!”
  “吃饭不叫我,需要劳力就想到我了啊,江岩老师!”林鹿和他很熟,一上驾驶座径直戴好保险带,转头对着后座笑,眼风扫到另一位乘客时,却顿住了,对方目光也是一滞,林鹿又惊又喜,“梁大师,您记得我?”
  林鹿说起音乐厅炸|弹案,江岩来回看二人:“那么有缘?”
  一路上江岩颇不满:“这是我一起穿开裆裤的好兄弟,分开两地十七年,上一次见是五年前,这还是他第一次上门来我家吃饭!我都没你说得多。”
  林鹿吃吃地笑:“你像在说媳妇儿。”
  江岩接着数落:“一路都是你在采访他,打算改行?”
  不过,林鹿问出来梁孟冬接下来打算在南照暂居,江岩颇意外:“几时的决定?刚才吃饭你都没说。我爸本想劝你住下玩一阵,可他今天没提。因为前晚你那音乐会的事,内部通报,他已经知道了,说肯定不愉快……”
  林鹿插言:“特别不愉快!”
  梁孟冬只是说:“南照气候不错。”
  这是实话,江岩认同,又觉得这理由太不充分。
  反光镜里映出林鹿八卦的小眼神:“梁大师,难道……您女朋友来南照了?”
  梁孟冬薄唇勾了勾,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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