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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山,我的海-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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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她不过短短一个月,就只是利用周末的时间来训练,就有了质的飞跃。下个月就暑假了,暑假全封闭训练,届时,难以想象,她会达到什么水平。
第一次测试时,她虽然射中了七环,但是,那个时候,射程只有六米,她的姿势站位靠位都不对。但是现在,每个动作都有模有样,有眼有板不说,射程也增加到了十三米。
白教练一张黝黑的脸上,笑开了花:“叶格,你晚饭想吃什么?”
叶格抿着唇,站在艳阳下,脸上淌着汗,她皱着小小的鼻头,小心翼翼问:“教练,晚饭,我可以打包吗?”
白教练笑呵呵道:“怎么,你不和大家在一起吃饭吗?”
“嗯,我今天有事。”
“也好。”
“谢谢教练。”
“嗯,叶格,以后晚饭,你想打包的话,直接和食堂阿姨说一声就行,没关系的。”
叶格深深鞠躬,发自肺腑地感谢:“谢谢教练。”
白教练暗暗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叶格打包晚饭回去,是带给同在孤儿院的那个男孩吃。哎,十多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待会儿跟食堂管事说一声,以后晚饭,叶格要打包,就多给她盛些吧。
下午开会,淘汰了一批人,有哭着鼻子走的,有如释重负一脸轻松的,有被家长揪着耳朵拎走的……
再接着,拉皮带,玩游戏,绕场慢跑……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叶格匆匆冲了澡,就去了食堂。食堂阿姨笑容满面,给她盛了好多肉,打了满满两大盒饭,最后,又塞给了她一袋牛奶和一个苹果。
叶格谢了再谢,拎着饭盒急匆匆往外走。
苏末应该正等在门外,饭还可以趁热吃,还有以后周末的晚饭,她都能和苏末在一起吃饭了。
唐田他们骑着单车,迎面过来。
网球队的伙食也不差,但是也远远没有家里的饭香。唐田和杨向东他们,没有特殊情况,从来都是回家吃饭,今天也不例外。
刚拐过弯,隔着老远,唐田就瞅见了叶格,他故意骑慢再骑慢,慢悠悠地踩着单车,落在了最后面。
他的目光黏在叶格身上,怎么挪都挪不开,没来由,他脸上突然一红,生怕叶格发现他一直盯着她看,其实他也知道,叶格一直低着头疾走,根本看不到他。
唐田既想让叶格注意到他,又不想让她注意到他,内心纠结个不停。
终于碰面汇合,冲在最前面的杨向东对着叶格吹了个口哨,叶格好像没听到,没有一丁点儿的反应。
杨向东双脚点地,干脆停了下来,笑道:“美女,认识一下呗,你叫什么名字?”
叶格双脚不停,眼神都没有分他半毫,依旧埋头疾走着。
五六个男生哄堂大笑,对着杨向东挤眉弄眼。
唐田跟在后面,居然有那么点儿的高兴与自豪,他自己也不知道,叶格不搭理杨向东,他自豪个什么劲。
杨向东脸皮一向很厚,被叶格无视,又被同伴群嘲,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呵呵一笑,踩着单车,跟上她,“美女,我们是网球队的,今天在射箭场看到你射箭了,你太牛掰了,简直是神射手啊。”
叶格还是没有搭理他。
杨向东追着再说:“美女,大家都是省队的,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认识一下,做个朋友呗。我叫杨向东,你叫什么?”
叶格依旧没有理睬。
杨向东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猛踩了下单车,直撞向叶格,前车轮几乎蹭到了她手里的饭盒。
叶格这才停住脚步,把装着饭盒的塑料袋,从左手替换到了右手上。
眼看着她又要朝前走,杨向东大声道:“这位同学,你怎么回事呢?就算不愿意和我们做朋友,也不用这样吧,傲什么傲,不就会射个箭吗!”
叶格这才抬眼,微微蹙眉,疑惑道:“请问,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杨向东切了一声:“不是和你说话,我们是在和鬼说话啊,你可真有意思。”
叶格站住,波澜不惊道:“抱歉,我刚没听到,你要和我说什么?”
杨向东憋气,干脆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叶格瞥了他一眼,有些不解道:“你是队里专门管记名的同学吗?我没违反纪律,现在离队,是白教练同意的。这盒饭打包出去,也是白教练允许的。”
身后几个男生起哄大笑,杨向东像看外来生物一样,瞪着叶格,顿时就焉了。
他咽了口唾液,觉得自己刷脸是失败了,干脆把屡战屡胜的唐田搬出来:“同学,其实吧,我是替我这位哥们打听你名字的,他可喜欢你了。你是不知道,今天射箭的时候,他老盯着你看,眼睛都舍不得挪开一下。”
杨向东说着,向唐田挤眉弄眼:“喏,就是后面那个最帅的男生。”
作者有话要说: 把唐田放出来惹
☆、chapter17
唐田耳朵滚烫,脸上白一阵,红一阵,早在心里骂了杨向东无数遍。他瞪了杨向东一眼,躲着叶格的视线,没敢看她。
就是错过了这一眼,等他调整好情绪,再去看叶格时,发现她已经垂下头,开始往前走了:“抱歉,我还有事情,要先走一步,借过。”
唐田懊恼不已,刚才她到底看到自己了没有?是希望她看到呢,还是不希望她看到,等她走远了,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杨向东就笑话他:“唐田,你可真怂,今天射箭场上,你是怎么说的,说你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刚才那么好的搭讪机会,你怎么不说这话了。”
唐田正窝着一肚子火没处撒,又想起杨向东刚才的话,脸都叫他丢尽了,骂道:“杨向东,你个垃圾,你刚满嘴跑火车,瞎说什么呢你,你再这样,我可是真跟你急了啊。”
杨向东撇嘴道:“美女没搭理你,你别怪在我头上啊。你不是喜欢她嘛,我给你制造机会,怎么了我就。”
唐田踩着单车猛地撞到他后轮上:“谁喜欢她!就她那样,还不如我们班赵雯雯呢。赵雯雯这样的我都懒得搭理,我还喜欢她?我看是你喜欢她吧,以后,再泡妞,别打着我的名义,丢人现眼。”
有男生跟着道:“就是啊,就她,总是劲劲的,拉着一张脸,好像谁欠她二百块钱似的,唐田才不会看上这样的。”
另一个男生说:“对,就是这种劲劲的,人家冰雪美人也不是这么个冰雪法啊。”
再一个男生道:“还冰雪美人呢,我看,撑死也就是一个霸王花,小太妹。”
杨向东说:“唐田,你最好是不喜欢她,我看她呀,没谁能降服的住。你啊,要真跟她好了,早晚被她吃的死死的。”
男生们骑着赛车,越过叶格,吹着口哨,呼啸而过。
唐田跟着他们骑在最后面,路过叶格的时候,莫名,心口噗通噗通直跳。
想看,又不敢看,越不看,越想看。
他眼睛直视前方,余光,竭力瞥向叶格。
她背着书包,手里拎着塑料袋,埋头专心走路,浓密的黑发湿漉漉地散开,披在肩上,初夏傍晚的微风一吹,掀开面上几缕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额头也是湿湿的,不知道是头发沾湿的,还是走路太快,冒出的汗。
唐田嗅了几口空气,淡淡茉莉花香。
其实,也就是队里洗澡间统一供应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洗发水。往常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现在,此时此刻,他觉得,这洗发水,格外的好闻。
唐田踩着单车,越过她,一路骑出了省队大门。
听教练说,暑假的时候,全队都要吃住在这里,封闭训练一整个暑假。
一路绿灯,唐田心情好的不得了,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盼望着暑假快点儿到来。他完全忘了,就在昨天,他还和杨向东他们抱怨,说关在这里一个暑假,非疯了不可。
唐田迎着海风,哼着歌,在想:暑假再不来,他就真的是要疯了。
……
叶格拎着塑料袋,走出省队大门,拐了个弯,正好看到苏末跑过来。
苏末跑到她跟前,手里拿着一瓶冰冻盐汽水,瓶身在她额头上滚来滚去:“凉不凉?”
叶格接过盐汽水,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想喝这个?”
苏末去摘她背上的书包:“你们今天不是要考核嘛,我就知道,你肯定会通过。”
叶格弯眼笑着,把塑料袋往他面前举了举:“我把晚饭打包带出来了,饭堂阿姨给我打了好多肉,现在还热着呢,咱们找个地方先吃饭吧。”
苏末接过来,“我们去小泥湾吧,离这里不远,我刚烤好了两条小鱼,三个螃蟹,都给你留着呢。”
叶格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嗯,好喝,苏末,你下午就在小泥湾了啊。”
“嗯。”
“你要是能和我一起,在队里训练就好了。”
“就傻吧,我要是去的话,谁给你摸鱼捉螃蟹?”
“苏末,你真好。”
“那你就好好练箭。”
“嗯,今天考核,我打了两个十环呢,是队里最好的成绩。”
“我家叶格,最厉害了。”
以后的每个周末,叶格都会打包晚饭,和苏末一起,去小泥湾吃饭,苏末也总会烤一两条小鱼或是螃蟹扇贝……
暑假很快到来,叶格拎了几件换洗衣服,住进了射箭队。
全封闭训练,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刚开始,苏末还会想办法混进来,或者干脆翻墙爬树,后来,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候,一个星期都不来一次。
叶格见不着苏末,心里莫名觉得很慌,这么多年以来,还没有和苏末分开这么久过,她十分的不习惯。
这天晚上,队里没有训练项目,叶格绕着围墙走了一圈,在一个地势最高的地方停下,试了好几次,爬树,助跑……都没能翻到墙头上。
叶格沮丧不已,苏末都是怎么翻墙进来的?
唐田拎着一大袋水果,刚和爸妈告别回来,都说了这里不缺吃喝,爸妈还非要坚持让他拎回一袋水果。
可怜天下父母心,唐田无奈,只得顺从母命,拎着死沉死沉的一大袋水果往宿舍走。他懒得走正道,抄近路回宿舍,刚拐了个弯,就看到了叶格。
唐田呆呆站着,内心一阵烦乱燥热。
叶格靠着一棵树坐在地上,仰望着浑浊的星空。
唐田犹豫了很久,甚至都迈出了一只脚,最终,还是没有再上前。
这些日子以来,他每天都费尽心思想尽一切办法,既不让别人看出来,又能各种偶遇叶格。却始终,没能说上过一句话。
以往他只需在女同学跟前露上一眼,转上一转,总会吸引住她们的目光。他这都在叶格面前晃悠了八百回了,叶格连看都没看过他一眼。
深深挫败感的同时,他又有种不可言喻的暗爽。
叶格就是和其他女生都不一样。
他只知道,她叫叶格,回回射箭第一,各项训练也是第一,是射箭队乃至整个省队的传奇人物。
网球队教练有次还组织他们队员一起,去射箭场观摩学习她对待训练的态度。
他们去到的时候,射箭队已经绕场跑了三千米,又举了哑铃和单臂撑地,现在正在练拉弓停时。
叶格的弓片,已经升到了41磅,也是队里唯一一个加磅的队员。
拉弓,靠位,坚持四十秒,放下,再拉弓,靠位,坚持四十秒,放下……如此循环往复,无比枯燥。
正午,烈日炎炎,射箭场上,没有一处阴影。
不到半个小时,已经有一个队员中暑了。再半个小时,好多队员已经怨声载道明显偷懒了,时不时有队员借口喝水上厕所,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
唯独叶格一个人,站在烈日下,拉弓,靠位,停时,放下,再拉弓,靠位,停时……
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
叶格像个机器人,不知疲倦,不知酷热,只是一味地重复这个单调的动作。
唐田刚开始还能数她总共拉了多少次弓,数到三百多下时,他放弃了。他觉得,查数对于叶格来说,就是一种羞辱。
她拉弓停时,不是为了查数。
唐田觉得,她拉弓,拉的是一种信仰。
她的信仰是什么呢?奥运冠军吗?
已经是中午一点了,他们都还没有吃饭,唐田肚子咕咕直叫唤,但是,很奇妙的是,他却不觉得饿。他瞄了教练一眼,害怕他说,早到饭点了,走,去吃饭吧。
唐田不愿意走,他还想再多看会儿。
杨向东早就按捺不住,哭丧着脸央求教练:“教练,我们知道了,要向射箭队的叶格学习,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晒不偷懒不耍滑,咱们是不是该吃饭了啊?饭堂师傅辛辛苦苦炒出来的菜,我们不准时去吃,不是对菜的一种侮辱吗?”
教练瞪了他一眼,训话道:“饭菜进了你这样的肚子里,才是对它们的侮辱。你们在这里坐了一上午,就喊着叫着辛苦了,看看人家叶格,可是整整训练了一个上午。我告诉你们,今天中午,她不去吃饭,你们谁都不能吃。”
唐田勾着唇角,暗暗高兴。
杨向东不满地瞟了他一眼,心道:都说枪打出头鸟,这话一点儿不假,我替你跟教练讲话求情挨骂,你居然还偷着乐,又不是我一个人挨饿,我可是早就听到你肚子叫唤了。
射箭场上,白教练走到叶格身旁,对她说了句什么,然后,叶格完成最后一个拉弓停时,弯腰去收拾脚旁的弓箭包。
白教练拍了拍手,向着其他队员说了一句话,队员们一哄而散,背上弓三三两两走了。
杨向东从观看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道:“教练,射箭队吃饭去了。”
教练不耐地挥了挥手:“下午,你们就练拍球。”
唐田磨蹭着,混在网球队员中间,抓紧时间,又偷瞄了几眼叶格。
叶格收拾好弓,拿起一瓶水,刚喝了一口,白教练过来,把手抚在她肩膀上,要给她按肩。她反应剧烈,向后退了两步,向着白教练低头鞠了一躬。
白教练轻轻摇了摇头,转身走在了前面。
叶格跟在后面,偷偷甩着左胳膊,过了一会儿,又用左手去按右胳膊。
唐田看着她的小动作,不觉,就又笑了。
☆、chapter18
唐田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已经拎着一大袋水果回到了乱哄哄的宿舍。宿舍的人一哄而上,不一会儿,水果就被他们瓜分干净。
唐田靠在床头,看着他们闹作一团,心情烦闷不已。他到洗手间,胡乱洗了把脸,心里更加堵得慌。
他开始后悔,刚才那么好的机会,夜色下,就叶格一个人,不正是搭讪聊天的好时机吗?他为什么不上去,跟她说几句话?
唐田越想,越觉得自己窝囊。
他把头伸到洗脸池的水龙头下,淋湿头发,又对着镜子用手抓了几下,让头发看起来,乱的没那么刻意,乱中还带着点儿帅气。
为了使自己像那么回事,他还去换了个跑步穿的T恤。
从宿舍跑出来时,杨向东在后面叫了他几声,他装作没听见,扎头就往外跑。奔出去老远,才敢回头,确定杨向东没有追上来,他才放缓了脚步,拐了个弯,朝着叶格待的那个位置过去。
唐田一路想,开场白说什么好呢。
同学,你也在夜跑啊?可是她明明没有跑步……
同学,你在观天象啊?怎么听起来像是街头算卦先生的暗号……
同学,你喜欢星空啊?好巧,我也喜欢,我最喜欢梵高的《星空》了。会不会太装逼……
同学,你不会是想翻墙偷跑出去吧?会不会太白痴……
同学,诶,你是不是就是那个射箭队的叶格?如果她说不是……
叶格同学,你好,我是网球队的唐田。这也忒正式了吧……
嗨,叶格,我是网球队的,突然又想去学射箭了,你觉得,我现在改,还来得及吗?
嗯,就这样。
管他呢,爱谁谁,豁出去了。
唐田斟酌好了开场白,喘着气,跑过去的时候,叶格已经不在了。
他不甘心,又来回找了好几圈,都没有瞅见她的影子。
唐田抓着湿漉漉的头发,想死的心都有了。
错失了这个机会,此后,他再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去和叶格说上一句话。
叶格那晚没有成功翻墙出去,又过了几天,苏末终于来找她了。
苏末是光明正大通过门卫大爷找的她。
门卫打电话给白教练,白教练告知了叶格,准了她半个小时的假。叶格跑过去时,苏末正在和门卫大爷聊天,看得出来,大爷还蛮喜欢他。
叶格心中腾升出一股成就感,她的苏末,总是这么招人喜欢。
大爷看到叶格过来,笑呵呵挥挥手道:“这就是你妹妹吧,大爷出去抽根烟,你们兄妹两个好好说说话。”
大爷走出传达室,叶格这才问:“苏末,我什么时候成你妹妹了?”
苏末龇牙笑着,塞给她一瓶冰镇盐汽水:“你比我小,难不成还要我叫你姐姐?”
叶格握着盐汽水,沁凉透体,撇嘴道:“反正我是不会叫你哥哥的。”
苏末伸手扯她的马尾:“几天不见,还反了你了。”
叶格嘀咕道:“你本来就不是我哥,你是苏末。”
苏末扯着她的马尾在自个跟前比了比,转移话题,惊叹道:“叶格,你长高了哈。”
叶格扬起脸,立直,在他胸前比划了一阵,眉开眼笑:“好像是高了那么一点。”
“等暑假结束,你是不是就要到我下巴这里了?”
“苏末,你可是也要长个喔,不要等我出去了,咱俩一样高。”
“真是,给你点儿颜料你就能开染坊。”
叶格嘿嘿笑着,拉着苏末在椅子上坐下,一脸关切:“苏末,这么长时间没来看我,你都忙些什么呢?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苏末往常般,笑嘻嘻道:“你就不能巴我点儿好,我能出什么事。”
叶格仔仔细细看着他,并没有找到他脸上胳膊上有伤,但,还是担忧:“院长和李老师王叔他们,有没有找你麻烦?”
“没有,他们又没有我跑的快,真要打架的话,他们三个合起来,估计都不会是我的对手。”苏末龇牙笑,“当然了,你放心,我才不会和他们打架。”
叶格点头唔了声,苏末又说:“我想过了暑假,搬出来住。”
“搬出来?搬到哪里?”
“学校附近有个城中村,我看过了,标间的话,一个月房租不到两百块钱。环境是不太好,但是,要比孤儿院强多了。”
叶格低着头默了一会儿,抿了抿唇,小声问:“那你搬出来了,我怎么办?”
苏末拽着她的马尾,把她的小脸提溜到眼前,又用另一只手弹了弹她的脑门,嫌弃道:“光长个,不长脑子啊你。我说的搬出来,肯定是咱们两个一起搬出来啦。”
叶格双眼亮了亮,这才去摸头发求饶:“头发,头发疼。”
苏末丢开她的马尾,顺便,在她头顶摸了摸,笑道:“我要走了,大爷的烟要抽完了。”
叶格去瞧窗外,果然,大爷手里,只剩一个烟屁股了。她心里腹诽,这大爷,是在吃烟啊,抽这么快。
苏末转身就要走,叶格伸出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背,问:“苏末,钱还够吗?”
“嗯,你好好训练就行了,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可是,苏末,你不要因为钱,去做……”
苏末作势又要扯她的马尾:“你天天都想什么呢你,我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算了,还是直接和你说吧,省得你一天到晚胡思乱想。前几天,赵阿姨她搬家了,她以后都不在滨城了,临走,她找到我,给了我三千块钱。”
2007年,三千块钱,不算是个小数目,对他们来说,也是笔巨款了。
叶格张大嘴巴,不可置信:“三千块钱?!这么多!”
苏末挑了挑眉梢:“我现在也算是个大款了哟,你可要好好巴结巴结我。”
叶格笑着,赶紧道:“嗯,等咱们搬出来住了,我天天给你洗衣服做饭。”
苏末双手抄在裤兜里,薄唇微勾:“小狗腿。”
大爷进来时,苏末又笑着说:“叶格,明年北京奥运会你是赶不上了,等下一届伦敦奥运会,我看好你。”
叶格刚想回他说,想太多。
苏末已走出传达室门外,又说:“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伦敦。”
叶格到嘴边的话,瞬时就说不出来了,不觉,重重点头,像是在向他保证:“嗯,好的。”
苏末笑着,做了一个拉弓的姿势,随后,向叶格挥了挥手,吊儿郎当晃荡着,走出了大门。
大爷微笑着看着苏末离去,又看向叶格,合不拢嘴道:“好好好,咱们这里出来一个奥运冠军,我这个糟老头子,也跟着沾沾光。”
叶格心情格外的好:“大爷,您一点儿都不老。”
她雀跃着,蹦跳着,回到了射箭场,再去摸弓,倍加亲切。
日子一天天滑过,眼看着暑假就要结束,叶格的射箭技巧,在白教练的指导下,愈加的纯熟。白教练说,过些时候,就给叶格报名一个全国性的反曲弓比赛,获奖的话,以后就有望加入国家队。
叶格满心的憧憬,好几次夜里做梦,都梦见了她站在伦敦奥运会的领奖台上,苏末站在她对面,双手抄着裤兜,朝着她笑。
她在梦里还腹诽,苏末真是小气,我都获得这么大一个奖了,他都舍不得把手从口袋里掏出来,向我挥挥手。
醒来后,想象着苏末挥舞双臂的滑稽动作,还真是傻里傻气,不符合苏末一贯的气质。
……
离暑假结束的日子越来越近,唐田心里莫名的慌,听教练说,最后一天,全队会来个大联欢。
所谓大联欢,也就是说,这个培训基地,所有的队员,都汇合在一起,开个联欢晚会。届时,省队领导,会给每队综合排名第一的队员,上台颁奖。
唐田经过多方打听,得知,网球队和射箭队会挨在一起,接受嘉奖。
他激动的成夜成夜睡不着觉。
为了能和叶格并肩站在一起,这些个日子,他疯了一样的在训练场上挥动球拍,脸上都晒秃噜了一层皮,手腕也伤了两三次。
但是他却不觉得苦,每次考核得第一,他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
杨向东说他疯了,唐田回骂他拿钱来培训,天天偷懒耍滑才是疯了。
夜深人静时,唐田躺在宿舍床板上,死活睡不着,他自己也觉得,他可能是疯了。
煎熬到最后一天,期盼已久的联欢晚会终于到来。
唐田换了好几套衣服,最后,还是穿回了网球队的队服,因为教练说,每个上台领奖的人,都要穿着自己队的队服,这是硬性要求。
唐田颓然地瘫在床上,折腾了半天,又回到原点。最后,他实在是不甘心,便很有心机地在队服后背,签上了自己大名。
他拿着这件衣服颠来倒去看了好几遍,越来越佩服自己,有这个签名加持,叶格对他的印象,对他名字的印象,肯定会大比分加重。
唐田折腾了半天,签名签上了瘾,又在一对护腕上签了两个名字,心想,如果叶格和他说话,他就索性把护腕送给她……
然而,到了晚上,他却找不到叶格了。
代表射箭队上台领奖的,是一个黑瘦龅牙的男生。
联欢会结束,唐田都没缓过神来。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被抛弃的古代待嫁小媳妇,憋屈到不行,又只能忍着,不能向任何一个人诉苦。
听其他队员说,叶格离开射箭队了,以后再也不射箭了。
谈及此事,所有人都是叹着气惋惜。连杨向东都说,说不准她就是下一个奥运冠军,就这样说不练,就不练了,也太可气了。
杨向东说:“唐田,你说就那个叶格,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还真是有个性,说不定,人家来射箭,就是玩票,耍耍而已,现在没兴致了,就丢了呗。”
唐田闷声道:“爱丢不丢,管我什么事!”
他嘴上是这么说,离队的那一天,他还是想方设法找到了白教练,装作随意聊天,问:“白教练,你们队的那个叶格,真不来射箭了?”
白教练喔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唐田的心七上八下,蹦跳了好一阵,才又问:“她也真是的,浪费了队里的资源,还白占了射箭队一个名额。对了,白教练,叶格她,听说是你亲自去学校挑选出来的,她是哪个学校的啊?”
白教练深深看了他一眼,拧着眉,叹气道:“她转学了,不在滨城了。”
唐田的双手紧紧握着赛车把:“哦,是这样啊,她转去哪里了?”
“北京。”
“北京啊,北京条件比咱们这里强多了,她应该会再接着练箭的吧。”
“不知道。”
白教授阴沉着一张脸走远。
唐田的喉咙里像是塞着一个没有嚼的麻花,别着劲的难受。
他仰脸望着蔚蓝的天空,第一次觉得,他的青春,还没开始,就已经没了。
☆、chapter19
苏末正在孤儿院的菜地浇水,感觉前面有个人影,一抬头,就看到叶格垂头立在两米开外的洼地里。
苏末手拿着皮水管,拇指堵在管口,水花四射,喷溅着,浇在她身上,大声笑着问:“你们放假了?”
叶格始终低着头,没有说话,任凭凉水浇到她身上,她也没说一个字,也不挪地方,像一具被抽了魂的尸体,一动不动。
苏末意识到了不对,把水管一扔,跳着脚跑过去:“叶格,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叶格红肿着眼,扑进他滚烫的怀里,呜咽道:“苏末,他们把我开除了。”
苏末搂着她颤抖的双肩,沾满泥的手想去摸她的头,抬了抬,又放下,轻松道:“我当什么事呢,开除就开除了呗。其实,我早就不乐意你去训练了。看看,这才练了多久,你就晒成一个非洲人了,这要再练下去,晚上的时候,我就看不到你了。”
叶格抽泣着:“你怎么不问问,他们为什么开除我。”
苏末胳膊紧搂着她,下巴放在她头顶,说:“反正肯定是他们不对。”
叶格的脸埋在他脖颈里,哽咽道:“苏末,你以后会不会也不要我了……”
“怎么会。”
“苏末,他们说,我政审没有通过,因为,我爸爸是个杀人犯。杀人犯的孩子,没有资格去参加比赛,更不能代表国家,去参加比赛。”
“操他大爷。”
“苏末,我以后不能射箭了,是不是也不能读书考大学了?”
“没有的事,你别想太多。”
“可是,他们都这么说。”
“不会的,你又没犯法,你要不放心,我明天找人问问去。”
菜地里的水漫到他们脚边的时候,叶格才止住了泪,吸着鼻子说:“苏末,我还想考大学去学医呢。”
“嗯,会的。”
苏末眸色一沉,黯淡了下来,瞬即,他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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