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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红-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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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璞淡淡笑道:“随你怎么说吧,我这一趟北京总算没有自来……”

“对了!”德佳忽道:“云珠,她知道不知道?”

郭璞笑了笑,道:“她知道得比任何人都早。”

德佳眨动了一下美目,道:“还有梅心,听海青说,你退让了!”

郭璞神色一黯,道:“只能说梅心作了最大的牺牲。”

德佳道:“我判你一个可恨,假如我也像梅心一样,你让不让?”

郭璞道:“可惜我没碰见第二个海青。”

德佳道:“海青告诉我了很多,他只没说你是南海郭家的郭六少,你打算一等云珠回来就走?”

郭璞点头说道:“是的,德佳,不过那也得看事情是否顺利。”

德佳道,“只要是海青点了头,我认为他必能要出云珠!”

郭璞道:“那是最好不过。”

德佳道:“到时候,我怎么办?”

郭璞道:“我自然会来接你。”

德佳眼圈儿忽地一红,道:“我已是你的人了,到时候你要是撇下我……”

郭璞忙道:“德佳,郭燕南不是那种人!”

德佳道:“是也不要紧,你要是撇下我,我就死……”

郭璞道:“德佳,要我起誓赌咒么?”

德佳美目一翻,嗔声说道:“别气我,我不稀罕!”

郭璞道:“德佳,你放心,就是你在龙潭虎穴,到时候我也会来接你的,明天猎还去不去了?”

德佳脸一红,摇头说道:“不想去了!”

郭璞笑了,紧了紧那双手,道:“那么,德佳,我走了!”

德佳道:“怎么,你现在就走?”

郭璞道:“海青还等我回话……”

德佳脸一红忙道:“可不许多说!”

郭璞道:“姑娘,他可不是个糊涂人。”

德佳脸更红了,倏地,她垂下首,道:“这两天我不好过……”

郭璞一阵激动,情不自禁地把那知棉娇躯带进怀里,德佳这是平生第一遭儿,红透了耳根,心中小鹿儿乱撞,但她柔驯地偎了过去。

郭璞低低说道:“德佳,来日方长,两情若是久长时,又……”

德佳微微地点了点头,话说得好轻:“我知道,我会想法子自找消遣的。”

郭璞未再说话,半晌过后,德佳轻轻地挪离娇躯,道:“你走吧!”

郭璞道:“德佳,你知道,有了这刻温存,这两天我也不好过。”

德佳猛抬螓首,要发嗔,但当那两对眼睛接触时,她倏又垂下螓首,檀口里低低说了一句,没人能听见。

郭璞又拉过玉手握了握,道:“我走了!”松了玉手转身。

德佳适时说道:“我送你!”

“别!”郭璞忙道:“德佳,那不大好!”

德佳略一迟疑,陡扬轻喝:“来人!”

只听总管富禄远远应了一声,飞步而至。

德佳喝道:“送郭总管!”

门外富禄应声推开了门,陪笑哈了腰。

郭璞背着富禄冲德佳眨了眨眼,一欠身,道:“三格格,我告辞了!”转身行了出去……

德佳没动,想想,娇靥倏地一红。

郭璞在富禄的恭送下,出了“廉亲王府”。

临走,富禄哈腰说了这么一句:“郭爷,您以后多照顾!”

显然,他是个聪明人。

郭璞含混着谦逊一声,急步而去。

回到了“贝勒府”,海贝勒正在前院相候,瞧样子他还是真着急,一见郭璞进来,忙迎了上去:“老弟,快说,怎么样?”

郭璞道:“不怎么样,明天打猎不去了!”

海贝勒一怔,道:“不去了?为什么?”

郭璞道:“海爷,还有什么猎物比我这个猎物更好的?”

海贝勒大喜,道:“老弟,恭喜你,不但一箭双雕,临走带了个既娇又美的格格回去,老弟,你令人羡煞、妒煞!”

郭璞淡淡笑道:“海爷,您也不差呀!”

海贝勒一笑倏转话锋,道:“老弟,情形怎么样,可否说来让我听听?”

郭璞摇头说道:“海爷,抱歉得很,我奉命不得泄露。”

海贝勒笑道:“到底是未来的枕边人,老弟,你可真听话!”

郭璞脸一红,笑道:“倘若换您,我不以为您会说。”

海贝勒摇头说道:“老弟,你不说我也知道,姑娘家还不是那一套,鼻涕一把泪一把,弄得人手忙脚乱软了心,最后,要拿刀抹脖子,再难的事儿也只有硬着头皮点头了,对么?”

郭璞失笑说道:“俨然一派过来人的口吻!”

海贝勒浓眉微轩,道:“自小至今,活了这么多年,我还没有碰上过,除非阴间地府去走一遭,换张像你郭六少的脸去!”

郭璞皱眉失笑头,道:“海爷,一具臭皮囊耳,我要是个姑娘家,就非缠着您不可!”

海贝勒笑道:“可惜你不是!”

郭璞又笑了。

海贝勒沉默了一下,道:“以我看,她逼着你摊了牌!”

郭璞点头道:“事实如此,但那没有用,海爷!”

海贝勒一摇头,感慨地说道:“假如再多几个像德佳这样的姑娘,满旗人就难讨媳妇儿了!”

郭璞道:“海爷,别太偏心,汉家姑娘之最,已被您夺了去。”

海贝勒摇头说道:“老弟,‘夺’字用得不当。”

郭璞道:“以您看该用个什么字?”

海贝勒道:“那该叫‘拾’,老弟!”

郭璞眉锋一皱,道:“海爷,您怎好……”

海贝勒一笑,说道:“好,好,好,老弟,算我这个‘拾’字不当,行么?老弟,说正经的,对德佳,你预备怎办?”

郭璞道:“海爷,自然是带她走。”

海贝勒道:“这个我知道,但那也有两个走法。”

郭璞道:“海爷,以你看呢?”

海贝勒道:“老弟,为彼此都好,你最好偷偷带她走。”

郭璞摇头轻叹,道:“海爷,也只好如此了。”

海贝勒还待再说——

一阵急促步履响动,大门口奔来了海骏。

他近前躬了身:“爷,大内有人送来了信儿,皇上返驾了!”

郭璞为之一喜!

海贝勒浓眉一扬,道:“来的是谁?”

海骏道:“回爷,是个‘血滴子’!”

海贝勒道:“不错,还能替我办事儿,他人呢?”

海骏道:“回爷,说完了话他就走了。”

海贝勒道:“皇上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海骏道:“今天一早。”

海贝勒略一沉吟,道:“好,海骏,你去告诉他七个,尽快收拾一切,我一回来咱们马上就走,记住,东西别带太多!”

海骏好不高兴,答应了一声,飞步而去。

郭璞道:“怎么,海爷,您马上就进宫?”

海贝勒点头说道:“是的,老弟,迟一天不如早一天,替你把这件事办妥了,我的心愿也就了了。”

郭璞道:“谢谢您,海爷,您不准备再去第二趟了?”

海贝勒道:“我不以为还用我跑第二趟。”

郭璞道:“那么,海爷,我送您出门。”

海贝勒道:“不用了,老弟,你照顾他们收拾东西去,这八个你不知道,要没个人看着,该带的一样不带,不该带的全带上了,去照顾他们吧,我最迟一个时辰回来。”

郭璞双眉一扬,道:“海爷,要过了一个时辰呢?”

海贝勒一震,笑道:“老弟,放心,我会回来的。”

郭璞道:“海爷,凡事不能不防个万一,在没走之前,我总是您‘贝勒府’的总管,这话您该明白。”

海贝勒眉锋一皱,道:“我明白,老弟,三个时辰我若不回来,你找我去,行么?”

郭璞道:“怎么又三个时辰了?”

海贝勒道:“一个时辰嫌少了些。”

郭璞淡笑点头,道:“好吧,海爷,我遵命,希望用不着我去接您。”

海贝勒笑道:“我更希望如此,最好是别劳动你的大驾。”

带着笑,他走了。

海贝勒走后,郭璞并未往里走,反之,他也出去了。

在外城的一家客栈中,他找着了那位金玉楼,如今的金玉楼,一袭白衣,俊美而萧洒。

他悠闲得很,郭璞进门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看书。

一见郭璞进来,他一抛手中书,翻身跃下了床,笑道:“昨夜灯吐蕊,今早鹊声报,我知道必有贵人……”

郭璞一皱眉,道:“够了,阁下,你好心情,却害苦了我!”

那位金玉楼笑道:“准是弘历找你要人去了!”

郭璞道:“可不是么?谁叫我跟金玉楼有过节?”

那位金玉楼笑道:“你怎么打发他的?”

郭璞道:“那还不容易?我说金玉楼把蒋子翼带跑了,倒是海青难瞒,我说我把金玉楼给放倒了。”

那位金玉楼笑道:“结果仍是瞒了他,怎么样,是我该动手了?”

郭璞摇头说道:“不必了,我来给你送个信儿,用不着了!”

那位金玉楼微愕说道:“用不着了?为什么?”

郭璞道:“很简单,胤祯已然选定了弘昼……”

那位金玉楼猛然一喜,急道:“真的,你听谁说的!”

郭璞遂把海贝勒及和亲王的话实说了一遍。

听毕,金玉楼抚掌大笑,道:“倒省了咱一番手脚,合该他们倒楣,老六,你这趟总算没白来,回去总能向苦大师交差了。”

郭璞笑了笑,道:“还有件事我要告诉你,跟我走的多了一个……”

那位金玉楼一怔,道:“多了一个,是谁,难不成……”

“别瞎猜!”郭璞道:“是胤祀的三格格德佳……”

那位金玉楼好不诧异,瞪大了眼问道:“是胤祀女儿?老六,这是怎么回事?”

郭璞赧然而笑,遂把经过说了一遍。

他这里话声方落,那位金玉楼那里已然摇头叹道:“好个多情痴心的美格格,老六,你真行,简直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下子给老人家带回两个如花似玉的儿媳妇去,老人家高兴之余,怕不又要骂我五个没用了!”

郭璞笑道:“别着急,凭你五个,还怕打一辈子光棍?阁下,我没太多的工天,胤祯已经回来了,海青也己去找他了,他那儿已准备好了,看来我今天晚上就得走,虬髯老儿师徒三人要在我走后做番大事,你留在这儿照顾他们一下,事毕后赶我去,明白么?”

那位金玉楼忙道:“我遵命,莫非他三个要……”

郭璞截口说道:“明白就好,我还得去通知梅心一下,您想知道详情,最好自己到‘法源寺’跑一趟去,我走了!”

话落,他迳自转身而去。

*************************

第十章 尾 声

郭璞一个人背着手在大街上潇洒迈步,没多久就到了“八大胡同”,他还没到“怡红院”,老远地便看见了栾震天正在后门儿那儿套车,他微微一怔,急步走了过去。

来往的人多,奱震天可没留意谁来了。

郭璞到了他的身后,他仍在低着头套车,郭璞迟疑了一下,低低唤道:“老人家!”

栾震天猛然抬头,等看清是谁后,他脸色一变,老脸上倏地掠起一片怒容。

他微一躬身,道:“见过旗主!”

显然,梅心对他说了,他也是碍于那“丹心旗”未便发作。

郭璞忙道:“老人家套车是……”

奱震天道:“姑娘的吩咐,要走了!”

郭璞讶然说道:“要走了?”

栾震天道:“胤祯他已经回来了,这不就到了该走的时候了么?早一天离开这伤心地儿也好!”

郭璞眉锋微皱,道:“老人家……”

栾震天冷冷截口说道:“六少执掌‘丹心旗’,所做的决定,我栾震天不便说些什么,也不敢,六少这辈子自问对得起姑娘就行!”

郭璞胸气一阵翻动,心中隐隐作痛,沉默了一下,道:“老人家,我也不说什么了,我请问,姑娘对贵会有什么安排,需要我……”

栾震天道:“不敢烦劳旗主,姑娘已把‘双龙符’交给了我!”

郭璞道:“那最好不过,老人家,梅姑娘既已知道了,我就不见她了,麻烦老人家转告一声,到时候我不送了!”一拱手迳自转身而去。

栾震天没说话,随又低下头忙他的了。

郭璞回到了“贝勒府”时,海贝勒还没有回来,自然,他不会回来这么快,至少也得再等一个时辰。

趁着海贝勒还没回府,郭璞照顾着八护卫收拾东西,该带的东西不多,可也收拾了大半天。

等一切就绪时,日头已微微偏了西。

又过了一会儿,宁静的大门口有了动静。

先走进来的,是海贝勒,后面,紧跟着云珠,她仍是一袭黑衣,征尘未除,人又瘦了点,手里还捧着黄绢包。

郭璞出奇的激动,急步迎了上去。

海贝勒近前笑道:“老弟,总算不负所托,如今人跟东西都交给你了。”

郭璞哑声说道:“海爷,我不知该说什么好。”

海贝勒笑道:“一句话,祝我一路顺风,都收拾好了么?”

郭璞忙道:“都收拾好了,您要不要过过目?”

“不用了!”海贝勒笑道:“有你照顾比我自己照顾都让我放心!”

郭璞道:“海爷,经过如何?”

海贝勒道:“我急着走,待会儿让云姑娘告诉你不更好么?”

郭璞道:“那么,您现在就走?”

海贝勒抬手往里一指,笑道:“您瞧,我不走行吗?”

郭璞回身望去,只见海腾等八护卫每人扛着两卷行李,一路谈笑着快步走了出来。

到了近前,他八个放下行李,躬身见了礼。

见礼毕,海贝勒问道:“都在这儿了么?”

海腾点头说道:“都在这儿了,爷!”

海贝勒手一挥,道:“不少,究竟还落下些东西,都搬到车上去。”

海腾应了一声,转注郭璞突然双目涌泪,道:“郭爷,让我八个拜别!”

话落,八个推金山倒玉柱般,一起拜了下去。

郭璞心中一酸,忙道:“海腾,你八个这是……”

海腾八个已然一拜而起,齐声说道:“郭爷,您请多保重!”

郭璞强忍热泪,道:“海腾,别忘了我的话!”

海腾道:“您放心,海腾,爷和梅姑娘倘有半点差错,你日后唯郭璞八个是问!”

郭璞含笑点头。

海贝勒身形倏泛轻颤,虎目凝注,笑道:“老弟,谢谢你,我走了!”

郭璞尚未说,云珠娇躯忽矮,拜了下去:“海爷,云珠不忘您的大恩!”

海贝勒连忙闪避,道:“姑娘,你这是要我的命?”

郭璞一旁说道:“海爷,应该的,我不送了!”

海贝勒道:“最好别送,老弟,你什么时候走?”

郭璞道:“海爷,您知道,我得等晚上。”

海贝勒笑道:“说得是,老弟,日后有缘再见,走!”

一声“走”字,领着八护卫大步而去。

郭璞在背后叫道:“海爷,梅姑娘已经收拾好了!”

只听海贝勒道:“谢谢你,老弟,我这就去接她去。”

一直等海贝勒跟八护卫不见,郭璞与云珠收回目光,四目交投,云珠美目一红,娇靥倏颤,一头趴在郭璞怀里,“哇”的一声,痛哭失声。

郭璞一惊忙道:“怎么了,你……”

云珠哽咽着说道:“六少,我太高兴了,简直以为在作梦。”

郭璞心中一松,道:“吓了我一大跳,咬咬指头看?”

云珠住了声,两排长长的睫毛上犹挂着晶莹泪珠,摇头说道:“不用,你不正站在我眼前?”

郭璞笑了,道:“今早刚回来?”

云珠点了点头,道:“我本想出来的,可巧海爷进了宫。”

郭璞道:“怎么个情形?胤祯那么好说话?”

云珠道:“待会儿再说,先看看这个。”

随手把那黄绢包递向了郭璞。

郭璞接了过去,但没打开,望着云珠道:“该不会错,累么?”

云珠微颔首,道:“本来有一点。”

好个本字。

如今伊人对面,从此长相厮守,郭璞突然一阵激动,伸手拉住柔荑,道:“走,亭子里坐坐去!”

云珠,她温柔地偎过娇躯。

在那碧瓦朱栏的小亭中,两个人相依偎而坐。

坐定,云珠摇头说了一句:“今天海爷好险!”

郭璞道:“我知道,胤祯舍不得你,可是他毕竟还是不愿得罪海青。”

云珠摇头说道:“不,该说他不敢得罪你。”

郭璞轻轻地“哦”了一声,道:“海青把我的一切告诉他了?”

云珠道:“要不然他怎肯放我?怎肯还这顶‘九龙冠’?”

郭璞扬了扬眉,道:“他也怕死?”

云珠道:“人没有不怕死的,何况他舍不得那张宝座。”

郭璞道:“想必海青让他很难堪?”

云珠点了点头,道:“当时我正在御书房里,海爷一进来就向他表明来意。”

郭璞道:“他脸上马上变了色?”

云珠道:“不错,他说海爷不知轻重,不为他着想。”

郭璞道:“天知道海青是为了谁!”

云珠道:“海爷当时没有说,直到他对海爷发了脾气,拍了桌子,耍叫人把海青交‘宗人府’,海爷才说杀我海青事小,为你皇上惹来灾祸事大,接着就表明了你是谁……”

郭璞道:“事实不错,他若敢杀海青,我让他过不了今夜……”

他一顿,又接道:“他必然大吃一惊,对么?”

云珠道:“他半天没说出话来,而等他定过神来,他又拍着桌子大发雷霆,说海青糊涂,更指海爷包庇钦犯……”

郭璞道:“最后他毕竟还是答应了!”

云珠点头说道:“是他自己说的,他明白海爷是为了他,不过他认为他这个皇上,甚至连大清朝廷都丢大了人!”

郭璞道:“事实如此,他的确够难堪的!”

云珠道:“他本来要倾‘雍和宫’跟大内之力对付你的,可是海爷不答应,海爷说那得等他走了之后,并且说为他皇上自己好,最好还是别轻举妄动,一个云珠,一个他皇上自己,海爷当时让他想想孰轻孰重,任他选!”

郭璞道:“他还是选了自己!”

云珠道:“谁不惜命?何况他是个皇上?”

郭璞笑了笑,忽道:“有件事儿我要问问你,听说他选定了和亲王为他的帝位继承人,你知道这回事么?”

云珠点头说道:“我知道,那是在去热河之前,他突然问起我,两个阿哥,谁是当皇上的材料……”

郭璞道:“你怎么说?”

云珠道:“这种事我哪好多嘴?可是他一定要我说,我只好说宝亲王,你知道,我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郭璞点头说道:“你说的对,你要说和亲王,他一定动疑,他怎么说?”

云珠道:“他笑了,他说怎么你也这么说,看来老四会做人,也确是块材料,可惜他自己毁了自己,我打算选老三……”

郭璞道:“定然很出你意料,你没问他所以么?”

云珠点头说道:“的确很出我意料,我问了,他只说弘历犯了大错!”

郭璞点头说道:“不错,那个错还难饶恕,弘历没被削去宗籍,至今仍是个亲王,这已是他天大便宜!”

接着就把原因说了一遍。

听毕云珠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怪不得……”

郭璞道:“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是真的就好了。”

云珠道:“我亲眼看他写下来的,该不会错了。”

郭璞点头说道:“那就好,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件事……”

云珠美目微瞟,道:“是替我找了个伴儿?”

郭璞一震,道:“你知道了?”

云珠点了点头,道:“是海爷在路上告诉我的。”

郭璞道:“好快的嘴!”

云珠道:“他帮德佳的忙,当然得告诉我一声。”

郭璞迟疑了一下,道:“你认为怎么样?”

云珠眨动了一下美目,道:“什么怎么样?”

郭璞红着脸道:“别装糊涂!”

云珠嫣然一笑,道:“六少,这时才问我,不嫌太迟了么?”

郭璞脸又一红,道:“我知道,可是海青逼着我……”

云珠道:“六少,是海青把你绑去的?”

郭璞好窘,道:“那倒不是,只是我不好不去……”

云珠道:“有什么不好的,怕伤了娇格格的心?”

郭璞道:“姑娘……”

云珠道:“没得到我的首肯就纳小,往后去还得了么?难道你不怕我把她当成眼中钉么?”

郭璞倏说道:“我知道你不会……”

“谁说的?”云珠道:“忘了,哪个女人不妒?那皆因妒为七出之一,更怕让人说不贤慧、没度量,只好忍住罢了,要说我不会,不如说我不敢,万一惹你生气,把我……”

“姑娘!”郭璞叫道:“别整我了,行么?”

云珠微笑说道:“整?六少,我哪儿敢呀?”

郭璞苦笑摇头,道:“好厉害!”

云珠道:“怎么,替她担心么?那容易,你要是怕她受委曲……”

郭璞道:“姑娘,你是逼我抹脖子!”

云珠笑了,旋即一整脸色:“六少,说真的,我只是在替梅姑娘出口气……”

郭璞心往下沉,神情为之一黯,道:“你知道……”

云珠道:“我只知道你不该这么做,太伤人心!”

郭璞苦笑说道:“事到如今,还提这干什么?”

云珠美目中异采一闪,道:“怎么,你懊悔了?”

郭璞陡挑双眉,道:“事是我做的,有什么好懊悔的?”

云珠口齿启动,但倏又一笑,道:“别嘴强牙硬,其实,事已至今,懊悔也没有用了,至于德佳这位格格,海爷已说了很多,她那份儿痴,令我感动,也令人敬佩,这辈子有她这么个伴儿,那该是我的褔份,够了么,六少?”

郭璞忙道:“谢谢……”

云珠道:“用不着,你的心我还不知道,德佳人美艳,更难得两字娇媚,我见犹怜,你会不动心……”

郭璞忙道:“这可是天地良心,要不是……”

云珠截口说道:“又是人家逼你,对么?”

郭璞红了脸,赧笑不语。

云珠美目一转,忽道:“六少,你好委曲人家做小么?”

郭璞脱口说道:“她愿意,再说你我订情在先……”

云珠脸一红,道:“我愿意好人做到底。”

郭璞一皱眉,道:“怎么又来了?”

云珠道:“我句句由衷,字字发自肺腑!”

郭璞摇头说道:“这不但我不答应,便是德佳也不会愿意。”

云珠笑道:“本来嘛,你两个一条心,一个鼻孔出气!”

郭璞还待再说,云珠已然一笑,又道:“六少,行了,别说了,瞧瞧天什么时候了!”

郭璞抬眼外顾,不禁哑然失笑。

浸沉温存里,不知暮色垂,敢情亭外这庭院中,如今已然是夜色低垂,黝黑一片了。

云珠道:“六少,咱们怎么走?”

郭璞道:“你说呢?”

云珠道:“不是一段近路,最好雇辆车……”

郭璞点头说道:“我也这么想,走,咱们去雇车去!”

他说着,拉着云珠出了小亭……

片刻之后,两个人相偕出现在外城一家车行前,郭璞雇了一辆双套马车,言明到河南的封邱,很快地谈好了价钱,云珠一个人坐上车走了。

郭璞他却转身又折回了内城。

须臾,他停身在“廉亲王”府后院一座精雅小楼之上。

小楼中,灯光透纱窗,一缕低低饮泣之声直透窗外。

这,听得郭璞眉锋为之一皱,暗暗也为之感叹。

他翻身掠下,直落楼中房门前,举手轻轻地拍了门。

剥落声一起,房中饮泣之声倏止,紧接着一个甜美、但显得有点冰冷、更带著有点不耐烦的话声问道:“谁?叫你们别来吵我……”

郭璞暗暗一叹,道:“德佳,是我!”

短暂的沉默后,两扇门倏然而开,德佳一身出门打扮,当门而立,美目微红,娇靥上却带着难言的惊喜,手里,还提着个小箱子。

郭璞走前执起一双玉手,一句话也没说。

倒是德佳先开了口:“我就知道今夜你会来,走吧!”

郭璞默默地点了点头,两条人影相携掠出小楼。

夜空中,洒落了几点晶莹之物。

路上,德佳问起云珠。

郭璞道:“她先走了,在城外等着呢!”

很快地,两个人赶上了马车。

其实,云珠根本没走远,马车就停在城外里许处。

云珠她就站在车旁,一见二人来到,云珠忙迎前接那只小箱子,亲热地拉住了德佳的玉手。

德佳,她只羞得抬不起头来。

云珠落落大方,含笑说着:“三格格,这是六少跟我的褔份。”

德佳抬起了头,娇靥上犹挂着娇羞:“姐姐,别这么叫我,也别这么说,是我……”

娇靥猛又一红,垂下螓苜。

云珠微微一笑,道:“好妹妹,什么都别说了,上车吧!”

她扶着德佳上了车,郭璞难言感受地跟在后面。

这一天,车到“青苑”,京里传出了震天的消息,皇上在“碧桐书院”批阅奏章的时候,突然驾崩了。

跟这消息同时传出的一个消息,使得郭璞直发呆。

便是继位的是四阿哥弘历,而不是三阿哥弘昼。

这两个消息,郭璞瞒住了德佳,独对云珠说了。

当时他便要折回去,云珠正愁拦他不住,那位金玉楼如飞而至,及时赶上马车。

一见面,郭璞劈头便问:“五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玉楼脸色十分难看,摇头苦笑,道:“胤祯是死在吕四娘的手里是没错,可是这件事咱们都被胤祯、海青骗了……”

郭璞目中寒芒一闪,道:“怎么说?”

那位金玉楼道:“胤祯被刺之后,鄂尔泰跟史贻直两人在‘正大光明殿’的匾额后取出了装了遗诏的金盒,那遗诏上写的却是皇四子弘历继承帝位,分明这是胤祯跟海青两人商量好的,连弘昼也被骗了!”

郭璞身形倏颤,默然不语,但旋即他陡挑双眉,道:“我不怪海青,但我得折回去除去弘历……”

那位金玉楼翻腕取出了一封信,道:“这是关叔让我带给你的,看完了再去不迟!”

郭璞伸手接过了那封信,拆开一看,神情倏转黯淡,颓然一叹,默然未语,半晌道:“你在什么地方碰见他老人家的?”

那位金玉楼道:“就在‘紫禁城’外,他老人家怕你折回去,所以要我来拦你,如今你明白了,赶快上车走吧!”

郭璞有气无力地道:“怎么,你不一起走?”

那位金玉楼摇头说道:“不,关叔还让我去办件事儿,事儿完了我才能回去!”

郭璞一叹说道:“好吧,你走吧,一番心血全毁在海青手里……”

那位金玉楼道:“各为其主,别怪他,论私,他对你仁尽义至,你以为他带着梅心,据关叔告诉我,他是替你把悔心送交给老人家去了,不信你问问云姑娘,她知道。”

说完了话,他走了。

郭璞却又楞在了那儿。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柔荑抓上他的手臂,那是身边的云珠。

她柔声说道:“六少,上车吧!五少说得不错,海爷在出宫后就告诉了我,可是他不许我说,要让你抵家后自己看……”

郭璞喃喃说道:“要我自己看,要我自己看,我早该想到了,可是我没有,海青,我欠你良多……”

在云珠的扶持下,郭燕南默然登上了马车。

倏地,车轮转动,这辆双套马车渐去渐远,渐去渐远,终于消失在天边那一线处……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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