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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戒难逃:首席,近来可好-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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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欣妍杀你的动机是什么？”
动机……
陆安染摇了摇头，并不是不知道，而是太多了，数不清。
也许，是因为这么多年来对她的积怨。
也许，是因为失去的那个孩子。
也许，是因为她马上就要去坐牢所以不甘心……
太多太多的恩怨了，陆安染也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了。
抢救室的灯在这一刻灭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摘下口罩。
陆安染脚已经无力了，站起来时整个人都是靠着陆慕白的胸膛支撑着。
“医生……”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对不起。
尽力了。
这是，什么意思？
失去意识之前，那脑海深处只剩下三个字——
秦向远。
……
警局。
“头儿，刚才医院打来电话，秦向远抢救无效，死了。”
听着那下属的话，警察头皱了眉头，而犯人陆欣妍……
没了声息，像是定格住了时间，耳边再无别的，只有那句——
抢救无效，死了。
谁死了？
秦向远。
哦，秦向远死了……死了。
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丈夫，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
一刹那，哭声笑声嘶吼的叫声传来，警局的人都看着这个像是发了疯的女人，不由得开始打了个寒颤。
这个女人，疯了。
……
陆安染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是曾经记忆最深的海边别墅。
那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女孩，脸上都是海水冲刷过沙子的泥，灰头土脸的样子。
“向远哥……背我。”
那个女孩，她认识，是十岁的陆安染。
十岁，幸福的时光，母亲还在，秦阿姨也还在。
那天是给向远哥庆生，只有他们的生日，却无比的开心。
“向远哥，你的衣服脏脏了……”
因为背着那人儿，她脸上的泥巴都蹭到他的衣服上。
“没关系，谁让你是小花猫呢。”
那天，海边起了风，她喜欢听到耳边是风吹过的声音，低低唱着歌谣，声音轻聆。
“向远，安染，快过来……”
方晴和秦温言端着生日蛋糕出来时，海边水天一色，深蓝色的远景，自然的美，让人叹息。
“向远哥哥，可不可以把你的生日愿望分给我一个？”
安染也想许愿过生日，那时候的女孩子，希望每天都是自己的生日。
“那安染想许什么愿呢？”
母亲抚了抚她的头发，就听到女孩单纯没有一丝犹豫的话传来：
“和向远哥哥，永远永远在一起！”
正文 第180章 你的亲生父亲……
和向远哥哥，永远永远在一起……
是谁的声音，那么的清晰熟悉，在她耳边一遍遍的回旋，不断地缠绕着。
再然后，那美好的画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秦向远的血，满身的血，沾染了她的手，她的眼睛。
“不……不要！”
刹那惊醒，眼睛瞪大，呼吸急促。
只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会这样死在梦里。
“染染……”
陆慕白看着惊醒过来的人儿，她额头上都是细汗，唇色很白，脸颊上没有一丝愠色，那手更是凉得透彻。
“秦向远，秦向远……他不能死！”
她不住的摇头，意识到自己是在病床上，她忙想下床，可是身子却被男人拦住。
“染染。”
“陆慕白，他不能死！”
她抓紧他的双臂，眼中的泪水就这样无助的流下。
他不能死，不能！
陆慕白听着她那一句句哭腔，就知道了，这辈子，她那左心房的位置里，终于有了秦向远。
“我不许他死，他还欠着我，他不能这么死了！不能……”
不能，秦向远，你死了，拿什么来偿还我？
“染染，他已经死了。”
这是事实，无法改变。
他，已经死了。
怀里的人儿在瞬间失了声音，也没了挣扎，像是这句话，真真切切的听进去了。
秦向远死了，医生亲口宣布的死亡，不会有错。
对于他而言，这不是什么坏事。
与其下半生在监狱度过，不如选择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让她饶恕。
“我不会原谅他的……不会……”
秦向远，你以为用这种方法来求我原谅，有用么。
你就是死了，也没资格！
你凭什么以为，拿命来换，我就要原谅你呢？
你以为我会感谢你么，你是想让我从此内疚，让我对不起你是不是！
我告诉你，我不会！
陆安染没心没肺，陆安染是彻头彻尾的坏女人。
害死了你，原本就该在我的计划之中。
不会难过，也不该为你这样的人难过。
一遍遍的告诫自己，那是他罪有应得。
可是，眼中的泪又算什么呢？
秦向远……
你赢了。
这次，你真的赢了。
陆安染不是你的对手，从来不是。
……
秦向远死了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凉城。
害死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妻子陆欣妍！
这样的消息，无一不震惊！
谁能想到，陆欣妍会是那样心狠的女人，竟然开车撞死自己的丈夫！
可陆志恒不知道这件事，所有的消息在医院之前都封锁了。
现在的他，若是知道这件事，身子只怕撑不住。
许茹念去了警局，看到了陆欣妍。
她正坐在那里，头发披散凌乱，目光呆滞，摇晃着脑袋，像是痴傻了一般。
“欣妍……”
“秦向远，真的死了？”
陆欣妍没有疯，不过也快了。
一个人疯没疯，自己是不知道的，可她现在还有意识。
“死了。”
“哦……”
陆欣妍像是会意的点点头，死了。
许茹念看着她这副样子，更加心痛无比，同时也满腹苦楚。
她原本好好的女儿啊，却成了这副鬼样子！
“欣妍，你怎么做出这样的傻事！你让我现在，怎么救你啊！”
救她？
陆欣妍突然笑了，救她什么？
她现在这个样子，很好啊，不需要任何人救。
她啊，就是觉得有点可惜。
“妈，你说秦向远都死了，为什么陆安染命那么硬还是死不掉呢？”
“你……”
许茹念震惊，全身都开始颤栗，都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想着……
“陆欣妍，你清醒一点！”
“清醒？说得好像，从头到尾想要她死的人，只有我一个，妈你别忘了……”
陆欣妍的话，是在提醒她所谓的好母亲，别忘了，当初我不敢的事情，是你狠下心教会我的！
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拜你所赐！
妈，你可是为我树立了一个好榜样。
“陆小姐，你来了……”
Jay是陪着陆安染来警局的，却没想到，许茹念也在。
陆安染现在笑不出来了，就连敷衍的假笑，也做不到了。
她看着陆欣妍，陆欣妍也在看着她。
终于，来了。
陆安染是来指证她的，陆欣妍清楚。
不过，她也有话，要说。
“念姨，你是要在这里听，还是出去。”
陆安染不确定，等会儿她要说的话，会不会让许茹念情绪波动。
但不管如何，她这次，都不会放过陆欣妍了。
呵……
陆欣妍是杀人的罪名，不能轻饶。
这时，许茹念却突然给她跪下了——
“陆安染，我求求你……”
求她？
“别跪她！”
别跪她，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陆欣妍也不想活了。
“她说的没错，别跪我，因为死的人，不是我。”
她，不能替死去的人做出原谅的举动，因为没有人有这个资格这么做。
许茹念哪里会去听，她知道这次陆欣妍的罪名是落定了，可是还是想试着保住她的性命。
“秦向远是她的丈夫啊！她怎么会狠心去做那种事，欣妍她是无心的……”
“陆安染，向远他不会想要欣妍给他偿命的！”
如今，只要陆安染改口供，说陆欣妍是无心撞人的，也许判个罪，至少不是死刑啊！
“念姨是想要我当着警察的面，做伪证么？”
一句话，让许茹念颤了音。
“呵……”
陆欣妍却冷笑出声，看着陆安染，字字嘲讽：
“作伪证？那倒不必……我本来就是蓄意谋杀！可我要杀的人，是你陆安染！”
“你以为，凶手就我一个么！陆安染，你也是凶手，不是你，秦向远就不会死！”
若非是因为她，秦向远又怎么会死呢？
那是自己的丈夫，即便他对不起她，伤害了她，玩弄了她，可是陆欣妍还是舍不得杀了他啊！
不是你，秦向远就不会死。
这句话，陆安染不否认。
因为一开始，从她选择回来报复的时候，就该猜到会是这样的结局的。
“警察先生，笔录既然做完了，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Jay可不认为，继续留下来听陆欣妍说这些，有什么用。
“当然可以，这个案子很快会转交。”
“会怎么判？”
“这个……介于犯人之前就涉嫌谋害秦氏董事，两宗案件，只怕……”
那警察也不好说，毕竟判罪这种事，是上头的安排。
不过看样子，是凶多吉少了。
许茹念跪坐在地上，只剩下了无声的哭泣。
“染，我们走吧。”
Jay现在最担心的，只有陆安染的身子。
原本就情况不太好，现在接二连三的受打击，也不知道撑不撑得住。
可就在陆安染转身要走时，陆欣妍却缓缓站起身子。
她的手被铐住了，可脚没有。
“怎么，要走了？你要说的话，说完了。可我要说的，还没有说呢。”
这么急着走做什么，不想听听，她这个杀人犯要说的最后的话么？
陆欣妍保证，这个女人听到后，就会知道天堂坠入地狱的感觉了。
反正她都要死了，可不想抱着秘密进棺材里。
许茹念意识到陆欣妍要说什么，也不再阻止，如今没有人比她更绝望了。
什么陆夫人的虚名，她现在都可以不要。
早知道，当初就该带着欣妍去国外，和慕白一起生活。
就算过单亲的生活，也好过现在——
儿子痛恨，女儿成为杀人犯的事实。
这么多年来，她许茹念到底要的是什么，突然间，看不穿了。
陆安染止下脚步，本能的想要回过头，可是Jay却拦住她。
“染，她的话，听了也没有可信度，我们走吧。”
“嗯。”
却是身后，陆欣妍的声音再度响起。
“陆安染，你这个孽种！”
孽种！
根本不配有资格生下来，活在这个世界上，抢走她陆欣妍一切的孽种。
孽种……陆安染脚步猛的一顿，冷凛而狠然的目光看向那个说她是孽种的女人。
“怎么，说你是孽种，你就生气了？”
陆欣妍看到女人此刻的脸色，就越发得意起来了。
光是这样，就生气了。
那接下来她要说的话，那些不为人知的肮脏真相，陆安染听到后会不会——
崩溃呢？
“你听好了，你的父亲，你的亲生父亲，是个强。奸犯！”
“陆安染，你是强；奸犯的女儿！！”
正文 第181章 陆慕白，你该恨我的
陆安染，你是强。奸犯的女儿！
陆欣妍的话，让人猝不及防，甚至是无法置信。
Jay猛的回过头，看着那个女人，她刚才说……
而身旁的人儿，早已失了呼吸。
陆安染……你的父亲，亲生父亲……强。奸犯……
“你说什么……”
陆安染目光直直盯着对方，眼中是不相信，更无法接受！
陆欣妍笑意更甚，接下来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字字诛心——
“我说，你根本不是陆家的女儿，你母亲当年被人强。暴才生下了你！你听清楚了么，你身上流着肮脏的血液，有什么资格跟我相提并论！！”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如雷惊，陆安染久久不能有所反应。
“这件事，陆家人都知道！”
陆慕白知道，陆志恒从一开始也清楚！
只有她陆安染，从头到尾，都活在别人给她营造的环境中，还谈什么报复！
陆安染，你有什么资格来报复别人……
你那不堪身世，陆家让你风光了二十多年，你还有什么资格！！
“不可能……”
她呢喃着这两个字，可是身体已经无力，神色慌乱，从来没有想过，她的身世……
“陆欣妍，我不相信！”
她不信，不信！
“你可以去问陆慕白，看看他会给你什么解释！你不信我，还不信它么？陆安染，你活得也蛮可悲的……但你欠我的，你这辈子都欠我！我就是死了，去了地狱也要缠着你！”
陆欣妍突然的抽动，预想挣脱那束缚，警察牵制住她，就听到Jay的声音传来——
“这个杀人犯疯了，还不快带走她！”
疯了，一个疯子说的话，根本不可信！
陆欣妍被铐住，带出了询问室，她在走之前，都不断诅咒着——
“陆安染，你母亲是活该！！你这辈子，都洗不去这个污点，你这个肮脏的女人……”
Jay扶住女人摇摇欲坠的身子：
“染，你别多想，那都不是真的！”
而一直在一旁沉默的许茹念突然出了声，每一个字都那么的坚定：
“是真的，陆安染……你的确不是陆家的女儿……”
许茹念以为，这个秘密会一直被守下去。可现在，陆欣妍已经成这个模样了，陆志恒也可能随时就去了……
她许茹念还守着这个秘密做什么，这个陆夫人的位子，早就是空设了。
“不会的……”
陆安染只觉大脑一片空白，身子不断往后退，眼中披上了一层迷雾。
她不相信，不会是这样的，不会的……
“染……”
Jay知道，这若是事实，那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的。她想靠近陆安染，却听到陆安染失控的叫声传来，人已经跑出了警局——
“不！我不相信！！”
……
傍晚的街道上，都是出来散步的人。
陆安染走在人群之中，却没了方向。
耳边全是陆欣妍的话——孽种，强奸犯的女儿……
“不，我不是……我不是……”
她一路上自言自语，目光溃散，最后彻底崩溃了一般蹲下身子，将自己紧紧环住。
“小姐，你没事吧？”
有人见状，想询问她的情况，却被她狠狠推开。
“不——不要碰我……”
她……身上流着肮脏的血液……
不是这样的，她是陆志恒和方晴的女儿，身上流着陆家的血脉，她不是强奸犯的女儿，不是！
她现在不相信任何人，她要找陆慕白，她只信他，只信他！
……
陆慕白是在距离公寓前绿荫道上找到女人的。
她坐在树下，全身紧缩，眼睛都是红晕，像是哭了很久。
接到Jay的电话，他就知道，事情还是没有能够瞒住。
陆安染本来是要找陆慕白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驻足了脚步……
捂住头，脑海中回想起来的，是他当初说过的话。
——染染，我们不是亲兄妹。
其实那个时候，就该猜到的。
只是她不敢去猜，因为害怕……
可如今，但血淋淋的真相放在她眼前，她却一味自欺欺人不敢去相信。
陆慕白知道，却没有告诉她，就应该可以猜到，她陆安染才不是亲生的那个。
因为他爱她，所以顾忌，所以选择保护，选择沉默。
可并不代表，事实不会被揭开。
陆安染想到了小时候，爸爸很爱妈妈，妈妈却总是一副若即若离的模样。
那时候她还小，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有时候母亲做梦，总是惊醒。
看到她之后，眼中都是猩红。
“染染……”
耳边，传来那熟悉的声音。她抬眼，就看到陆慕白棱角分明的五官，透着难以言喻的深谙。
他俯下身子，有力的臂膀将她的整个发颤的身子环入怀中。
可她却拒绝的推开，摇头拒绝，那苦涩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不要碰我……”
她，觉得自己好脏……
“我要听你说……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陆家的女儿？”
她现在，只想听他一个人说。
只要他说是，那她一定会相信，只要他回答一个是字，就足够了。
“陆慕白，你为什么不说话……”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要沉默？
是因为，答案难以启齿，对么。
最重，败给了现实……
陆安染想，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那手无力的垂下，陆欣妍说得没错，她好可悲。
全部人都知道她的身世，就她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她根本不是陆家的人，不是陆志恒的女儿，从小到大所拥有的那些，都不该属于她的。
“所以我……真的是强奸犯的女儿吗？”
嗓音中全是苦涩，她的母亲，当年被人强暴了。
而她陆安染，就是那次强暴之下的产物？
一个，不堪的存在是么。
“染染，那不重要。”
不重要，那些都不重要，她只要知道，他要她，不是因为她的身份，不是因为她的血缘，就只是因为她这个人，是他陆慕白认定的。
可是陆安染不会这么想，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呢……
活了二十多年才知道，自己根本就在一个错误的位置上，过着不属于她的生活。
陆欣妍说得没错，她这样的身份，有什么资格来报复别人，有什么资格，让陆家因为她，变成这样。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谁的女儿，都是我陆慕白的女人。”
她只要知道这一点，只要记住这一点就足够了。
强奸犯的女儿又如何，在他眼里，陆安染是唯一的，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
在别人看来，她不该存在，她是个错误。
可她却是陆慕白的幸运，遇上了她，他才知道，他是个人，是个有心跳会呼吸的人。
因为她，所以才有期冀。
原本灰暗冰冷的人生，好像才有了属于她的意义。
“不……”
她摇头，早知道自己身世之后，她哪里还有资格要这个男人呢？
他适合，完美无暇的女人相配，而不是她陆安染，这样的不堪之人。
“陆慕白，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知道她不是他妹妹的？
“三年前。”
三年前……所以，是因为知道了她的身世，所以才决定和她分开，和傅子暖订婚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如果她知道了，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也不会让这些悲剧发生。
“为什么要瞒着我……你知不知道，现在只会让我更痛苦！”
如果她当初知道，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再也不会回凉城，完成她所谓的报复。
她会躲得远远的，一个人生活，直至死去。
而他，会和傅子暖在一起。
秦向远不会死，陆欣妍的孩子也不会死，父亲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陆安染，没有你，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你本来，生下来就是个错误，如今却来祸害了别人。
果然，你骨子里流着的血脉，是改不了了的。
你和强暴了你母亲的男人没什么区别，都是罪人，罪无可恕！
“陆慕白，你不恨我么？”
她这个强奸犯的女儿，要是没有她，陆慕白和陆欣妍就不会做了二十年的私生儿女，他们是名正言顺，都是因为她——
陆慕白，你应该恨我的。
像陆欣妍和许茹念那样，恨我的。
正文 第182章 去监狱，见那个男人
恨？
恨她，成为了他心尖人，恨她占据了他的所有是么？
“染染，跟我回去。”
天晚了，八月的晚上，风有些大，她的身子有些凉，像是在这里坐了很久。
“回哪里去呢？”
女人的声音中尽是沙哑，她的家，在哪里呢？
陆家吗？可她不姓陆啊，那个家，哪里是她该住的地方。
回他的公寓么？以情人的身份，那只会让她觉得自己更加不堪。
一直以为凉城是她的归属，现在才发现，她不属于陆家，不属于这里。
“陆慕白，我没有家了。”
她没有家了……
“染染，你有我。”
有他，就是家。
他背她回了公寓，她一直不说话，安静的样子，像是个木偶娃娃。
“我……”
坐在沙发上的人儿，想是想了很久，才缓缓开口：
“想见一见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那个所谓的，强奸犯……
强暴她母亲的人，她的……
陆安染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跟她说——一定要去见一见那个男人。
“带我去见他。”
她甚至不知道，那个人姓什么叫什么，长什么样，现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她知道，陆慕白一定能找到那个男人。
“染染，他死了。”
“我不信。”
她才不信呢，陆慕白不想她去见那个人，是怕她见到后，会更加难过。
可是不见一面，她怕自己余生，都会……
“你放心，我只是想问他几句话……”
她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如何的，强暴了她的母亲的人……
“好，我带你去见他。”
若是这样，她能心里好受一些。
……
许茹念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带走了，也明白，这罪名一定不轻。
她保不住陆欣妍的命了，这次已经是穷途末路。
去了医院，陆志恒对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完全不知。
他还不知道秦向远死了的事，也不知道陆欣妍已经被抓了的事，更不知道……
陆安染已经知道真相了。
陆志恒现在的情况，很糟糕。
原来当年秦向远买给他治疗心病的药，里面有严重危害人体健康的成分，还让陆志恒形成了依赖性，这两年来，已经病入膏肓，就算是入院接受治疗，也只能保持治疗效果，止不了根本。
“我要出院。”
陆志恒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可是现在他成日在病房在医院，不知道外界的情况，他担心陆安染和陆慕白……
总之，他就是拿命去要挟，也不能让他们在一起。
就算是真心相爱的，也不行！
若是他们想要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势必会把陆安染的身世公之于众，那么当年方晴所遭遇的那些不堪，那些痛苦都会被重新挖出来。
他的妻子，是圣洁无瑕的，不许任何人质疑她的清白。
“志恒，你现在的情况不能出院……”
许茹念怎么会不清楚陆志恒的想法，可是现在先不说他的身体情况，就是出院后知道了现在的局势，只怕会被活活气死的。
“我要出院！”
陆志恒的脾气，从来说一不二。
他现在还没死，没必要像个废人一样，让人看守着。
“你……”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不想他出院，只怕还有别的原因吧。
“没……没有。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我好得很！”
陆志恒说着就要起身下床，可是身子骨哪里还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动一下都牵扯着心口，疼的唇色发白。
“志恒……你好好听医生的话，别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让陆安染来医院，我要见她！”
陆志恒知道自己现在这种情况是出不了医院了，但他也不能坐视不理。
既然陆慕白不放手，把他只能让安染……
……
陆安染整晚都没有睡，躺在陆慕白怀里，她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一遍遍吻着她的眉目，眼眸。
她知道，他是不想让她对想。从她说要去见，那个男人开始，脑海中就不断浮现着自己见到那个男人该有的反应。
生气还是愤怒？
怨恨还是无奈？
陆安染不敢去想，也想象不出来……
“染染，睡一会儿。”
凌晨的时候，他知道她没有睡，目光无神的看着地板。
她摇头，不说话，安静的样子，就好像一碰就碎了的瓷娃娃。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
“陆慕白，你知道么，以前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有爱她的，她爱的父母。有疼爱她的秦阿姨，还有……包容她许她未来一生的向远哥。
那个时候，是陆安染最开心的时光，没有成长，没有烦恼，也没有可以区分的感情。
可是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她以为，母亲要是没有离世，也许这样的美好会维持一生吧。
她以为，是因为许茹念，因为陆欣妍和陆慕白……
可现在才知道，现实与她想的完全不同。
其实，她才是那个毁了一切的人。
“我的妈妈，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名媛之后，身份高贵，在她离去前，没有人不羡慕她。”
可现在陆安染才知道，那样的荣誉背后，竟会是这么不堪痛苦的回忆。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那个强暴了母亲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偏偏是她的母亲？
“我现在终于明白……那些年里，妈妈拒绝的原因了。”
那些岁月里，陆志恒对方晴的好，恨不得把这个世间上所有的最好都给她。
可方晴，却总是若即若离，淡漠一切的样子。
她有时候真的怀疑过，妈妈是不是不爱爸爸。
可外公却说，父亲是她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
届时陆安染不懂何为爱过，此刻却彻底明白了。
不是不爱，而是爱过。
不是当下，而是过去。
方晴的爱，在那个夜晚，就全部死去了。
“陆慕白，你知道我的身世，为什么还是要我呢……”
她不明白，却也比谁都清楚答案。
陆志恒当年对方晴，也不会因为她被人强暴而放弃她，反而更加珍惜她。
于陆慕白而言，陆安染是强奸犯的女儿也好，乞丐的女儿也罢，那又能怎么样呢。
她比谁都美好，比谁都温暖。
“那个男人叫杨富，当年被陆志恒送入了监狱，判了终身监禁。”
陆慕白的话，着实让怀里的人儿身子颤了颤，眼睫毛扇动着，有晶莹的泪光。
杨富……
终身监禁。
完全陌生的名字，却是跟她流着同样血液的人。
……
第二天，陆慕白就带她来了监狱。
这个地方，陆安染从来没有来过，却不想第一次来，竟然是来见自己的亲生父亲……
不，不是父亲！
这样的人，根本不是她的父亲！
这样想着，她的手不由得捏紧几分，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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