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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你老婆又跑了-第4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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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疾首?有 人劝他节哀,也有人说顾念着老祖母,别惹得老人家也跟着伤心。
顾轻舟和司琼枝被佣人领进来,中堂里已经有了其他的亲朋,都是得到消息过来看望的。
“别哭了,会给你媳妇一个公道的。”老太太道。
旁边就有人把他搀扶了起来。
陆陆续续的,总有客人进来。
顾轻舟和司琼枝坐在首位,安抚了几句,又跟老太太说请她节哀。裴 家的三老爷就道:“司太太,此事我们交给了护卫司署。我听白长官的意思,他们想要请您任副护卫司,就是想早日给我们家一个交代,是不是?”众 人都看过来。
顾轻舟道:“白长官早上找过我,的确是这样说了,但我还没有答应。我从未担任过要职,怕做不好”裴 家的三老爷道:“我们跟护卫司署的关系不深,其实是不太信任他们的。您跟我们家是至交,还请司太太多帮帮忙,早日给出个交代,安抚亡灵。”
裴家的老太太道:“莫要逼迫司太太,峤儿的冤屈,总能说清楚的。”其 他人纷纷看向了顾轻舟。
顾轻舟却看了眼这位三老爷。胡
峤儿是二房的少奶奶,跟三房不相干,而且听说裴家也在闹着分家,大家各自不齐心。
三老爷当众点明此事,就好像顾轻舟刻意不帮他们似的。为 什么呢?
顾轻舟总感觉,冥冥中有只手,在他们中间搅动。她 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到了,只能想到跟司行霈的政治有关,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老太太,我是怕自己不能胜任。如果裴家信任我,白长官也信任我,我会考虑的。”顾轻舟表明了她的态度。
裴家的老太太,只当她是故意上门询问此事的:她插手进来,裴家介意不介意?
于是,这位练达的老太太,就拿出了她的态度:“裴家是信任司太太的,此事还请你周旋一二。”
这就有了误会。
老太太以为她想做官,怕他们家以为她是借助裴家的祸事上位,特意先来禀明;而其他人看来,则是裴家和白长官都请求她,为胡峤儿的死找个说法。三 老爷在中间插这一脚,实在起到了极好的效果。
顾轻舟又看了眼他。
他却不和顾轻舟对视,只默不作声的静坐。裴
家的孩子们都在,满满一屋子人。顾
轻舟和司琼枝起身告辞时,裴家的大太太突然推了下她的儿子裴诚:“阿诚,你送送司太太和司小姐。”
裴诚面无表情站起身:“是。”
他非常的克制,早上的尴尬已经看不出来,只是态度冷淡。他 送顾轻舟和司琼枝到大门口,一路上和顾轻舟闲聊:“护卫司署那边,何时打算着手调查?”
“暂时还不知道。”
“那希望能早点。”裴诚道,“司太太,假如您统筹此事,我可以跟您谈谈。那天,我看到了二弟妹,有些细节不知道有用没用。”
司琼枝就看了眼他。裴
诚立马就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道:“司小姐放心,我不是说你。”司 琼枝收回了视线。
“不过,司小姐好像很心虚。”裴诚又道,“我知道司小姐不会杀人,因为捅进去的那四刀都很深,捅进去再拔出来,都需要极大的力气,不是你这样瘦弱的女孩子能做到的。
二弟妹没什么挣扎的痕迹,说明凶手刺入时稳狠准,而且力道极大,带着蚀骨的仇恨,应该是个男人。司小姐跟她没私仇,只要不瞎,就不会怀疑你,不必如此不安。“司 琼枝:””
这应该是一席安慰的话,可从他口中说出来,冷冰冰还带着几分嘲讽,怎么听都不太舒服。
司琼枝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她想起今天早上,裴诚找她去办公室,还关了门,原本是有话想要问她的,不成想后来闹了个大尴尬,她起身告辞,什么都没来得及问。
她被裴诚这席话,噎得不知如何搭腔,半晌才嗡嗡道:“多谢。”从 裴家离开,上了汽车,顾轻舟才问司琼枝:“他就是裴诚吧?”“
就是他。“”
就是那个“顾轻舟斟酌着用词。
司琼枝道:“嗯,就是那个。大嫂,别再多提了。”
第1385章 浮躁的心绪
司琼枝一路上都在沉思,回想着裴诚的话。
他的声音那样冷漠,大概他天性是个严谨刻板的人,言语却无恶意。他 是信任她的。
司琼枝从未考虑过婚姻,一是生在上流社会,见惯了有权有势男人的嘴脸,对他们不抱希望,二是恃宠而骄。她 的父亲只有她这么个闺女了,很疼爱她,她要天上的月亮都行。
所以她拒绝了学校所有男生的追求,不管是别有用心还是真心爱慕。
她也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方法,拒绝了裴家。她
知道挺伤人自尊的,比如裴家的老七裴谳,是她的师兄,就公然堵住她,想要找她讨个说法,问她凭什么看不起裴家。那 孩子被副官一把掀翻,跌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司琼枝看也没看一眼。
她虽然没有口出恶言,但她的行为和决然,实实在在告诉了裴谳:就凭她是总司令的女儿,凭她家有权有势,就是看不起你们,能怎样?态 度欠抽,司琼枝也知道。只 是,司家的小姐,很少有替旁人考虑的机会。
司琼枝知道是知道,就好像隔着玻璃窗看远处着火,明知道烧起来了,也知道很灼人、很烫,可那也只是知道而已。
被烧伤是什么滋味,她没有被烧过,就不得而知了。司 琼枝没有过被人轻视的经历。
她在岳城时,所有人都要巴结她;她到了南京,就连总统府的人也要礼遇她三分。
她知道自己可恨,就好像有的人知道自己躲懒一样,也只是知道而已,又改变不了。
司琼枝尽可能不去讨嫌。她
唯一能做的,是不把自己的轻蔑当无所谓,她尽可能去理解旁人接受到她轻瞧之后的愤怒,所以她离裴家远远的。直 到今天,她突然想:裴诚这个人,好像也不是那么差劲。当初如果尝试着接触,而不是那么粗暴的拒绝,会有什么不同吗?
他在医院的时候,从来不跟美貌的护士或者病人家属逗趣,可以称得上正派了。司 琼枝还记得,上个月有个病人住院,好像是马来皇室的,那病人的女儿来探病,骄傲得像只姹紫嫣红的山鸡,总是高高翘着尾巴。马 来皇室是受英国政府供养的,他们每个月都有高额的生活费,却没有皇室应有的尊严。
那公主围着主治医生的裴诚,不停的开屏显摆,被裴诚毫无保留的掘回去。那 女人也是有点姿色的,他可以做到一视同仁,公正严谨,不扯皮闲聊,算不算难得?
“琼枝?”司
琼枝猛然回神。顾
轻舟:“你想什么呢?那边有个水果店,你想要吃什么,让副官去买一点。”司 琼枝的脸,毫无缘由的一红:“我”她 半晌没支吾出下文。顾
轻舟就让副官随便买点,记得要买三份,还要给顾缨和舅母送点。
司琼枝的异样,她也装作没看见。副
官很快就买好了。回
到了家里,司琼枝立马跑回了房间,心里挺难堪的,不知为何在车上会想裴诚的事,想的有点入迷。
这些想法,是很突兀撞进了她心里,还是一直都在,她刻意回避了?司 琼枝打了个寒颤,被自己吓到了。
顾轻舟洗了脸,就去看了孩子,然后跟大家一块儿吃了饭。
饭桌上,舅舅说起他要找房子,顾轻舟就说他们有几处的房产,可以给舅舅住。
舅母邵方却道:“还是买吧。新加坡这边比南京还要繁华,投在房产上不赔的。”邵 方原本就是新加坡老一代的华人,不过她家里的直系亲属都在欧洲,只有几个远房叔伯还在这边。她 跟叔伯们关系不亲密,而且他们混得不得人意,她也懒得去投靠,就想着自己置办个宅子。“
对,今天我去了阮家的客栈,他们已经在看了。“顾缨插嘴道。顾 轻舟笑笑:”要不要我陪着你们?”
“不用的,等我们挑好了,再给你参考。我听说好像出了命案,是裴家的吧?”舅舅道。
顾轻舟点点头:“是的。白护卫司来找我,希望我能去护卫司署做点事,正巧赶上了裴家这事”舅 舅没说什么。
大概都觉得,华民护卫司署不是个好去处,而且让女人家去做事,实在有点违背华人的习俗。叶 姗则很想再跟顾轻舟聊聊司行霈,顾轻舟却刻意避开了。于 是,叶姗也不说离开,就在司家住下,非要见到司行霈不可的架势。
顾轻舟和他们闲聊,晚上又去检查了玉藻的功课。她 最近让玉藻背诵伤寒论,算作入门。才 五岁的小丫头,根本无法理解,只得机械硬记。小孩子记性不错,每天交给她的,她都能一字不漏背完。等 这些忙完,已经到了晚上十点。
顾轻舟翌日早起,想着去找白护卫司,不成想他先过来了。“
您意下如何?“白护卫司问。
顾轻舟看了眼他,又想起裴家三老爷那推波助澜,就笑问:“您是挺着急的啊。我昨天去了裴家,就连裴三老爷也迫不及待的问了。”白 护卫司茫然了下:“是吗?”
顾轻舟观察他,见他的惊讶是真实的,并未撒谎,他的确是不明白为何会突然说起裴三老爷。
顾轻舟把心中的疑问压下,笑道:“我决定好了。白长官看得起我,我也想为大家出一份力气。不过,任期可不能限制,我随时可能要去做其他事”
“好,这个是自然的。”白远业笑道,“司太太,这是印章和聘书,您拿好了。”
印章是护卫司署的大印,还给任何一个副护卫司都能用,而聘书上的名字是临时加上去的,写了“司顾轻舟”。
拿到这些东西,顾轻舟才深深感受到,自己被“阴谋”二字,砸了个七荤八素。
谁让白远业来找顾轻舟的,到底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有人旁敲侧击,让白远业误以为那是他自己的主意?一 切影影绰绰,刺激着顾轻舟敏感的神经,让她下意识怀疑很多事。她 不再推辞了。她 请白远业吃了早茶,两个人一起,回了护卫司署。
华民护卫司署,认真说起来是个非常气派的地方,比殖民总督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整排的四层高楼,围绕着几株宽大的黄盾柱树。
盛夏是黄盾柱树的花季,这种热带树是国内没有的,开一种明黄色的花,新加坡人说它是“明黄色的火焰”。
整个华民护卫司署,就坐落在这样的气氛里。
第1386章 新官上任
护卫司署不算特别大,一开始成立它,是作为“商会”的性质,商人们自己组织形成的。
后来,护卫司署的权责越来越大,甚至有了自治巡查警和护卫法庭。
当时的护卫司长官,跟总督府走得很近,买通了英国的总督,让华民护卫司署有了“总督府下属机关”的权力,这才成为合法的机构。
这个下属机关,有自己分区内管辖权、警察和法庭。白 远业指了那栋气派巍峨的高楼:“这些都是最先发财的富商们筹备的。在异国他乡,他们也想拥有自己的权力。”
顾轻舟点点头。“
新加坡七成的人口,是华民。最富足的那批华民,大概是百年前移民过来的。当然,更早的时候也有人过来,不过那时候来的都是穷苦人。“白远业又道。顾 轻舟明白的。百 年前,朝廷越发不济,洋人踏入了华夏,不少有钱人,特别是沿海一带的,他们开始不安了。
于是,有人就带着家产,来了新加坡。
他们那些人,才是新加坡华人的奠基石。他们有资本,也有生意的头脑,甚至会从国内把自己的工人拉过来。
那时候,英国政府就开始对这块土地进行了殖民,这里的环境相对稳定。
顾轻舟道:“我听说,是英国人扶持了一个马来皇室。如今是有个名存实亡的皇室,对吧?”
“是,有一个,他们不住在这里,而是住在槟榔屿。”白远业道。
他看了眼顾轻舟,又道:“新加坡是个小地方,英国人的压榨,多半是经济,其他的还好。至 少有英国人的军舰在海港镇着,民众都觉得安心,没有那种成天担心家园被炮火轰掉的惶然。您明白我的意思吧?”顾 轻舟当然明白。和 国内的局势相比,新加坡是很稳定的。生
活在这里的人们,都相信英国政府的实力。
好比岳城,百姓的安危就全部寄托在司家的军事实力上。司家一倒,岳城就是灭顶之灾。比 如军阀割据的华夏,新加坡人不担心英国政府哪天突然就倒了。故而,这里的环境相对轻松和稳定。
也只是相比国内。“
司太太,你会茫然吗?“白远业突然问,”有那种天下之大,却没有容身之所的茫然吗?”
顾轻舟想了想,摇摇头:“没有。”白
远业笑笑。顾
轻舟认真道:“我们不是自大。当没有容身之所时,我们会自己修改房屋,增加安保,自己造一个容身之所。很 多人做不到,不是他们无能,也不是他们无义,而是没有办法。没有庞大的经济实力和军事实力,夸不下这样的海口。但 我们不同。我 丈夫和公公是军阀,我们有自己的资本。容身之所,当然也自己去修建。所以我说没有惶惑不安,并不是标新立异,也不是敷衍你。”
她说罢,双眸紧紧盯着白远业。
白远业被她看得有点怪异,同时心中也浮动几分不安。
他犹豫了下,问:“司太太,你们是想要取代英国殖民政府吗?”如 果是这样,其他人也会不安的。顾 轻舟从他脸上,没有看出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且对他的试探也不见成效,只得道:“怎么会取代?我们也想要英国人的保护。”
白远业还想跟顾轻舟谈点什么,却想到他们已经在门口站了很久,树影下也是炙热的,顾轻舟额头见汗了,当即把顾轻舟请进了大楼。大 楼一共四层,每层约莫二十几间办公室。二 楼是长官们的办公区。
白远业把顾轻舟带进了一间办公室,对她道:“这间以后就是您的。”顾 轻舟看了眼陈设,发现全是中国旧式的摆设,古朴厚重,花梨木的办公桌和书柜,还有一张奢华的太师椅。
“您看如何?”白远业问。
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顾
轻舟从不辜负其他人的用心,就道:“很隆重,多谢白长官。”“
应该的。“白
长官说改日一起吃饭,再慢慢聊闲话,今天就先做事。他 又道:“我们也有警察局,叫殖民总督府警察局华民护卫分局。”“
也是下属机构?”
“对。”白远业笑道。
然后,他让跟进来的秘书去把警察局的长官叫过来。进 来的,是个不算年长的男人,约莫三十岁出头。
“分局是前几年才被批准的,都是年轻的骨干。”白远业道。
年轻的警察局长,偏向于清瘦,个子却很高。
他穿着英式的警察制服,不太像警察,更像是电影里的明星,衣裳非常整齐漂亮,代表了整个分局的形象。
“长官,下属牛怀古报到。”清瘦漂亮的分局长道。
顾轻舟微微扶额。
总感觉,护卫司署发展得太快,很多机构跟不上节奏,有点像过家家。比如她这个副护卫司,比如这位牛局座,都不太像话。
白远业离开,让牛怀古把裴家的案子交给顾轻舟。具 体还是分局去查,但顾轻舟是直接领导,有什么结果都要向她汇报。
“查到了结果,就交给总督府,他们会判刑、收监或者行刑。”牛怀古对顾轻舟道。
“他们会对分局的调查结果存疑吗?”顾轻舟随口问。
牛怀古摇头:“总督府尸位素餐,对治理新加坡一点兴趣也没有。只要不闹事,他们是绝不会多管的。”顾 轻舟点点头。她 又问牛怀古,裴家的案子有什么进展,目前确定嫌疑人没有。“
没有。“牛怀古很淡然,”准备问问家属。”
顾轻舟想起了昨天裴诚的话。裴
诚说,他想跟顾轻舟聊聊,大概是有点什么线索。
“先去趟医院吧,我跟你一块儿去。”顾轻舟道,“裴家的大少爷说,他有点事想要聊聊。”去 医院的时候,是牛怀古开车,顾轻舟坐他的车,还有另一辆自己的汽车跟在后面。
他问顾轻舟:“司太太,我们早就听说过您。以后,您是负责警察局的工作吗?”顾 轻舟摇摇头:“不,这是我入手的第一件事而已。”“
我懂,跟裴家有关嘛。“牛怀古道,”白长官怕我们得罪人。司太太,你可替我们担待了。“
第1387章 裴诚的举报
司琼枝今天要去门诊坐班。
肿瘤科室的门诊,并没有特别多的人,司琼枝上午的看完了,下午就要负责帮她的老师整理几个卷宗。正 好从门诊出来,就看到了裴诚。
昨天思路的偏差,让司琼枝不自然起来,她低了头,打算往旁边的小路上绕过去。
结果正巧裴诚也是往那边走。
司琼枝就站定,道:“裴医生。”
“门诊结束了吗?”裴诚看了眼手表,发现快到了午餐的时间,随口问了句。“
嗯。“”
你这是要去冰室吗?“他又问。医
院门诊后面有个食堂,食堂旁边就有冰室,可以吃冰淇淋,炎热盛夏,冰室的生意特别好。
“是啊。太热了,没什么胃口。”她随口道。
裴诚点点头,没说什么。对中午不吃饭却先去吃冰淇淋这种行为,他也没过多的评价,只想她作死她的,将来胃疼又疼不到他身上。到 了冰室,司琼枝先看到了顾轻舟。
“大嫂。”她见顾轻舟身边还有个穿警察制服的人,再联想到了昨天裴诚的话,心中了然。是 裴诚约了他们在公共地方见面。顾 轻舟道:“下班了?”“
嗯。“司琼枝道。”
饭吃了吗?“”
没有。打算买个冰淇淋再去吃饭。“她道。顾
轻舟道:“先买好,但是别饭前吃。”
司琼枝点点头。
她买冰淇淋的时候,就见裴诚坐到了顾轻舟和警察对面。
顾轻舟委婉告诉他,他不是嫌疑人,如果他有什么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他们。
“警察局之前去我家里,我听到他们说了二弟妹的事。二弟妹是被人刺中了四刀,而且每一刀都很深,需要力气很大,而且要有私仇的,对吧?”裴诚再次确认了下。
牛怀古点头:“正是。”
“那我就如实说了。二弟妹去世的那个晚上,裴诫应该在马六甲的,但是我在新加坡看到过他。”裴诚道。
裴诫是死者的丈夫。一
般女性被杀,如果没有特别明显的仇敌,那么情杀的可能性就很大。
警察会先调查死者的丈夫。裴
诫自称去了马六甲,还有船票和人证,他是跟着家里的伙计一块儿去进货的。不 成想,他的堂兄却看到了他在新加坡。
顾轻舟、牛怀古甚至正在偷听的司琼枝,都愣住了。众 人被这个信息砸了下,只有牛怀古欣喜若狂,看来问题解决了。“
请问,您有什么证据吗,是哪里遇到了他,什么时间?“牛怀古急忙问。
又怕不礼貌,他道,“还有其他人证吗?”裴
诚摇摇头:“没有。那时候约莫是凌晨三点多,我夜班回家,汽车的灯晃到了他,想要喊他一声,他却匆匆忙忙跑了。”
牛怀古心中的兴奋,顿时就落了一半。
后来,他们又跟裴诚确定了几个细节,牛怀古就回了护卫司署的警察局,而顾轻舟则跟司琼枝去吃午饭。下 午没什么事,只是整理些病例的卷宗,司琼枝可以晚点去上班。
于是她问顾轻舟:“大嫂,你相信裴医生的话吗?”顾 轻舟道:“难说。”
司琼枝咬了咬勺子。
顾轻舟问她怎么了。
“他自己看到的,却又没人证,怎么都感觉无法取信于人。”司琼枝道,“可如果是撒谎,裴医生为什么要撒谎?”“
你了解裴家的人吗?“顾轻舟问她。
司琼枝一愣,急忙收回了心绪,道:“不是很了解,怎么了?”“
我也不了解。“顾轻舟道,”既然我们都不了解,就交给警察局的人去调查好了。“饭 后,两人分开,司琼枝回了医院。
她坐下来时,旁边总有同事说话,外头又热,不停的出汗,让她的心绪特别浮躁。她 还能分神,去想裴家的命案。
“如果不是我在胡峤儿死前的晚上见过她,大嫂绝不会进入什么护卫司署。她是预感到了阴谋,才踏入进去的。”司琼枝心中沉甸甸的。那 大嫂会不会有危险?所 有的事,包括胡峤儿的死,都好像跟她大哥有关。
而这些线,牵着她的心虚。“
裴诚又是什么意思?“司琼枝心想,”他下班回家的时间,差不多就是胡峤儿被杀后不久。他公然怀疑自己的堂弟,到底是图什么?“之 前冷漠、严谨的裴诚,在司琼枝心里添了一个浓云似的阴影,他的轮廓也变得阴沉沉的。
此刻,她的心境跟昨晚完全不同了,她想:“幸好那时候粗暴拒绝了裴家。”她 自己在烈日炎炎的午后,想起了裴诚,然后又打了个寒颤。
顾轻舟回到了护卫司署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她刚坐下,还没有两分钟,就听到了走廊里的脚步声,接着就是年轻男人嘶哑的咆哮声:“要是在南京,我能揍死他,你知道吗?”其 他办公室的人,纷纷探出头。
顾轻舟也站起来。
声音是从护卫司长官办公室发出来的,其他人都在看,把四周围住了。看 到顾轻舟,虽然他们还没有正式见过,却都知道这位女士是新来的副护卫司,都给她让了个位置。
顾轻舟就看到了裴家的二少爷裴诫,正在白长官的办公室里咆哮。
他说想要打死的人,就是去询问他的牛局座牛怀古。“
你们他娘的是疯了吧?我妻子没了,你们怀疑我?谁告状的,说啊,到底是谁?谁看到了我?“裴诫大声道。
顾轻舟微微蹙眉。
她退出来,看了眼楼下树影处,她的司机正靠坐在椅子上看报纸。
察觉到了目光,他抬头看了眼。顾
轻舟冲他招手。司
机立马过来。“
去把裴少爷制服。“顾轻舟道。
司机道是。司
机是从平城带过来的,是司行霈手下的特种兵之一,娴熟有力的将裴诫压住了,让他无法动弹。
裴诫气得大骂。
顾轻舟见他不能动,这才道:“裴先生,现在你是嫌疑人,这是警察分局的判断。你需要做的,是提交你那天晚上在马六甲的证据,而不是追问谁举报了你。”
裴诫的脸色一紧。她
还想要说什么,顾轻舟道:“咆哮长官办公室,关二十四小时吧。”裴 诫气得又要跳脚,却被副官死死按住了,直接押解到警察分局去了。顾 轻舟揉了下发疼的太阳穴。
第1388章 线索
入了夜,海风灌进了街道,酷热消退,空气里弥漫着淡淡香灰莉的清甜。
顾轻舟回了家。她
踏入家门时,司琼枝就迎了上来,她急急忙忙问:“怎样了大嫂,确定了裴诫吗?”“
还没。“顾轻舟道,”裴诚说他看到裴诫七月五号的凌晨在新加坡,这只是他的说辞,裴诫不认。裴 诫被分局叫过来问话,态度很嚣张,别说牛局座,就连白长官,都差点被他打了。”
“这是不是做贼心虚?”司琼枝又问。顾
轻舟再次摇头。还
什么都不知道。
况且,这件事的走向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牵扯到司家,让顾轻舟略感糊涂。她 到新加坡的时间不长,不了解生活里来来往往的人。
就连他们的习惯,也跟从前有着天壤之别。“
大嫂,你不需要亲自负责吧?不是有警察吗?你只需要拿到结果,给个结论让裴家信服,就够了,是不是?“司琼枝又问。
顾轻舟点头:“大概就是了。”她
和司琼枝去了餐厅,又是一大家子人,格外的热闹。顾 缨今天不在。阮 家已经找到了房子。有个华人家族移民去了英国,老宅原本是舍不得卖的,可阮家出价很高,对方考虑将来再回来,重新建也花费不了这么多,欣然同意了。
于是,阮家先从饭店搬了出去,顾缨围在阮家大太太身边,鞍前马后。顾 轻舟就问顾绍:“阿哥,你怎么不去?”“
帮不上忙的,家里带了佣人。我什么也做不了,跟着去碍手碍脚。再说了,我又不是缨缨,不好总围在母亲身边。“顾绍坦然道。好 像他不是为了多看顾轻舟和她的孩子们几眼一样。
顾轻舟道:“这倒也是。”饭
后,太多人想和顾轻舟聊天:顾绍、叶姗甚至司琼枝。顾 轻舟却拒绝了所有人,只想早点睡觉。她心头悬了一把剑,裴家的命案不结,这剑就不知什么时候斩下来。她 需要保持自己的精力旺盛。翌 日,她刚到护卫司署,牛局座就来了。他
依旧是那样清瘦,把制服穿得仪表堂堂,像昂贵的礼服一样熨帖合身。
“长官,我要去询问裴诫,您可要旁听?”牛怀古问。顾 轻舟颔首。他 们的审问室不大,一张桌子,左边是疑犯,右边是警察。看 到顾轻舟时,裴诫略有点瑟缩。关了一晚上,他的衣裳皱巴巴像咸菜,浑身也散发着馊味,气质全无。
他们才坐下,警察开始询问了。顾
轻舟和牛怀古坐在旁边,都是旁听的。那
警察说话,带着浓重的广州口音,哪怕是说官话,也磕磕绊绊。
南京方言跟广州方言不同,裴诫很气愤的同时,根本听不懂面前的警察问什么。虽然那警察极力咬文嚼字了。
顾轻舟见沟通不畅,就看了眼牛怀古。牛
怀古没什么官腔,上前就让小警察避开,他亲自询问。
“七月五号凌晨一点多,你在哪里?”牛怀古问。
裴诫道:“早说了,我是五号中午才从马六甲回来。我们家刚到新加坡不久,又不是坐吃山空,除了医院和橡胶园是共有的,各房头都有自己的生意。我 们二房和三房,有一个合伙的布料店。这次去马六甲进货,峤儿说马六甲的血燕窝好,她们在南京的时候就常吃,让我带一些来。
我亲自走一趟,顺便进货,一直和家里的伙计们一起。那么多的伙计,你随便问问,不就知道了吗?“牛 怀古又问:”你何时去了马六甲?”
“三号。”
“你知道马六甲回新加坡,不过几个小时。一个夜里就足够你来回的,那你夜里可有证人?”牛怀古问。裴 诫大怒:“老子夜里关在屋子里睡觉,还要找个表子陪睡吗?除了我自己,还有谁?你是不是有病?拿着鸡毛当令箭,你还行不行?不行就交给英国人,你充什么大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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