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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你老婆又跑了-第3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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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暖来了,你知道不?你当然不知道了,睡得像只猪,佣人都不敢叫你。”程渝道,“不是我说,你们也节制点吧,将来老了就虚了。”
如果倒退两年,顾轻舟一定会面红耳赤,和她打起来。
此刻,她只是舀了一碗汤,慢条斯理喝着,妩媚的眼波稍微一掠:“羡慕我?”
程渝梗住。
司行霈在旁边助攻:“真羡慕啊?啧,孝云你努力点吧。要是我老婆羡慕旁人,我一定没脸活。”
卓莫止:“”
他都不知道司师座还有脸这种东西。
他很想拦住程渝,让她别试图挑战顾轻舟了,因为结果会导致他们俩都溃不成军。
要识时务。
论起腹黑皮厚,他们俩加起来也不及司行霈。
挑衅司行霈两口子,他们毫无胜算啊。
程渝还想要说什么,卓莫止在桌子底下轻轻碰了下她的脚,她这才不情不愿的闭嘴了。
顾轻舟喝了一碗汤,才问程渝:“康暖来做什么?”
“不止她,还有康晗和你师弟二宝。”程渝道,“多久不见,来看看你吧。谁知道你大白天睡觉,很容易叫人多想,尴尬不尴尬?”
顾轻舟:“”
你才会多想吧?
正常人,为什么要多想?
程渝打算乘胜追击,就看到司行霈递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再斗下去,会两败俱伤,程渝收敛了气焰,打算暂时放过顾轻舟。
吃完了饭,顾轻舟打电话去康家。
电话转给了康晗。
“师姐,就是我和二宝想你了。”康晗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顾轻舟只好当面撒谎:“不是的,昨晚有点失眠,早上才睡着。”
“没事吧?”
“没事,就是睡前喝了咖啡,忘记了这茬。”顾轻舟道。
康晗信以为真。
她也没什么事,只说二宝好久不见顾轻舟了。
“改日我请你们出去玩。”顾轻舟道。
康晗说好。
快要挂了电话,康晗又道:“对了师姐,我八姐的手表丢了,你让家里佣人留心,看看是不是落你们那边了。”
顾轻舟说好。
她问佣人,有没有看到手表。
她这边的佣人说没有。
程渝那边却有了消息。
“就在沙发里,我还以为是程小姐的,就放到程小姐的首饰盒子里去了。”四丫道。
程渝打开盒子,果然看到了一支陌生的手表。
手表是软皮的表带,表盘上镶嵌了钻石,灯火一照就熠熠生辉,非常昂贵。
“怪不得要找了。”程渝道,“这表精致得很。”
顾轻舟道:“既然找到了,就叫人送回去吧。”
程渝递给了四丫:“你跑一趟吧。”
四丫道是。
她换了衣裳,拿着康暖的手表,出门去了康家。
不成想,没过两个小时,四丫就回来了。
她兴致勃勃对顾轻舟和程渝道:“正巧了,我在街上看到了康小姐,她好像是从旁边小巷里出来”
顾轻舟略微蹙眉。
四丫又道:“我把手表还给了她,她还挺紧张的往小巷看。”
程渝听到了这里,感觉不对劲,忙道:“她跟谁在一起呢?”
“没瞧见。”四丫道。
“你这傻丫头。”程渝戳了下四丫的头,“她分明就是偷偷约会,你看到不躲开,还去喊她!”
四丫吃惊。
“真的吗?”她有点无措,“我不知道嘛。就是看到了她,想着不用专门跑去康家。”
顾轻舟拍了拍四丫的肩膀,笑道:“没事,撞见就撞见了,难道不能见人吗?”
此事,她们没有太在意,就连四丫自己,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当天晚些时候,康暖打电话给顾轻舟,笑道:“轻舟姐,多谢你派人送手表给我。”
“应该我亲自去一趟的。”
“不用这样客气。咱们就是一家人,还用得着这样虚套吗?”康暖笑道。
寒暄几句,她就挂了电话。
顾轻舟仔细听了她的话音,她并未打听什么,就是很普通的一句道谢,也没有提到四丫。
看来,四丫并没有撞破她的行踪,让她担心。
很小的一件事,顾轻舟原本也不是很上心的。
又过了两天,程渝在家里闲不住了。
她想起司行霈的警告,又不敢真出去闲逛。
于是她央求卓孝云:“咱们去骑马吧?这样的春暖花开,躲在家里做什么?再说了,哪有能躲避过去的灾难?”
卓孝云挺为难的。
程渝又道:“就骑两个小时,去司行霈那家骑马场,最是安全不过了。”
她委屈道,“我在家里都快要发霉了,再耽误下去,我就要发脾气了。”
卓孝云犹豫了下,问:“那问问司师座如何?”
他太过于小心翼翼。
程渝没办法,就派人去问了司行霈。
司行霈很痛快:“去吧。又不是坐牢,你们俩出门机敏点就行了,也不是要天天缩在屋子里。”
程渝大喜,看司行霈那混蛋顺眼多了。
她换了崭新的骑马装。
四月的跑马场,绿草如茵,不远处的树林郁郁葱葱,旁边小径开满了花,五颜六色甚是艳丽,引得彩蝶驻足缠绵。
跑了两圈,程渝感觉索然无味。
“等会儿去看个电影吧?”她问卓孝云。
卓孝云道:“如果你真的烦了,咱们去吃顿好的。电影院黑灯瞎火,实在不宜久待。”
程渝道:“我这身骑马装,去吃饭会被侍者看轻的。我要回去换套衣裳。”
然而时间又来不及了。
等她回家换好衣裳,只怕要到晚上七八点。
“叫佣人送衣裳过来。”卓莫止道,“这样,咱们就能直接去吃饭,早点吃完早点回家。”
程渝点点头。
第1319章 丢人
程渝和卓孝云这次很听话,不到晚上八点,他们俩就回来了。
还给顾轻舟送了一瓶香水。
“新到的,味道很不错。”程渝道。
顾轻舟喷出一点,有种幽淡的兰花香,不浓郁。
“真不错。”顾轻舟笑道。
司行霈道:“难得你孝顺。”
程渝道:“我不想跟你一般见识。走了,你们也早点睡吧。”
顾轻舟笑了笑,叫人把香水收起来。
说起程渝,顾轻舟就对司行霈道:“她这样听话,你多鼓励她。奖罚有度嘛,一味贬损她毫无益处。”
司行霈捏了捏她的脸:“一瓶香水就把你收买了?”
顾轻舟:“”
听起来,她是挺没骨气的。
事情原本很平稳顺利,程渝听话,顾轻舟就很省心了。
不成想,第二天晌午,辛嫂对顾轻舟道:“太太,四丫好像不见了。”
顾轻舟略微蹙眉。
四丫是在程渝那边服侍的。
“你没问问程小姐?”顾轻舟心中隐约有种不安在弥漫,“程小姐怎么说,是不是派了她出去做事?”
“问了。昨天程小姐让四丫去跑马场送衣裳,然后四丫说她想给她哥哥买一块料子做新衣,她哥哥快过生日了。
程小姐就把四丫带到了城里,在一家布料行放下了她。程小姐还说,让司机等着送四丫回家。
四丫说家里恐怕太太或者师座要用车,程小姐已经开出来一辆了,让司机先回了来,她回头坐黄包车。“辛嫂道。
太原府不是顾轻舟和司行霈的地盘,他们的汽车只有三辆。
汽车昂贵,将来又带不走,顾轻舟不会多置办。
这三辆车,其中还有一辆是霍钺的。
前几天,有一辆发动机有点问题,拿去维修了,至今没回来。
家里两辆车出入,实在不好一整天都在外头。
四丫是个懂事的,顾轻舟和程渝对她好,她却是很有分寸,不好恃宠而骄。
司机听了她的话,想着她不过是个佣人,原本就有点轻慢之心,又考虑家里没人听差,万一太太叫不到人,师座要发火的。
再三确认之后,司机就先回来了。
“和四丫住一块儿的说,昨晚她没回来。我早上去问了程小姐,又去问了司机,他们都说不知道。”辛嫂有点焦虑。
顾轻舟道:“别慌,派人去找。”
辛嫂道是。
虽然叫辛嫂别慌,顾轻舟内心却是焦灼了起来。
四丫是她从神女教的魔抓里救下来的,算是顾轻舟的亲信。
她和狗子兄妹俩在府上兢兢业业,特别是照顾程渝。在程渝最难熬的时候,都是四丫伺候她的。
四丫懂事,不会无缘无故失踪。
一夜过去了,还没有消息,顾轻舟心中突突的。
她喊了副官,让他们在太原府的人全部去找。
而她自己,也去了趟布匹行,就是四丫最后落脚的地方。
她是带着人去的。
老板见状,只当她是砸场子的,先吓得半死。
“哦,我记得她,长辫子那个,穿银红色小袄。”老板道。
顾轻舟点点头:“对,就是她。”
“她在门口等黄包车,等了一会儿就自己走了。”老板道。
顾轻舟问:“为何要自己走?”
老板腿肚子有点转筋:“这位太太,我铺子里的客人进进出出,那位姑娘一块布挑了半天,我才记得她的。
她又不是什么特大主顾,都走出店门了,难道我还非得丢下生意不做去留心她吗?她往前走,我看不见,就没看了。”
这话符合逻辑。
顾轻舟说了句抱歉,没有为难生意人。
她站在大街上,就在四丫站过的地方停顿片刻,然后她往前走。
往前走,是一处小巷子。
巷子白天看上去都很幽深。
四丫买好了布料,差不多就是黄昏了,天色不早,她会往小巷子走吗?
那丫头虽然一根筋,却很胆小。
顾轻舟看不出所以然,只盼着还有什么奇迹,就先回家了。
“回来了吗?”一进家门,她就问等在门口的辛嫂。
从辛嫂脸上,顾轻舟看到了愁云,就明白了答案。
她叹了口气。
辛嫂问:“太太,四丫不会出事吧?”
“不会的。”顾轻舟不知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太原府朗朗乾坤,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丢失。”
程渝和卓孝云也听到了消息。
他们俩到了顾轻舟的院子。
“四丫真没回来?”程渝脸上,有种难以言喻的错愕,“我明明让司机送她的啊。”
顾轻舟又叹了口气。
司机这会儿已经吓破了胆子。
他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感觉一个佣人而已,没什么好矜贵的。
四丫催他先走,他想着万一师座用车时找不到他,肯定要挨骂。
他跟四丫没什么交情,不值得为了她耽误自己的差事,就先回来了。
他也被叫到了顾轻舟的院子。
“属下属下看到街上到处都是黄包车还有电车”司机语无伦次,“属下”
“不是你的错。”顾轻舟道,“没事了,你别害怕。你也出去找找吧,一有消息就回来告诉我。”
司机如蒙大赦。
他离开之后,四丫的哥哥狗子进来了。
一大清早,他就知道四丫不见了,还以为她跑回了家。
狗子怕太太责怪,自己先回老家去找了。
“太太,四丫没有回去,村子里的人我都问过了,没有见到过她。”狗子道。
顾轻舟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到了下午三点多,顾轻舟等不下去了,去报了案。
“佣人?”叶督军问,“很要紧的佣人吗?”
“是。”顾轻舟道。
叶督军道:“那行,让军警们都去找找吧。太原府丢失的人,没有找不到的。”
他放出了大话,然而到了晚上十一点,还是没消息。
司行霈亲自出去找了,也没结果。
他端起茶,喝了一口,对顾轻舟道:“轻舟,已经超过三十个小时了。”
顾轻舟的心,咯噔了下。
司行霈道:“有希望是好事,不过你得做好准备。”
顾轻舟道:“我明白。再找找。她一个大活人,有力气,不至于悄无声息的,总能找到。”
司行霈道:“但愿。”
翌日凌晨四点,司行霈的密探们,找到了四丫。
然而,他们谁也不想去跟师座和太太报告这个消息。
推诿了十分钟,才选出一个人,让他回去报信。
顾轻舟一直没睡,就等着消息。
第1320章 多大的年纪
顾轻舟一直没睡。
她并不疲倦,也不困顿。
在这个夜里,她的心总是跳得失律,叫她很难受。
这不是什么预感,而是一种推测。
顾轻舟想事情面面俱到,好事、坏事的可能性,全在她心中。
所以此事发生时,坏的那一面冲向了她,甩都甩不掉。
她睡不着,司行霈靠着沙发打盹的时候,她仍静静看着不远处的庭院。
当佣人开门,脚步声在正院的小径上响起时,顾轻舟第一个站起身来。
“太太。。。。。。”回来的副官开口很艰难,“找到了。。。。。。在河里。。。。。。”
顾轻舟的双腿瞬间脱力。
她莫名感觉站不住。
辛嫂没顾上扶顾轻舟,自己先瘫软着靠上了大门,才没有跌坐在地上,眼泪簌簌滚落,哽咽着问:“那。。。。。。那。。。。。。”
真相已经摆在眼前了,可辛嫂就是不敢揭开这层薄纱。
副官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嘴唇,每个字都像千斤重,压在他的舌根,让他吐字艰难:“要等警备厅的人检验,才知道是怎么死的,
死了多久。”
辛嫂再也忍不住,滑到了地上,呜呜哭了。
司行霈在副官进来的瞬间就醒了。
他站在顾轻舟身后,伸手搭在她肩膀上。
顾轻舟猛然一个激灵。
司行霈这才发现,她浑身都在发抖,轻轻的,克制的,抖个不停。
“扶辛嫂起来。”司行霈对副官道。
副官道是。
司行霈在这里,辛嫂感觉有人能照顾她家太太,故而放纵着自己的情绪,哭道:“我怎么跟狗子交代?四丫前几天还跟我说,买 块布料,给狗子做件衣裳,剩下的布头做双鞋。。。。。。”
副官几乎要被辛嫂说得红了眼眶。
顾轻舟那发抖的身子,更加冰凉。
司行霈对副官道:“先出去吧。”
顾轻舟在沙发里,坐了很久,才意识到司行霈正紧紧抱住她。
她回神,拍了拍司行霈的胳膊,因为那勒得她喘不过气。
她道:“我想去看看四丫。”
司行霈犹豫了下:“真要看?”
“看看吧。”顾轻舟道。
司行霈开车,在漆黑的黎明疾驰,到了警备厅。
顾轻舟看到了四丫。
警备厅检验的人对顾轻舟道:“是淹死的,没有其他外伤。”
顾轻舟的嗓子哑了。
她问:“痛苦吗?”
那人一愣,旋即道:“不痛苦,很快就过去了。她已经走了,太太节哀。”
顾轻舟点点头。
她对检验科的人说:“再确认一下吧。如果确定是淹死的,没有其他疑问,我们要装殓入土了。”
“是。”
她从警备厅走出来时,已经到了早上,朝阳从青灰色的天边缓缓攀爬,染白了天空。
顾轻舟下台阶的时候,踏空了一步。
她的情绪,在接到四丫死讯的时候有点挪位,这么一踏空,她心里重重咯噔了下,身子也打晃。
司行霈扶住了她:“没事吧?”
顾轻舟摇摇头:“崴了下脚,我没事。。。。。。”
“轻舟。。。。。。。”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想哭。”顾轻舟道,“如果我很想哭,早就哭了,我在你面前伪装什么?”
司行霈轻轻拂过她的后背。
上车的时候,司行霈握住了她的手,这才惊觉她的手冰凉,而且掌心全是冷汗。
她的情绪,就好像隐秘而沉重,无法发泄出来。
不是她不想发泄,而是它还没有找到发泄的渠道。
“先回家吧。四丫不会无缘无故失踪,也不会跑到那么远的郊外去跳河。”顾轻舟道,“找到凶手。”
这句话说完,她内心又是虚虚塌了一下,好像又一脚踩空了。
司行霈道:“正在找。只要是人为,就会留下痕迹,你放心。”
顾轻舟点点头。
他们回到家,四丫的哥哥狗子也去了警备厅。
他当时就晕倒了。
警备厅的人检查完毕,把四丫还给了顾轻舟。
顾轻舟对醒过来的狗子道:“等你父母来了,就把她入殓。凶手是谁,咱们慢慢查。”
狗子要说的,顾轻舟都说完了,于是他泪眼婆娑点头,泣不成声。
顾轻舟抚摸了下他的头顶,他短短头发,戳得她心里恍惚了下:“你放心,我会给四丫一个公道。”
狗子的头皮,接触到了顾轻舟的掌心,冰凉的触感让他略微哆嗦了下。
他在漫天的悲切中,突兀想到:“太太的手掌好凉,和四丫的手一样凉。”
然后,他又嚎啕大哭起来。
年轻人的脊背,一下子垮了。再多的情绪,也全部被悲伤淹没了。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顾轻舟这时候再看他,发现他格外的小。
她也才想起了,狗子到她身边做工的时候,刚满十五岁。不过乡下孩子时常挨饿,他那时候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
最近两年,他猛长了个子,已经有点成年人的身量,却依旧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而四丫。。。。。。
顾轻舟在旁边看着,身上的肌肤一寸寸收紧,她预感到了自己的僵硬。
就在此时,四丫的父母来了。
他们曾经愚昧的想要把这个女儿卖给神女教,可他们对孩子的疼爱,并不会因为愚昧而减少。
他们也哭得人事不知。
“不,不能接四丫回去。”狗子在极大的悲切中,使了全力对他的父母咆哮,“等她的冤情查清楚了,再接她回家。”
四丫的父母全无主见。
这对老人家是最没主意的,要不然当初神女教也不能忽悠他们把闺女送出去。
此刻,他们一边心疼闺女,一边自认倒霉,是自己的闺女失足落水。
他们不敢奢求主人家,只想尽可能温顺不闹事,事后主人家大发善心,再出点钱安葬四丫。
这样的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刺痛了顾轻舟的眼睛。
她的心里又晃了下,掌心的冷汗更多了。
“如果你们信任我,四丫就停灵在后院。我给她办葬礼,在这个葬礼结束之前,我会替你们找到凶手,再接她回乡。”顾轻舟道 。
她的声音是嘶哑的。
她很想用力,可使劲也不会让声音更清楚。
而四丫的父母,已经听见了。
他们哭得全无章程,只是含混点头,不知算不算答应了。
副官们就把后院整顿出来,设了灵堂,将四丫安置其中。
顾轻舟一直不言语。
四丫与人无仇,假如她真的得罪了谁,也是旁人因为她和司行霈,或者程渝,亦或者其他人,迁怒了她。
顾轻舟沉默寡言的安排着这一切,让所有事有条不紊。
直到程渝一句话,让顾轻舟几乎崩溃。
程渝问顾轻舟:“四丫她多大啊?”
一句话,刺穿了顾轻舟所有的僵硬,她的眼泪毫无预兆涌上来,模糊了视线。
从接回四丫开始,那断了线的情绪,终于接上了。
顾轻舟有了点正常的反应。
四丫多大?她今年刚满十五岁。
她个子高,有点大人的模样,可脸颊还有浅淡绒毛,是个黄毛小丫头。
她一根筋、认死理,但是勤快聪明,踏实肯干。
朋友聚散随缘,有时候远嫁了、出国了,都会自然而然的分开,跟四季变化一样,正常、平常。
佣人却时常会在好的主人家做工一生,除非生老病死。
这么说来,佣人反而是更长久的。
顾轻舟见过司行霈身边的老佣人,他们一生都忠心耿耿,而司行霈也重视他们,将他们视为长辈。
四丫和狗子,算是顾轻舟的第一批亲信了。
之前还有个副官,叫唐平,不过他算是司行霈的人。真正属于顾轻舟的,大概就是四丫和狗子了。
顾轻舟突然泪流满面。
程渝吓了一跳。
哭没什么的,只是顾轻舟一直很平静,就好像死了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一样,让她无动于衷。
直到此刻,她的情绪猛然决堤了。
程渝连忙抱住了她,低声安慰着。她还以为,自己听不到答案,顾轻舟却用浓浓的鼻音告诉她:“刚满十五。”
这四个字,简简单单,却想一把烙铁,一下子印在程渝的心头。
印下的那个瞬间,又是烫又是疼,程渝忍不住哆嗦。
司行霈不知何时出现,强行掰开了程渝的手臂,因为程渝抱着顾轻舟,更像是想要勒死顾轻舟,让顾轻舟透不过来气。
扶稳了顾轻舟,司行霈就听到程渝道:“我要把他千刀万剐,我要剁了他全家喂狗!”
卓孝云及时把她接走了。
她走了之后,顾轻舟的眼泪也全部敛去了。
她问司行霈:“怎样,查得如何?”
司行霈沉默了片刻。
顾轻舟抬眸,静静看着他。
司行霈等她注意力集中过来,才道:“轻舟,你要明白我消息灵通,一般是有两个情况:第一,对方很重要,我会很早就派人盯 着他,甚至在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第二,在我自己的地盘上。”
他说罢,看了眼顾轻舟。
实情有时候让人难以接受。
而顾轻舟素来通情达理,她点点头:“我知道。”
司行霈压在胸口的那块石头,缓缓落了地。
“四丫只是家里的佣人,她从不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太原府又不是咱们家。”司行霈道。
他在太原府看似无所不能,实则是他把那些需要关注的人,早早纳入囊中,他们的一举一动全在他的眼睛里。
真无缝不入,那需要在平城和岳城。在太原府,不是他不想,也不是他做不到,而是叶督军不容许。
他搞得小动作,都是踩着叶督军的线。一旦过线,就会招来反噬,司行霈很清楚。
“今天扫了一圈,连四丫最后的行迹也没找到。我请叶督军协助了,他那边暂时也没有消息。”司行霈道。
顾轻舟点点头。
“我派人去请康暖了。”司行霈又道,“四丫最后的异常,不是跟送手表有关吗?”
顾轻舟道:“嗯。”
“康暖已经到了。”
“好,我去见见她。”顾轻舟道。
第1321章 笔友
顾轻舟眼眶略有点红。
她的表情堪称平静。
康暖看到她的时候,满心的忐忑却提了起来。
不待顾轻舟问,康暖自己说开了:“四丫的死,是不是跟给我送手表有关?”
顾轻舟道:“我现在也很想知道,到底跟谁有关。如果我知道的话,也不会请你过来了。”
康暖叹了口气。
她也很内疚。
“轻舟姐,你节哀。”康暖道。
然后,她喝了口茶,算作一个过渡,自己开口,说起了那天的事。
“轻舟姐,您也知道王晨吧?王家的姑姑,我们是认识的。她接管了报社之后,特意找过我。
她很细心,记得我念书时候喜欢写点东西,就问我要不要去匿名点评点时事。她还说,除了我之外,别的朋友也在写,也是匿 名。
说心里话,这一直是我的爱好,只是不好意思投报。我除了点评时事之外,还会写点小诗歌。
王晨姑姑全部给我发表了,这件事只有她和我知道,我哥哥嫂子他们全不清楚。就在前不久,我接到了读者的来信。
来信会回应我的点评,赏析我的诗歌,几乎能说到我心里,好像是一个跟我交往已久的人。
我们就绕开了报社,自己联络。每天都有信,已经快一个月了。上周,读者约我见面,地址很模糊。
我那天出门,特意寻找地方,又问了不少的人,才知道是条小巷里。这很不对劲,我心里一边害怕,又一边期待。
等我走近的时候,才发现小巷子顶上私搭的棚子遮住了,又没有路灯,整个巷子阴暗漆黑。有个人突然从背后抱住了我,我吓 得半死踩了他一脚,往外跑。
我跑的时候,不敢往回看,但是感觉他追过来了。等我跑出来,正好碰到了四丫。有了她在,我就大胆回头看,想看清楚到底 怎么回事。
没有看清楚。那小巷子里黑糊糊的,但那个人应该是故意等着我,因为他不像是流浪汉,身上还有香水的味道。
四天前,我再次收到了读者的来信,问我为什么没有去赴约,他又把地址写了一遍,我才发现他上次是写错了门牌,把39号写 成了93号。”
说到这里,康暖尴尬停住了。
那天的遭遇,让她感觉可怕。笔友再如何和她心灵相通,她也不敢再冒险去见面了。
遇到四丫,也是偶然。
没想到,四丫就出事了。
司行霈派人找康暖,康暖想起这茬,脑子里嗡了下。
她一瞬间有了很多可怕的念头。
那个藏在暗处的男人,到底是谁?她的笔友,是真的写错了地址,还是故意引诱她?
然而,一个和她思想能共鸣的人,真的是坏蛋吗?
这些念头,挤垮了康暖。
“轻舟姐,信我带过来了。”康暖道,“有地址,也有笔迹,您派人去查一查,也许能查到。
只是,对方应该不知道是我。我的文章都是寄给报社的,只有报社的人知道。
这件事,我自己也糊涂。如果您能查到什么,也告诉我一声。若四丫是因为我。。。。。。我想弥补。。。。。。”
顾轻舟点点头。
“暖暖,辛苦你跑这一趟。”顾轻舟道,“我也很感激你的坦诚。”
康暖道:“我很不安。。。。。。”
“不必如此。”顾轻舟说,“我现在还没有真相,也安慰不了你的不安。暖暖,等事情结束了我再拜访你。”
康暖站起身:“那我先告辞了。”
她离开之后,顾轻舟派人去核对康暖笔友的地址、笔迹。
“寄信的地址是假的。”很快,副官就回来禀告道,“太原府根本没有这个地方。至于笔迹,查访起来就难多了。”
顾轻舟独坐客厅。
后院的灵堂设好了,已经请了道士打醮,顾轻舟要给四丫超度,希望她来生能投生到好的地方。
最好是和平的年代,最好是温馨简单的小家庭。
她长时间不说话。
她的思路,在山穷水尽的那一刻,突然就往歧路上走了。
“查不到证据,找不到凶手。”这是目前的困境。
假如,顾轻舟自己先胡乱猜测一个凶手,然后再去找他行凶的目的和手段,是不是简单一点?
万一失败了,估计难以收场。
“再等一天。”顾轻舟对自己道,“再等一天之后,如果还没有任何的证据,去走个极端试试。”
晚夕,司行霈才回来。
他沿着布匹行到城外河流的那条路,一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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