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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你老婆又跑了-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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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他用力要折断时,顾轻舟立马出声。
  司行霈彻底清醒过来。
  他透了口气,神色肃穆警告她:“我睡着的时候不要碰我,我就以为是仇家,错手杀了你。”
  他警惕到了如此地步。
  而后,他又上前摸顾轻舟的头:“已经不烧了,感觉如何?”
  “脚还是疼。”顾轻舟道。
  她的脚肿得老高,伤口已经开始发紫了。
  司行霈叹了口气,道:“军医说,打过针了,已经无碍,如今就要靠静养。”
  又问她,“饿吗?”
  “我想回家。”顾轻舟软软的,滢滢眉目虚弱无力。
  顾轻舟不是那矫情怕事的,但她真的很害怕尸体啊。
  不是从军打仗的,绝大多数人都会很怕。
  “我不放心。”司行霈道,“你还没有完全好,回家之后再发烧,连要口水喝都没人服侍你。”
  莫名其妙的话,愣是说的顾轻舟心头一酸。
  “可是我怕。。。。。。”顾轻舟泪盈于睫。
  “怕什么?”
  “怕你!”她哽咽着道,“司行霈,你的生活太可怕了,我不想要过这样的日子。少帅,你何时能放过我?”
  司行霈抿唇不语。
  “多少女人仰慕你的俊朗,多少女人爱慕你的权势,又有多少女人渴望你的金钱?你要谁得不到?”顾轻舟清泪已经打湿了面颊,“为何非要我?”
  司行霈轻轻搂住了她。
  她扑在他怀里哭,拉住他的衣领,高烧之后的身体早已半分力气,肿胀的脚倒是一阵阵的疼痛袭来。
  司行霈抚摸着她柔软的发,心头也发怔。
  为何非要她?
  她救过他,还是她太过于美丽?
  似乎都不是!
  她只是顾轻舟,没有任何定义。当一个女人是他司行霈的,他就不会理性去分析她的好坏。
  因为他认定她是自己的,所以任何女人都没有资格和她比。
  顾轻舟根本不会有好与坏,她只是顾轻舟,是司行霈唯一的猫,是他的!
  他的就是他的,好坏都是他的,他从未考虑过放开。
  仅此而已。
  顾轻舟很想弄清楚,自己到底哪里得到了司少帅的青睐。
  感情若是能说得明白,那就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司行霈自己也说不清楚。
  “好好,不哭了。”司行霈轻吻她柔软的鬓角,“我派人送你回去。”
  司行霈说到做到,将顾轻舟送回了顾公馆。
  顾公馆最近所有人无瑕自顾,甚至没人留意到顾轻舟昨晚未归。
  顾维离家出走了,秦筝筝和顾缃、顾缨、顾绍仍在托关系找她,顾圭璋已经不管了;四姨太怀孕了,让没有生育过的二姨太和三姨太满心愤怒;顾圭璋更是沉浸在老来得子的幸福之中。
  顾轻舟躺到了自己的床上,心情终于好转了几分。
  黄昏的时候,她听到了汽车的声音,还以为顾公馆的车,不曾留心。
  约莫半个钟头之后,有人敲顾轻舟的房门。
  顾轻舟只当是女佣,随口说了句:“进来。”
  顾圭璋开了房门,满脸笑容对顾轻舟道:“轻舟啊,你看谁来瞧你了!”
  站在顾圭璋身后,穿着铁灰色军装的司行霈,高大轩昂。
  他一身整齐的德式军装,胸前的绥带曳曳,勋章泛出耀眼的清辉。
  德式的军装有个好处,就是裁剪得合度漂亮,能把一个男人最英俊的模样都衬托出来!
  顾轻舟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大变。
  司行霈,他居然真的敢到顾家来!
  “轻舟,你受伤了怎么也不跟阿爸说,害得我们都不知道!老太太可担心你了,托了少帅来看望,你怎样了?”顾圭璋语气很关切,眼底却全是趋炎附势。
  顾轻舟披衣坐起来。
  “阿爸,我也是怕您担心。只是脚趾受伤,没有大碍的。”顾轻舟低垂解释。
  司行霈则道:“顾老爷,我能跟轻舟单独说句话吗?老太太有些私事要交代。”
  “好好好!”顾圭璋急忙道。
  如今的风气开放,女孩子出门,都需要男伴的陪同。
  司行霈受命来看顾轻舟,顾圭璋没有多想。
  估计顾圭璋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司行霈看上了他家闺女。
  在顾圭璋眼里,司行霈是个与司督军并肩显赫的军官,他的眼光应该很高,绝不可能看得上他家清水芙蓉的女儿。
  等顾圭璋一走,司行霈反手把门上锁。
  顾轻舟嘴唇微微哆嗦:“你。。。。。。你不准上锁!”
  司行霈走到了她的床前,摸了下她的额头,道:“不发烧了,还好。”
  而后又看她的脚。
  脚还肿着。
  他俯身轻啄了下她的唇,道:“我把你接走,就说老太太接你的,我实在不放心,这一整天都不安宁。”
  顾轻舟捏紧了他的手:“你不要这样!”
  她紧张得脸色更白,“我哪里都不去,我就想在家里养病!”
  她愤怒的眸子里,又惊恐又有绝望,司行霈没有坚持,道:“你照顾好自己。”
  又问顾轻舟,“你的脚不能沾水,谁帮你洗澡,女佣能抱得起你吗?”
  真是事无巨细。
  而后,他又打量顾轻舟的房间,见她床头的热水有点远,问她:“口渴了谁给你倒水?”
  顾轻舟无力依靠着床:“我都好,拜托你快走!”
  司行霈巡查了一番,见顾轻舟似乎又要哭,而她这里养病也挺适合,这才放心下楼离开。
  他下楼的时候,顾缃和顾缨站在客厅里偷看他。
  “阿爸,那就是司慕司少帅吗?”顾缃眼中嫉妒的怒焰炙热,快要烧灼她自己。
  那个男人好帅,气质更是英武尊贵,顾轻舟真是走了狗屎运!
  顾缃自负见过很对贵公子,至今没有一个人比司行霈更帅,他能逼退世间所有的繁华,让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不是司慕,是司行霈。”顾圭璋笑道。
  顾缃微愣。
  顾缃站在门口的丹墀上,目送司行霈的出门。
  她心神有点恍惚。
  那是司行霈,岳城最有威望的少帅,听闻他不过二十五年,已然是战功显赫。
  司慕远不及司行霈万一。
  司督军百年之后,父承子业,司行霈应该能盖过司慕。
  “这才是岳城最优秀的男人,哪怕给他做姨太太,也是女人的福气!”顾缃修长秀美的手指紧紧蜷缩起来。
  她明眸微扬,心中已经起了涟漪,再也压不下去了。
  顾缃抬眸看了眼楼上,方才司行霈是替司老太来看顾轻舟的。
  司行霈和顾轻舟?
  不会的吧?
  顾轻舟难道敢如此贪心吗?司家若是知晓顾轻舟搅合得他们兄弟阋墙,会杀了顾轻舟的。
  “司行霈那般俊朗,怎可能看得上顾轻舟?”顾缃摇摇头,亦觉自己的念头不可思议。
  顾轻舟生得不错,只是年纪小,清汤寡水的,女人的味道还没有长出来,顾缃不信司行霈爱她这口的。
  顾缃打着她的主意,顾轻舟则心神恍惚。
  顾轻舟在乡下没见过死人,哪怕有老者去世,也是收殓入棺之后她再去祭拜,何曾见过狰狞的尸体?
  她夜里睡得迷迷糊糊,往枕边一摸,一手湿濡。
  她大惊,仓皇去看,但见新月清辉从窗棂照进来,一个孤零零的脑袋,眼睛黑洞洞的没了眼珠,张着血盆大口望向她。
  顾轻舟大叫!
  “舟舟,舟舟?”有人推她。
  顾轻舟循声回神,顾绍站在她床边,担心看着她:“舟舟,你方才在梦里尖叫。”
  原来,只是一个噩梦。
  顾轻舟满头虚汗,鬓角湿漉漉贴在脸上,一双眸子却阴森森的。
  “你这是吓着了,要请个神婆给你叫叫魂!”顾绍年纪不大,行事却有几分老派,颇有生活经验的告诉顾轻舟。
  顾轻舟是的确吓到了,但是她不想请神婆。
  她知道自己哪里吓到了。
  “我没事的,阿哥,你快去睡吧,明天还要上学。”顾轻舟一身冷汗,声音虚虚的道。
  顾绍则叹了口气,拉过床板的化妆凳:“我也睡不着,最近家里太多事了。”
  顾维离家出走,母亲被父亲暴打,都让顾绍难堪。他理应保护母亲和妹妹,结果他只能袖手旁观。
  难道让他去顶撞父亲?
  顾绍接受西学东渐,却仍保持着老派的孝道,他左右为难。
  顾轻舟则轻垂了眼帘,盯着自己的双手,有点愣怔。
  也许,她该跟顾绍疏远些。
  顾绍对她很好,让她有了家庭的温暖,可他仍是秦筝筝的儿子,顾维的亲哥哥,他跟她们才是更浓的血脉。
  仇人的亲人,又如何是顾轻舟的亲人呢?
  将来,事情全部被揭开,顾绍会不会觉得顾轻舟现在的亲昵,是种戏弄和矫揉造作?
  他会不会觉得,顾轻舟一直在利用他?而且,他肯定会为母亲和妹妹报仇,他也是顾轻舟的敌人吧?
  “我要睡了,我明天还得去上学!”顾轻舟声音微冷,似拒人千里之外。
  她抬眸时,从屋顶倾泻而下的电灯光芒,落入她的眼里,那滢滢眸子里,倏然有了冷而锐的锋芒。
  顾绍不解,起身道:“那早些睡。”
  他走后,顾轻舟默默的想,她应该把阳台上的门加把锁!


第95章 夜探香闺
  顾轻舟受伤一天之后,假期就结束了。
  她不想请假,拐着尚未痊愈的腿,顾轻舟去上学。
  班上没了蔡可可,暂时还没有出现很严重的分派,大家相处得比较融洽。
  顾轻舟拐着脚进来时,同学都很关切,七嘴八舌问:“轻舟,你怎受伤了?”
  “就是换了新的皮鞋,不小心把脚扭了。”顾轻舟道。
  颜洛水更是担心。
  课间,颜洛水还跟顾轻舟谈论了蔡可可和司行霈的婚期。
  “。。。。。。阿爸说,此事只是不太简单,督军府的喜事,未必会办。”颜洛水跟顾轻舟八卦。
  而后,她又促狭而笑,“若真的成了,她和司夫人婆媳可就有得闹腾了,她们互相折腾。司夫人能治蔡可可,蔡可可也不会让司夫人省心,两败俱伤。”
  顾轻舟失笑。
  “你好八卦啊姐姐。”顾轻舟打趣颜洛水。
  颜洛水轻轻捏她的鼻子,说她:“没大没小的。”
  到了放学,颜洛水送顾轻舟回去。
  顾轻舟去了趟军医院换药。
  胡军医看到顾轻舟,笑容和从前一样,没有露出半分端倪。
  “你这不是扭了脚,这是被什么咬了吧?”颜洛水愕然,“伤口都发紫了。”
  胡军医不言语。
  顾轻舟亦不说话。
  “是蛇咬了吗?”颜洛水又担心,“轻舟,没出什么意外吧?”
  “没有。”顾轻舟支吾。
  从军医院出来,天色已暮,路灯鳞次栉比亮起,橘黄色的光似纱幔,缓缓萦绕着灯柱蹁跹。
  顾轻舟语焉不详,让颜洛水接不上话。
  颜洛水坐在车厢里,呼气如兰,良久才对顾轻舟道:“轻舟,军医和教会医院的医生都说,我姆妈没几天的活头,是你救活了我姆妈。
  阿爸常年在军中,哥哥姐姐们都成家了,姆妈是我和老五唯一的依靠。不管将来发生何事,你都是颜家的恩人,更是我的恩人!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都可以告诉我,我保证不批判你,站在你这边,鼓励你!你受伤了,我也只会关心你的健康!”
  颜洛水已经知晓顾轻舟有难以启齿的事。
  具体何事,颜洛水不清楚,只是明白事情不简单。
  顾轻舟不说,她就善解人意不让顾轻舟为难。
  路灯一闪,车厢里忽明忽暗,顾轻舟握紧了颜洛水的手:“我自己的事,差不多处理妥当,我不愿意你和姆妈担心,才不说什么。”
  颜洛水点点头,回握了她的手。心底的那点罅隙,无形中就消散了。
  顾轻舟回到家,女佣妙儿帮她擦拭了身子,换了睡衣。
  她躺下之后,眼瞧着就到了凌晨,她仍是不敢睡。
  一阖眼,全是噩梦。
  床头的点灯,用一个莲花形状的灯罩拢着,发出清淡的光晕。
  突然,她阳台上的门轻轻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她只当是顾绍,慢慢转过脸,却吓得惊坐起来,发出短促的惊呼:“啊!”
  她又紧紧捂住了唇。
  是司行霈!
  “夜探香闺,颇有些趣味。”司行霈脚步轻盈,声音悄然,对顾轻舟道。
  他手里捧着一把白玫瑰,一共六枝,每一枝都开得丰神凛冽,花瓣层层叠叠盛绽,幽香馥郁。
  “送给你!”他递给了顾轻舟。
  顾轻舟被吓得半死,一颗心乱跳,没有伸手去接。
  顾轻舟的房间,在顾公馆的三楼,隔壁住着顾绍,对门住着顾缃和顾缨,稍微的风吹草动,都会叫顾轻舟万劫不复。
  司行霈将花放在她手里,快速把她前后门都锁上,拉近了窗帘,甚至熄了床头那盏灯。
  屋子里漆黑一片。
  眼睛适应了片刻,他们能看见彼此的轮廓。
  “不发烧了。”司行霈坐到了她的床上,将她搂在怀里,摸她的脑门。
  烧早已褪了。
  顾轻舟惊魂甫歇,问他:“你怎么上来的?这是三楼!”
  “你家这小洋楼,三楼也不过十米。我攀爬二十米的障碍都如履平地,何况是十米?”司行霈道。
  他凑在她耳边,轻轻咬她的耳垂,“我早就说过,你敢拒绝出来见我,我就要半夜爬你的床。”
  “知道了,你最了不起,会欺负女人!”顾轻舟往旁边躲。
  司行霈箍紧了她的腰,不许她躲,让她的脸贴着他的,耳鬓厮磨。
  “。。。。。。我一整天都在担心你。你还是搬到我的别馆去,我会找个借口搪塞你父亲,免得我时刻挂念,夜夜翻墙。”司行霈道。
  一提到他的别馆,顾轻舟就想起那两颗人头。
  她不寒而栗。
  “你不要如此逼迫我。逼得狠了,我跟你玉石俱焚!司行霈,我宁愿死也不想再去你的别馆!”顾轻舟咬牙,纤薄的身子微微颤抖。
  那些惨案,顾轻舟只怕一时半刻难以释怀。
  司行霈搂紧她。
  房间里的玫瑰略有略无的清香,充盈着他们,暧昧如水袖轻扬,徜徉缠绵。
  玫瑰是代表爱情的。
  司行霈沉默着,他的呼吸深沉而粗重,搂着她的胳膊越发紧了。
  她总是拒绝他。
  司行霈的猫儿太过于矜贵了,何时能温顺些?
  不过,太过于温良,也不就是猫了。猫天生就是矜贵而傲娇的,司行霈也愿意维护她的高傲。
  只是心里某个角落,总隐隐不甘心,甚至担忧。
  怕她会爱上别人,怕她真的狠心和他决裂。
  毕竟她不爱他,这一天可能会发生的。
  “已经很晚,我明早还要上学,你快走吧。”顾轻舟推他,“不要再来了,我的脚好了,我会打电话给朱嫂,让朱嫂转告你。”
  司行霈没有松开她。
  他顺势一压,将她压在床上,枕着她柔软的青丝,司行霈道:“我今晚住在这里,我不想离开我的女人!”
  顾轻舟呼吸一错。
  “司行霈,你不讲道理。”顾轻舟吸气,“你会害死我!我到底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这样折腾我?”
  她的身子发僵,手紧紧攥住了司行霈的胳膊。
  “我小睡一会儿,天亮之前我会走。”司行霈道。
  他不依不饶。
  顾轻舟拉不动他。
  光线幽黯的房间里,顾轻舟咬紧了唇。她恨极了司行霈,她恨自己在他面前无能为力的样子。
  她一定要杀了他!
  可他在她的床上,她莫名心安,昨晚的噩梦居然没有再出现。
  顾轻舟睡着了。
  司行霈则一直未睡。
  他阖眼等待,等待他的轻舟安心进入睡眠,他则默默想着心思。
  他今天和军需部的人谈事,在一处酒楼吃饭,一位摩登女郎穿了件很漂亮的洋装,他立马想到了顾轻舟。
  他让副官去问,这件洋装是哪里做的,得知是意大利定制的,司行霈已经派人去做了。
  他吃了一道还不错的甜点,亦想到了顾轻舟,还想打包带回去。可她不在他的别馆,带回去她也吃不上,他心情又有点消沉。
  司行霈不是个悲春伤秋的男人,他离不得她,自然就想把她禁锢在身边,不管她愿意与否。
  偏强取豪夺之事,最近做起来略感羞耻,就遂了她的心愿,把她放在顾公馆。
  “轻舟,是你太小,还是我逼迫你太紧了?”司行霈轻轻摸过她的小脸。
  黑暗中,顾轻舟似寻找庇护,往司行霈怀里缩。
  司行霈一直没睡。
  直到凌晨四点,见顾轻舟睡得安稳,果然没有再做噩梦了,司行霈才悄悄离开了顾公馆。
  顾轻舟醒过来时,也是吓了一跳。
  “司行霈呢?”她环视屋子,没了他的踪迹,总算松了口气。
  她的脚已经消肿了,也不发烧了,只是那紫色的伤口,始终没有彻底愈合。
  那是死人咬伤的,顾轻舟一直觉得自己身上带了几分煞气。
  倒霉透顶,全是拜司行霈所赐。
  他昨晚带过来的白玫瑰,是很珍贵的品种,花开得很秾艳,放在家里平添猜疑,还不如拿去送给学监。
  顾轻舟就放在书包里,带到了学校。
  她用花瓶装着,放在学监密斯林的办公室里。
  密斯林正巧进来,笑道:“你怎知我喜欢白玫瑰?”
  她很开心。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看到学监很喜欢,顾轻舟心情也有点好转。
  转眼又过了两个礼拜,岳城又出了大事。
  洪门的龙头在码头被人刺杀,洪门没有新的继承人,分崩离析。
  第二天,军政府就将洪门六处的码头,充为军方专用码头。
  颜洛水这时候也懂了:“原来司行霈和蔡可可的婚讯不是真的,是为了码头啊!”
  得知蔡可可不可能嫁入军政府,没人和司夫人相互折磨,颜洛水兴致阑珊。
  这天提到了司行霈,颜洛水竟然说起了他的八卦。
  颜家和司家是世交,颜洛水很清楚司行霈的过往。
  “司行霈十岁就在军中混,你看他生得俊朗不凡,穿着军装倜傥雍容,可他这个人啊,最是俗气!”颜洛水道。
  顾轻舟有一搭没一搭听着。
  “他从来不跟名媛约会,若是他请哪位名媛吃饭,当天肯定要把人家弄到床上去睡,第二天就丢开。
  我听副官们说,在司行霈眼里,女人只有两种:能睡的伎女,不能睡的陌生人。哪个名媛跟他约会,那就等于告诉世人,她已然是出卖了自己,自甘堕落。“颜洛水道。
  顾轻舟唇色顿时发白。
  按照颜洛水的说法,顾轻舟对号入座:她是能睡的伎女。


第96章 霍钺生病
  颜洛水的八卦,让顾轻舟情不自禁对号入座,从而脸色惨白。
  顾轻舟一直都明白,司行霈是把她当个伎女看待的。
  当然,她这个伎女年纪小,他不肯违背自己的原则去吃了她,同时又不能丢开,毕竟是他看重的,豢养在身边。
  明白归明白,可顾轻舟从旁人口中听到,仍是刺心。
  她脸色雪白。
  不过,她最近常做噩梦,失眠较多,脸色素来是苍白着的,颜洛水居然没发现她的异常。
  颜洛水继续道:“司行霈是不会和任何女人交往的。若是跟他沾边了,多半是自卖给了他,会被人瞧不起。
  我听阿爸说,司行霈应该会跟另一个军阀世家联姻,结交军事盟友。岳城那些名媛,都不是司行霈的目标。她们妄图想勾搭他,飞上枝头,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一身狼狈。”
  顾轻舟脸色更难看。
  她没有勾搭过司行霈,但是她也一身狼狈。若是事情败露,她会更狼藉。
  顾轻舟以为,她满了十六岁,人生会有不同的际遇。
  老天爷却在那天跟她开了个玩笑。
  那么多车厢,司行霈偏偏躲到了她的车厢里。
  顾轻舟命真不好!
  “。。。。。。总之呢,司家除了督军和老太太,其他人都不怎样。”颜洛水最后总结。
  顾轻舟想笑一下,笑容到了唇角,怎么也牵不动。
  洛水不会明白顾轻舟的煎熬。
  而后,顾轻舟继续念书,从来想过司行霈的事。
  颜洛水对司家是很有意见的,也不愿意谈及司行霈。
  转眼又到了周三,放学的时候,顾轻舟和颜洛水出了校门,远远看到一个人,居然是义父颜新侬。
  颜新侬上了年纪,依旧是高大威武,穿着铁灰色的军装,笔直站在车门旁边,气度轩昂。
  “阿爸!”颜洛水大喜。
  顾轻舟也很高兴。
  两个人走到了颜新侬跟前,欣喜之余也掩饰不住惊讶:“阿爸,您怎么来接我们下学?”
  颜新侬慈祥,对颜洛水道:“洛水,阿爸不是来接你们放学的。阿爸有个朋友,突发重病,阿爸想请轻舟去看看。。。。。。。”
  颜洛水很懂事:“病得厉害?”
  “很厉害。”
  “那阿爸,你们快去吧,别耽误了。”颜洛水道,她很清楚人命关天。
  颜新侬又看顾轻舟,想问顾轻舟是否愿意去。
  “能请我去看病的,都是病入膏肓没了法子,死马当活马医的。”顾轻舟道,“如此危急,我们快走吧。”
  颜新侬见两个女儿这般懂事,欣慰点点头。
  顾轻舟就上了颜新侬的车。
  颜新侬不抽烟,车厢里干净,司机飞速开车。
  顾轻舟坐稳之后,颜新侬开始将病家的病情。
  “他是发高烧,面红耳赤,医院用了退烧针,却越退越烧;用医用酒精祛热,好了不过半个小时,高烧又复发。”颜新侬道,“如此折腾,已经四天了,再这么下去,人也要烧坏了。”
  “这很危险!”顾轻舟道。
  “是啊。”颜新侬叹气。
  “是您的什么朋友?”顾轻舟又问。
  颜新侬道:“准确说,不算是我的朋友,是大少帅结识的一个人。最近军政府有些事务,派我和他接洽,就认识了他。。。。。。。”
  顾轻舟一听是司行霈的朋友,倏然手指一僵,慢慢才能蜷缩起来。
  “。。。。。。他叫霍钺,是青帮的龙头。”颜新侬继续道,“少帅拿下蔡家的码头,就是霍钺里应外合。论起来,也不算什么朋友,彼此合谋,共分利益而已。”
  顾轻舟最近多次听到霍钺这个名字。
  因为蔡可可,提到了洪门,就会提到洪门的对手青帮。
  说到青帮,众人都会谈论青帮最年轻的龙头霍钺。
  “我知道他。”顾轻舟道,“他妹妹叫霍拢静,从前是我们班上的同学,后来退学了。上次洛水被划伤胳膊,就是替霍拢静出头的。”
  颜新侬一愣:“洛水受伤了?”
  最近忙着算计洪门的码头,颜新侬军务繁忙,很少沾家,而颜太太怕丈夫担心,颜洛水的小伤就没告诉过他。
  “没事,皮外伤,已经长出了新肤,疤痕也不会留的。”顾轻舟道。
  颜新侬舒了口气,而后又笑:“洛水性情寡淡,自从结识了轻舟,她居然有点正义,会替人出头,难得难得!”
  “是吗?”顾轻舟微讶。
  “是啊,洛水之前一直很寂寞,她不喜欢交朋友,多半是没有投缘的。”颜新侬道。
  想到这里,颜新侬就欣慰看了眼顾轻舟。
  自从谢家离开岳城,明白谢三公子对她无情之后,颜洛水消沉了很久。这些年,她多是闭门不出,朋友不交,颜新侬和颜太太都担心她。
  和顾轻舟来往之后,颜洛水的心好似又活过来了。
  她在学校替女同学出头,从前是不敢想的,她从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颜新侬又道,“你是霍家小姐的同学,也算有缘了。”
  顾轻舟点点头。
  青帮最年轻的坐馆龙头,听闻跟司行霈一般心狠手辣,顾轻舟就对他那个人没什么兴趣,并不好奇。
  跟司行霈相似的人,顾轻舟都很讨厌。
  她去帮忙治病,这是义父的交情。
  车子很快就到了霍公馆。
  霍钺的仇家更多,霍公馆守卫森严,俨然是第二个督军府。
  满院静悄悄的。
  颜新侬的车子停下,他和副官步行,在霍家佣人的带领之下,到了霍钺的卧房。
  霍公馆虽然也是花园洋房,可越往里走,修建得越发古典。
  长长的回廊,用了黑漆雕花的柱子,种满了藤蔓。
  两旁的屋子,都是老派的亭台楼阁。
  雕花的窗户上,也镶嵌了玻璃。高大威严的缠枝大门,成套的花梨木家具。
  “颜参谋,您来了?”有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像是霍钺的手下,接待了颜新侬和顾轻舟。
  进了卧房,迎面是一架两人高的什锦隔子,上面摆满了古玩,每件都价值连城;什锦隔子后面,是一架黄杨木底的十二扇屏风,秀娟烟波流水的江南,柳枝款摆,阡陌青翠。
  越过屏风,才看到霍钺的病床,以及半坐在床上的人。
  四目相对,顾轻舟有点吃惊:此人为何这般眼熟呢?
  她凝眸想了下。
  对方的眼芒微动,既像是吃惊,隐约有带着几分惊喜。眼波一闪,他黑黢黢的瞳仁安静了,好似方才那点情绪,是顾轻舟的错觉。
  “哦,是您!”顾轻舟恍惚了下,突然想起正月里遇到的一个人。
  那次她和颜洛水、颜一源去跑马场,她被小孩子撞到,推翻了一位仕女的水杯,是这位先生帮她解围的。
  当时颜洛水还说,他长衫儒雅,应该是个教书先生。
  却不成想,他就是鼎鼎有名的青帮龙头霍钺。
  顾轻舟有点吃惊。
  “是啊。”霍钺微笑,笑容恰到好处的倜傥尊贵,“原来你还真是神医。”
  顾轻舟笑了下。她听说过的霍钺,与她半年前在跑马场相遇的男人,很难重合到一处。
  一个是凶狠腹黑,一个是儒雅斯文,南辕北辙的外貌和内在,叫人惊诧。
  顾轻舟也喜欢老式的斜襟衫和长裙,故而长衫布鞋的男人,让她感觉亲切,下意识觉得是一类人。
  没想到,她这次看走了眼。
  顾轻舟眼帘微垂,两小把小羽扇的睫毛再扬起时,她眼底的惊诧全部收敛,贞淑微笑。
  “我上次就说过,您是寒邪内附,外显假热,果然不假吧?”顾轻舟笑道。
  颜新侬微讶:“轻舟,你见过霍先生?”
  霍钺眼芒微动:哦,原来她叫轻舟。
  轻舟,很美的名字,还记得苏轼的诗写:一叶轻舟,双桨惊鸿,水天清,清湛波平。
  澄澈的画面铺陈在他面前,竟和这少女格外的融洽。
  霍钺不言语,高烧让他的思考变得迟缓。
  “是啊,正月的时候,我和洛水还有五哥,去了趟跑马场。当时出了点小事,还是霍先生帮我解围。”顾轻舟道。
  颜新侬笑:“这就算有了医缘了。”
  中医看病,讲究缘分。医者和患者若是有医缘,正巧医者擅长患者的疾病,而患者也全心全意信任医者,这医缘就更好了,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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