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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你老婆又跑了-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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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轻舟就忍不住笑了。
何微将顾轻舟视为偶像,自己的偶像被人攻击,成为恶婆娘,何微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事情其实不是那样。
司慕如果想跟魏清嘉好,顾轻舟也拦不住,不存在她破坏爱情。
“姑姑,您真疼我。”顾轻舟低声,眼中浮动盈盈水光。
慕三娘心疼不已:这孩子没娘,谁稍微对她好点,她就恨不能掏心掏肺,真是可怜巴巴的,太招人疼了。
“轻舟,我们是你的家里人,旁人怎么说都没关系,我们站在你这边的。”慕三娘道。
顾轻舟心中的郁结和阴霾,一扫而空。
司慕怎样、顾公馆如何,她顿时全看开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顾圭璋的事失败,自然是天意,顾轻舟也用不着担心。
没人能规划所有的事,生活里总有意外和失败,顾轻舟也能接受。
她们这边说着话,那边何梦德站在门口,高声喊:“轻舟,轻舟!”
顾轻舟走出来。
何梦德招招手:“你来你来,给这位先生把脉。”
慕三娘慈祥微笑:“快去吧。”
顾轻舟就走到了前头的大堂。
大堂左侧有个小小梢间,低垂着印花帘布,是一个诊断间。
长亭坐在暗处,黑衣黑裤的他,似乎只剩下那张脸,越发的白净好看。
何梦德道:“这位先生常常两臂发麻,不是风邪导致的痹症,就是萎弱不用的萎症。可他这点年纪,不会有痹症,也不会有萎症,你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痹症和萎症,多出现在老年人身上,这位长亭不过二十出头,年轻健朗。
顾轻舟安慰何梦德:“您别急,我来瞧瞧。”
她又看了眼长亭。
长亭会意,伸出手给顾轻舟把脉。
顾轻舟就坐下了。
长亭手腕的肌肤很白,隐约可以瞧见青色的血管。
顾轻舟认真把脉,却感觉总有目光落在她的面上。
她抬头看了眼长亭,见对方正认真瞧着她的手,并没有看她的脸,顾轻舟就收回了心思。
诊脉半晌,顾轻舟收回了手指。
“姑父,我们到后面去说话吧。”顾轻舟道。
何梦德颔首。
长亭却阻拦道:“我知道顾小姐有神医之称,并非虚名。上次何掌柜也提过了。我诊金仍是会给的,顾小姐不必请何掌柜传话,您的诊断直接告诉我吧。”
顾轻舟是怕砸了何梦德的生意。
长亭将此话直接说了出来。
何梦德老实忠厚,道:“轻舟,你直接告诉这位先生吧。病家的身体要紧,我医术平庸,大家都知道的。”
“何掌柜医德高尚。”长亭道。
这么老实的掌柜,医术又普通,难怪生意不太好了。
顾轻舟微笑。
既然说开了,就没必要遮遮掩掩。
“长先生,您这个病,不是痹症,也不是萎症。我师父说过,若双臂发麻,除去痹症、萎症,另外就是脾胃虚弱。
脾胃乃天生之本,主四肢。长先生的病情复杂在于,您应该是经过了很长时间的船舶旅途,回到了华夏。在船上旷日持久,脾胃虚弱导致湿邪滞留、运化无权,所以两边胳膊时常发痛。
您上岸也有些日子,脾胃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气机阻塞。就是说,您的脾胃逐渐恢复,双臂的气机还没有跟上。
您想要早点好,可以针灸推拿;若是您不想花钱,平素多锻炼筋骨,左不过十天半个月,也能慢慢痊愈。”
“哦!”何梦德在旁边听了,顿时就通透了。
怪不得顾轻舟的医术好,她的学艺实在是精湛。
“那我针灸推拿,多久可以痊愈?”长亭问顾轻舟。
“也是十天半个月吧。”顾轻舟道,“所以我建议您,没必要花这个钱了。如今快要入秋了,岳城气候不那么湿润,好起来很快的。”
长亭沉思。
犹豫了下,他道:“我这个人怕死。任由它自己恢复,我心中不安。不如这样吧,我给一笔诊金,顾小姐替我针灸半个月,如何?”
“针灸不需要半个月,一连三天就可以了,剩下的是等。”顾轻舟道,“其实真没必要。”
“我还是坚持要针灸。”长亭道。
顾轻舟心中有些念头微闪。
长亭的行为,其实挑不出毛病:有钱的病人都愿意花钱买个安心。
明知可以自己康复,长亭却坚持要针灸,也是常见的。顾轻舟从小跟着她师父从医,见识过很多次。
可不知为何,她心中对这个人总有点莫名之感。
好像一切都很凑巧。
“是不是他太漂亮了,所以我会多想?”顾轻舟问自己,“若是个很丑的男人,我心中会不会起警惕?人家又不是主动找我看病,而是直接来药铺的,应该没什么可疑的。”
这些念头在心中滑过。
顾轻舟的第六感还是告诉她,离这个长亭远一点。
第六感,就是莫名其妙的警惕,顾轻舟也觉得毫无理性和根据。
第319章 师父的过往
顾轻舟最近的警惕性很高。
她在司慕手里栽过一次。
那些书信是双刃剑,既是护身符,也是夺命器。知道的人越多,司夫人知道藏不住了,索性就同归于尽,最终吃亏是顾轻舟。
她没打算全部拿出来的。
可她轻视了司慕,害得她把对付司夫人的法宝,再次拿出来对付司慕。
有了这样的教训,现在陌生人稍微露出点不合常理的要求,顾轻舟心中立马就起了警觉。
她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了。
“既然您坚持想要针灸,我们开门行医,没有将病家拒之门外的道理。”顾轻舟略微沉吟,对长亭道。
长亭松了口气般,轻微笑了笑。
顾轻舟道:“那你明天早上来吧,以后每天早上九点过来,一连三天。”
长亭道:“好,多谢和掌柜、多谢顾小姐。”
他走出去的时候,皮鞋声音清脆。
何梦德老实巴交的,也略有感叹:“这个人生得体面排场,将来只怕有碗饭吃。”
连何梦德都觉得长亭漂亮,说明他这个人是漂亮到了极致,反而盖过了他其他的优点。
“是啊,漂亮的人活得更容易些。”顾轻舟道。
同时,她心中仍有几分警觉:长亭是到何氏药铺看病不假,却正好次次碰到了顾轻舟。
然而,顾轻舟来何家也是没计划,临时起意的,说长亭故意等她,倒也牵强。
有了司行霈的副官暗中保护,长亭想跟踪顾轻舟是不可能的。
这么说来,他跟顾轻舟,只能算是很有医缘。
这些念头,顾轻舟很快就丢开了。
从何氏药铺离开,顾轻舟回到了顾公馆。
五姨太带着顾圭璋出去了。
这些日子,顾圭璋每天下班就跟五姨太出去,有时候深夜才回来。
顾轻舟让五姨太带着顾圭璋去赌。
他们去的赌场,是青帮暗中的股份,锡九在后面操控。
五姨太是出千的老手,她想赢就赢,想输就输。
顾圭璋这几天又是上班、又是赌博,每天的睡眠都不足,一脸疲倦,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好。
他赢钱了,赢了很多的钱。
吃早膳的时候,顾轻舟冲五姨太眨眨眼,五姨太心领神会,旋即也眨眼,彼此心中明白。
司慕那边毫无消息。
出事之后,司慕就躲了起来,躲了七天伤势也没有完全痊愈。
他保持沉默,估计背后会有大动作。他既没有泄露周烟的身份,也没有提出退亲。
顾轻舟给他的那封信,暂时稳住了他,也让他有了忌惮。
颜洛水对此很八卦,又将她打听到的,告诉了顾轻舟。
“没想到,大少帅身手不凡,二哥浑身是伤,大少帅却是毫发无损。督军问了二哥,是跟谁打架,二哥不肯说,此事暂时搁置了,司夫人挺生气的。”颜洛水在电话那头道。
顾轻舟哦了声,挂断了电话。
她沉吟了片刻,猜测司慕的下一步。
第二天,顾轻舟去了何氏药铺,何微也在家里等她。
两个人说了片刻的话,慕三娘催促何微:“还不快走,学校要迟到了。”
“姐,你晚上别走,等我回来一起吃饭啊。”何微和顾轻舟聊得正起劲,意犹未尽。
顾轻舟笑:“好。”
何微离开不久,长亭就到了。
顾轻舟让他脱了上衣,趴在药铺的小榻上,从后背针灸,何梦德在旁边看着。
她用的是平补平泄的手法。
“停针三十分钟。”顾轻舟针灸完毕,对长亭道。
长亭颔首。
顾轻舟等着起针,就坐在旁边喝茶。何梦德见长亭趴着甚是无聊,就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说话。
“。。。。。。长先生是哪里人?听您这口音,有点京腔。”何梦德道。
长亭笑道:“是北平人,不过我在日本多年了。”
“在日本留学啊?南京的总统,也是日本留学的,长先生留在南方发展,也许更有前途。”何梦德道。
长亭微笑:“我是没有打算回北平,家里人走光了,姐姐嫁到了岳城,不过前些年跟着姐夫全家去了英国。”
何梦德心想,这人生得漂亮,却是孤立无援,也甚是可怜。
顾轻舟静静听着,没有言语。
她想起了前些日子到岳城来参加儿子婚礼的胡夫人,她差点将顾轻舟认错,还去祭拜过顾轻舟的外祖父。
而顾轻舟的师父们,也是北平人。
如今这个长亭。。。。。。
顾轻舟低垂了羽睫,浓郁的眸子隐藏在纤浓的睫毛之下,用茶盖撩拨着浮叶,慢慢喝茶。
那边,长亭继续和何梦德闲聊,问起何梦德关于岳城的形势。
“。。。。。。我们岳城是绝不会打仗的,这任军政府兵力强盛,南京都依靠着我们呢。”何梦德与有荣焉。
顾轻舟唇角微扬,忍不住有了淡淡笑意。
她想起了司行霈。
虽说是司督军英明神武,可司行霈也为这片繁华的土地出过力气。
旁人赞叹岳城的安全时,顾轻舟心中就甜滋滋的,就好像在称赞司行霈一样。
半个小时之后,顾轻舟给长亭拔针。
长亭穿衣,给了十块钱的诊金,顾轻舟放在柜台上。
何梦德有点事跟顾轻舟谈。
等长亭走后,何梦德慎重坐在了顾轻舟面前,态度端正。
顾轻舟被他吓了一跳,笑道:“姑父,您这是有什么大事求我?”
她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何梦德认真道:“轻舟,你是不是背过慕家的药方?”
顾轻舟微愣。
从前的中医中药世家,都有祖上传下来的秘方,制成独家的中成药。若是药效果极佳,就誉满天下,药铺一家家的开,分号无数。
慕家从北朝末年就行医,中间经历了朝代的更迭,家业的兴衰,一代代的积累,足足有上千张珍贵药方。
这些药方,除了慕家长房长子长孙,其他人都没有资格看。
顾轻舟看过,她全部背过,也会制慕家的药。
她出来之前,师父叮嘱过她:慕家的药不能泄露,否则外人就会知道我没死。
若不是司行霈受伤,顾轻舟也不会用的。
“是的。”顾轻舟低声。
“轻舟,你知道当年慕家是发生了什么事吧?”何梦德道,“你师父他,在太后的药里下毒,害得太后身体元气大伤,没过半年就死了,慕家被抄家灭族。”
顾轻舟当然知道。
要不然,她师父也不会躲到深山去。
慕三娘是托了朋友,改名换姓,彻底和慕家断开关系,才辗转到了岳城,保留了一条命。
如今皇帝没了,朝廷也散了十几年,何梦德才敢说这话。
“朝廷是散了,可是保皇党成天等着复辟,你师父是保皇党的大仇人。若是你的药方泄露了机密,别说你无法安生,就是我们。。。。。。”何梦德声音越发沉了。
顾轻舟道:“姑父,我知道轻重的!这次,真是对不住,那些药已经用完了,不会留下痕迹。”
她当然是知道的。
上次司行霈受伤,顾轻舟其实也可以用一点中药的。
她当时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这次也是逼不得已。
“轻舟,你是个好孩子,话也不用我多说。”何梦德拍了下顾轻舟的肩膀。
顾轻舟点点头。
她果然不敢再打慕家秘方的主意了。
顾轻舟留在何氏药铺,帮何梦德清点一些药材,又陪着莲儿玩。
何微放学就立马回家了。
“姐,你现在毕业了,在家里是不是很悠闲?”何微羡慕问。
顾轻舟笑道:“悠闲得过了头,有点无聊了。”
想起青帮霍龙头的事,顾轻舟问何微:“你还给霍爷做家教吗?”
提到这点,何微倏然眼眸一黯。
她似乎不太想提这件事。
“。。。。。。还在做呢。”何微道,“姐,莲儿可不可以留在我们家?我可以给她启蒙。”
她转移了话题。
顾轻舟就以为霍钺欺负了她,拉住她的手问:“霍爷。。。。。。”
“姐,我不想谈这个!”何微立马道。她低垂了头,不让顾轻舟看到她的表情。
“他欺负你了?”顾轻舟却没有停止,她关切道,“若是他欺负你,我可以。。。。。。”
“不是!”何微道。
何微的情绪,顿时就差到了极点,她半个字都不想多谈,起身出去了。
何微素来有主见,司行霈又说过霍钺重情义,他应该不会很欺负何微的。男女之间的事,最容不下外人插嘴。
顾轻舟将满心的担忧敛去,果然不再追问了。
而后几天,顾轻舟天天到何氏药铺,给长亭针灸。
长亭也一连来了三日,每天都很准时。
第二天开始,他不愿意趴着,坐着让顾轻舟针灸。
同时,他跟顾轻舟说话。
他就是闲聊,可顾轻舟对他总有点戒备。
顾轻舟现在很小心警惕。
“若是我半个月之后,病情没有大的改善,可以再找你吧?”长亭问。
顾轻舟颔首。
三天之后,长亭就从顾轻舟的世界里消失了,他没有再来过,顾轻舟才肯定自己多想了。
又过了几天,司慕脸上的伤彻底好了,他约了顾轻舟再谈条件。
“事情还没有解决,我希望我们能拿出诚意来。”司慕在电话里道,声音出奇的平稳,没了愤怒。
顾轻舟道:“好,我们在咖啡店见面吧。”
她给了司慕一个地址。
第320章 司慕的条件
仲秋的岳城,梧桐树的叶子褪去了青翠,披上了金黄外衣,斑驳的阳光透过,地上的影子亦是暖暖的金黄色。
顾轻舟穿着月白色的斜襟上衣,围着一个羊绒长流苏披肩,坐在窗前喝咖啡,神色悠闲。
司慕走了进来。
顾轻舟往他腰上瞧了瞧。
司慕穿着深棕色的西裤,雪色绸布衬衫,深棕色的马甲,西装上衣搭在臂弯。
他神色冷漠而疏离,一如从前的他,没有半分的表情。
“不必看,我没有带枪。”司慕道,“杀了你后患无穷,我没必要把自己和我母亲都搭进去。”因为你不配。
这是实话。
杀了顾轻舟,顾轻舟背后的人可能会将那些信流露出去,到时候司慕的母亲性命不保,而且身败名裂。
杀了顾轻舟,司行霈也绝不肯善罢甘休。司慕比司行霈小五岁,他年纪太轻,根基太浅,根本不是司行霈的对手。
司慕是个心思深沉的人,他早已过了冲动的年纪,他懂得将屈辱化为动力。
“请坐。”顾轻舟也道。
阳光透过来,照在她手上,她肌肤白得透明,指端莹润有淡淡粉光。
司慕坐下,他先开门见山说了自己的意思。
“把信全部给我,这是我的要求。”司慕道,“周烟的通缉令,岳城只有督军府唯一的一份,我会交给你,这件事我保持沉默;同时退亲的事由你做主。”
这个退步极大。
司慕言语中,平淡得有点温和,看不出他的愤怒,甚至看不出半分异常,就好像出事前的他。
到了今天,顾轻舟才觉得,自己一直轻瞧了司慕。
司慕的隐忍和心气不同寻常,男人能忍到他这个份上,他绝非池中之物,将来也许是位枭雄。
“好。”顾轻舟答应了。
司慕眸光微动。
其实,他是在试探顾轻舟。顾轻舟和司行霈在一起多时,假如她真的有那些信,早就交给了司行霈。
司行霈应该很想要那些书信。
顾轻舟却没有给,司慕觉得她只有两封了。
没想到,顾轻舟态度不露半分端倪,一口就应下,她可以交给司慕。
从她的表情和言语中,看得出她手上是有信的,而且她需要通缉令。
“何时交换?”司慕问。
“你先把通缉令给我。”顾轻舟道,“等我决定退亲的那一天,知晓你没有反悔,我再把信全部给你。”
她就这么轻飘飘的,想要司慕的通缉令。
司慕眸光幽静:“你身上根本没有其他的信!”
她在使诈。
“你可以赌一把。”顾轻舟直直看着他的眼睛,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淡笑。
司慕端着咖啡杯的手发紧。
“。。。。。你若是有,何不给司行霈?”司慕又问。
他想让顾轻舟平静的面上,露出其他神态,这样他可以做个判断。
然而,顾轻舟没有半分惊慌,她眼睛平静和司慕对视,璀璨的眸光里还有几分恬静的笑意。
“因为,他一直看不上我的身份,他想要我做妾。信给了他,我毫无退路。”顾轻舟道。
司慕表情不动,手也不动,听着这话,目光深深落在顾轻舟脸上。
他沉默看了足有五秒钟。
而后,他视线微垂,和顾轻舟的眼神错开,脸上仍是毫无表情。
顾轻舟以前觉得,司慕的冷漠是装酷,如今才知道,这个男人什么心思都不会露在脸上。
他像条藏在暗处的蛇,隐秘而毒性强烈。
顾轻舟和他接触很少,而且没什么过结,故而都没怎么了解过他。直到现在,她才觉得司慕是个强有力的对手。
司家的男人,没人是虚有其表。
“那我们没什么可谈的。”司慕道。
顾轻舟微笑:“还是有的。周烟的事,你泄露半个字,我同样会把你母亲的信,就是给你们的那两封,卖给小报。”
司慕眸光一沉。
“你在威胁我?”司慕问。
“是的。”顾轻舟道,“我觉得夫人是最聪明的人,她明明可以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杀了我,但是她隐忍了。我们和平相处了两年,因为她知道,消息一旦泄露,就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
司少帅,你自负聪明,足智多谋,你想试探我的底细,殊不知你太过于冒失?所以,请不要打其他的主意。亲事还没有退,通缉令还在你手里,你手上有我想要的东西,你不动、我不动,大家共赢,如何?”
司慕的手攥的更紧了。
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像一块漂亮的面具,开始有了裂痕。
他快要控制不住,想一枪毙了顾轻舟。
司慕对顾轻舟,似乎也有了不同的认知。
她在司慕心中,由一个医术高超的温柔少女,变成了狠戾恶毒的淫,妇。这个毒妇的能耐,超过了司慕的估计。
他第一次有了棋逢对手的感觉。
他们好像认清楚了彼此。
顾轻舟放下咖啡杯,道:“今天的谈话我很满意。司少帅,告辞了。”
司慕看着她出去,愣是没说半个字。
顾轻舟走在大街上,阳光温暖,照着她身上,慵懒的情绪蜂拥而至,她想寻个地方,软软躺下去。
和司慕的这场危机,到了今天为止,差不多稳住了。
“李妈,你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不会失望。”顾轻舟心想。
她总算没有辜负李妈的养育之情。
一切事,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内。这是李妈对顾轻舟的期望,她做到了。
顾轻舟去了趟司公馆。
老太太午睡刚醒。
顾轻舟坐在她身边,又是端茶递水,又是揉按捶腿,十分的殷勤。
“今天怎么这样孝顺?”老太太笑着问她。
顾轻舟犹豫了下:“我怕以后没机会。”
老太太神色微变。
“谁又欺负你了?”老太太问。
“没有的,老太太。”顾轻舟低声,“是我,我只怕没福气。”
她先给老太太打个预防针。
退亲是迟早的,顾轻舟怕老太太受不了,提前告诉了她。
老太太当即一口气喘不上来:“是不是你婆婆又刁难你?”
顾轻舟摇摇头,说:“没有,没有!是我做错了事,我。。。。。。。”
她欲言又止。
老太太追问了半晌,顾轻舟却只透露,她想跟司慕退亲,不是谁的错,是她和司慕缘分太浅。
“我不同意!”老太太板起脸孔,“你们小孩子胡闹,婚姻岂能儿戏?”
顾轻舟略微沉默。
她把预防针打好了,相信等事情彻底爆出来的时候,老太太不至于受惊过度。
从司公馆离开之后,顾轻舟剩下的日子,都在家里织毛线。
自从毕业考试结束,顾轻舟有空就织毛线。
这件毛线衣裳,居然被她织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剩下两条袖子了。
只是真丑!
顾轻舟用了最简单的花纹,还是打得东倒西歪的,拙劣之极。
她没办法,她从小就没干过这种事。李妈样样能干,家务事从来不用顾轻舟沾手。
“哈哈哈哈哈。”
楼下,传来顾圭璋放肆开怀的笑声。
顾轻舟将毛衣拢在怀里,唇边也有了淡然的微笑。
“时机快到了。”顾轻舟心想。
果然,第二天下午,顾公馆的电话响了,女佣让顾轻舟去接电话。
打电话的是海关衙门的秘书。
“。。。。。。顾次长说生病告假三天,已经第五天了,他可痊愈了?总长让我们代为看望,请问顾次长住在哪一家医院啊?”秘书问。
顾轻舟露出极为惊讶的语气:“医院?我阿爸很好啊,他天天出去打牌,从未生病。”
电话那头,顿时寂静。
秘书半晌不知该说什么。
“不、不好意思顾小姐,那是我弄错了。”秘书挂了电话。
顾圭璋一开始还撑着去上班,现在已经全心全意去赌博了。
时机彻底成熟了。
顾轻舟去了趟五姨太的房间,留下了暗示。
第二天,顾圭璋凌晨三点才回来,一回来就大发脾气,把女佣端上来的宵夜给砸了。
所有人都被吵醒。
顾轻舟披衣下楼,站在楼梯蜿蜒处,满头的黑发萦绕着面容,她含混不清的问:“阿爸,您怎么了?”
“滚回去睡觉!”顾圭璋大怒。
四姨太见顾轻舟都挨骂了,顿时缩回了房间。
顾圭璋进了自己的房间之后, 又是痛骂了一顿。
他骂,五姨太也骂,两个人几乎快要打起来。
片刻之后,房间里却传出来五姨太低低的闷哼。他们俩打着打着,就打到床上去了。
吃早膳的时候,五姨太下楼了。
三姨太和四姨太问她:“老爷昨天怎么了?”
“输钱了呗。”五姨太道,“昨晚遇到了高手,输了不少。”
三姨太看了眼顾轻舟。
四姨太则心惊肉跳:“你怎么带老爷去赌啊?赌可不是好东西,有的人输得倾家荡产!”
五姨太立马怒了:“老爷自己去的,怎么就是我带了他?”
五姨太得宠,怒目一睁,把四姨太给镇住了。
四姨太当即闭嘴沉默。
可这件事,让四姨太意识到了严重。
原来老爷这些日子,成天早出晚归的, 都是去打牌了吗?
“轻舟小姐,您可得劝劝老爷,不能再去赌场了。”四姨太忧心忡忡,“十赌九输,老爷会把家业败光的!”
顾轻舟表情悠然,却好像没听到一样,上楼继续织毛衣去了。
第321章 上瘾
顾轻舟接到了海关衙门的电话,并未告知顾圭璋。
她甚至吩咐家里人:“若是衙门再打电话来了,就说老爷不在家。”
没必要让顾圭璋惊醒过来。
她依旧忙着织毛线。
衣裳织好了,只剩下两条袖子还没有织上去,像件马甲。
顾轻舟忙活了大半年,毛衣初成形,比别人费了近乎百倍的功夫。
她拿着半成品,邀功般去了司行霈的别馆。
“来,试试。”顾轻舟道。
司行霈的眸光温暖而宁静,毫无初见时的戾气和狠辣,他像只温顺的豹子,静静守卫着他最心爱的姑娘。
“不容易,还真织好了。”司行霈笑道,很是意外。他让顾轻舟织毛线,却没指望她真能织成。
如今是意外之喜,喜悦就莫名其妙添了一层。他伸展双臂,让顾轻舟为他穿上毛衣。
毛衣有点宽大,缺少两只袖子,而且领口很高,快要勒住他的脖子了。
可是真暖,暖得人心中都软了,像春日的骄阳,透过了肌肤和骨头缝隙,丝丝缕缕照进来。
顾轻舟端详着,为他整了整衣领:“领口高了些,我拆了重新打。衣裳有点宽松,袖子要再收两针。有点丑,这不能怪我,我不熟练。”
“已经很好了,一点也不丑!”司行霈含笑听着她的打算。
她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学会了织毛线,越发有了太太的模样,像个操持家业的。
“再过一周,就可以穿了。”顾轻舟道。
当天晚上回家,她果然将衣领拆了。
她一时心急,拆了重新织,发誓要把领子织好。看起来很简单,她却不知不觉忙碌着就到了凌晨三点。
楼下传来响动。
是顾圭璋和五姨太回来了。
“人呢,快开门!”顾圭璋仰着脖子大骂。
他声音极大。
女佣跑过去,被他重重踹了一脚,他怒喝道:“都是挺尸,要你们有什么用!”
女佣闷哼一声,险些疼得落泪了。顾圭璋穿着皮鞋,又是个中年男人,这一脚的力度可想而知了。
顾轻舟撩起窗帘的一角,静静看着。
复而,她又放下了窗帘,同时熄灭了房间的灯。
第二天,女佣罗嫂就向顾轻舟道:“小姐,我做完这个月就不做了。”
昨晚被顾圭璋踹了一脚的,就是这位罗嫂。她又疼又怕,这顾公馆两年不到减少了一大半的主人,让女佣毫无安全感。
顾轻舟略微沉吟:“你做到什么日子满一个月?”
“旧历二十八。”罗嫂道。
距今还有五天。
顾轻舟又问:“你在顾公馆几年了?”
罗嫂有点伤感,道:“已经五年了。”顾家不富足,太太也不是慈善之辈。可人都有点习惯性,一旦做惯了,就不想挪地方。
只是现如今,顾公馆已经不成样子,人心都散了,罗嫂忍无可忍。
罗嫂昨晚挨了顾圭璋一脚,心窝疼了一夜,下定决心要走,她可不想死在顾公馆。qaa;
顾轻舟点点头。
她上楼去,拿了三个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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