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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暖玉-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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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敏不知道林海遇袭的消息,只是听黛玉说,林海不日就将抵达京城,心下不由得盘算着,要怎样才能让林海答应让林霁从军,她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是真的希望能用自己的生命,为自己的亲生儿子做点事的。
林海在京外就和真正的庄煜汇合了,假庄煜自然是解除伪装回归本色。
庄煜终于可以脱离皇宫回家,心底轻松了许多,只是可惜黛玉仍然守在林家,而且贾敏的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差,或许就在这一两个月了,他的心底又难免为黛玉感到难过。
庄煜因为有事要和林海说,便上了林海的马车,挑拣着将林霁要从军的事情说了,也免得他回去后和贾敏有所争执,到时候为难的是黛玉。
林海沉默了许久,终于在进城门的那一刻,对庄煜道:“既是如此,那霁儿就拜托了。”贾敏已是弥留之际了,多年的夫妻情分,使得林海也不忍心贾敏连死都不能瞑目,更何况在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里,贾敏的所为,已经在林霁的心里,划下了深刻的痕迹。如果能够经由林霁从军在庄煜手下闯出他自己的一片天地来还好,若是他硬要拘着林霁在家从文,将来兄弟二人,说不得还会有一番争执。林海年纪大了,这次出远门,身体上的不适,已经让他不得不服老了,也不想将来还要为两个儿子之间的矛盾操心受累,倒不如由着他们去吧,反正有黛玉和庄煜在,他们自己争气就吃不了亏。
庄煜自然郑重应下,他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
林海和庄煜的车队一路行进,经过西市,恰逢午时三刻,刑场之上正在行刑,庄煜见林海疑惑,便解释道:“应当是甄应嘉一房,应是在京里,故而便押到这里行刑了。”
林海稍稍掀起车帘,看了一眼,围观的人很多,他根本看不清楚被处斩之人的样貌,随手就将帘子放下了。
他们还要进宫去复命,没时间在这里逗留,林海对看人被砍头,没有什么兴趣。
庄煜和林海说完话,就跑出马车骑马去了,和卫若兰两人一处,坐在高头大马上,两人眼神又好,倒是将个行刑的过程,看了个□不离十。
甄应嘉表现得很淡然,形容虽有些狼狈,但仍掩不住他那一身的气度。
庄煜忍不住道:“这甄应嘉倒是个人才,可惜了。”
卫若兰耸肩道:“再有才又能如何?一家子都是拖后腿的,他是独木难支,除了被拖死,也没别的选择了。再说了,后继无人,他死撑着这家业大概也没人能传的了。说来这事倒也神奇,那甄应嘉之子,名唤宝玉的,与那荣国府的贾宝玉,竟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不仅样貌浑然一个模样,便是性子也是极像的。听说又一次两人还互换身份与那帮子纨绔子弟聚会,竟是无一人发现破绽,直到最后他们自己道破玄机。可见当真是像得很。”
庄煜也听说过这件事情,两个宝玉,相同模样、相同性子,在这京城里,也算得上是一桩奇闻趣事,难免有人谈论。
卫若兰又接着道:“说起来,那贾家宝玉和你还沾了那么点儿关系,要不我们悄悄过去瞧瞧这‘真’宝玉到底是什么模样,下次见了‘假’宝玉,也可验证一下,是否真的一模一样。”
卫若兰说着,自己都嗤笑起来,道:“这两家的姓氏,还真有意思,一个是‘真’,一个是‘假’,倒衬得荣国府那位,成了‘假玉’了,当真玄妙。”
庄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你没发现瞧我们的人不比瞧那刑场的人少了吗?这样还想‘悄悄’过去瞧瞧,真是异想天开。”
卫若兰朝着四周一看,确实,好多围观着却看不清楚刑场内情形的人,已经回头打量起他们这个车队来了。
到底是要进宫复命的关头,卫若兰只能耸肩,遗憾地看了看刑场中央,想着这两个“宝玉”到底是真像,还是旁人夸大其词?只怕自己是没机会亲自验证的了。
75第74章
卫若兰好奇着的甄宝玉;此时却是一脸木呆呆的样子;跪在行刑台上,眼神呆滞、嘴角流延,一副已经痴傻的模样。
娇生惯养的孩子;根本经不起风雨,早在刚入狱那日;就成了眼前这副痴呆的样子;不过这样也好,痴傻着赴死;什么都不懂不明白,至少也不觉得害怕了。
甄应嘉看着木呆呆跪着;什么都不知道的甄宝玉,眼底闪过一丝愧疚;随即却将眼神调开,视线扫过围观的层层人群,却看到站在一个角落里,拿惊惧绝望的眼神看着他们的贾宝玉,甄应嘉脸上略过一抹怒色,最终却只能叹息着垂下视线,不再去看。
时辰到了,大刀挥下,寒冷的刀光,即便映照着午时三刻的日光,也透着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
“宝二爷,我们回去吧。”茗烟有些惧怕地拉着贾宝玉的袖子,想着赶紧叫贾宝玉回去才好,看贾宝玉的样子,实在是不正常得很,万一吓出个好歹来,老太太绝对饶不了他。茗烟毁得肠子都青了,他早该知道宝二爷的胆子小得很,怎么就被说服了将其带来看砍头?
贾宝玉定定地看着刑场上,几排人被一个个地砍头,冷汗涔涔地流,身体抖得像个筛子一样,直到冰冷的大刀向着甄宝玉砍下的时候,贾宝玉眼露惊恐,终于忍不住晕厥过去,直把个茗烟唬得差点没跟着一起晕过去。
贾宝玉受此惊吓,大病一场,几乎每晚都做噩梦,梦见自己被砍了头,然后整晚整晚地发抖,怎么都睡不着,原本如圆盘的脸蛋,也一下子瘦了下去,可把贾母和王夫人急得团团转,求神拜佛、做法跳大神,什么法子都试过了。
茗烟更是被迁怒,被打了板子,直接丢去京外的庄子上做了杂役,失了在贾宝玉身边当书童的美差,只可惜贾宝玉如今吓得不轻,竟也不能替他求情,茗烟就这样,从贾宝玉的身边消失了。
当贾敏病逝的消息传来的时候,贾母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伤心,也许是因为她满心满眼地,都更担心着贾宝玉的身体。
贾敏病逝了,不过她得了林海的允诺,终于对林雩的将来,放下了大半的心,去得还算是比较安心。
林海和黛玉在贾敏逝后,都病了一场,尤其是林海,这几个月在灾区,条件自然比不得京里,虽然有庄煜想尽办法地护着,可到底年龄不饶人,这一病,竟把之前积累下来的疲惫,也一并发作起来,缠绵病榻足足一个月有余,叫人赞叹委实是个重情义的人。实际上,林海和贾敏之间的感情,也确实称得上深厚,虽然也有过摩擦和意见不和,可牙齿还有碰到嘴唇的时候呢。不管怎么说,贾敏的死,对林海还是造成了很大的冲击,也让他觉得很是悲伤。
林海也不打算再续弦了,一来他年纪大了,再娶个小姑娘,自己将来去了,恐怕要让人家守上半辈子的寡;更何况,只有两个儿子,就让贾敏在最后的时日里费尽心思,若将来娶进来的继室再有个别样心思的,这家里,怕是要不得安宁了。如今他也有了两个儿子,香火有继,女儿又有了好的归宿,实在是没什么好忧心的了。
贾敏的葬礼办得很是隆重,彼时诚恪亲王庄晔还未回京,王妃裘卿妤亲自出席吊唁,甚至从宫里请了知事的嬷嬷和公公来帮助打理贾敏的丧事。
贾家人自然不可能缺席,贾母将能带出门的,全都提溜出来给贾敏送行来了,只贾宝玉早上喊了几声头疼,又因为一晚上没睡眼圈发青,叫贾母心疼得不行,直叫他在家休息,又吩咐袭人等好生伺候,也不敢再叫贾宝玉去灵堂那般地方,生怕又冲撞了他,回来病得更重。
黛玉早将贾家人的所为和林海报备过,林海也将当年太医毒害黛玉的事情告诉了黛玉,叫她心里好有个提防,所以父女二人对贾家,那是半点好感也无,不过也没有不让贾敏娘家人出席葬礼的道理,故而只能对贾家人虚情假意地哭喊淡然视之。
贾家人中,大略只有贾母和贾赦、贾政兄弟二人,对贾敏的死还抱有几分伤心,其他人,如王夫人,能不笑出声来,就已经不错了。
偏偏贾母等人还不明白林家人和诚恪亲王府人对他们家的防备和厌恶,还想着趁这个机会要和裘卿妤套套近乎。贾母和王夫人甚至还打量着能不能请裘卿妤去给贾宝玉瞧一瞧,也免得这般一直病着叫人心里发慌。
可慢说裘卿妤对贾家全无好感,便是一般来往的人家,也没有她一个堂堂亲王妃去给一个白身小子登门诊病的道理,所以裘卿妤自然是对贾母的请求断然拒绝。
贾母和王夫人虽然百般不满,面上却是半点不敢露出分毫来,毕竟裘卿妤的身份,是她们拍马难及的。
贾母还想着或许可以透过黛玉向裘卿妤求个情,黛玉却对贾母不顾这是自己母亲的葬礼,只一味想着她的那个宝贝孙子,甚至想叫母妃亲自登门去给贾宝玉看病,心下不快到了极点,当下也不理会贾母想要说什么,只哀哀地为贾敏哭泣,对贾母的任何话头都往贾敏的丧事上带,端看贾母是否真能老着脸皮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提贾宝玉的事情。
贾母对贾敏的死自然是不可能全然不伤心的,只是被对贾宝玉的病情的担忧压下了,如今被黛玉提了几句,终于也是老泪纵横,哀哀戚戚起来。
王夫人对于贾敏的死那是额手称庆的,满心都是自己的宝贝儿子的惨状,当下就要不管不顾地出口要求黛玉去请裘卿妤,却被贾母一个厉色眼神给制止了。
好容易送走了贾家人,黛玉觉得身心俱疲,对贾家的观感,一降再降。
终是对贾敏的死伤心太过,办完了贾敏的身后事,黛玉回了诚恪亲王府,便一病不起,直把庄煜吓了个半死,没事的时候就围着黛玉转,贾府来人求见,全被他给打发走了,连黛玉的面都没见着。
庄煜甚至对贾家来人放话,若再拿贾宝玉的事情来烦黛玉或裘卿妤,他就把贾宝玉丢到庙里去当和尚,常伴佛祖,自然百邪不侵。
庄煜混不吝的名声在外,贾家可不敢跟他较真,又听闻黛玉一直病着,连面都见不着,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放弃。
王夫人也去求过贾圆春,也叫了御医来看,却只说是惊吓过度,开了药吃了,贾宝玉晚上也能睡一会了,可那种像是钻进了灵魂里的噩梦,却不能够这般简单就消除掉。
贾圆春自庄炜被禁足之后,日子就有些不大好过,王夫人求上门来,她能做的,也已经做了,可抵不住王夫人不满足,三番两次上门哭诉,嫌弃她请来的御医没本事,一忽儿又说哪个御医擅长诊治惊悸之症,指名道姓地要贾圆春去请来。
贾圆春心下很是不快,贾宝玉本是白身,因出身国公府,叫几个太医看看,都是应有之义。可御医,并非他们这些世家能够随便请来的,看在她郡王妃的面子上,请来一二御医来给贾宝玉看病,已是不错了,王夫人还这般挑三拣四,当真不知所谓。
甚至听王夫人的话头,似乎还希望贾圆春能够请得动裘卿妤去给贾宝玉看病,贾圆春气极反笑,只觉得王夫人年纪越大,越发天真起来,比辈分、比身份,她差了裘卿妤远了,有什么能耐请得动裘卿妤?更何况,据她所知,庄炜这次惹的祸事不小,但求不叫诚恪亲王府追究,哪里还敢求上门去?
贾圆春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帮着同母弟弟一次两次,难道还能护着五次六次?渐渐的,也对王夫人每每的哭诉不耐烦起来,又觉得贾宝玉着实没用,不过看个行刑,吓到了也没什么,怎地就能折腾成这样呢?
贾家自有贾家的折腾,黛玉被庄煜护着,半分不去理会他们家的事情,待得病好,仍不时想起贾敏,又是伤心。
庄煜见此,便跑去跟淳佑帝要了去接茜香国皇太女进京的任务,正好可以带黛玉坐船出海看看,见一见广阔的天地,也可以叫黛玉的心能放得更开阔。
茜香国皇太女实际上是入京为质,可明面上的理由却是来游学的,自然不能被庄晔的军队一路带回来,所以茜香国的队伍出发的时间,也就晚了那么几个月。
茜香国既然给了这样归降的诚意,大靖的一些好面子文臣,又提出什么礼仪之邦、以礼待客的道道来,要派人去接。
恰好庄煜想要带黛玉出去散心,干脆把这个任务要了过来,淳佑帝也是无可无不可,随手就将他派了出去。
庄煜高高兴兴地告诉黛玉这个消息,黛玉也有些期待。
76第75章
正可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庄煜在某种程度上;继承了庄晔的不着调。但同样的;庄煜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是难得最守规矩的时候。
不过这次接这个什么茜香国皇太女;淳佑帝、庄晔等人根本就不当一回事情;不过是文官们烦得很了;做做样子罢了。
不管茜香国女王对于皇夫的所为究竟是否知情、知情多少;对大靖朝来说,茜香国总归是对大靖有了不臣之心;是无法原谅的;又妄图谋害庄晔,除了某些食古不化的文臣觉得不能失了天朝上国的胸襟;失了基本的礼数;大多数人都是绝对不可能将这个茜香国皇太女当成贵客来接待的。
庄晔是多么记仇的人啊?万一他们对这个皇太女太礼遇了,叫庄晔记恨了怎么办?茜香国如今处境尴尬,他们可不敢妄想从他们国家的人身上揩油水,不然叫淳佑帝认为他们有了里通外国之心,那可是多少利益都换不回来的——毕竟,庄晟的例子就近在眼前呢。
所以,深知淳佑帝、庄晔心理的庄煜,对这个任务的态度,也就敷衍得可以了。
朝廷派出的礼仪车队还在路上缓缓地走,用一种异常缓慢的速度。礼仪官计算着时间,等到车队到达东海岸,那茜香国皇太女,恐怕要在东海驿馆里等上许久了。不过礼仪官倒也不担心,反正这次的任务是由庄煜领头的,出了什么事情,自然有庄煜顶着。而诚恪亲王恶名在外,那些老酸腐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不满,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庄煜丢下车队慢悠悠地走,自己则是带着黛玉,按着正常的行进速度,提前一步来到了东海岸,毕竟走太快了,怕黛玉吃不消。
大靖水师大营驻扎在东海岸边,离军营十里之外,有个小镇,自从驻扎了军营开始发展,如今也是小有规模了。
小镇上有专门给高级将领预备下的住宅,与京中相比,自然是毫无可比性,但是在这个小镇上,也已经算得上是比较豪华的建筑了。
得到庄煜要带着世子妃一同前来的消息,负责打理宅邸的人,立刻便清理出了一间最大的宅院,待得庄晔和黛玉到了,立时便可以入住了。
庄煜和黛玉在宅子里落了脚,却只住了一日,便带着黛玉到了临海的一座山上,那山耸立在海边,正对着东海海域,视线格外的开阔。接近山顶的地方立着一座全部由石头砌成的堡垒,棱角分明、又冷又硬,像一头趴伏在山顶随时准备伺机而动的猛兽。
也幸好庄煜是白天带黛玉去的,彼时已经入秋,日光少了几分毒辣,天空蓝得叫人心旷神怡的。若是晚上,在深幽的山林里,看见这样一座冷硬的石堡,难保乍看见的黛玉会不吓一跳。
庄煜跟黛玉介绍道:“这儿是岗楼,因为处得高,所以望得远,海面上若有什么异常,能够一目了然,引了火把以特定的节奏挥舞,便能将情况告诉在山下的人知晓。”
黛玉点点头,新奇地看着这个她从未见过的建筑模样,完全不符合她的审美的堡垒,要说喜欢,真的谈不上,可是也不会鄙薄厌恶就是了。
庄煜带着黛玉在石堡里住了一日,寝具自然是叫下人带了上来铺就的,虽然黛玉觉得自己这般太过娇气,可是庄煜半丝不肯妥协,那样冷硬的石板床,他怎么舍得叫黛玉躺上去?铺上好几层被褥,才稍稍有些柔软。而且山上的夜晚有些寒凉,他可不想带黛玉出来散心叫她染上一身的病。
黛玉在一个陌生而又充满了肃杀气息的地方,晚上就有些睡不着,她揽着被子坐起身,借着室内昏黄的烛火,打量着这间冰冷的石室。黛玉是个柔情似水的少女,若非想到庄煜就住在隔壁叫她觉得安心,还真的会觉得慎得慌。
黛玉怔怔地有些出神,庄煜的世界,于她而言,在这次的事件之前,还真的是陌生的。而如今,庄煜有意识地在她的面前,将他的世界慢慢的展现在她的眼前。
这是一种新奇的体验,黛玉叹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适应良好。
因为睡不着,黛玉突然很想出去走走,掀开被子起身,跟来伺候的林栖便已经来到她的身边,问道:“世子妃?”
黛玉道:“我想出去走走。”
黛玉她们住的,是一处小院落,所谓的院子,也不过十步见方,没几步便能走个来回。
林栖回答道:“世子妃稍待,奴婢去告知世子一声,由世子陪世子妃出去才好,外面黑得很,又有兵士巡逻,免得冲撞了。”
黛玉一听要去叫醒庄煜,便将腿缩了回去,道:“那还是算了,明日里白天再转转吧。”
黛玉语音刚落,门外便传来庄煜的声音,道:“黛儿醒着?”
黛玉十分纳闷,这庄煜怎地出现得这般巧?
当被庄煜裹在披风里,跃上房顶的时候,黛玉还在疑惑。
庄煜笑着拿下巴蹭蹭黛玉的发顶,道:“黛儿的事,我总希望是第一个知道的。”
黛玉不由得红了脸,好在夜色浓重,庄煜也看不出来。
山林的夜晚,其实是有些吓人的,尤其是在这样冰冷的石堡里。
但是黛玉窝在庄煜的怀里,感受不到夜风的凉意,也生不出半丝对暗夜的恐惧,安心无比。
风吹得山林哗哗地响,黛玉其实什么都看不到,倒是庄煜有些担忧,怕吓到她,没一刻便问黛玉:“黛儿,我们下去吧,若你真的睡不着,我陪你聊聊天,这晚上的山景,真的没什么好看的。我明日带你下山看海,这两日天气好,你会喜欢那种景色的。”
黛玉点头答应,心下却对离开庄煜的怀抱感到了一丝不舍。
第二日天明,庄煜本打算带黛玉去看日出的,不过考虑到黛玉很晚才睡,便歇了心思,明日里看也是一样的。
等黛玉起身,庄煜带了黛玉下山看海。
黛玉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海,那种海天一线、一眼望不到头的壮阔,给她的内心造成了很大的震撼。
庄煜是挑了天气不错的日子带黛玉来海边的,风不急,浪也不大。海浪翻滚之间,泛起的粼粼波光,似乎也没了夏日里那种刺目的耀然。浪涛涌上来、又退下去,拍打在岸边的岩石上,会发出啪啪的声响,这种声音,有着特定的节奏,让黛玉觉得有种特殊的韵律。
黛玉生平读书不可谓不多,尤其身在皇家,只要她想,很多外界已经失传的孤本,庄煜也会为了她到宫中书库找来给她读。但是,很多书她读过,也自认为已经理解得很透彻,然而,有些东西,不曾亲眼见过,到底是无法想象它究竟会是怎样的波澜壮阔。
黛玉的性子里,天生就有一种婉约的气质,只是这么多年来,在诚恪亲王府日子过得舒心惬意,少有人敢给她委屈受,故而表现得不明显。而贾敏的离世,让黛玉经历了人生至大的痛苦,她骨子里的多愁善感,便开始冒了头。但是,当她看到一望无际的海洋,那种波澜壮阔,便将她内心的愁绪拍散了大半。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待得庄煜带她看了日出,那种“白日一照,浮云自开”的壮丽景象,那种喷薄而出的勃然生机,让黛玉心底的愁绪,完全的消散了,心底生出一种热烈,一种希望来。
黛玉眼睛发亮地看着庄煜,道:“煜哥哥,我想画画,我想要把这壮阔的景色,都画在画中带回去。”
庄煜自然无有不应,叫人备了笔墨纸砚,桌椅板凳在海边,陪着黛玉作画。
这些画,不仅有蔚蓝的海天一线,还有生机勃发的日出东方,甚至还有阴沉的雨中海景。
那一日,天气有些阴沉,风有些大,庄煜本不想带黛玉出门,偏黛玉想看看雨中的海,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庄煜摸摸黛玉的脑袋,最终还是带她去了,只是在马车上备好了雨具,马车也改装成了适合大雨天行进的样子,人手更是带足了,杜绝了一切意外发生的可能。
雨还没下下来,但那种风雨欲来的感觉,黛玉却完全能够感觉得到。
黛玉被庄煜带到一块不高的岩石上,风有些大,黛玉虽然不至于站不稳,但庄煜还是将她牢牢地锁在了怀里,拉过披风将她裹住,只留个小脑袋露在外面。
庄煜满足地拿下巴蹭蹭黛玉的发顶,又侧头看着黛玉通红的耳尖,偷偷地笑。
黛玉离京这段日子,也已经习惯了庄煜的保护,也没怎么挣扎,乖乖地由庄煜圈在怀里,而且很快就被天地变换的壮景给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云层已经开始聚拢,风吹来带着一股特有的咸腥味,浪在沉沉的翻滚,撞击在岸边的岩石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黛玉有些害怕了,总觉得脚下的岩石,也在厚重的浪头拍打下打晃,不由自主地更往庄煜的怀里靠,似乎只有感觉到身后温热的胸膛,才能让她感到安心,这个时候,她也就顾不上害羞不害羞了。
庄煜享受着暖玉温香在怀,好在还没失了理智,在雨滴滴落下来的时候,很快就带着黛玉回到了马车上,迅速地回去了。
黛玉由庄煜陪着,看过了大海的各种面貌,也终于觉得满足了,带着一大摞的画纸,回到了小镇上。
这个时候,朝廷派来的接待茜香国皇太女的队伍,也终于抵达了,而
77第76章
茜香国的皇太女;名唤一梦,长得倒是不算绝色,但其的长相却会给人一种空灵的感觉,叫人对她不由自主地就产生了几分好感。
黛玉是跟着庄煜一起,迎接这位一梦公主的;在大靖朝这个男人掌权的社会,对茜香国这种女皇制度;是非常反感的,所以对于一梦的称呼,便只是公主;全然无视她皇太女的身份,毕竟若是让本朝的公主们觉得女子也能为皇掌天下,那大靖朝还不得大乱一场?
茜香国女子地位十分崇高,能当官做宰,领兵打仗,所以对于男女之防,压根不看重。所以当庄煜接待她的时候,也没有什么避嫌的讲究,大大方方地就出来见了大靖朝的官员。
倒是大靖并不希望自己的国家也沾染了这种“没规矩”,故而派来了极大一部分的女官、女史,只是这些女官和茜香国的女官不同,她们只是内宫中女官,管的也不过是皇帝、妃嫔的起居饮食,与朝局政治却是不通的。
黛玉原本没有见过一梦公主的时候,对茜香国也是十分好奇的,一个女人也可以当家做主的国度,对女人,远没有对男人那般令人反感。
只是在看到一梦公主本人的时候,黛玉的心里就产生了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喜,甚至是反感,这种不喜,并没有缘由,与一梦公主的长相、身份等等任何东西都无关,而更像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排斥。
庄煜很快便察觉到黛玉的异样,很少见黛玉这样讨厌一个人,从小到大,哪怕有那史家姑娘屡屡惹了她不快,也没见黛玉对她有这样深刻的不耐烦。
本来就对一梦公主没什么好感的庄煜,如今越发地不耐烦应付茜香国一行,带着黛玉走了个过场,便再没有理会过一梦公主一行,反正接待的任务,他也完成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礼部派来的这些官员去做吧。
庄煜的态度,实在是敷衍得可以,毫不掩饰地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一梦公主身边的侍女如昔愤愤不平地道:“皇太女殿下,这大靖也太欺负人了……”
“叫我公主殿下,”一梦打断了如昔的话,“皇太女这个称谓,在大靖就别再喊了。”
如昔的年龄也不过十三四岁,平日里在茜香国,仗着是皇太女身边的近侍,轻易没人敢惹,所以性子养得颇有些骄纵,对大靖要求一梦只能唤“公主”一事,早就不满得很了:“凭什么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自己国家压着女子不让出头,连我们的称呼都要管,真以为我们怕了他不成啊?”
“没错,就是我们怕了他们。”一梦倒对称呼“公主”一事没那么大的愤慨,“茜香国这一战,损失惨重,而且今后十数年,还要年年纳贡,想要恢复元气,可不是件易事。而且我们如今人在大靖,说是游学,不过是质子罢了,身家性命都在别人手里,你若再这般没个轻重,或许有一天我们都会被你害死的。”
如昔看着平静的一梦,突然就没了底气,呐呐不敢言。
一梦见她收敛了,也不再多说,只沉着脸想自己的心事。以往处境好的时候,如昔娇蛮任性,看着还觉得是真性情,如今却只觉得是麻烦,但是她这次被派来大靖,身边早已被安插了各方人马,唯有如昔是从小跟着她长大,最不会背叛她的一个。更何况如昔的父亲掌管着皇城的禁军,她要好好待如昔,就是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所以,哪怕如昔是个惹事精,她也不可能将如昔怎么样。
茜香国女子身份不低,但也没有到凌驾男子之上的地步,说男女机会平等,大概才最贴切。
所以,即便国主是女儿身,也不代表朝堂之上,就会是阴盛阳衰的局面,相反的,因为男人天生条件就比女人优渥,所以茜香国的文臣武将,有三分之二,还是男子。
也同样的,即便国主是女子,可并不代表继承皇位的必须是女子。一梦还有一个哥哥名叫苻生,同样有继承女皇皇位的资格,只是听说前任皇夫死得不怎么光彩,连带着苻生皇子也被女皇所不喜,常年居于别宫,如同隐形人。但是,自打一梦公主的皇父私自调动军队,间接致使茜香国被大靖诚恪亲王狠狠报复而导致了惨败,一梦也大受影响。首先便是女皇对她的疼爱,明显地少了许多,其次便是朝中大臣,很快就有人上折子要求接回皇长子苻生,而女皇也答应了。
一梦感觉到了危机,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相处办法来应对,就被派到了大靖为质。
一梦觉得很可笑,正因为她曾经是女皇最中意的继承人选,所以才会被选为质子,但是,也正因为她被选为质子,她的继承资格面临着极大的挑战。她相信,在她身处大靖的这几年,苻生那边的支持者,绝对不会错过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来促使苻生成为下一任的茜香国国主。
一梦自从出生,就站在了权利的中心,彼时苻生已被女皇厌弃,一梦自出生就被捧在掌心里,受的就是皇位继承人的教育。然而,一梦总觉得,这权利、富贵,都不是自己在追求的,更仿佛是有人逼着她承受的。
只是,到底享受了这富贵,就该要承担这责任,唯独心是逼迫不得的,她的本心,依然是不耐烦这种争权夺利的,所以对于能够远离必然要发生的纷争,来大靖朝作为人质,她的内心也并不怎么排斥,甚至冥冥中有种感觉,大靖的这片土地,才是她应该在的地方。
所以,一梦表现得很平静,甚至对于庄煜等人傲慢的下马威,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她并不想和大靖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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