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霄汉-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郭靖正要睡下,暮然间一个黑影进屋,他不敢大意,惊骇之下一招“开山掌”就朝来人头顶打去,只听“当”一声脆响,郭靖疼眼泪齐流。
谢曜伸手把铁锅拿下来,上面已然凹下去一块。谢曜摇摇头道:“是我,你看清再出手行不?”
郭靖闻声一愣,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只听他磕巴道:“曜……曜……曜……”
“别药药药了,是我!”
郭靖忙将他牵进来,似乎还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兴奋道:“曜弟,真是你!你……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了?”
谢曜便将拖雷给他捎带泻药事情说了,不意外将郭靖臭骂了一通。
郭靖唯唯诺诺道:“我觉得你和那药名字差不多,还以为你会喜欢。”
“谢谢,我不便秘。”谢曜嘲了他几句,又说:“不过兄弟可是知恩图报人,喏,也给你带了礼物。”
郭靖闻言大喜:“什么礼物?”
谢曜将那口被他一掌打凹铁锅扣郭靖脑袋上,说:“一口干净锅,简称,锅净。”
郭靖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将那口锅抱着十分欢喜:“曜弟,你送东西当真特别!”
谢曜被夸奖了不由沾沾自喜,正准备再说几句,门外忽然传来一个中气十足声音:“靖儿,你和谁说话?”
“不好,是三师父!”
郭靖和谢曜同时脸色大变,心里咯噔一下,大呼不妙,韩宝驹来了!只怪谢曜大意,听音色韩宝驹已经到了门前,谢曜一紧张,想跳窗逃跑也来不及。
迟疑间,韩宝驹伸手已经撩开门帘,谢曜大急之下掏出天书扔暗器一样扔过去,他手法精准得朱聪深传,只要韩宝驹不接话……
但那是不可能。
韩宝驹一把将天书攥手中,天书也是等一切发生后才反应过来,他当然不干,刷一下从韩宝驹手里挣脱。韩宝驹大惊不已,正奇怪这本书,准备伸手再夺,天书忽然翻开内容凑到韩宝驹眼前,露出一幅春宫图——
乍一眼看到如此污秽不堪图画,韩宝驹刷闭上眼睛,趁此间隙,谢曜左手将铁锅扣韩宝驹脑袋上,右手抓过郭靖床上被子蒙住对方,足下一点,使正是“螺旋九影”第一招“去风如影”,跳窗而逃。
待韩宝驹拽下被子,正要去追,郭靖又拦韩宝驹身前,支支吾吾说:“三师父,别……别追了。”
韩宝驹好不生气,一把推开郭靖,追出去瞧,夜色里茫茫草原,风吹呼呼,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章 俯首认输
谢曜虽未被韩宝驹抓住,但天书也将他重重骂了一顿,而郭靖事后受罚不用说。华筝来告诉他,郭靖不仅挨了揍还让柯镇恶骂狗血淋头,谢曜想起那夜天书下流手段,也不知该同情还是该笑。
之后隔三差五谢曜要么去林子里抓鸟,要么去夜探郭靖,江南六怪虽然知道是谢曜,但每次总让他溜走。柯镇恶等人知道朱聪爱惜谢曜这个弟子,一直以为是他放水,殊不知朱聪反而以为是他们不屑和谢曜这个小孩儿计较,每次放他离去。好谢曜每次来,只是和郭靖吹吹牛皮,分享食物,并没有窥探郭靖武功,江南六怪于是睁一眼闭一眼,随他们去了。
但见时光流似箭,原上草枯荣,一晃眼又是五年过去。谢曜已经脱去童年稚气,十五岁脸上渐有少年风采。这日,谢曜正向木华黎道谢:“每次都借这么多书籍,实不好意思。”木华黎笑道:“华筝那丫头不爱看,你便都拿去,何必言谢。”木华黎也不好问以前借书都到哪去了,他不问,谢曜自然不会主动说,客套之下相安无事。
待木华黎走后,谢曜将两箱书搬进房里,一边整理一边对天书道:“可够吃一年了,等你找到慧根,我就解放了。”天书隔了半晌,才嗯嗯啊啊点头称是。
谢曜伸了懒腰,对着镜子捏了捏脸,摇头说:“怎么看都像个包子似。”天书啃着书道:“人都有生老病死,你应该珍惜你现年纪。”
谢曜撇了撇嘴,没有接话。
正此时,突然听见屋外乌日珠占唤道:“小曜,出来!”谢曜应了一声,走出去一瞧,却是朱聪。十年时光,并未朱聪脸上留下岁月痕迹,谢曜上前笑嘻嘻道:“师父,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你小子油嘴滑舌,可不会忘了今儿是什么日子罢?”
谢曜下意识就回答道:“师父你寿辰?你成婚纪念日?”朱聪抬手就给他脑门儿一拍:“想什么乱七八糟。”
谢曜正要再耍几句嘴皮子,跟着朱聪出门,一抬眼就看见余下江南五怪等着他,而郭靖立柯镇恶旁边,已经是位十六岁粗壮少年,看着谢曜满脸笑意:“曜弟。”
“哦,我记起来了。”谢曜打了呵欠,道:“今天就是和郭靖比武日期。”其实他从未忘记过,但再柯镇恶面前偏要露出一副漫不经心模样。
柯镇恶十年过去脾气可没变过,他冷哼一声道:“你还记得就好!”谢曜也不看他,而是对朱聪说:“师父,我回屋换件衣服,中午还要陪我妈妈吃饭,咱们下午围场见罢!”
说完摆摆手,转身进屋。
韩小莹暗暗摇头,对朱聪道:“你这个徒弟,性格和大哥真是天生犯冲。”朱聪却也无奈,十年下来他都觉得自己并未真正摸透谢曜,道:“只能随缘。”
谢曜回到房间,将此事给天书说了,天书想了会儿,道:“罢了,我和你同去。”
“怎么?”
“你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天书见谢曜闻言十分开心,于是泼他一瓢冷水:“必要时你要什么武器我还可以变给你,免得你被打死了,我没有食物来源。”
就像考试前夕复习一样,谢曜将《九阴真经》以及朱聪教给他所有知识都认真看了一遍,虽然此战必输,但输也要输精彩!
乌日珠占也知道他下午要去比武,中午弄了一大堆好吃东西,又将这些年谢曜旧衣服拿出来,挨个挨个翻选。
“你以前衣服料子都很好,我看有什么可以拆下来给你再做几件衣裳。”乌日珠占想要伸手摸摸谢曜头发,但突然发现够不到了,于是又缩回手,笑道:“你看你,已经长这么高啦!”谢曜看着那些小衣服、小鞋子,又看看自己现身量,当真觉得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临走时,乌日珠占将一个保平安福袋系谢曜腰间,对他道:“小曜,凡事不要强求,输赢都不要放心上。”
“嗯。”谢曜紧紧握了握乌日珠占手,仰起脸笑道:“妈妈,等我回来!”
*
比武这件事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谢曜骑着马往围场去路上,几乎每一个遇见他蒙古勇士,不管认识,不认识,都让他全力以赴。
谢曜想到自己必输无疑不禁哑然,连空气也带了一分燥热气息。到了围场,只见已经聚集了不少蒙古男女,都互相侧耳谈论纷纷。谢曜正奇怪他和郭靖比武怎么这么多人来围观,就听身后一人大声笑道:“谢曜!谢曜!我叫了很多人来给你们助威,你可高兴了?”
谢曜无奈转头,说:“华筝,我和郭靖比武而已,用不着弄世人皆知罢。”
“我们蒙古人喜欢看比赛,这是见证强者诞生,怎么,你难道不敢和郭靖比试吗?”华筝什么也不懂,自然不会知道谢曜苦闷。
谢曜心下哀叫连天,这下好了,整个蒙古都知道他输给郭靖,输给柯镇恶。
朱聪远远看见了他,身形一展,落谢曜身边。只有他知道谢曜此刻心情,语气复杂道:“小曜,今日难为你了。”
朱聪率先服软,让谢曜无法再生责怪,他摸出扇子朱聪面前扬了扬:“值得。”
谢曜跳下马,郭靖和柯镇恶等人也走过来,谢曜见他们人多势众,心下不禁有些发怯,但转而一想自己多年刻苦练习,肯定不会被打惨。于是长吁了一口气,问:“你要怎么比?”
柯镇恶念他这么多年只有朱聪一人教导,道:“拳脚,暗器,兵刃,你选其一罢!”这相当于给了谢曜一个机会。
谢曜如此一想,竟对柯镇恶印象好了点,至少他很公正。
“暗器伤人,兵刃无眼,就比试拳脚功夫。”
他这番话说十分镇定,倒让柯镇恶侧耳听了听。
“好小子,就照你说比!”韩宝驹当先走出,对谢曜横了一眼。他可没有忘记那晚上谢曜扔天书事情,郭靖是个实心眼儿,别人问什么他答什么,是以这件事几乎让蒙古人人皆知,韩宝驹没面子好一段时间。
谢曜这时候才发现郭靖一直站旁边没有和他说话,大为奇怪问:“你今天见到我怎么不理我啦?”郭靖憋着嘴,摇摇头。韩宝驹“哎”了一声,道:“靖儿,你这下可以说话了。”郭靖得令,忙对谢曜说:“大师父说我不能和你说话。”柯镇恶闻言重重一拄拐杖,郭靖霎时收声,不敢再言。
谢曜笑了笑:“我比你小,但你用不着让我,咱们好久没有切磋了,这次一定要打个痛!”郭靖一听,也点头道:“嗯!曜弟你比我聪明,肯定能赢!”
“傻小子!还没有比,你就自暴自弃么?”柯镇恶听到郭靖话就要批他,朱聪和韩小莹忙将他拦下,道:“好了好了,天色已晚,让两个孩子开始比武罢。”
华筝忙叫蒙古众人散开一些,给郭靖和谢曜让出空地,所有人视线都专注看着两人。
谢曜和郭靖正站地势稍高土丘上,此时阳光正盛,底下众人只能看见一个模模糊糊轮廓。微风吹起,谢曜擦了擦脸上汗,凉至极。这只是一场小小比试,却是谢曜人生第一战,他知道今后还会有无数战,但可能再也找不回今日心情了。
郭靖上前此刻也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他并不知道烟雨楼比试,江南六怪这些年教导他武功知识,还以为是为了今日。
“曜弟,我……要出手了!”郭靖朝谢曜抱拳一礼。
谢曜紧了紧拳,拉开架势,道:“请!”话音甫落,衣袖一抖,人向右转,突然朝郭靖肩头拂去。郭靖这几年也不知谢曜武功根底,乍然见谢曜一招精妙,心下发苦,大师父肯定要将他骂死了!这一出神,谢曜差点将他掀倒,好谢曜故意放水,郭靖这才俯身前窜,狼狈从谢曜袖底钻过。
一帮蒙古人懂汉语不多,只见郭靖受挫,都群嘲起哄。柯镇恶听韩小莹描述,不禁大骂一句:“狗家伙!对敌之时还敢出神!”
郭靖挠了挠脑袋,苦着脸说:“曜弟,我打不过你,要不我……”他话未说完,谢曜已然一掌挥出,说:“江南六怪教过你什么功夫?你现都给我一招一招使出来!”郭靖受他点拨,干脆也全无章法乱打一通,从简单“冲拳”到“三十路拳”,“斜掌”到“开山掌”,谢曜开始全然没将这些招式看眼里,错身、腾挪,让郭靖连衣角也摸不着。
但一百招后,郭靖使出功夫便是谢曜从未见过了。谢曜上次输给郭靖,便是因为自身招式不够才去学习《九阴真经》,但这次众目睽睽之下,他根本不敢使出,连“螺旋九影”步法都不敢多用。
郭靖慢慢找到技巧,招数越来越。谢曜刚躲开他一招“渔郎问津”,郭靖右手已势挟劲风,迎面扑到,这一下教他再难避过。谢曜一急之下,脚腕一转,身子似箭离弦,倏地向后跃出,这乃是螺旋九影中“分影难收”招式。
“妙哉!”朱聪和韩小莹等人不禁为谢曜这招大赞,柯镇恶看不见,正想问是谁招式巧妙,就听韩小莹问:“二哥,你教给谢曜这招叫什么?我怎么从来没见你使过?”朱聪咳了咳,说:“这招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会教他。”
柯镇恶只将此听耳中,不做言语。
谢曜赢了身法不禁有些得意,立刻踏步进招,但不待他双足落地,郭靖忽然扭身左脚飞出,凌空跃起,径向他鼻梁踹来,谢曜见状忙双膝一跪,仰起脖子,顺势从郭靖身下溜出。两人同时错身,待站稳身形,互相对视一眼,心中佩服。
“好!好!好!”
坡下忽然有人连声叫好,谢曜和郭靖同时循声看去,只见铁木真、拖雷带着一队人马也来观战。铁木真大声道:“我蒙古男儿自当如此,你们都看仔细了!”
郭靖知道铁木真是夸奖他和谢曜,当下又来了冲劲儿,躬身一招扫堂腿,出手进招。谢曜双臂一展,急忙避开,趁着郭靖还未收招,谢曜直冲过去,右手截肘对方胸口,郭靖忙侧身避开,左手却将谢曜手腕一把扭住,正是朱聪所教分筋错骨手。谢曜见此好不生气,右手将郭靖手臂反拿,狠狠侧摔下去。这正是蒙古人惯用摔跤方式,郭靖一个不防,重重摔地上。这一下引来铁木真等人大声喝彩,柯镇恶却是脸都绿了!
谢曜正要伸手将郭靖拉起来,却听朱聪人群中叫了声他名字,顿时呆立原地。郭靖就着他手站起来,不高意思笑笑,正要说自己认输,谢曜忽然抬头,左手直锁他咽喉,这一招来势缓慢,仿佛是准备捉蝴蝶。郭靖一怔,下意识双掌一推,一招“双龙出海”,正中谢曜胸口。
谢曜身形微微一晃,似乎抵受不住,一屁股坐地下,垂下脸道:“我输了。”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场所有人清晰可闻。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章 射雕引弓
郭靖怔当场,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曜弟?你……不对……明明是我输了!”
谢曜横他一眼,站起来拍拍灰,说:“你赢了就赢了,跟我争什么争!”郭靖却还摇头:“不,是我输了。”
“是我输!我输!你这一掌把老子肺都要打穿了!”
“可是……”
“没有可是!”
“你肺……”
“没有肺!”
“啊……”郭靖茫然又震惊看着谢曜,谢曜无奈摆摆手:“反正今次比武你赢了。”
谢曜这句话是用蒙古语说出,不过片刻所有蒙古人都为郭靖祝贺喝彩,柯镇恶得知是郭靖赢了,高兴至极,一脸怡然:“我早就说过,靖儿虽然天资不算聪慧,但要赢那小泼皮却也绝非难事。”其余五人皆是脸色不大好,他几人都是混迹许久老江湖,怎看不出是谢曜故意认输?
南希仁甚少开口,这次却忍不住道:“大哥,其实……”
“其实靖儿努力教导,确很好。”朱聪抢过南希仁话头,几人互相交流眼色。南希仁瞬时明白,摇摇头不再插话,想来也是,谢曜认输便是给柯镇恶台阶下,若柯镇恶得知真相,肯定会遵守赌约钻一个小儿裤裆。
郭靖这时和谢曜并肩走过去,朱聪摸摸谢曜头,表扬道:“小曜,你武功同龄人中已算不错。”
意思就是提醒这些人谢曜比郭靖小一岁,输了也不丢脸。
柯镇恶知道郭靖胜出很是高兴,言语间也不如早前那样刻薄,道:“若肯勤学苦练,不那般目中无人,兴许会胜罢。”
谢曜本来诈输就很不爽,见柯镇恶样子怎么看怎么讨厌,愤愤扭头不答。
正此时,华筝和拖雷携手前来,对谢曜和郭靖道:“走,父汗让我们一起去悬崖那边,看黑雕和白雕打架!”
断崖就围场前面。谢曜才输好不乐意,双手抱臂,冷哼道:“我不去!”
华筝撅起嘴道:“谢曜,你一点都不可爱,输了就输了,干么和我们发脾气。”谢曜闻言看了眼柯镇恶,当即便道:“谁说我发脾气!把我马牵来!”
朱聪对郭靖道:“靖儿,我们一起去看看罢。那悬崖上白雕传说是异种,雕羽白色本已稀有,而雕身如此庞大,蒙古族中纵是年老之人,也说从所未见,都说是一对神鸟,想来这景象该是十分壮观。”
得了朱聪话,一群人当即翻上马背,朝断崖处奔去。诸人赶到,果见有十七八头黑雕围攻那对白雕,双方互啄,只打得毛羽纷飞。白雕身形既大,嘴爪又极厉害,一头黑雕闪避稍慢,被一头白雕头顶正中一啄,立即毙命,从半空中翻将下来,落华筝马前。余下黑雕四散逃开,但随即又飞回围攻白雕。草原上蒙古男女都赶来观战,悬崖下围聚了六七百人,纷纷指点议论,和方才围观谢曜和郭靖比试差不多。
谢曜思及此不禁觉得想笑,他和郭靖比武,这些人眼里,和双雕互博又有什么分别呢?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也是亘古不变道理。
铁木真带着人马看兴趣盎然,见谢曜几人来到,对几人道:“动物和人一样,都有他们智慧,你们要从里面领悟它们智慧。”铁木真身后哲别、木华黎等人纷纷点头,但这些他们几个小孩子却难以参悟,华筝直接蹦起来大叫:“爹爹!那白雕要被啄死了!你射死可恶黑雕!”
铁木真微微一笑,弯硬弓搭铁箭,嗖一声,飞箭如电,正穿入一头黑雕身中。谢曜见他身形提拔,这弯弓射雕姿势当真雄壮,想到铁木真一生丰功伟绩,不禁赞叹:“弓如满月,箭笼四方。”
“小子,你竟还懂这拉弓射箭了!”铁木真大笑说罢,看了谢曜一眼,遥指前方广阔无垠万顷绿原,感慨道:“箭笼四方有何用?我要这四方都笼我蒙古穹庐中!”
谢曜顿了顿,方抱拳道:“大汗英武,定能百战成功,成就皇图霸业。”
“好一句百战成功!”铁木真长笑一声,甚是喜欢谢曜说话,取下自己身上弓箭,扔给谢曜:“拿着!”
这弓箭重极了,若不是谢曜练功数年,他这身板儿非被压趴下不可。神箭手哲别见状,有意要郭靖一显身手,将自己强弓硬弩也交郭靖手里,说:“准备好。”
谢曜和郭靖都是一头雾水,却见拖雷已经拿出弓箭,而蒙古诸将也都做出跃跃欲试模样。
铁木真声音洪亮,将一把金刀举手上,昂首道:“你们听好,谁能将这些黑雕射下,重重有赏!”
那些黑雕仿佛听懂了铁木真话,顿时远离悬崖,朝相反方向飞去。众人见状纷纷拍马追去,搭弓射箭,一时间吆喝声、欢呼声、长啸声、马蹄声不绝于耳,遍地豪歌。谢曜看了眼远处江南七怪,有意要赢,当下将弓往身上一挂,左手抓住马缰,双腿一夹马肚,疾驰而去!
“曜弟!等等我!”郭靖忙翻身上马,也加入射猎行列。
谢曜见他跟来,心里不爽,但见一只黑雕落单,正郭靖上方。黑雕振翅高飞之后,就极难射落,强弩之末劲力已衰,未能触及雕身便已掉下,是以这半天还没有人能射下一只。谢曜此时抱着不争馒头争口气决心,咬紧牙关,双腿紧夹马镫,努力稳住身形以免被疾驰骏马摔下马背。待适应了,方才空出两手,取下铁弓,右手搭箭,瞄准了黑雕眼珠,调动周身罡气,右手五指一松,箭如流星眨眼间便射入黑雕胸腹,黑雕鸣叫一声,重重摔落地。
朱聪见状,约莫猜到了谢曜心思,他并不生气,反而为自己这样徒弟无比自豪,大声道:“射得好!射得好!”
谢曜勒转马头,听到喝彩不禁热血沸腾,一手紧紧拽着马缰,身形半挂马背一侧,伸出右手一捞,将那只射下雕抓手中,同时人也马背上坐端正!谢曜刚将那只“战利品”挂马脖子上,就听人群中又是一阵欢呼,扭头一看,郭靖跃马扬鞭,竟是一箭双雕!
这一来,余下黑雕再也不敢停留,四散高飞而逃。谢曜却不甘心,他狠狠一拍马屁,朝后几只黑雕追去。谁知不过片刻,身边又有一人追来,只见郭靖骑着一匹枣红马,与他并骑而行。
谢曜怒道:“你偏要来和我争个头破血流?”郭靖一脸茫然:“什么?”谢曜咬牙扭头,使劲扬鞭一抽,领先郭靖而去。那群黑雕兜兜转转竟又回到悬崖边上,后面郭靖大呼:“曜弟!别追了!前面是悬崖!”
黑雕就断崖处盘旋,似乎知道谢曜不敢再往前追。可是谢曜不甘心!不甘心到手雕就此飞走,前面是断崖无路可奔,他紧了紧缰绳,非但不停反而狠狠一驾,冲。
蒙古马匹有灵性,这马看到断崖,倏然大惊,抬起前蹄,引项长嘶,声音洪亮回荡。
谢曜等就是这刻,右掌按住马鞍一撑,双腿松了马镫,乃用螺旋九影中“立”字诀,一脚卡马鞍和马颈间,一脚踏住马背,趁着马匹直立抬高瞬间,咬紧牙齿,搭箭引弓至极处,面颊贴着冰冷箭杆,瞄准雕群,嘴里大喝一声,松开五指,只听弓弦霹雳惊颤,飞箭如电,那黑雕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一下射穿身体,钉另一只翅膀上,但这一箭连射两雕余劲未绝,只听“噗”一声,又将另一只黑雕贯穿!
谢曜依旧维持拉弓姿势,呆呆看着远方似乎没有回神,而山崖下看见这幕人也和他自己一样,惊叹不已。
此刻没有人记起谢曜还是个少年,只觉山崖顶上那人一马奔腾,射雕引弓,意气风发,无人可比!
离谢曜近郭靖率先反应过来,翻身下马,上前抱住谢曜又蹦又跳喜不自胜:“一箭三雕!一箭三雕!曜弟!你竟然一箭射下三雕!”
谢曜半晌缓不过神,这时被郭靖一摇,听到山下无数人嘈杂欢呼,才偷眼看了看着悬崖峭壁处,深不见底。若是方才稍有疏忽……
“吓死我了。”谢曜迈出两步,双腿发软,一屁股呆坐地上,心跳如雷,这才觉得后怕。
郭靖将他拉起来,大声道:“曜弟!你当真厉害!”铁木真等人驱马赶来,见了谢曜忙走过去,拉着他手高举,大声道:“这是我蒙古勇士!木华黎,将谢曜名字写入蒙古勇士名册!”
谢曜大脑还当机中,他也没想到凭借他一时意气,创下一箭三雕壮举。众人围着他夸奖、赞美,蒙古少女们将摘来花瓣往谢曜身上洒去,闻讯而来乌日珠占竟高兴泪流满面。
正当气氛陷入一片欢欣,蓦然间,一个喑哑声音问道:“谢曜!你轻功是和谁学!”
这句话仿佛热火中一块玄冰,立时让周围安静。谢曜本来神游天外,乍一听这话,当即吓出一声冷汗。
郭靖扭头,笑答道:“大师父,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曜弟武功当然是和二师父学啊!”
“是么?”柯镇恶冷笑一声,倏然揉身上前。朱聪想要阻止却来不及,他早就知道谢曜武功有别来路,但他从来不问,只道是有高人教诲。但这次让柯镇恶发觉,可就麻烦大了。
谢曜一把推开郭靖,慌忙之下躲避柯镇恶一掌,但柯镇恶武功比他平时见到人功夫高出不知多少倍,谢曜顿觉自己周身笼罩一股掌风之下,空气凝结,功夫难使出平时万一。
眼见柯镇恶再次杀到,谢曜干脆不再强制调动内力,纵身一窜,摸出怀里铁扇,朝柯镇恶百会、廉泉两穴点去,柯镇恶是瞎子,他当即明白谢曜想再封闭他听觉,冷冷喝道:“小泼皮,想封我听觉再练五十年罢!”手臂忽然一抖,就去扭谢曜肩膀,这一下拿稳了,非得卸掉谢曜半边膀子!
“大哥!手下留情!”朱聪大惊失色!而乌日珠占则直接昏了过去,幸而被韩小莹一把扶住。
谢曜也知道非同小可,情急之下反手就是一招“金丝手”,五指成爪,从刁钻角度狠狠一抓柯镇恶手臂,只听“嘶拉”一声,柯镇恶半截衣袖已经被谢曜扯断。
但见手臂皮肉五道爪痕先是变白,而后专红,鲜血直流。柯镇恶跃开数步,又怒又惊摸摸手上深深五条血痕,嘶声颤抖道:“九阴白骨爪……是九阴白骨爪!”
谢曜想要反驳,看到朱聪郭靖等人又是失望又是痛心表情,张了张嘴,顿觉天旋地转,竟说不出话来。天知道江南七怪恨人便是梅超风,他显露出和九阴白骨爪相似功夫,焉能有转圜余地?
朱聪是难过,看着谢曜双目发红:“你……你……”
谢曜忙道:“师父!我没有练九阴白骨爪!你要相信我!”
“你让我们如何相信?”韩小莹心爱之人便是被这九阴白骨爪害死,她一边流泪一边道:“你走!你走!我们一辈子不要见你这个徒弟!”
韩宝驹甩手道:“我们从来没有这样徒弟!”
柯镇恶平缓了片刻,抬头道:“就让我来清理了这个小孽种!”说罢,手一动,拐杖狠狠朝谢曜脑门戳去!谢曜大惊之下,使出螺旋九影步法避开,就听韩小莹惊呼道:“是梅超风那日用轻功!”
这一下柯镇恶再不留情,正要一阵猛攻结束了谢曜生命,蓦然间一人忽然紧紧抱住他腿,大声求情:“大师父,大师父,你饶了曜弟罢!他不是梅超风,他不会害人!”
谢曜看着郭靖模样心下一酸,他抬眼看向朱聪,希望这个唯一师父能为他说句话。但他忘了朱聪和柯镇恶几人几十年兄弟情义,而张阿生死是他们所有人心中痛,朱聪不出所料,闭上眼冷冷将头撇开去。
谢曜瞬时一颗心沉入冰河,但转而愤慨难抒!他不要受这些人摆布,宁可离去,也不要留这里!
“义兄,我能结交到你这个兄长死而无憾!”谢曜忽然对郭靖斩钉截铁说。
郭靖一愣,不知道谢曜还要说什么。谢曜忽然往悬崖后退了两步,捏了捏腰间天书,一字字道:“不管你们信不信,我都没有练过九阴白骨爪,皇天后土明鉴,我谢曜今日以死明志!”
这一下却是众人始料未及,朱聪率先反应过来,冲上前大声道:“谢曜!”
可谢曜说话间已然向后仰倒,众目睽睽下,坠入万丈悬崖——
作者有话要说: 这卷终于完啦~冒个泡好不好y
第21章 贵人相扶
谢曜跳下悬崖崖底看到一堆白骨,对白骨磕了三个头,立时出来七八本武林秘籍,从此独步武林……
“谢疯子你就做梦罢!你真是混球!混蛋!混账!”天书此刻变成绳子都不忘骂谢曜,本来好好,这下彻底扯破脸,还不知今后怎么办。
谢曜一手拽着绳索,一边攀着崖壁上突出石头,小心翼翼找落脚地方。他轻功还不到火候,是以不敢大意,对于天书臭骂心头却是难过至极。谢曜纵身跳崖瞬间便已经后悔,但人性格使然,有事情激动之下也不能想到后果。
但即使如此,男人脾气总是倔些。如今有江南七怪地方他是不想去,但要他就此离开蒙古,离开乌日珠占,离开这个他所熟悉地方又着实为难。谢曜考虑今后,天书见他对自己话没反应,当即生气道:“我不管你了!”
“嗤”一声,谢曜只觉拿绳子地方一松,身子已然急速坠下。半空变招已来不及,谢曜两脚互点,还没跃上,双腿已拄地,“咯喇”两声脆响。
谢曜登时疼五官皱一处,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只能趴地上倒吸凉气。天书见到这事,嗖变成《三字经》,跑到谢曜面前,结结巴巴问:“喂……不会真伤到了罢?我看离地不过丈许,以为你可以啊!”
谢曜没有说什么,双手撑地翻坐起来,咬着嘴,慢慢挽起左腿裤脚,只见至小腿往上,一片淤青,而膝盖下两寸位置明显突起一块骨头,显然是折断错位。
“你疼么……”天书语气竟有些惴惴不安。
谢曜只是看着伤处一动不动,两眼放空。他想事,他回想短短一天遭遇,中午还和乌日珠占说说笑笑,临走说“等他回来”,可现太阳还未过地平线,自己已孤身处于断崖之下。怪不得有人说“世事无常”,不去体会,根本不明白这四个字苦涩杂陈。
“天书,你能不能变成长这样,宽这样木板?”谢曜边说边比划出大致长宽。
天书翻了一下书页又合上,低声道:“我只能变成拐杖,嗯…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