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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汉-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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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孙不二又道:“你这几年在外做甚么?为师很担忧你。”
“我这几年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用不着你这老婆娘担忧!”
众人正朝谢曜审视,不明白他放出这个干么,岂不是自找死路?正奇怪间,忽听大螺中的孙不二惊声言道:“不是!你不是我的徒儿!”只听拔剑声响起,“说,你到底是谁!冒充我徒儿是何居心?”
“老婆娘,你睁大眼看看,我哪里不像你徒儿?”
螺中的孙不二冷哼一声,道:“我徒儿几年前便已比我还高,怎的现下几年过去,反倒是长得比我还矮……啊哟!”话没说完,便听“叮叮哐哐”的刀剑相击之声,末了孙不二一声惨叫,直将众人听得气血翻涌,大为担忧。
“全真教的狗才,老子这便结果了你!”这一声如砂砾,比之方才清澈的男声大不相同,群豪纷纷朝德罗追望去,竟是和他声音一模一样。
忍不住的已经骂道:“好一个招摇撞骗的家伙!竟敢诬陷谢大侠!”
大螺中忽而传来纷沓的脚步声,众人又有人认出是全真教的尹志平等人的声音,嘈杂之声渐渐趋于平静,最后终了。众人仿佛隔着这大螺,便又看到了十八年前孙不二与德罗追相斗、谢曜被冤枉的场景,皆是扼腕叹息。
德罗追胸口起伏,狠狠瞪了眼谢曜,冷然道:“装神弄鬼!世间哪有这般奇的东西?指不定是你从哪搬来的邪物,故意诬陷老子!”
“德罗追!”
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呵斥,众人耸然大惊,扭头一看,却是孙不二被郝大通和尹志平推进门来,她须发花白,双目狠狠的瞪着德罗追,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拆骨入腹!
德罗追见到孙不二也是大惊,话都有些不利索:“你……你不是骨骼尽碎是个瘫痪?”
孙不二见到仇人,怒极反笑:“哈,是了,我能瘫痪全都拜你所赐!若非我徒儿千里迢迢从西域找来黑玉断续膏,为我治伤,岂不是我徒弟要为你背一生一世的罪名!”
郭靖和谢曜分别迎上孙不二,对她道了声好,孙不二摆了摆手,抬手指着德罗追,将方才大螺里的事情又给一一讲述了遍,当真分毫不差。若是众人先前还对此大有疑虑,但现下却是不会了,全真教乃是天下武学正宗,全真七子个个受人尊崇,都是江湖上排得上名的大侠义士。而显然郭靖和黄蓉也站在谢曜一方,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信。
梁兴问道:“谢大侠,在下若没有记错,你当年曾断腿单靠轮椅行走,是也不是?”
谢曜立刻猜到他想问甚么,道:“西夏亡国那年,在下曾遇见一名蒙古军官,正是贵帮门下。”
梁兴一愣,随即气道:“定是赵立那混帐!”
“此人在短刀门时是否掌管贵帮密道地图?”
“嗯,不错。”
谢曜当下将如何遇见赵立,如何从他口中得知凶手并没有断腿的事情说了出来。梁兴听他描述,确定是本门叛徒赵立无疑,而彼时谢曜双腿俱断,但凶手却毫发无伤,答案不言而喻。
德罗追闻言冷冷一笑,抬手指着谢曜:“即便如此,如何又能确定在湖广岭南作恶的是老子,而不是姓谢的杂种!”
赵德忠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也颔首道:“当初凶手打伤我的招式,半分也不会看错。而重阳宫大战那日,谢大侠你可还使出来过,这么多人都亲眼见的,可做不了假啊。”
谢曜听德罗追骂脏也不生气,听罢赵德忠之言,微微一笑,反身往一面空墙上抬掌一划,登时一道无形刃风“轰”的砍在墙上!
——“是不是这招?”
“不错!”叶方涛和梁兴赵德忠三人异口同声。
谢曜不疾不徐道:“你们可知我这火焰刀是谁让教我的?”
众人目光移向德罗追,心下皆想,难道是这老头?
德罗追怔了一怔,道:“甚么火焰刀,老子没听过。”
“是么!”谢曜语声一停,双目微眯,倏然欺身上前,刮起劲风,倏然一掌向德罗追劈去,双腿齐飞,疾踢对方胸腹三焦要穴。德罗追却不料他会蓦然向自己来,而且出手凌厉快速,直使他连退三步,方才避过,“啪”得一掌朝谢曜肩头拍去。
两人皆是当世高手,出招干脆,内力浑厚,武艺稍低者根本看不清两人招式身形。谢曜闪身避过一掌,心思陡转,故意卖了一个破绽,德罗追突然见得谢曜空门大露,挺起一指便朝他空门处戳去。说时迟那时快,眼看手指已堪堪刺进谢曜身上,忽然遇到一层无形阻力似的,德罗追骇然不已,自知上当,暗骂一句脏话,猛然退身。
但此时谢曜已然左掌如风,从他左肋下穿出,而这招不论从角度还是招式,都逼他迫使“火焰刀”!眼看谢曜五指已然朝他胸口心脏擭去,德罗追来不及细想,终究赌不过自己性命,右手掌力已挟排山倒海之势,朝对方手臂一刀斩下。谢曜骤然感觉掌心一热,心知他憋不住还是使出来了,心中畅快,双腿凌空连环十二踢,趁着掌势飘然后退整整八步。
那火焰刀的功力正好斜斜砍在空墙之上,与方才谢曜示范的那一刀并列而示!
“可看清了!”谢曜蓦然旋身,积压十多年的冤屈,这一刻终于真相大白,凶手从来不是他,他从来都不是凶手!满腔热血翻涌,他忍不住大喊重复一遍,“你们可看清了!”余音回荡,经久不息。
众人被他一喝,耳朵嗡嗡作响,四下里鸦雀无声。
郭靖踏出两步,扬声道:“是非曲直,各位群豪都是明眼人,且不说当年一事本就是有人从中作梗,这些年来,谢大侠行走江湖,做过多少好事,救过多少苍生?再者,天山侠门光明磊落,天山双侠也是个顶个的好男儿啊!”
话音甫落,那归业堡的堡主蒋诚志率先道:“不错,谢大侠便是忘玄大师,当初在嘉兴陆家庄,西夏聚义庄,做下的好事数也数不清,反正我蒋诚志信得过谢大侠为人!”
他这般开口,丁跃杨过等人忙夹杂在人群里起哄,在座群豪多多少少受过侠门恩惠,并且谢曜的武功已然在目,一时间全是偏帮侠门。
谢曜和黄蓉对视一眼,正自高兴,忽然金轮法王带来的那十几名武士中,挺身站出一名微胖的老头,众丐帮弟子一瞧他面容,立时惊道:“彭长老!”
那彭长老方才隐在人群,见得谢曜大有洗清的架势,不禁慌张。
他站出来,对鲁有脚拱了拱手:“鲁帮主呀,这姓谢的当初对丐帮可没少做坏事,虽然我现在已经不是丐帮中人,到底也看不过眼。”
彭长老压根儿不知甄忠才已被找到,因此说来有恃无恐,料定谢曜对此百口莫辩。思及此,他不禁朝谢曜挑眼一笑。
鲁有脚为人憨实,他一听这话,显然也想到谢曜伤甄忠才宋振肖方的事情,将打狗棒一横,蹙眉道:“不错,谢大侠,你就算被人冤枉,到底……”
“鲁长老!这是误会啊,误会!”
但见屏风后面转出两人,一人身穿道袍,一人乃是富贾商人打扮,鲁有脚一眼认出那道士,不禁惊呼出声:“甄忠才,你不是死了吗?”
甄忠才朝谢曜黄蓉等人拜了一拜,躬身唯唯诺诺道:“我……我若不躲起来,怕就真的死啦!”
黄蓉虽已经将帮主之位交给了鲁有脚,但威严还在,当下开口:“这位老爷乃是宝清茶坊的东家,请他代为转述一下当日几人相逢的场景罢。”
那利宝清瞧黄蓉秀丽美貌,也卖她一个面子:“那年本公子正风华年少,恰逢洞庭湖诗会,雅兴大起,与一干书生聚在洞庭湖畔吟诗作对,天气正好,湖上烟波浩渺,正所谓‘烟波不动影沉沉,碧色全无翠色深’……”
他说话慢悠悠、迟缓缓,全然不似江湖人作风。众人给郭靖黄蓉面子,都耐着性子不发作,等他长篇大论的将那日如何射箭,谢曜如何相帮的事情讲完,日头已然偏西。
“诸位应该听明白了,而当初彭长老说‘肖方、宋振、甄忠才本在洞庭湖畔行乞,却与谢曜产生口角,以至大打出手,杀了丐帮弟子’,这是大大不符。”
甄忠才这时叹了口气,言道:“黄帮主,实则不然……此话我也有错!”他说到此处,已然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述谢曜如何被彭长老诬陷,自己如何被逼迫,彭长老的用意乃是《九阴真经》,私下在破庙埋伏围攻谢曜……
众人越听越气,已有不少人都朝彭长老虎视眈眈。
甄忠才说罢,沉吟片刻,道:“这彭长老本就心术不正,十多年前便被黄帮主逐出丐帮,你们看他,现下在蒙古人当中混的风生水起!”
鲁有脚心知误会好人,十分难受,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那药铺里左六子的死,又是怎么回事?”
“此人我只与他见过一面。至于他的死因……”谢曜微一思忖,倏然转身,目光如电的看向德罗追,“恐怕得问他!”
德罗追被他视线一扫,心下咯噔,环目四顾周围群豪,又看了眼那谛听螺,心知今日是翻不了身了。笑了一下,竟朗声承认道:“不错,是老子杀的。”
众人听他突然这般干脆,皆是一惊,纷纷追问:“那人与你无冤无仇你干么要杀他?”“你癫了吗?”“血债当由血偿!”
德罗追冷哼一声,登时四下里安静下来,只听他道:“不仅此人是老子所杀,也是老子扬言谢曜身怀金国宝藏、九阴真经,原本给孙老婆娘的黑玉断续膏,嘿嘿……自然也是老子动的手脚。”
他如此大大方方的承认,倒让谢曜愕然。
只听德罗追脚步微挪,继续笑道:“即便你们知道凶手是老子又怎么样?老子照样逍遥九州,没人奈何!”
“何”字甫落,他一把拽过身侧的彭长老,百来斤的躯体轻轻松松被他圆抡砸向谢曜,这一下快如闪电,陡然间人已拔地而起,算准方向,犹如离弦之箭越过墙头,眨眼在众目睽睽中消失。
谢曜本可去追,奈何彭长老蓦然飞来,他抬手一把揪住其衣领,正待纵身,却被彭长老一把抱住双腿,涕泗横流:“谢大侠……谢大侠求求你饶了我罢!我也是无可奈何!肖方宋振的死……是我错啦!我保证下次绝不再犯!”
谢曜心知这下再也追不上,挥袖一把推开他,怒道:“何来下次?这番话你怎不在杀宋振之前说!”
彭长老被谢曜打翻在地,忙又扭动肥硕的躯体挪过来,大哭小叫:“谢大侠,是我老糊涂,是我的错!我不该如此……你……你在江湖上以侠义仁慈著称,断然不会滥杀性命可对?”他说话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谢曜眸子,语气轻柔,仿佛和煦春风,“谢大侠,你为人善良,断然会饶了在下,你善良……你仁慈……”
他不知不觉便对谢曜使出摄魂大法,但奈何功力悬殊太大,谢曜全然不受侵扰。
见彭长老如此不可教,想起当年与他把酒言欢的宋振,怒从中来,一把拎起他衣襟,厉声道:“你道歉的话,待留着黄泉去对手下亡魂说罢!”
彭长老闻言大惊失色,惊声道:“姓谢的,你怎可如此待我!你……你不是不杀人么?”
饶是谢曜此时大怒,却也忍不住嗤声冷笑,提起他衣衫一字字道:“这么多年来,莫非我每杀一个恶人都要昭告天下?纵然我非心狠手辣之辈,为仁为德,以求邪念者一心向善,但诸如你这等病入膏肓的奸邪恶徒,焉得再留世间!”他语气一顿,手起掌落,拍在对方天灵盖上。
彭长老张大嘴巴,口鼻流血,身子委顿在地,宽敞的袖口中露出一截没来得及射出的袖箭。
“师……师父……”
谢曜闻言一怔,回过头来,只见洪凌波呆呆的看着彭长老的尸首,神色莫名。
她手里提着一个油纸包,不知何物,半晌方道:“师父,我……我收到你的信,还算没有来晚罢?”
谢曜微微颔首:“嗯,来了就好。”
杨过几人见到她,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这会儿英雄大宴上人多口杂,倘若当众揭穿洪凌波乃是李莫愁的派来的奸细,反而影响侠门名声,是以他几师兄弟皆不开口。
“你去和你师兄妹见见。”谢曜指了指杨过等人方向,洪凌波低下头,不情不愿的挪步走去。
谢曜朝诸位群雄抱拳道:“那德罗追阴险狡诈,谢某与他恩怨宿仇积深,此番逃脱不知又要伤多少人命,决不能轻易放过。”说罢打了个呼哨,门外芦苇引颈长嘶一声,马蹄踏踏飞奔而至。
谢曜翻身上马,要去追杀德罗追,却听身后传来轻声藏语交谈:“……是了,那姓谢的武功高强,待他离开,咱们再行发难,武林盟主到底归法王所得。”
他早在稚龄便因天书的帮助能听懂各地言语,闻言不禁一怔。
勒转马头,居高临下,对霍都和金轮法王一干人等冷声道:“谢某微末功夫不足挂齿,金轮国师若能胜出英雄大宴群豪,自有过人的本事,先告辞了!”他说罢也不等众人反应,一抖缰绳,芦苇迈开长腿,跃过台阶,飞奔出庄,卷起一路尘烟。
郭靖愕然道:“曜弟……他……他怎的走了?”黄蓉虽也觉得谢曜走的太过匆忙,但一想那德罗追倘若沿途胡乱杀人,到底得不偿失,谢曜既然这般说,那场中定然有人能克制这群人的办法。
“罢了,既然尊驾依旧对我中原盟主之位存觊觎之心,不如咱们重新比上一场。三局两胜,可觉公平?”黄蓉转瞬之间已将对方实力估算完毕,古有田忌赛马,今有比武争锋,道理却都一样,只可惜自己的打狗棒法妙绝天下,本可稳胜,但她这几个月来胎气方动,内息不调,万不能与人动武。
黄蓉想到此处,右手抚在小腹上,轻轻叹气。
郭靖听妻子说有必胜之道,知道她智计百端,虽不知她使何妙策,却也已有恃无恐,上前握住她手,转头对霍都道:“咱们三场见高下。”
霍都打开折扇,轻摇了几下,目光环视在座群豪,悠悠说道:“郭大侠和黄帮主既然开了金口,我等自然遵从。我的功夫最差,就打这头阵,贵方哪一位下场指教?”
第171章 武林盟主
谢曜顺着德罗追逃走方向一路追赶,奈何道路两旁皆是密林,他询问路人,兜兜转转找遍了,却也没得德罗追下落。
眼看天色渐欲晚,谢曜勒转马头,往陆家庄按辔徐行。走了片刻,忽然瞅见路旁一块青岩,心思甫动,翻身下马,拨开岩石上的苔藓,在醒目处抬指留下一行大字,“多行不义必自毙。”不管这句话德罗追是否能看见,到底算一番劝诫之言。
谢曜原路折回陆家庄,还未走近,但见金轮法王和霍都一行人离开庄子,个个脸色铁青,衣衫狼狈。而陆家庄里前前后后欢声雷动,喝采声响彻天空,同这群人灰溜溜的模样大相径庭。
谢曜心下一转,便已猜到甚么,路过几人身边时微笑道:“须知中原地大物博人才济济啊。”
金轮法王等人闻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霍都正欲上前,却被金轮法王一把拦住,德罗追武功高低,没有人比法王更清楚,方才谢曜和德罗追交战当真看得眼花缭乱,金轮法王自知不敌,便也不惹是非,他朝谢曜冷然一瞥,旋身领着一干人离去。
谢曜步入院内,便见众位群豪将小龙女和杨过围堵水泄不通,集数百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他侧耳一听,有的说杨过打败霍都,乃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的说小龙女轻功超逸绝伦,居然避开了金轮如此凶猛的飞击,四下里一片“杨少侠”“龙女侠”的呼喝声,谢曜不禁听得暗暗自豪。
“师父!师父!”杨过满脸喜色,远远瞧得谢曜,拉着小龙女挤开人群来到谢曜身旁,“方才你走了,我和姑姑打赢了金轮法王!”
谢曜颔首:“妙极,江山代有才人出,你好好练武,今后便是造福天下苍生的一条英雄好汉。”
杨过年幼遭遇无数折辱轻贱,来时又在江湖上被人瞧不起,今日打败金轮法王扬眉吐气,在英雄大宴上出尽了风头,为中原武林立下大功,无人不刮目相看,这会儿听到谢曜赞赏,心中自是得意非凡。
他猛然想起一事,拉过旁边小龙女,介绍道:“师父,这位便是我姑姑!我最最喜欢的姑姑!”他转过头,“姑姑,这位便是我师父!我最最敬爱的师父!”
谢曜瞧他二人郎才女貌,不禁微笑颔首:“龙姑娘,你好。”
小龙女抬眼看了看谢曜,记起他是曾在终南山有过一面的人,她本性格清冷,对谢曜没有多大兴趣,但见杨过高兴,自己也忍不住嘴角眉眼带笑,便跟着说道:“师父,你好。”她虽是向谢曜问好,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却始终望着杨过。
正说着话,突然听得廊柱下有人大喝一声:“这是我师父求来的神物!干么给你!”
“可笑之极!这是我谢叔叔的,只要我求他两句,你瞧他到底给谁!”
谢曜听出二人音色,乃是丁跃和郭芙,其间还夹杂着武氏兄弟、陆无双和申屠行冲几人的声音。杨过眼珠子一转,拍腿笑道:“哈哈,师父,他们定是在争那‘谛听螺’!”
谢曜想起这茬,忍俊不禁,一向严肃的脸上也不由大笑出声。
群豪听到笑声,回过头一看,皆拱手迎上,“谢大侠,您来啦!”“谢掌门!那德罗追可有下落?”“谢大侠,武林盟主到底是由你还是令义兄担任?请给个准话。”
“我追了那恶贼整整半日,却还是教他逃了。诸位若是得知此人下落,务必告知在下!”谢曜顿了顿,“至于这武林盟主,大家都是抗除鞑虏为目标,不管哪一位侠士英雄来任皆为可行,依我看,郭大侠镇守襄阳兢兢业业,黄女侠也是……”
“曜弟,你何必自谦。”
只见郭靖和黄蓉从屏风后转出,朝他笑道:“各位群雄也看见了,当今世上武功当属你和那德罗追为个中翘楚。但德罗追心术不正,是邪教中人,而你这十多年立下无数好事,如何担不起武林盟主?”
谢曜却始终推诿,笑道:“义兄,你不必往我脸上贴金,说起来在座群豪,又有哪一位不是武功高强,好事做尽?”
他兄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人群中有急性子的干脆扬声道:“你们二位就别争啦!郭大侠和谢大侠都是兄弟,前者定居襄阳抗击鞑虏,后者五湖四海行侠仗义,咱们江湖上有甚么大事,向他二人禀明便可,二位大侠的人品,我等绝对信得过!”
此言一出,四下里众人纷纷附和,当下郭靖和谢曜也不再推辞,点头应下。
这时,郭芙突然挤进人群,朝谢曜大声道:“谢叔叔,你那谛听螺,到底是送给我,还是传到本门去?”她心里想,若谢曜将谛听螺传到侠门,大不了她便拜入侠门便是。只是没想到此前和丁跃等人起争执,不知她的谢叔叔便是掌门,思及此,她不禁低头,满脸羞红。
四周群豪一听,皆是大惑不解,问:“是了,谢大侠,世上当真有这样的奇物?”“黄帮主,东邪前辈是否也曾见过此物?”“快拿来我们仔细瞧瞧!”
但见方才那青衫瘦子捧着谛听螺进来,好事者上前伸手戳了戳海螺软肉,那海螺顿时往里一缩,显然还是活物。
蒋诚志这时问道:“谢大侠,何以这大螺能够吐露人言?”谢曜微微一笑,看向黄蓉,道:“在下嘴笨,此事还须黄帮主细细言明。”
黄蓉莞尔一笑,指着那大螺道:“不瞒各位,想必大家方才都看出来了,这是我与谢贤弟同演得一场戏,故意让做贼心虚之人胆战心惊,认罪伏诛。诸位方才没有点破,黄蓉在此多谢。”她朝周围拱手,继续说,“实则说话的不是螺,而是这位李先生。”
那青衫瘦子微笑躬身:“不敢当,不敢当,令尊托付小人办事,定得十全十美不露痕迹。”
众人有稍微聪明的已然明白过来,啪啪鼓掌,只听一片掌声中,谢曜朗声道出实情:原来他此前找寻德罗追时候,无意遇见当初在大理救过的那两妇人,当下好说歹说让对方放宽了心,并且得知了裘方圆近来所做恶行;而就在他办完这件事后,巧遇漫游的黄药师,彼时他正和这位李先生高谈论阔,听了谢曜准备于英雄大宴洗清罪名,立时想出一计,委托李先生这位奇人化妆为小厮到场相助。
这李先生本是一个杂耍卖艺的,天生口技了得,犹胜德罗追,不仅如此,他更精通腹语一术,方才捧着海螺,托盘挡住胸腹,实则是演“双簧”。
众人闻言不由啧啧称奇,暗道此计高明,便在这时,又有人问:“可这位李先生如何得知十八年前襄阳郊外的场景?”
人群中的孙不二微微冷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那德罗追当日残害贫道,即使再过一轮十八年,贫道也记忆犹新!”
这下大家都已明白过来,暗暗寻思,倘若今日有哪一环出了差错,恐怕就不是今日这等结局了。
丁跃兀自惦记着那大螺,就算不是神物,也不想让郭芙得到,当即便问:“师父,那这大螺怎生处置?”谢曜看了眼满脸期许的郭芙,又看了看神色各异的众人,轻咳一声,抬手道,“煮汤开席罢。”
※※※
当下陆家庄上重开筵席,再整杯盘。
便在此时空档,侠门几名弟子才有空和谢曜相叙,谢曜被弟子们团团围住,心底竟油然而生一种欢喜之情,他一一拍拍几名弟子肩膀,称赞道:“行冲,你又长结实了。阿跃,你也是啊。过儿,来,让师父仔细瞧瞧。”
杨过忙迎上前,满脸喜气昂首挺胸:“师父!”
“嗯,甚好,看来龙姑娘对你关怀备至极为用心。”谢曜拍拍他肩,又问了问他的武功精进情况,末了杨过将洪七公和欧阳锋一同死在华山的事情说给他听,谢曜先是一怔,复而一悲,戚戚然道:“罢了,此事我私下告知丐帮。”
说罢整理了情绪,转身去看程英和陆无双,双眼在夜色下粲粲若星,含笑问,“英儿,这位便是你心心念念的表妹罢?”
陆无双不知为何,瞧到谢曜也不敢无礼放肆,乖乖垂臂立在一侧。
程英抬头看了他一眼,微笑着点头:“是呀,这次可多亏申屠师兄和丁师兄,否则我等难以从李莫愁手上逃脱。”
“李莫愁?”
程英点了点头,将如何遇见李莫愁逞凶作恶的事情娓娓道来,谢曜看了眼一旁默然不语的洪凌波,问:“凌波,你手里提得甚么?”
洪凌波似在出神,他唤了两声才回过神来,“啊”了一声,将油纸包拆开,竟是几块绿豆酥。
“师父,我小时候可喜欢吃大胜关这里的绿豆酥,今日赶来恰好瞧见,便顺道给你捎了一些。”洪凌波说话间,已然将糕点呈上,满眼期许,“师父,你尝尝?”
杨过和丁跃对视一眼,立刻想到一处。眼看谢曜正要受意,杨过一个箭步抢上,夺下谢曜手中那块糕点,朝洪凌波一笑,“说来不久前见到师妹,还在李莫愁身边,算是我的师姊;而今见到师妹,却又成了我的师妹,心中欢喜,师兄以饼代酒,借花献佛,还请你莫嫌弃啊!”
他言笑之间似有深意,洪凌波心头一跳,急忙揣测:莫非杨过等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目的?那谢曜定然也不会相信她?难道以为自己会在糕饼中下毒不成?
洪凌波心中天人交战,一会儿想起谢曜临走对她的教诲,一会儿想起毙于掌下的彭长老,正迟疑间,忽见谢曜抬手取走杨过手里的糕点,咬了一口,转身边走边嚼,“都快进来用饭。”
丁跃张口想说“有毒”,但看谢曜全然不放在心里,几个心知肚明的人面面相觑,将所有准备好的话全咽了下去。
洪凌波走在最末,本来被杨过等人的态度影响情绪,但想到方才谢曜毫不迟疑的吃下自己糕点,心尖便忍不住一热,望着他背影,眼眶泛红。
郭靖和谢曜坐在上首,主桌乃是朱子柳、点苍渔隐等江湖同辈,而黄蓉领着郭芙小龙女程英等女眷坐一桌,申屠行冲杨过武氏兄弟又坐另一桌。这时各路武林大豪纷向郭黄夫妇、谢曜、小龙女、杨过几人敬酒,互庆今日英雄大宴力挫蒙古走狗。
小龙女见杨过与她隔得老远,忙招手道:“过儿,过来坐在我身边。”杨过却知男女有别,初见之际一时忘形,对她真情流露,此时在众目睽睽之下再与她这般亲热,却是甚为不妥,听她这般叫唤,脸色一红,却不过去。
黄蓉见了二人神情,心下微微起疑,当即命人安排席位。
席间郭靖询问杨过,道:“过儿,你这些年可和龙师父在古墓派学了不少功夫罢?”
杨过笑着看了眼小龙女,又看了一眼谢曜,道:“是啊,只是我有两位师父,一个是我姑姑,一个是我师父。”
郭芙正撑着下巴痴痴地望向谢曜,心中不由想:还是在家里吃饭好,这里人多嘴杂,自己却也不能和谢叔叔说两句话儿……
“芙儿!芙儿!”
陆无双轻轻推了郭芙一下,道:“你爹在叫你。”
郭芙瞪她一眼,回过神只见父亲已移坐在母亲一席,笑吟吟的向她招手,于是走近身去,叫了声:“爹,妈!”倚在黄蓉身上。
“你起初担心过儿人品不正,又怕他武功不济,难及芙儿,现下总没话说了罢?他为中原英雄立了这等大功,别说并无甚么过失,就算有何莽撞,做错了事,那也是过不及功了。”
黄蓉点点头,笑道:“过儿人品武功都好,我也是欢喜得紧呢。”
郭靖心直口快,对谢曜和小龙女喜道:“曜弟,你我八拜之交,可不介意咱们亲上加亲,许了过儿和芙儿的婚事罢?龙姑娘,你也……”
“我不嫁给这个泼皮!”郭芙刷的一身从黄蓉怀里站起,脸上大惊失色。
杨过心下气郭芙辱骂自己,但也不好发作,站起身来,向郭靖与黄蓉深深一揖,说道:“郭伯伯、郭伯母见爱之情,小侄粉身难报。但小侄人品低劣,万万配不上你家千金小姐!”
郭芙听他当众拒婚,又羞又怒,大声道:“谁稀罕你么?你也不照照镜子,从头到尾哪里配得上我!”群豪见状纷纷惊讶,还未反应过来,郭靖开口训斥:“芙儿,你不得无礼!过儿如此人品相貌,万中难出其一,他都配不上你,谁配得上?”
郭芙心中情绪翻涌,想到甚么便说甚么,脱口便道:“谢叔叔便配得上我!”
郭靖本想自己夫妇名满天下,女儿品貌武功又是第一流的人才,现下亲自出口许配给杨过,杨过定然欢喜之极。对方一口拒绝便也罢了,郭芙此言一出,当下他便气得抬手打了她一耳光,“胡说八道甚么!”
“啪”得一声脆响,响彻大厅。
郭芙和郭靖双双怔然,气氛一片尴尬。
谢曜不禁皱眉,心下急转,站起身,突然爽朗一笑,“义兄,小孩子说玩笑话,你这是干么?想当年我小的时候,也总想着只有柯大师父那样的豪杰才配得上自己!”
他这番话一本正经的说出来,气氛转暖,登时惹得堂上诸人哈哈大笑。
郭芙捂着脸,泪水决堤,转身跑出大厅,那武氏兄弟立刻离席追出去。
黄蓉心下埋怨郭靖在这般大庭广众之下提出此事,说道:“芙儿年纪还小,婚事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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