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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汉-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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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受到表扬,谢曜却又沉声说:“这套拳法是我年少时所创,尚有纰漏,方才我看你演练,已将那些纰漏想到了改动之处,我给你演练一遍,且看好了。”语毕挽起衣袖,握紧成拳,手臂上浮现一道有力青筋。他脚力一沉,嵌入泥土,拉开一个大架势。

申屠行冲大喜过望,他许久没得谢曜点拨,实则早对自己武功招式有不足之感,闻言眼睛一瞬不瞬的钉在谢曜身上。四周有全真教弟子经过,见这阵仗,纷纷站在廊柱底下观望。

只见谢曜一拳挥出,噗的刺破空气的声音,陡然响起,澎然一响,好比被拳风撞出波浪。他神情不变,一步踏出,左拳复又轰然挥出,落在旁人眼中,看似没带多大力气,威势却刚猛至极,裹挟着万钧不当的力量。

众人看得眼花缭乱,妄图想偷学几招的人却看也不看不清。待落叶簌簌,谢曜收手而定,人群中立时爆出一声欢呼:“师父天下第一!”杨过跟着丁跃屁股后面,也双手高举道:“谢叔叔天下第一!”

谢曜瞧见他二人又是好笑又是好气,道:“胡说甚么了。”

申屠行冲见得丁跃大喜,突然想到一事,忙上前打了他肩头一拳:“臭小子,我干么要你帮我提亲了!”丁跃嘿嘿一笑,抱起杨过当挡箭牌:“大师兄,给你介绍介绍,这就是咱们的小师弟,杨过是也!”

杨过眼珠子一转,朝申屠行冲笑道:“大师兄!”申屠行冲见他可爱,一把抱过将他高高举起,哈哈笑道:“妙极,咱们又多一个师弟!”

谢曜见三人相谈甚欢,互道师兄弟,只得长叹一声。

“过儿,你来。”谢曜朝杨过招了招手。

三人见谢曜肃容,都知他有要事公布,于是乖乖走上前立好。

杨过以为谢曜怪罪他乱叫“师兄”,正准备先认错讨点甜头,就听谢曜沉声道:“从今往后,须记四句:奉天行道,善德仁勇,守德仗义,礼智忠信。”他叹了口气,“这位是你的大师兄,名叫申屠行冲;这一位你早已认识,是你的二师兄,丁跃。你们此后要情同手足,团结有爱,万不能自私自利,戕害同门。”

杨过愣了愣,立时反应过来谢曜话中意思,喜极而泣,拜倒在地:“师父、师兄,你们通通受杨过三拜,一拜吉祥如意,二拜财运兴旺、三拜长命百岁!”

谢曜伸手将他扶起,不禁失笑:“早知你这三拜如此寓意,我便早些将你收做徒弟。”

申屠行冲这时候才呆呆道:“啊,原来三师弟刚才还不是三师弟?”丁跃哈哈一笑,攀住杨过肩膀:“这下三师弟就是三师弟啦!”

谢曜既然让杨过当他弟子,便已经想通,杨过此后能不能如命定一般,却也万事随缘了。

***

师徒几人在全真教待了大半月,隔几天就会有全真教弟子向谢曜来报,“谢师叔!丁跃昨天把厨房里的花生偷吃啦!”“谢师叔!杨过把全真教玉清池的鱼给抓啦!”“谢师叔!丁跃和杨过在三清殿撒尿啦!”……整个全真教都不得安宁。

谢曜教导了一次,两人保证绝不再犯,但看他二人在重阳宫每日无精打采,心底也着实烦恼。他思来想去,申屠行冲、丁跃武功都还不算如何,而杨过更是初窥门径,不如先回天山教导三个徒弟武艺,待艺成再出入江湖,也有底气些。

打定主意,谢曜便向全真教请辞。

马钰知留他不住,便也不再挽留,倒是孙不二听到他要走,颇为不舍:“你这一去又是多久才回全真教?”

谢曜答道:“有空便来。”

孙不二看了窗外一眼,忽然道:“你定要找到德罗追那贼人,将其手刃!”

“师父你且好好养伤……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孙不二眼神一凛,道:“是啊,十年不晚!”

※※※

杨过和丁跃得知终于要离开全真教了,高兴的哈哈大笑,他二人受够这每日青菜豆腐,巴不得早些离去。

鹿清笃路过殿外,见他两人这般兴奋,听到缘由,不禁怒道:“小兔崽子将全真教当做甚么地方了,当想留你们得很么?”

“你骂谁小兔崽子!”杨过耳尖,听见这话倔脾气便上来了,狠狠瞪他一眼。申屠行冲忙将他拉在身后,“这位道兄,小孩子无意开口,你莫放在心上。”

鹿清笃见他比自己高了两个头,本来还有些怕他,但听申屠行冲这番话,却是来当和事老,当下双眼一翻,冷冷道:“算了,我也懒得和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子计较,但要知道全真教乃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帮派,你们不想来,有的是人想来……啊哟!”他话没说完,哀叫一声,一把捂住膝盖,直挺挺摔在青石砖的地面上,左右道士忙将鹿清笃扶起,却见脑门儿肿了个大包。

一粒花生静静在地上。

杨过和丁跃互看一眼,心照不宣的偷笑。申屠行冲如何不知丁跃的拿手把戏,但这个时候只得装作不知,三人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说话了。

鹿清笃心下大气,见他们态度更是怒不可遏,哐啷一声拔出佩剑:“好啊你们,仗着自己师父是全真教的老辈,便无法无天了么?谢师叔不管教,我帮他管!”话音甫落,他长剑出手,便刺最弱小的杨过。

杨过低呼一声,被丁跃一把推开,“刷”的一声展开精钢铁扇,稳稳挡住鹿清笃的剑尖。

鹿清笃见他手法极快,心头微微一跳,但看丁跃年纪小,又不将他放在眼里,使出本门剑法,连发十余急招,势如骤雨,但不料每每剑尖刺到,都被丁跃侧身避开。

全真教另外几位弟子在旁瞧得凛然心惊,暗想这少年怎地如此了得,转念记起他师父乃是谢曜,顿时便又释然了。

鹿清笃懊恼至极,趁机朝几个同门喝道:“还站着干么?来打啊!”姬清虚和他关系不错,当下领着皮清玄、赵清德、陆清智几个同门一拥而上。丁跃的武功本就和鹿清笃在伯仲之间,这下以一敌众登时手忙脚乱。

杨过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大怒道:“不要脸,这么多人打我二师兄一个,羞也不羞!”说罢将那石头往战圈里一丢,妄图砸中全真教弟子。谁知丁跃“啊哟”大叫一声,捂着脑门儿一脸憋屈:“师弟,你干么扔我?”

这一出神,丁跃空门大露,姬清虚和鹿清笃的长剑纷纷刺来,申屠行冲本不屑参与,觉得是小孩子打架的把戏,但见这二人竟然真想伤他兄弟,手足情深,爆喝一句,冲上前取下背后板斧,跃进战圈,“当啷”声连响,将众道士长剑逼开。

“这大个子也来助阵了么?师兄弟,快来人!”鹿清笃大喊一声,又招来几个小辈弟子。

申屠行冲想让大家住手,刚一张嘴,姬清虚拔长剑纵身而前,向他刺去。申屠行冲吃了一惊,疾忙侧身避开,他记得谢曜教导的每一句话,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从不用兵刃,这下被姬清虚刷刷数剑,逼到一旁。丁跃有他分担,力量减轻,便要过去救援,但被皮清玄和鹿清笃紧紧缠住了无法脱身。

一群人在大殿外打的砰砰当当,申屠行冲还不忘向丁跃喝道:“别伤人!”正因为如此,他二人才堪堪被这些道士缠住,若是以命相搏,早就罢手。

杨过身材矮小,一时间反而无人注意,他武功不行,只得智取,拧眉想了一想,转身跑去全真教的马厩,赶了几匹马出来,大喊道:“大师兄,二师兄,闪开啦!”

丁跃闻言率先一闪,已从剑招的夹缝中窜出,顺便一把拉开申屠行冲,鹿清笃众人正自发力向前冲击,猛然对手消失,换了几匹疯马奔来,众道士这时那里还收得住招,剑柄绞在一处,众道士撞在一起,收足不住,但又要躲避疯马,只听扑通、扑通数声连响,全都摔进玉清池的水中。鹿清笃不识水性,在池中载沉载浮大喊救命,姬清虚等会水的道士急忙施救,一时间整个重阳宫大呼小叫,乱成了一锅粥。

杨过拍手大笑:“谁是小兔崽子我不知道,但谁是落水狗我们可见着啦!”

第150章 百感交集

谢曜得讯和马钰等人匆匆赶来,恰好瞧见重阳宫鸡飞狗跳这般乱状,他一问之下,听是自己弟子闯得祸端,又是气恼又是无奈,忙向马钰等人赔罪。

杨过看谢曜低声赔罪,不满道:“师父,是那臭牛鼻子先骂我们兔崽子!”丁跃也附和说:“是啊,牛鼻子二话不说便拔剑相向,若不是师弟躲得快,岂不是被他刺个窟窿?”

“胡闹!”谢曜面色一沉,这马钰等师伯都在跟前,他们一口一个牛鼻子,不都给骂进去了。

谢曜拂袖转身,看向申屠行冲,问:“行冲,他们两个年纪小不懂事,你如何不制止?”

申屠行冲张了张嘴,半晌才说:“师父,我本想让大家罢手,但他们一拥而上着实不留情面……”

谢曜心知申屠行冲不说假话,是以当真乃鹿清笃几人率先动手。

马钰闻言,颔首道:“既如此,全真教下几名弟子须得受戒。”鹿清笃几人正在拧干衣服,听到受罚,叫苦不迭。杨过和丁跃两个耸肩偷笑,正暗自得意,就听谢曜冷声说:“你们三师兄弟谁也不能姑息,这两日都别吃饭了,好好清心思过!”

不等三人作答,谢曜便朝马钰拱手道:“马师伯,弟子管教无方,在重阳宫闯了这等祸事,还请责罚。”

马钰微微一笑,摆手道:“你那几个徒儿年纪尚小,不必苛责,这又算不得甚么大事。”

“哎,终归是给本门添了麻烦。”谢曜和马钰说了几句,眼看日头偏西,便出言告辞,“弟子这便带劣徒下山。”杨过几人心下略喜,这次却再不表露,而是恭恭敬敬朝马钰等人行礼拜别,跟着谢曜身后老老实实离开重阳宫。

※※※

行在山道,三人偷瞧谢曜脸色,皆无人开口说话。

谢曜虽然知道此事怪不得他们,但又觉得自己若不责怪又太过纵容,一时间只能叹气,这时方有些理解当时郭靖的烦恼心态了。

杨过话憋不住,终于将鹿清笃如何骂他们、率先挑起争端的行迹说了一通,末了又撇嘴道:“那臭道士就是个小人,他打我们,我们就打回去!”丁跃朝杨过挑了挑眉,极为赞同。

谢曜将他二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无奈道:“虽是鹿清笃有错在先,但他毕竟是全真教弟子,尔等初次来访,于情于理,都不能同他大打出手……”

“可是他要动手,我们就干站着被他打么?”

谢曜微微一怔,他自己武功高深,早已习惯后发先至,就算双手背于身后,也难有人伤他分毫。此时听到杨过反问,蹙眉叹气:“山锐则不高,水狭则不深。他打你一下,你还他两下,这同睚眦必报的小人又有何分别?君子有容人之量,小人才存忌妒之心,于小事能忍便忍,若真有甚么血海仇深的大事,届时无需再忍也不迟啊。”

申屠行冲喊了颔首:“是了,逞一时口舌之快,反倒不丈夫。”

谢曜笑看他一眼,正欲夸赞,就听申屠行冲接着道:“应奉天行道,直接铲除!”

“大师兄,说得好!我们转头回去将那鹿清笃……”丁跃话音未落,头顶便被敲了一记。

谢曜瞧他三人憋笑,满面通红,反而不好再故作严肃,只得摇了摇头:“你们日后自会明白。”他毕竟才重回全真教,在他洗清一身恶名前还是不大稳妥,顾及师门,种种原因,一时半刻也讲不清。

到了终南山脚,申屠行冲上前两步,撮唇呼哨,林中忽然马蹄踏踏,奔出一匹灰马,额间一点菱形白毛,正是随着申屠行冲和丁跃离开的芦苇。

谢曜本来还在说教几人,见到爱骑,伸手一招:“芦苇!”芦苇正往申屠行冲奔去,听到呼唤,蓦然转头,撅蹄子朝谢曜冲去,围着他欣喜的转圈,不时用马鼻拱蹭。谢曜不禁哈哈大笑,伸手抚摸它的脑袋、耳朵,但见马毛油亮,显然这几年徒弟们也未曾亏待于它,可肩胛凸出的骨头,无不告诉谢曜,芦苇已经是一匹老马。

但不管如何,能重见它,谢曜心下总是高兴的。

丁跃悄悄用手肘撞了下申屠行冲,挤眼笑说:“你真有办法,倘若师父以后再喋喋不休,就将芦苇抱出来!”饶是申屠行冲性格沉厚,听他打趣也笑弯了眼,杨过立时在旁拍手:“大师兄‘回眸一笑百媚生’!”

谢曜回头看去,只见申屠行冲一五大三粗的汉子被杨过冠以这般形容,也不禁莞尔。几人一路上咭咭咯咯,不时笑作一团,更显亲厚。

谢曜去市集为三人买了马匹,杨过却不会骑,丁跃这时自告奋勇,主动提出教他。好在几人也不急着赶回天山,耽搁了短短一天,到了次日上午,杨过已能骑上高头大马来来回回奔走,让丁跃大感自豪。

师徒几人不紧不慢往吐蕃赶,这天路过一处戈壁平原,一道灰影倏然闪过,杨过指着前方惊叫:“兔子!兔子!”丁跃闻言,立刻一拍马臀,纵马追逐。

申屠行冲伸长脖子望去,也看见目标,他夹紧马腹,大笑道:“让师兄抓来给你们。”

三人顿时便如离弦之箭,谢曜被远远甩在后面。

正值黄昏时刻,长河落日里传来几声雁鸣,三人在无边无际的平原上纵马狂奔,笑声于旷野中回荡。

谢曜落后反而不急,他轻轻勒停马缰,索性立在原地,遥望三人嬉戏追逐。

这是一幅多好的画卷。三个少年驱马并骑,沐着阳光,正是风华正茂,青春洋溢。

仿佛是早已注定的惆怅,谢曜深深叹了口气,抬手抚摸芦苇头顶的略微稀疏鬃毛,心里五味杂陈,低声道:“你是不是也想在原野上狂奔?可你已是一匹老马了啊。”

他不自觉拉长尾音,抬头看向几个正当年少的徒儿,心底蓦然一酸,眼中不禁流露深深羡慕之情。

日落之时总惹人烦忧,谢曜此时无比思念天书。不,应是他从没有一刻没有不思念,只是很多事情多了,四处奔波劳碌,便就没有时间去思念。他清晰的记得天书相伴的每一个日夜,多想让她看见如今的自己,来看见他的好徒弟……然而有些事情无法改变,只能垂首认命。

他从不会向人提起天书,但却绝非忘记,因为她早已融入了自己的生命。

是怎样一步步走到如今的?谢曜也不知道。自己尚还年轻,但却始终不能像这些少年一样,肆意欢笑打闹,天知道他多么想拥有年少的心境,重回那段无忧无虑的幸福时光。

人间最是时光留不住,他一生坎坷,经历种种,这些年沉淀下来,再难复往昔。

“……师父?师父?你快看,我们抓到这只狗崽子啦!”

丁跃提着一只大野兔,高高举起呼唤。杨过大笑,“是啊,这狗崽子让我摔了七八次!”

申屠行冲瞧谢曜脸色不对,让他二人噤声,驱马走到谢曜身旁,才惊觉谢曜眼中雾气氤氲,他忍不住问:“师父,你怎么了?”

谢曜收了泪光,仰头笑道:“为师看你们捉兔子厉害,自己却捉不来,因此难过。”

便是最小的杨过也知道谢曜此举反常,乃是在搪塞他们,三人互视一眼,皆不知如何接话。

“继续赶路罢,晚上师父给你们烤兔子。”谢曜说罢,一夹马腹,芦苇登时迈开蹄子狂奔而去。

不知芦苇方才是不是听懂了谢曜话中意思,它比起往日奔得更快,四蹄翻腾,长鬃飞扬,有意让谢曜夸赞似的。

谢曜微微一笑,道:“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芦苇仰头嘶鸣一声,奔驰得更加得意与骄傲,身后马蹄踏踏,三个徒弟也纷纷纵马赶至。芦苇虽是老马,脚程却如往昔,谢曜一马当先,迎风飞驰,酣畅淋漓。

四人策马狂奔,一路上尘土飞扬,丁跃忍不住扬鞭高呼一声,大声唱道:“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推翘勇,矜豪纵……”

申屠行冲和他陪伴多年,忍不住和声同唱。杨过不知词中何意,但觉两位师兄声音中气十足,慷慨激昂,忍不住欢呼称好!唱了一遍,杨过便也会了。

师兄弟纵马而行,奋发向天高歌,风起云动,自在逍遥。

随着歌声,谢曜心下也已释然,看着三个徒儿,目中满是笑意。

待天色已晚,不得不就地露宿一夜。

他三人嚎了一路,嗓子都干了,方才攀肩膀哈哈大笑。

“师父,你今天不高兴是不是嫌我们吵?”杨过拿来水囊,递给谢曜,郑重的说,“我们保证明天再也不吵啦!”

丁跃和申屠行冲也觉白日太过无状,忙道:“师父,我们一定改!”

谢曜目光柔和的看向三人,辗转两圈,百感交集。良久,他才笑叹:“……不要改,一辈子都不要改,这样很好,少年意气……最是难得。”

师兄弟几人听他语气沉重,目目相觑,正欲再问,谢曜便挥手打断,“去休息罢,明日我们早些赶路。”说完困倦的闭上双眼,双手抱臂,倚马入眠。

作者有话要说:这卷要完了!

第151章 洞中灵堂

又过了七八日,师徒几人终于回到天山,杨过从出生便在中原腹地,从未见过雪山高峰,此时脚踩初雪,数他最为兴奋,围着房前屋后跑了好几个圈。

丁跃一把拉住他,颇为得意的笑:“这算甚么大雪,等再过几个月到了年关,咱们可都得捂成粽子!到时候门前溪水结冰,我们可以在上面滑来滑去,好玩得紧!”

杨过闻言向往至极,每日都期盼着下雪。因为杨过的加入,谢曜便又开始着手搭建房屋,顺便从镇上叫来工匠,将所有屋子都好好的修葺一番。不知不觉,当初那孤零零的小屋,如今已成大片庭院。

谢曜按例交代杨过,道:“过儿,中间那主屋不能进,你记住了?”

杨过愣了愣,看向那间房门,问:“师父,为甚么不能进?”

当初申屠行冲和丁跃都乖乖的听话,从不问为甚么,如今杨过问起,倒让众人都怔了一下。

“因为……”谢曜欲言又止,摆了摆手,“没有为甚么,就是不能进。”

杨过点头答是,心中却愈发好奇。待几人在天山歇息了好些日子,谢曜便开始着手教导三人武功。申屠行冲和丁跃他都已经点拨过,倒是杨过只会几个花拳绣腿,无招式傍身。

谢曜先是让杨过扎马练习基本功,和当初教他大师兄、二师兄没甚么分别,杨过开始也还大声叫苦,到了后面丁跃和申屠行冲轮流来监督,他倒也硬气,竟不再喊苦,自己每日咬牙坚持。

丁跃和申屠行冲本以为没自己甚么事,只需要看热闹便可,谁知谢曜一句“你们也和师弟一起练”。

他二人还以为也是基本功,正暗暗松口气,这日却被谢曜扔了一捆绳索,撂道:“上玉京峰。”

“啊?”丁跃长大嘴,不可置信,“师父,那玉京峰奇险无比,你就不怕我们摔死啦?”

申屠行冲想到少时他和丁跃花了不知几日的功夫才攀登上去,期间差些粉身碎骨,如今想来尚心有余悸。但只要谢曜吩咐,他二话不说,便将那绳索扛在肩头:“师弟,走罢!”丁跃苦着脸,没奈何只得跟上。

杨过自然听他们讲述过小时候的一点一滴,三人都是孤儿,身世凄惨,若非谢曜将他们收入门下,如今更不知在何方飘零,三人惺惺相惜,早已情同手足,杨过得知他们要独上玉京峰,不禁急着求情:“师父,算了罢,那玉京峰你都说容易摔死人,干么还要师兄们去?”

“登险峰方可精武艺。”

杨过见谢曜神色,一横心道:“师父,那便让我也去!”

“三师弟,你……你才多少岁?别乱打岔!”丁跃和申屠行冲心下感动,忙制止杨过这般行为,一时间屋子里吵嚷不休。谢曜淡淡看了三人一眼,道:“好,那你们现下便动身罢。”

杨过本以为谢曜会顾及自己年纪小,收回成命,没曾想自己这点小聪明完全没起作用,只能哭哭啼啼的跟着丁跃和申屠行冲上路。

谢曜看着几人背影又是感慨,又是好笑,待他们走远了,方才锁上房门,悄悄尾随在后。

申屠行冲年纪最长,因此在前开路,到了山腰地势陡然艰阻,三人便将绳索系在腰际,你拉我,我拉你,有条不紊,循序渐进,登峰虽是艰难,倒也未出岔子。丁跃得空还不时讲笑话给他们听,缓解气氛,饿了便分吃馒头大饼,当真是苦中作乐,等到了第四日,师兄弟方才爬山玉京峰的方坪。

“玉京洞是甚么?”杨过一眼便看见那地,搓搓冻僵的小手,忙跑进去。申屠行冲和丁跃一道跟过去,顺便解释说:“我和你大师兄来过一次,此处应是师父练功闭关的地方。”

杨过被洞中晶莹剔透千奇百怪的冰凌吸引,一时间看得痴了,他转过一处狭窄小道,顿时豁然开朗,来到了最大的一处洞穴。这洞穴黑暗寒冷,四周却燃着长明灯,杨过正惊奇间,抬头望去,蓦然看见一个人脸,他登时汗毛直竖,失声惊道:“有……有鬼啊!”

洞外二人听到尖叫,互看一眼,忙发足狂奔:“师弟!”

杨过转身正要逃命,忽然撞在一面墙上,他惊骇之下仰头一看,却见正是丁跃。

“二师兄,我们快走,这洞里有鬼!”

赶来的申屠行冲皱了皱眉,道:“咱们没做亏心事,怕甚么?鬼在哪里,让我瞧瞧!”杨过将头埋在丁跃怀里,指指洞中的一面墙壁,道:“就在那边。”

丁跃和申屠行冲顺着他手指方向一看,皆是大笑。丁跃拍拍他肩头,道:“不是甚么鬼,你看一眼。”说罢,他掏出火折子,上前点燃墙壁上数盏明灯,顿时黑黢阴森的洞穴亮堂起来,只照的纤毫毕现。

杨过仔细一瞧,原来自己所看到的“鬼”乃是一副画像,从左至右,依次挂了八幅。石壁前放置一个神龛,供奉数尊灵位,如此众人都心下明了,此处原是灵堂。

丁跃记得谢曜以前给他讲过的事,他挨着画像看去,辨认道:“这书生是朱聪祖师爷,这是韩宝驹韩祖师爷,这使掌的是南希仁南祖师爷……”杨过听他介绍,便也不怕了,这墙壁上一幅幅画像生动之极,即使从未会面,但他们的音容笑貌却能清晰的浮现眼前。

当丁跃说完乌日珠占的名字,突然看向最后一幅画轻咦了声,问:“是我眼花了?这画上空白一片。”

申屠行冲和杨过走上前仔仔细细看了看,摇头说:“你没眼花,这的确是一副空白。”丁跃微微一想,立时猜道:“啊,这肯定是师母了!”

“师母?”杨过又看了眼那白纸,“那干么师父不将画像摆出?”

丁跃摇了摇头:“不知道,师父对此讳莫如深,每次我们提到师母他就不高兴。便是不让你进去的那间屋子,说不定便有此缘故在里面。”

杨过心下愈发好奇,他忍不住又问:“师兄你们见过师母么?”

申屠行冲和丁跃对视一眼,皆是摆首。

第152章 侠门弟子

师兄弟三人正在洞中谈论,忽然四周烛火明灭,一人缓步而来。

烛火照到那人脸上,三人异口同声唤道:“师父!”

来者正是谢曜,他微微一笑,道:“你们看到了。”

杨过扭头看了看神龛里供奉的牌位,点头说:“看到了。”

这洞中灵堂乃是谢曜在数日前布置完成,人们总相信灵魂不死,必有一个安顿之处,身处这洞中,望着一幅幅画像,谢曜便觉他们好似还活在世上,一直都陪伴在自己身边,只是不言不语默默地看着他。

谢曜让三个徒儿在神龛前行礼跪拜,分别上了柱香。申屠行冲伸手在裤边擦了擦灰尘,方抬起头问:“师父,你让我们上玉京峰,怎的也跟来了?”不等谢曜答话,杨过便跳起来抢言道:“肯定是因为师父放心不下!”

“不错,师父就是那豆腐嘴……豆腐心!”丁跃说罢,三人都哈哈笑起来。

谢曜闻言不由莞尔,道:“为师让你们登山,可健筋骨,御风寒,待你们可以不费一日功夫上峰顶,这基本武功便也圆满了。”

三人心下理解,丁跃说:“所以我们每天都来登山,反正师父每天都跟在我们后面,这样咱们武功就越来越高,和师父一样天下无敌!”

“我只能教你们,但领悟却在个人。”谢曜说罢,伸手摸了摸杨过的头顶,“过儿,明日便让师兄教你读书认字,你得好好学。”杨过听他语气郑重,挺胸抬头,忙答应说:“是!”

师徒几人干脆在玉京洞中生火,围着火堆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起来。不知不觉便说到了申屠行冲这几年和丁跃四处行侠仗义的事情。

丁跃突然奸笑一声,说:“师父你不知道,大师兄救了的那女孩儿可喜欢他啦!每天都追着大师兄喊‘申屠大哥’‘行冲哥哥’‘申屠行冲哥哥’……”他捏着嗓子学女孩儿,将杨过逗得捧腹大笑。

申屠行冲面上一红,立时反驳道:“你别乱说,我可不喜欢她。”

“得了得了,你嘴上说不喜欢,心里其实是喜欢!”丁跃调侃他几句,申屠行冲反而沉下脸,“我从不说谎话,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骗师父干么?”

谢曜见申屠行冲面色不郁,便示意丁跃不要再说下去。杨过年纪小,对这儿女之情尚在朦胧状态,他问道:“师父,我也可以喜欢女孩儿?”

“自然。”谢曜想到那古墓派中的小龙女,又肯定的点了点头。

“可以喜欢几个?”

谢曜低头瞧他,稚嫩的脸庞却已经露出英俊的风采,微微笑道:“在世间休要多情,一人足矣。”

三人听他这般说,皆不由自主的望向墙壁上那副空白的画轴。

丁跃不愿气氛沉闷,忙又继续讲述他和申屠行冲这七年间的所见所闻,杨过听他两位师兄言谈,只觉他们所作所为都是大大的好事,不免敬佩心折。

杨过听他们讲完一段杀鞑靼,救了一对儿孤儿寡母的事迹不禁啪啪鼓掌,站起身道:“我以后若行走江湖,便也像大师兄、二师兄这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丁跃睨他一眼:“没有刀怎办?”

杨过脑筋也转得快,他捡起地上一根柴枝,做出金鸡独立的招式:“那我就拔草相助,对那些宵小之辈大喝一声:‘尔等注意啦,我就是武功盖世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称天下第一的谢大侠!’”申屠行冲愣了一下,刚要询问,就见杨过格叽一笑:“……的徒弟。”

丁跃也站起来,双臂一展,露了手白鹤亮翅:“那我便自称……”他本想学那些江湖人报出门派,话到嘴边才发现自己无门无派,不由望向谢曜,“师父,咱们这一脉是甚么门派?”

“门派?”谢曜本被他们逗得忍俊不禁,这会儿听丁跃问话,不由愣了片刻。

杨过一听这话,双眼放光的追问:“是啊是啊,师父,我们是甚么门派?”

申屠行冲接口道:“师父收我和阿跃为徒皆是无心之举,怕是从未想过开宗立派的事情罢?”

“这怎么行,江湖上好些猫猫狗狗都敢打着武林第一大帮的名头,师父你武功放眼天下谁比得上?不如就此立个门派,咱们师兄弟以后行走江湖,也能叫得开啊。”丁跃说完,便向申屠行冲和杨过使了个眼色,二人忙也帮衬着点头应和。

谢曜闻言轻皱眉头,却在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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