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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别来无恙-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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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病人咬着嘴唇,眼底升起了恐惧,可还是没有决定做还是不做检查,只是抬头去看身边靠着的人,等他给拿个主意。
  苏礼铮也转眼去看他,问了句:“你是她男朋友还是丈夫?”
  时间不等人,苏礼铮也不等他回答,就先道:“要是我女朋友或太太是这种情况,我二话不说就立刻去做检查,没事皆大欢喜,有事说不定就是一条命。”
  他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对方倒不好意思再犹豫,连忙答应了下来,苏礼铮将检查单开出来,先打发他们去做检查,又亲自打电话去B超室说明情况。
  急诊科的电话有时就是开启绿色通道的钥匙,这对小情侣很快就回来了,和去的时候将信将疑不同,回来时已然是惊慌失措一脸的彷徨无助。
  而在他们去检查的时候,苏礼铮已经将妇产科的待班二线请了下来,他们一看拿回来的报告就心里叹了口气,患者的妇科超声不仅提示着宫外孕,还提示着盆腔可能存在积血。
  这是他们预料中的结果,于是女病人还没说什么话,就已经被妇产科医生急急忙忙的拉上了手术室。
  林平儒出车出了许久,久到苏礼铮都忍不住犯嘀咕,同隔壁外科诊室的周高云道:“不会是出什么事了罢?”
  “要是被拦在路上就麻烦了。”周高云调侃了一句,说的是前几天网上流传的有人碰瓷救护车的事。
  苏礼铮喝了口水,笑了声,“哪有这么容易就碰到这种事,毕竟有良心的人还是多数。”
  这说着话,120车的汽笛声忽然想起,由远及近,苏礼铮他们透过窗户看到了车子逐渐停靠在大门外。
  苏礼铮立刻就起身出去了,林平儒推了病人进来,手里拿着两张收费单据,一边递给跟上来的实习生拿去给护士收费,一边跟苏礼铮汇报情况。
  “早上第一个电话是急性心梗的老人,抢救无效,回来时接到电话,去接了另一个病人,早晨八点十五分开始头晕头痛,因为有过脑出血病史,家属就打了120。”林平儒简单的道。
  苏礼铮点点头,上前去查看病人,询问过基本情况后,他让病人去做CT,因为跟来的家属只有一个老太,他还让一个男实习生跟着上去。
  待他们推着车走了,苏礼铮忙打电话到影像科去,那头一接电话,才听见一声“喂”,他就愣了愣,怎么是小师妹在?
  朱砂看了眼来电号码,问了声:“苏礼铮,你又有急查的病人要做么?”
  苏礼铮忙回过神来应了声是,将病人情况简单说了一遍,然后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才想起心里的疑问没有问,怎么今天朱砂也来值班了,之前他并未听说她和谁换了班。
  疑问直到午饭时间才得以解开。
  因为朱砂在医院,苏礼铮订饭的时候将她的也订了,到点就喊人下来吃饭。
  他端着饭盒站在她旁边,将自己碗里的蒜蓉白菜夹给她,问道:“昨晚怎么不说你今天也值班?”
  “昨晚哪里知道,早上八点了阿渔才打电话给我,说她老公出车祸了在市医院,家里没其他人,她得去办手续交费,让我替她顶一天。”朱砂将嘴里的饭菜咽了,语速飞快的解释道。
  苏礼铮恍然大悟的哦了声,又问道:“早上怎么来的,开车?”
  “坐公交呀。”朱砂摇摇头,她如今坐习惯了车,乍乍然又让她开车,还真是有些不敢上路。
  苏礼铮闻言无奈的摇摇头,有些好笑的道:“你说你还要那辆车做什么,卖了罢。”
  朱砂又立即摇摇头,仰起头一本正经的道:“我想过了,我的车牌是双号的,你的是单号的,我听闻这段时间可能要全面开始单双号限行,到时候你可以换着开。”
  苏礼铮一听就乐了,“然后你换着坐,是罢?”
  “嗯,知道就好。”朱砂眨了眨眼,应了句又低下头去吃饭,忙了一早上,她快要饿坏了。
  苏礼铮见她吃得匆忙,忙劝道:“慢点慢点,吃那么快做什么,中午又没什么事。”
  朱砂点点头,刚想说话,就听见外面有人喊:“苏医生有病人来啦!”
  苏礼铮闻言立刻放下筷子出去了,她就只是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又继续低头吃饭,边吃还边问林平儒他们早上忙不忙。
  林平儒他们已经习惯了朱砂经常出现在办公室里,对着她倒是知无不言,顺便讨个做检查的便利,在医院里多认识几个人从来都是方便的。
  朱砂吃完饭,扔了垃圾后出门,准备看看苏礼铮就回三楼的影像科去了。
  然而她并没看到人,倒是热心的护士告诉她:“来了个昏迷病人,苏医生在抢救室。”
  朱砂哦了声,笑眯眯的问对方:“你吃饭了没有?”
  她五官长得精致,脸上的婴儿肥至今都没有褪尽,平时冷着脸看起来很骄傲,但只要一笑就气势大减,倒是多了十分的温柔,很有欺骗性。
  “吃过了,朱医生忙不忙,要注意休息哦。”对方亲切的一面说一面又压低了声音,“你家苏师兄说不定今天又要旺到爆炸了,呶,现在还在抢救,早晨已经有个宫外孕破裂出血的了。”
  朱砂眨了眨眼,有些好奇的问道:“里面那个抢救的是做什么来的?”
  护士妹妹左右看了看,低声和她咬耳朵,道:“说是两眼一抹黑就跪坐在了地上,同学送来的,丝袜都被自己的指甲抓破了,那双手扭曲得像鸡爪一样,人特别瘦,你说……那姑娘是不是想岔了,去吸白/粉呀?”
  白/粉仔是有些人对瘾/君子的称呼,朱砂抿着唇想了想,“说不定呢,万一……”
  “你们俩躲在这里窃窃私语什么呢?”苏礼铮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将两个女孩子吓了一跳。
  回过神来护士妹妹就拍着心口跑了,“呀,早交班了,我走了啊!”
  留下朱砂一面抚着心口定惊,一面横了苏礼铮一眼,“人吓人吓死人,你是不是想吓死我好继承我的遗产?”
  苏礼铮抿了抿唇,瞪了她一眼,“小姑娘家家,张口死闭口遗产,也不怕乌鸦嘴成了真,下次不许再说。”
  朱砂闻言鼓了鼓腮帮子,却没有反驳,他看了她一眼,忽然拍了拍她的发顶,“就算日后你的遗产要分配,你愿意让我排第几顺位?”
  朱砂怔了怔,没反应过来,苏礼铮低低的笑了声,似乎有些无奈,“你呀,少看点小说罢,常识都丢光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走了。”可能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朱砂的脸红了起来,丢下这样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走到楼梯口,她扭头望了眼急诊科的方向,办公室的门已经被盆栽挡住,她看不见那里是否还有人。
  他说她将常识都丢光了,其实她想起来了的,《继承法》里,遗产继承的第一顺序是配偶、子女和父母,第二顺序是兄弟姐妹、祖父母和外祖父母。
  要第一还是要第二,朱砂在心里头哼了声,你不自己主动说,难道还要我先说么,难道我不要面子的么!


第54章 
  早晨七点; 苏礼铮蹑手蹑脚的出了值班房的门,脚步轻快的往病房走去。
  他先去了抢救室,又去了重症室; 进门后他问值班护士:“昨天送来那个肝衰竭的怎么样了?”
  护士眨了眨眼; “哦你说的3床啊,还行; 昨天夜里没什么异常的,早上六点的血压是106/82mmHg,体温37。3℃。”
  苏礼铮点了点头,低声道:“多注意一下,有异常情况立刻向值班医生报告。”
  护士点头应了; 末了嘀咕一句:“你说现在的小孩子,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瞎折腾什么。”
  苏礼铮笑笑不应声; 出门就往普通病房去了,因为是周日,直到他查完房,一楼大厅都不如平日喧闹。
  他去了门诊,有两个腹痛的病人等着; 都是急性肠胃炎的,他给开了药; 又叮嘱了注意事项; 一转头,就看见陈国丘来了。
  还没交班; 他就先问苏礼铮:“听说昨天来了个吃减肥药吃到肝衰竭的?”
  苏礼铮点点头,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重症3床,情况稳定,但不是很乐观,多注意一下。”
  交完班,也不过才八点过一刻,苏礼铮看了眼手机,决定打个电话给朱砂。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起来,那头的朱砂似乎并没发觉这个电话是他打过去的,张口就道:“今天是林然值班,预约检查请打办公室电话。”
  “……小师妹,是我。”苏礼铮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无奈的叫了她一声。
  那边安静了许久,朱砂再出声,声音已经变得含糊,甚至有些不高兴,“苏礼铮你不累啊,昨晚那么晚都不休息,我快要困死了。”
  在刚刚过去的那个夜晚,苏礼铮直到凌晨三点还在接收病人,有头晕头痛需要排除颅脑问题的,就会开个检查让上三楼去做,然后把结果拿回来给他看。
  他熬着不能睡,接了检查单的朱砂也一样熬着,遇到对影像与病情之间似乎不相符的情况时,她还要打电话过去同苏礼铮反复确认和讨论。
  这还是年后朱砂第一次和苏礼铮对班,和从前每个夜班一样忙碌,但她却没有了曾经对他有的抱怨,甚至有了种并肩作战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新奇而欢喜,欢喜得连神经都有些亢奋,已经很晚了还是精精神神的。
  可是早晨却有些醒不来,强撑着起来见了下来接班的林然,说不到两句话,就又开始打哈欠了,连忙跑回值班房躺下。
  苏礼铮听见她的声音里困倦意味十足,心里有些愧疚,忙道:“那你继续睡罢,睡好了我们再回去。”
  朱砂迷迷糊糊的嗯了声,仿佛也没有挂电话,苏礼铮听见了她翻身的声音。
  他叹了口气,回了办公室去写病历,可是看了一圈,发觉自己带的学生都太厉害了,病程记录有些写的比他还好,只好又笑着退出了系统。
  难得有些无聊,他在办公室枯坐了一阵,觉得似乎时间已经过了许久,抬眼看钟,却发现才八点半。
  林平儒和留宿的学生已经回去了,他想了想,决定去医院外面拐角的便利店买个早饭。
  他解了白大褂就出去了,便利店在医院大门外过马路后拐弯的地方,是平时大家要买点什么吃的喝的都会去的地方。
  今天的便利店门口似乎有些不同,支起了一把不常用的大阳伞,他似乎还看见了摄像机的影子。
  苏礼铮没想太多,进了门就往面包货架那边走,货架上面包的品种琳琅满目,他认真的看着外包装上的配料说明,挑选着朱砂爱吃的口味。
  才拿了一个流沙包,就听见身边有个女声问道:“先生你好,我们是H市电视台在这边采访的,可以打扰你一下吗?”
  苏礼铮愣了愣,随即点点头,反正也不赶时间,便问道:“你们是什么节目?”
  女记者说了节目名字,苏礼铮哦了声,道:“我知道你们节目,我家里有人很喜欢看。”
  那是一档纪实纪录片,每一集择取一个公共空间,采访在此出现的不同人群,询问他们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地的原因,并邀请他们分享各自的人生故事,朱砂很喜欢,每集都不肯落下。
  “是吗,多谢多谢。”女记者笑了笑,问道,“您是在附近上班还是……”
  她停了停,苏礼铮知道她的未尽的话,便笑着点头道:“我就在对面医院上班,现在刚下夜班,过来带个早饭。”
  “我刚看你挑了挺久的,是不太合口味么?”女记者问道。
  苏礼铮摇摇头,道:“我的口味一般,但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吃,得挑个她也爱的。”
  这家连锁便利店的流沙包味道不错,流沙浓郁香滑,浓浓的咸蛋香和奶香,加热之后咬一口就能看见流动的液态内馅,朱砂可谓是百吃不厌。
  女记者闻言就问道:“是同事,还是家人?”
  “都是。”苏礼铮抿了抿唇,微微的笑笑。
  对方就又问道:“是太太么,还是女朋友?”
  苏礼铮怔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道:“都还不是……发展中。”
  女记者笑着哦了声,笑道:“那得先祝你成功。”
  苏礼铮边点头道谢,边移步去冰柜拿酸奶,看来看去才挑中一个,女记者一直跟在后面,有些疑惑的问他:“是这个比较健康么,还是有什么原因?”
  “她喝酸奶比较挑剔,就只爱喝那几个牌子和口味。”朱砂有时候对于食物有着异于常人的挑剔,苏礼铮虽然有些无奈,但却不忍让她改。
  这个世界已经很让人为难了,为了生存需要一个人改掉和放弃很多东西,要变得谦逊有礼,要变得冷静理智,要变得善于交际,诸如此类。
  受过许多委屈苦楚,然后变得豁达大度,一个人的胸襟和气量,都是让委屈给撑大的。
  若是连喝什么酸奶这种芝麻大小的爱好都要改掉,未免强人所难。
  他不忍心,也不愿意朱砂做出这样的改变,在他心里,她就应该仍然是从前那个不喜欢的食物就不吃,不喜欢的事情就不做的肆意的小女孩。
  女记者问他:“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苏礼铮抿着唇想了想,斟酌了一下然后道:“她爸爸是我师父,她是我小师妹来的。”
  “那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应当很好罢?”女记者又问道。
  苏礼铮眨眨眼,若有若无的点点头,说了句:“也就是那样的嘛。”
  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告诉别人,他和朱砂之间曾经有过的旷日持久的对峙,那在他看来,应当是他和她的私人回忆。
  挑好了早饭,苏礼铮要去结账,女记者也一直跟着,问道:“你是要送到她家去呀?”
  “不用这么麻烦,她昨天跟我一样值班的,也是很晚才休息,早晨同事来接了班她又到值班房补觉去了。”苏礼铮排着队,笑着解释了一句。
  “你们同不同科室的呀?”女记者继续问道。
  苏礼铮听了就摇摇头,“不同的,我在急诊,她在影像,不过值夜班都忙,临床科室和辅助科室都是相辅相成的。”
  待他结了账出门,对方还笑着同他说了句,“加油哦苏医生。”
  苏礼铮回过头笑着点点头,然后又继续往回走,穿过马路就到了医院大门。
  此时已经是九点多的时候了,他回了办公室,发觉朱砂已经在等他了,不禁有些诧异,“这就醒了?”
  朱砂打了个秀气的哈欠,道:“还不是为了你,赶紧走,留在这里还指不定有什么麻烦事呢。”
  对于很多医生来讲,在他们从医学院出来实习后,很快就会发现一个莫名其妙的定律,老师让走就赶紧走,千万别瞎积极,留下来很可能就走不了了。
  这个定律会在他们不信邪和不好意思比老师先走而在办公室磨蹭的过程中被反复印证,直到他们毕业工作,就变成了干完活赶紧走,留下来未必是好事。
  苏礼铮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连忙点头道:“那就走罢。”
  回了盛和堂,霍女士想让他们早些休息,另给他们准备了饭菜,催促着吃过了,又赶他们去洗漱。
  这一休息就到了下午快五点,醒了之后朱砂试探着问苏礼铮:“苏礼铮,你还记不记得周五你答应我的事?”
  苏礼铮瞥了她一眼,眼角晕开了笑意,“我要是说不记得了,你是不是就准备生气?”
  “那当然的呀。”苏礼铮一脸煞有介事的表情,“爷爷说了,言必行行必果,做人要守信用。”
  苏礼铮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起身道:“行罢,今晚陪你逛街去。”
  说着就要立即出门,霍女士追在后头问:“不吃饭啦?”
  “出去吃,去敲苏医生的竹杠。”朱砂笑嘻嘻的,一手推着苏礼铮往外走,又扭头同霍女士对话。
  苏礼铮反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笑嗔了句:“顽皮。”
  到了商场找到吃饭的地方,说好了敲竹杠的朱砂却犹豫了,将菜单翻来翻去就是做不了决定,苏礼铮问她:“是不是没有合口味的,要不然换一家?”
  朱砂摇了摇头,苦恼极了,“不是的,是这个也想吃那个也想吃。”
  “那就点呀,没吃完打包就好。”苏礼铮不以为意,觉得这根本不是问题。
  又体贴的道:“你不用替我省钱,让你吃好饭的钱我还是有的。”
  朱砂噘了噘嘴,嘟囔道:“可是吃了会长胖呀……”
  “你在减肥?”苏礼铮面色忽然一变,有些紧张起来,“没有吃减肥药罢?”
  朱砂有些发懵,愣了半晌才摇摇头,“没有哇,怎么了?”
  苏礼铮松了口气,拿过菜单就利落的点好了菜,然后才解释道:“你许是不知道,我们昨天收了个病人,吃减肥药吃出事来了,肝衰竭,现在还在重症躺着。”
  他顿了顿,望见对面朱砂充满好奇的目光,想到那个想可怜又可怜不起来的女病人,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苏师兄(委屈):感觉今天有点打脸(T_T)
  小师妹(冷漠):……哦。


第55章 
  如今急诊科EICU里的3床; 就是昨天中午吃饭吃到一半时苏礼铮跑出去收的那个病人。
  女孩子才二十二岁,到今年的六月末才大学毕业,可是面容却不似大多数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那样鲜嫩; 反而因为过于瘦削而显得颧骨高突; 有些苍老。
  过于也不能说苍老,只是显得过于成熟了些。
  女孩是由几个同伴搀扶着送来的; 苏礼铮看到她时,跟护士妹妹昨天悄悄告诉朱砂的那样,她的丝袜被自己的指甲刮破,短裙褪到了大腿根,直冒冷汗近乎虚脱的她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拽紧自己的裙角; 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送她来的说是同宿舍的室友,据她们的说法,当时寝室四人一起坐地铁出去玩; 因为地铁上人群拥挤,她们分散在车厢角落有一搭没一搭地大声聊天。
  忽然她就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扑通一声跪坐在了地上,周围的人都被吓了一跳,离她最近的几个男生立刻闪开; 毫无上前搀扶的意思。
  同伴们连拽带扶的将她拉离密集的人群,刚刚踏出地铁门口的刹那; 就听见背后一个小女孩尖利惊恐的哭声。
  她们头一低; 就看见她那扭曲如鸡爪的双手。
  苏礼铮记得当时自己在抢救室门口听到她们说的这些话,后来又看到她的手; 那哪是一个年轻女人该有的手,枯瘦、苍白,仿佛骨头上包着一层皮,骨节都要破皮而出了。
  他一面说一面将目光落在朱砂那双白皙修长的手上,在灯光下有着莹白的光泽,看起来柔软而健康,他听见她好奇道:“我听你们科护士猜那个病人是不是吸□□的,真的么?”
  苏礼铮喝了口茶水润喉,摇摇头道:“不是,她是在吃减肥药,她的同学说她每天都会服用一种来自泰国的药,给我看了照片,是一款禁药。”
  “长什么样子的?”朱砂仍然觉得好奇极了,问了又忙保证道,“你放心,我就开开眼界,绝对不会吃这种东西的。”
  苏礼铮挑了挑眉,打开手机搜索着旧新闻,道:“你要是敢吃,就别怪我心狠了啊。”
  他的语气其实很平淡,朱砂却莫名的抖了一下,忽然就想起多年前自己在他的带教阴影下战战兢兢的日子,顿时就抿着嘴不说话了。
  苏礼铮找出新闻图片来,递过去给朱砂时发现她面色仿佛有些不好,以为自己刚才的话说重了,便忙安抚了句:“放心罢,我还能把你怎么样呢?”
  虽是个问句,但听在朱砂耳里却是肯定,又仿佛有着颇多的无可奈何。
  朱砂抿了抿唇,心里忽然想不起那时他具体对自己说了什么话了,只想起了他在家里吃饭时欲言又止的踌躇犹豫。
  她接过苏礼铮的手机,仔细的看了眼屏幕上的图片,咦了声,“这不是那啥……跟排油丸一样的东西么?”
  苏礼铮愣了愣,“排油丸是什么东西?”
  “我跟你讲哇,我们学校外语学院有个系花师姐,从来不敢吃油腻的东西的,什么炸鸡啊薯条啊火锅啊都不吃的,听说……”她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只要吃了,第二天起床就会发现自己衣服上都是排出来的油脂,臭的。”
  苏礼铮忽然想了起来,恍然大悟的哦了声,“是那个叫奥利司他的?”
  朱砂记不大清了,想了会才不大确定的点点头,“好像是。”
  对于依靠药物减肥的人来说,排油丸就像入门级毒品,先让她们尝到点甜头,然后试图去体验那些猛药,一旦不满于“排油”而进一步试探,很快就会陷入减肥药的深渊。
  像苏礼铮的这个病人,她服用的是一种来自泰国的减肥药,能够使人暴瘦,但由于是禁药,因此购买途径是非法的,价格也不菲。
  这个药有着令人脊背发凉的副作用,口渴、易怒、成宿成宿地失眠、昏厥、全身肿胀、手扭曲成鸡爪,整个人仿佛变了个人。
  而这款药,和很多被禁止的减肥药一样,含有禁用成分西布曲明,在苏礼铮不长不短的行医生涯里,不是没见过因为吃减肥药而被确诊为精神分裂的病人。
  这些病人里,无一例外都是追求主流审美中的以瘦为美的被掏空了身体的女孩子,她们和她们的家人承受了因此带来的不可逆的后果。
  肝衰竭、肾衰竭、腹水,本不该出现在她们身上的疾病正将她们的生命往悬崖边推挤,她们的家人承担着因此而必须付出的精神压力和治疗费用。
  代价不可谓不菲,然而却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所以苏礼铮才对朱砂意图减肥的想法大为失措,将这种想法当做十分需要纠正的错误想法来对待,出言第一句就是阻止。
  朱砂望着他沉沉的目光,里头有着不容错辨的担忧,心里也明白他的想法,却不愿意直接就应承他。
  她咬着嘴唇做出一副苦恼的模样来,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去看他,问道:“可是我万一越来越胖、越来越胖……嫁不出去了怎么办,哎哟,过两年我就三十岁了呢,都说女人三十豆腐渣……”
  “胡说八道什么。”苏礼铮听不得他这样自怨自艾的话,尽管心里明知她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却又偏偏没办法将最想说的话说出口,只好借着上菜的机会,忙道,“吃饭罢。”
  他将朱砂爱吃的鸡翅夹到她碗里,可是她却不见得有多高兴,嘟着嘴看了他一阵,有些闷闷的低下头去。
  苏礼铮觑着她的脸色,愈发的小意起来,剥虾壳的时候比平时更殷勤,一会儿问够不够吃,一会儿又问需不需要多蘸点酱油。
  “好好好,你也吃。”朱砂被他哄得笑嘻嘻的,全然不见刚才有的那点不悦。
  苏礼铮心里松了口气,他如今越发觉得朱砂就这点好,心里不存气,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很容易就能哄好了。
  他卖力的劝着菜,又说着听闻哪里的哪家店好吃下次带她去这样的话,哄得朱砂完全忘了自己说的要减肥的话。
  直到朱砂嚷嚷着再也吃不下去了,苏礼铮才停下来,然后结了账,陪着她慢悠悠的在商场里晃着。
  路过一家装潢得很精致的雪糕店,朱砂望着橱窗里展示的雪糕模型,脚步像生了根似的钉在那里,苏礼铮怎么拉都拉不动。
  雪糕店不大,此时顾客也不多,店员就笑着问她:“美女需要来一份尝尝么?樱桃口味的很不错的,很多人都喜欢。”
  店员指着樱桃口味的冰淇淋图片给她看,除了冰淇淋外还有新鲜的樱桃,红彤彤的,看起来令人垂涎欲滴。
  朱砂眨了眨眼,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张口就想要一个,苏礼铮却在此时出声要阻拦,“不吃罢,才五月份,天还没热呢,吃冷的不好。”
  “我想吃。”朱砂抿着唇看他,有些央求的道,“就吃一个好不好?”
  “可是你刚刚才吃了饭,不是说吃不下去了?”苏礼铮被她看得心里发软,很艰难的在维持着冷淡的面部表情。
  朱砂却不吃他这套,振振有词的道:“你不知道女孩子都是吃饭一个胃,吃水果一个胃,吃零食再一个胃的么?”
  苏礼铮霎时无语,不知该如何反驳她,只沉默的与她僵持,僵持到她已经不耐烦的丢下他兴冲冲的趴到柜台边上去了。
  他已经无法阻拦她,只好无奈的摇摇头,店员笑着对他道:“帅哥就让女朋友吃一次嘛,总管这么严可不行,有张弛有度,等下让女朋友分你一半啊。”
  “她、我们不是……”苏礼铮下意识就想解释,却在看到朱砂扭过头来笑吟吟的神情时停住了嘴,那句话怎么都说不完整。
  他抿着唇的模样有些赧然,耳尖红了起来,落在让人眼里就像是不好意思的默认。
  朱砂得意的眨眨眼睛,又回过头去,看店员给她做冰淇淋,为他刚才的模样感到好笑和得意。
  她捧着新到手的冰淇淋,笑嘻嘻的对他道:“喏,让你吃第一口。”
  “你吃罢,慢点吃,别着凉。”苏礼铮已经恢复到惯常的淡定平静,看见她仿佛无忧无虑的笑脸,下意识就摸了摸她的头。
  朱砂如今不像从前那样会躲开他的触碰,等到他的手离开,才慢吞吞的点点头,然后喜滋滋的独吞一大份冰淇淋。
  逛到鞋店门口,俩人就进去了,毕竟这才是朱砂和苏礼铮此行的重点。
  已经五月下旬,新款的凉鞋已经上市,在鞋架上摆着,店员殷勤的招呼声此起彼伏。
  因为是女鞋店,苏礼铮没什么可看的,所幸店家准备了可供休息的沙发,他便坐了下来,只用目光追随着朱砂的身影。
  “苏礼铮,你来。”朱砂在不远处冲他招手,喊他去看到底哪双鞋更好看。
  两双都是高跟凉鞋,一双是系带的黑色,一双是闪亮的银色,朱砂都很喜欢,不知该如何抉择。
  苏礼铮看着她一边脚一只鞋,白皙圆润的指头在鞋子里舒展着漂亮的线条,他问了句:“为什么不两双一起买?”
  朱砂撇了撇嘴,“两双一起买……好贵的。”
  时新的款式,朱砂已经能想象到自己穿着它们去上班,会在更衣室里迎来多少同事的赞美,她当然都想要,却又觉得钱花起来有些肉疼。
  苏礼铮笑了笑,“喜欢就好了啊,还有我呢。”
  “可是你凭什么给我买呢,我又凭什么花你的钱呢?”朱砂眼珠子亮晶晶的盯着他看,很有引诱意味的问道。
  苏礼铮只觉得自己今日遇见了狐狸,从吃饭时就开始频频给他下套,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发痒。
  “凭什么,你心里没数么?”他眼睛一弯,略微低了低头,弯着腰去看她的眼,将她看得脸都红了才罢休。
  仿佛这样就扳回一城了似的,苏礼铮心情大好,扬手招呼店员照着朱砂的码数再拿两双一样的鞋包好。
  朱砂望着他的动作,长长的哦了一声,“苏师兄,那……之后多多给我买东西啊。”
  苏礼铮回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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