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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音绕梁-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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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怎么不接我电话?”张魏然问。
  “我和你又不熟。”余声语气不太好,“干吗接。”
  张魏然笑了一下,又往她跟前走了几步。余声一脸警惕的抬眼看过去,眉头蹙的更紧。
  “我好像没惹过你吧。”张魏然微微倾身,“还是你对我有什么偏见?”
  余声一句不吭。
  “既然你都说不出来那就是冤枉我了。”张魏然笑着,“上车吧,老师还等着呢。”
  “等我干什么。”她别扭的将头转向一边。
  “作为父亲想见女儿好像不需要什么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句话一出余声的嘴角轻轻扯了一下,张魏然怎么能看不见她的这个小动作,语气稍比刚刚放软了些,“老师他每天都很忙并不是有意忽略你,你以后自然就明白了。”
  余声的鬓角慢慢的跳了一下。
  ‘你以后自然就明白了’是句太平常不过的话,就像以前她和陆雅闹脾气的时候那个人告诉她的大概也是诸如此类的话。现在想起来,羊城那次去看的无人区电影或许就是有意为之。
  张魏然将副驾驶的门打开了。
  忽然有一股冷风从脚下袭上来,余声再执拗就显得不太懂事了。她叹了口气然后上了车,张魏然绕去驾驶座打开引擎,车子扬长而去。
  等那车子开远,角落里走出一个人来。
  梁叙带着黑色帽子,两手插着裤兜微微抬眼。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刚刚女生的每个表情都像撒娇似的。她依旧那么乖那么瘦,抿起小嘴跟兔子一样。衣服简单随意让人看着舒服,都读了两年大学帆布鞋还是心头好。


第32章 
  天还没有黑透梁叙就回了出租屋。
  他买了瓶啤酒一个人靠在窗台边喝了起来,七层楼下种满了杨树将街道都盖住了; 后面是一大片停车场。这里地处偏僻没有路灯重要的是租金便宜; 三十平米不到的地方一张床一个洗手间就够他生活了。
  屋子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亮着。
  有点像小凉庄的地下室那样; 摇来摇去衬得地上的人影更加寂寥单调。梁叙喝了大半瓶躺回床上想睡会儿; 没多久闭上的眼又重新睁开。
  他从床边的小桌子上摸了烟和火机。
  那火光闪烁在眼睛跟前的时候梁叙的手虚晃了下,然后摇灭了将打火机丢回桌子上。他一只胳膊枕在脑后; 微微眯起眼陷入了沉思。
  李谓这个时候来了电话。
  刚刚心底才恢复的平静被倏然打破; 梁叙皱着眉头摁了接听。那边李谓简单说了几句要给他介绍个活儿; 梁叙将烟摁灭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用。”他说,“我已经找好了。”
  李谓问:“做什么的?”
  依着梁叙的文凭自然找不到什么好工作,那几天他跑了很多招小工的地方风吹雨淋。从家里带来的钱花的也快差不多了; 一咬牙就在工地上先干了起来。
  年轻小伙有干劲儿也得人看重。
  “你那胸外科学着还行么。”梁叙简单说了几句自己的事儿绕开话题,“陈皮说忙的跟狗一样。”
  “他嘴里什么时候能有句人话。”
  梁叙嗤笑了一声。
  “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聚聚?”李谓提议。
  “暂时不行。”他今天轮休才有的空,再往后就难了; “再说吧。”
  一通电话结束不到一刻钟; 梁叙收了线不知又想起什么眉头紧锁。那会儿的北京街道灯火通明,相比之下角落里的那家会馆就显得低调奢华了。
  余声正在一楼的大厅沙发上坐着。
  从她过来到现在已经有近半个小时; 余曾还在和人谈话没有从里面出来。几分钟后张魏然从外头买了杯女孩喜欢喝的柠檬茶回来; 没有看出来这人竟有这样的心思。
  余声讷讷的接过道谢。
  “实在无聊。”张魏然说; “可以和我说说话 。”相视而坐这么久她几乎没有开口。
  余声的目光落在吸管上。
  “他一直都这样忙吗?”她问。
  “是。”张魏然看了一眼她白皙的脸颊; “事实上今天还没有平时一半忙。”
  余声哑然; 一时无话再说。
  就在俩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僵持的时候,不远处一声‘魏然兄’骤然撞了进来。余声闻言也抬起头看去,女人挽着男人的胳膊一起走了过来。
  张魏然已经站起微欠身:“薛总。”
  后者的目光却在仍稳坐如山的余声身上徘徊; 眼里略带玩味偶有笑意。不是余声要拂张魏然的面子,而是她没有想到这个所谓薛总身边的女人会是许镜。
  她们之间暗潮涌动像不认识一样。
  余声从始至终都没有往薛总身上看一眼然后转身就走了,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这个女孩子会这样做。薛总的脸色有些尴尬,许镜一直盯着某处嘴角扯着笑。
  “我师妹不懂事。”张魏然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许镜,赔笑道,“还请薛总别放在心上。”事实上他也拿她无可奈何。
  薛天装作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又和张魏然寒暄了几句携表情已经僵硬至极的许镜离开。待那两人走远张魏然追了出去,余声站在会馆的角落阴影处踢着脚下的大理石地砖。
  等张魏然走近,余声看了一眼他们车离开的方向。
  “余曾什么时候能忙完?”她问。
  张魏然抬腕看了下手表:“应该快了。”
  正说着里头有脚步声传出来,余曾和对方握手道别。她慢慢将视线挪到这个作为她父亲的人的身上,男人恰好也侧过头并且走了过来。
  “怎么在外头?”余曾询问。
  许久未曾谋面,余声都有些恍惚。
  “里面待着有些闷。”张魏然替她说话,“出来透透气。”
  余曾看着低头不语的女孩子心底叹了口气:“魏然啊,你去开车。”后者应声先走一步。
  “爸爸知道有一家湘菜做的不错。”余曾轻轻俯下腰,“带你尝尝去。”
  面前的男人明明才四十冒头,却已有半边细碎白发。从小就知道他对自己的工作看的比什么都重要,那种忘我的境界她见过的,每次都不想理可是一碰面就气不起来了。
  她抿紧嘴巴轻轻‘嗯’了一声。
  余曾暗自松了一口气,想去揉她的头发最终还是没有伸出手。那个晚上他们父女算是和和气气的吃了一顿饭,然后余曾亲自送她回学校。
  关于陆雅她一句也没有问。
  或许正因为是这样,余曾对于这个女儿总是无可奈何。除了尽所有能力给她一切最好的之外就是能腾出时间和她说说话,哪怕听她问一句别人家小孩很想问的‘你们为什么要离婚’也可以。
  那天过后余曾就离开北京下海了。
  张魏然在这边跟着项目偶尔过来看看她,余声对这个人没什么嫌隙,兴许是知道是受余曾所托对她多加照顾话到嘴边也开始三思而后行。
  大三的生活就这样平平常常的来了。
  她们宿舍的这一年从开学伊始就比较忙碌,CET考试各种这样的资格证其他两个还要考GRE。只有她和陈天阳算是比较闲的,一个忙着勾搭外卖小哥,一个对古建筑感了兴趣总是跑外头做勘探。
  那天中午她从食堂吃完饭回去宿舍。
  陈天阳有气无力的垂着脑袋趴床上哀嚎,余声已经见怪不怪。备考GRE的那两个女生中午直接趴图书馆,较之方杨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下午要跑外业便即时上床休息,脑袋刚碰上枕头陈天阳开始‘难过大哭’了。
  “他不来了。”陈天阳将脸埋在被子上。
  余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个外卖男生?”
  “店老板说他不干了。”陈天阳苦着一张脸,“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着了。”说完叹了一口气,“北京这么大哪找去呀。”
  余声:“……”
  听着女生啰里啰嗦余声侧身躺着一直未动,只有眼睛眨过来眨过去。她心里数着日子表面风平浪静,可那拳起来的手泄露了她的心事。
  而那心事里的人此刻正在大太阳下暴晒。
  梁叙穿着被热气浸透的黑色背心推着堆满水泥的小车艰难的行走在施工地,脸上爬满了汗水和灰尘,脚上趿拉着的旧帆布已经脏的不像话。
  年龄稍长的前辈有教他省力的法子。
  梁叙推完一辆有一辆坐在阴凉地休息,随手拧开一旁的矿泉水就往嘴里灌。他用肩上搭的毛巾擦了擦脸点了根烟,目光落在前方的推土机上。
  现在虽然累点却已经得心应手。
  更何况他前两天又找了一个酒吧唱歌的活儿,白天跑完工地晚上再去唱一两首赚点钱也还不错。他将烟咬在嘴里把玩着手机,遗憾的是里面一张照片都没有。
  “怎么样还习惯么?”一个前辈经过探问。
  梁叙站起来:“还行。”
  “年轻吃点苦是应该的。”前辈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干。”
  梁叙微微颔首。
  前辈笑笑走开忙起自己的活儿,梁叙站在原地抽完了一根烟将手机塞回裤兜又干起来。日头到了下午强度渐渐变弱,当时他正站在工地入口听工头儿安排事情,耳边冷不丁传过来一句温声细语。他整个后背霎时一僵,都不敢回过头去看。
  只听见她问别人哪里路怎么走。
  梁叙闻声忍不住笑了一下,直到身后的人影不见他才回过头去看。这里是一片未开发区比较偏僻,她竟然大着胆子一个人跑过来。
  心底诧异放不下便和头儿告假跟了去。
  作为被尾随的余声多少有察觉到,可是一回头却什么人也没有。再是光天化日也藏匿不了她的胆怯,于是给陈天阳打电话,后者教她赶紧拦车逃离。
  余声左右环顾之下别无其他办法。
  等她上车走远梁叙从墙后走了出来,他两手插着兜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回去工地的路上接到陈皮电话,话里话外有意无意往余声身上靠。
  梁叙一面走一面又点起烟。
  “刚见过。”他笑了一下,“被我吓跑了。”
  陈皮‘啊?’了一声。
  “不过她不知道是我。”这句话里带有自嘲的意味。
  “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儿?”
  陈皮一直想问他心底的真实想法,毕竟这两年来余声的所有一切都让人心疼。自己一个外人看着都不舒服,陈皮不相信他感觉不到。
  “先不说这个行么。”梁叙扯开话题,“你打电话什么事?”
  陈皮幽幽的长叹了一口气。
  “当然是好事了。”陈皮说,“我们院有一个男生对摇滚情有独钟,想和你聊聊。”
  梁叙一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将烟夹在指间挠了一下眉骨。他将视线落在前头一大片空旷的地方,施工地口停着挖掘机,天气蓝的不像话,微风拂面将阴霾一扫而光。
  “行啊。”他说。


第33章 
  余声一直坐到闹市区才下车。
  她站在熙熙攘攘的马路边上,整个人有些恍惚却又说不出缘故。那会儿夕阳已经在西边挂着了; 余声沿着路牙子往学校方向走; 时不时的回过头去看只有拥挤的人潮。
  在图书馆门口遇见了陈天阳。
  女生啰哩叭嗦了一大堆尾随事件让她长心眼; 并且严重警告不许再去那些地方哪怕是做勘探也不行。余声装作很认真的聆听着这些来自可爱少女的叮嘱; 目光里却盛满了数不清的荒凉。
  她只是莫名其妙的难过起来。
  “想什么呢。”陈天阳问。
  余声摇了摇头。
  “我听说下个月T大有一场新生晚会。”陈天阳提议,“一起看看去。”
  “那有什么好看的。”
  “往年的比起我们学校嗨多了。”陈天阳说; “而且最近很丧啊; 正好提提神找找刺激。”
  余声:“……”
  她也觉得有些没精神气; 读了大三之后各自奔忙各有梦想,上课的人稀稀拉拉早已不复当年的风华正茂,余声抬头看了看路边她叫不出名字的树木没再说话。
  短短几天之内梧桐又落了一层。
  那些日子对于梁叙来说算是近来遇见的比较有意义的事情; 通过陈皮认识了喜欢玩摇滚的周显。男生看起来比较文弱,但是爆发力并不小。
  三个人利用闲暇在一起弹唱。
  梁叙在工地上花的时间比较多,一般回到租屋都会累瘫在床上。这种活儿实在太费体力; 陈皮有建议他重新考虑换一个; 他还在思考当中。
  那天梁叙下工后闷在屋里玩吉他。
  四面的灰色墙壁将整个房间衬得单调,他轻轻拨着吉他弦。平平静静的纯音乐从木吉他里跳跃出来; 少年坐在床脚的背影更加孤单无处安放。
  不知什么时候有人敲门。
  李谓拎了两瓶酒从学校过来; 自从他来北京两人见面机会实在太少。梁叙咬开一瓶闷头喝了一大口; 头顶的灯泡晃得人眼花缭乱。
  “你明天没事儿?”梁叙问。
  “老师请假休一天。”李谓说; “来你这边转转。”
  梁叙嗤笑了一下:“我这边有什么好转的。”
  “难道去找陈皮?”李谓挑眉; “他一天尽追妞了。”
  深夜里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唠,风轻轻敲打着玻璃窗。梁叙一瓶酒喝了大半,再去看李谓; 后者靠在床头柜上满脸沧桑。
  “你失恋了?”梁叙抬了抬眼皮,“这副怂样儿。”
  “要失恋就好了。”
  那声音里有着不适合李谓这个年龄的落寞,梁叙当时并没有深究只是一笑而过。结果他刚收了笑就听见李谓问起余声,梁叙递在嘴边的酒瓶子停顿了下然后将最后的一饮而尽。
  几乎和陈皮的话一模一样。
  “往前走着看吧。”这是他的回答。
  后来李谓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梁叙睁着眼一直到凌晨才短暂入眠。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去了工地,留下李谓一个人在租屋。床上手机铃声蓦然响起来,是梁叙忘记带了。
  接起是一个不认识的男生。
  李谓简单解释了下便挂断,心情却下意识的好了起来。那天过后又隔了些日子,梁叙接到陈皮电话让去一趟学校。
  作为新生晚会邀请的外援要上个节目。
  三个男生寻思着要好好搞一搞,而陈皮则认为梁叙正好可以因为周显的文艺部部长身份小露一手。教室里几人一曲刚合作结束,李谓就赶了过来。
  那会儿正是九月份的尾巴。
  “他叫周显?”李谓想起那通电话。
  “嗯。”梁叙看了一眼还入了魔似的在弹吉他的男生,接过陈皮递过来的水,“他吉他玩的不错。”
  事实上人也不错,除了性格上比较柔软之外。其实梁叙不知道用这个词去形容合不合适,可周显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跟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似的。
  他们混在一起时间久了也熟悉起来。
  很多个夜晚梁叙在酒吧唱歌,那几个没事了都会过来捧场。一张桌子一打啤酒一堆男人一醉方休,在这个北京城的夜晚算是一种迷人的慰藉。
  往往那个时间点余声早已睡下。
  灯红酒绿的酒吧街还有纸醉金迷推杯换盏的长廊小馆可能只会出现在梦境里,安宁徜徉的马路边他弹着干干净净的调子哄她笑,另一个迷乱的世界里他仍走在理想的道路上她找不着。
  陈天阳隔着床把她摇醒了。
  “你说胡话了。”陈天阳道,“梦见什么了?”
  余声好半天才醒神,她睁着眼睛眨了好一会儿。陈天阳见她似乎还沉浸在里头也不再问,大半夜的在宿舍说话不方便,于是伸长胳膊拍了拍她的被子也睡下了。
  那一年的十月刚来电闪雷鸣就到了。
  或许是冷风过境的缘故,连续一周的小雨缠缠绵绵隔着层迷雾看不清十几米之外的人。余声在那朦朦胧胧的雨雾里上课下课泡图书馆,每个晚上也都开始做起梦来。
  上旬的一天陈天阳特意嘱咐她哪儿都别去。
  余声没明白什么意思问是否有事才知道是上月说起的外校新生晚会,在傍晚悄悄来临的时候陈天阳拉着她一起去了T大。
  转两趟公交坐了近四十分钟才到地方。
  余声是不愿意去的,可她在学校闷得太久出去转转也挺好。至少还可以吹着风淋着毛毛雨醒醒脑子,对于这一点深得她意。
  她俩刚一进校门就听见有人议论。
  好像是说着今年晚会的事儿,余声一句也没听进去就顾着两边看了。一路上有好多男男女女都朝着塑胶操场的方向在走,陈天阳给学校里熟悉的朋友打电话让过来接。
  场地里坐满了学生,个个都仰头淋着风雨。
  那场风雨一点都不大,风吹在身上清爽凉快,雨落在脸颊也没什么感觉,一眼望去跟雾里看花似的。余声她们坐在比较靠后的位置,她一个人安安静静也不搭话。
  “你们学校是不是没什么帅哥。”那个朋友和刚刚就与一个男生说过话的陈天阳玩笑,“还跑我们这儿勾搭来了。”
  余声看着前方的舞台弯了弯唇。
  她忽然想起在小凉庄的高二那年暑假,他开着五菱三轮拉着吉他和他们一堆人去羊城。也是这样的夜晚隔着那么多人她问他唱什么歌,他说你像个孩子。
  也不知怎么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
  怕被陈天阳看了去她将脸偏向另一侧,偷偷地摸了摸眼角的涙水。舞台上有主持人出来了,余声触景生情借口离开一会儿。她在操场外边转了很久,久到已经过去了大把时间。
  里面忽然有人扯着嗓子大喊。
  至于喊什么她没有听清,那会儿她正坐在场外的一栋旧楼下。路边来来往往的人很少,似乎都跑去看露天晚会了。有女生打电话经过,语气明显听得出兴奋。
  “那乐队叫什么名字?”女生一面往操场走一面说,“是学校请的外援啊。”
  ‘外援’两个字还没完全说出口,余声就听见了主持人喊麦作介绍。她脑子嗡的一声僵在原地,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听到了。”女生已经走远,声音却很大,“小恒星。”
  女生重复了一遍主持人的话,余声不受控制心痒难耐跟了上去。舞台灯光霎时变暗了,三个男生呈三角状站在上头,有光落了三束下来。
  他穿着黑色的短袖抱着把木吉他。
  还是余声印象里的样子,又不太像。整个人看起来淡漠不容人靠近,高高的个子薄薄的唇。他低着头不知道目光往哪放着,但看起来依旧认真专注的样子。
  前奏慢慢的从黑夜里跳了出来。
  余声远远地看见他踩着节拍唱‘怎么会迷上你,我在问自己’,刚刚还流过泪的眼睛又湿了眼眶,鼻子不可抑制的酸了,好像是从千万里之外听到他在唱灰姑娘。
  郑钧是他的偶像,现在也是她的。
  以前车里他放磁带喜欢听私奔,长长的马路上开着远光灯照亮着前方的路。她坐在副驾驶上静静地听着他轻轻哼唱,有时带口哨。
  余声穿过人群往舞台那边走。
  可是中间的人太多太多了,她走的很慢。耳边只有他像风一样的声音唱着,她还没走到跟前的时候他们已经唱完了。她只看到他漂亮的收尾后的背影,听到的也只剩下震耳欲聋的掌声。
  她拉住舞台边的人问。
  “你找梁叙?”那人应该是后台工作的学生,见惯了一副这样的小女生喜欢帅哥追来跑去的样子,于是也笑着开玩笑指了指刚走出来的女主持人,“看见没,人家有女朋友。”
  余声的目光上移了过去。
  女生穿着点缀着水晶的蓝色抹胸长裙,优雅温柔笑起来很好看。她下意识的就往后退,鼻子较之前更加酸涩。从那片嘈杂里出来的时候,她似乎又清醒了甚至开始嘲笑自己为什么要找他。
  外婆这时候来了电话问她睡了没有。
  听到老人的声音她又不争气的哭了,外婆问她是不是受了委屈。余声咬着牙吸着鼻子摇头说好着呢,可这样的话老人怎么会信。
  “外婆。”毕竟是不到二十岁的小孩,余声哭诉,“我没事。”然后眼泪又落了下来,“就是心里难受。”
  老人没详细再问,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余余啊,不哭,啊。”老人的话音里能听出颤意,“咱捂着心口往前走,就不疼了。”
  余声嗓子里带着呜咽慢慢的‘嗯’了一声,眼泪哗哗的又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流,跟没完似的。入秋后的毛毛细雨被风吹打在脸上,看不清到底是涙还是雨。
  后台里梁叙背着吉他准备走脚步一顿。
  “我刚刚——”他对陈皮说,“好像看见余声了。”


第34章 
  余声近来身体差的厉害,吃睡都不太好。
  那晚回来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一周; 她天天闷在图书馆直到夜深人静时候。白天有太阳光照下来昏昏欲睡; 晚上耳边有翻页和哈欠声。她一偏头就能看见对面玻璃上的自己; 憔悴消瘦不成样子。
  人往外一站秋风都能吹倒似的。
  宿舍里经常剩下她一人; 陈天阳大三就开始找实习晚上加班熬夜常有,那两个考研究生的室友更是待在24小时自习室不分白天与黑夜。
  倒是她成了一个没内忧外患的闲人。
  好几次给方杨打电话对方都在复习; 声音很小没几秒就断了线。于是很多个夜晚她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天马行空; 回到宿舍就躺床上强迫自己睡着。
  十月下旬的一天像往常一样。
  余声从教学楼出来直接去图书馆; 到门口就被一个人的身影拦住。方杨背着书包站在几米之外笑着看她,余声心底好似被棉花糖戳了一下。
  “看见我傻了吧。”方杨走过来拉她的手,“走; 去吃饭。”
  “你复习那么忙还过来。”余声走在校园路里侧,非要接过书包帮着抱,捂在怀里跟个宝贝似的惹方杨大笑; “想吃什么; 我请你。”
  两个人去了三楼食堂吃砂锅。
  方杨胃口时好时坏饥一顿饱一顿习惯了,一个人能解决掉两份餐。余声看的目瞪口呆又买了两份甜点和饮料; 一直吃到餐厅没人了。
  “你这样对身体不好。”余声说。
  “还说我呢。”方杨喝着柠檬茶; 咀嚼着果粒; “你瞧瞧你自己都瘦成什么样了。”接着叹了口气; “你又不考研不找活干整天想什么呢把自己弄成这样。”
  余声盯着蓝色餐桌某一处看的出神。
  “你外婆知道了多难受。”方杨说完又喝了一大口茶; 看着对面姑娘一脸的不开心又不忍说题外话,于是拿自己开刀,“我一天都焦虑死了; 好多书要看还要兼顾四六级真担心考不上。”说着眼神也空洞起来,“你知道H大研究生有多难考吗,每年这个名额。”方杨伸出了四根手指。
  余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是明年没考上怎么办?”她知道方杨最怕失望。
  “没考上啊——”方杨像是用了全身的劲儿在说话,“那就从头再来呗。”
  她们说了有一会儿话方杨的一颗心早就跑到自己的专业书上去了,基本上没待多久就走了。余声当时正往宿舍方向走,还没几步就听见方杨在叫她。
  “你怎么又回来了?”余声诧异。
  方杨将一大袋子零食塞她手里,说了几句大概是忘记给她买东西现在补上的意思,急着赶公交匆匆忙忙就离开了。余声怔怔的盯着手里的东西,然后慢慢走了回去。
  她那天没再去图书馆,躺床上在看书。
  夜里十一点左右陈天阳从外头回来了,累的瘫坐在椅子上抓了个零食就往嘴里喂。余声被那大动静闹醒也没睡熟便坐了起来,随手将笔记本搁腿上。
  “余声。”陈天阳叫她,“你怎么还喜欢吃这个?”
  她闻言低头看下去,是一包大白兔奶糖。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也不知道怎么就难过了,她盯着那一大袋零食陷入沉思。手下却不受控制的点进了T大的贴吧,有人贴上了‘小恒星’乐队的部分资料还有一个演出地址。
  余声还是在那个周六的傍晚去了一趟。
  她那会儿站在酒吧门口迟迟不敢进去,里面传出来时而低沉时而怒吼的歌声。余声慢慢踱至门口抬眼看过去,台上那个人不是他。
  酒吧里热热闹闹推杯换盏。
  当时梁叙他们正坐在沙发角落里喝着啤酒侃大山,陈皮翘着个二郎腿吹着口哨目光往门口扫了一眼,周围大肆喊叫的声音都快掩盖住舞台上周显的弹唱。
  “新活儿找的怎么样?”陈皮丢了梁叙一支烟。
  梁叙将烟塞嘴里点上,吸了一口腥火明灭。最近他冷静思考了一下,除了酒吧赚钱之外必须得学个手艺,老待在工地不是长久之计。
  “还在找。”他掸了掸烟灰,视线往专注于舞台上的李谓身上扫过,对陈皮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学校不是挺忙最近来的这么频繁?”
  陈皮瞄过去一眼耸了耸肩。
  说话间周显一曲结束,在台下的起哄中又唱了一首。梁叙目光随意一抬就看见那人群里坐着一个年纪偏长的男人,手下敲着桌子打着节拍。和几年前火车上的打扮很相像,让他为之确定的是那人腕上不走的手表。
  “瞧什么呢你?”陈皮问。
  梁叙收回视线,端起杯子两人碰了下。没一会儿那个老男人就走了,梁叙借口出去透风却已寻不见人。风吹过的北京街道繁华如花,梁叙在外头又抽了一根烟才进去。
  午夜十一点是他演唱的时间。
  或许是因为T大的那次演出让他们这个乐队有了些小小的传播,再加上酒吧这个固定的地方,现在听他们唱歌的人数渐长收入也较之前多了不少。
  夜晚回去租屋已是凌晨一两点。
  梁叙先是简单冲了个澡再抽根烟躺床头,他把玩着手机看向外头沉沉黑夜心绪难平。过了几天他在东城找了一个修车的工作便辞了工地的活儿,白天当学徒晚上混迹酒吧深夜里再走回去已是平常之事。
  幸好几个地方相距只有三四站的路途。
  近来他倒是总在酒吧遇见那个‘手表’男人,好几次机缘巧合之下认识才知也是个会多种乐器的前辈,吉他指弹一流人称谭叔,行踪不定可见一斑。
  日子一推一攘便这样到了十一月。
  学校里的选修课十月底已全部结束,余声的闲暇时间更多了起来。那个上午她正在图书馆看专业书画图,书包里的手机震个不停。开始她以为是陈天阳,看到来电之后摁键的动作停了下。
  然后她跑去外头走廊接起。
  “有没有时间?”张魏然在电话里问,“一起吃个饭。”
  总是类似这样的借口,余声不免有些厌烦。
  “我正看书呢。”她言简意赅。
  听她声音似乎不太情愿,张魏然笑了一下看着落地窗外的高楼大厦没再强求,说了几句关心的话便收了线。身边助理恭敬的走了过来说了什么,张魏然走至办公桌接起电话。
  说了有好一会儿才挂断。
  “再过一个月和薛天的合作就到头了。”张魏然说,“我后天要去趟老师那里,这边你负责收尾。”
  “好的。”助理说完又道,“您要不要和余教授说一下……”
  张魏然沉默了片刻,想起年少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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