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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愈偏执的他[八零]-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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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家时不时来闹两闹,来来去去就想图两个钱。”
  不过顾忌到他们家少了一个孩子,大约觉着他们也少了一只鞋,只得收敛点。不再乱打乱砸,顶多在门口吵吵嚷嚷,死缠着不放。
  再三年,阿汀即将出世,他们便彻底舍弃繁华的大城市,迁回穷村子。
  “分家这事……也别怪你爸。他口上不说,其实这些年受的苦最多。”
  “你看他故意半夜三更回家,光把剩饭剩菜扫干净,那会儿两碗饭不够塞牙缝的老爷们,这两年是越吃越少,越长越瘦了。”
  “家里一年到头就他不用布票不做新鞋,回回夜里跑去给你们兄妹俩掖被子。这世上没谁比他更看重你们。宋菇有宋婷婷那丫头,三天两头找咱们家不痛快,他看在眼里。这家不是他忍气吞声不想分,只是不好分。”
  林雪春沉吟道:“咱们回村的时候一分钱没有,你爷爷偏心归偏心,到底有良心。不光腾一间屋子给咱们住,还走关系把章家那群人赶走了,这么多年没再来过,咱们才有安稳日子。”
  “这档子事被拿出说道,你爸又不是爷奶亲生的,别说田地,我估摸着半粒米都分不到。就是分到了,咱们也碰不得,不然要被那群碎嘴婆子戳死脊梁骨。”
  “还有咱们住着的屋……”
  按月交钱的屋,万一大屋做绝,宁可荒废也不让他们住着。到时一家四口没地儿去,搬离日暮村重新安家,后山再多值钱草药,与他们有什么干系?
  万事重头来过,谈何容易。
  林雪春郁闷叹气:“怪我,怪你妈我做事不过脑子,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八百年拐不过弯来。好好的提什么分家不分家,全是办酒那事给惯得。”
  她呸呸呸着自打嘴巴。
  要是世上真有十八层地狱,林雪春想,那封带血的遗书必是通往地狱的路。它要了宋于秋的半条命,剥皮抽筋夺走他的热血,压弯他的脊背。
  这场意外让他变得愧疚,变得沉默不敢妄言。
  女人嫁鸡随鸡不碍事,独独苦了一对儿女。
  “也怪妈把你们带到世上,没过几天好日子,净让你们受委屈,成天被宋菇那活不耐烦的挑事精找麻烦。”
  林雪春不禁语带哽咽:“要是妈有本事点,能给你们挣个县城的家,你们兄妹俩就不用这样……”
  阿汀摇摇头。
  还要多本事呢?
  要耐打抗伤到什么样子,才能算做有本事?
  阿汀红着眼睛,轻轻抹掉她脸上的泪,一字一句认真道:“你不要哭,我会更争气的。我和哥哥赚钱给你们买大房子,买很多的新衣服新鞋子。”
  “不用怕宋菇,哥哥聪明,他有很多主意,不会让他们家欺负我们的。”
  林雪春一手盖面,啜泣许久才应了一个‘好’。
  往事不值再提,只要儿女平平安安的,又争气,做爹妈的有什么苦日子拗不过来?
  林雪春望着漆黑的长河,静静坐片刻,酸痛的心情渐渐平复,接下来的日子还得照样过。
  “走,回家去。”
  她站起身,揽住女儿的肩膀,语调又高起来:“早点回去,省得他们剩下鱼骨头对付咱娘俩。”
  阿汀想了想说:“他们不会的。”
  “那野小子最贪吃,保准把桌上的肉吃个精光。”
  阿汀郑重其事地摇头:“陆珣也不会的。”
  傻女儿没救了,被野小子灌迷魂汤了快。
  “全村子数你最好收买,总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林雪春戳她脑袋:“以后出门上高中上大学给我当心着,打巴掌给颗糖的招数,别稀里糊涂被臭男人骗走了。”
  “别学你哥,心思不放在念书上,情书情书吹个没完。也不想想,女人顶张漂亮脸蛋嫁有钱人家还算常事,他顶张脸干什么?让人家姑娘赚钱养家啊?我打不死他,两条腿给他打折!”
  “全家双眼皮,就他一个单眼皮,呵。”
  听着妈妈不屑的咕哝,阿汀忍不住抿唇笑,眉眼弯成月牙。
  陆珣满口的‘矮子’、‘单眼皮’,已经够哥哥炸毛的。这话又从妈妈口里说出来,要是被他听见,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
  毕竟他也臭美,常常大清早捧着镜子感叹:我为什么这么帅?
  说说笑笑即将走到自家院子口,林雪春忽然停下脚步,扭头警觉地问:“我眼睛瞧着怎么样?”
  怎么啦?
  阿汀迷糊地歪一下脑袋。
  “就……红不红,肿不肿,看得出来那啥不?”
  这股支支吾吾的别扭劲儿破天荒一见,阿汀领悟了。原来要强的妈妈不光不在大家面前哭,还不许别人猜到她哭过。
  阿汀踮脚仔细看了看,实话实说:“看得出来。”
  而且非常明显。
  林雪春:……
  二话不说开始抹眼睛抹脸,简单粗暴揉一圈。瞥见阿汀要笑不笑的样子,哼了一声:“傻笑个什么劲儿,你能好哪里去?眼睛红了一圈跟鱼似的,赶紧地搓搓,不然你爸以为我没地儿撒气,又平白无故的训你。”
  “喔。”
  阿汀老实巴交也揉揉眼睛揉揉脸,顺手做一套前世常用的眼保健操。
  “你那什么玩意儿?”
  发现她眼睛清亮许多,林雪春忙道:“再来一回,我跟着来一回。”
  于是阿汀脆声念数,母女俩生生杵在院子外头又做一套眼保健操。
  屋内则是相顾无言。
  宋于秋眼观鼻鼻观心,好像若有所思,又好像单纯的走神。
  宋敬冬拿鱼排逗猫,已然大打三百回合,脚脖子留下浅浅爪痕。
  陆珣等得犯困。
  半张脸贴在桌上,不管宋敬冬说什么做什么,他全不搭理他。眼皮慢悠悠地张合,打了个哈欠,然后远远捕捉到阿汀。
  仅仅是一小团朦胧的黑影而已,但他认定是她了,一下子坐起来,直直盯着。
  “你们还没吃完?”
  林雪春热烈的大嗓门先冲破门关,脚跟着进来。眼四下里扫一圈,发觉满桌子菜没太碰过,便嘲笑道:“怎么?热饭热菜不中意,非要凉掉好吃?还是我俩不在,你们爷仨连饭都不会吃了?”
  很自然把陆珣给算进去了。
  “可不是嘛。”宋敬冬笑眯眯接话,“心都跟着你们飞走了,还怎么吃?”
  “少给我花言巧语的。”林雪春举起巴掌:“说得这么顺溜,在外头没少哄姑娘家家是吧?”
  “我真没有!”
  宋敬冬摆出委屈巴巴的神色,拉开椅子让她坐下。
  阿汀坐在陆珣身边,见他面前饭菜满满的,连特意给他打的鱼汤,也没动过的模样,不由得问:“你还没吃吗?”
  不知是不是口味被黑猫带歪了,陆珣对鱼格外偏爱,恨不得天天吃鱼顿顿吃鱼的。开饭前还不停偷吃,她们出去大半个小时,竟然能够抵制住诱惑?
  下意识以为他肚子饱了,不过见他又捡起筷子扒拉鱼肉,阿汀笑了,小声问他:“你是不是在等我啊?”
  不然?
  陆珣懒洋洋看她一眼,觉着她非常没有觉悟。
  脸就巴掌大,个头矮得出奇,咬米饭时温温吞吞,像一只笨拙的乌龟。既不知道抢食,也学不会护食。要是他自顾自饱餐一顿,能剩下什么给她吃?
  而且她面上带着软绵绵的笑意,眼角微微红的。摆明哭过,别想瞒过他。
  三天两头要哭多少回啊?
  肉没长两块,眼泪倒是多多的。
  陆珣有点儿心烦意乱,鱼卷鱼排鱼片统统地夹,全部丢在她碗里。
  “太多啦,我吃不完的。”阿汀拉拉他的衣袖。
  他不为所动,把鱼汤也推到她面前,意思很明白:少撒娇卖乖,赶紧的。
  典型的不讲道理,随心所欲。
  “谢谢你啊。”
  阿汀只能这么说。
  谢谢你三个字听过很多次,再好听也不做效了。
  陆珣摸摸耳朵,正不以为然,又听到她飞快地、偷偷地说了一句:“你也要多吃点,还能更高更厉害,哥哥就不敢欺负你了。”
  谁欺负谁啊?
  小丫头片子真没眼力劲儿,明明是单眼皮被他追着打。
  陆珣淡淡哼了一声,不过瞧着她乖乖咬鱼肉的模样,挺顺眼的。算了,就不纠正她了。
  两个小家伙时常在桌上做小动作,大家见怪不怪。不过阿汀抬起头,发现妈妈直勾勾盯着他们。
  更确切的说,正在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陆珣。
  “妈你不吃饭,盯着陆珣干嘛?”宋敬冬也发现了。
  倒是陆珣本人眼皮懒得抬,自顾自进食。
  “别说话。”
  林雪春推开儿子的脸,捞下一块最大最肥美的肉放到陆珣碗里去。
  奇怪奇怪。
  嫌陆珣挑剔、天天拿筷子敲他的老妈子,为何突然给陆珣夹鱼肉?突然热情背后究竟有什么阴谋?
  全家不约而同看向林雪春,包括不太想领情的陆珣。
  “多吃点多吃点。”
  林雪春不当回事,继续死命给陆珣夹菜,直到他伸手盖住自己的碗,戒备十足地瞪她。
  “你这好心当做驴肝肺的臭小……”
  一不小心暴露本性了。
  林雪春咳咳两声,干脆把松鼠桂鱼换到陆珣眼前去。
  “看什么看?吃你的!”
  她坐下来,边扒饭边念叨:“在这桌上耗多少口粮就要干多少活,这是规矩。你小子记好了,明天守着阿汀别乱跑。要是让宋菇那闹事精逮住机会欺负阿汀,明晚你就没饭吃,去门口喝西北风去。”
  原来打得这个主意。
  宋于秋微微皱眉:“分家的事……”
  “够了别提了,当我没说过。”
  林雪春面上已看不出委屈与埋怨,只是说:“赶紧折腾早点睡,养足精神对付他们。不然那明天大屋找上门来,我们这个个睡得歪瓜裂枣,还没开口先输了一半。”
  宋于秋便不说了。
  饭菜冷归冷,滑进肠胃里还是热乎的。
  大约八点半收拾完碗筷,比平日迟了许多。阿汀刷牙洗脸完,睡意不浓,便搬来小板凳在屋子外头坐了一会儿。
  农村里灯火稀少,衬得辰星遍空闪烁,美极了。
  明天会怎样呢?
  阿汀忍不住去地想。
  今晚终于得知家里的惊天大秘密,桩桩件件胡乱塞在脑子里,关于大家的一切,总算水落石出。
  爸爸和爷爷奶奶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不受待见。
  他年轻时候逞凶斗恶,在街头巷尾年少轻狂过,难怪老喜欢给她削铅笔,总是刀刀利落;难怪在医院里有底气,单枪匹马打退大龙爸爸和兄弟们。
  只是木匠那事……
  误打误撞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逐渐变成现在这样沉默寡言的人。爸爸在空闲时经常望天,应该有过深深的懊悔吧。
  所以在陆珣妈妈临死前的那个夜里,正面撞上一场家暴。她想上前帮忙,他却拦住她。
  不是冷漠,而是刻骨的伤痕在隐隐作痛,他不敢管。
  爸爸是失去傲骨的爸爸,妈妈是失去过儿子的妈妈,坚强做着全家的主心骨。哥哥当年得知这些支离破碎的真相,曾经有过什么样的心情?
  阿汀悄悄回头看了一眼,灯光下的哥哥侧脸温润,笑着贫嘴,逗得妈妈又好笑又好气。
  真优秀呀。
  要不是他恰到好处的出现,留住一心赴死的妈妈,这个家应当已经散了。
  三五岁被迫得知家庭的秘密,他面上带着微笑,背后一定在默默努力。也许暗暗连带大哥的份一起,承担住双倍男子汉的责任,才变成今日这样完美的哥哥。
  陆珣不必提,连她也是遭遇过高利贷讨债的。
  大家真不容易啊。
  生活好像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无论如何大家都在不容易地活着。
  明天会怎样呢?
  定定出神着,陆珣在身边坐下了,嘴里咬着一块鱼排,手上还有一块。
  “刷完牙不能吃东西的。”
  阿汀笑着说他,他含糊吐出两个字:“再刷。”
  三两下咀嚼下咽,拉着她往水井边走,牙膏牙刷递到她眼皮底下。
  阿汀摆手:“我没吃东西,不用再刷一次。”
  陆珣不收手,撩起眼皮看她:你刷不刷?
  好吧好吧。
  阿汀非常大人地叹口气:“下次不能这样。”
  陆珣才不听她的,拿起自己的牙膏挤在牙刷上。
  两只又面对面蹲着刷牙,他又上下左右地学着她,永不厌倦地模仿着。
  明天会怎样?
  回望屋里摇曳的灯光,哥哥不知说了什么巧话,又被妈妈追着教训。这回他躲到爸爸身后去,拉他当挡箭牌。
  三个人闹成一团。
  他们的影子拉得细长,她与陆珣的影子也是,在清冷的月光下轻轻交叠在一起。仿佛彼此安慰。
  明天应该会好的。
  阿汀想着,不管明天后天,努力生活着的人会得到回报。
  不过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第二天大清早拉开门扉,外头不仅仅有宋菇,还有半个村子的村民尽数到场。
  他们将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除此之外,鲜少露面的村支书来了,腿上未愈刚刚出院的村长也来了。他们面带怒容,或是肃穆,犹如不辞辛劳,跋山涉水来审问一家子罪大恶极的犯人。
  想定他们的死罪。
  作者有话要说:取材现实again,而且就是我家。
  别人拜托A男做东西,给了五千块钱,这人不在当地,就打电话找我继父去催。我爸做生意挺爱做顺水人情的,又是暴脾气。跟着他走了一路,家门处的对话就跟文里差不多。
  第二天早上那男的上吊自杀,留遗书说我爸为了五千块逼死他……
  不同的是死者家里有妻儿,朋友证明他赌博欠下上百万,应该是精神压力太大自杀的,跟我爸关系不大。警方也这样说,对方就没来闹。
  这事把我爸妈吓得立马跑到普陀山拜观音菩萨去了,大约发生在两个月前吧。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死前还要拉个垫背,怪恐怖的。
  Ps:哥哥没有重生之类的外挂哈哈哈哈。
  他的设定就是早熟,打小背负双份责任,努力之下才变成现在大家看到的哥哥。


第32章 分家(3()
  好多人。
  比陆以景来访的那天更多。
  阿汀开门看见这人山人海,下意识反手关门。
  “关什么门?!”
  “贱丫头敢背地里算计我,今天看你往哪里躲!”
  宋菇近在门前,左手握住门扉,右手探进来扯住她的衣角,要把她硬生生拉出来。
  面目狰狞如女鬼。
  小丫头片子力气小,铆足劲儿依旧扯不开她这只怨气冲天的手。宋菇正要得意,面前冷不防冒出一人。
  高而瘦削,指骨分明的五指像爪子,准准地捏住她的手臂,生生扯开。旋即轻松地一掀。
  宋菇被推得踉跄后退,不小心踩空石阶,又一屁股摔下去滚个圈儿。
  野生野长的小怪物居高临下瞟着她,那双狭长细眸里泛着诡谲的金黄色,表情很是轻蔑。
  她就忽然浑身发冷,皮肉之下的骨头,好像被他看得咔咔作响,即将惊惧到碎掉。
  别看。
  千万别看这双妖异的眼睛。
  宋菇偏过头去,稳住心神,朝着身后的村民们喊道:“乡亲们你们看!林雪春自家做了阴损事,我这还没开口,他们先动起手来了,不是心虚是什么?!”
  “是小姑你先动手的。”
  阿汀睁着两只乌黑的大眼睛,拉住陆珣说:“上回你就突然打我们,他只是怕你又要再来一次。”
  这话说的。
  大伙儿听到过风声,宋菇趁小屋里头没有大人在,不分青红皂白,提着扫帚冲过来把两个孩子打了一顿。宝贝闺女被欺负了,林雪春自然心里不痛快,两个女人便在院子里滚打一场。
  大屋小屋因此大闹一番,最后多亏宋老爷子出面、冬子恰好归家,这事才圆满解决的。
  这会子听阿汀丫头的话,想来这事不假。
  不由得议论起来:“要我说确实是宋菇先拉扯……”
  “那你给说道说道,小丫头片子话不说一句,关门做什么?”
  “上回出事,君儿丫头来喊林雪春,我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说是大门绑得死死,宋菇母子把俩孩子关在里头打。这搁你家孩子能不被吓着?再见着宋菇能不怕?”
  “一码归一码,欺负孩子就是宋菇不地道。”
  不能任由她们说下去了。
  要是让这群嘴碎婆子知道,婷婷当初撒谎诬陷阿汀的事,坏品行传扬出去,姑娘家还有什么脸在村子里呆下去?
  宋菇连忙虚张声势:“小丫头年纪不大,心里头阴的阳的算计真不少,扯以前的事打什么幌子?你就说,昨天是不是你故意害我,差点害掉我半条命?”
  “狠心胚子!”
  诡计多端的小丫头,与蛮不讲理的野小子站在一块儿,令宋菇联想到自家女儿。
  月初母女俩进城,头等大事便是上医院,你治脸蛋我补牙。大半个月下来,当妈的牙齿补得白亮,漂亮闺女脸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不在太阳底下仔细看,就没问题。”医生说:“白天出门擦一点粉遮遮就行,这种程度不至于影响生活,不要特别在意这个,饮食注意清淡,好好调节心情就好。”
  不影响个屁!
  再浅的疤痕也是疤,就是这个小畜生毁了婷婷漂亮的脸!贱丫头也逃不了罪责!
  脑中划过女儿随口说过的话,宋菇狠一咬牙,背对着村民大声喊道:“阿汀,我看你是越来越邪门了!以前你是什么样,大伙儿一个村子的没人不晓得!光光在田里摔一跤,怎的整个人都变了?”
  “别说什么长大了明白事理,我就问问你那五百分到底几分真假?你昨个儿在山里究竟挖些什么玩意儿,又是谁教你的东西?!”
  在众人瞧不见的地方,她冲他们俩凶恶地笑,“你俩亲近这样,别怪我疑心你是邪祟上身了!”
  陆珣是小怪物,与陆珣亲近的该是别的怪物。好比那只怪里怪气的黑猫,又好比全然变样的阿汀。
  村民们眼色变了,相互的窃窃私语。
  林雪春便在这时冲了出来。
  她昨晚没睡好,翻来覆去的,发丝勾缠住纽扣,两口子便在楼上磨蹭许久。宋敬冬早上起来去后院鸡窝里摸鸡蛋,是她让阿汀先开门透透气,不想宋菇这没脑子的,这回竟然有备而来。
  多番脏水听在耳里,她早已怒不可遏。
  干脆一剪刀剪断头发,三步并作两步下楼梯,揪住宋菇的衣领便把她扳倒在地上。
  重重坐在她小腹上,扯住头发抬手便是一个巴掌。
  “林雪春!!”宋菇捂着头尖叫:“你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你说我能干什么?”
  咽喉中发出丝丝的‘嗬’声,林雪春不顾众人的惊呼,又是一耳光,“老娘今天发善心,帮那什么如来佛祖还是观世音的,先把你这邪祟里头的邪祟收拾了再说!”
  “没安好心的臭婆娘,让你别找事别找事,你非想搅事?行,咱们看看谁能往谁头上拉屎拉尿!”
  两人打得厉害又难看,老村长咳嗽两声,终于忍不住敲起拐杖来。
  村支书当即喊道:“别打了别打了啊,多少人看着你俩,还拧巴成这样丢人不?!”
  “林雪春你撒不撒手?!”
  “撒你奶奶的撒,你爹妈没教好你,这大哥半个爹大嫂半个妈,我林雪春可得好好教你怎么做人!”
  “我跟你拼了!!”
  没一个肯松手的。
  村长眉头微皱,拐杖抬起,打一下儿子的小腿,又指一下宋于秋父子。
  “把她俩分开。”
  外力介入,费好大力气才把母老虎生生分开。两边皆是披头散发拳打脚踢,打红了眼睛,口中叽里呱啦捡着难听话便往外丢。
  “顾着你妈。”
  宋于秋把护崽发了狂的妻子托付给儿子,转头将两扇木门大大打开,又道:“阿汀,把家里椅子搬出来。”
  他的声音沙沙,犹如卡着刀尖,字字鲜血淋漓的。
  因为他实在很少开口的缘故,场面不由得凝滞住,空气几乎停住不动。
  村民们面面相觑,看着阿汀丫头往外搬八角椅,隔壁王君丫头探头,稀里糊涂就把自家椅子搬出来凑数。
  野小子老在阿汀丫头旁边跟前跟后,最后也捏住一角椅子,散漫地拖出来。
  真别说。
  几日不见这小子,身板又大又结实,除去那对摄人的瞳孔不提,眉眼干干净净,还是很俊的。
  “君儿。”宋于秋招招手,与王君说:“请神婆去。”
  “哦哦。”
  王君脚底抹油,推开人群跑得没影。
  这是要做什么?
  俗话有言‘咬人的狗不常叫’,或许顾忌到这层,大伙儿心有忌惮,一时之间竟不敢支声。个个屏息静气的,只见村长慢慢坐到椅子上,又慢慢问了一句:“有人说你们家偷山里东西去卖,这事究竟怎么回事?”
  宋菇远远瞧见林姐给的眼色,立即道:“这事是我发现的,还怕冤枉了他们,昨个儿特意跟着他们上山去看看。谁晓得他们兄妹俩心肠歹毒,连起伙想要我的命!”
  手指头直直戳着宋敬冬与阿汀,还移过去对准陆珣的鼻尖,把他也算在里头。
  宋敬冬拍拍林雪春的肩,让阿汀乖乖坐下。
  这事是他出的主意,该怎样说,总归他心里最有数。
  “村长,村支书,还有叔叔婶婶们。”
  他温温笑道:“事情闹这么大,中间不止一桩两桩误会,正好今天说清楚。就是怕婶子们站得累,不如回家带张板凳来,我们再细细的说。”
  村支书凑到村长边上说了几句,村长微微点头:“既然是村里的事,你们不爱听的回去干活去,爱听的就按冬子说的来。”
  很快,几十个人围着村子坐一圈,没有大屋的。
  宋敬冬心里稍稍有数了。
  “我们一样一样来,先说说陆珣吧。”
  “阿香婶子出事时,我还在外头上学,只知道村长您的意思是,全村帮衬他到十八岁,之后随他过日子是吧?”
  村长点头。
  “我家住得近,有些事可能别家不知道,我家比较清楚。比如头三天您摔了腿,阿强哥只惦记着孝敬您,没空管陆珣。那时他生病挺重的,胳膊烂得差不多,差点废掉。亏得嫂子给过退烧药,我爸又帮忙割了烂肉。”
  “之后陆珣便一直由我家照看着,大伙儿里头有人实诚,送来鸡蛋米面,还有不少约是忘了这回事。我们家没讨要过,更没有往您这告状过。包括前些天他在山上摔得厉害,送去医院花掉几十块钱,也是我们自家出的。”
  “这桩桩件件的,全是为着当初村长私下说过,我们家住隔壁,方便搭把手。”
  宋敬冬笑容转苦,颇为无奈的模样:“结果落到小姑子口里,我们一家子都是中邪,管这门子的闲事。”
  “我……”
  你们给点饭菜,跟贱丫头贴热脸能一样么?
  怎么不见野小子亲近你们,独独亲近她?不明摆着她有古怪么?
  宋菇越听越不对劲,觉着宋敬冬把她的话弄成别的意思。她急得团团转,但又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村长握着大捧的花白胡子,瞧了瞧陆珣。
  他是他看着长大的,初来村子个头小小,小脸灰扑扑的,躲在柱子后头颇有点儿怯怯。
  一晃已经长得这样大,老实巴交坐在椅子上,两条骨棒子似的腿交叉,猫蹲在脚边舔毛。
  仿佛再寻常不过的孩子,有爹妈心疼的孩子。
  老村长不由得暗暗叹口气。
  “这事……是你们家办得好。”
  他沉沉道:“陆家有人来过的事儿,我知晓了。不管他们有没有给你们家留下好处,这是你们该得的,别人说不着什么。不过话说到这个地步,我就把他划到你们家去,大事找我商议,小事只算你自家的,中不中?”
  宋于秋吐出一个‘中’,拿下全家的主意。
  村民那头有点骚动,村长又道:“你们没轮着的不用管了,要有轮过的、舍不得给出去的米面的,只管来找我。”
  大伙儿便默了。
  半大小子三天能耗多少粮食?何况他们又怎会给过真正的好东西?
  顶多拿出点红薯菜头,鸡蛋米面少之又少,冬子说得好听,纯粹给他们留面子而已。
  再说了。
  陆家给宋家多少好处,他们抢不到要不着,即便到手,还得怕人家去而复返,凶神恶煞上门讨钱呢。
  平日嘀咕犯眼红是真的,不过宋家掰开了揉碎了说清楚,村长也发话了,她们自然没脸再说。
  陆家再来,金山银山与他们没干系。
  这事就算过去了。
  “后山究竟是怎么回事,说说吧。”
  村长点出大伙儿最惦记的事。
  宋菇天不亮便挨家挨户的叫人,说是林雪春一家偷山上的好宝贝卖钱。这村里大家伙儿都不容易,靠着鸡鸭鱼猪与田地吃饭。突兀冒出个新活计,自然在意。
  “你们家就是背着大伙儿赚钱,吃独食!”宋菇挣开束缚,一脸‘看你们打哪儿抵赖’的自信神色。
  村民便齐刷刷望向宋敬冬,但看他面上没有分毫心虚,照常的噙着稍稍的笑。
  “让让,让让。”
  身后推攘,王君爸放下背上的老大夫,气喘吁吁道:“冬子,我把老大夫请来了,没迟吧?”
  “麻烦您了王叔。”
  宋敬冬笑眯眯,使唤阿汀去端茶倒水,转头招呼老大夫坐下。
  早早料到今天这出只大不小,为防万一,他让王君爸大清早请老大夫来一趟。这来的正正好,分秒不差。
  “老大夫,麻烦您看看这个。”
  宋敬冬把半筐黄连拉给他看。
  “就是这玩意儿!”
  宋菇一瞧见‘狗屎生姜’便急,嚷嚷道:“他们昨天哄我吃得就是这玩意儿,弄得我上吐下泻整个晚上!”
  老大夫拿起来掂量掂量,淡淡道:“黄连。”
  “有毒性么?”
  当然有!
  不等宋菇吵闹,老大夫走她边上,两指搭在手腕上。大致问两声,宋菇不甘不愿地答了,他便松手。
  “黄连清热去火,你火气重,下火泄肚不稀奇。”
  至多脾胃虚,用量过度罢了。
  这话老大夫藏在心里。
  原因无他,谁让宋菇在他药铺里大闹过一场,打翻他好不容易熬制好的何首乌。
  “您看这黄连值钱么?”宋敬冬又问。
  “品相好点两毛钱一斤。”老大夫扫一眼黄连:“不过寻常药铺里用不着收那么多。”
  又不是人人有想法有门道,能靠倒腾草药赚钱。
  “那……”
  “你们骗人!”
  瞧这一老一少一唱一和,宋菇急忙打断:“这就是坏东西,昨天那贱丫头还骗我,说是去皱纹的!”
  “阿汀你说过这话?”
  “我没有。”
  轮到兄妹俩摆台搭戏,阿汀摇头不认。
  “分明就有,是你说的什么指甲盖五片十片的,他们全听见了,不信……”
  不对。
  他们小崽子捆成一团,哪里会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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