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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的沈先生-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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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太蠢,又被老狐狸摆了一道吗?
  而就在这时,楼下突然有人朝上闪了闪屏幕光。
  余念朝下望去,正巧是笑得一脸狡黠的莫言。
  他指了指手机,示意余念翻开自己的手机去看。
  她照做,只见得短信上出现了一条讯息,“BOOM,就在今晚,给你一个大惊喜哦。对了,还可以邀请沈先生一起来玩。”
  他这条短信里夹杂的信息太多,让余念觉得脊背发凉,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恢复更新,评论多就有动力更新啦QAQ
  感谢宝贝儿的地雷和炮。


☆、第四十二集

  第四十二集
  余念的头一阵眩晕,不知是低血糖引起的失重感,还是由于受到了过度的惊吓所导致的神经衰弱反应。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
  “惊喜”两个字像是裹着糖衣的重磅炸弹,顷刻之间在她的脑海中炸裂,喷发着细碎的烟火,直冲云霄……
  她对这个词没有任何的好感,也并不陌生。
  因为父亲出事之前,也说了第二天给她一个惊喜,或许是终于请了假,可以推脱繁忙的工作带她去游乐园玩;又或者是单独在农家小饭馆里吃一顿温馨的晚餐……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亢奋地睡不着觉。可隔日,却听闻了父亲坠楼的噩耗。
  所谓的惊喜,一定没有喜悦。
  她早就这样认为了。
  余念的手掌紧扣在冰冷的护栏上,五指寸寸收紧,似要拼全力将金属物拧断。
  “你想做什么?”余念近似呢喃地问,片刻,又升高了音量,几乎是撕心裂肺地朝底下吼:“你究竟想做什么?!”
  “游戏才刚刚开始,你急什么?”
  莫言低低笑起来,那笑声极具穿透力,几乎是无孔不入,一下子刺穿人的耳膜,在脑海内肆无忌惮地盘旋。
  “今晚五点的时候,会有惊喜出现。记得准时收看新闻,不要忘记了。”莫言留下一句暗示性极强的话语,随之朝灯火阑珊的远处走去,渐行渐远,直至他的身影消弭不见了。
  余念愤恨地捶击了一下栏杆,剧烈的痛楚将她的理智拉回。
  沈薄托起她的手,细细打量一会儿,将没有外伤,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别担心。”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余念咬住下唇,说,“他是个疯子,他不怕死,也不怕坐牢,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但我不一样,我是知情人,我知道有事情要发生,如果有人因此受伤,就是我的责任,良心上就过不去。但是就现在的情况,警方无法出警,也没有人能帮我,我做不了任何事情。”
  “你想要警方出警是吗?”
  “你有办法?”
  “任何事都有门路。”
  余念有种不好的预感,问:“你想做什么?”
  “要么,栽赃他?过程怎样不论,但结局都是一样的。他无法杀人,因为获罪被刑拘。”
  余念就知道沈薄脑子灵活,可点子都不是她这种良民可以承受的,于是摆摆手,说:“这是欺诈,而且太冒险了,还是静观其变吧。他说今晚五点有消息,那么就等到五点吧。”
  她的话音才刚落,很快就有人踩着高跟鞋哒哒上楼。从快节奏的步伐与踩踏的响动可以听出,来人应该是这里的住户,有人回家了。
  余念与沈薄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刘妈妈这么早就下班了,该是有人告密,或者暗中安排了什么。
  刘妈妈怒不可遏,好似她某种隐秘的小心思被昭告了天下。毕竟这是她的女儿,轮不到外人对她的教育方式指手画脚。
  她激烈地吼起来,质问:“你们这是擅闯民宅!怎么可能趁大人不在家就进门,万一是坏人呢?我孩子还这么小,万一被人骗走呢?都给我出去!这些小孩子都是怎么教的!”
  唐雪牵着唐泽的手,很显然被这个女人的蛮横给吓到了。
  唐泽不动声色蹙眉,说:“阿姨,今天是刘荚生日,再怎么忙也应该帮她庆祝生日吧?”
  “我的事不用你们这些小孩管!”她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拒绝任何人给她的建议。
  余念被她吼得头疼,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不可理喻,但很明显是她理亏,只能歉意笑笑,然后带着孩子们离开了刘荚家。
  临走前,她回头望了一眼躲入角落瑟瑟发抖的刘荚——她的脸上有畏惧,像是警惕着暴风雨的来袭,恐惧过后,却也有一种了然于心的依恋,甚至是安全感。这样复杂的表情,让余念感到难以置信。
  回家以后,余念没去房间睡觉,而是选择在楼下一边喝牛奶,一边开着电视观看深夜节目。
  滴答、滴答。
  时间无情地流逝,很快就到了凌晨五点。
  余念按照莫言所说,打开手机,搜索讯息,果然在各类软件里看到了新闻——黄山中学失踪半年的女学生被抛尸在深山老林里,背部有人形刺青,案情往诡谲的方向发展。
  死了?
  余念往后靠,陷入柔软的沙发靠背中。
  她原本还心存幻想,觉得女孩或许只是软禁,或许还没死。
  可那个孩子一旦死了,莫言的那种残暴不仁的印象就深深烙印进余念的骨髓之中。这让她清楚地意识到:这个男人并没有在说笑,他言出必行,做事心狠手辣,不留任何余地。
  沈薄不声不响地凑近她,轻声问:“要去看看吗?”
  余念叹了一口气,拿靠枕挡住脸,“先不用了,有什么消息,小倩会告诉我的。”
  莫言既然能做出抛尸的举动,那么他必定有完全的准备,能确保自己不留下任何线索。当务之急,还是先管好刘荚这边吧。
  “我还知道了一件有趣的事,你要听吗?”
  “有趣的事?有关莫言的?”
  “没错。”
  余念回忆了一下所有能被沈薄称之为有趣的事,一般都是对案件有所突破的线索。他吝啬言辞,从不发表任何无用的言论,既然他说了很感兴趣,那必定是挖到了什么辛秘的事儿。
  沈薄坐到余念的一侧,尽可能地靠近她,却又不让身体触碰到她的四肢。他调整好姿势,这才不疾不徐地说:“我的人还在调查莫言,从各方面下手,大概了解到了一点无关紧要……但又至关重要的东西。”
  “无关紧要却又至关重要?”余念对沈薄所说的比喻很感兴趣,随之,又问:“究竟是什么?”
  “莫言的求生欲很强,他为了生存,曾经协助过银面的诱拐计划。”
  “这个我知情,听到他说过一点,但法律上也不好判。他是未成年人,并且是被银面逼迫的,所以错不在他。”
  “他第一次接触的人好像是个女孩,银面原本想将她卖了,结果却被女孩顺利逃出了。”
  余念果然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可能是她作为一名调查人员的直觉使然,这样微乎其微的一件小事,好似触发到了她的某种联想。就好似灵感源泉枯竭的人站在花洒下,等氤氲的热气涌上脸颊,就会引导大脑进入静息默认网络,在这种状况下,久违的灵感就会不住勃发,最终汹涌。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值得她深入挖掘的东西。
  余念分析了一下,说:“银面那时候也不是第一次做拐卖的事情了,莫言就是受害者。结果在莫言的帮助犯案的情况下,女孩还能顺利逃出……难道说,这里面有莫言在做手脚?”
  或许他当初真的心存善念,还没有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所以才会协助女孩出逃,甚至是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毕竟他还是银面的囊中之物,对方一怒之下会杀了他也尚未可知。
  要是忽略莫言现在的所作所为,或许余念也会为他的善良所动容。
  “如果说,这个女孩真的是他放走的呢?”
  “听起来很违和,明明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
  “人都是会变的,不过有关这个女人的事,我也深入调查了一下。她逃出以后没有寻到回家的路,反倒是被一对家境普通的夫妻收养,由于寻不到亲生父母,于是通过正当的手段入了户籍,现在人也在黄山区。”
  “也在黄山区?这么巧?”余念蹙眉,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她和莫言有联系吗?”
  “还在调查,不清楚这么多。”
  “不过也可能只是巧合,莫言不想别人重蹈覆辙,所以救了一个可怜的女孩,而那个女孩恰巧也住在黄山区,这一切都是我们无聊的猜测。”
  “那你相信吗?”
  余念抿唇,“说实话,我并不相信。纵然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的偶然性,但所有的巧合,基本都是事出有因。先朝这个地方挖下去,他能暗算我,我也得阴他一把。”
  “好一名心狠手辣的女士。”沈薄突然轻笑了一声,语气里满含戏谑,“不过,我很喜欢。”
  余念脸颊微烫,暗叹道行太低,只能哑口无言。
  “不过,我向来不喜欢张牙舞爪的人——”沈薄说。
  “嗯?”
  “一个人做出足够明显的动作,宣扬自己的身份与能力,往往都是在虚张声势,实际上能力不足,又渴望别人的肯定;又或者是在隐瞒什么,自以为是挡箭牌。”
  “你在说莫言吗?他在虚张声势?”
  “他一定还有其他的软肋,我能感觉得到。他不够强,也不足以做我的对手。”
  余念瞥他一眼,看着这个男人,突然有一种点头肯定他的冲动。
  的确,沈薄很强,他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与气势,虽然很淡,寻常也并不会察觉。可任何人都无法忽略这一点,抑或是完全不敢对他掉以轻心。
  他就像是一只擅长隐匿在密林里的豹子,一双饥肠辘辘的绿眸在深夜间闪现,以低低的嘶哑声做出警告,随时都有可能窜出,与囊中猎物进行一场角逐游戏。
  


☆、第四十三集

    第四十三集
  似乎是因为入了冬,变季的时节,阴晴不定。
  早上刚起来还是艳阳高照,没过一会儿,就下起了如棉絮一般细碎的小雨,淅淅沥沥,粘稠又密集,像是万丈蛛丝。
  余念撑着伞赶往黄山警局,那里有徐倩和小白,他们手里有与案件相关的信息,正好为余念所用。
  在路上的时候,她已经想清楚了——这件事与莫言肯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他早就知道了女孩的抛尸处,并且将这个讯息透露给媒体,就为了震慑她。
  所以,是他杀的吗?
  为了验证自己能够掌控别人生命的死神身份,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吗?
  余念对他的神座一点都不感兴趣,对那种沾满血腥的神座,一丁点都没兴趣。
  她将鞋上的泥泞擦在地毯上,这才往办公室里走。没走两步,徐倩就迎上来,将照片递给余念看:“经过法医认证,核实死亡讯息,女孩是被人用刀刺入喉咙而死,再抛尸深山里。她穿的是校服,背部有个刺青,没有被□□的痕迹,应该是放学后没有回家,路上被人掳走,再杀害的。不过一般的女孩不该这么没有警惕就上车,可能是熟人犯案。”
  余念问:“那透露给媒体信息的人是谁?怎么说的?这条线有没有查上去?”
  “还在调查,不过是匿名投稿媒体的消息,还是通过邮件寄信,信上没有任何指纹,防护措施做得很好。而信上也只告诉了大致位置,原本杂志社编辑部的主编以为是恶作剧信息,想要处理掉的。结果被手下的编辑注意到,记下了这个地址,也是她亲自去深山里找到孩子尸骨的,”徐倩欲言又止,等到余念催促继续说,她才深吸一口气,说,“那一名编辑,就是失踪女孩的妈妈。”
  “啧。”余念皱眉,“还真是残忍,那她妈妈现在呢?”
  “情绪不稳定,送去医院了。”
  “遇到这种事,不疯都是好的了。”余念无比同情。
  徐倩顿了顿,又说:“还有一件事,但可能和案件没什么联系。”
  “什么事?”
  “女孩失踪后的第三个月,她父母就离婚了。然后她父亲迅速与其他人结婚,看样子,好像她父亲早有了外遇,恋爱关系维持很久了。所以我想,这件事是不是会跟那个情妇有关。”
  “可以去调查一下,有什么消息记得通知我,”余念将档案交还给徐倩,打算走之前,又说,“那个情妇的地址给我一下,我想登门拜访看看。”
  “好,稍等。”
  余念从徐倩那里拿到了地址,走出办公楼时,她刻意深吸一口街道上稀薄冰凉的空气,心中隐隐浮现起一个怪异的猜测:事实是不是没她想的那样简单?又或者是莫言还有一张未曾出示在外人面前的面孔,连她都不曾窥探过?
  雨越下越大,余念快步朝前走,最终小跑起来。
  她的鞋子踏满粘稠的泥水,粘在裤腿上,深深嵌了一个褐色的水窝。等她拐进巷口时,突然踩入一汪水洼,雨水四溅,正巧沾湿了擦肩而过的男人的衣下摆与裤腿。
  余念自认理亏,急忙回头道歉:“对不起,这位先生,不如我帮你的衣服送去干洗吧——”
  她话音刚落,那个男人却恍若未闻般急匆匆离开了。
  余念觉得其中必定有不对劲的地方,再回头,只惊鸿一瞥。
  她仿佛看到了那个男人因湿濡而导致衬衫透色的背部,那一处隐隐约约有一个长手长脚的人形刺青,与失踪女孩身上留下的一模一样。
  是她偶遇凶手了?
  不对,是有人在跟踪她!
  余念眸光一凛,两步追上去,却再也不见那个男人的踪迹了。
  对方是莫言吗?如果是,那他为什么要跟踪她?就为了看她苦苦思索而不得的痛苦反应?
  按照他的性格,不该一副睥睨众生的样子嘲笑她吗?反而是在暗处跟踪她。
  余念不得其解,只能乘坐沈薄的车,前往那个情妇的家中。
  “有人跟踪我。”余念如实对沈薄说,“他的反应很奇怪,从背影来看,我好像能确定他是莫言,但又不像——”
  “什么叫又不像?”沈薄朝着方向盘,极有耐心地问。
  “感觉上不像,你可以说,这是女人的直觉。平时莫言都表现出一副嚣张的样子,但那时候的他好像在逃避着什么,给人一直很清冷的质感,甚至他不敢和我对仗,直接躲开了。”
  “那么,你确定平时的他就是真实的他吗?”
  “什么意思?”
  “就好像现在的我对你彬彬有礼,但你就能确定,我是一个知礼的人吗?”话语间,沈薄已然逼近了,他刻意将温热的唇瓣轻擦过余念的耳畔,留下浅浅的余温萦绕,滞留不散,直到她的五感复苏,大脑放空,渐渐活了过来……
  余念急忙避开他,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沈薄轻笑,“到了,下车吧。”
  “那我进去就好了,沈先生在外面等我。”
  “好。”
  余念面朝这栋独立的林间别墅,不禁感慨,难怪那个女人费尽千辛万苦也要趁虚而入,这样的人家,的确是很让人眼红的结婚对象。
  她按响了门铃,很快就有女佣上前询问:“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黄山警局的刑侦顾问,今早找到了你们家先生的女儿尸骨,有一些问题想要询问一下。”
  女佣流露出为难的神情,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说:“不好意思,我们家先生吩咐过了,如果是关于小姐的事情,一概不要知会他。”
  余念难以置信地呢喃:“那可是他的女儿,这怎么……”
  “抱歉。”女佣歉意地说。
  很快,有另一个温柔的声音取代了通话孔传来的嘶哑嘈杂音,“陈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太太,警局的人上门想聊聊有关大小姐的事情。”
  “放她进来吧。”
  “可是先生那……”
  年轻女人以一种狡黠的笑声伴随着说道:“现在不让他们进来呀,之后就得拿着搜寻证来了,警察这种职业的人,我很了解呢。像是黏在衣服上的蚱蜢,将长长的脚倒刺入布料的缝隙里,怎么也脱不开身……”
  她感慨了一句,很快又补充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现在让她进来吧。”
  “好的。”
  余念稍整衣冠,在门外等待女佣开门。一进门,她就被里头奢华的家具装潢给震慑住了,要说沈薄有钱,家里也不过是比较低调高雅的旧时家具,每一件都有渊源与来历,却从不会像这些暴发户一样,恨不得将所有能彰显财富的东西都陈列出来,供人观赏。
  楼梯的第三节台阶处,一个身穿紫藤花色薄纱长裙的女人站在那里。她的裙摆纤长,由于衣料质感软滑,长长铺就至地。
  即使不看脸,也能从她的身上感受出某种张力——是蕴含自身气场的强大女人,举手投足间都拥有高雅的气质。不知怎么地,余念总觉得她和沈薄很像,或许他们是同类人,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他。
  余念分神了,很快的,她又回神,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对年轻女人说:“我是余念,是黄山警局派来的人,关于那一起命案,想询问你们几个问题。”
  年轻女人点点头,她笑了一声,说:“我是祁月,很高兴认识你,余小姐。”
  “我会尽快问好离开,不会打扰到你的日常生活,冒然登门实在是打扰了。”
  “没关系,”她浅浅笑着,“咖啡和绿茶,你喜欢哪个?”
  “那么我要咖啡好了,谢谢。”
  祁月亲自去煮的咖啡,将咖啡豆的残渣过滤干净以后,这才端到了余念的面前,做了邀请品茗的姿势。
  余念本想速战速决,可看她“好客”的架势,只能暂且将满腹疑问放置一边,浅浅饮了一口咖啡,不住称赞:“味道真好!”
  “是呢,我原先就是开咖啡馆的。也有人说,或许我泡的咖啡里有魔力,才让我吸引到了我的先生。”
  “祁小姐和你家先生最开始是在咖啡馆遇见的吗?”
  “他是那里的常客,最开始见到他,我就被他吸引了。他无名指上从未佩戴过婚戒,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已经有太太了,”她说这些的时候,语气不咸不淡,并不觉得做人小三有什么羞耻的地方,也不觉得她和自家先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甚至语气里还有一种对甜蜜生活的憧憬,甜腻到让人喘不过气来。
  “原来是这样,好了,那我开始问你几个问题。”
  “你说。”
  “请问四月十四号的时候,你在哪里?”
  “那么久远的事情……”
  “那一天是你家先生的女儿失踪的日子,我们怀疑你为了达到与死者父亲结婚的目的,从而杀害死者……据说死者父亲和死者母亲的关系并不好,唯一的牵挂就是这个小女儿。据我们的推测,死者父亲很有可能因为这个不肯离婚,所以你才在里头插了一脚,当个助力,目的就是为了杀害死者,从而摧毁这一段婚约,从中谋利。那时候,你和死者父亲地下情也有大半年了吧?”
  祁月不动声色地道:“所以说,你们是在怀疑我吗?”
  余念无惧她徒然变冷的目光,直言:“这是一个推论,概率占很大成分的推论,除非你拿出不在场的证明,否则……”
  “这种东西,我有哦。”
  “什么?”
  祁月抿了一口咖啡,唇齿余香,喘出的气息也带有浅浅的咖啡味,她细声细气说道:“幸好是那一天,否则我都不知道怎么洗清自己了。那个女人……也就是我先生的前妻,她曾经雇过私家侦探调查我。那一整天,我都被无聊的人跟踪了,甚至还拍下了照片。任何时间段的照片都有,我做了什么事情,都被记录在照片里哦。就在她要发难,找我麻烦的时候,自己的女儿却失踪了,我家先生因此大怒,直接亮了我跟他的私底下的关系,也正因为她对女儿的照顾不当,导致连小丫头失踪的事情都不知情,最终被我家先生打入冷宫了呢。也幸亏这个女人的蠢,否则我恐怕真的要做谋害他女儿的事情了。”
  余念的瞳眸微缩,幻化成针孔一般明锐的黑洞。
  也就是说,她有不在场的证明,所有矛头都指向了莫言。所以,真的是那个男人无差别杀人?
  “你稍等一下,照片我还存有一些,留作纪念。”祁月翻开一个小盒子,将里头的东西倒在桌上,给余念查看。
  果然,里头的人确实是她。而且每一张照片上都存有日期与时间,确实是四月十四号,这个做不得假。当然,如果对方有能力的话,或许也能电脑合成。
  时间就到晚上七点过,再没有更迟的时间了。不过如果照片拿给技术部门鉴定,确认是真实的话,也是强而有力的证据,足以证明她那段时间在做什么。
  余念不死心,问:“再后面呢?你在做什么?”
  “我去和我家先生约会了,然后就是他前妻找上门来,我想他也能帮我作证,谁能忘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再后面几天呢?”
  祁月仿佛再嘲笑她的刨根问底,说:“女孩是在那天失踪的,那一天已经有证据证明我什么都没做了,所以和我可没什么关系。再后来我直接搬进了这个家里,天天和我家先生黏在一块,不相信的话,陈姐也可以证明,难道我的吃喝拉撒都要告诉你吗?”
  余念也知道这些,只是不甘心而已。
  看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她只能转而问:“那个私家侦探所的地址,你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要问你就去问我先生的前妻吧,她应该有这些东西。毕竟失败者,惯会存这些无聊的证据。好了,余小姐该问完了吧?”
  “不好意思,打扰了,”余念只能站起来,作势要离开,才走了两步,她突然回头,拿出一张包里的照片递给祁月看,“最后一个问题,祁小姐,你认识这个人吗?”
  她拿出的正是莫言的照片。
  祁月的目光只粗略扫了一眼,视线没有在照片上任何一处聚焦,也没有任何的动容,只轻描淡写说一句:“不认识,我从未见过他。”
  余念离开那栋豪宅,心里还在反复祁月所说的每一句话。她拥有不在场的证明,完全可以撇清犯罪的嫌疑,虽然拥有杀人动机,但很显然,没有任何能够说明是她杀人的证据。
  只是临走时有一个地方让她心生疑惑——在余念问起她有没有见过莫言的时候,一般被冤枉的人应该会下意识仔细端详照片,以求之后否认时,会有底气,话里能饱含某种能够自我蒙蔽的真实性。但祁月没有,她只匆匆瞥了一眼,甚至没有去仔细看那一张照片,这种感觉就好像她早就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谁一样,完全不需要确认,当机立断否认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或许,她该再观察一段时间。
  余念把那些照片递交给了警局的技术科,请求相关人员鉴定照片有没有被制作的痕迹,结果被证实照片里没有合成痕迹,是真实有效的。
  她只能转而朝莫言下手,这一次,她一定要抓住他的尾巴。
  余念原本打算去和死者母亲核实一下讯息,至少要知道有关那个侦探所的讯息,可她的母亲由于惊吓过度昏厥,至今未醒。
  她也只能耐心等待,乞求能尽早破开这个僵局。
  余念没等到死者母亲的醒来,反倒是等到了沈薄查出的消息——死者父亲的情妇身份被查明,正是从前被莫言放走的那个女孩。
  怎么可能这么巧?
  居然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我放了二张防盗,因为之后有机会就双更,大家别介意哈……因为每次我凌晨更新,想双更,结果刷新不出来审核,替换不了……


☆、第四十四集

    沈薄问她:“对此,你有什么想法吗?”
  余念把脸从膝盖里抽出,眨了眨困意盎然的双眼,含糊不清地说:“里面一定有猫腻。”
  “很困吗?”
  “嗯,很想睡一会儿。今天奔波了一整天,等到了晚上就来医院蹲点了。”余念望了望远处的病房,没有任何人走动抑或是响动,那就代表死者母亲还没醒转。
  “可以靠我肩上睡一下。”沈薄极具绅士风度,解开暗灰色的风衣,小心翼翼披在余念的身上。
  她受宠若惊,下意识揪住衣领两侧,那股绵长的热度烫了她的每一根手指,与之纠葛在一处。这件风衣上都是浅淡的香水味,饱含着沈薄那缠绵的体温,让人感到舒适,又有些无所适从。
  就在余念还未回神之际,她的肩头就搭上了沈薄纤长的五指。
  对方几乎是蛮横又霸道地将她揽到自己的怀里,迫使她的鼻息融入那棉质的长袖衫领口处——他的味道还是那样好闻,虽然褪去了年少时惯用的兰花香,换上了较为成熟的冷色调香水,却并不让余念感到陌生。
  这样暧昧的关系与距离,甚至让她幻想出某种朦胧的印象:他还是那个她曾朝思暮想的少年。他和暗黑色的夜是那样登对,与清冷的月色完美相融;抑或是染上午后的暖阳,融化了眼角与眉梢的寒露,温柔而又缱绻;就连鼻息都似吟游诗人的浅吟低唱,谱就成一曲悠扬的夜歌。
  她曾经想用世界上最好的词汇去形容他,因为这个男人,是她最初的梦。
  “想睡就睡一下,我在你的身边。”沈薄凑到她的耳畔,呢喃细语。
  余念点头,了然地回答:“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从前到现在,由始至终。
  她这一觉睡得很长,梦乡又黑又甜。
  等余念醒来时,听到了她期盼已久的消息:死者的母亲醒了,虽然情绪还不稳定,但回答一些有助于案件的进展的问题,应该还是可以的。
  女孩失踪时,因为无法将案件定义,所以不能展开详细的调查。但是验尸以后,现在已经定义成谋杀案了,就能从各方展开搜索。
  余念作为本案的刑侦顾问,也拥有侦讯资格。
  她刚进病房,就有医生示意她不要说过激的言论,也不要尝试触碰病人的内心伤痛,不然她很可能会演变成其他心理疾病,毕竟已经有此方面的倾向了。
  余念觉得她可怜,丈夫和其他女人搞在了一起,女儿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现在也被人杀害了。她的一生黯淡无光,甚至是生不如死。
  余念不打算问太多东西,因为这位母亲但凡知道一点线索,肯定也竭尽全力去寻找了,从这一点来看,也就是说,她了解的有关案件的细节,可能还及不上余念。
  所以,她只想问那间侦探所的地址,然后去确认一下,四月十四日那一天,祁月究竟在做些什么。
  虽然她总有种预感——即使询问到了侦探本人,案件也会滞留原地,毫无进展。
  那个女人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棘手,为了应对今天的她,做了万全的准备。
  余念拿她无可奈何。
  病床上的女人双眼无神,眸光也是涣散的,没有在任意一处位置聚焦,一下子就能看出她的精神萎靡不振。
  余念试探着问:“陈小姐?”
  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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