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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帝青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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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巧玲道:“这个奴家不知道,她老人家有五处宫室,她是去年住在这里,此刻不晓得住在哪里!”

凌千羽道:“那么这儿总有负责的人吧?”

谢巧玲道:“这儿平常是由三公主负责的。”

凌千羽诧异地道:“三公主?听说白帝青后并没有生孩子嘛!”

谢巧玲脸上一红,道:“三公主是青后的徒儿,可不是她的孩子呢!你别瞎说。”

凌千羽道:“哦!原来如此。”

他目光一闪,道:“你现在带我去见她,我要问个清楚。”

谢巧玲惊道:“你……”

她的面上浮现起楚楚可怜的神态,道:“凌大侠,奴家求求你,请你不要带我去见三公主,无论你怎样处罚,奴家都心甘情愿。”

凌千羽冷哼一声,还没说话,倏地目光一闪,凝注在松林里,沉喝道:“林中何人?”

话声刚落,松林里传来一声清脆的语声道:“是奴家。”

随着这个如同银铃般的话声,一条纤长的人影,缓缓地走出了松林。

凌千羽只觉眼前一亮,两道剑眉不由往上一轩,黑眸凝视在那个绿裳女子的身上,眨都没有眨动一下。

他的心里涌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无数的意念都已在这一刹冻结,整个身躯凝为铁石,无法动弹一下。

敢情那从松林里走出来的女子美丽无比,无论体态,面貌,装扮,都是美得难以形容。

尤其最使人动心的,乃是她全身上下所洋溢出来的那股独特的气息,高贵得宛如公主一般。

像凌千羽这样浪荡江湖,飘泊各地的“浪子”,所见过的美女何止千百!

固然南方佳丽温柔多情,北方胭脂刚健婀娜,但却没一个能比得上眼前这个绿裳少女。

凌千羽本身的条件优厚,既年轻英俊,且又豪放无羁,自然极受女子欢迎,在脂粉群中称雄。

由于他曾经周旋在各种各类的美女之间,因此他很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始终让自己跟野鹤闲云一般,没有受到情丝的束缚。

所以他对自己感到自豪的,不是绝世的武功,也不是在武林中的声名,而是这份男性的骄傲;然而,当他看到那个绿裳女子之后,这一切仿佛都被他忘却,以前那种潇洒自如的个性也同时失落。

面对着那明艳照人的绿裳女子,他显得有点紧张,有些窘迫,就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孩子样……绿裳女子的明眸缓缓地从凌千羽的身上移过,落在他的脸上。

突然,她全身颤动了一下,脚步停了下来。

她的视线与凌千羽的目光在空中接触,似乎迸出一缕火光,在这一刹,亮得使人眩目。

凌千羽从那烁亮有如星星的眼睛里,好像读到了什么。

他仿佛窥视到宇宙的最最奥秘的深处,又仿佛获得了不可估计的财富!

他的嘴唇嚅动了一下,想要说话,但是,陡然间,他发现那两道目光已变得一片冰冷。

这转瞬的变化,很难使人觉察出来,然而在凌千羽的感觉来说,就像承受了一柄无形的冷剑所伤害,从内心深处发出一声呻吟。

他的脸肉抽搐了一下,整个人却反而从无形的束缚中挣脱出来,顿时又恢复原先的潇洒自如。

那个绿裳女子继续步行了过来,她的姿态是那样的优美,如同行云流水,自有一般高雅尊贵的气质流露出来。

凌千羽的嘴角浮现着浅浅的微笑,默默地望着她,完全以一种欣赏的眼光,不带丝毫的情感。

绿裳女子自然能够看得懂他的神态的转变,因而她的脸色变得更加冷峻,真是凛若冰霜,使人望而生畏。

凌千羽嘴角的微笑更浓了,他发现自己又能取得主动,凭着微笑使得对方的情绪受到影响,心里自然愉快多了。

谢巧玲在那绿裳女子出现的时候,似乎惊得呆了,直到现在方始醒觉过来。

她用力一挣,想要挣脱开去,哪知凌千羽那只手腕如铁铐一般,她根本就无法脱身。

她乞怜地道:“三公主!”

绿裳女子那冷厉的眼光落在她的身上,随即又转到了凌千羽的面上。

当她看到凌千羽嘴角的那丝带有揶揄味道的微笑时,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哼,道:“这是怎么回事?”

凌千羽撇了下嘴唇,道:“姑娘是问我?”

绿裳女子似乎不愿再看他面上的微笑,转向谢巧玲道:“巧玲,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谢巧玲道:“三公主,奴婢……”

她满脸尴尬难堪之色,话未说完,双膝一弯,竟要跪了下去。

凌千羽笑道:“喂!你把话说完了再跪好不好?”

他手腕略一用力,又把谢巧玲拉了起来。

那绿裳女子秀眉转蹙,美丽的面孔上已浮现怒意,冷冷道:“看尊驾的打扮,似乎不是无名之辈,为何在此欺辱敝宫婢女?”

凌千羽淡然一笑,道:“听姑娘的口气,好像是她的主人,不知姑娘贵姓大名?”

绿裳女子道:“奴家罗盈盈。”

“罗盈盈?”

凌千羽点了点头道:“这个名字很好听。”

他见到罗盈盈满脸怒容,神态一怔,道:“听说姑娘是青后的门下?”

罗盈盈的下颔微微昂起,骄傲地道:“不错。”

凌千羽淡然一笑道:“姑娘,你会不会觉得奇怪?在下明知你们是青后的门下,竟然还扣住她不放?”

罗盈盈冷笑道:“这也没有什么奇怪,江湖上尽多狂妄之徒,尤其是一些初出茅庐的少年人,急于成名,总是专门冒着生命的危险去跟成名的高手相搏。”

凌千羽朗声大笑道:“姑娘说得好,看来在下是不自量力,这才找上青后的麻烦。”

他的话声一顿,道:“既然这种要冒生命的危险,在下还是直接去找青后的好。”

他拉住谢巧玲,道:“走,我们去见青后。”

罗盈盈身形一动,已掠到了他的面前,左手一扬,已发出一股柔和的气劲,封住了他的去路。

凌千羽笑道:“罗姑娘,你要给在下一个成名的机会?”

罗盈盈还未说话,谢巧玲已道:“三公主,他是凌千羽。”

“凌千羽?”

罗盈盈微微一怔,惊讶道:“你是红衫金剑客?”

凌千羽露出雪白的牙齿,笑道:“不敢,在下只是急于成名的狂妄之徒而已。”

罗盈盈脸颊浮现出一阵红晕,退出五步之外,道:“你……”她那长长的黑睫,轻轻地眨动一会儿,倏地垂合下来,接着弯腰裣衽,朝凌千羽行了一礼,道:“奴家罗盈盈。方才多有得罪,尚请凌大侠原宥。”

凌千羽冷冷道:“不敢,在下一介狂徒,焉敢当得姑娘大礼?”

罗盈盈抬起头来,似乎气得连话都不会说,那两片红润的薄唇翕动了一下,长长的黑睫上仿佛都带着泪痕。

凌千羽看到她这副人见犹怜的神态,心头不禁一软,觉得自己的玩笑开得有些过分了。

他脸色一整,道:“罗姑娘,在下是开玩笑惯了,请别介意。”

罗盈盈的眼睛里浮起一层泪光,仿佛清澈的湖水上飘起一层薄雾样,更加使人垂怜。

她勉强地一笑道:“奴家岂敢,凌大侠言重了。”

凌千羽望着她的神态,在这一刹,几乎有想要拥她入怀,亲吻一下她的欲望。

…………………………………………………………………………

第六章神女公主

凌千羽很快便把这股萌起的欲望压了下去,神色反而变得更加严肃,道:“罗姑娘,青后就住在这儿?”

罗盈盈道:“家师在此处有行宫一所,只是此刻她老人家不在宫里,只留下奴家一人看守!”

她的话声稍稍一顿,道:“奴家一向跟随家师身边,从未负此重任,以致宫里婢女失去管束,得罪了凌大侠!”

凌千羽淡然道:“也没什么,她只是想要盗取在下的坐骑而已!”

罗盈盈花容一变,以袖掩唇,惊呼一声道:“呃……”凌千羽笑道:“其实她若说明是姑娘想要,在下愿意双手奉上,也不必为此小题大作了。”

罗盈盈惊道:“她……她竟然说是奴家要!”

凌千羽笑道:“这个倒没有,只是在下的猜测而已,事实上姑娘若是喜欢此马,在下非常乐意以此相赠!”

罗盈盈深深行了一礼,道:“多谢凌大侠盛意,奴家愧不敢当!”

她说到这里,目光移转到谢巧玲身上,变得跟刚才一样冷厉。

谢巧玲全身一阵颤抖,垂首乞怜道:“三公主,婢女……”罗盈盈冷声道:“好大胆的贱婢,竟敢趁青后不在,犯下如此大罪,敢情宫规不够严厉?”

谢巧玲颤声道:“三公主,奴婢下次不敢了。”

罗盈盈没有理会她,转首对凌千羽道:“凌大侠,奴家非常惭愧,有负家师之托,致使大胆贱婢做出有辱宫规之事,奴家该向大侠负荆请罪!”

凌千羽道:“哪儿的话!罗姑娘言重了,区区小事,何劳挂齿?”

罗盈盈道:“凌大侠君子胸怀,奴家非常感激,改日当禀告家师,请她老人家向大侠赔罪!”

凌千羽笑道:“姑娘愈说愈严重了,这么一点小事,还要劳动青后,岂不惹人笑话?好在银霜未失,你只要把她带回去稍加斥责就行了!”

罗盈盈摇头道:“不!这种大胆贱婢,一定要按宫规处置,绝不能稍有宽恕!”

谢巧玲凄厉地叫道:“三公主,请你高抬贵手!”

罗盈盈斥道:“大胆贱婢,你还敢……”凌千羽打断了她的话,道:“罗姑娘,恕在下插一句嘴,不知按照贵宫的宫规,她该受到何等的惩罚?”

罗盈盈道:“犯下偷盗之罪,理应废去双手!”

凌千羽“啧”地一声道:“罗姑娘,你这样做,在下可不赞同,像她这么一个貌美的少女,若是把两只手斩断了,岂不害了她一辈子?”

罗盈盈道:“宫规如此,奴家也无法替她求情。”

凌千羽道:“假使她回去了,要受到如此严厉的处置,在下就不预备放她回去了。”

罗盈盈脸色一变,道:“凌大侠,你……”凌千羽一笑道:“在下可不愿她为了如此小事,把终身的幸福都断送了,这样在下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罗姑娘,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

罗盈盈犹疑了一下,道:“凌大侠,你的意思是……”凌千羽道:“罗姑娘!现在青后不在宫里,此处一切由你做主对不对?”

罗盈盈颔首道:“嗯!”

凌千羽道:“这就好办了,你把她带回去,关她个十天半个月就行了,不用禀报青后……”罗盈盈道:“这个……”凌千羽道:“罗姑娘,如果你认为惩罚过轻,那就再打她二十大板,也让她接受一个教训,我认为这样就够了!”

罗盈盈犹疑道:“可是师父她老人家那儿……”凌千羽道:“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我这个事主都不愿告发她,还有谁要多事?”

罗盈盈道:“可是……”

凌千羽道:“罗姑娘,你不必多虑了,在下保证不向旁人提起此事,假如见到令师,在下也不会多言!”

罗盈盈深深一礼,道:“凌大侠侠义为怀,真不愧武林第一奇人,奴家在此先谢了!”

谢巧玲喜出望外,在旁道:“凌大侠,多谢你老人家救命之恩。”

凌千羽放开了手,顺便替她解开穴道,大笑道:“小姑娘,希望你能得到一次经验,下次别再冒冒失失地做这种事!”

谢巧玲羞红了脸跪了下去,道:“奴婢一定永远记住大侠的教诲!”

凌千羽大笑道:“你记住,尤其不能够仗着青后嫡传的武功,轻易出手,那时就别怪我辣手了。”

谢巧玲道:“奴婢记得。”

凌千羽虚虚把她托了起来,道:“你走吧!”

谢巧玲斜斜地睨了他一眼,垂首疾走行了过去,走到罗盈盈的面前,行了一礼,畏怯地道:“三公主!”

罗盈盈没有理她,径自对凌千羽道:“凌大侠,多谢了!”

凌千羽心里非常愉快,潇洒地挥了下手,飞身上马,欲待离去。

但是陡然之间,他想起了一事,问道:“罗姑娘,她叫什么名字?”

罗盈盈微微一愣,答道:“她叫谢巧玲,还有什么事吗?”

凌千羽摇了摇头,道:“没有了,罗姑娘,再见!”

罗盈盈的嘴唇翕动了一下,扬起了纤纤素手,道:“凌大侠,再见!”

凌千羽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然后一拉缰绳,策马驰回罗村而去。

在一阵“哒哒”的蹄声里,凌千羽已纵马驰出老远。

清凉的风拂在他的面上,使他感到从未有过的舒畅,也使他心里涌现起二股说不出的滋味。

他的脑海里如同波涛样,一阵一阵地涌现起罗盈盈的倩影。

在那里面,有她的嗔怒,也有微笑,更有她那高贵的仪态。

凌千羽摇了一下头,想要挥去脑海里有关她的影子,然而她的面容在他的眼前更加地鲜明。

于是,他忍不住了,掉头朝松林那边望去。

极目之处,松林依然一片苍郁,但是那个美丽的绿裳女子已经不知去向。

凌千羽只觉自己的那颗心像是一块石头一样,一直往下沉,沉到了无底深渊。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怅惘涌上心头,他的嘴里仿佛尝到了淡淡的苦涩。

在他一生中,他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形,也从未尝过这种滋味。

如今,当他在慢慢品味时,他才晓得为何有那么多的人,为了感情而毁去了一生。

这只因忍受不住相思的煎熬。

跨下的银霜似乎也能了解他的心情遽然变得萧索,驰行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凌千羽此刻真有些后悔,不该就此转身离去,最少也应利用机会跟罗盈盈多聊几句。

铁蹄踏在木桥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听在他的耳里,就像一阵阵鼓声,使得他更加烦躁。

他低喝一声,勒住了缰绳,回首又朝松林望去,思忖:“她现在想必还未走远,如果我追了过去,定然可以赶上,或许……”这个意念未完,随即另一个意念又涌了上来:“我乃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岂能为了一个女子,改变主张?若是追赶上去,只怕会被她看低了!”

这两种不同的意念来回地在脑海里冲突着,终于,男性的自傲使他放弃了转身追赶上去的意念,仍旧策马驰向罗村而去。

他的心情虽是落寞,却有种胜利的感觉,因而也没有刚才那样难过了。

假如他的目光能够穿过松林,看到罗盈盈和谢巧玲两人正紧张地凝目望着他时,他的心情也许会更加好过一点,认为自己这样做是正确的。

可是如果他能听到她们的谈话,他恐怕会立刻转身追赶上去。

甚而他会出剑把她们两人一起杀死!

缓缓地策马进了罗村。

村里依然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息,因此蹄声显得更加的空洞。

他来到了左边屋宇的最后一间,缓缓地下了马,慢慢地推开门,唤道:“罗老丈!在下……”木门“呀”地一声被推开来,但是凌千羽触目所及,只见到屋里灰尘满地,空无一物,不禁把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愣了一会儿,霍地退了一步,仔细地又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环境。

果然他没有认错,这间屋子正是那自认为行医一生的罗恕人所住之处。

但是他方才进屋时所见到的窗明几净,布置简朴的情景,此刻却变成满屋灰尘的一间空屋。

凌千羽的眼中射出两道精芒,身形微动,已掠进屋去。

他记得屋中悬有一块书着“华陀重见”的大匾,因此首先便朝墙壁望去。

然而他所看到的只是一个很大的蜘蛛网,和几只丑恶的蟑螂。

他的脸色陡然一变,好像从背脊骨里冒起一股寒气,竟使他打了一个寒噤。

方才他跟罗恕人在屋里所谈的话此刻还在耳边,当时的情景,不须回忆,也历历在目。

但是,眼前的一切,都显示出这间屋子早就无人居祝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凌千羽遇见了鬼不成?

在这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之下,真的会使人看到了鬼?

凌千羽凝望着那个蛛网,喃喃地道:“这是不可能的!”

方才的情景,一切都是那样真实,绝不是虚幻,更不是做梦。

但是眼前的一切,又该作何解释呢?

凌千羽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的意念,然而一时之间,他也无法作个完美的解释。

不过他知道自己绝不可能遇上鬼,天下没有那样大胆的鬼,敢在他的面前现形。

他冷哼一声,道:“这是一个诡计!”

屋里空洞,他的话声起了一阵回音,在他耳边不住地响起。

刹那之间,他像是受惊的飞鸟一样,快捷无比地腾身而起,朝屋外掠去。

他以最快的速度把屋外所有的房间都搜查了一遍,除了看到尘封的空屋之外,一个人也没看见。

当他再度回到空屋的时候,他的脸沉肃得可怕。

他的眼中射出的光芒,若是让人看了,定然会吓得退避开去。

这下,他的行动又变得缓慢,仔细地查视着地上、墙壁,随着目光的搜索,他没有放过每一寸的地方,好像罗恕入会化成一粒灰尘藏在那儿一样。

大约花了一盏茶的工夫,他终于在靠近大门的墙边发现了一丝线索。

他在墙角的那个凹痕上察视了一会儿,只见上面有一块黑的漆痕。

接着他俯下身去,终于看到了地上的一小撮白灰。

他很小心地用手指拾起那撮石灰,放在左掌上察看了一下。

于是,他那沉肃的脸上,开始浮现一缕微笑。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把手里的石灰洒在地上,然后拍了拍手。

如今,一切的疑问都已有了答案。

就凭着那一块不小心留下的漆痕,凌千羽便可以解答许多的问题。

因为那块凹痕是有人搬出屋里的酸枝交椅,不小心所留下来的,那一下撞得很重,以致连椅上的黑漆都剥落了。

由此可以推想出屋里原先的摆设都是真的,只不过有人趁凌千羽在松林边跟罗盈盈说话的那段时间,把家具都搬走而已。

他们为了使凌千羽产生错觉,认为自己是见到鬼,所以才花费不少心机,在屋里洒下灰尘,布置成一间久无人住的尘封空屋。

凌千羽微微笑着思忖:“这一伙人也真不简单,不但行动迅速,而且布置逼真,最难得的还是他们竟能把蜘蛛网都原封不动地搬了来,若非是我,换了个人,只怕早就吓死了!”

他的意念一转,那丝微笑又渐渐地收敛起来。

随着思潮的起伏不定,他的面色也愈来愈是凝重。

因为这些问题虽是获得解决,证实罗恕人的确存在,却又由于他而产生许多新的问题。

首先他的身份就值得怀疑。

假如他跟那个神秘集团有所牵连,他何以要跟凌千羽说了那么多的话?如果不是的,何以这样凑巧,当凌千羽离开一会儿,他就被人劫持而去?

凌千羽估计自己仅在松林那儿逗留了不到半个时辰,这段短暂的时间里,罗恕人便被人劫走,可以想象到那个神秘集团是早就潜伏在村里了。

凌千羽已经大略地搜查过一次,没有发现有任何会武功的人藏在村里。

那么这些人是从何而来?又藏在何处?

凌千羽凝目望着银霜身上发亮的鬃毛,把整个事情又从头到尾寻思一次。

陡地,他的脸肉起了一阵抽搐,喃喃地道:“这……这不可能吧?’”敢情他从史怜珠跟谢巧玲的相似上,想到了这整个事情便是一个诡计。

如果谢巧玲便是史怜珠,那么罗盈盈跟着说谎的目的,是为了掩饰她们的真面目。

从谢巧玲劫马之举,可以推测出她的用意是为了劫走罗恕人。

她的目的不是为了银霜,而是恐怕凌千羽从罗恕人身上发掘出太多的事实真相,这才施出调虎离山之计,遣开凌千羽。

否则事情不可能如此凑巧,他一离开,罗恕人便会不见。

既然罗恕人跟罗盈盈是一个集团,那么又可以推想出她们之间定然有某种关系,或许是亲戚也不一定。

罗恕人一生行医,熟悉各种毒药的配法,或许无意中发现了那种能使人乱性的药物,被青后晓得了,这才加以利用,准备要暗中控制武林!

罗恕人并不愿以罗村的村民作为试验品,心中的痛苦当然可以想象,因此他在见到凌千羽之后,忍不住吐露一些秘密。

当然,他是罗村人,眼见故乡变为一片废墟,村民全部死在自己手里,平时的情绪一定不太正常。

因此当史怜珠发现自己进入罗村时,一时无法可想,这才施出调虎离山之计,劫走罗恕人。

这所有的事情,全都起源于圆明大师的被害,凌干羽的介入,只是碰巧遇上而已。

据他的推想,青后所组织的那个集团,利用药物杀害武林高手,必然有很深的阴谋,自己无意中撞见,她们决不会轻易放过。

不过这一点凌千羽倒不着急,他发誓一定要找到史怜珠,如今又掌握着这个大秘密,就算青后要避开他,他也不能放过她。

他只不过心中惊懔于青后这个大阴谋的可怕,因为以她的力量,武林中已罕有敌手,假如再以毒药为手段,天下还有谁能抵挡得了?

尤其使他感到难过的,还是像罗盈盈那么一个绝世美人,竟然也参与这个阴谋中,不禁使他生起一种“卿本佳人,奈何作贼”的感慨。

一想起罗盈盈,她的倩影仿佛又在眼前浮动,那淡雅的装扮,高贵的仪态,实在使他难忘。

“唉!”他摇了摇头,道:“我又想她做什么?”

但他的嘴里虽这么说,脑海之中,她的影子依然拂之不去。

银霜还以为他在呼唤自己,咧开了嘴发出一声轻嘶,四蹄不住踢动。

凌千羽缓步行了过去,伸手抚摸着银霜背上长长的鬃毛,苦笑了下道:“真是奇怪,一个人不论走过多少地方,见过多少女人,也无论他眼光多么高,心性多么傲,总会有个女人的影子闯进他的心里,这是为什么?”

银霜低声嘶叫了一声,马脸凑在他的身上,亲呢地挨着他。

凌千羽的眉头倏然皱了起来,沉吟了一会儿,思忖:“我要去看她一趟,也许她是被强迫的,只因她不敢违拗师命,逼不得已才这么做,其实她心里是很痛苦的!”

他飞身上马,吆喝一声,带动缰绳,飞骑出村而去。

他希望能赶到神女宫去,揭露青后的阴谋,他认为青后虽是成名武林数十年,武功造诣深不可测,但是对于他,也不能不有所顾忌。

她的阴谋既是想要荼毒武林,必然也是惧怕武林的报复,假如凌千羽能趁她展开阴谋之前,晓以利害,也许青后会在考虑到严重的后果之后,放弃这个阴谋也不一定!

只要她能放弃这个阴谋,罗盈盈就不必成为助纣为虐的帮手,也不必与凌千羽处于敌对的立场!

凌千羽决定了这个主意,准备冒险一见青后,凭着一己的力量,阻止她发动武林浩劫。

当然他这个意念不单是为了整个武林着想,也是为着他自己着想。

银霜好似能够了解他心情的焦灼,奔行快速无比,不一会儿便已来到那片松林之前。

凌千羽方才听到谢巧玲提起,青后的神女宫就在对面山上,因此他毫不考虑地纵骑人林。

这片松林面积虽宽,树木并不高大,林中枝丫杂生,骑马行走颇为不便。

凌千羽跃下了马,牵着银霜缓步前行,走了大约十多步远,倏地发现一条绿色的绣帕挂在一根细小的松枝上,不住地随风飘动。

他微微一怔,似乎看到了罗盈盈站在那儿对他含笑招手,使他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取下绣帕。

那条碧绿的绣帕上什么痕迹也没有,凌千羽持在手里,除了闻到一股淡淡的芬芳之外,没发现题有诗句,或是绣有小名。

不过他可以肯定这条手帕一定是罗盈盈所留下来的。

本来这种留帕相赠之事,在男女之间极为寻常,假如凌千羽要保留这种来自女子赠送的绣帕,最少也有好几打了。

可是他以前都是随手便将之抛弃,对那赠帕之人,也很快便置诸脑后,不再记忆。

然而这条绿色的绣帕,对他却另有一番意义,不仅仅由于它是罗盈盈所留下来的,而是他必须考虑她有什么用意。

因为罗盈盈的立场值得怀疑,她之留下罗帕,必定不是基于爱悦之意,也许就是要诱凌千羽深入神女宫。

凌千羽把玩了那条手帕一会儿,思忖:“不管她是什么用意,反正我是准备到神女宫去,就算她已布下陷阱,我也非去不可。”

他把绣帕塞进怀里,继续牵着银霜前进。

松林里一片寂静,除了轻轻的风声外,只有他和银霜行动的声响了。

然而凌千羽走出不到十步,便倏地停了下来,仿佛发现了什么似的。

他出道以来,虽只数年,但是身经百战,面临过各种各式的危机,也曾步入许多不同的陷阱里,结果他都能安全脱身出来。

这固然由于他的武功高强,为人机智,但是主要的还是他有一种特殊的本能。

这种本能便是在危机未现之前,感觉出它的存在。

这种天赋的本能,每次都很灵验,因而他在提高警觉的情形下,才能回回得胜,造就了赫赫威名。

他自己也解释不出为何会有这种跟野兽一样的特殊本能,但他相信这种本能的可靠性。

因此当他发现松林里潜伏着一股浓郁的杀机时,他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一闪,佯作辨认路途,在四下搜索了一会儿,也没看到有人潜伏在松林里。

四周仍是一片静寂,除了悄悄的风声之外,没有其他的声响。

…………………………………………………………………………

第七章落魂剑法

凌千羽的脸色渐渐沉肃下来,他有些诧异,却又深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

“那些人会潜伏在哪里?”

他又察看了一遍,暗忖:“既没有在树上,也不在树后,难道他们藏在底下不成?”

这个意念如同电光闪烁,使得他的眼光一亮,顿时,他发出一声低啸,伸出左手在银霜臀部一拍,金剑已然出鞘,飞身急掠而去。

银霜发出“唏聿聿”的一声长嘶,前面双蹄扬起,在原地打了个转,转身朝原处疾奔出林。

凌千羽身形刚起,便听得林外传来一声尖锐至极的长啸。

那个啸声凄厉刺耳,从他的左边响起,曳空而过,落下之处,至少有两丈之外。

凌千羽心头微惊,左手在一枝松树上一按,身形转折,便待飞身朝那怪啸之声追去。

就在这时,一片刀光交织成网,从四个不同的方向夹击而至。

凌千羽身躯刚刚凌空,那片刀光来得极为凶狠,把他可能脱身的方位一齐封死,显然是一种极为厉害的刀阵。

他冷哼一声,身躯倏然弓起,不上反下,引剑斜伸,但见一道金虹乍闪,侵入那片刀光之内。

他早已有所防备,剑式一发,雄浑犀利的剑气已使一片刀光变得黯然失色。

随着金虹闪过,四柄单刀已一齐断去,那冷厉的剑气,使得距离较近的两个黑衣大汉当场毙命。

另外两个大汉只觉全身一寒,被那强大的剑势所压制,手里持着半截断刃,脸色灰白地站在那儿,动都不敢动弹一下。

凌千羽手持长剑,凝目注视着那几个大汉,只见他们全都穿着一色玄衣,身上跟头上都绑着许多树枝长草,模样甚是好笑。

他冷笑一下,道:“原来你们是这样装神扮鬼的!”

那两个大汉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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