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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十三岁-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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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宁跟他道别之后,笑着将手机还给二姐,顺口说了句:“江哥可真好玩儿。”
    许妈立刻反驳道:“他都多大的人了,还好玩什么好玩。”
    许家人都沉默下来。大家各自端拿饺子皮的拿饺子皮,端馅料的端馅料,许宁还拿了刷净晒干的筛子专门摆放包好的饺子。
    三姐弟上楼包饺子。许爸留在厨房里给妻子做思想工作。
    等他们第一筛子的饺子包好以后,许妈总算上楼来了。这时候中央台正在放天气预报。放到本市的时候,许妈突然来了句:“明天冷,你们三个都加件毛衣。”
    三个孩子应声点头。母亲与孩子之间算是达成了和解。
    许家三姐弟都没有坚持看完春晚。许婧跟许宁觉得不好玩,许多则是觉得现在的妆容风格有点儿辣眼睛。她看了觉得怪异。
    睡吧睡吧,早点儿睡下。明天还有大阵仗要打。
    中国的人情社会神奇之处在于,如果说原本关系紧密的两家突然说要彻底断绝来往,这基本上是实现不了的。为什么?因为a跟c有关系,b跟c也有关系,那么a跟b必然斩不断联系。
    许家人必须得去李家村拜年。三个孩子说以后不登舅舅家门,却不能说出不认外祖父与外祖母的话。
    许婧跟许宁都担心许多不自在。许多本人却完全无所谓。这就跟工作中总会碰到不喜欢处不来的同事。领导把你俩都叫一起开会了,你总不能说我讨厌那个谁谁谁,所以这会我不开了。
    不管那个谁谁谁做了多对不起你的事。旁人都会指责你不对,不该将矛盾扩大化,缺乏大局观。即使领导跟那谁谁谁穿同一条裤子也不行。
    港镇街上超市正在做春节促销,音箱里放着现在红得发紫的谢霆锋的《不耐烦》。
    “就是有人要管我想怎么想,就是有人要来替我许愿望……我是不耐烦,笑得不耐烦,每一天听一百个谎,谁能不发狂。”
    因为带着拜年的年货,去李家村,许家人照旧还是坐了公交车。
    车上全是拜年的人。许家三姐弟都往后面走,找空位子坐下。
    许多坐下来以后,坐在里面位子上的男生才从窗户方向将脸挪了过来,是曹玮。
    曹玮从看到许多上车时就感觉整个人都屏住呼吸了。她穿着橘红色的大衣,映衬的整个人都闪闪发亮一般。
    曹玮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感觉,她站在那里,所有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将目光凝聚到她身上。
    其实严格来说,许家姐妹,姐姐要比妹妹漂亮的多。许婧的脸,初中时有小龙女李若彤的既视感,现在五官长开了明丽了,感觉又有些像周海媚;总而言之,绝对是美人。
    可是两姐妹站在一起,现在人家更容易将目光停留在妹妹身上。一则是因为许多个子高。学期末时体检,她又长了一厘米,整整一米六八了。二则就是许多的存在感更强,气势也比温婉娇俏的姐姐来的强烈。
    曹玮看着许多时,模模糊糊地想,她怎么又跟以前不一样了。明明中考结束的时候,感觉还没有现在这么让人挪不开眼。
    许多朝车厢后面走过来时,曹玮吓得立刻将头挪向了车窗。他不想被她发现自己正一直偷偷看她,因为会羞耻。
    她的脚步越来越近。曹玮既渴望她能在自己身旁坐下,又害怕她坐下。
    最终身边的座位一沉,她终于还是坐到了他的身旁。曹玮觉得从自己的尾椎骨生出一股战栗,直直沿着脊柱冲到脑门。他下意识地拿手捂住嘴巴,怕自己会失态出声。
    许多也认出了曹玮,对他点点头,微微一笑:“新年好。”
    曹玮慌乱地拿下手,也回了句:“新年好。”
    他感觉自己后背都在冒汗。明明因为港镇是始发站,车厢里头人并不多,明明公交车上根本就没有空调,他却还是忍不住要出汗。
    曹玮有很多话想跟许多说。他想告诉许多,他也惩罚李媛了。现在在县中,李媛就是臭大街的老鼠,根本没有任何人搭理她。
    谁要是于心不忍,旁边就会有人劝:“你找死啊!听说她跟她表妹许多就相差不到一岁,从小一起长大的,她都能背后给一枪。到时候她卖了你,你可别哭。”
    他想问一问许多,在外校,她过得好不好,适应不适应外校的生活。他上高中后也跟同学打听了,外校跟其他学校不一样。外来户特别少。那些人会不会歧视许多是乡下孩子,排外欺生啊。
    曹玮真心觉得许多选择了一条最难的路去走。倘若进县中的话,她肯定会过的更轻松。她成绩那么好。
    
    第220章 我很好
    
    这次全市统考的成绩出来了,前一百名都贴在学校的大橱窗里。
    副校长在年级大会上跟他们强调:“别以为进了县中就真一只脚踏进大学门了。你们不仅仅要跟周围同学比,还要跟全省的考生一起竞争。看看你们的成绩,全市排名前一百,有几个人能进名单?”
    底下就有学生窃窃私语:“呀,那个外国语学校的许多,要是当时真被我们学校截胡了。我们学校不也有人排进了全市前十嘛。”
    另一个学生不屑:“算了吧,真到这儿来。说不定一百名都进不了了。”
    可怜的副校长原本慷慨激昂的讲话,就这么被一堆学生无情地群嘲了。
    学生对外会本校抱团,由不得人说自家学校不好。但到了学校里,必须得卯足了劲儿吐槽学校啊,否则很不合群的好不好。
    曹玮却在台下想:她在外校,该过得多辛苦,才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啊。
    曹玮鼓足了勇气,小小声问:“你,过得还好嚒。”
    许多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对方正在问自己,笑道:“挺好的,真的。我觉得我找到了最合适自己待的地方。”
    曹玮笑了笑。他觉得自己问错了。许多的个性,她自己选择的道路,跪着走她也会努力走完。
    许多看出了他笑容里头“你什么都不必说,我都懂”的意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上午去舅爷爷家拜年的时候也是。包旭这老实孩子比初中时又胖了一圈,一张粉团团的脸简直是吹弹可破。他一直看着许多欲言又止。
    后来吃午饭时,包旭终于忍不住跑过来,小小心地塞了张纸条给许多。
    许多都懵逼了,不明白这孩子到底要干嘛。结果摊开来一看,纸条上的内容让她又动容又无奈。
    包旭写道:如果你辛苦难受的话,不要压在心里。你可以写信跟我说,或者骂我出气也行。许多,你不要委屈自己啊。
    那一瞬间,许多既心酸又窝心,同时还有点儿啼笑皆非。
    为什么大家会觉得她在外校会过的不好呢?明明外校可以不举手就直接发言的风格非常适合她这个人来疯啊!
    她很想告诉所有人,这一个学期,她比以前加在一起都快乐。
    不过这种事,她自己知道就好。
    许多礼尚往来,问了曹玮的情况。曹玮的文化课成绩在县中真心属于弱势群体。他现在跟着教练练习长跑。
    许多对这一块并不太了解,她只好鼓励他好好锻炼,争取考到国家运动员资格,到时候好被体校特招。
    曹玮光听她说话的声音了,实际上她说了什么,他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他胡乱点着头,忍不住用掌心摩挲膝盖,因为全是汗,黏糊糊的。
    港镇距离李家村并不远,曹玮还在挖空心思想着要跟许多说什么的时候。身旁的椅子一轻,许多已经起身告辞了。
    曹玮嗫嚅着嘴唇,小声喊了句:“许多,加油啊。”
    许多回头一笑,点点头:“你也要加油。”
    她下车以后,曹玮的母亲坐到了儿子身边,好奇地看着车窗外的身影:“这姑娘,是不是那个许多啊。乖乖,觉得都不像了。”
    曹玮闷闷地应了声。
    曹玮的母亲立刻掐了下儿子的胳膊:“我给你说,不要想了。这个丫头,你压不住的。”
    曹玮立刻暴怒起来,冲着母亲低吼:“我为什么要压她?!”
    他想起了那次许多找他谈话时说的那些话,那首她抄在板报上的《远和近》。他想,她是对的。他跟她不在同一个世界。他的人生,她的确不可能有任何兴趣去参与。
    许多下车前按照陈曦的要求给他发了条短信:到外婆家了。
    陈曦立刻紧张起来,总担心他家多多会在李家受欺负。这是什么样奇葩的人家啊。他家多多人善良性子又软和,肯定会受欺负的。
    许多当时听陈曦这么形容自己时,感觉好心虚啊。呵呵,少年,请保持这美丽的误会吧。
    许多发短信跟他保证,肯定不会被欺负。要是有谁敢给她脸子看,她立刻就抬腿走人。
    关她屁事,丢人又丢不到她头上。倘若你不在意这个群体了,他们即使集体朝你发难,你也可以视而不见。
    许多现在的心态就跟上班一样。工作嚒,不喜欢也要应付过去。既然没勇气承担辞职的连锁反应,那么忍忍吧。想想世界上还有这么多美人美食,可以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她觉得真心没有什么是无法忍受下去的。
    李家已经聚集了不少客人。这些人来不仅是拜年,还要给外公办七十大寿。
    许多记得今年应该不是外公的七十整寿。不过这里头的讲究她不知道也懒得去在意。高高兴兴当好客人就行。外孙女儿,外人嚒,最好不要掺和人家的事。
    许家三姐弟一进门就去找两位老人问好拜年收压岁钱。既然爹妈都提着拜年的礼物跟寿礼上的门,他们收压岁钱理所当然。
    许妈其实是想提前过来操持父亲的寿宴的。结果许宁一句话丢下:“人家喊你去了吗?没喊你你跑去干嘛。官多法乱,到时候反而耽搁事情。”
    许妈这才讪讪地放弃了这个打算。现在三个孩子,就剩下小儿子还肯待在她身边了,她愈发不敢惹他不高兴。
    许多在心中腹诽,许宁小朋友,千万别高估咱外祖一家的操行。
    上辈子有一年,他们姐弟都工作了。大年初一上午,外婆就打电话喊女儿回家烧饭,理由是家里来客人了。
    当时电话是许多接的。她没好气回了句:“你那边有客人,我们家就没客人了嚒。”
    结果肯定是她讨骂啊。她心疼她妈奔波辛苦,结果她妈骂她不晓得尊重长辈。
    许多在外祖家就遵循一个“多听多看,少说少做”的原则,认真扮演好作为客人的角色。
    给外公外婆拜年的时候,舅舅也在边上。一见三姐弟,他特别热情地喊三人,还要摸三姐弟的头。许多跟许婧都避让了开。真讨厌,她们早上可是花了半个小时才打理好的头发。
    许宁猝不及防,被摸中了脑袋,立刻微微蹙眉。三人敷衍地笑了笑,喊了声“舅舅”,就上楼看电视去了。
    舅舅微感尴尬,却立刻反应过来,哈哈笑:“哎呀,小孩子就喜欢玩到一起。他们兄弟姐妹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深。一来就上去找我们家媛媛跟强强去了。”
    许宁猛地拉下了脸,回头笑了笑:“舅舅,你们学会打字了没有?是不是李媛教的啊?”
    他声音清亮,又扬着嗓子站在几级高的楼梯上说的,一整间屋子的客人都听的清清楚楚,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李成嗓子发干,朝外甥讪笑:“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什么打字不打字的。”
    许宁挑眉,抿了下嘴唇,微微一笑:“没什么,就是我妈电脑是我姐教会的。想必,舅舅家也一样吧。”
    托玲姨跟丹姨的福,现在李家关系紧密点儿的亲戚无人不知晓那件事的细节。除了几个愣头愣脑拎不清状况的以外,见过点儿世面的人都露出了玩味的笑。
    偏生李成借着老父亲七十大寿的机会请来的这些客人,都是他认为对自己事业有裨益的。能混得好的,又有几个是拎不清的呢。
    许宁没有放过自己这个虚伪的舅舅,继续微笑:“我确实要上楼,好好跟李媛探讨一下如何打字的问题。”
    许多始终沉默着站在自己弟弟身后。这就是传统社会默认的格局,家中对外发声,应当是男人的事。既然她是个小丫头片子,那么就好好当自己的小丫头片子好了。
    许婧伸手握住自己妹妹的手。她挺高兴的,看来妹妹身体里头的寒气是真的排了,现在手比以前暖和多了。
    李成愣了片刻,讪笑着没有再接腔,而是给客人们散烟去了。
    这儿子对亲爹真是真爱啊!看,给亲爹办七十大寿,又让这么多客人当着他一闻烟味就咳嗽的老父面前抽烟,生怕过生日太安静了不喜庆。
    老父亲不咳得地动山摇怎么证明自己肺气十足,掷地有声啊。
    这亲爹对亲儿子也是真爱啊!明明知道自己不能闻烟味。只要可以贡献出自己解除儿子的难堪,必须得发挥余光余热啊。
    真好!请努力地继续相亲相爱下去吧。
    许妈端着新炸好的春卷出来给客人们当零嘴儿。一见这些人接过烟要点起来,连忙上前扶住父亲:“爸爸,我送你回房间吧,外面冷。”
    外公还要硬撑着,一个劲儿强调:“不冷不冷,李成给我买的羊皮袄子,暖和着呢。”
    许妈急了:“爸爸,你不能闻烟味你又不是不知道!”
    许多深切地觉得,她妈真心非常厉害,专业级别的神补刀。
    外公脸子立刻挂了下来:“哪个讲的,咳咳咳咳……”
    许多都无语了,这真是用绳命去诠释真爱。
    许婧于心不忍,医护人员的职业道德让她本能地冲下去,给外公做拍背排痰。又喊外婆问雾化剂在哪儿,给他喷了,才将他的咳喘给缓下来。
    堂屋里的客人先是惊惶不已,等老人缓下来。其中一位年纪比较大的长辈就开口训斥李成:“你爹不能闻烟味,你不晓得。”
    李成有点尴尬:“我爸总是怕我在外面耽误工作,这些事情都不讲的。”
    长辈没有就此揭过,而是冷笑:“对啊,你李老板,大老板,不得了了。你姐姐嫁出去这么多年,都清清楚楚。乖乖,养儿防老,这儿子就是这样养爹妈的。”
    这话已经相当重了。李成却不能驳斥,任何不敢露出任何不满的神色。这位是小舅爷的亲哥哥,地位超然。他不敢得罪。
    许宁跟着许妈一道将外公扶到床上,背后靠着床叠好的厚被子,腿上也盖了条厚被子。
    外公还可怜巴巴地拉着许宁的手:“宁宁啊,不要恨你舅舅啊。是爷爷不好,没给他挑到好老婆。”
    许多只在房门口看了看,听到这句话,庆幸自己亏得没跟进去。不然倘若换成她,她肯定会忍不住当着老人的面笑出声来。
    这要是老人气出个好歹,不管始作俑者是谁,她都逃不开被说的命。
    即使是苍蝇嗡嗡叫,一直在耳边飞,也很烦人的好不好。关键是,她还不能拍死这些苍蝇,让整个世界都恢复安静。
    许家三姐弟最终还是上了楼。因为无论堂屋、厨房还是外公躺着的那间房,他们都不想呆。
    楼上是两间大房间。靠近楼梯口的这间,以前是李媛的卧室。现在里面的大桌子摆满了过年备好的大菜。什么毛豆米烧鸡,什么百叶结烧肉,每样菜都是一大脸盆,要吃的时候直接舀一碗热一热。
    里面的房间,原本是李成夫妻的卧室。
    许多记得小时候自己也在里面睡过觉,几个小孩子,有人睡床上有人睡地上。那个已经坏了的老冰箱还摆在墙角当储物箱,它就是当年李成夫妻硬将李强把棉衣塞进冰箱里头玩这桩事,栽到许多身上的主角。
    许家三姐弟都没有进里间,而是准备在外间躲上一下午。
    结果他们待了没一会儿,舅妈就上来端菜下去热。以前外公家办宴席,舅妈都是跟只花蝴蝶一样在席间穿梭不停。今年,她主打贤惠牌,好好在厨房里展示自己的贤良淑德。
    三姐弟都是漠然地看她一眼,对于她若无其事地热情招呼笑容视而不见。
    等到她端着两碗菜下去以后,许宁不耐烦地闭了下眼睛,抱怨道:“连个能待会儿的地方都没有。”
    许多率先往里间走,笑着招呼姐姐跟弟弟:“为什么不能待,心虚的又不是我们。”
    李媛跟李强正在看电视。其实他们也不想看电视,准确点儿讲,他们根本不想回乡过年。感觉所有人都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
    李媛更憋屈,一早回来时,在村口下车。有个远房亲戚指着她跟身边人说:“蛮好看的小姑娘,这心啊!”
    这位远房亲戚的女儿在二中上学。
    是的,现在就连二中都晓得了许多上不成师大附中的内幕。大家都是同学传同学,同学套同学。在添油加醋的过程中,李媛已经呈现出无恶不赦的魔鬼形态。
    她好几次从睡梦中哭醒,不是的,不怪我!怪就怪娘娘那个没脑子的女人。让一个小孩拎着巨额现金过街穿巷,你还大声嚷嚷,生怕别人不知道。出了事,这怪得了谁?!
    李琴跟李媛不愧是亲姑侄,想法高度一致,反正绝对不会是自己的过错就是。可惜的是,李媛分得清亲疏远近,不会将她姑妈当成亲妈爱。
    许家三姐弟走进大卧室,朝这对姐弟点了点头,找了沙发坐下,并不上前交谈。
    李媛狠了狠心。她一向是个能屈能伸的姑娘,拿得起放得下,绝对不存在心虚不好意思这种事。
    李媛微笑着走向三姐弟,亲切地招呼他们:“婧婧姐、多多、宁宁,你们来啦。”
    许宁立刻报以微笑:“是啊,我们来了,想跟你讨论一下打字技术的问题。”
    李媛笑了下,捂住嘴巴:“哎呀,我打字可不行。不能跟你们这两个外校高材生比。对了,多多,咱们要当校友了。我要去师大附中了。”
    许多诧异地瞥了她一眼,淡笑道:“不好意思,你搞错了,我上的是外校。师大附中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心知肚明嚒。”
    李媛的脸色一下子变的雪白。她刚才神差鬼使就说出了那句话,她怎么会出现这种口误呢。
    是的,她当时不过是想让许多跟自己一个学校而已。对啊,许多从小到大都呆呆的,自己是怕她一个人去其他学校受欺负。自己不过是想跟她一个学校好照顾她。
    谎言重复成千上万遍就能成功自我洗脑。李媛已经在成功的道路上行走了一半,却被兜头打了一巴掌。
    许多依然微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是不是睡眠不好啊?另外,需要说一下。师大附中与师大附中分校是两个概念。江冠南未必会认你这个校友。”
    
    第221章 时刻准备着
    
    许多以前有个同事的表姐是悉尼大学毕业的。有次大家一起吃饭,她抱怨自己碰到的极品。
    “那家伙,居然好意思跟我套近乎说是校友。一问之下,西悉尼大学毕业的。拜托,差很远好不好。”
    土鳖许多当时好想摸摸西悉尼大学的膝盖。
    李媛的脸一下子又红又白,她企图为自己辩解:“多多,你也不相信我嚒?真的不是我啊,我是无辜的。”
    许多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好声好气道:“我对你而言,是无关紧要的人。我相不相信根本不重要。你自己相信就好。”
    李媛感觉像是被当场打了一记耳光。这比许多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还让她难受。她忍不住尖叫:“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
    许多立刻惊慌失措地往楼下跑,站在楼梯口就大喊:“舅舅,你快过来。李媛突然间又喊又叫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许家三姐弟速度跑下了楼。
    许多捂着胸口,惊惶不定:“刚才她说要去师大附中了,快当我的校友了。我以为她忘了,就告诉她我没上成师大附中。结果她一下子就又吼又叫的,说什么不怪她。我又没说怪她啊。”
    他们在楼上的这段时间,表舅奶奶一家也来了。表舅妈看她小脸煞白的样子,赶紧过来抱住她的头安慰道:“多多不怕啊。”
    大卧室就靠着走廊,门没关。李媛刚才那一嗓子,坐在一楼走廊上嗑瓜子晒太阳的人都听到了。那声音的确渗人的慌。关键李媛平常就是个甜美可人轻声细语又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形象。如此一来,落差有点儿大。
    有个新来的亲戚家的孩子,看着大概是初中生,闻声冷笑:“这世道怪了,做了坏事反倒比谁都无辜了。”
    他家大人警告性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结果这孩子梗着头,怒气冲冲地将手中的瓜子一丢,吼道:“我说不来,你还偏硬拉着我来!在这种人家,跟这种人坐一桌吃饭,你们怎么就不嫌恶心啊!”
    许多心道,孩子,不要冲动,搞不好会挨揍的。
    她低估了这孩子在家中的影响力。他妈不仅没揍他,反而得过来哄他劝他,表示过完年一定给他更新电脑,他才消停。
    许多从江冠南口中得知,当初那段flash他已经给传上网了。用的是国外的ip地址,完全追踪不到来源。
    他贱兮兮地表示,好容易才做好的作品,一定要让更多人好好欣赏。
    学生有自己的交流渠道,人叠人,人推人。其实这件事的发酵影响层面已经远比暑假时广阔。
    发作的这孩子因为姓李,是李家的亲戚。被同学知道后嘲笑过,早就对李成一家人恨之入骨了。真恶心!居然跟这种人一个姓氏,还沾亲带故的。
    李成尴尬的不得了。他没有上楼,喊妻子赶紧上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许妈从厨房探出脑袋,刚往楼梯口的方向看,就被儿子警告地喊了一声:“妈——”
    许妈吓得立刻缩回了脑袋,讪笑着招呼儿子过来吃点儿东西。
    许宁走过去,警告性地瞪了他妈一眼,然后端了一小锅五香茶叶蛋出来,招呼大家吃。
    李成讪笑着想接过茶叶蛋。许宁没搭理他,直接放在桌上了。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个本家堂伯先伸手拿了一个,笑道:“我来尝尝,闻着就香。”
    房间里头,外婆忽然惊惶地外公的名字,让他别吓自己。
    许宁冲着二楼喊:“李媛,你歇歇行不?!你非得气死爷爷啊!”
    许婧再度跑进房间里给老人拍背顺气。管他是被谁气到的呢,谁做了亏心事谁担着,难不成还得让其他人背黑锅不成。
    这回外公的确气得厉害,整张脸都发青了。许多在边上看着想,这要是痰迷心窍就麻烦了。她四下打量,想找找看什么东西能够当吸痰器。
    好在许婧放假前一个礼拜一直呆在呼吸科,见多识广,充分发挥了专业护理知识,又将老人的情况给缓下来了。
    外公靠着厚被子慢慢缓气。
    旁边有跟他同辈的老人笑道:“你这倒不错,儿子女儿,总归都能靠的上一个。有你这个外孙女儿在,你还愁什么。”
    许多立刻警惕起来。谢谢,不需要信任与依赖,大家相敬如宾,你们离得越远越好。
    她悄悄踢了下许宁。许宁也反应过来。外祖一家就是蚂蟥,沾上了就甩不开。
    他笑着看讲话的老人:“四爷爷,肯定是你嫌弃我舅舅没招待好你了。养儿防老,我舅舅这么能耐,我舅舅的儿女也不是凡人。哪儿轮得到我们这些外孙外孙女抢风头啊。要真到靠我们的那天,舅舅一家岂不是会被人笑啊。舅舅,你今天可得好好陪四爷爷喝两杯。你看四爷爷都对你不满意了。”
    李成讪笑着接过外甥的话:“对对对,四大爹,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啊。”
    许多突然间觉得其实舅舅也没那么牛掰。这一天里他充分展示出了智商跟情商双方的短板。
    打着老父亲的名号出来喊了这么多客人。刷孝子的人设,却时时刻刻表现出对父亲的漠不关心。这老爹的脸色还没完全缓下来呢,他都跟没事人一样招呼别人晚上一定要好吃好喝了。
    看来自己不能继续用老眼光看待问题。一个人在事业上的成功由方方面面的因素构成,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方方面面都没有问题。
    当年香港名噪一时的股票神童罗兆辉,辉煌时那么风光,最后晚景不也凄凉无状嚒。
    一个人意气风发时,他的成功能够掩盖住很多切实存在的问题。等到他风光不再,那些被刻意忽视的短板就会暴露无遗。
    世人看待一切事物都会带着滤光镜啊。
    许妈帮着再次让老父亲半躺着休息。她的眼眶都红了。在她心中,娘家人的排序是父母—弟弟—弟弟的儿女,弟媳妇不算娘家人。
    现在,老父亲被弟弟跟弟弟的儿女气成这样,她不愤怒才怪。只是许妈这辈子都没在弟弟面前正儿八经硬气过,只能气得抹眼泪。
    许多倒觉得她妈此时无声胜有声。既然传统社会认定了女人不应该发声,那么在什么山头唱什么歌,就以受害者的可怜模样出现吧。
    房间里一时间沉默。有年老的女性长辈讪讪地出口安抚许妈:“哎哟,大过年的,大年初一呢,不作兴淌眼泪水。”
    表舅奶奶则是给许妈递面纸,感慨道:“我可怜的琴丫头噢。”
    外公突然暴怒,嘶哑着嗓子吼:“哭什么哭,丧门星。你老子还没死呢!”
    这个蠢成猪的女儿,一点儿也不会看眉眼高低!生怕人家还没看够热闹是吧?!
    四大爷因为辈分摆在那里,有开口的资格。他立刻说外公:“啊,哪儿有你这样的。你家丫头为哪个哭啊,还不是为了你。你啊你,从小就是这样。李成不肯上学,把书包藏在大队牛圈里。你们就晓得追着丫头满村打。她又是上学又是上工还要伺候你们一家老小吃喝拉撒。李成小她几岁啊,要她当老妈子伺候。”
    外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胸口不住起伏。
    旁边人见状赶紧劝四大爷:“不讲不讲,看他的样子,少两句吧。”
    四大爷则是手一挥,甩开了缠住他胳膊的人,冷笑道:“你就死要面子活受罪吧。哭的那天在后头呢。到时候我看除了你这个丫头,谁理睬你一句。躺在床上吃喝拉撒睡,谁管你。走,都跟我走。”
    四大爷一家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走了。与他关系亲近的几位老人也跟着走了。人心肉长,偏成这样,臭大街上也怪不了谁了。
    许多好同情她母亲啊。这下子,外公肯定会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在这个不省心没眼力劲儿的蠢女儿身上。
    啧啧,真心要感慨神奇伟大的遗传基因。连脑回路都是这么如出一辙。
    好在外公年老体衰,即使被气得七窍生烟也无余力大展老父亲的熊威,好好给这个不长脸的女儿一顿教训。
    许妈则是被四大爷一席话触动了伤心事,呜呜咽咽地跑回厨房灶膛前坐在小凳子上哭了起来。
    许多欣慰极了。原来妈妈还是明白当年自己遭受的一切是虐待的。这就好。万一时至今日,她依然认为那些是浓浓的父母真爱,资深m一万年无怨无悔。以后这日子真心要鸡飞蛋打了。
    许爸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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