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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十三岁-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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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的时候,知青们得到了邻家的邀请,中午吃了一顿夹生米汤的青年都如释重负。先前见过的女孩子带着个同样黑瘦的小男孩蹲在门口搓草绳,看见他们,她又抿嘴一笑,牵着弟弟站起身来迎客进门。隔壁一家姓赵,男主人三十多岁,容长脸,双目炯炯,很是精神,他辈分极高,生产队长得称他赵大爹。赵大娘是个勤劳的女人,挣着队上唯一一个女人的满分工,但似乎不擅长家务。程安东注意到了,给他们端菜递饭的是这个家中八岁的独女,叫做小秋。她上头原先还有两个大的,分别起名大春跟小夏,都没熬过三年饥荒,襁褓里就没了。小秋端完饭菜,程安东留她落座,她摆摆手,领着眼睛一直黏在桌中央那盘蒸鸡蛋上的弟弟蹲到了灶门口。
    饭菜并不丰盛,满满当当八个菜,除了那碗蒸鸡蛋勉强算沾了荤腥的边,剩下的全是梅干菜、马齿苋、马兰头之类,然而程安东却从尖椒炒地瓜叶中吃出了奇异的鲜咸,粗糙的茎叶竟然可口起来。其他青年大约一样饿极了,完全不挑剔饭食的简陋,跟主人家说说笑笑很是热闹。程安东觉得口渴,自己起身去厨房倒水喝,听到小秋正在教育弟弟:“人家是客人,还给了你糖吃,你怎么还想着鸡蛋。”
    程安东觉得有点儿羞愧,他想他们应该给小姐弟留点儿菜的,然而就连地瓜叶汤都已经被他倒了拌饭吃。小秋见了他倒是落落大方,给他从锅炉里舀了水倒进碗里,程安东连忙说谢谢。这个词对于乡下小姑娘似乎是新鲜的,她又笑了起来。程安东也笑了,厨灶间暖和和的,熏得他心里也暖和和的,仿佛只是一瞬间,她成了他的小朋友。
    长干村种的是水田,生产稻谷。经过漫长的一个冬天的休养跟一个春季的教授,书生们除了写大字报宣传革命对月思乡惆怅外,要真正下地挣工分了。女知青们受了照顾,被安排去拔秧苗;男知青们则跟在年轻年老的女性后面学插秧。程安东不会插秧,他像抓笔一样捏着秧苗,刚插进泥土里,秧苗就施施然地漂到了水面上。如此反复,赵大娘已经插完了三茬地,他才起了几行头。小秋休农忙假,跟着队里的食堂师傅划着小船过来送午饭,农忙时分是不兴回家吃饭的,否则一来一回,时间全耽搁干净了。程安东面红耳赤,简直没有脸端起饭碗。碗是粗此蓝边碗,因为要干力气活,吃的是干饭,里面掺了数目可观的红薯跟胡萝卜。菜是辣椒炒南瓜丝跟只在起锅时滴了两滴油的干煸茄子,另外有个木桶,里头装着冬瓜汤。程安东埋头吃饭,直到扒干净最后一个胡萝卜块才抬起头。小秋跳进了水田里,飞快地插着秧苗,那些秧苗在她手里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自动飞进水中落地生根了。
    生产队长在田埂上看了大喊:“喂……赵大爹家的囡,你不到年龄,是没有工分的。”
    赵大娘生了气,辩驳起来:“干了活就要算工分,那个,有志不在年高。”
    休息的社员们都哄然大笑,乡下文娱活动少得用经年累月计算,任何热闹都能吸引人。小秋不扭捏,笑嘻嘻地插了小半垄秧,直到所有人吃罢休息完毕才跳出水田。她跟知青们都熟悉了,已经可以站在程安东面前大大方方地说话:“你看,一点儿也不难。”
    程安东在他的小朋友面前燥红了脸,他很想大声宣布,拔秧插秧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直接在田里播撒稻种产量更好效率更高,早在几千年前,汉代的老祖宗就已经对此有了定论。不过他不打算说出口,不仅仅是那些都是老古董旧思想,要清扫;还因为冒出这个想法就很孩子气了,他一个成年人哪能跟一个九岁的小姑娘计较这些。小秋没有看出他肚里的文章,笑眯眯地看他。她愿意跟知青呆在一起,他们身上似乎有着跟村里人不一样的东西,这样的东西吸引着小小的少女。
    程安东
    一九七六年底开始,世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变化同当初一样迅疾而缺乏征兆。只过了一个旧历年,长干村的知青点就断断续续或明或暗地得到各种消息,大同小异,宗旨就是在这座南国的乡村呆了整整八年的知识青年要返城了。接下来的几个月时光,所有人都在焦躁地奔波于公社与大队之间,忙着写一张又一张申请,盖一个又一个鲜红的公章;忙着给城里的家庭打电话,请求最后的经济支援好用于办手续中间的公关;忙着打听回城的火车班次,甚至迫不及待地转抄不知道何时会发生更改的列车时刻表。焦灼让大家的时间变得漫长得不可忍耐,恨不得能将怀表一气不歇地拨到离开的时刻。
    长干沟里的荷花露出粉红时,夏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来了。照例是农忙插秧,知青们心不在焉,时时无故旷工,到了此刻,他们也不在意那些少得可怜的工分以及工分所对应的更加寒碜的毛票。程安东没有消极怠工,他蹲在小秋身旁插秧,现在他的速度已经丝毫不逊色普通的庄稼汉了,只是这门他花了八年时间掌握的技艺大约以后也不会有用武之地了。
    插完秧,小秋跳上了小船,她已经长到了程安东肩膀的位置,身量细细长长,程安东想到了一句诗:芙蓉如面柳如眉。长竹竿一点,小船便轻轻晃晃地荡进了水中央,留下一道碧绿的水痕。碧绿的阴影是荷叶印上的痕迹,带着湿漉漉的清香。程安东坐在船头,残阳已经在长干沟的尽头隐了半个身子,映日荷花别样红。小船荡过长长的莲茎,程安东伸手采了一朵荷花递到小秋面前,低声说:“我要走了。”
    暖暖的夕光斜斜地打过来,小秋没有再撑桨,小船静静地停在了水中央;她低着头,夕光将她的脸庞笼得晦暗不清,程安东只看见了她的嘴巴似乎咧了一下:“那就走呗,回城是好事。”
    她摘了个莲蓬,掰了一半丢给他,两个人默不作声地低头剥出莲子丢进嘴里。几只野鸭扑棱棱地飞起,彩霞满天。
    “家里给我安排了读军校,我回去以后就给你写信,你要记得回信。”
    “嗯。”
    “你要不断学习,多读书,将来要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嗯,还有什么?”
    “等……军校管得严,我放假就回来看你们……你要多吃,不要老把好吃的省给冬哥儿,你看,风一吹,你就要被刮跑了。”
    小秋笑出了声,点点头答应了他。
    程安东把没用完的肥皂、毛巾、牙膏以及当初从城里带来的热水瓶、精钢锅等等全部送给了赵大爹。留给小秋的是他亲手抄完的《第二次握手》和一本蓝色软皮封面的笔记本,扉页上写着李后主的词句:闲梦远,南国正清秋。而他本人,只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带走了几张画像。家里寄过来的钱,除了车费跟路上必不可少的花销,他全部买了信封跟邮票塞给了小秋。
    程安东开始出早操了,得天一擦亮就起床;小秋进了镇上的高中,要走五里路。程安东学会了射击,趴在地上瞄靶心;小秋学了古诗,现在有大胆的老师也开始教古诗了,她在信中工工整整地抄写:涉江采芙蓉,所思在远道。慢慢的,整个青桐镇的知青都陆陆续续地返城了。随着知青支撑起的代课老师队伍的减少,青桐镇高中也走到了穷途末路。穷则思变,上面出台了新政策,附近三个镇子的高中合并到了一处,设在隔壁镇上,距离长干村足足二十里地。小秋要继续上学,就意味着必须起早贪黑完完全全地当一个书生了。她读到高中,已经是女孩子中的文化人,就是放在乡下男孩子当中,也属于翘楚一流。何况高考虽然恢复了,但战战兢兢的,推荐的工农兵大学还占着乡村的主要市场。至于考大学,那样薄弱的乡村教育积累的基础,大学对于她而言,是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的。
    小秋没能读完高中,赵大爹自从胃溃疡以后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她十八岁了,可以在生产队拿八分工。退学后一个礼拜,她趴在煤油灯底下给程安东写信,写了足足三张纸,旁边语文课本上放着手抄本的《第二次握手》。她把信纸装进了信封,将书本压进了箱底。程安东没有收到这封贴了两张邮票的信,同样在一个礼拜前,他在军校收到了两天后立即出发去抗越前线的通知。他只来得及匆匆写了封短信投进邮箱,信件翻山越岭,要抵达的地点已经变成了村办工厂。没有人有耐心再去寻找信件的收件人,盖上“查无此人”的邮戳,信件也来不及再回到原主人手中。
    小秋没有收到程安东的回信,她感到怅然若失又觉得尘埃落定。是的,程大哥生气是应该的,他在那么辛苦紧张的情况下还看书学习考上了军事院校;相比之下,自己是多么的没用,轻易地就放弃了读书。村东头的知青媳妇以死相逼,终于如愿以偿地拿到了离婚证回城里去了。十年一觉扬州梦,尘归尘,土归土。她把所有收到的信件都拿出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翻出那本《第二次握手》摸了摸封面。蓝色软皮的笔记本依旧几乎是空白的,只在扉页印着钢笔字迹:闲梦远,南国正清秋。现在她知道那是词,而不是诗了。只是这些,对于小秋,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
    他们至此断了联系。
    在那样一个年代,杳无音讯是极其轻易的一件事。程安东上了战场,枪林弹雨中他才恍然原来跟课堂上讲的不是一样的感觉。越南鬼子用当初我们援助的大米土豆堆筑起防御工事,那个时候我们国家正遭遇着空前的天灾人祸,饿殍遍野。他们躲在当初我们帮助修筑的军用设施中扫射,使用着我们赠送的武器。程安东出离愤怒了,战友在自己身边一个个倒下,他恨不得能撕烂了这个丑恶的无赖。然而他要活着,他是家中独子,他要负担起家族的希望;他还没有履行诺言,他要带着小秋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第321章 逆袭
    
    冯峰回去以后亢奋不减。他一觉睡到中午起床, 打电话跟许多说,他决定了,准备拍出一部媲美《我的父亲母亲》的作品。
    许多心道,太局限了,导演。你可以拍出《山楂树之恋》啊。不过, 这部电影好像得好几年后才出现。但正因为这样, 才不会跟风啊。
    她热情鼓励了冯导的伟大理想。像这么出手大方的导演, 上哪儿找去。
    下午, 许多还在心中打着剧本的粗纲,学生会选举的结果公布了。展板前围得水泄不通,不少同学都奔过来先睹为快。
    陈曦跟许多没多少悬念的当选学习部部长了。因为真跟陈曦之前说的那样,这个职位, 主要看参选者的文化课成绩。
    让大家吃惊的是, 学生会主席的人选居然还是先前的大热门, 最后一天惨遭滑铁卢的陶铸龚晓组合。他们被减去五百票以后,以微弱的十三票优势登顶。
    陆秋今天在初中部分校上学,消息滞后。她打电话给许多询问结果听说龚晓姐姐当选后, 乐得不行。她可是大功臣啊。他们初中部分校几乎全把票投给了陶铸龚晓组合。
    这是股新力量。去年初中部分校的学生还没有选举权,只单纯过来围观了一回。今年,因为他们的加入, 愣是在最后一部又逆转了选举结果。
    陆秋难掩兴奋之情,开开心心地打电话给许宁求表扬。她真是太棒了,感觉亲手创造了学生会主席。她要求表扬。
    许宁也非常高兴。他算是全程参加了陈曦跟许多的选举过程,感觉学到了不少东西。这一回, 他没说陆秋,而是单纯地夸奖了她。
    陆秋心花怒放,许宁的肯定,比陶铸龚晓成功当选的消息,更让她想原地转圈圈,蹦跶着尖叫。
    她真叫了跳了,差点儿扯断电话线。呜呜呜,分校就是这么残暴。他们不允许使用手机,想打电话只能插IC卡打座机。
    许宁被陆秋的反应给感染了。他忍不住笑道:“好了,真扯断电话线,你又要挨生活老师说了。”
    陆秋讪讪地重新站好,突然间惆怅起来:“唉,多多姐姐跟龚晓姐姐都好棒啊。我觉得我永远也不可能像她们一样。”
    许宁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开口:“所以你要加油啊。”
    陆秋悲伤:“加油也没有用啊。”
    许宁看着校园里依然苍翠的树木,平静道:“你们也参加全校排名,进入前三百名可以直升高中本部的。”
    陆秋平常听到这些,第一反应是被吓得腿软。嘤嘤嘤,好难的。他们整个分校,也没几个人能达到总校前三百的成绩。而且这仅有的几个都是当年报考初中部意外失手的尖子生。
    这回,大约是被距离学生会好遥远的悲伤给感染的,陆秋竟然没有说成绩的事情,还在忧伤:“就是上了本部,我也没有办法啊。”
    许宁笑了一下,慢条斯理道:“现在开始改革了,跨年级组合也能参选,还会鼓励本年级百分之三十的票数。”
    陆秋被激的浑身血液沸腾,毫不犹豫地放下豪言壮语,她也要去参选。跟多多姐姐、龚晓姐姐一样。站在讲台上拉票,感觉好威风啊!
    等放下电话机,冲回宿舍拿下午上课用的书,陆秋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她距离总排名前三百名真的是好生遥远。
    嘤嘤嘤,完了。她都在许宁面前放下大话了,许宁一定会逼着她实现这个目标的。
    陆秋看着初二的物理书,顿时觉得人生惨淡,生活总是那么的悲伤。
    外国语学校学生会2003…2004届主席当选的最大功臣,就这么风中凌乱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去上好难好难的物理课了。
    被她惠泽的两位新鲜出炉的学生会主席则是沉浸在震惊中。一贯任尔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的龚晓都惊讶地一挑眉毛,哟,她真没发现,他们的组合在全校居然拥有这样高的支持率。
    陶铸不得不承认,在惊喜的同时,他更多的是如释重负。要是因为孙甜甜的缘故,导致龚晓也陪绑着落选,他实在过意不去。
    昨晚他送孙甜甜回家,原本是不打算跟她讲话的。结果到了她家,他准备掉头就走时,突然间发现孙甜甜脸上都是泪。
    陶铸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站在孙家别墅门外的阴影里,默默地看着她一语不发。也正是他的沉默以及站的位置隐蔽,让同样在外面吃完饭回来的孙父的新家庭忽略了,以为门口只有孙甜甜一个人。
    孙甜甜是没有他们家大门钥匙的。她想回家,要么瞅准家里有人的点,要么就站在门口等。她父亲跟继母都没给过她钥匙,她也不曾开口要过。
    孙父一看到这个跟前妻容貌肖似的女儿就厌烦,更恨她哭哭啼啼的样子。一天到晚哭丧着个脸,简直跟丧门星一样。难怪他那几年生意一直不顺,家里有个丧门星不把财神爷赶跑了才怪。
    孙甜甜的继母跟弟弟就这么在旁边嘻嘻哈哈地看孙父教训孙甜甜。
    这家人简直丧尽天良。甜甜是自己女朋友时尚且这般朝不保夕,要是两人分手了,她还怎么在家里待下去。
    陶铸忍无可忍,从阴影里走了出去。
    孙父充分展现了堪比刘德华师傅彭登怀的绝技,变脸。几乎连半秒钟都没用,霎时满面春风。
    陶铸觉得恶心,又说不出的同情孙甜甜。这下子,他除了将学生会选举时的事情翻页过去,竟然没有其他更好的主意了。
    陶铸这一天上午连着中午,都是煎熬的。中午在食堂吃饭时,孙甜甜照旧跟他坐在一起。他们都是在食堂窗口打的饭菜。
    孙甜甜见陶铸对着食堂大师傅的手艺微微皱眉,又下意识地咬嘴唇,半天才嗫嚅出一句话:“我也想帮你准备午饭,就像许多对陈曦一样。可是我没有那么好的命,我根本就没资格进他们的厨房。”
    陶铸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跟孙甜甜算是和解了,可要让他这么快就心无芥蒂地宽慰她,他又做不到。他一直到最后,也只是潦草地说了句:“吃饭吧。”
    孙甜甜满心的恓惶,声音里也弥漫着凄楚的味道:“我知道应该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我连口热饭都吃不上。我知道你喜欢许多、龚晓她们那样子的女孩子,又聪明又能干。我也想学她们啊,可是我真的一无是处。”
    陶铸哪里还说的了什么斥责的话。他硬着头皮将自己餐盘里的鸡腿挟给孙甜甜,皱眉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先吃饭再说。”
    逼着孙甜甜也于事无补,还是他出面,好好跟龚晓以及他们的竞选团队道歉吧。
    陶铸满身心的疲惫。午饭后,他一直在思考,等最终结果公布出来后,他应该怎样表达歉意。他的愧疚是真的。龚晓主动找到他当搭档,必定是对他抱着很大的希望。结果却因为他们这边的问题,让所有人都白忙活了,实在于心难安。
    不料,现实竟然是一出反转剧。最终他们竟然意外逆袭,成为了这一届的学生会主席。
    陶铸还没反应过来,孙甜甜已经一头扎进他怀里开始哭:“我都吓死了,我好害怕啊。”
    旁边有两个他们竞选团队里头的男生,见状有点儿讪讪的。总觉得自己昨天晚上一直没跟孙甜甜说话,实在是没风度。把人家吓成这样,太过分。明明她已经够惨的了。
    裴爽昨天晚上家里有事,没有跟大家一起出去吃饭。她看了眼孙甜甜,心中不是滋味。怎么现在搞得好像孙甜甜才是受害人一样。她明明昨天的确做错了事情啊。
    龚晓淡淡地朝两人的方向投去一瞥,反过来安慰裴爽:“算了,睁只眼闭只眼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然陶铸也难做。”
    裴爽冷笑:“他难做也是他活该。”
    裴爽原本一直同情孙甜甜的遭遇。今年春节期间孙甜甜出事,她也是忙前忙后四下寻找到处张罗的人。只是此事的后续发展,却让她有些膈应的慌。以她女性的直觉,裴爽几乎可以肯定,起码一开始,陶铸对孙甜甜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跟她交往也是权宜之计。
    至于后面两人怎么会假戏真做?裴爽认为这绝非是陶铸单方面的原因。
    陶铸本人个性温和,是大家公认的好好先生,不是那种会强迫人的性子。如此一来,这就让裴爽产生了一种微妙的类似于遭到背叛的感觉。与朋友妻不可戏一样,女生也会在心里给男性划分范围,控制交往尺度。
    大家都默认潇潇跟陶铸是一对。平常她们和陶铸熟归熟,嬉笑打闹,在一起玩稀疏平常,但都人人心中有杆秤,会注意一个度。不然抢人家的人怎么回事。
    争也就争的吧,孙甜甜的遭遇也与她不懂得抗争有一定的关系。加上萧潇与陶铸的确没有明确关系,孙甜甜的行为严格来说也没有什么根本性的错误。只是她要是站稳立场,完全争到底;裴爽即使不高兴,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不舒服。
    你抢了陶铸,完了,还要求萧潇像平常一样,对你一如既往?吃鱼耐得咸,任何人在做一件事时,都要做好承担因此产生负面效应的准备。
    因为你拥有的多,所以我拿着一件没有关系,你必须得原谅我,包容我支持我,否则就是不豁达不大度。
    这种逻辑,裴爽没有办法接受。而在跟陶铸交往以后,孙甜甜的所作所为恰恰让裴爽产生了这样的感受。
    裴爽憋得难受,她无意间成了伤害萧潇的帮凶。与陶铸孙甜甜相比,裴爽自然跟潇潇感情更深。既然都是感情的事,那就请别怨她帮亲不帮理,跟这对情侣渐行渐远。
    龚晓安慰她,算了吧!任何一对所谓的准情侣迟迟不能捅破那层窗户纸,肯定都存在着外人不曾仔细留心的问题。孙甜甜还不还有那个什么宁檬吗?
    两人对视一眼,宁檬、孙甜甜,酸酸甜甜。
    两人又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移向了正在跟服务员点菜,要糖醋鲤鱼的陶铸。哟,难怪呢,原来陶主席爱的就是这个口味。
    竞选大获全胜,怎么能不好好庆祝一番呢?那家自助烤肉物美价廉,广大人民群众纷纷表示不能一下子吃过头,产生生理性厌恶,失去这个美好的聚餐地点。
    所以他们特地挑了家口碑尚可的家常菜馆,要了个包厢。
    作为反转剧最大的功臣,陆秋获得了专车接送的待遇。分校初二年级主任是龚晓以前初中时的班主任。
    学生会选举是外国语学校全体师生关注的大事件。陆秋能够凝聚起初中部分校的力量,彻底逆转选举结果。对此,年级主任表示江山代有才人出,吾心甚慰。他大手一挥直接请假条。然后陆秋就在同学们饱含羡慕嫉妒恨的深情目光相送下,欢天喜地上了陈曦的车,跟着哥哥姐姐们胡吃海喝去了。
    
    第322章 聚餐
    
    非周末时间能够出校玩比单纯玩本身这件事更让陆秋兴奋。一辆车坐了陈曦、许多、龚晓、裴爽跟她五个人, 四个高中部的学生光听这个小妹妹叽叽喳喳了。
    大家都特别好奇,她是怎么成功搞定整个分校的。其他参选人虽然不像他们这样重视初中分部的学生票,但日常分校也会去本部参加一些活动,不可能完全一无所知啊。
    一说到这个,陆秋就眉飞色舞了。她的策略简单粗暴, 就是将宣传海报贴满每间寝室。女寝重点贴陈曦跟陶铸, 男寝则是许多和龚晓。为了彩色打印这些海报, 她把她爸办公室的复印机的墨盒全用光了。
    陈曦抬头, 从后视镜里默默地看了陆秋一眼。她还在得意洋洋:“现在大家都在讨论多多姐跟陈曦哥哥的腿到底有多长,龚晓姐姐的眼睫毛上能不能放下铅笔。”
    裴爽“噗嗤”一声笑出来,揶揄道:“陶铸呢,没人讨论他嚒。”
    萧潇想了想, 认真道:“有啊, 大家讨论陶哥的风衣是哪儿买的。好像是秋季最新款哎。”
    这回连许多都笑得不行。这帮孩子, 太过分了。陶铸长的不错啊,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种出身优渥家教良好的翩翩少年郎。
    你们这些坏人,竟然光看人家的风衣了。
    车子开了近一个小时才到家常菜馆。陈曦去找停车位, 许多等人先下车去跟陶铸汇合。对方负责订包厢买单,算是庆祝大选获胜以及犒劳大家的辛苦。
    本来这事儿应该龚晓跟陶铸一起张罗的,毕竟上次去吃自助烤肉, 全是陈曦和许多忙碌的。这样两路人马,一边一次,比较合适。但谁也没提这一茬,孙甜甜一直黏着陶铸呢, 龚晓自觉完全没必要去辣对方的眼。
    他们到的时候,许宁迎了出来,主动接过陆秋的书包,开玩笑一般道:“哟,大功臣,舟车劳顿,您辛苦了。”
    陆秋头一回收到这等待遇,顿时受宠若惊,然后欢欢喜喜地围着许宁转了。她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性子,已经完全忘了昨晚因为那句“考进前三百名”的承诺,是如何辗转反侧,足足愁了小半宿才睡着的了。
    许多看了眼孙甜甜,后者跟着陶铸一起过来跟他们打招呼。她就是微笑,特别温顺乖巧的模样,安安静静站在陶铸身后,也不说话。
    许多有种难言的失望。尽管最后这件事可谓峰回路转,最终上演了HE大结局;但孙甜甜这样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样子,还是让她有些不快。
    既然没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那么孙甜甜完全可以更大气一些,自嘲忏悔两句,大大赞美陆秋一番。这样一来,大家也不会揪着她的过错不放。
    可孙甜甜连额外跟陆秋打声招呼的举动都没有。
    许多能够理解她的心态。人都不太愿意提及不好的事情,尤其是关于自己的,总希望这些能够尽快揭过,最好立刻被所有人遗忘。
    她无法说孙甜甜的行为是多么的糟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风格。只是孙甜甜的所作所为,让她心里头有些不舒服。
    陶铸将菜单递给陆秋,笑道:“来,陆秋,你是大功臣,随便点,今天你陶哥请客。”
    甄铎正跟人玩纸牌,闻言抬起头,故意起哄:“来,小秋秋,不点对的,只点贵的。好好点,我要求上一只清蒸老鳖。”
    陶铸立刻笑着拍对方的肩膀:“好意思吧你,小学妹的便宜,你也好意思占。”
    陆秋特别开心,声音响亮:“清蒸老鳖!”
    包厢里沸腾起来,大家纷纷高呼“大闸蟹”“石蛙”“象牙蚌”,还有人大声强调“极品东星斑”!
    打扮成《薰衣草》上乔恩教主造型的服务员笑容满面:“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是家常菜馆,没有象牙蚌跟东星斑。”
    大家哄笑起来,改而点了应季菜,一人一只阳澄湖大闸蟹。
    陶铸特意跟服务员强调,他们中有人吃素。做素菜的厨具请跟其他菜品分开。
    陈曦恰巧停好车回来,闻言轻轻当胸捶了陶铸一下,笑道:“你倒是很细心啊。”
    陶铸有点儿不好意思,微微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是我对不住大家。”
    陈曦只是笑,并不接他的话。
    孙甜甜连忙补充了一句:“陶铸就是细心。其实有你在,哪儿需要他费这份心啊。”
    陈曦继续微笑:“多费心总比少费心好。”
    孙甜甜讪讪地低下头,勉强露出个笑来:“倒是我太笨,总想不到这么多。”
    许多喊陈曦过来点菜,她给他点了胖头鱼,问还要加什么嚒。
    陈曦走过去,扫了眼菜单,又要了道素版佛跳墙。就那么几道素菜,哪里能给多多足够的营养。
    服务员又问了他们的饮食忌讳后,拿着菜单下去了。
    大家过来时带了不少零嘴,此时刚好开茶话会,共同表达对竞选成功的欣喜以及对大功臣陆秋小姑娘的赞美。
    陆秋小脸红扑扑的,被这么多超级厉害的哥哥姐姐们夸奖,她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她难得扭捏起来,还垂下了头。
    大家都哄笑起来。裴爽坐在她身边,摸了摸她的脑袋,揶揄道:“哟,我们家秋秋小老虎变成小乖猫了。”
    陆秋小老虎的绰号源自于上次在自助烤肉店,她乌龙地将拍电影当成了现实,勇怼欺负许宁的坏店员。龚晓当时感慨说真是只活泼生气的小老虎,虎虎生威。后来,大家都爱拿小老虎这个称呼逗陆秋玩。
    许宁怕她不高兴,还安慰她说,这是哥哥姐姐们喜欢她。他的绰号就叫小宁宁或者小龙人,因为许宁属蛇,蛇是小龙。
    陆秋一点儿也没不开心。老虎多漂亮多威风啊,百兽之王,想想都觉得好霸气。
    裴爽姐姐这么一逗她,陆秋干脆“喵”了一声,还一头往人家怀里钻。
    整个包厢的人哄堂大笑。裴爽嘴巴都合不拢了,伸手摸着陆秋毛茸茸的小脑袋,表示要好好给小猫咪顺顺毛。
    陆秋抿嘴笑,还偷偷抬眼看大家的反应。目光对上许宁时,她又重新扎回裴爽怀里。
    龚晓笑得腹部都震痛了。她总算想起来自己前任老班的叮嘱,提醒陆秋:“秋秋,你今晚的作业可别忘了写。”
    陆秋立刻愁眉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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