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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除灵日常-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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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有消息。更联系不到。

    他走之前有在纤纤的病房周围结下防护结界,很强力的那种,确保她不再轻易受到外侵伤害。

    调养下来,纤纤的状况好了很多。

    她每天静静地盯着窗口发呆,不愿意跟我们交流,也懒得从喉咙里发出任何声音。

    我们很担心她,每天都会跟她说很多话,她都懒得理我们。

    只是偶尔在没人的时候,她会拉着我的手,一下下在我手心划着:“我很好。”

    她的眼神依旧空洞。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买了本漂亮的笔记本放在她的枕边,告诉她,有什么想说的想记录的都可以写在上面。

    然而好些天过去了,本子依旧是空白的,甚至都没有打开翻动过的痕迹。

    老大偶尔也会来看望纤纤,带着彭叔。

    每次他来之前,我都回察觉到并迅速躲进外头的女厕所。

    一直躲到他离开。

    每次他逗留的时间不长,半个小时左右,也会来厕所外边徘徊一小会,每当此时,就是我心脏跳得最猛的时候。

    有一次,伴随着他离去的脚步声,响起的还有我的短信铃声。

    “我很想你。”来自老大。

    我盯着短信,紧张得差点把手机掉进下水道。

    纤纤终于在本子上写字了。

    我在给她整理东西的时候,顺便翻了翻笔记本,看到她在上面写的话。

    “好难受。”三个大字占满第一页。她划得很重,纸张都破了。

    而第二页是:“我感觉自己要死了。”

    我吓坏了,试着跟她好好沟通。

    我问她哪里感到难受?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喉部,然后胸口,再是腹部,最后比划了下自己的全身。

    我看着心疼。

    我安慰她,告诉她很快就会好了,医疗技术这么发达,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更好了,不要再东想西想,什么死不死的,她不会死。

    纤纤握住我的手,帮我擦眼角的泪珠。

    她的嘴角上勾,微笑起来,眼底也闪出一丝丝光彩,对着我点点头。

    她的笑容让我很欣慰。

    我觉得这小丫头的状态有在好起来,所以我根本没想过她真的会死去,还是自杀。

    她到底承受着多大的压力与痛苦,是我们想象不到的。

    那是发生在深夜,她拔出身上的输液针头,一下下在自己的手腕上割着,划着,戳着。

    应该很痛很痛的吧,可是她却哼都没哼一声,静悄悄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当时,千羽守护在她身边,伏在床边睡着。

    第二天醒来,她看到的是满床单的红色,滩了一地的血,还有闭着眼睛微笑着的纤纤,手上抓着针头,毫无生气。

    千羽那一刻的心情,我想象的到,是多么惊恐和绝望。

    导致了她把自己关起来哭了好多天。

    我一遍遍打电话给雨沉云,意外地接通了。

    对面在咆哮:“你TM到底什么事!我在……”

    “纤纤自杀了。你要不要回来参加葬礼?”我淡淡地说。

    那边沉默着只听到喘息的声音,然后又是砰地一声巨响,便只剩下忙音。

    我摔下手机,心里对这个哥哥是有怨恨。

    如果我知道,因为我这个电话,当时对雨沉云造成了多大的生命伤害,我还会怨恨吗?

    而他,有没有后悔当时没有彻底关机?

    也许不会呢,至少他及时知道了自己妹妹的情况。否则,才是他最后悔的事。

    今天,我给轩少的短信,只有短短几个字:

    “纤纤去世了。”

 第021章 番外…我叫雨纤纤

    我叫雨纤纤,这个名字是我哥哥给我取的,他说他从小就想要个妹妹,并叫这个名字,现在他终于得偿所愿。对了,我哥哥叫雨沉云,是个孤儿。

    他以为我对小时候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其实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只不过在假装忘记,这样我就可以任性地缠着他问以前的事,听他编各种版本,真的很有意思呢。

    哥哥大我16岁,我们相遇在一个血腥的垃圾堆边上,那是个恶灵屠宰场,我很印象深刻,非常深刻。我的亲生父母,为了保命,把我献祭给恶灵,没想到最后他们死掉了,我活了下来。

    哥哥撑着刀,蹲在我面前,我身边都是鲜血残肢。当时我们的对话,现在还记忆犹新。

    “你看的见我?看的见我的刀?”

    “嗯。”我点头。我觉得他的眼睛好看得很。

    “你看的见恶灵?”

    “嗯。”

    “你不害怕吗?”

    “不怕。”

    他笑了。笑得也很好看。

    “你的家人都死了,你真可怜。”他说。“要不要跟我走?”

    我点头,爬起来抱住他的腿。

    “你几岁了?”

    我伸了伸手指,抬头看着他说:“好像是两岁。”

    “才两岁啊。你很聪明,我很喜欢你,你就跟着我吧。”他用一只手就把我拎了起来,抱在他的怀里,那个时候我第一次感觉到很安心很幸福,那种感觉,在以后每次回想起来的时候,都是那么强烈。

    哥哥没有把我送给孤儿院,即使在他最困难艰苦的时候。他说他在里面住过好久,里面不好过,每天都会有人欺负人和被欺负,他一直都在被人欺负,他们说他是怪物,因为他能看到鬼魂,而他们看不到。后来他逃了出来,在他十岁的时候,同样也不是很好过,但他是自由的。

    哥哥很少跟我说他的过往,他告诉我的是,他在有意识的时候就在孤儿院,不知道父母是谁,不知道自己是谁。院长告诉他,他姓雨,让他给自己取个名字,他看着阴沉的天空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雨沉云。院长说,他只是一个人。

    带上我之后,哥哥的生活更加不好过了,因为我会分掉他微少的钱,还有吃的。他没工作,唯一的收入来源就是接一些民间除灵私活,这份活儿是自由的,他喜欢自由。

    我问他:“哥哥,你从哪里学会除灵的呢?”

    他告诉我:“这是宿命,不用学。”

    除灵的活并不是每天都有,也不是每次都会找哥哥,所以没钱和饿肚子几乎是每天都会经历的事,还有,居无定所。

    我有跟着他睡过马路边,睡过天桥底下,睡过下水道。我最怕的就是下雨天,世界都是湿的,冷的,好难受没地方睡觉,最难受的是,哥哥为了护住我,总把自己淋得*的,我心疼他,我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懂得了心疼,他总说没事,的确,淋再多的雨,他都不会生病。

    可能是因为他最喜欢的就是下雨天吧。

    我问他为什么?他就说:“只有在下雨的时候,才是离天最近的时候。”他说的时候,会傻傻地看着天空。我不明白。我依旧讨厌下雨天。

    我们有过一段很长的,没有活干,没有收入的日子。那段时间。我有跟着哥哥在路边乞讨过,也偷过东西,抢过别人的钱包,没办法我们太饿了。

    一旦有了一点点钱,哥哥就会给我买我喜欢的东西,吃的,玩的,他对自己很狠心,却尽力给我最好的,我想我就是这样被他宠坏了的吧?

    我记得有一次,在路边看到有阿姨在卖棉花糖,有白色的,有粉红色的,有绿色的,我盯着棉花糖,我没吃过,我很想吃,我觉得那个一定很好吃。

    我吵着要哥哥买给我,哥哥说我们没钱,我就哭了,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渴望一样东西,我真的想要一个棉花糖,别的小孩子都有,我想要。

    那时候棉花糖要3块钱一个,哥哥全身上下掏钱,凑足有10块,这10块钱很可能就是我们这几天的伙食费了,可是他还是抽出3块钱给我买了一个白白的棉花糖。

    “哥哥没本事,给不了纤纤一个正常的生活,纤纤后悔跟着哥哥吗?”他叹着气,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叹气,我又想哭了。

    “哥哥不要我了吗?”

    “怎么会呢。哥哥只是觉得,让纤纤跟着我受苦了。我太没用了。”他垂着头很无力的样子。“纤纤,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放弃除灵,找一份正常的工作?”

    这下,我真的哭了。

    我不想看到哥哥垂头丧气的样子,他是我力量的源泉,我感觉自己像个拖油瓶一样,那一刻我的难过来得排山倒海。

    哥哥不知道我为什么哭,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他只好叫我吃棉花糖,他用剩下的钱再去买了两个不同颜色的棉花糖。

    对,棉花糖,那几个棉花糖是我吃过最难吃的东西了,从那之后,我再也不吃棉花糖。

    我也看过他被其他乞丐打,打得满身都是血,他们嫌他抢了他们的生计,因为每次只要哥哥带着我乞讨,路人就会更多地把钱往我们的盆子里丢,偶尔还会摸摸我的脑袋说:“天啊这么可爱的孩子,太可怜了。”

    我不明白哥哥在杀恶灵的时候这么厉害,为什么对几个瘦瘦的男人却打不还手?他总是说力量是用来对付坏家伙的。

    “那些人不就是坏家伙吗?”我真的不明白。

    “不。他们再怎么坏,终究还是人。”

    我看过的,哥哥唯一一次还手,是因为我。他们抓住我,说要把我卖出去,可以卖好几千,他们抓着我的脚,把我倒起来,在哥哥面前嘲笑他。

    我难受至极,但我一点都不害怕,我知道哥哥一定会救下我,我一遍遍喊着哥哥,我听到他大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唤出了他除灵用的那把刀,冲了过来。

    他没有结出结界,他砍人的血腥场面被人看到了,他们报警把他抓了起来,也包括我。警察对我们很凶,他们说哥哥是魔鬼,必须得死,当街杀死几个流浪汉,几条人命,他死不足惜。

    哥哥一直沉默着,好好抱着我沉默着,谁敢上来动我,他就扭断他们的手。他不怕他们的威胁和子弹,子弹在哥哥的结界面前显得微不足道,我想哥哥的内心已然是崩溃的,否则不会当众大肆显出自己不一样的力量。他在挣扎和怀疑。

    最后哥哥还是被释放了,秘密地。离开的时候我听到好几个警察在讨论,怎么对电视台,对群众解释哥哥已经被处决的事实。

    一个带着面具的大哥哥来接我们出去,他是我见过最耀眼的人,就像太阳神,他跟哥哥差不多高,穿的衣服很干净,有一种很舒服的香味,他开的车子也漂亮得很,闪着像阳光一样金色的光。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大人,敬畏并害怕着。

    他邀请我们上车,我很想上去,我还没坐过车子呢,还是这么漂亮的车,可是哥哥紧紧拉着我不让我动,我看到他的表情很严肃警惕。

    “你是谁?”

    “拯救你的人。”

    他带我们到了很远的一个地方,他说这里是教会中国区总基地,他邀请哥哥加入教会。

    “我为什么要加入你们?”哥哥问。

    “我可以保证你妹妹的生活和安全。”他说。其实这句话对于哥哥来说就够了,我看到哥哥的眼睛里有很大的希望。

    “至于你,看你的能力。”他继续说。“这边给你提供很多任务,还有钱。”

    我们加入了教会,那年我4岁,哥哥20岁。

    我们一起在g组。

    从那时候开始,哥哥的世界,仿佛除了任务还是任务,除了恶灵还是恶灵,不再有我。但是他说,他的世界全是我。

    而我的世界,只剩下孤独。

    哥哥不断不断接任务,难度越来越大,虽然免不了总是进医院,但是每次都能活着回来。他们都说哥哥是疯子,而我是疯子的妹妹,也是个小疯子,孤僻的小疯子。我觉得那些不努力的人才是疯子。

    后来,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可是哥哥已经停不下来,我在孤独中煎熬已久,我开始怀念我们以前那种形影不离的日子,虽然艰苦,但是很幸福。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哥哥,我不喜欢这里,我们离开好吗?”

    “我们哪都去不了,这里是我们的归宿。”

    “可是我不开心。我好想念以前,我们一起去讨饭吃,一起睡大街好不好?”

    “为什么呢?我们的生活已经好起来了,哥哥也在。”

    “不开心。哥哥会不要我。”

    “不会。”

    “哥哥会离开我。”

    “不会。”

    我们每次见面,我都会要他带我离开教会;每次见面,他都说不会离开我,然而总会马上就消失在我身边,我以为我都习惯了。最后一次,我从图书室高高的楼梯上跳下来,进了医院,我以为我会死,可是没有。

    医生说,我的头部受了伤,可能会出现记忆混乱或丧失的情况。于是我很配合地说:“哥哥,我好像忘记了好多事情。我只记得你是我哥哥,我们一直在教会。”

    哥哥说:“是的,纤纤从出生开始就在教会,从小在这里长大,我们没有父母,我们只会杀恶灵。”

    从那时起,我再也不提离开教会,再也不提怀念以前,我只会缠着他跟我讲以前的事,听他说各种不同的版本,我会哭,说这是感动。

    在教会里,能够与哥哥尽可能拉近距离,能够与他尽可能多地见面,变成我唯一的期待和目标。所以我很努力很努力研究魔法增长力量,慢慢开始做任务,像哥哥一样。我想,只要我变得和他一样强大,就可以跟在他身边,陪他一起出去吧。

    不到一年时间,哥哥成为s级厉风使。再之后一年,我成为s级魔音宫。我紧随哥哥的脚步,我已经很接近哥哥了,我很开心,即使他们不承认我的力量。

    我以为,追赶上哥哥的脚步,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可是我错了,他始终不能陪伴在我身边,甚至在现在,我感觉自己要死了,他依然不在。

    沐沐姐姐在旁边劝我,可是我听不清楚,她是个好姐姐,我不想让她失望,我对她笑着,让她感觉我很好,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快不行了。

    最近一个b级任务,我带了6个除灵师去完成,一切都很顺利,我们拿到了灵核子,计划着回去之后休一个大假,有人要回去给奶奶祝寿庆生,有人要去完成婚礼,有人要去陪家人旅行,他们都迫不及待打着电话,我们始料未及的是,猎人大副会突然袭击。

    他杀光了我们所有人,我听到他们悲惨的尖叫,看到他们绝望的眼神,我竭尽全力都没有保住他们任何一个人,我感到痛苦和绝望。

    大副没有杀我,他说他不会杀小孩,杀小孩很残忍;他不喜欢我对他大声说话,他就弄烂了我的喉咙,他不喜欢我的力量,他就破坏了我的灵器,还有我的灵核子。

    他不想我那么快死,就在我的身体里寄生了一个恶心的东西,他说它会慢慢吞噬我,让我生不如死,吞噬殆尽就会爆炸,把我周围的人炸的粉身碎骨。

    他说:“想要制止它吗?除非你自杀呀,要把血流干净哦。”他知道,我不敢自杀,我还想陪哥哥。

    他把我丢回去之前,跟我说:“回去告诉苏沐之,我在老地方等她,这次我要弄死她。”

    沐沐姐姐啊……她不能死。

    我醒来的时候,看到哥哥在身边,我好开心,开心得要命,那一瞬间我都忘记了自己的疼痛。可是他看起来好憔悴,他的眼睛很红,他很累了吧。

    我想抱他,才发现我动不了了,我想叫他,才发现喊不出声音了,喉咙好痛,有血进了我的气管,有点甜味,呛得我咳嗽,撕得伤口更加痛,我就不敢乱动了,静静地看着哥哥。

    我看到哥哥哭了,他用手捂住眼睛,可是眼泪还是从手指缝里流出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

    我挣扎着动起了手臂,我轻轻拍着他的手,一下一下,安慰他,就像他以前安慰我一样,他的眼泪滴在我的手上,是滚烫的。

    哥哥为什么要哭呢?

    哥哥要乖,不哭,纤纤还在呢。

    我见到沐沐姐姐的时候,她也是满身伤痕,血迹斑斑,把我吓一了跳。我想起了大副,我迫不及待要告诉她,远离大副,远离大副,快躲起来,不然你会死的。

    可是姐姐好像没有理解,哥哥也急匆匆走了,走之前有悄悄跟我说:“等我回来。”啊,不要走,我怕我等不到了,我真的等不到了。

    寄生物一天天吞噬我的身体,还有我的意识,我开始听不清楚他们说的话,我的眼睛也不行了,我每天盯着一个地方看很久,他们以为我在发呆,我只是想看清楚那边的东西。最可怕的是,我开始忘记一些东西,我的记忆在消逝。我很无助,我想哥哥。

    有一天我发现了枕头边的一本笔记本,应该是谁放在这里的,上面还有笔。我觉得我可以用这个来记点什么,我写下:“好难受。我感觉自己要死了。”只是写几个字,我都感觉很艰难。

    有时候,我的意识会非常清晰,身体状况也会好很多,我开始跟哥哥写信,我要记下我和哥哥之间的事,我怕再过段时间我会忘记,我会恨自己的。

    我随便把笔记本一翻,翻到中间,开始写下:“最爱的哥哥,你以为我对小时候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其实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只不过在假装忘记……我看到我爸妈是你杀死的,但是我不怪你,谢谢你带走我,让我有一辈子的美好回忆,你也不要再自责和逃避……”

    我写了好多页纸,写了好几天,写到他离开的那个时候,最后一页上写满了“哥哥我爱你”,在这个时候我想不出比这个更好的表达方式,我满满的心疼。

    再翻过一页,我写上:“沐沐姐姐,千万不要去找大副,你会死的!千万不要去。”

    我把本子放在枕头边,我想沐沐姐姐一定会看到,然后会帮我转交给哥哥。

    现在,我可以结束自己的痛苦,结束那个寄生物,我感到它快到极限了,虽然我一点都不想在这个时候。我还想再见到哥哥,这是我最大的遗憾,可是怎么能再继续拖呢,大家都要好好地活呢。

    我叫雨纤纤,这个名字是我哥哥取的,我跟了他七年,却走不过第七年。我的生命停留在九岁未满,我等不到他的最后一面。

 第022章 活着回来

    纤纤火葬后,我收拾她的东西,那本我送她的精致的笔记本掉在我脚边,沾有她的血迹。

    翻来前两页,依旧是她写的“好难受”以及“我感觉自己快死了”。

    我没有叹气,我把它重新扣好,插上笔,和其它她喜欢的东西一起,在她头七的晚上烧给了她。

    第二天,悬赏板上出现了大副的悬赏令,众人围观,无人敢揭。

    我没有等到雨沉云回来的消息,却等到了大副的悬赏,似乎也不错。

    揭榜,去研究部过资料,本来可以一气呵成拿卡拿装备,却被研究部长告知,我没有权限接收悬赏任务,原因是大人的禁令。

    末了他还嘀咕一句:“第一次出现禁令禁悬赏的。”

    该死的家伙!

    我默默咽下一口血,回宿舍收拾东西,认认真真写了封500字的遗书,照例把所有教会给的设备,眼镜,手机,手表,防护装备,甚至黑卡,都放在宿舍里,然后出发。

    出发之前我给轩少发了最后一条短信:“我去找大副了。”

    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轩少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怎么样了?我现在似乎对他已经没有更多的期待,只是想能再见一面就好。

    好像突然明白一些东西,有些人注定就是生命的过客,相遇只为了更好的离别,所以不要苛求永久。

    离开基地后,我没走多远,我甚至不知道去哪里找猎人成员,直觉让我回到了家。

    快半年没回这个地方了,感觉附近荒了很多。

    家里的门是半开着的,有小偷进去过的迹象,里面乱糟糟的,倒是没什么东西可偷了吧,那台破电视机竟然没有被搬走。

    我在里面慢慢收拾东西打扫卫生,却也忘了一点,这次回来好像没有看到有鬼魂在里面寄居。

    遇到大副的时候,我正在卖力地擦那块蒙满灰尘的镜子。

    当我低下头清洗抹布再抬头的时候,看到镜子里大副出现在我身后,西装笔挺,大黑墨镜,猩红的嘴角咧出夸张的幅度。

    我没有丝毫没吓到,我盯着镜子里看了一秒,接着继续淡定地擦镜子,慢慢悠悠地把镜子擦完,最后一抬头,大副不见了,倒是面前被我擦得发亮的镜子开始渗血。

    “这种小把戏对我没用。”我甩下抹布,回到客厅。“你不尊重我的劳动成果,我辛苦擦了很久。”

    “切。”我听到这么一声鄙夷,大副出现在我面前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慵懒地坐着。“明明很恨我,却还装的那么冷静,你们人类这恶心的虚伪。”

    我动了动喉咙,把我的怒气押回到胃里,呵呵一笑,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对他。

    他还是一样那么嘴贱和喜欢废话,没关系,我现在有的是时间,陪他嗑唠。

    “你懂个屁,啊喂你一个没有心的家伙老跟我说恶心,搞不搞笑?”我说。

    他狠狠地盯着我,隔着墨镜,我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狠厉地。“心啊……”他冷哼一声,伸手戳进自己的胸口搅动,看得我心口疼。

    他搅着,掏出一个东西丢在我脚边,是一个心脏,散发着臭味。

    他看着地上那颗腐烂的心脏,说:“我现在有心呢,隔一段时间换一颗,有心的感觉不过就这样。”

    我只管忍着呕吐的冲动,没有理会他,捏着鼻子一脚把那颗东西踢开。我看到他继续在身体里掏着,大半截手臂都伸到身体里去了,黑色的血染脏了我的沙发。

    他掏着,突然停住了动作,嘴角咧笑了一下,捏出来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细小的棱形。他盯着它,像在欣赏自己的得意作品。“认识吗?”

    我盯着那个东西,我感到我的声音有些颤抖:“灵核子……除灵师的灵核子。”

    大副点点头,咧着嘴说:“你们教会,那个小女孩的。”

    我僵住了,怒火在我的身体里沸腾。我真特么想把他当即碎尸万段。

    “我没有杀她。”大副那语气就像在说,我很慈悲,我没有要她的命,我只是让她痛苦而已。卧槽。“我始终觉得,想要毁掉一个人,并不是直接结束他的生命,只要毁掉他骄傲的东西就好。”

    大副说着,手指一捏,光芒消失,灵核子粉碎。他拍拍手,靠在沙发上,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现在她,死了吧。”

    我感觉自己再忍下去,我就是个傻逼。

    我腾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面无表情的说:“应该死的是你。”结界瞬间结起,身上红光迸发。

    大副也站起来,满面狰狞:“真是让我好期待啊!我要用,你的心脏,填住我的身体。”他抱着手臂,黑墨镜破碎,刀疤下的眼瞳变得惨白,身上也迸发出红色的光,对,和我一样。

    ……

    不知道战斗了多久,结界内我的家已经成了一片废墟,砖石层叠,钢筋突起。

    大副掐着我的脖子把我甩在石块上,灰尘扑起,盖过了我身上的红光。

    我身上的红光已经渐渐黯淡,而他身上的红光不减,他的力量和我的力量很像,又不完全一样,他懂得寄生——

    用很多不知名的怪东西往人身体里钻,控制人的意识和行为,我已经不知道从身体里扯了多少恶心的虫子出来,满身血淋淋的。

    “之前,你们教会还有个男的来找过我,说是那个小女孩的哥哥,蛮厉害,就是个疯子,比你还疯子,你们教会现在都是些疯子吗?”

    大副踏着碎石块一步一步走过来,黑色的血一点点流下来,他顺便把我家那砸破了的电视机丢在我面前,画面闪动了下,出现了雨沉云满身是血的身影,在接了一个电话后,猝不及防被砍断了左手臂。

    我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一脚把电视踢得远远地,又听到大副冷笑着继续说:“他的眼神让我恶心,我就挖了他的眼睛,虽然最后让他逃跑了,但我一点都不着急。伤成这样,不管再怎么厉害,终究还是人类,最后还是会死的。”

    会死的。

    这三个字久久回荡在我耳边,我现在竟然对“死”这个字敏感到不行。

    我经历了那么多血腥和死亡,还是没办法把自己的心练得冰冷,冰冷到可以漠视周围人的生死,他们,爸妈,阿九,白苗,皮瑶可,纤纤,雨沉云,以及教会各组牺牲的成员,一个个,无一不在我的心上割下血淋淋一刀又一刀,比我任何时候的伤口还痛,我想要阻止,我要拼命留下任何一个人,可是,现实总是那么残酷,我不甘心,好不甘心。

    我从废墟中爬起来,力量不支又倒了下去,大副已经来到我身前,一脚踩在我胸口,我一口血就喷了出去,他的手变成一柄极速搅动的钻机头,对着我的脸,我恨恨地瞪着他。

    “你厉害了很多,可还是杀不了我,太失望了。我知道他跟你见面了,可是他居然没弄死你,更让我失望!现在,我已经没办法继续容忍你的存在,就让我弄死你吧,苏家恶心的东西。”

    大副的嘴角咧到了耳根,他抬手猛地朝我刺过来,我没有眨眼,直直地盯着那个电钻头。

    卧槽我出来之前留封遗书果然没错,介个等下脑袋要爆得好看些,免得吓到给我来收尸的人,特别是不要给轩少看到啊啊!等等,大副还不知道会不会给我留个尸体被人收……

    我在这乱七八糟地想着,大副的电钻手却没有刺下来,而是在我眼前两三厘米处的时候,突然被一股力量弹开。

    何人助我?

    大副狼狈地往后滚了几滚,爬起来就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对着空气大骂:“你TM给了我自主意识就不要限制我的自由,你还要控制我到什么时候!这个时候了你还帮她,不要忘记你早已经不是苏家的人了!”

    大副发的是什么疯,我不清楚,他口中那个‘苏家’的意思,我更不清楚,我一门心思先保命再死拼,趁这个时候我一跃而起停在半空中,还没有停稳,大副就出现在我身后。

    “我就不信我今天弄不死她。”这是我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转身,就看到他拔了自己的舌头,那个有着猎人印记的舌头。

    他的脸扭曲不堪,看起来相当痛苦,他第一次露出这种痛苦的表情,我一直以为他感觉不到痛,就像他掏自己的心脏的时候还那么欢快。

    他像在挣脱什么,即便痛苦万分,还是对自己狠心下手。

    拔了舌头,他的手变成枪,对着自己的脑袋就是蹦了几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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