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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痴-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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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莉:“不是。”
师夏本来觉得自己能拿一等奖,但是去了现场,确实有一两个属于大师级设计,惊艳夺目。也说明这一次的奖项含金量很高,她对冠军也不抱什么希望了。这一问也只是开个玩笑。不过,她觉得拿三等奖应该没问题。
“三等奖?”
“不是,也不是二等奖。”
“三等奖都没有,你激动什么。”师夏大为失望,气呼呼的,踢她椅子一脚。
朱莉说:“是特等奖!”
师夏心口重重一蹦,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不可能的,我都没看见有特等奖。”
老外评审看她没参加最后一个环节,亲自绕到展馆这边给她送奖项来了。直到她捏着那个沉沉的奖杯,手指捏着奖杯底部,摸到一点凹凸不平。翻过来看,底下印着一行小字,“第一届S市纹身节,特别奖。”
师夏立刻转头去瞪朱莉。朱莉赶紧说:“就差一个字,差不多差不多。”
“奖金多发一个零也差不多。”
尽管师夏有点失望,但是听老外说,他已经帮她争取到一个名额,免费参加中国与伦敦组织的交流项目。中国代表团名额只有五个。其中一个名额,要留给这次的一等奖。
师夏一听,连声音都抖了:“真的吗,但我没一等奖……”
老外说:“你是特别奖。”
师夏心里激动,脸上努力保持镇定:“也是。”但她实在兴奋,最后没忍住抱着朱莉叫了好几声:“妈呀。”
那个老外显然对她的作品很感兴趣,边看边点头,又拍照。他还提议她可以多参加些纹身展,例如伦敦国际纹身展。师夏当然做梦都想去,但是没门路啊。老外说他可以帮忙推荐,不过要等交流项目结束,办几个小展,在伦敦打响知名度再说。
这回因祸得福,所有人都很兴奋。
一行人晚上去大排档庆祝,喝了大酒。结过账后,不少人都趴桌上睡觉。朱莉还得把人一个个塞进出租车。好不容易叫来一辆,小张往地上趴,抱着朱莉的腿撒娇,旁边还赖着两三个。
朱莉回头,想让师夏搭把手。就见她撑着脑袋坐在桌上,思考人生。
“师夏!”
师夏手臂一下没撑住,整个人往桌上一趴,空啤酒瓶咣当当掉了一地。老板过去:“怎么醉成这样!”
所以,当朱莉看到师夏手机在震动,屏幕上显示男朋友时,她立刻点下接听。“快过来接你老婆!”
高承义一晚上打十几个电话没人听,突然接通,却是朱莉的声音,有点吃惊:“她怎么了?”
“喝醉了。”
他开车过去时,朱莉、师夏还有一男一女在等他。一个醒着,三个醉。一见了他,眼睛都亮了。他力气比朱莉大得多,轻而易举就把人弄进车里。
等他把一男一女和朱莉都送回家后,他又发动车子:“醒了没?”
没声音。
“醉成这样……”高承义回头去看,见师夏已经自动自觉横躺,占据了整个后座,嘴里叽叽咕咕什么,又有点好笑。“在说什么?”
师夏翻了个身,酒气喷在真皮座椅上。
“哥。”
第39章 罗生门8
第三十九章
车子沿着下雨的街道往前开; 玻璃窗隔绝水汽,只余下她低低的呼吸声; 含糊不清的咕哝声。
高承义单手握住方向盘; 另一只手狠拧了下领带,直到来电铃声响起。
他按下车内接听来电的按钮:“什么事?”
那是实习生的来电; 团队有一点拿不准预警该升到哪一级。本来是白色预警; 但是测站发来的最新数据出现了变化。
高承义说了句知道了,又回头看师夏一眼。
她像打苍蝇; 胡乱在空中拍了一下,又继续睡。
“把数据发给我,我晚点就回去。”
为了方便照顾,高承义把师夏带回自己家; 她喝醉了; 吹了风又开始纠缠。她跟他紧密地贴在一起; 隔着一层衣服,明明是凉爽的季节; 他出了细汗。
“乖一点。”高承义抱起她,按了指纹; 把门踢开:“别蹭来蹭去。”
她突然不动了; 把酒气扑到他的颈脖上不动。高承义把她的嘴唇挪开:“喂。”看她仍蹭来蹭去,索性把她放到沙发上。
她模模糊糊睁开眼; 朝他勾手:“你过来,我告诉那一个秘密。”
高承义靠近些:“什么?”
她突然“呕”一下,他躲闪不及; 她全吐在他衣服上。
高承义闻到那一股味道,头皮麻了,磨牙:“师夏!”
师夏终于舒服,心满意足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嗯……”她把脸颊贴上去:“哥。”
比起胸口前那阵湿意,这一个字像刀锋,猝不及防扎穿皮肤。
高承义僵直着。听她一声声喊哥,亲昵软绵,全然依赖。他看着怀里的她,像一只猫收起伤人的利爪,乖乖躺着,还朝人露出不设防的肚皮。
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室内灯光大亮,他皮肤发冷。
他不知道静了多久,突然冒出一句:“你看清楚。”
师夏微眯眼看他一眼,又靠回他的颈脖上。
高承义把这一坨烂泥拉起,也不知道自己是想怎么样,只一味直视她的双眼:“看清楚我是谁。”他的嗓音有点哑:“我不是你哥。”
师夏打了个酒嗝:“嗯。”随后懒洋洋靠在他颈窝:“哥。”
跟一个醉鬼较什么劲?到底在指望她看清什么。
高承义也看不透自己在想什么,把她挪开,脱下脏衣服,很快再次抱起她。“去睡觉。”他走了两步,还是说:“我不是你哥。”
师夏:“哥。”
“我不是。”
“哥。”
……
像两台失灵的复读机,不知重复几次,直到高承义彻底失去耐心,压着嗓子说:“你哥死了!”
师夏瞬间沉默,过了一会,她又抱着他脖子,像树袋熊似的蹭他:“哥。”
“……”
高承义抱她到卧室,看她身上也沾了呕吐物,不换衣服是不可能的。他克制自己的视线,给她换了T恤。这么吐过一轮,她反而变乖,换衣服也没挣扎。只要把她放在床上,她就乖乖缩成一团。
他望着她好一会,伸出手,抚摸她的头发。稍微一碰,她就翻了个身。他便双手撑在床上,微俯身靠近她。
师夏忽然小声咕哝:“对不起。”
问她对不起什么,她又不理,彻底睡死过去。
他自己洗过澡,换过衣服,把房门关上之前,又看她一眼。
她钻进被窝里,只看见一团红色的头发。
他握住门把的手一顿,关上门。
高承义开车往大厦去的时候,月朗星稀,一路无人。已近深夜,他走出停车场时,锁车时发出滴一声。
整个停车场空旷无人,只有他踩在地上的声音。不知从哪来的穿堂风,他又想起那一个“哥”字。
当晚忙过以后,再回车里,他揉着鼻骨太阳穴,觉得哪里都在疼。这是身体发出的警告。他关闭空调,打开车窗,把座椅放下。大脑仍然兴奋,失眠症也不是几天就能治好的,他叹气,起身把药吃了,再躺回去。
……
模糊间,他推开一道门,看见里面的男人半躺半靠在椅子上,双腿慵懒地伸开一个八字。他的眼睛望着电脑屏幕,手放在牛仔裤拉链上。
这木门质量差,一推门,声响不小。
男人几乎立刻回头。
“咳。”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大男人,他看不见,也能猜到男人想做什么。不过两人关系差,又是这样的场面,谁都尴尬。
他要走,余光却瞥见电脑屏幕上的一头红发。
就这一瞬间,血液直冲到他的大脑。
愤怒淹没理智,汹涌澎湃,无法克制。
他手上一用力,门狠狠撞上墙壁,发出巨响。男人仍有点不明所以,但他三步两步走到男人面前,猛揪起他的领口。
一记重拳冲下巴!
男人闷哼一声,又是一拳,一没站稳,直接跌在地上。他怒骂:“你他妈发什么疯?”
高承义从不骂脏话,但是,这一刻他恨自己口拙。他根本不回话,抬起一脚,踹到男人肚子上,对准脸又是一拳。男人一声痛叫,险些跪地。然而男人咬牙,不顾疼,迅速又爬起反击,对准高承义的胃就是一拳。
这不是小打小闹,热血上头。两人都凶恶似野兽,毫不留情,脸上打得出血。高承义拖拽着男人的衣领,一把甩到桌上!
桌上的东西被师执撞出去,包括鼠标还有指南针之类的东西,全洒一地。那台电脑撞到墙上,落地,陡然黑屏。
那撞墙壁的声音,让两人停住。高承义松手,扯一把衣服,去捡电脑。被师执随手抓了个笔筒砸去,又骂脏话:“你敢碰!”
高承义被笔筒砸中,忍了这痛,仍然去拿电脑。“你的电脑?”他哼笑了声,晃着电脑,见屏幕亮了,随手把电脑放到一边。
“也不是你的。”
两人一时静默。
高承义抽过椅子,“咣当”甩在地上,坐下。他的手肘撑着椅背,拇指蹭了下嘴角,早破了。抬眼看对方,比他伤得更重,满脸都是血。
高承义突然心烦,他一伸脚,用力把脚尖边的鼠标一踹。
“是人吗?她是你妹妹。”
鼠标哗一下撞到师执脚下,被他一抬脚,踩住。
师执垂眼:“又不是亲的。”他往桌边靠,略勾脚尖,把地上的纸巾包踢到手里:“老子没碰。”
“你想。”
“装什么,你没想过女人?”
“她知道了,就会觉得你是个恶心的变态。”
师执用纸巾乱抹一把,捏团丢地上,然后整个人狼一样扑过去,又跟高承义打起来。后来不知道打了多少场,有时候是师执赢,有时候是高承义赢。
从敌人到朋友,距离如此短。师执救过他,他不肯欠人情,便提议:“赌一场。你赢了,以后我听你的。你输了,你救我这事一笔勾销。”
师执叼着牙签:“行啊,你那两根骨头快长,别让老子等太久。”
他又翻坐到病床上:“知道我为什么救你么。”
高承义看他一眼,没接话。
师执的手指敲一下他的胸膛:“不知道吧,她喜欢过你。”
高承义在一瞬间静了,脸上没表情,但胸膛猛烈起伏。
师执把牙签拔下,丢到垃圾桶:“不过呢,她喜欢的人多了。知道么,我从来不管她交什么男朋友,因为她就是三分钟热度。而我不一样……”
他要是还有一点力气,都想爬起来跟师执干架。
高承义病愈后,没忘那场打赌。那一场架来得猛,就在进山前的一个小旅馆前面,两个人都不要命地打,滚得一身泥,最后高承义赢了。
师执愿赌服输,那恩情一笔勾销。高承义也答应师执,不将那天的事泄露出去。高承义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维持他的恨意,但是他对这人恨不起来。这人总是让他想起师夏。
在徒步的过程中,经历了几次生死危机,高承义救过师执几次,师执也救过他。到头来,不知谁欠谁更多。
这一幕幕画面飞快刷过。
没多久,他感到似乎有人摇着他的脖子,质问他为什么预报失误。再睁眼,又是白茫茫的雪崩。一会是冰爪扎入雪中,身边有人呼着白雾,通过希拉里台阶。一会是透过护目镜看到师执的背影。最后这些混乱的画面交织,拼凑出一幅用色浓烈的油画,冲击到眼前。如山体之间,巨石滚落,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昏昏沉沉,仿佛从海平面底下挣扎不休。直到睁眼那一瞬,他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做梦。
手机在旁边不断震动。他呼出一口气,手按在喉咙处,下意识扯扯领带,才去拿手机。手机屏幕显示“周城”两个字。
他抬眼看窗外,天色早就大亮。周城问他安眠药效果,他说:“现在这牌子可以。”挂了电话,发现师夏给他发了一长串的微信。
“你失眠好严重呀,这么多安眠药!快回来,我抱着你睡觉觉。”
他刚有了点笑意,往下拉,笑容凝住。
“你为什么藏着我哥的登山靴?”
“你们一起登山的?”
“你是不是知道我哥在哪。”
“你失眠是不是因为我哥?”
“你什么时候回来。”
又有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师夏的。
一个巨大的秘密,需要无数的谎言掩盖。
高承义没有回电,他把头靠在方向盘上。
他眼角余光望见了停车场内一盏坏了的灯泡,一闪一灭。摇摇欲坠,那一点光濒临熄灭,仍垂死挣扎。
这一点光,让他想起曾经跟师夏探讨过珠峰画。师夏当时说她喜欢加一束光,她说:“毕竟真实不一定美。”既然真实不一定美,为什么又要问?
师执曾经跟他说过:“我跟她,是鳄鱼跟鳄鱼鸟。”他拍着树干:“你就是这棵树。鸟吃完果子,歇歇脚,就要飞了。”
高承义嘴上嘲讽,鳄鱼跟鸟有种族隔离。师执说:“我懂她。过两三年吧,看她还记不记得你是谁。至于我?她会记一辈子。”
高承义撑着头想了一会,似乎真是他说的这样。他不知怎么竟觉得可笑,笑两声,嘴里又开始泛苦味。
他摇头,拿起手机发去微信:“现在回来。”
他驱车往家的方向去。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你们对哥哥幻灭了没
第40章 罗生门9
第四十章
收到微信时; 师夏正蹲在地上,捏着自己一只食指。刚才在食物柜翻找; 一时没注意那木制边框; 手指蹭了一下,不知怎么就疼得她一抽手; 嘶嘶痛叫两声。
起初以为是擦破皮; 一看没流血,但被木刺扎到食指。隔着一层薄皮; 隐约看见一根短刺藏匿在手指纹路下。
第一次被木刺扎到,木刺扎进肉里,连皮带肉。她捏紧食指看,木刺还有一小截跑出来。
她毫无经验; 怕挑破了皮; 落个血肉模糊的下场。其实不碰它; 也不疼……
这时,手机震动。她拿过来看; 见是高承义回了微信。
GX1:现在回来。
师夏发了一长串的话,他就只回这么一句毫无情绪起伏的话。很多话在微信上说不觉得怎么; 面对面谈; 她稍微想想,就立刻深呼吸一口气。
她手指无意识搓了下; 疼得钻心,不由得去看手指上的刺。它还在那,并不会因为它的逃避而消失。
她咬牙; 踩蟑螂踢老鼠都不怕,怕这根刺?
这么平白生出一点倔。好像这不只是一根刺,是她和高承义之间的□□,她要有这个勇气去拆除它。
于是四处找药箱。
找半天没找到,反而门铃响了。师夏以为是外卖到了,便拽着一双过大的男士拖鞋去开门。在猫眼看见一个短发女孩站着,额头上冒了颗痘痘,但胜在青春可爱。
师夏问她什么事。少女一开口她就认出她的声音,是高承义的邻居。她说自己出门吃早餐,忘带钥匙,又扭到脚。她在等家人回来,问她可否在他家里呆一会。
师夏:“高承义不在。”
少女见她开门,显然也认出师夏,但不是高承义,难免失望。再听师夏这一句,整个人就没了精神,她低头哦一声。
师夏看她两眼,让开一条路:“你要不要进来坐一下。”
少女谨慎地摇摇头:“不用啦,谢谢你。”
师夏能感觉到她的防备,靠在墙壁边上:“高承义一个大男人你不怕,怕我?逻辑很独特。”
少女说:“高哥哥是好人!”
师夏本来只是随口一句,听了她这句话,心里情绪反复。“别看脸啊,小姑娘。你才跟他说几句话,就知道他是好人坏人?”
少女估计是他的粉丝,情绪有点激动:“我知道!他跟女生合照,也会注意保持距离,平时根本不看别的女孩子,目不斜视。这么多年都没谈过恋爱,就为了等那个对的人出现。他真的跟其他男生不一样。”
师夏笑说:“你快把他当神了。”
这男人系起领带时,冷漠没表情,像一座难以企及的雪山。而他一旦解下领带,他就像彻底撕破面具的恶魔,热情得让人招架不住。她有时候,一想到这种强烈的反差,或许只有她一个人能享受到,那心情就很微妙。
但又正因为这种难以捉摸的感觉,她根本看不透这个人。有某一个瞬间,她也难免怀疑他是不是说了假话。但她在潜意识里,除了相信,似乎别无选择,甚至因为最后事实出来,还后悔为什么有一瞬间怀疑过他。
直到今天,她拿出那双登山靴,发现上面刻着ZN。她认得这个图案,是执念的缩写,表示师执和师念。她早就改过名字,师执还在坚持喊她老名字。
高承义到家时正好早上九点,手里提着几个饭盒,是他绕到附近酒楼买的。进门时,自家沙发上师夏和邻居小姑娘都在。
师夏正在吃麦当劳,小姑娘拿着一杯可乐。两人光顾着聊天,根本没注意大门边多了一个人。
少女说:“我告诉你他为什么没女朋友,就是因为他太害羞!他根本不敢跟女孩子说话。”
师夏闷声不响咬着汉堡,肩膀一抽一抽,显然在忍笑。
“我觉得他这种类型不会主动的,老装酷,注定单身一辈子。”
“嗯嗯嗯嗯……”
咚。
门被刻意撞在墙上。
两个积极聊八卦的人同时回头,男人侧着身子,微垂头,单手扶鞋柜取鞋子。
除了撞门那一声,再没有别的声响。
滔滔不绝的少女一闭嘴,整个屋子都静了。
师夏不知道他听见多少,清了清喉咙打破沉默:“你回来了。”
“嗯。”他应了一声,抽出一双黑色皮质拖鞋,包裹住半只脚。他换好以后,就把皮鞋放回去。看鞋柜一眼,将它调转方向,放到一双红色高跟鞋旁边。
少女小声说:“怎么会有人换鞋子都这么好看。”
师夏装没听见。
高承义走过来,手臂搭在师夏坐的单人沙发背上,又瞥一眼桌上的麦当劳。
“这个当早餐?”
师夏正要说话,他就在师夏的沙发扶手处坐下,瞬间拉近距离。他抬手拉了一下纸袋,手臂越过师夏身前:“不太健康。”又坐回去。
师夏有点不高兴:“又没让你吃。”
少女主动解释了几句自己为什么来这里,又问高承义可不可以在这里呆一会。高承义看师夏一眼,又看向少女:“可以啊,反正都是朋友。”
连师夏都听出他那磨牙的声响,有点不知道怎么解释,便低头咬一口汉堡。
男人的手伸来,从她手指间拿走了汉堡:“别吃这个了。”随手丢进垃圾桶,他起身:“那边有粤式茶点。”
少女很吃惊,看一眼垃圾桶,又看一眼师夏,再去看一眼高承义。“他好像很关心你啊。”哪有不熟!
没等师夏回话,高承义拿着饭盒走过来:“我不跟女孩子说话的原因……”高承义把茶点放桌上:“是因为我有女朋友。”
少女:“……”
师夏一口汉堡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呛了半天才吞下去。高承义去倒水给师夏,师夏正要伸手,他就把杯子放在桌上。
杯底撞上玻璃发出一点声响。
“还装?”
再迟钝也懂了,少女的表情精彩纷呈,很快找了个借口走了。
一旦这屋子又剩下两个人,沉默又回来。起初师夏还在笑,见高承义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地毯,也笑不出来了。
一瞬间,问题如潮水,涌回来。
时针撞钟,两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一片湛蓝色地毯上,实际上也不知自己看了什么。
师夏想要开口,但高承义回头看她一眼,就起身进房间换衣服。关门之前,他又折回:“晚点说。”
晚点,能晚到什么时候。
师夏低头看一眼自己的食指,刺还在。她心生烦闷,坐了好一会,高承义还是不出来。她去拿包,翻出指甲刀,准备把它扯出来。
这时,门打开,她应声抬头。高承义低头拨了下头发,手肘还挂着一件薄外套。他穿一件黑色圆领T恤,头发像嶙峋山峰往上窜,他大概在主人房浴室里洗过脸,还沾着一点水。
他一拨,露出额头,那一股锐气更毫无遮挡。黑眼黑发,黑衣黑裤,颜值巅峰。
师夏一瞬间心跳都有点骤停。她想移开视线,保持理智,但是目光就跟粘在上面一样。她好像有点理解失去理智的昏君,真的有人会令你从此不想早朝。
高承义的拇指蹭了下眉,抬眼撞上她的目光:“我等会去健身房。”他顿了顿,见师夏手里拿着一把指甲刀,刀锋却正对着另一只手的指腹:“你在干什么?”
“拔刺。”师夏说完,想起刚才的事,又有点恼:“你在哪买的柜子,刺都不磨平。”
高承义走过来,拉起她的手看一眼,眉头皱起。师夏看他垂着眼,眼角眉梢哪里都好看,真有点生不起气。她突然很想抱住他,又觉得这气氛不太合适。
正胡思乱想,她的手腕就被抓住:“走吧,去医院。”
“就一根刺……”
“还要打一下破伤风针。”
师夏:“以后擦破点皮,那不是要住院?”
高承义微眯了下眼:“不去?”
“不去。”
高承义靠近一些,膝盖撞在沙发上,微俯身,把她整个人抱起。她一时失重,脑子都是昏的,然后脸颊就撞上他的胸膛,碰到他的锁骨。
师夏还穿着睡衣,有恃无恐:“你有本事就这样抱我进医院。”
他的锁骨似乎被什么软软的触感碰到,不由得一顿。他抱着她走了两步,还是没忍住低头去看她。她大概自以为很有气势地瞪着他,但其实这眼神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
他的表情不自觉柔和,嘴唇凑到她的耳侧:“乖一点。”他的声音略微喑哑,难得软下:“好不好?”
师夏被他撩拨得有点动情,正想说那你让我亲一下,他的唇从耳侧擦过她的脸颊,落到嘴角,然后是嘴唇。
他把她放到沙发上,扯开手表,又重新把她压在沙发上。从接到她的微信,一直压抑到现在的情绪。不,或许是更早的时候。
汹涌的,浪涛滚滚,在深不见底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角落。
终于决堤。
师夏感觉到他的身体热度,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微闭眼仰头。
他想要控制。然而嘴唇探索的力道越发强烈,深入与一个沼泽纠缠不休,快要吞噬所有的理智。
只有接触才能缓解心底深处冒出的渴意。他知道这是饮鸩止渴,却眼睁睁望着自己沉沦下去。
高承义的手一遍遍抚摸着她的腰,托着她的后颈,让她避无可避与他接吻。师夏热烈地附和他,留恋他触感细腻的皮肤,又抽空说:“你别压着我,沉死了。”他便抱着她翻了个身,让她坐在自己的身上,又把他拉下接吻。
只是接吻而已,他已经迅速有了强烈的反应。师夏调戏他几句,手指往下,他立刻抓住她的手:“你不是来那个么?”
“是呀。”
“那你碰什么。”
“好玩啊。”
高承义一顿,松了手。他双手交叉枕在后脑,望着天花板好一会,又问:“我好玩吗?”
师夏趴在他身上,手指在他喉结上画圈:“好玩啊。”她凑近了要亲他,他偏头避开。
师夏终于感觉到他有点不对劲:“你怎么啦?”
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这种踩不到地面的情绪,叫做恐惧。他抓不住一捧东去的流水,握不住荒漠的流沙,抓不住的她。
“那我跟师执比呢?”
作者有话要说: = =,昨天难受的宝宝们,摸摸你们~
第41章 罗生门10
第四十一章
换作其他人; 这个问题显得很无稽。就像在问我跟你爷爷比,哪个好玩。谁也不会真正地动气; 顶多笑骂一句神经病呀你。这事就过了。
但是师夏坐起来; 远望着高承义,久久沉默。
她发现因为受伤而长出来的利齿; 到了关键时刻; 仍然只是一具空壳。她心里有个伤口,一碰就痛。一痛; 浑身力气都施展不出来。她把这些往事,全部藏在一个盒子里,才得以平静过生活。
这个盒子有个名字,叫借口。
高承义残忍地强迫她; 打开盒盖; 逼她回望这一个深渊。但她对高承义仍然恨不起来。
她喉咙里堆积了太多情绪; 一开口就透哑。
“你问我一个问题,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师执失踪跟你有没有关系?”
高承义望着她:“你先回答我。”
师夏:“你为什么要跟他比?”
“这是另一个问题; 不是答案。”
这是个怪圈。无论她回答“你或者师执”,高承义大概都不会高兴。因为这个问题本身就像“狮子和竹子哪个跑得快”一样。
她静默了一会; 慢慢靠在他身上:“你别跟他比; 你们不一样。”
高承义哼笑一声,什么都没说。一双黑眼里火焰燃尽; 只余下一截灰。
师夏有点恼了:“高承义,你这样阴阳怪气干什么?他是我哥,你是……”她有点说不下去。
高承义压住眼皮看她。“我是什么?”他明明是躺着的; 然而他的姿态,让人觉得他正在居高临下睨视着她。审判者一样,让人胆寒。
师夏其实很不喜欢在恋爱中过度暴露自我。正如她不喜欢主动表白,不喜欢让对方觉得自己过度在乎他一样。她将自己的感情隐藏得很深。高承义,就是一柄毫不留情的大刀,挥起,斩断她所有的原则。
她身为纹身师,罕见地不在自己身上纹身。因为她在艺术这一行,太清楚一点。人的审美时时刻刻都在改变,而纹身会跟随人一世。她经历太多无常,根本不想留在任何回忆里面。她昂首踏步,一直往前。
她唯一留住的回忆,她第一个纹身,就在她的腹部往下,靠近侧腰骨的位置。她瘦,那里被薄薄皮肤包裹,底下全是骨头。
纹起来,阵阵剧痛,但她想着那一张冷冷硬硬的脸,心满意足。
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裙子上,想要展示这一处纹身,如同一个解战袍的战士,朝敌人露出自己的软肋。她的手指微微发抖:“你……”
高承义见她嘴唇发白,那些刺刀统统掉转了方向,只朝着自己。他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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