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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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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语挥动,二十几艘江北大船不敢不从,纷纷掉头,满载绣衣卫士兵返回江北军港,周延保也率领十几艘船只北上,前去江宁水军府收兵。
一直望着船队走远,皇甫无晋这才回头看了校尉林远洋一眼,“什么事?”
林远洋已经等了半天的,他连忙上前禀报,“都督,有一名梅花卫士兵刚才来送来一封信。”
他将一封信递给无晋,无晋接过信,竟然是苏菡写来,他连忙拆开信浏览一遍,心中松了一口气,家中没有出什么事,但他眉头又皱了起来,齐玮竟然失踪一夜。
他脑海里立刻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被齐王特使绑架,他现在已经猜到,所谓齐王特使,就是江宁府的幕后主使,此人若不除掉,江宁府的商战就不会结束。
他沉思了片刻便令道:“虎贲号回港,其他战船继续封锁江面。”
……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江宁城内的挤兑风潮不再像上午那样狂暴,百富和东莱的六座钱庄已经全部被打砸一空,各种票据账簿被抢走焚毁,位于建业大街上的两座钱庄先后被烧,浓烟依然滚滚,府县两级官吏们像救火队一样,忙得焦头烂额,但让他们庆幸的是,这场灾难没有波及到其他店铺,更没有形成大规模的动乱,这是在官府的再三保证,东莱和百富钱庄一定会如数兑付,愤怒的民众们才渐渐恢复理智,各自返家。
江宁县四座城门已全部关闭,一队队梅花卫士兵在街上巡逻,不准民众再次聚集,城内的大街小巷贴满了官府告示,以官府的名义保证东莱和百富钱庄一定会如数兑付,告示下盖有县衙和郡衙两个红艳艳的印章。
城内只有三孔桥的齐大福钱庄前依然排着长长的队伍,秩序井然,已经有近一半人都取走了钱,让所有人心中都有了希望,而且齐大福钱庄表示,晚上不关门,彻夜取钱,这就使储户们毛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大家都明白,假如砸了齐大福,大家更取不到钱。
数十名伙计抬着粥桶和盛满包子的箩筐给排队人分发食物,齐大福考虑得很细心,还特地准备了数千只小马扎,给年纪大的人使用。
随着理智恢复,很多商人都放弃了取钱,对商人而言,把钱取走的代价很昂贵,不仅意味着他们要损失很大的利息,而且很可能他们将无法再从齐大福借钱经营。
这时,人群中轻微骚动一下,只见几名齐家子弟扶着老家主齐万年露面了。
齐万年在十年前便一直住在江宁府,不少人都见过,纷纷和他打招呼,“齐老爷子,身体还硬朗啊!”
“托各位的福,我的身体很好,谣言不是说,我齐家被抄了吗?假如被齐家被抄,我还会出现在这里吗?”
齐万年用铁的事实揭穿谣言的荒谬,人群中议论纷纷,确实是这样,很明显是谣言,很多人心中开始犹豫起来,没到期就把钱取走,利息损失可就大了。
这时,齐万年站在一张桌子上,高声对众人道:“各位乡亲,齐家是朝廷第一交税大户,齐家守法经营,朝廷无论如何不会查抄齐家,大家放心,齐家的根基就在江宁府,我以齐家两百年的信誉向大家保证,大家把钱存到齐大福来,绝不会有任何损失。”
齐万年的话激起众人一片掌声,有人大喊:“老爷子,我信得过齐家,钱我不取了,到期后我来取利息。”
这名储户对众人大喊:“大家别傻了,根本没事,取走钱利息可就没有了。”
他拍拍手走了,众人开始动摇起来,利息和安全到底哪个重要,越来越多的人最终被利息所诱,放弃了取钱,离开队伍走了。
很快,长长的七支队伍继续缩水,只剩下千余人,一场危机渐渐地平息了。
齐万年长长松了口气,又问老三齐珠道:“各家店铺的情况怎么样?”
齐珠连忙道:“店铺都在正常营业,按照父亲的指示,伙计们已经被重要的货物搬走,就算发生打砸损失也不大。”
齐万年点了点头,他心中充满了对皇甫无晋的感激,若不是他,今天江宁府被砸被烧的,不仅是齐大福的三座钱庄,连他们的府宅估计也保不住,但同时,他对维扬县的情况却充满担忧,不知那里两座钱庄的命运如何了?
他叹了一口气,回头问:“二丫头呢?把她找来。”
二百七十九
片刻,齐凤舞匆匆走上前,她刚从皇甫无晋的府上赶回来,她上前给祖父盈盈施一礼,“孙女给祖父请安!”
齐万年点点头,“有你二叔的消息吗?”
“孙女已经恳请皇甫将军帮忙查找,苏夫人已派人给他送信,应该会很快有消息。”
齐万年叹了口气,他的心情很沉重,他也知道次子为什么会失踪,很明显这是对方针对齐大福钱庄的第二步策略,在银票上做文章,他很担心次子遭遇不测,更担心次子被送走。
一旦次子泄露了防伪配方,齐大福银票将面临灭顶之灾,一同失踪的还有老六万祥,估计就是他被对方收买了,齐家内部出事,使齐万年感到无比的心力憔悴。
这件事发愁也没有用,他只得暂时放下,又问齐凤舞道:“你还是决定今晚出发吗?”
“苏夫人说,皇甫将军的计划没有变,那孙女决定还是搭乘他的船,他答应可以替我们运送银两。”
“我也是这个意思,尽量借助水军战船送银,路上安全,这次你负责运送六百万银两到东海郡,一定要稳住东海郡,尤其维扬县。”
“孙女明白,请祖父放心,那孙女就先去准备了。”
“去吧!”
齐凤舞向祖父施一礼,便匆匆走了,这时,新任少尹张容带着几名衙役快步走来。
张容是十几天前刚刚到任,他初到江宁为官便遇到了这种打砸的严重事件,按照职责分工,他是负责人口户籍,土地农业,这次爆发的钱庄事件主要是申渊负责的财税一块,但冲击钱庄中毕竟有数十人死亡,百余人受伤,还有建筑物被毁被烧,失态严重,尽管这并不是他的职责范围,但为官的责任感还是使他感到了很大的压力,他并没有在一旁看热闹,从上午到现在,他就像救火人一样到处安抚民众,平息愤怒,好在事态已渐渐平息,没有造成更大的动乱,让他紧绷的心中稍稍松了一点。
张容也看出这次钱庄事件是三大商行背后较量的结果,尤其他刚刚接到父亲的信,说皇上已决定将对东莱和百富两大商行课以重税,要他注意楚州方面可能会出事,果然被他父亲说中了,让张容不得不佩服父亲的眼光。
今天是张容第二次来齐大福钱庄,上午他来过一次,帮助齐家劝说临江镇的码头工人,他现在又一次来察看齐大福的情况。
“老家主今天受惊了!”
张容走上前便拱手笑了笑,“齐大福现在情况如何?”
齐万年回一礼,感慨道:“多谢张少尹关心,今天齐大福侥幸逃过一劫。”
“只要今天逃过一劫,那应该就没事了,今天的事件明显是谣言引发,可惜民众不理智,受谣言诱惑,东莱和百富两家钱庄损失惨重,据说被抢已经超过五十万两白银。”
“张大人,其实损失远远不止五十万两。”
齐万年摇摇头叹道:“五十万两只是现银,还有不下百万的银票损失,更要命是帐薄和借据都被烧毁,民众可以凭存钱单取钱,但钱庄放出去的银子怎么办?那可是数百万两,已经没有任何记录和证据,指望商人主动还钱是很难的,一方面必须要兑付,而另一方面放出去银子要成死帐,这两头一挤,东莱和百富的损失我估计最少不会低于五百万两,尤其建业大街上的百富钱庄,那是它们在楚州的总部,所有的借据都集中在那里,已经被一把火烧掉,听说三个掌柜都已不知所踪,我也不知百富钱庄该怎么办?这还不算他们两家更严重的信用损失,以后谁还敢在他们那里存钱?”
齐万年的分析使张容听得目瞪口呆,这样说起来,百富和东莱在江宁府的钱庄不都完蛋了吗?
齐万年又问张容,“张大人可知维扬县的消息?”
张容在维扬县任县令多年,对维扬县的情况非常了解,他听出齐老爷子的语气中有点紧张,便笑着安慰他:“老爷子放心,虽然我也不知维扬县的情况,但维扬县和江宁县不同,它的民风比较委婉,商人很多,商人大多理智,不会出现过激的行为,另外,东海郡自己便有一千乡兵,有它们在,维扬县闹不起来,江宁府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自己乡兵,而且这次县衙也不卖力,所有才最终导致局势失控。”
齐万年也是这样认为,但从张容的口中说出来更有说服力,他心中稍定,便道:“我也有点奇怪,好像这次县衙确实不怎么卖力,不仅出来晚,而且我听说百富钱庄被烧的时候,现场根本就没有衙役的影子,这是怎么回事?”
张容笑了笑,申祁武不卖力的真正原因他猜到了一二,但他却不能对齐老爷子明说,只淡淡道:“或许是新任申县令经验不足的缘故吧!”
齐万年心中疑惑,他也不敢多问此事,又想起一事,担心地问:“张大人,这次事件会不会影响到嗣凉王殿下?”
“为什么会影响到他?”
张容意味深长笑了,“老爷子只要记住一点,任何一件大事发生,都是此地权力格局的重新洗牌,绝不会就事论事,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这次江宁府事件,皇上肯定会严厉处罚,但倒霉的人不会是他,嗣凉王殿下不管做了什么事,此时他都不会有过。”
……
就在接到绣衣卫无法过江的消息时,刘四君立刻敏感地意识到问题严重,他留在这里会有生命危险,当机立断,刘四君带着十几名手下在中午城门关闭前逃离了江宁城,赶往东海郡,东莱和百富在江宁已经一败涂地,他无法回去向齐王交代,只能去东海郡弥补过失。
去东海郡可以走长江水道,也可以走陆路南下,如果是运载物资,往往是选择长江水道,而赶时间南下,走陆路更为快捷。
但刘四君已经没有选择,长江封航,他只能走陆路离开,他们没有骑马,十五人分乘三辆马车向东海郡疾驶而去。
离开南城门,城外便是宽阔的官道,走了十几里后便进入丘陵地带,两边是茂密的森林,行人也开始稀少起来,三辆马车先后在官道上疾速奔行,在路过一条转弯道时,马车都慢慢停了下来。
“出什么事了?”刘四君不高兴地问。
“大人,前面有辆马车翻了,占据了大半的官道。”
刘四君打开车帘,探头向外望去,只见一辆马车倾翻在路上,十几个人正在奋力搬移马车,有人还向这边歉意地挥手,示意他们稍等。
“他娘的!”
刘四君暗骂一声,他刚要缩回头,可就在这时,只见数丈外的灌木丛发出一声‘咔’的声响,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支弩箭闪电般射来,距离太近,刘四君事先没有任何准备,就算他身负武艺,也躲不过这致命一击。
他一声惨叫,锋利的弩箭从他头顶贯入,从下颌钻出,他当场惨死,他的一声惨叫便是信号,两边树林中乱箭齐发,近三百名埋伏在这里的黑衣杀手将一支支弩箭无情地射入车厢。
车厢内乱作一团,几名侍卫钻出车厢要逃走,却逃不过无情的射杀,惨叫声响成一片,五轮箭后,车厢都没有了动静,连车夫和马匹也被一同射死,三辆马车横倒在地上。
几名黑影从树林中跃出,轻巧地跃上车顶,‘咔嚓’一声,一柄锋利的匕首插上车顶,一旋,剜出一个圆口,他向车内探视半晌,一招手,示意车内人都已死绝。
三百名黑衣人迅速从四面围上,他们打开车门,将一具具尸体搬出来,“报告首领!”一名黑衣人发现异常。
身材魁梧的首领立刻走上前,“出什么事?”
“这里有两具尸体不是他们的人,其中一人受过酷刑,看样子已经死了很久。”
首领看了一眼,冷笑道:“一个是齐家次子齐玮,还有一人,应该是齐家老六齐万祥,把他们一起搬出来。”
刚才翻倒拦路的马车已被抬起,缓缓驶上前,众人将二十具尸体扔进马车,马车向江宁县城方向驶去。
“首领,这些尸体怎么处理?”
黑衣人首领沉思一下,“把它们全部送给皇甫无晋,让他知道,这是太子的人情。”
……
半个时辰后,已经赶回江宁县的皇甫无晋带领百余梅花卫军士来到一座小院内,小院内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十五具尸体,这些人的身份都已经事先处理过,身上没有任何记号。
皇甫无晋冷冷下令道:“搜他们的房间,给我掘地三尺!”
几十名梅花卫军士奔进房内,开始仔细搜查,片刻厢房内便有军士大喊:“将军,搜到了!”
士兵们从墙角挖出大量的衣服和号牌,将它们拿到院子,“将军,是凤凰会的军服和号牌,这里是他们的江宁据点。”
皇甫无晋走到刘四君的面前,用脚将他的脸转正,略带一丝怜悯地看着他,半晌,他淡淡道:“我们昨晚追查一夜的凤凰会,原来他们都躲在这里。”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有军士禀报:“将军,江宁县申县令来了。”
二百八十
皇甫无晋没有想到申祁武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一转身,门口便传来申祁武爽朗的笑声,“人生何处不相逢,京城一别,皇甫殿下春风得意否?”
皇甫无晋脸色也露出了温和的笑意,他拱拱手,“申兄还是和从前一样神出鬼没,总是在令人想不到的时间和场合出现。”
申祁武淡淡道:“殿下是在讥讽我今天处理危机不力吧!”
“我哪里有讥讽之意,申兄误会了。”
无晋也微微一笑道:“其实今天梅花卫处理危机也不力,咱们都是刚来,还不熟悉情况嘛!”
两人对望一眼,一起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有些事情不须说透,双方心理明白便可,今天申祁武处置危机确实不力,他将两百名衙役分成五十个小队分赴全县各地,理由是要去各家各户劝导,道理好像不错,可这样一来,在关键的几大钱庄门口,却失去本该出现的衙役踪影。
从这件事,皇甫无晋便知道,申祁武心中有想法,至于是什么想法,他却无从获知。
申祁武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和凤凰会的军服,笑了笑道:“我来是想和殿下谈一谈这些凤凰会海盗的事情,殿下愿意和我谈吗?”
无晋看出他眼中的狡黠,知道是他已经看出了破绽,便点点头,一指里屋,“我们到里面谈!”
“殿下请!”
两人来到里屋坐下,无晋命几名亲卫守在门口,申祁武先开诚布公道:“殿下,这些人是齐王派来的特使,为首者叫刘四君,他应该曾是你的二师兄,我没有说错吧!”
无晋笑了笑,没有说话,等申祁武继续说下去,申祁武又道:“这次江宁府钱庄事件,应该说是齐瑞福幸运,得到了殿下的帮助,免于一劫,否则齐瑞福在楚州就彻底完蛋了,这次南山派和齐王联手,有备而来,据我所知,他们在击溃齐大福后,下一步将对付齐瑞福的所有商铺,只可惜他们第一步没有迈出来,便被殿下抢先下手,损失惨重,这些我都很清楚,自从梅花卫进城包围百富和东莱钱庄时,我就明白了一切。”
无晋凝视着他,缓缓道:“申兄很聪明,不知申兄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威胁我吗?”
“不!”
申祁武连忙道:“我绝没有威胁殿下之意,我是想和殿下做笔交易。”
“什么交易?”
申祁武一指窗外,“我可以在奏折中帮助殿下证明那些人都是凤凰会的人,也可以证明殿下的梅花卫全力平息城内的动乱,甚至还可以暗暗指明这件事是百富钱庄和东莱钱庄的预谋,目的是为了打压齐瑞福给自己降税,这些我都可以让父亲给皇上说明白,但我也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什么条件?”
“我的条件就是希望殿下帮我们彻底击垮百富商行,至少让他们在楚州无立足之地。”
无晋沉吟了一下道:“我不明白,南山派好歹也是支持楚王的重要皇族,申兄竟让我击垮百富商行,这是为什么?”
“这个……”
申祁武犹豫一下道:“自从皇甫英俊那免职后,皇甫逸表对我父亲已经恨之入骨,这次南山派和齐王合作,他们便已经开始转向齐王,我父亲希望能好好教训他们。”
无晋摇了摇头,“我可以和你交易,但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殿下认为我说的不是真实原因吗?”
“如果你那是真实原因,那我认为这次江宁事件已经给他足够惨痛的教训,他不会再和齐王合作,难道这样的教训申兄认为还不够吗?”
无晋注视着他的眼睛,“希望申兄还是给我说实话。”
申祁武深深吸了口气,“我承认另有原因,但我可以不说吗?”
“那好吧!”
无晋站了起来,指着院子道:“我可以向皇上承认那些人其实是齐王特使,也可以承认是我帮助齐瑞福对付东莱和百富,我甚至可以向皇上承认我利用江宁水军运送绣衣卫的机会宰杀了杨少游,这些我都可以向皇上承认,申县令,你以为皇上是让我来楚州度假吗?就算我把所有的责任都承担起来,你以为皇帝会处罚我吗?你想得太天真了,申县令,我实际上是在给你面子,才答应和你做交易,你未免太小看我了,要我执行你的命令,却不让我知道原因,你以为我是谁?申县令!”
说完,无晋转身便走,申祁武急了,跳起来追出去,“殿下,殿下请留步!”
皇甫无晋停下脚步,也不回头,只冷冷道:“另外我要提醒申兄一句话,你为了自己的官场利益,出卖申渊和余曜江,将来申国舅若败,就会败在你们这种内耗上。”
他不再多言,一摆手,“去通知张少尹来处理后事,我们走!”
他带领手下大步向外面走去,申祁武懊悔万分,他慌忙追了上去,在无晋身后道:“殿下,我向殿下道歉!”
这一次无晋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笑道:“我虽然叫一声申兄,那只是一种礼貌,表示我们曾经有点交情,但你应该明白,我是嗣凉王,而你的父亲只是雍国公,按照朝廷礼制,爵低三品,须行跪拜之礼,这些我可以不在意,如果你是代表你父亲和我谈,那就应该像你父亲那样,聪明一点,大度一点,没必对我隐瞒什么,申县令,我也希望你能取代申渊,但至少你的心智成熟和官场老练要配得上少尹这个职位,你明白吗?”
申祁武满脸羞愧,他深深向皇甫躬身施礼,“多谢殿下的教诲,我明白了,请殿下再给我一个机会。”
无晋一摆手,“所有人都退出院子!”
梅花卫士兵纷纷退出院子,几名衙役也跟着退了出去,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无晋道:“你说吧!”
申祁武本来想说,‘请去里屋谈’,但他咬住了嘴唇,没有说出口,他想起他父亲也曾在门口台阶上说一些极为隐秘之事,他必须要慢慢学会把握这种官场上的度。
他擦了一些额头上的汗,小声道:“殿下也应该对京城的局势非常熟悉了,我可以告诉殿下,南山派不仅支持楚王,其实他们同样也支持太子。”
无晋点点头,这种秘密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他能理解,像南山派这种和楚王没有直接生死依存关系的人,是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他们的目的是要保住自己的利益,而并不在意谁做皇帝。
“那他们分别开出什么条件?”
“他们每年给楚王三十万两银子的支持,条件是楚王答应他们郡王的爵位世袭,但他们每年却给太子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因为太子答应过皇甫逸表,若他登基,将恢复皇甫逸表夏王的爵位,并准他代代世袭,而这次他们又和齐王合作,很明显是想一女三嫁。”
无晋沉吟片刻,又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是说南山派支持太子已经有多久了?”
申祁武叹了口气道:“我听父亲说,至少已经有十年,这一次是他们中一人的孙子秘密告发,我父亲才知道南山派一直在秘密支持太子,至于是谁告发,我确实不知道。”
这个意外消息让无晋不得不佩服太子皇甫恒的心机深沉,一方面他天天喊穷,穷得连东宫六率府的军队都养不活,没有商行贸易,只有一些田庄,所以他要拼命争夺东海郡刺史,要争夺户曹主事,连苏翰贞都替他财力不足而揪心,积极送银入京,还想让自己做太子的皇商,可实际上,皇甫恒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他根本不缺钱。
原来他早在十年前便将南山派拉拢过去了,十年,一千五百万两银子,这钱他拿去做什么去了?
皇甫无晋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次皇甫恒的人干掉齐王特使,实际上就是想斩断南山派和齐王的暧昧,前天晚上他派人来找自己,表面上是要自己帮他打击申国舅,其实他真正的目的就是要暗示自己,齐王特使来了,皇甫恒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更深的目的,那他上次和自己结盟,和自己谈的那些条件,又藏有什么深意呢?
他总以为申国舅老奸巨猾,可现在看来,申国舅还真不是太子皇甫恒的对手。
“好吧我答应你的交易,我会铲除百富商行。”
……
薄薄的夜幕下,数十名梅花卫军士护卫着一辆宽大的马车驶进了水军大营,一直奔到码头前停下,车门打开,苏菡扶着栏杆走下马车,后面跟着京娘和侍女阿巧,另外还有三名丫鬟。
苏菡和京娘下了马车,她们一起抬头仰望面前这艘庞大无比的战船,她们的眼中都充满了震撼,甚至连后面的四十名梅花卫亲兵也一样震惊无比。
虎贲号战船静静地停泊在码头旁,一架宽大的螺旋梯搭在大船上,一队队士兵列队登船。
在大船后,二百余名船员正利用定滑轮将一只只装在小船上的大木箱吊上大船,小船有三十几艘,每一艘船上都贴着齐瑞福的鲤鱼标志,这是齐瑞福将运去维扬县的六百万两银子。
“九天!”
黑暗中有人喊了一声,跑了过来,苏菡顺着声音望去,却是齐凤舞,她也惊喜地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先来我府上呢我等你半天。”
齐凤舞歉然道:“没办法,我要押船,只能从河道出城过来。”
苏菡眼中闪过惊讶,“这里有水道直通齐府吗?”
“可以先到长江,再转过来,像你们府邸也可以乘船过来。”
这个消息倒让苏菡感到很惊喜,以后她便可以直接乘船出来了。
这时,一名校尉上前施礼道:“夫人,都督请你们上船了。”
“我们走吧!”
苏菡回头对大家说一声,她又亲热挽着齐凤舞的胳膊,“你现在别管银子了,和我上船。”
“嗯!”齐凤舞点了点头,众人一起向螺旋梯走去,大船上,无晋正抱着胳膊凝视她们上船,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温馨的笑意。
半个时辰后,巨无霸战船升起白帆,缓缓起动了,在一百余艘战船护卫下向东海郡驶去。
二百八十一
皇宫紫薇殿,老宦官马元祯步履匆匆地走过大殿,他的背略略有些佝偻,走起路来像一只大虾米,他手上拿着一只玉匣,脸上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马阁老!”
在走过一根大柱时,一名侍卫长低声叫住他,马元祯回头,尖着声音笑道:“原来是你这只小猴子,有什么事吗?”
侍卫长将一个纸团悄悄塞给他,“这是太子殿下给马阁老的一点心意,请收下!”
“怎么好意思呢?太子殿下总是这么客气,让我脸红啊!”
嘴上客气,纸团却滚进了他的袖子,“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侍卫长施一礼,便匆匆走了,马元祯耸了耸肩膀,他也不看纸团,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走进皇帝的御书房走廊,一直走到底,几名守在门口的御医连忙躬身施礼,“参见马阁老!”
“嗯!”马元祯满意地点点头,“皇上病情虽然好转,但咱们不能大意,你们就守在这里,不准走开。”
“是我们不敢大意。”
马元祯走近御书房,只见皇甫玄德正眯着一只眼,全神贯注靠在龙椅上,用小刀雕刻一尊手掌大的观音木像,他的气色看起来不错,不过他依然站不来,两只腿没有了知觉。
马元祯笑了起来,“这尊观音像皇上已经放了好几年了吧!”
“是啊本来三年前想送给太后做寿礼,后来忙起来就顾不上了,朕这两天稍空,又想起它了。”
皇甫玄德有些怀旧地叹道:“我记得当年还是马公公教朕木雕,一晃几十年过去,少年时的情形就仿佛在昨天,可朕已经老了。”
马元祯也有些伤感,“陛下正当壮年,言老尚早,当保重龙体,有些政务可以放给储君。”
皇甫玄德看了他一眼,笑道:“是吗?看来太子又孝敬你了,这回孝敬了什么?”
马元祯从袖中摸出纸团,放在御案上,“老奴也不知是什么?”
皇甫玄德打开纸团,微微笑了,“是蜀州的温泉庄园,那里的温泉可是宝贝,能治百病,朕记得太子向我求了很久,朕才赏他,哎朕的腿不好,他不孝敬朕,却送给你,看来,你在他心目中比朕重要。”
马元祯慌忙道:“陛下,老奴没有……”
皇甫玄德一摆手,止住了他,“朕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不要多心,你对朕的忠心,朕心里非常明白,朕也只相信你一人,包括自己的儿子,朕都信不过。”
马元祯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小声道:“老奴伺候陛下几十年,已经把陛下当做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皇甫玄德默默点了点头,眼中露出感动之色,他见马元祯手中有只玉盒,便笑问道:“那是什么?”
“刚才老奴去了一趟水瑶宫,淑妃让老奴把这只玉盒给陛下。”
皇甫玄德身子微微一震,他接过玉盒,眼中露出了复杂的神色,最后他克制住了自己,没有打开玉盒,而将玉盒放在一边,他曾经发过誓,绝不再碰淑妃。
“公公,说一说朝中之事,朕想知道楚州的情况,皇甫无晋应该上任好几天了吧那边有消息过来吗?”
“回禀陛下,老奴今天刚刚收到消息,皇甫无晋已经赴任,码头上有几百人去迎接他,江宁府尹,两名少尹,县令,大都督府周长史,基本上都去了,很风光。”
“然后呢?他做了什么?”皇甫玄德又问。
“他教训了水军都督府的文官们,逼他们打扫衙门,去拔台阶上的草,听说又选了一艘巨大的船作为水军母舰,目前楚州的报告就是这么多。”
“江北的江宁军营,他没去吗?”皇甫玄德又饶有兴致地问道。
“陛下,老奴估计他也想不到杨少游不会买他的帐,老奴估计会发生严重冲突。”
“朕倒希望他把那个杨少游宰了,否则他若连一个都尉都收拾不了,朕怎么还指望他去灭凤凰会,希望他不要让朕失望。”
皇甫玄德说着,他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玉盒上,他终于忍不住轻轻打开了玉盒,顿时一呆,只见玉盒里放着一络青丝,用金绳扎着,他颤抖着手拾起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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