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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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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海澜此时心中很乱,无晋那充满热力的身躯使她感到无比温暖,他胳膊上和身上的一块块强健的肌肉又使她感受到了一种男人的力量,给她一种有力的承托,使她心中忽然变得非常软弱,这是她喜欢的师弟,在黑暗中给了她依靠和保护,她将头轻轻枕在无晋的胸前,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一阵阵灼热的温暖。
“无晋,不要说话,会被外面听见。”
无晋不吭声了,钱袋正顶住他腰眼,又硬又尖的银票角戳得他后腰非常难受,如果能把皮包拿走,他就能躺实,留给师姐的空间就会大一点,他轻微地扭动一下身子,“师姐!”
“怎么了?”
“帮我把包移上去,让我的头枕住它。”
“好!”虞海澜摸索到皮包,用力向上移,但不行,皮包被无晋压得死死的,根本就移不动,她一转念,又将包拉向无晋的脚边,这样他的腰下平坦了,她用力拉了一下,包已经有点松动了,只是很不顺手,她又从正面用力,想把无晋身子先抬起来一点,忽然,她手一缩,就像被毒蛇咬了一口,她碰到了一个不该碰到的地方,脸蓦地变得通红,心中怦怦乱跳起来,竟一时手足无措。
好在暗格里很黑,无晋看不见她。
无晋也心知肚明,他连忙转开话题,“算了,估计移不动!”
虞海澜没有吭声,她的身子却慢慢向上移动一点,尽量躲开那个地方,暗格里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无晋的生理已经发生了变化,尽管他不愿意,但他却控制不住这种变化。
半晌,无晋叹息一声,“师姐,对不起!”
“没关系,我不生你的气。”
虞海澜将头枕到他肩上,这时,她心中竟也有了一种微妙的变化,她感觉到无晋已经不是她师弟了,而是一个有力的,让她可以依靠的男子,他的肩膀是如此宽阔,他的身体是如此温暖,而且她感觉了无晋对她的爱怜,对她的尊重,这是一种只有用心才能捕捉到的细微感受,她心中不由有一种想趴在他肩头大哭一场的软弱。
“无晋……”她低低叹息一声。
“师姐,其实我已经三十岁了!”
无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或许是虞海澜的一声叹息让他感觉到了什么,她是在叹息自己年纪太小吗?还是觉着自己只是个孩子?他心中竟有一种急于告诉她真相的冲动,要告诉她,自己能给她依靠,能保护她,他竟不顾一切想说出真相了。
忽然,无晋感觉到自己的手能动了,他慢慢抬起胳膊,捏了捏拳头,可以了,他心中大喜,他开始恢复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脸上碰到了一个柔软而湿润的东西,不是师姐的唇,她吻了自己,他有点呆住了。
“别说傻话,你虽然只有十七岁,师姐一样喜欢你。”
“师姐……”
无晋内心涌起一种强烈的感情,是怜爱、是同情、他仿佛体会到了师姐内心的孤独,他仿佛感受到她在人世间那种无依无靠、孜然一身,连婚姻都无法选择的痛苦,她就像一叶孤独无助的小舟在大海里飘零,这种怜爱让他心叶在颤动,强烈的感情沛然而出,不可抑制,一种男子汉的勇气使慢慢抱住了虞海澜,他一低头,猛地吻住了她的唇。
虞海澜浑身一阵剧烈颤抖,这是一种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刺激,在无晋灼热的唇吻住她的一瞬间,她的灵魂仿佛飞上了天,这种吻竟然如此的美妙,如此的甘甜,令她心神摇曳,她已经完全迷失在这种人间至情至美的水乳交融般的甜蜜之中……
这是她喜欢的师弟,这是一个鲁莽闯进她心灵的年轻男子,让她措不及防,但她内心的软弱却不愿将他推出去,在无数个夜深人静时,她也曾渴望有她喜欢的男孩子这样抱着她,给她温暖,给她关怀。
在她师傅将她指婚给一个陌生的男人时,她曾彻夜痛哭,孤独和无助将她吞没,黑夜中没有人能帮助她,绝望中她找不到一个可以给她伏在上面痛哭的肩膀。
而这一刻,这个给她带来快乐的师弟搂住了她,他的稳重、他的温情、他的智慧都给她带来莫大的依靠,这一刻,她与无晋生死相依,她的心扉终于悄然敞开,使她的心融化了,她忘情搂住了他脖子,用她丰满温软的红唇回吻着他,仿佛将她压抑心中多年的激情全部都释放出来,她的吻是如此激烈,以至于她积累在心中多年的刻骨仇恨也在这一瞬间无影无踪了,爱取代了仇恨。
无晋的激情也爆裂了,他尽情地吸吮着她丁香一般的舌尖,手在她全身游动,抚摸着她每一寸动人的肌肤……
一百三十五
不知过了多久,无晋的手停住了,滚烫的嘴唇开始迅速降温,他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虞海澜也听见了,但此时,她的心已经融化,就算此时她死在无晋的怀中,她也毫不在意。
“嘘师姐!”
无晋小声提醒她,他已经听见了外面清晰的说话声,声音就在他头顶上方,“老王爷,我是为你好,还是打开门看一看吧!”
他蓦地恢复了理智,紧紧抱住虞海澜,生怕她发出一点声响。
虞海澜的脸滚烫而绯红,无力地枕在无晋的肩头,她闭上眼睛,依然在回味那无比美妙的滋味。
……
当所有的搜查都无功而返时,邵景文的目光终于落在兰陵王的官舫之上,他的手下很快给他带来了情报,在官舫的船尾部位,发现了有人上船的水迹,邵景文立刻断定,他要抓的人肯定就躲在官舫上。
也就在这时,他接到了消息,太子也移驾偃师县,乘船而来,正在向偃师县疾速赶来的途中,时间已经不容许他再过多顾及得罪兰陵王的后果了。
绣衣卫抓住船尾有上船水迹的证据,强行登船搜查,赵船东也被他们带上船,每一个人都要辨认,此时他已吓得魂飞魄散,乖乖地听从绣衣卫的命令。
“老王爷,其实卑职也是在为你的安全着想,这三人都武功高强,穷凶极恶,他们躲在王爷的官舫上,会危及到王爷的安全,不管王爷愿不愿意,保卫王爷的安全,是卑职的职责!”
邵景文说得光面堂皇,他绝不承认是在追查东宫税银,一口咬定是三个汪洋大盗,刺杀申国舅未遂。
近百名绣衣卫缇骑钻进官舫的每一个角落进行仔细搜查,兰陵王的十几名随从勃然大怒,要奋起反抗,兰陵王却喊住了他们,既然绣衣卫已经强行搜查,如果翻脸了,反而会搜查得更彻底,得不偿失,这口气,他必须得忍住。
“既然邵将军是好心,那我也不好拂邵将军的美意,这样吧我来陪同邵将军,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两人走到了舷梯前,一名缇骑低声对邵景文附耳说:“小舱里发现有人躲过的痕迹。”
邵景文点点头,他的目光一挑,落在了舷梯上,一层和底舱大半都搜过了,但二层却没有搜查,他干笑一声,“老王爷,不知二层是什么场所?”
“二层是老夫的住处,你们不会连老夫的住处也要搜吧!”
“哎老王爷何谈一个搜字,我们是在保护老王爷的安全,那可是三个穷凶极恶的刺客,如果他们就躲在老王爷的床下,那岂不是危险得很,不行我们一定要为老王爷的安全负责。”
他手一摆,十几名缇骑蹬蹬蹬跑上舷梯,兰陵王脸上终于出现了怒色,他怒喝一声,“给我站住!”
十几名缇骑都不敢动了,兰陵王眉须怒张,重重哼了一声,“我皇甫疆十六岁从军,出任河陇节度使三十年,手下统领数十万大军,就算我现在已风烛残年,但我相信,只要我举臂一振,还是有人愿为老夫效死命,如果不相信,你们尽管去搜!”
兰陵郡王的语气中充满了威胁,邵景文心中有了一点惧意,兰陵郡王的父亲凉王号称西北王,四十年前的晋安事变,凉王被软禁在京,后来先帝登基后,双方才达成妥协,凉王进京为太傅,由儿子兰陵郡王出任河陇节度使。
虽然兰陵郡王也在十年前回京养老,但现任河陇节度使张崇俊就是他的女婿,他的儿子皇甫卓官拜西凉都督,都是手握重军,而他本人又是太尉,虽然皇上不会因为他发怒而动申国舅,但拿自己当替罪羊却是意料之中,况且还有太子也会发难,搞不好就会把这个中间派的实力派人物推到东宫一党去,申国舅可饶不了自己。
他连忙摆手,让手下都从舷梯下来,心中想着该怎么办?这时又有一名手下快步上前,在他耳边低语,“太子之船已到十里之外,形势紧迫!”
邵景文心中一惊,他躬身连忙施礼道:“请老王爷恕罪,卑职不敢搜查,但卑职确实是公务在身,皇上曾有旨意,绣衣卫可搜东宫以下,请老王爷谅解,我愿随老王爷上去查看。”
停一下,他又补充说:“我有皇上御牌在身,我担心老王爷不好交代。”
他让了一步,把搜查变为他的亲自查看,但同时也拿出皇帝的御牌,来对抗兰陵王的军队压力,在皇权之下再谈军队,性质将十分严重,邵景文无疑也是一个厉害角色。
兰陵郡王不得让步了,“好吧上去三个人。”
邵景文带着两名最精锐的手下,跟兰陵郡王上二楼了,上了舷梯,正对面便是兰陵王的房间,门半开着,邵景文只在门口看了一眼,便知道没有问题,但邵景文还是进去走了一圈。
“老王爷的房间很雅致嘛让人感觉不出这是在船上。”
嘴上寒暄,但他鹰一样的目光却在四周墙壁上扫了一圈,他在看墙壁的颜色是否有异常,如果是几十名士兵上来,他们会拿木榔头逐一敲打,邵景文也发现这艘船虽然很大,但房间却不多,说明这艘船的暗房或者夹层很多,但至今为止,他们没有找到一处夹层入口,这艘船很显然是高手制作。
可惜他们只有三个人,无法逐一敲打查找,邵景文心中暗恨,只得瞥了一眼两名手下,两名手下都是搜查高手,他们一边走,一边感受脚下的木板状况。
这时,一名手下在床后发现了一个地板夹层,他急给邵景文使了个眼色,邵景文慢慢走上前,用脚尖敲了敲地板,果然声音与别处不同,而且他发现了一颗金属安扣,他回头对兰陵王笑道:“王爷,下面好像是个暗格,会不会三个刺客就藏在这下面?对王爷威胁很大啊!”
兰陵王淡淡一笑,“下面是一个暗格,藏三只老鼠可以,藏三个人,那就是开玩笑了。”
邵景文哪里肯相信,他又笑道:“可否一观?”
“这个……不太方便吧!”兰陵王尽力给他们施加难度,拖延他们的时间,他刚才也听见了,太子即将赶到。
他越不让看,邵景文越是怀疑,他索性蹲了下来,敲打着地板,感觉下面十分空旷,这是他们搜查这么发现的唯一一个夹层入口,他怎么可能放弃。
“老王爷,还是看一看把我毕竟是在执行公务。”
“好我给你们看。”
兰陵王从旁边抽屉里取出一根铁丝,走上前,颤抖着手要穿进金属暗扣上的小孔,可是半天他也穿不进去,邵景文急了,“让我来!”
他接过铁丝,轻巧地穿过暗扣小孔,两名手下立刻闪到一边,手握刀柄,眼睛紧紧地盯着地板,一眨不眨,唯恐里面突然冲出人。
地板被缓缓拉开了,邵景文大失所望,里面是有夹层,但夹层只有一尺高,是装不下人。
“邵将军,这是盛夏时放置冰块的夹层,我说过了,装不了人的,你太多心了。”
邵景文讪讪地将地板放下,他的手下却低声道:“夹层有厚有薄!”
邵景文醒悟,他又一次探下头去,并点燃了一个火折,向四周照亮,只见下面只有细窄的通道,看不见别处。
他心中暗恨,这艘船里可藏身的夹层和暗道太多,他甚至可以肯定,他要抓的人就在二层。
他出了书房,又向隔壁舱房走去,门反锁着,不等他开口,兰陵郡王便抢先道:“这是我小孙女的房间,门反锁着,他们不可能进去,就不用查看了吧!”
既然邵景文口口声声说,是刺客自己藏身,和他兰陵王无关,那兰陵郡王就利用他这个说法,反将他一军,刺客不会自己反锁门,那肯定就不会在里面了。
邵景文哑口无言,他心中大骂,这是给老匹夫面子才这样说,他居然当真了,他心中重重哼了一声,脸沉下来,拉长了声音道:“三个刺客同时偷了国舅爷很多银票,他们会用这些银票贿赂人,老王爷当然没有问题,可难保哪个下人不会暗藏他们,老王爷,我是为你好,还是打开门看一看吧!”
这个房间兰陵郡王倒不好不准他们进去,越不准他们进去,他们越会怀疑,兰陵郡王便笑了笑,“既然邵将军一定要看,我可以开门。”
他回头吩咐老仆道:“去拿钥匙来开门!”
老仆为难地说:“这房间的钥匙一般是在小姐身上,我们没有。”
“你去找找看,我记得还有一把备用钥匙。”
老家人转身慢慢吞吞去了,这时,舷梯边有人招招手,表示有紧急情况,邵景文走上前,“出什么事了?”
“将军,太子的船已经在五里外了,有三千军队护卫!”
邵景文仿佛一脚踏空,他的心坠入了万丈深渊,五里的距离,最多一刻钟就到了,他额头上开始流下了汗水,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兰陵王就是在故意拖延他的时间,这把钥匙估计一刻钟也找不回来,他现在已经能肯定,三个人就藏在二层的夹层内,关键是整个二层都是夹层,他们会藏在哪个位置?
‘啪嗒’一颗汗珠从他额头上滚落,他的眼睛死死盯住被锁住的房间,极有可能就在这个房间内。
一百三十六
无晋藏身的衣柜就在门旁,下面的暗格是长条形,一半在房间里,一半在房间外的甲板上,无晋的头就躺在门下,离船壁还有六尺远,头顶住一块隔板。
无晋此时已经发现这块隔板是活动的,并将它取下,头顶前方便出现了一条六尺长的通道,直通船壁,而且船壁也是一块活动板,可以从里面取下,这样设计的好处就是在最后关头,他还能从头顶撞开船壁,跳海逃生。
但此时无晋一动也不一动,几个人就在站在他的头顶上,他只要稍微发出一丝声响,上面就会听见。
虞海澜依旧趴在他身上,她不时伸头过去,温柔地亲吻无晋,全心全意地爱着眼前这个男子,她的心扉只在这六尺长、三尺高的黑暗空间里敞开,她也不知道,当她重见天日,重新回到现实后,她还会不会像此时这样全身心地爱一个人。
此时,她的整个身心都向无晋敞开了,她抛去了一切女人的矜持、羞涩和自尊,仅仅是为了呵护她二十二年初次盛开的爱恋之花,尽管它会像昙花一样短暂,尽管它只在黑暗中绽放,但对虞海澜,这却是她的生命之花,她渴望无晋就这样相拥着她,永远地躺在这黑暗的空间里,就算这是坟墓,她也心甘情愿。
无晋温柔地抚摸着她光滑如丝般的秀发,轻轻嗅着她发丝上散发出的清香,她身上那种成熟女人所独有的芬芳让他迷醉,但他却将头顶上几个人的谈话,一字不漏地听进耳中。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男人是一个面,他可以同时共存无数个点,他在和美人温存的时刻,却能同时兼顾身旁的危险,注意不让虞海澜发出声响,脑海里在思索着下一步的对策,而女人是一条直线,只有一个点,当她爱一个人时,她会忘记周围的一切,忘记自己的身在何处?她只想沿着这条直线一直走下去,就算走到黑暗的尽头,她也不会回头。
木甲板的传声远远超过了空气,他听见了舷梯边的对话,对方只有大约一刻钟的时间了,他在想象着,如果是自己该怎么办?
很简单,他会毫不犹豫地拧掉门上的锁,既然已经上了二层,就不会有任何忌讳了,他的心念刚触于此,就听见了头顶上锁被扭断时发出的‘咔嚓’声。
“老王爷,很抱歉,这锁不结实!”
……
邵景文一把推开了门,房中一切收入他的眼中,旁边的兰陵王怒不可遏,但他的怒气阻止不了邵景文的决心,当邵景文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向他瞥来时,他的心又悬了起来,难道对方发现了什么吗?
邵景文带着两名手下走进了舱房,这间屋子里有太多可疑的地方,宽大厚实的床,黑漆漆的床脚,色彩斑驳的墙壁,一人多高的宽大衣橱,他走在地板上,脚下传来空洞的声音,下面的夹层明显要比隔壁深,他几乎可以肯定,那三个人就藏在这间船舱的某处。
“将军,这边好像有间暗室!”
一名手下率先发现了异常,他在墙壁上找到了一扇很隐蔽的门,邵景文猛地拔出了刀,‘砰’地一声,他用肩膀撞开门,冲了进去。
里面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没有任何东西,在角落还有一扇小门,只有半人高,邵景文快步走上去,拧开了门,强劲的江风扑面而来,外面是黑漆漆的江水,他有些呆住了,那三个人会不会已从这里跳水逃走了?
“这里是紧急逃生口,让邵将军失望了!”背后传来了兰陵王冷冷的声音。
邵景文咬了一下嘴唇,又走回了房间,两名手下已经迅速搜查完了,向他摇了摇头,邵景文心中愤懑异常,他明知道那三人就躲在二楼的某个夹层处,但他就是搜不到,更重要是,他没有时间了。
这时,他的目光落在衣柜上,衣柜很宽大,里面足以容纳三个人,邵景文走上前,先拉开下面的抽屉,里面都是绣鞋,他将抽屉关上,又打开了柜子,里面挂了十几件长裙。
“这是我孙女的衣橱,将军请自重!”
在大宁王朝,随意打开女人的衣橱是一种极为无礼的举动,邵景文当然也知道,他装着没有听见,他忽然衣橱下面还有块木板,他迅速掀开,只见里面都是女子亵裤、肚兜、心衣之类的小衣,他呆了一下,连忙将板放下,这个他不能再碰。
“老王爷,抱歉了!”
他沮丧地关上了衣柜门,他却不知道,他其实已经找到了暗格的入口,只不过被他放弃了。
下面的无晋也轻轻松了口气,这一关他终于熬过了,黑暗中,他感觉到有液体落在自己脸上,流入他的口中,咸咸的,他忽然醒悟,手在她脸上摸索,虞海澜竟不知何时开始,已是泪流满面。
她紧紧咬着嘴唇,泪珠儿扑簌簌滚落,她感觉到自己的爱恋之花即将到凋谢的时刻,所有的快乐和幸福都将要离她远去,她很快就会回到光明的世界,可对她,却是黑暗的开始。
她的初恋就这么结束了吗?她不甘心,但她心中又充满了害怕,泪水就是她害怕的倾述,她多么希望无晋能抱住她,亲吻她,给她一份希望,让她的爱恋之花能永远的盛开下去。
无晋似乎感受到了她内心的害怕,他紧紧地拥抱着她,灼热的嘴唇吻她的眼睛,吮吸干脸上的泪水,他心痛之极,这是他的师姐,他要保护她,他要在心中修一间金屋,将他的师姐藏在里面,谁也不能再伤害她。
虞海澜猛地趴在他胸前,浑身剧烈颤抖,像一只暴风骤雨中无依无靠的小鸟,无晋的温柔冲毁了她眼中的堤坝,她泪如泉涌,这一刻,她将自己的一生都牵挂在了年轻的师弟身上。
一阵激烈的脚步声打断了无晋的伤感,随即一个士兵的报告无论对无晋,还是虞海澜都是一声晴天霹雳。
“禀报将军,我们在江边抓住了那个黑皮肤的女子!”
“阿瑛!”
“师妹!”
“不!”虞海澜和无晋对望一眼,他们眼中露出了无比的震惊和恐惧,陈瑛被他们抓住了……
这个消息对绝望中的邵景文却俨如俨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皇甫无晋,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用银票来交换,否则,我把她人头砍下,悬挂于码头之上。”
喊完,他仰天大笑,在他们较量的最后一刻,老天终于怜悯他了,他笑到了最后。
邵景文迈开大步向外走去,“我们走!”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过,他们跳上自己的小船,向江中驶去……
此时无晋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知觉,虞海澜将他从暗格里扶了出来,无晋慢慢走了几步,让他的肌肉适应一下正常环境,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再没有任何滞碍。
他随即便将装银票的鲨鱼皮包交给了兰陵王,没有半点犹豫,不管他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必须要救回陈瑛,他只剩下一炷香的时间。
“烦请王爷做一个居间,我信守承诺,把银票交给他,也请他信守承诺放人。”
兰陵王点了点头,接过了皮包,他也觉得有点遗憾,在最后一刻他们失败了,但他的心思和无晋一样,救人第一。
无晋又回头向虞海澜望去,他凝视着虞海澜那略带哀伤的眼睛,“师姐,我和王爷一起出去,你留在这里。”
虞海澜脸上的绯红尚未完全褪去,她将散乱的头发挽了一个发髻,洁白如玉的脸上在灯光下有一种夺目的光彩,但她眼中的忧郁又如一层轻雾般笼罩在双眸上,这种忧郁曾经因为她生命中爱恋之花的盛开而消失,当她离开黑暗,重入人世间后,她的这种忧郁又重新回来了,甚至比从前更多了一分忧伤。
她的这种忧伤连兰陵郡王都感觉到了,他那饱经沧桑的心中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知道在那暗格里,他们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他们之间不会变得这么多情。
他心中对虞海澜不由有一丝同情,但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他们两人的决定。
虞海澜固执地摇了摇头,“我和你一起去!”
“好!”无晋把手递给了她,温柔一笑,“我们继续生死相依!”
‘生死相依’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使虞海澜浑身一震,她又凝望着无晋的眼睛,这一刻,她的无晋的眼睛读到一种坚毅,读到了一种爱怜,读到了一种男人的责任,泪水再一次模糊了她的双眼,她颤抖着伸过手,和无晋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她在泪水中笑了,这一笑,俨如她的爱恋之花重现绽放。
无晋毅然转身向甲板上走去,无论如何他决不能让陈瑛死去。
……
江面有三艘小船,中间一艘小船上,陈瑛被绳索五花大绑,她的脸色苍白,嘴角留有血迹,她在回来途中被三十名武士伏击,在连杀七人后,终因寡不敌众而被俘,现在,她是邵景文最后的一线希望。
邵景文就在她身后,他紧紧注视着官舫,心中也紧张到了极点,时间已经过去了半柱香,但太子的船队已距离不足两里,他甚至已经远远看见远处的江面上出现了一串小小的亮点,那就是太子的船队。
他拔出了横刀,架在陈瑛的脖子上,厉声喝道:“无晋,我数三声,你再不决定,她人头落江!”
“一!”
……
“二!”
陈瑛脸色惨白之极,她受了刀伤,因流血过多显得她异常虚弱,她几乎是被一名身材魁梧的绣衣卫提在手中,口唇被绳子紧紧勒住,她无法出声,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她不惧死,但她不想这样死,她希望无晋出来救她,让她知道,她在他心中至少比那些银票重要,至少她想最后看他一眼,但她此时的心有些绝望了,他是那么不喜欢她,会为她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吗?
“邵将军为何言而无信?”
官舫缓缓驶来,无晋出现在船头之上,在他身后站着虞海澜,陈瑛的眼睛忽然红了,泪水汹涌而出,他是在意自己的。
邵景文却眯起了眼睛,果然是藏身在官舫内,他和无晋斗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此人的真面目,他年纪不过十七八岁,身材很魁梧高大,眼睛又细又长,给人感觉就像在笑一样,但他的语气却很冰冷。
邵景文冷冷一笑,“我几时言而无信了?”
“邵将军说好是一炷香,可现在才半炷香,你就数到二了,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你少废话!”
邵景文对准陈瑛的脖子,双手高高举起了横刀,“拿银票换人,你答不答应?”
“我们答应!”
无晋身后虞海澜惊慌地喊起起来,她不像无晋那样能沉住气,她大声喊道:“我们答应,你快把刀放下!”
邵景文得意地笑了,他见无晋还是没有表态,便猛地一刀向陈瑛脖子劈去,寒光一闪,带着风声,在虞海澜的尖叫声,他的刀停在了距离陈瑛脖子不足一寸的地方,他斜睨着无晋,等待他的答复。
无晋终于长叹一声,“这是天意啊你赢了。”
他把鲨鱼皮包递给了走过来的兰陵郡王,“王爷,烦请你做中间人,我给银票,请他放人!”
兰陵郡王接过鲨鱼皮包,也对邵景文高喊:“邵将军,我来做中间人,你可能言而有信?”
邵景文仰天一笑,“我邵景文从来恪守诺言,老王爷几时见我背信过?但是……”
他说到‘但是’二字,又将刀举了起来,“你如果敢弄鬼,我邵景文一刀斩掉她的头,也绝不是吓唬人。”
兰陵郡王对无晋低声道:“你放心吧此人虽然是申国舅的心腹,却言而有信,从不食言。”
“哼!”无晋冷哼一声,“他刚才就食言了。”
兰陵郡王走上一艘小船,向江心而去,这时太子的船队相距只有一里了,大船头上的灯笼已清晰可见。
大宁帝国的东宫储君皇甫恒背着手站在船头上,凝视着远方江面,他依稀看到了远方江面上的官舫,便对身后的惟明笑道:“你看见没有,那是兰陵郡王的官舫,想不到居然在这里遇见他。”
惟明忧心忡忡,他叹了口气说:“太子殿下,微臣担心的,还是税银,我很担心无晋不是绣衣卫的对手。”
“他当然不是邵景文的对手!”
皇甫恒淡淡一笑,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尽力而为吧失败了我也不怪他,毕竟我没有派出像邵景文这样厉害的角色去支援他。”
他语气有点遗憾,他是东宫太子,太多的人盯着他,他不能像申国舅那样随心所欲,本来他准备派出二千军队以训练的名义来接应,但他的父皇却警告了他,不得随意派军队出京,他知道这是申国舅的谗言,但他也无可奈何,只得托梅花卫前去支援,但梅花卫却和无晋错过了,至今还在荥阳。
‘听天由命’他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他此时已经得知邵景文就在前方,估计无晋也在前方,他又再次下令,“加快速度,全速前进!”
东宫赤龙船如箭一般向一里外的江心疾驶而去。
而就在这时,邵景文终于从兰陵郡王手中接过了沉重的鲨鱼皮大包,无晋一路携带的银票大包,终于落到了申国舅的手中。
“是这只皮包吗?”
邵景文回头问旁边小船上的赵船东,赵船东看了一眼陈瑛,胆怯地点点头,“他们一路把它当做宝贝……不准任何人碰!”
邵景文回头瞥了太子的赤龙舟一眼,离他的小船只有三百步了,他反手一刀,用锋利的横刀割开了一道口子,挑出防水内膜,皮包内露出了一叠一叠崭新的银票,一共有十叠,用纸带扎紧,每叠百张,一共一千张银票。
邵景文取出了其中一叠,凭着手感,他一摸便知道这是齐大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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