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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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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查一夜,惟明的下落没有半点消息,但在一更时分时,无晋却得到了黑米送来的一个重要情报。

一百零五

两更时分,五辆马车便在官道上疾驶,一个时辰前,黑米便赶到了晋福记当铺,告诉无晋一个极为重要的情报,有乞丐发现十几名士兵护卫着一辆遮蔽严实的马车出南门向平湖县而去了。

如果从地图上看,要想离开东海郡进京也无非两条线路,一是水路,乘船走长江,或者乘船出海,其次是陆路,而陆路有三条线,一是向西北经暨阳县到平江县,二是走正西方经华亭县到平江县,三就是向南到平湖县,然后迂回到平江县,甚至还可以继续向南从余杭郡的海盐县出海。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想到了暨阳县和华亭县,惟独漏掉了平湖县,京城在北,平湖县在南,一般人的潜意识都会将平湖县排除,但正因为这种潜意识存在,对方偏偏走的就是平湖县。

平湖县再向南就是余杭郡的海盐县,那边有一个港口,现在最让无晋担心就是对方从海盐县上了海船,那真的就追不上了。

无晋心如火燎,不断从车窗探头向前方眺望,催促马车加快速度,一旁的黑米不时安慰他,“公子放心,凤凰会在海盐县也有情报点,阿姑已经发鸽信去了,那边的人会帮我们盯住,到现在没有消息过来,说明对方没有去海盐县,而是迂回去平江县了。”

无晋脸色很难看,他从早到现在一直殚尽竭虑,显得很疲惫,此刻他眼中闪烁着怒火,这是怒火是因为赵杰豪的失职,他派出的团练兵所有方向都设立检查哨卡了,惟独去平湖县的官道他没有派兵盘查,这就给对方抓住了机会。

他直到一更时分才得到这个消息,简直令他恼火万分,而之前他得到的消息是所有的出口都被团练兵堵死,最后居然平湖一路没有设卡,而他大哥偏偏就是从这条路被送走了。

现在急也没有用,无晋只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闭目躺在椅背上,微微叹了口气说:“我现在最后悔之事就是没有好好练习骑马,否则骑马要比马车快得多。”

无论前世的无晋还是今世的无晋都是骑马,骑马主要是裆力,在马奔跑时要驾驭得住,维扬县是东南沿海,骑马之人不多,尤其马车出租业发达,几乎招手就能拦到马车,他也练习骑马之心,现在他却后悔了。

“公子,其实你有马!”

黑米接口笑道:“我听阿姑说,岛主曾经送你一匹良马,现在还在琉球岛,阿姑说你是自己忘记了。”

黑米见无晋没有吭声,又小心翼翼试探他,“公子,其实我们都看出来了,阿姑对你有意思,我听邱老八说,以前你们在岛上的关系就很好,其实阿姑虽然长得黑了一点,但很俊俏……”

他还没有说完,无晋便打断了他的话,“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没有心情,以后再说吧!”

黑米不敢吭声了,两人都忙碌了一天一夜,都疲惫不堪了,趁这个机会,他们都闭上眼小睡一会儿。

马车在笔直的官道上疾驶。四周是被夜色笼罩的稻田,一望无际,现在已是五月下旬,稻子都已结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稻花的香甜。

三更时分,他们进入了平湖县,平湖县在地图上的形状是一个不规则的铁锤形,西宽东窄,东面是它长长的锤柄,只宽十几里,这十几里也和维扬县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望无际的稻田,马车里,无晋和黑米都已经睡着了,毫不知觉,他们已经进入了平湖县。

这时,官道上一匹马迎面飞驰而来,马上骑士老远便喊:“米大哥在哪里?”

马车停下,无晋蓦地一下醒来了,他推了推黑米,“快醒来好像有人在叫你。”

黑米坐了起来,骑马之人已经到了车窗前,“米大哥,我是海盐的杨志。”

黑米认识这个骑马人,他精神一振问:“杨兄弟,有消息吗?”

“有消息,乌塘镇有兄弟发现了那辆可疑的马车,一共十八名士兵护卫,他们在乌塘镇休息了半个时辰,现在又向海港方向而去。”

“现在他们和这里相隔多远?”无晋急追问,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海港离这里约五十里,我们和他们相差二十里左右的路程。”

“那船只呢?是否随时可以出港?”无晋又追问,他的心中开始着急起来。

“一般是有船可以随时出港,但今晚海港那边雾大,不一定能走,只要抓紧时间,或许能追上!”

“即刻出发!”

无晋一声令下,马车启程了,车夫不断鞭打马匹,五辆马车沿着官道向南海港方向狂奔而去。

……

四更时分,马车终于赶到了海港,海港距离县城约十里,是一座大镇,近五百余户人家,大部分都是渔民,维扬海港的耀眼光环将这里掩盖了,海盐港只是一个渔港,偶然有一些客运船只出港,还有就是走私者从这里偷偷上岸。

海港已有数百年历史,黑雾笼罩的夜色中,隐隐可以看见一座座巨大的建筑轮廓,俨如一座座小山,那些都是废弃的货物仓库,见证这里曾经的繁华,在维扬港兴起前,这里也有过千桅如林的壮观景象,但现在已经破败了,破旧的码头和破旧的房屋,随处可见晾晒的渔网和废弃的小渔船,海风吹拂,整个小镇弥漫着一股鱼虾的腥味。

马车冲到码头,跑得筋疲力尽的马终于停下,几匹马跪倒在地,再也跑不动,无晋索性从马车里跳下,他手中拎着弩箭,向客运码头狂奔而去,黑米跟在他身后疾奔,二十几名大汉也从另外四辆马车上跳下,跟随着他们的身影奔跑而去。

此时正是黎明县最黑暗地时刻,深暗的海水在黑雾笼罩中翻腾,拍打着堤岸,远处的海面上放佛蕴藏着某种未知的、神秘的危险。

海盐港的码头足有两里长,停泊着大大小小的渔船,大多看不见人影,十分安静,只偶然有人从船舱探头出来,好奇地望着这群在码头上狂奔的人。

客船码头在另一头,点着十几只火把,在昏暗的火光映照下,可以隐隐看见几辆马车停在码头旁,十几个人正在上船,都是身披盔甲的士兵,无晋甚至看见了一个被反手捆绑的男子,带着黑色的头罩,正是他的大哥惟明,无晋脚下更加快了速度,奔跑声惊动了对方,有八九名士兵从船上跳下,拔出寒光闪闪的战刀迎着他们冲来。

无晋单手执弩,扳动悬刀,一支弩箭‘嗖’地射出,跑在最前面的士兵被迎面射倒,‘啊——’惨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

两群人轰然撞击在一起,无晋闪开迎面砍来的刀,一拳将一名士兵打飞出去,鼻梁骨断裂,鲜血从口中喷出,随即猫腰一脚,踹在另一人的肚子上,他的弓弩挥动,砸飞另一名士兵,俨如秋风扫落叶,霎时间便有三名士兵被他打翻在地。

但情况紧急,他无暇和这些士兵缠斗,拔足向那艘客船奔去,此时客船已经驶离码头二十几丈远,十名士兵站在船头一齐向他放箭,箭如急雨,迎面向他呼啸射来,他一个前滚翻躲过箭雨,随即右脚一蹬,一跃跳进了海中,向客船奋力潜去。

“在这边射击!”

十名士兵向水中放箭,‘嗖嗖’的箭矢不断从无晋身边射过,惊险万分,‘咚’的一声,一个黑黝黝的球状物体扔进海中,这是一种军队中才有的土水雷,尽管远远不如后世水雷,但它也能掀起巨浪,无晋在船上听海员们说过这种水雷,他心中大骇,掉头便拼命向回游……

刚刚游出十几丈,只听海中一声闷响,水雷炸开了,顿时弹片四溅,无晋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推向岸边,一块弹片擦着他的头皮射过,火辣辣的疼,海面上冲出一道一丈多高的水浪,险些将大船也掀翻了。

无晋又被海浪冲回了岸边,等他从海中浮出,只见大船已经消失在海面上的迷雾中,不见了踪影,他心中恼恨之极,狠狠一拳砸在码头石壁上。

黑米和二十几名大汉也解决了士兵冲上来了,他们站在码头上,遗憾地望着海船远去,他们一路疾奔,还是慢了一步,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失落。

黑米上前帮无晋上了岸,他见无晋脸上有血,不由吃了一惊,“公子,你受伤了吗?”

“没事,刚才一块弹片擦过头皮,可能擦破了皮。”

无晋坐在码头上,情绪比较消沉,他又问:“去找船了吗?”

“去了,两个弟兄去找渔船了。”

黑米话音刚落,有人忽然指着远处海面大喊,“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无晋抬头向海面望去,只见海面的黑雾中出现了五六艘海船,其中一艘正是刚才那艘船,无晋吃了一惊,他一跃站起,惊疑地望着几艘驶近码头,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们凤凰会的船!”

黑米忽然大喊起来,他指着一面凤凰旗帜惊喜交集:“是岛主来了!”

一百零六

五艘大船缓缓靠岸,从为首的大船上走下一名中年男子,身材魁梧,一只狮子大鼻,老远便听他呵呵大笑,“无晋,想不到我们在这里见面了!”

黑米和二十几名大汉一齐单膝跪下,抱拳施礼,“参见岛主!”

这个中年男子便是被朝廷称为大宁王朝第一匪的凤凰会大头目陈安邦,同时也是无晋的舅舅,无晋的母亲陈凤凰就是他的大姐,凤凰会是四十年前由陈安邦的父亲陈志铎一手创办,他收服了东南沿海三十三支海盗,将他们组建成凤凰会。

经过四十年的发展,凤凰会以琉球岛为根基,控制了十几万前来投靠的沿海渔民,已经发展了五千多会众,拥有数百艘战船,称霸于东海南洋,任何往来的贸易商船都必须向他们缴纳贸易税,三十年前,凤凰会抢劫了大宁王朝的漕运船队,劫走三百万石粮食和百万税银,并击败了赶来救援的大宁水师,朝廷震怒,近百名朝廷及郡县官员被罢免,大宁水师都督、东阳郡王皇甫志被革职拿问。

朝廷随即派大军进攻琉球岛,但每次都惨败而归,无奈之下,朝廷和凤凰会达成了妥协,默许凤凰会的存在,也默许他们向贸易船收商税,只是表面依然称他们为大宁第一匪,而凤凰会答应不再袭击官船,同时凤凰会的存在对朝廷还有另一种好处,那就是他们有力地抗击了扶桑海寇对大宁王朝沿海的袭扰。

正是这几方面的原因,三十年来朝廷和凤凰会相安无事,自从十年前第二代岛主陈安邦接掌凤凰会后,凤凰会便渐渐地淡化了海盗身份,转而改为贸易为主业,三年前正式取消了延续近四十年的海上贸易税,现在凤凰会治下不仅有十几万沿海渔民,而且还有二十几万当地土民,有正规琉球军八千人,皆装备精良,已经有立国倾向出现了。

虽然陈瑛发出了凤凰令,但陈安邦等人的到来并不是接到凤凰令,没有这么快,而是一个巧合,他们是有事而来,正好遇到了无晋他们追击押送惟明的士兵。

“无晋,你还记得我吗?”

陈安邦微笑地注视着无晋,他已经接到女儿的信,说无晋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很聪明,而且以前的很多事都不记得了,陈安邦倒不奇怪,以酒道士的本事,他应该能使无晋脱胎换骨。

无晋依稀有印象,三年前他去琉球岛时,陈岛主对他非常好,他的凤凰金牌就是陈岛主给他的,而且陈岛主是他的舅舅。

无晋有点开不了口,但他还是单膝跪下,也抱拳施礼,“外甥无晋参见舅父!”

陈安邦呵呵大笑起来,他连忙扶起无晋,“当初上岛时,我让你叫我舅父,你就死活不叫,整整一年半都叫我陈老大,还是变聪明好啊!”

无晋难为情的挠挠后脑勺,他忽然想起了正事,便急问:“我大哥呢,你们救下他了吗?”

陈安邦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摇摇头,叹息一声,“你们可能上当了。”

“上当!”

无晋一怔,他明明看得很清楚,大哥被反绑着推上船,他忽然想起当时大哥是戴着头套,心念一转,“难道是……”

陈安邦一挥手,“把他带上来!”

只见几人把一个男子推了出来,正是无晋刚刚看到的大哥惟明,他的头套已经摘了,身材和惟明极像,相貌也有几分相像,但他不是惟明。

无晋忽然明白过来了,他大哥惟明根本就没有被送走,还在维扬县,对方是故意在造势,造成他大哥已被送走的假象,从而向苏翰贞施压。

无晋心中又是失望,又感到一丝庆幸,幸亏他们最后追上了,明白了其中的做假,否则大哥在维扬县真的就危险了。

他长长地松了口气,心中又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恼火,他们奔忙了一夜,最后还是上了对方的当。

陈安邦拍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慰他,“没关系,胜负乃兵家常事,败一仗后吸取教训,咱们再来就是了。”

他冷笑一声,“他们胆敢伤害惟明,我凤凰会将踏平维扬县,让沿海从此不得安宁。”

无晋默默点了点头,眼中也涌现出了杀机,如果高恒真敢杀害他大哥,他第一件事就是斩了高恒的人头,看样子,他必要先警告一下高恒。

“舅父,我想先赶回维扬县!”

他急着要把大哥还在维扬县的消息告诉苏翰贞,陈安邦笑了笑,他回头一招手,“把马牵过来!”

一名手下从大船的船舱内牵出了一匹高大强健的赤红马,牵上了岸,陈安邦拍了拍马鞍对无晋笑道:“这是北冥苦寒之地出生的马,三年前我送给你时还是一匹小马,现在已经长成高头骏马了,不知它还认不认识你。”

说着,他把缰绳递给了无晋,无晋接过缰绳,轻轻抚摸着马颈,马亲热地伸过长嘴在他脸上拱了拱,显然还认识他,无晋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他想起了这匹马的名字,叫做烈影。

“老伙计,咱们又见面了。”

周围人都笑了起来,无晋对陈安邦抱拳施一礼,“舅父,那我先走了!”

他又对黑米拱拱手,“老黑,你随我舅父,我先走一步。”

黑米笑着向他点点头,“路上当心!”

无晋前世就会骑马,今生更是骑术不错,他翻身上马,催动马匹,烈影迈开长腿,哒哒向前小跑了。

“今天多谢大家,我先走一步了!”

无晋向二十几名大汉拱手致谢,催马便向北奔去,渐渐地越来越远,陈安邦一直望着他走远,这才问黑米,“你感觉公子怎么样?”

黑米由衷赞叹,“非常精明,不是常人所能比。”

他把无晋进淮扬后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陈安邦轻轻叹息一声,“我就知道他们两兄弟会不同凡响。”

他又问黑米,“那阿瑛和他关系怎么样?”

黑米明白岛主了意思,他苦笑了一下,“属下感觉,他似乎在躲避阿姑。”

原以为岛主会勃然大怒,没想到陈安邦却点了点头,“这样我就放心了!”

黑米不知道,一年半以前,陈安邦就是发现无晋和女儿相恋,才决定把无晋送走,虽然无晋母亲有撮合他们的意思,但陈家上上下下都坚决反对,这种家族内幕就不是黑米所能了解了。

……

刚刚骑马,无晋还有一点不适应,但越骑感觉越顺,他的裆力强劲,完全能适应马匹的高速奔跑,这匹烈火马也是在船上憋坏了,上了岸便兴奋地疾奔,只见烈影在官道上飞驰,像月中飞行的幽灵那样一闪而过,消失在滚滚的稻浪之中,烈影跃身疾驰,朦胧的晨曦如呼啸的狂风将它迅即淹没,无晋迎着晨风纵声长啸,这一刻他心中畅快之极。

一口气奔出了六十余里,已经进入了维扬县境内,这时天已经渐渐亮了,一轮朝阳从东方的海面上喷薄而出,万丈金光洒向大地。

烈影停下了流星大步,开始漫步行走,这时无晋却发现还有一只马袋,里面似乎有不少东西。

他翻身下马,让马在路边吃草,他则好奇地拎过马袋,坐在一块大石上查看,马袋感觉沉甸甸的,至少有二三十斤,他先摸出一把短剑,轻轻抽出鞘,只觉寒气逼人,锋利异常,他随手向旁边一棵小树斩去,只听‘喀嚓’小树被拦腰斩断,这让无晋忍不住一咋舌,后世的双立人刀也未必有它锋利,他将短剑插入自己靴中,又在袋里掏了掏,剩下的都是金锭,大约有三百两左右,还有就是一壶清水和十几块肉馅饼,看来是舅父还是蛮细心的。

无晋劳累了一天一夜,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他也不客气了……休息了半个时辰,他又翻身上马,继续向维扬县疾速奔去。

一个时辰后,无晋从南门进了城,城门口依然在严格盘查,几十名士兵对出城的人都要严格检查,对进城之人倒不管。

城内每天一样的熙熙攘攘,十分热闹,无晋先到了当铺,正准备牵马过桥,站在当铺门口张望的皇甫贵忽然看到了他,连忙奔上来在河边大喊:“无晋,你快回府去,你二叔找你有事!”

无晋心中诧异,皇甫旭找自己做什么,难道是祖父出什么事了?不可能,祖父出事皇甫贵就不会站在这里了,他也不多想,翻身上马又向皇甫宅而去。

走到府宅门前,便见刘管家在那里等候了。

“刘管家,出什么事了?”无晋翻身下马问。

“我也不知道,你快点来吧你二叔在到处找你。”

刘管家带着他快步来到了皇甫旭住的小院,正对院门的客堂门敞开着,只见皇甫旭背着手在客堂里走来走去,满脸焦虑,他一抬头,看见了无晋,他眼中一阵惊喜,急忙迎了出来,“无晋,你总算来了!”

“二叔,出什么事了?”

“到里屋去说,我有事求你帮忙。”

皇甫旭拉着无晋进了他的内室,一进门,无晋便愣住了。

一百零七

只见内室里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在哪里低头哭泣,无晋认出来了,她不是肖姬吗?皇甫旭从前名义上的妻子,后来差点毁了皇甫家,她怎么来了?

皇甫旭将无晋拉到一边,苦笑一下说:“毕竟一起生活了好几年,她来求我,我不忍心不管,可这件事只有你办得到,就麻烦你帮帮忙了。”

皇甫旭毕竟是长辈,他这样低调和无晋商量,已经是他的最大诚意,无晋自然也不会和二叔摆架子,他见皇甫旭不计较当初肖姬偷帐本之事,倒也佩服他的宽容,便笑了笑说:“二叔太客气了,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了。”

“老爷,让我来说吧!”

肖姬擦去眼泪,起身给无晋盈盈施一礼,“以前我有罪,但我也是被皇甫渠所迫,不得已而为之,恳求公子大人大量不要计较小女子过去的作恶,我一定会悔改。”

无晋见她惶惶然,眼中充满了恐惧,心中对她也恨不起来,便摆摆手说:“你先坐下,再告诉我需要做什么?”

肖姬坐了下来,她低声悲叹一声,“我父母本是皇甫渠的家奴,十年前双双患眼疾而失明,丧失了劳动能力,皇甫渠便要把我们一家赶出府,那年我十六岁,我去求他开恩,他见我有几分姿色,便纳我为妾,让我父母能继续在府中住下,我也认命了,女人总归是要嫁人,我一直服侍他十年,前些年被他逼迫来皇甫家卧底,但我依然为他守节,但没想到他竟为讨好朝廷的高侍郎,以我父母为要挟,把我转送给了那个恶魔,我实在难以忍受他的折磨,只有来求你二叔。”

说到这,肖姬忽然跪了下来,哭泣着哀求,“听老爷说,公子能让皇甫渠屈服,求公子帮我把父母救出来吧那个恶魔拿我父母要挟,变态地折磨我,我实在是无法忍受了。”

无晋心念一转,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便问:“你说的那个恶魔是指刑部侍郎高恒吗?”

“是他他白天道貌岸然,到晚上就变成了禽兽,公子,救救我吧!”

这简直就是天意啊无晋按耐住内心的狂喜,他又问:“那我再问问你,那高恒有没有什么不准人碰的东西,必须有什么随身携带的箱子,不准任何人碰。”

“有!”肖姬想起了高恒那个象牙箱子,便说:“他有一个象牙小箱子,里面有不少文书,他不准任何碰,连晚上睡觉都放在枕头旁,但我知道箱子的钥匙就挂他的胸前,是一把金钥匙。”

无晋知道,这些高官在外面巡视,手中肯定有秘密文件,一般是随身携带,那估计就在这只象牙箱子里,里面的文书或许就是他想要的,他忽然又想起一事,问她:“他准你出来吗?”

肖姬点点头,“他今天白天不在秋浦园,他知道我不会逃走,晚上会回去,所以他也不怎么限制我,但他的箱子却跟着他,他到哪里?箱子就到哪里?非常小心。”

“那好吧!”

无晋答应了她,“你的父母我今天就会让皇甫渠放出来,我会送你们乘船离开维扬县,但作为条件,我希望你能把他象牙箱子里的东西偷给我,可以吗?”

偷东西是肖姬拿手的本事,上次她就从皇甫旭的书房偷走一本帐,她脸不由一红,但她也知道,此次偷和上次不一样了,她凝神想了想便说:“只是……要他睡着后我才能偷,但那时已经是晚上,而晚上秋浦园不准任何人进出。”

无晋笑了笑,“这个很简单,太这么热了,他回来总要喝杯水吧!”

……

肖姬匆匆离去了,无晋也转道去了皇甫渠的县公府,两个时辰后,肖姬出现在了码头,这是她和无晋约好见面的地方,她拎着两个蓝布小包,神情十分紧张,高恒喝了她送的凉茶,已经呼呼睡着了,她就害怕他突然醒来,派人来抓自己。

码头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她不停地回头张望,唯恐追兵突然出现,同时又在寻觅人群中寻找无晋。

“肖姑娘,这边!”

有人在喊她了,她循声望去,一眼便看到了无晋,站在码头边,身旁还有一辆马车。

她心中大喜,急忙奔了上去,“公子,我弄到了!”

她把一个蓝布小包递给无晋,“象牙箱子里所有的文书都在包里了。”

她忽然四下望了望,“我父母呢?”

“芸儿,我们在这里呢!”

一艘大客船上出现了她父母的身影,两个老人相互依偎着。

“爹娘!”肖姬激动万分,便向船上跑去,无晋也跟着她走上船,他看了看包裹内的文书,都是信件和一些信封,都是他想要的东西。

这是一艘驶往荆州的长江大客船,有五六十名客人,无晋给他们订好了一个上等船舱,他领着他们进了船舱,又取出一张千两银子的银票递给肖姬,“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去小县买幢宅子,再买一些土地……”

肖姬含泪接过银票,她忽然跪下,给无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哽咽道:“公子的大恩,小女子只能来世相报了!”

无晋连忙扶起她,“快进舱吧要开船了,我得走了。”

‘当当当’开船的钟声响了,船员大喊:“开船了!”

无晋飞奔跑下了船,这时大船缓缓启动了,无晋站在码头向肖姬挥手告别,重获自由,肖姬激动得哭了起来,再一次给无晋跪下了。

……

天香米铺的内堂,陈安邦和黑米都已经到了,陈安邦尽管是凤凰会的大头目,是琉球岛的主人,是大宁王朝的海上霸主,手下控制数十万人口,但此刻他很低调,他是偷偷上岸,如果一旦被官府知道他已上岸,那必将在东海郡掀起惊涛骇浪,驻东海郡的六个军府唯一不用通过兵部授权,便可以采取的行动就是抓捕凤凰会头目。

陈安邦坐在桌旁,用拇指和食指支着线条硬朗的下颌,好奇地望着无晋将蓝布小包打开,把里面的一封封信摆出来,他随手拿起一卷鸽信,摊开来看了看,便忍不住笑了,“这是申国舅给他写的鸽信,上面有他们的底线,你肯定感兴趣。”

无晋接过来看了看,信中写得清楚,苏翰贞倒不倒台都没有关系,关键是不能让东宫税银进京,东宫税银之事苏翰贞给他解释过,无晋这才恍然,难怪他们要佯作把大哥送走,原来是为了施压,他笑了笑道:“这个高侍郎手段倒是不错,可惜有好色的弱点。”

陈安邦摇摇头说:“其实他已经很节制了,这个人我知道,以前当丹徒县尉时便是出了名的喜欢逛青楼,你看他来维扬县,他也是怕妓女不可靠,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皇甫渠送给他的女子最后居然把他出卖了,这就叫防不胜防,除非他不找女人,可是他又办不到……”

黑米也拿着一叠信接口笑道:“他不光好色,还贪财,你们看看这个。”

他抽出其中一封信说:“这是江宁县令孝敬他的寿礼,纹银五千两,还有扬子县令和丹徒县令的寿礼,都是白银数千两,还有礼单和银票,这就叫证据确凿。”

有这些东西已经足够了,无晋又整理了一下,一共找出四封申国舅的亲笔信,包括鸽信和正常信,还有十三封受贿的证据,他准备把这些东西交给苏翰贞。

“无晋!”

陈安邦沉吟一下便说:“为什么要相信那些当官的,我担心他们会拿这个做更大的交易,而不会放了惟明,不如我们自己去威胁高恒,你说呢?”

无晋想了一想,还是摇摇头,“侍郎属于朝廷高官,不是皇甫渠之流的地方官,必须要官压官才有效果,我们去威胁他,他不但不会承认,而且还会倒打一耙,说我们是诬蔑,再说,我不想露面,让苏翰贞和陈直去压他,他还以为是皇甫渠出卖了他,可以挑起皇叔和申国舅的矛盾,可谓一举两得,至于舅父的担心,也有可能,我们只要自己留一个证据在手中便可以,实在不行,我们再出手,舅父以为呢?”

陈安邦有点呆住了,他想起当初在岛上时,无晋整天傻乎乎地问他要糖吃,这简直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一个天,一个地,简直不可思议。

他缓缓点头,“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办,不过徐远那个浑蛋,我必须要警告他一下。”

……

当无晋将一叠高恒的秘密文书放在苏翰贞和陈直面前时,苏翰贞和陈直都被震住了,他们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陈直拾起一封信看了一遍,眼中露出了激动之色,“苏大人,这些证据直接可以弹劾高恒了。”

苏翰贞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心中对陈直不由一阵反感,这个人从来没有半点人情味,他从不会管别人的死活,弹劾高恒,那惟明怎么办?他苏翰贞怎么办?

陈直感觉到了苏翰贞的不满,他顿时醒悟,不由干笑一声,“当然,当务之急是把这桩刺杀案了结,把惟明救出来,这些证据来得正及时,我们就不必让步了。”

苏翰贞没有理他,他惊疑地看了一眼无晋,“无晋,这些信件和受贿证据,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无晋微微一笑,“这是皇甫渠给我的,他怎么搞到手,我也不知。”

一百零八

“你有皇甫渠的把柄?”苏翰贞又追问。

“多少有一点吧他这些年搜刮了皇甫家族这么多银子,多少会有把柄留在我们家族。”

无晋又笑道:“其实皇甫渠在东海郡受贿很张狂,很多人都知道,只要有心把这些事记录下来,那就是铁证如山了。”

“我明白了!”

一直在沉思中的陈直忽然恍然大悟,他对苏翰贞道:“我听说前些天皇甫渠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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