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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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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是真实身世,没想到无晋竟然是想主动坦露出来。
但叶云箐看到无晋眼中流露出一种坚定的目光,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那我以太皇太后的旨意向天下给予你证明。”
“孙儿不仅需要祖母的证明,孙儿同时还要得到当今皇帝的证明。”
无晋又进一步解释道:“他不是希望我帮助他吗?我可以帮助他,但我希望他能给予我回报,我要的回报就是他承认我的身份。”
叶云箐望着侃侃而谈的孙子,她忽然有一种荒谬的感觉,无晋是在与虎谋皮,而偏偏这种与虎谋皮的事情又有实现的可能。
叶云箐轻轻叹了口气,她忽然意识到,她最不放心的无晋其实也不是弱者。
……
四天后,叶云箐的船只终于抵达了江宁府,按照无晋的本意,他和江宁府都主张举行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来迎接太皇太后的到来,江宁府更是想动员十万民众来码头迎接。
但叶云箐却坚持低调进入江宁,不肯扰民,最终无晋只要接受她的固执,派人事先通知江宁官府,取消原定的一定欢迎仪式。
叶云箐的船只是在下午抵达江宁县码头,没有上岸,直接换了五百石的小船,走水门入城,黄昏时分,叶云箐和她的一百多名宫女抵达了皇甫无晋的府宅码头。
这一次挺大大肚子的苏菡带领家人在自己的码头前迎接老祖母的到来。
叶云箐被颤颤巍巍扶上岸,苏菡只能略略欠身施礼,“老祖母,九天给你见礼了。”
叶云箐十分喜欢这个孙媳妇,她连忙摆手,“你快要生了,小心点,千万不要动了胎气。”
京娘将两个月的宝贝儿子皇甫晓抱上前,“老祖母,就是他了。”
“就是这个小家伙了,长得真像他祖父小时候,真的很像,耳朵都大,神态更像。”
叶云箐喜爱之极,她恨不得把孩子抱在自己怀中,只是她已年迈,抱不动了,她取出一块玉佩,递给京娘,“京娘,三岁时给他戴上。”
京娘接过玉佩谢道:“多谢祖母,我记住了,一定给他戴上。”
这时,无晋把一对双胞胎骆骆和朵朵领上前,摸着他们的后脑勺笑道:“快给太祖母磕头!”
两个小家伙立刻跪下,怦怦磕头,“骆骆和朵朵给太祖母见礼!”
叶云箐愣住了,“无晋,这两个孩子是谁?”
三百六十四
房间内,叶云箐一手搂着骆骆,一手搂着朵朵,听无晋讲述他和兄长皇甫惟明的故事,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天凤竟然有两个儿子,去年状元郎皇甫惟明才是她的长孙。
“因为必须有选择,晋安会选择了我。”
无晋不知该怎么说,但他知道,他不能对祖母隐瞒大哥之事,“祖母,我很抱歉!”
“你抱歉什么?”
叶云箐笑眯眯问:“因为你没有告诉我,这里有两个小家伙也是我重孙吗?”
叶云箐理解无晋的歉疚,她慈爱地笑着,把伸手给无晋,“孩子,到祖母这里来。”
无晋慢慢在祖母面前蹲下,叶云箐轻轻抚摸他的头发,柔声道:“不要有歉疚,祖母知道你是好孩子,也知道你的难处,晋安皇帝的孙子不是那么好当,即使一个人死了,也还能有另一人延续血脉,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孩子,你去吧祖母知道你忙,让我和九天、京娘还有孩子们呆在一起,皇甫家的事情,我不想再过问了。”
无晋默默点了点头,他理解祖母的无奈,天下所发生的一切争斗,你死我活的争夺,都是她的子孙,这是何等的痛苦和无奈。
他确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时间再陪祖母,无晋跪下来给祖母磕了一个头,站起身便快步离去了。
……
当天晚上,一队队梅花卫缇骑和数千士兵出现在江宁城街头,缇骑和士兵们全副武装,杀气腾腾,他们分赴江宁府城各处的东莱商行和东莱钱庄,位于南市的东莱钱庄已经恢复正常,但这时,数十名缇骑和近五百士兵将钱庄团团围住。
士兵咱们砸打着大门,大门开了,钱庄大管事见门外点燃着数百支火把,灯火通明。他十分恐慌道:“你们要做什么?”
一名梅花卫校尉上前道:“封上司命令,查封楚州所有东莱商行和钱庄!”
他一挥手令道:“搜查钱庄,所有人员全部带走,所有银钱票据一律封存仓库,不准任何人进出钱庄!”
数百士兵如狼似虎地冲进钱庄,将住在钱庄内的二十几名伙计和两名管事抓走,梅花卫缇骑封闭了府库和大门,东莱钱庄的大门上贴上大大的封条。
不仅是钱庄,南市和北市内的数十家商行、酒楼、仓库,江宁城门所有东莱商号全部被查封,人员被抓走。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内,东海郡、广陵郡、余杭郡、延陵郡、晋陵郡等等重要郡县内东莱商行和钱庄也相继被查封,大都督府在楚州各郡各县贴出了告示,东莱商行是齐州探子,有胆敢窝藏东莱商行的主事和掌柜者,将视为同犯抓捕。
楚州军队对东莱商行的全面清剿就仿佛长了翅膀一样飞向洛京、雍京和齐州,震惊天下,所有了解局势的人都明白,这意味着皇甫无晋正式和齐王皇甫忪撕破了脸皮。
这个强烈的信号,对于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理解。
……
洛京,皇甫恒坐在御史专心地听着来自楚州的报告,他在楚州的情报机构已经重整,从江宁府改到延陵郡,派出去的二十几人非常得力,将楚州各地发生的东莱事件都详详细细报给了他。
事实上,这是皇甫恒七天来第二次听到关于这件事的报告,第一次是快报,是太皇太后抵达江宁府的当晚,江宁府便发生了针对齐王的东莱事件,而是这一次是详细报告,楚州的各郡各县都在发生着同样的事情。
这些情报让皇甫恒非常满意,这说明他的太皇太后之棋走对了,虽然皇甫无晋并没有出兵齐州,但他却向自己发出了明确的信号,他答应了自己的请求。
皇甫恒心中颇为得意,只有他明白皇甫无晋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是在做给自己看。
皇甫恒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他是在考虑皇甫无晋的真正用意,皇甫无晋查抄东莱商行和钱庄在别人看来是一种对齐王的敲打,或者是宣战,但在他看来,这只是皇甫无晋的一个姿态,就是告诉自己,他可以出手帮助,但怎么个帮助法,还需要继续谈。
皇甫无晋会给太皇太后一个面子,但同时,他也会有条件,皇甫恒很想知道,皇甫无晋的条件是什么?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跑到御书房门口,对当值宦官低声说了几句,宦官点点头,随即走进御书房禀报道:“陛下,原绣衣卫江阁老在宫外求见!”
皇甫恒一怔,他怎么出现了,他记得江淹是奉先帝之命去各地视察绣衣卫和梅花卫,后来在楚州不知所踪,虽然说是告老还乡,却没有进京办理退职手续,只能说是失踪,现在他又突然冒出来了,皇甫恒心中有一种明悟,难道,江淹就是皇甫无晋派来?
“宣他觐见!”
“陛下有旨,宣……江淹觐见!”
“陛下有旨,宣……”
一声声高亢的声音传了出去,过了片刻,几名侍卫带着江淹走进了他曾经无比熟悉的宫殿。
这一次,江淹确实是皇甫无晋的特使,来皇甫恒讨价还价。
“陛下,江大人带到了!”
“进来吧!”
皇甫恒坐回位子,尽量摆出一副威严的姿态,当年他做太子时,一直要看这个江淹的脸色,一个江淹,一个马元贞,都是惹不起的皇帝近人。
江淹走进御书房,深深施一礼,“臣江淹,参见皇帝陛下!”
江淹虽然在回京半路上表辞职,但皇甫玄德并没有批准,他依然是绣衣卫和梅花卫的阁老,对皇甫恒,他可以称臣。
皇甫恒注视着他,似笑非笑道:“江阁老,你是回来重新效忠于朕,还是另有任务而来?”
“回禀陛下,臣是受皇甫无晋所派,来和陛下谈一谈怎么对付齐州之事?”
“大胆!”
皇甫恒重重一拍桌子,怒声呵斥道:“皇甫无晋不过是朕任命的楚州大都督,他也敢回朕讨价还价吗?”
“如果陛下不愿谈,那老臣告辞!”
江淹施一礼,转身便走,皇甫恒眯起眼睛冷冷道:“江淹,你敢威胁朕?你不想活了吗?”
江淹停住脚步,转身微微一笑,“老臣今年六十有八,无儿无女,对生死早已看淡,如果陛下想杀我,我愿引颈就戮,只怕老臣血未冷,雍州和齐州的联合大军便杀进了洛京,那时陛下一定会后悔杀我。”
皇甫恒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淹,脸色阴晴不定,最后他一摆手,“江大人,请坐!”
“多谢陛下臣愿意站着,以示敬意。”
“那好吧朕就问你,皇甫无晋想要什么条件?你作为特使,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回禀陛下,皇甫无晋要的条件很简单,请陛下下旨承认他是晋安皇帝之嫡孙。”
“什么!”
皇甫恒腾地站起,眼睛瞪大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江淹从容地一拱手道:“陛下,皇甫无晋要的条件很简单,请陛下下旨承认他是晋安皇帝之嫡孙。”
皇甫恒的怒火腾空而起,皇甫无晋终于承认了,他是晋安皇帝的孙子,而且他还要自己承认他的身份,这简直是……
他怒极反笑,“江大人,你不觉得这很荒谬吗?你让朕承认他是晋安皇帝之后,然后他来夺朕的皇位,当朕是什么人了?”
皇甫恒的反应在江淹的意料之中,正如太皇太后所言,这就是与虎谋皮,但他们所有人都认为,皇甫恒一定会考虑,会权衡利弊,如果皇甫恒是想借齐州之手来拖住楚州大军,然后他来取楚州,如果他有这个心,那么他就会考虑,会权衡这其中的利弊,未必不会答应。
关键是要让皇甫恒冷静下来,江淹便缓缓道:“陛下或许还没有得到消息,太皇太后已经下旨,承认皇甫无晋是晋安皇帝的嫡孙,其实这已经足够了,无论陛下是否承认,都已经是既成事实,但皇甫无晋是希望陛下能接受这个现实,请陛下明白一点,真正威胁陛下皇位的,不是皇甫无晋,而是申国舅和皇甫忪的联手。”
皇甫恒慢慢坐下,他在思考江淹说的话,也在权衡其中的利弊,如果太后已经下旨承认皇甫无晋身份,那就算他不承认,也没有用了,以太皇太后的崇高声望,天下人对她的信任要远远超过自己。
更重要是,他就会因此失去皇甫无晋对他的支持,那么两个月之内,雍州和齐州的大军,必然会同时进攻豫州,还有申国舅会派蜀州兵进攻夷陵,占据荆襄,那时他的末日就到了。
皇甫恒暗暗叹了口气,如果他不承认,而雍京承认,那么在进攻洛京的军队中会不会出现凉王的大旗?
答案是很有可能,皇甫恒反复权衡利弊,他终于意识到,他承认皇甫无晋的身份应该是利大于弊。
皇甫恒沉思良久问道:“假如朕承认皇甫无晋的身份,那他几时攻打齐州?”
“陛下!”皇甫无晋的原话是说,“几时齐州和雍京结盟,他就几时出兵进攻齐州!”
三百六十五
楚州查抄东莱商行和钱庄同样在七天内传到了雍京,在雍京上下感到错愕和震惊之时,雍京的东市和西市也发生了颇有戏剧性的一幕,十二家齐瑞福商铺及钱庄也同样被查抄,手法和楚州完全一致,封锁、抓人、查封,近百名齐瑞福商行的管事和骨干被京兆府抓走,使整个雍京城都为之震动。
就在雍京发生查抄事件一个时辰后,申国舅的马车在数百侍卫的护卫下来到了位于永康坊的京兆府衙。
马车缓缓停下,申国舅满脸阴沉地走出了车厢,他刚刚听说了齐瑞福商铺被查抄事件,这么重大的事情,竟然不通告他一声便擅自行动,这令他恼火万分。
申国舅快步走上府衙台阶,京兆府尹刘健匆匆迎了出来,慌忙施礼道:“卑职不知相国到来,有失远迎,请相国恕罪!”
“哼!”
申国舅重重哼了一声,“我来问你,齐瑞福的人被关在哪里?”
刘健见申国舅满脸阴沉,心中不由暗叫糟糕,这件事他想着可能会出事,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来了,他苦笑一下道:“相国,请进衙说吧!”
申国舅见他表情有异,知道里面可能另有隐情,便克制住了怒火,跟随刘健走进了后堂,刘健请申国舅坐下,又给他上了一杯茶,这才苦笑道:“相国,查抄齐瑞福是军队所为,卑职其实是派人去阻拦,但根本无法拦住,只是带回来二十几名钱庄的管事和伙计,其他人都被抓到军营去了。”
“是谁的军队?”申国舅喝了口茶,他不露声色问道。
雍州的六十万军队分为三个派系,分别被申家三兄妹控制,一个是申国舅控制的十五万军队,主要控制蜀州和晋州南部;一个则是原西京留守申济控制的二十万雍州军,主要部署在关中;另一个则就是申太后控制的二十五万关内军,控制关内和晋州北部。
这三支大军中,申国舅和兄弟申济是一体的军队,但申国舅刚才忽然想到一事,驻扎在雍京城的军队除了华清宫的三万羽林军,其余军队都是兄弟申济控制了。
一般羽林军是不会进雍京城,那这次查抄齐瑞福的军队必然是兄弟申济下的令,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不事先通知自己一声?
申国舅心中疑惑,他心中也急,把茶杯往桌上一放,便起身道:“既然不是刘大人所为,那请刘大人把手中齐瑞福的人放了,再派人去保护齐瑞福各家商铺安全,尤其是钱庄,不要被乱军所抢。”
刘健心中惊讶,他不明白申国舅为何这样善待齐瑞福,但他又不敢多问,只得连声答应,把申国舅送出府衙,便去放人和安排人手保护钱庄。
申国舅上了马车,立刻下令道:“去大元帅府!”
大元帅府也就是原来的西京留守军府,现在改名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府,天下兵马大元帅最早是申国舅,不过他从蜀州回来后,便辞去了大元帅之职,推荐副帅申济为大元帅,这也是为了笼络申济。
申济也是就是申如意的父亲,他是申国舅的亲弟,也是申太后的二哥,在江宁申家中,他是唯一练武之人,还考中了二级武士,所以在申家得宠后,他便走上了从军之路,先后出任襄阳将军、荥阳总管、洛京九门大将军,羽林军大将军,五年前出任西京留守,统帅二十万雍州军,是申国舅在朝中地位强势的有力支持者。
申济一直比较低调,生活在兄长申国舅的光环之中,朝中大臣提到申家,说的大多是申国舅和申皇后,很少提到他。
但皇甫玄德驾崩,两帝并立后,一直躲在幕后的申济便走上前台,他以控制二十万关中军的雄厚资本,成为西宁王朝的三大势力之一。
本来申济和三妹申沁玉从小关系最亲密,但自从女儿申如意进宫后,申济便和三妹之间有了一丝隔阂,尤其皇甫玄德驾崩后,女儿申如意安置在冷宫,这更让申济对三妹不满,他便倒向了大哥申溱,使申国舅迅速控制局势,最终成为西宁王朝的第一大势力。
不过前天晚上,一乘小轿将女儿申如意送回了娘家,还有一封三妹申太后亲笔信,这就使申济和三妹之间冷硬的坚冰有了一丝融化,便有了今天的齐瑞福事件。
大元帅府也是府宅一体,前面是大元帅衙门,后面是申济的府邸,此时在申济的书房内,申济正和他的长子申俊义商量着一件重要的事件,申俊义是汉中总管,接到父亲的鸽信,连夜赶回雍京,在半个时辰前才刚刚赶到。
申济今年四十岁出头,长得虎背熊腰,气势威严,他先后娶了十三房妻妾,生十个儿女,其中正妻汴氏给他生了二子,次妻张氏生了一女,便是申如意。
申济取出申太后的信递给了申俊义,“好好读一读!”
申俊义接过信仔细阅读,渐渐地,他的眉头皱成一团,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父亲,当今皇上就是太后之子,太后肯把他儿子的江山让给申家?”
“我让你把信看完,看完再说!”
申俊义读完了信,他还是摇摇头,“封父亲为秦王,或许有可能,但让皇上改名姓申,我觉得有点不现实,皇上毕竟已经十三岁,他未必肯改换宗祖,而且天下人也未必肯答应,我觉得父亲和太后都想得太简单了。”
“你这个胸无大志的浑蛋!”
申济狠狠骂了他一句,怒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但太后既然有这个念头,这是我申家的大幸,如果申家不能谋国,一旦皇上长大,那就是我申家灭门之日,而一旦申家谋国成功,那申家至少是几百年的江山,我今年已经四十多岁,如果是为了我自己,那我再安安心心享受二十年富贵,申家死活是你们的事,我还操什么心?”
申济怒容满面,他背着手在房内来回疾走,三妹在信中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申氏立国,将儿子皇甫恬改名为申恬,改皇甫王朝为申王朝,这个建议不仅将申济心中对三妹的不满一扫而光,而且唤醒了申济一直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一种野心,立国登基,这是他曾梦寐已求的事情。
现在西宁王朝基本上就控制申家手中,这也是申家谋国的千载难逢之机,让申济怎么不动心。
和父亲的野心勃勃不同,长子申俊义稍有一点冷静,并不是他不想谋国,而是他知道谋国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不是父亲这么头脑发热便能办到。
他见父亲发怒,便解释道:“父亲,谋国需要进行长远布局,条件成熟了,以禅让方式来实现,但这不是几年就能办到,起码要谋划十年,但从短期来说,父亲封秦王倒是可行,毕竟大伯父已经被封为汉中郡王,开启了异姓不得封王的先例,也没有什么反对,可以让大伯父再进一步,封为汉王,然后父亲册封为秦王,孩儿以为这样循序渐进,也可以使朝臣慢慢接受。”
虽然申济恨不得自己明天就登基,但他也明白,儿子的话有道理,申家谋国,最大的阻力其实还是来自于内部,他的大哥申溱,他的态度至关重要。
他刚要说话,门口传来了管家禀报,“老爷,大老爷来了!”
大老爷就是大哥申溱,申济愣了一下,他立刻对儿子道:“我刚才说的事情千万不要告诉大伯父,让我来试探,你不得鲁莽!”
“是孩儿退下去。”
申俊义开门出去,走出书房小院,却迎面看见大伯父走来,他连忙施礼,“侄儿见过伯父!”
申国舅来二弟的府上从来不需要禀报,直接便向书房走来,在院子门口,他忽然看见了侄子申俊义,不由愣了一下,“俊义,汉中出什么事了吗?”
“回禀伯父,汉中没有出事,侄儿进京是来探望父亲!”
申济笑呵呵地走了出来,“这两天我身体不适,俊义特地从汉中赶来探望。”
“原来如此,二弟生病了吗?”申国舅又笑问道。
“昨天头昏昏沉沉,体乏难受,睡了一夜,已经感觉好多了。”
申济又对儿子摆摆手,“我和你大伯父说话,你退下去吧!”
申俊义行一礼,便退下去了。
申国舅和申济走回书房坐下,侍妾已经收拾好,换了新茶,两人坐了下来,申国舅便直接问道:“我刚才听说,军队封查了齐瑞福的产业,这是为什么?”
申济沉吟一下道:“大哥,这是太后的旨意,太后欲和齐王结盟,所以用查抄齐瑞福来向齐王示好,皇甫无晋不也同样查抄了东莱商行吗?”
申国舅心中大怒,他狠狠一瞪眼,“这么重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申济不为兄长的怒火所动,他依然平平淡淡道:“大哥,我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小事一桩,大哥何必动怒?”
申济平静的语气让申国舅心中暗暗一怔,他原以为兄弟会惶恐向他认错请罪,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这样平静,而且二弟和三妹的关系不是一向有隙吗?二弟几时又变得惟命是从了?
申国舅立刻冷静下来,“二弟,你认为这真是一件小事吗?”
三百六十六
在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申济一直生活在大哥的光环背后,申家耀眼的光环下,人人只知道申国舅,而不知他申济,但这并不代表申济就甘于平庸,甘于被人漠视,这么多年来他只是没有时机,不得不保持一种低调的风格。
而此时,三申鼎力,他是其中之一,他已经渐渐不再甘心隐藏在申国舅的身后了。
“难道大哥认为皇甫无晋是友非敌?”
申济摇摇头又道:“我可知道,大哥的楚州特使同样铩羽而归。”
申国舅久久凝视着自己的兄弟,他已经感觉到了兄弟一丝变化,不仅仅是他语气上不再像从前那样恭敬,也不仅仅是他执行了太后的懿旨,而是这么重大的事情他居然事先没有和自己商量,这在从前是不可想象,但现在发生了,申国舅感觉兄弟已经变了。
申国舅克制住内心的惊疑,语重心长对兄弟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就算太后想和齐王结盟,但也不用以得罪皇甫无晋的方式去讨好齐王,皇甫无晋和皇甫恒貌合神离,应该是我们拉拢的对象,而不能与之为敌,更何况皇甫无晋手中还有不少申家族人,更不能轻易得罪,这个道理太后或许不懂,难道二弟也没有想到吗?”
“大哥担忧祁武的安危,我能理解,但我也相信,我们查封齐瑞福只是一种姿态,做给齐王看了一看,皇甫无晋并不会因为这个便将祁武杀掉,至于拉拢皇甫无晋,我支持太后的意见,皇甫无晋迟早是雍州大敌,与其现在和他虚与委蛇,不如态度鲜明,明摆着他就是我们的敌人,这样,我们才能更好地和齐王结盟。”
申国舅不肯听自己的话,心中也忍不住恼怒起来,他冷冷道:“为什么非要和齐王结盟,和皇甫无晋结盟,难道就不可以吗?”
申济一愣,“大哥的意思是,我们和皇甫无晋结盟?”
“是我主张和楚州结盟,而不是齐州,和楚州结盟共同进攻皇甫恒,他拿荆州,我们得豫州,各有所得,而和齐王结盟,我们迟早会为争夺豫州一战,二弟,拿下豫州,我们便可和皇甫无晋划江而治,然后我们全力进攻齐王,而皇甫无晋则南下取广州,自古以来,南北对峙更能长久稳定。”
申济不屑一笑,“这只是大哥的一厢情愿罢了,我并不认同,我还是支持太后的方案,和齐王结盟,共谋豫州。”
“二弟!”
申国舅腾地站起身,一声厉喝,“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干!”申济毫不畏惧地迎着大哥严厉的目光。
申国舅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严厉了,又慢慢坐下,用一种和缓的语气道:“二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感觉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申济淡淡一笑,“大哥,是你想多了,我其实一点没有变,还是从前的申济,或许是大哥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所以大哥就会觉得我很陌生。”
申国舅愕然,他听出兄弟话中有话,竟有一种深深的不满,他连忙道:“我什么时候没有把你放在心上,你是我亲弟弟,难道是我对你不厚?难道你要我像对待其他大臣一样来对待你吗?”
“大哥确实对我不薄,不过……”
申济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停了一下又道:“我给大哥说个故事吧去年发生的,真实的故事。”
申国舅没有打断他,等待他说故事,申济仰望着房顶,半晌,他缓缓道:“去年八月,我微服外出视察农事,在新丰县的一片麦田里,我和一个老农聊天,他说我看你像个官员,不知是哪一位高官?我告诉他,我是西京留守,姓申,问他听说过没有,他摇头说不知道,他只知道姓申的,有申国舅和申皇后,我又告诉他,我是申国舅之弟,他恍然大悟,立刻向我跪下磕头,说他不知我是申国舅之弟,实在是罪该万死!”
说到这里,申济长长叹了口气,“新丰县离雍京不过八十里,我申济统帅二十万关中大军,却不为人所知,非要说出我是申国舅之弟,老农才肯向我下跪,大哥,你什么时候也向别人说一说,你是申济之兄呢?”
申国舅默然无语,他已经完全明白了,他兄弟现在翅膀硬了,不再甘心成为他的附庸,他想要独自高飞。
申国舅心中叹了口气,现在再说什么笼络的话也没有用了,兄弟怨恨已深,只有用条件来收买,他凝视着申济道:“那你想要什么?我让你做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不我不需要那种虚职。”
“连相国你都不想要,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做秦王,你能答应吗?”
“什么!”申国舅大吃一惊,申济竟然想做亲王,这怎么可能,“不行这绝对不行,我为汉中郡王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你还想为亲王,这不是为臣之道,二弟,你这是在谋反。”
申济眯起眼睛笑了起来,“为什么不行,你说不行,但三妹却说可以,她已经答应我了。”
申国舅脸色刷的变得惨白,他忽然明白了,二弟已经被太后拉拢过去了。
……
太后申沁玉自从皇帝驾崩后,便一直留在华清宫,她始终不肯入京,她虽然叫垂帘听政,但并不表示她要坐在皇帝身后上朝,用个帘子支着,不是那样,她的垂帘听政是指她对权力的控制,大宁王朝并不是每个奏折都要报皇帝批准,相国有相国的权力,小事情就由相国决定,而属于皇帝过问的军国大事,才会送到华清宫,由太后申沁玉来批准,但每一道圣旨都必须要由申沁玉加盖国玺后才能生效。
而每月一日的朝会,申沁玉也会参加,但她不是垂帘,而是堂而皇之坐在龙椅旁,和朝臣们一起商议大事,小皇帝则坐在龙椅另一旁旁听,不得发言,龙椅则空着,皇帝满二十岁,行冠礼后,便可正式上坐。
自从申沁玉主政后,她每天格外忙碌,每天天刚亮,便有中书省的官员赶到华清宫,给她送来昨日的重要奏折,中午时再送第二次,并拿回一部分批阅好的奏折。
一些重大事件,申国舅和她意见不和时,就会请小皇帝出面和她商议,一般她都会听取儿子的意见。
但这一次查封齐瑞福,申沁玉却没有和申国舅商量,直接命令申济出兵,申沁玉很清楚她这样做惹起什么风波,从大讲,她查封齐瑞福其实是对楚州东莱事件的回应,是对齐王的支持,也是雍州和齐州结盟的先兆,这样重大的事情,确实是要相国们讨论通过,但她却擅自决定了,必然会遭到以申国舅为首的朝臣们的不满。
如果从小处说,齐瑞福是雍州重要的纳税者,它被查封,必然会影响到朝廷税赋,这会让户部不满,而户部尚书就是申国舅,他还是会找自己的麻烦。
这些可能引起的麻烦,申沁玉都考虑到了,但她却毫不在意,有条不紊地按照她的计划进行实施。
和齐王结盟是她反复考虑后做出的决定,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她控制的晋州北部直接和幽州接壤,和齐王结盟,可以减轻齐王军队对晋州北部的压力,另外一方面,和齐王结盟更加容易操作,也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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